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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城雪-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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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轻尘闻言愣了愣,惊疑道,“你怎知道。。。。。。梦里的事。。。。。。”
花沉池淡淡解释道,“你体内有我的魂,隐约能感知到些。。。。。。”
衣轻尘闻言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思索半晌,只站直身子,走去花沉池身后将他抱了抱,将花沉池抱得浑身僵硬,他却毫无自觉,“木头,谢谢你。。。。。。”
笔尖上的墨水滴了一大滴在药方上头,花沉池手抖了抖,将笔放回洗笔筒中,反手摸了摸衣轻尘的脑袋,淡淡道,“莫多想了,睡吧。”
衣轻尘还想再说些什么,正欲张口,却在看见花沉池望向鬼面郎君那变得冷然的眸色后,选择了住口,而后走回床榻,裹被躺下,道了声“晚安。”
花沉池便也回了声“晚安”。
灯火吹灭后,整间屋子便陷入了黑暗,只余从窗户缝隙洒入的细碎月华,将花沉池望向衣轻尘睡颜的眸色映衬得柔软起来。
距离与梦貘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衣轻尘照常涉过那片碧蓝的无量静海,以为自己要在湖心百无聊赖地吹上半个时辰的风,不想待他赶到时,梦貘早便在那处坐着了。
梦貘分明只闭着眼,却已感知到衣轻尘的靠近,唇瓣未启,空灵的声响便自四面八方传来,“我此番回去,确实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衣轻尘被梦貘突然改变的说话方式吓了一跳,梦貘却只轻笑一声,解释道,“现在与你交流的是我的神识,这样一来我便能时时注意到梦境内的变化,防止有甚不干净的东西进来。。。。。。”
衣轻尘感慨仙家行事果真捉摸不透,盘腿坐到了距梦貘一米开外的地方,梦貘随手化出套白玉茶具来,为衣轻尘斟上一杯热茶,冒着白烟的茶盏浮于半空,飘至衣轻尘跟前,衣轻尘小心接过,捧在掌心未有即刻饮下,而是转头问梦貘,“你说的有趣的东西是什么?”
茶壶在半空中顿了顿,梦貘轻笑一声,轻描淡写道,“我回去问了些朋友,他们有些人曾在数年前的六界海市上见过一次江止戈,当时江止戈曾花高价在海市上买下了一本与梦有关的术法书籍,我便又托人去问了那售书的摊贩。。。。。。”
“和我想的一样,那本术法书里记载了比牵梦之术更高深的术法。”
衣轻尘愣了愣,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更高深的术法?就是你上次说的修改记忆?”梦貘却否认了衣轻尘的说法,“是比这个还要可怕的术法。。。。。。”
衣轻尘心中一颤,万分担忧地捏紧手心的茶盏,梦貘见状轻笑道,“不过可怕归可怕,他作为一名人类,能不能施展便又是另一回事了。今次我寻你来,是为了同你说另一件事。。。。。。”
衣轻尘疑惑地候着下文,梦貘抿了一口茶,用十分严肃的声音同衣轻尘说道,“你弟弟为你寻来的那帮手,是魔族。”
魔族?
衣轻尘心中渐渐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慕容千从小就有一个改不掉的坏毛病,倔驴脾气。若有甚想要达成的目的,便会想方设法不顾一切不撞南墙不回头地去做,衣轻尘惯着他,所以通常只要不触及底线,都会尽量顺着他的意愿去办。
或者说慕容千的坏毛病其实就是被衣轻尘给惯出来的。
慕容千移军渭城本就古怪,如果慕容千真的为达成目的不惜借助魔族的力量,便太荒唐了。不论对方是不是魔族,既然请动了对方帮忙,便势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此大规模的阵仗,慕容千又许诺了对方什么呢?
衣轻尘的焦急暴露在脸上,被梦貘看在眼中,后者沉吟片刻,与衣轻尘解释了一番神魔的规矩,“神魔都是很重信誉的存在,契约的签订必然是需要等量的代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这个代价的价值,却是由神魔单方面判定的,因而哪怕你弟弟只是拿出一颗普通的石子来,魔族若是觉得值当,这份契约便能成立。不过我觉得那个红衣女子既然如此厉害,她的主子也必然不会是个傻子。。。。。。”
梦貘此话脱口,衣轻尘心中便又咯噔一声,只觉得梦貘不如不解释,一解释反倒叫他更加心惊,一时心意难平,坐立难安。
梦貘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不过,你觉得你弟弟像是个傻子么?”
