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督军-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人力车到了这里,就走不动了,金十索性从车上下来,与那女子把臂而行,随她同来的长随,则在四周担任护卫,阻挡开人群,免得那些穷人的脏手,碰到自己主子干净的衣服。
赵冠侯如同导游一般在前引路,边走边介绍着各出所在有何出色之处,各个摊子上,谁家是真手艺,谁家的又是糊弄人的江湖把式。
此时的北大关,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卖小吃的商贩,耍把式卖艺的江湖人,以及接待水手苦力的下等流鹰,随处可见。吆喝声,喝彩声此起彼伏,路人们走到某个摊位之前,或是被食物吸引,或是被表演吸引,站住了身子向里面张望。而一些半大孩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寻找着合适的目标,摸去对方身上的钱袋。
赵冠侯发现,这些长随里,大概有公门出身的人,目光犀利如鹰,那些做案的人一见到这几个随从的目光,就有多远躲多远,不敢向前凑,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力气。金十呵呵笑道:“我在京师逛天桥时,也是带着他们,从来没让人摸去我身上的东西,你只管放心,这里的人总不至于比天桥那些家伙手段更高。听你说的,看来你对这一带还挺熟?”
“我跟师父学算命,其实就是给他当托,他就指望在这赚钱呢,过去我就一直在这跑。可是现在他……不出摊了。”赵冠侯指了指,原本属于苏瞎子的一块地方,现在已经换了个人在那里算卦,周围也有十几个人围拢,与当初苏瞎子在时,情景类似。
他又说道:“除了这个师父,我还有一个师父教我摔跤,他那跤场就在那边……”赵冠侯用手指着远处,金十点头道:“哦?摔跤?京师里有善扑营的人,我看过他们练布库,不知道你这师父手段如何,走过去看看。”
姜不倒能在这种地方立场子,自身是很有些本事的,这里龙蛇混杂,练功夫的场子,没有真材实学之人也是难以长久。立场子之初,就有人来比武较量,也有些混混想要讹诈,但是最后都被姜不倒逐个制服。
到了现在,姜不倒一成了这一片地方的黑道头领,虽然不是混混寨主,却也有着类似的威风。自己既开馆授徒,也吃偏门饭,偶尔有些势力发生冲突时,他也会充当调停人。一干弟子摔跤练武,也兼卖艺,大家耍弄刀枪操演武艺,或是两两相斗,也能换来一些钱。
几人来到跤场外面时,却见里面,两条大汉穿着褡裢,你来我往,如同蛮牛顶架似的,嘴里发出呼喝声,较量个不停。
金十一行人分开看客,来到最里面,见在场子四周摆着刀枪架以及石锁、石墩等练力气的家伙,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坐在大椅上,一手持蒲扇,一手拿着紫砂茶壶看着两人比试,时不时还开口指点着。
金十看了看身边的从人“你们看看,他们的身手怎么样?”
“江湖功夫里,算是不错的,与天桥那些人比,还是略好一些的。”那名叫进忠的汉子恭敬的答道,显然是不怎么看的起这些人的本领。
这时场子里已经分出胜负,一个汉子,将对手摔倒在地,一个小孩子举了笸箩出来,向众人讨钱。不多时,笸箩里就放了几十枚铜子儿。人群里有人喊道:“我们要看姜大姑娘!”
“是啊,我们要看弹弓!姜师傅,快让大姑娘露几手。”
姜不倒哈哈一笑,朝众人作个罗圈揖“各位老少如此捧场,那就好,让我姑娘露一手,凤芝,剑鸣,准备。”
一个学徒敲响了铜锣,只见一身青色短打的姜凤芝走出来先跑个圆场,随后就是武生打扮的丁剑鸣,手中提了宝剑,两人先是一个抽刀一个舞剑,将弟子递来的几根木棍削断,证明手里的兵器是真的。随后你来我往,打在一处。
两人相貌一个英俊一个漂亮,功夫又高明,刀光剑影,白光闪烁,打的煞是好看。看客们见两人手里拿的是真兵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说不好是担心失手,还是期待失手。
赵冠侯道:“这是我师兄师姐,他们两这功夫是从小练成的,看着又惊险又好看,用的还是开刃的真家伙,实际却是谁也伤不了谁,闭着眼也不会出错。”
那名叫进忠的下人道:“这两人的功夫不错,很有些功底,身上,有真东西。”
那名与金十同来的女子,却看的入神,手似乎不自觉的,攥住了赵冠侯的胳膊。赵冠侯轻轻挣了挣,却没能挣动,只好当做没发觉。
这时,场内两人一路刀法使完,各自收招亮门户,看客们自发的扔了些钱下去,姜凤芝笑了笑“这不算什么,下面,我练几手弹弓,师兄,还麻烦你帮个