衣轻尘细思梦貘此话背后的含义,回想起慕容千如今的本事,心中才稍安一些,“说的也是。。。。。。”梦貘便继续说道,“神魔契约中,最为轻贱的便是对方的性命,因此物毫无价值,夺取只需一瞬,分外无趣。所以你当是不必担忧你弟弟的人身安全的。”
不知何处刮来的清风拂过静海,层层涟漪掀起,坐于其上的梦貘与衣轻尘却丝毫未受影响,衣轻尘轻抿了一口温凉了的茶水,静候着梦貘的下文。
好半晌,梦貘方才打破眼下的安谧,轻声开口道,“。。。。。。你不好奇自己身畔为何会有如此之多的神魔吗?”
衣轻尘未有想到梦貘会提到这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思索片刻方才道,“我也不知道。。。。。。明明以前从未遇到过,今年却源源不断地遇上。”又以开玩笑的语气反问梦貘,“难道是我命里的劫?”
“。。。。。。你猜的不错。”梦貘如实道,“真真擅窥命数,她回去后大致看了看你的命盘,前期都很平缓,是普通人的命数,大概在十四到十六岁那年,命数突起波澜,应是遇上了甚不属人界之物,命数开始与六界牵连起来。。。。。。”
“你死那年,命数波动最大,乃断弦强续之象,而后你的命数便和另一人强行缠绕在一块。。。。。。其实你遇上的这些东西,本都不是你原本该遇上的,而是因为你与那人的命数牵连,故而被连累。。。。。。”
衣轻尘品味了一番梦貘话里的意思,意识到了真真所指的那个与自己命数缠绕之人多半便是花沉池,“所以木头他。。。。。。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只有一半魂魄的神,还能算得上是神吗?”
梦貘微微叹了口气,照顾到衣轻尘的心情,特意提了一句,“其实这些话本都不该告诉你,只是眼下情况特殊。他为救你将魂魄生生分了一半出来。。。。。。”
“这样一来,若是在这一世劫数历完前不取回完整的魂魄,他恐难再回归九天。。。。。。”
梦貘道出了衣轻尘早便猜想到,却又不敢承认的答案。
听完这一席话,衣轻尘反倒觉得舒了一口气,只勾唇轻笑,不再言语。
梦貘见他如此作态,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还是该将真相尽数告知与他,“接下来的这个故事,是真真回去后查出来的,你权当个故事听,莫太当真。。。。。。”
“两百年前,昆仑山西王母宫发生了件大事,西王母殿下的四太子为救世上最后一株凤血梧桐,将昆仑山孕育千年的琼浆私自引入梧桐根部,救了濒临灭绝的凤凰一族,却被天庭降罪。”
“琼浆的具体效用我也不大清楚,似乎是净化天河之物。这罪过不轻,但天河净化一事并非无法可解,又碍于西王母的面子,所以天庭只罚了他下界历劫赎罪。”
“这路数。。。。。。哎。。。。。。其实于他而言就是走个过场,百年过后,他还是回他的昆仑山,当他的四太子,只是啊。。。。。。命数从来都不太平,你越想它平平稳稳,它却偏能给你惹出些事来。。。。。。”
“四太子在位时便是个沉默寡言,面冷心善之人,为神那些年救过不少人,却也得罪过不少人,今次他好不容易堕入尘世历劫,怎么着也得被磨去副傲骨。你遇到的这些神,魔,怪物,一切本不该出现于人世之物,全都是他这一世所必须经历的劫数。。。。。。”
“只是他将一半魂魄分给了你。。。。。。你也必然得为他分担那一部分的劫数。。。。。。”
“还有便是,他若想再重回昆仑,有朝一日必将魂魄取回,这日子宜早不宜迟,否则两人魂魄交融越深便越难分开,届时天庭若为保全他的魂魄,你的魂魄便可能会魂飞魄散。。。。。。”
听到这些,衣轻尘非但不恼,反倒觉得一切都轻松了起来,连带着那被自己淡忘了的,自己与花沉池之间的距离,也再度清晰起来。
他二人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前世不是,这辈子则更加不可能。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灵山弟子,一个是苟且偷生的鼠辈,哪怕后来自己改头换面披上了衣轻尘这个身份,他从灵山离开变作了背负三千人命的罪人,本质的差距却从未缩小过。衣白雪曾也很努力地尝试想要向花沉池靠近,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徒劳吧。
梦貘又为衣轻尘添了些新茶,语气有些怅然,“这事真真其实想了挺久要不要告诉你,毕竟如今你身边的神魔越来越多,隐瞒反倒会令她无法转达某些重要消息,所以不如尽数告知。。。。。。”
“本来依着六界的规矩,这些话我们都不该告诉你,只是眼下你体内有那人一半的魂,命数又与他牵连不断,便又另当别论了。。。。。。”
衣轻尘花了一盏茶的时辰平复心情,待杯中茶水见底,衣轻尘心情也好了很多,脸上再瞧不出原本惆怅的痕迹,只眨了眨眼,含笑地望着梦貘,眸中依旧澄澈,“既然这些都说了,不知能否再指点一些关于之后渡劫的方法?”
梦貘虽是欣赏衣轻尘如厮开明的心态,只是有些话终归说不得,“劫数这东西,数量是死的,刁难的方法却是活的。用真真的话来说,纵然我们今次告诉你有些事该怎么做,你照着做了,到了那一日,该来的还是会来,只是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桩事。”
“其实你应当也明白,哪怕是真真,面对命数时,也只能说出那些含糊且大体的脉络,其实这些脉络便是劫数产生的根基,因为模糊且涵盖的范围太大,所以也是最难违背的部分。。。。。。”
“终归改变命数实在太难,古来少有人能够做到,我们都希望你能是那个特例。。。。。。”
意料之中的回答,衣轻尘面上没有太多波澜,只将手中茶盏搁到静海水面上,起身活动了一番关节,深呼吸了几口气,打算离开。
只是在说出告别话语前,衣轻尘又想起了一件事,便追问道,“江大哥和鬼面郎君二人的记忆何时才能分开?你可寻着甚法子了?”
一直静坐的梦貘这时方才缓缓睁开眼眸,眸中妖异的紫色微敛,“解铃还须系铃人,如若强行分开,难免会有一方或重创不醒,或灰飞烟灭,所以你还是去找那个施术的人吧。。。。。。”
衣轻尘沉吟片刻,追问了一些关于这术法的详细问题,“他二人记忆混乱究竟又是怎一回事?我觉得似有些不大稳定,常一会是江大哥,一会又是鬼面郎君。。。。。。”
“还有,我猜测当一个人的神识出现在江陵时,另一个人的神识便会出现在洞庭那个躯体身上,事实当真如此吗?”
梦貘闻言嗤笑一声,用一种颇为赞赏的目光看着衣轻尘,点了点头,“你猜的很对,至于为何不稳,大约是施法的时候被人打搅了吧?需知晓,越是与三魂六魄七情六欲相关的术法,越是忌讳出差错。”
“似那类以千百人命为代价复活一人的邪法,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当然,这两兄弟天生命数相悖,无法相融,也注定只能互相夺舍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永远无法相融,届时分开也轻易些,反倒是容易相融的神魂。。。。。。”
话至此,不必多言。
衣轻尘望着梦貘垂眸喝茶的侧颜,心中了然,不再过问,只十分客气地与之鞠了一躬,循着原路返回。
只是这一路似比来时要长了不少。
长到令衣轻尘想通了很多事,编排好了很多计划。
第100章 三件事
衣轻尘今次醒来的要比前几次早了不少,屋外尚弥漫着夜色,偶有虫鸣声响起,衣轻尘漫不经心地翻了个身,在被褥中摸到了个柔软物事,他好奇地又摸了摸,有些凉。将视线向下投去,只见花沉池正伏在床榻边小憩着,一只手掖在被中,攥着衣轻尘的衣角,衣轻尘将被子掀开来看了看,不大敢再动弹了。
若非亲眼所见,衣轻尘还以为活死人是不需要睡眠的,只是看眼下花沉池睡得这般沉,他委实不舍得打扰,只轻轻将衣角抽回,起身走去茶几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渴,倒水也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盏中盈满月色,他定睛看了许久,复又仰头去看窗外天际那轮高悬的明月,不明悲喜地叹了一声。
他记起来了。
十数年前,在灵山居住的岁月。
说是居住,其实用蹭吃蹭喝来形容更为贴切。
那是从赵氏老宅赴往皇城,又从皇城回到灵山后的事了。当时慕容千被慕容府的人接回南疆已有数月,衣白雪跟随灵山车马回到灵山,到灵山后,花沉池二话不说便将他丢去了霜降峰,至于后来他是如何说服门中那些顽固长老让衣白雪留下,衣白雪则一概不知了。
只听沉生后来提起过,那是他十数年来头一次见到花沉池说了那般多的话,且态度之坚决,场面之僵硬,令他险些以为花沉池会和那群长老在众弟子面前大打出手。
之后衣白雪果真在灵山安定了下来,不过他能够自由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花沉池的霜降峰,又因着霜降峰本无弟子,冷清得很,花沉池本人又不爱说话,所以就算能在其中自由活动,也无异于软禁。
就是在这般背景下,衣白雪只能闲来无事尝试着吹曲儿自娱自乐,偶尔又会邀上沉生作弄出些幺蛾子来,但更多的时辰还是在药庐中度过的,因为花沉池带他上灵山的目的便是要用衣白雪体内的黑血试药。
不得不说花沉池最初用以试验的药水真的是非常疼了,仿若辣椒油在经脉中一遍遍烧灼,衣白雪泡在那黑糊糊的药浴桶中,只疼得咬牙切齿,最后竟疼昏了过去,后来那个木桶壁上便留下了被他指甲抓出的十道痕迹。
药浴从一天中的辰时开始,待得入浴服药等一系列环节结束,早些的话便是未时,迟些的话便是戌时,三餐皆由花沉池亲自下厨,饭菜也会被亲自端来浴桶边上,故而除了施药本身比较痛苦之外,衣白雪还是过得十分逍遥的。
细想来,他在灵山待的这些时日里,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不过三件事。
第一件发生在他入住灵山后的第一周,也是花沉池匆匆从皇城赶回灵山的缘由,便是施药大会。
那时的施药大会还不是在灵山四阁中办的,而是在主峰西侧寻一处僻静且开阔的峰峦,提前一月便遣人将其上摘种的草药统统拔去,而后搭出一座遮风避雨的三层台子来,里面由灵山长老与高位弟子坐镇,只诊治濒死、重病、身份不俗之人。
台子外也分设百十来个摊子,摊上坐着的都是些诊治经验丰富,经过精挑细选的弟子,医治寻常病症根本不在话下,饶是如此,大会那日,场地中央依旧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挤得叫苦不迭。
衣白雪初入灵山,尚无法适应霜降峰那般清苦的生活,花沉池又不许他乱跑,他便只得央求沉生带他前去施药大会凑个热闹,当时沉生恰被分了个清点药材的活,要做的便是站在台子最下层的屋中,接过来人手里在摊子上开出的药方,按方取药,核算记账,若是恰某味药材库存不够,还得跑回主峰药楼中去取,可以说是需求再多人手都不为过,衣白雪便被沉生抓去充了苦力。
众人从清晨忙到傍晚,因着花沉池无暇,这几日的药浴便被口服药丸代替,沉生请求衣白雪千万别闲着没事去楼上晃荡,虽然花沉池忙得不至于会下楼来找他们的茬,但若是衣白雪闲上楼时恰被花沉池撞见,他沉生大侠的这双手恐不会因剑而伤,却会因抄书而断。
衣白雪口口声声应下,可待他取药回来,沉生已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忙到无暇安排衣白雪做事,衣白雪又看不懂药方上的内容,呆站在里头又挤得慌,便出门去晃荡了。
也便是这一次晃荡,让他遇见了个一位故人,长公主。
时逾数年,当他隔着茫茫人墙,再度看见长公主从鸾轿中探出的身影时,无论是形貌还是气质,都有了一定的变化,可他还是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彼时长公主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裙摆曳地七尺,头上顶了个银丝络蓝宝石点缀而成的华冠,一串串蓝宝石坠子自其上垂下,将一双盈盈眼眸半遮半掩,此外还戴了面浅蓝色的面纱,将其容颜遮去。
饶是如此,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惊呼,叹其姿容。
一众侍卫在身旁为她护驾,花沉池则与一众长老站在人潮围成的最中心处恭候,朝雨在旁搀着长公主柔弱的身躯,生怕她下一刻便会被一身的珠宝压垮。
衣白雪挤不到人潮的最前列,一直蹦跳又太过疲累,便翻到了个摊子顶上,盘腿而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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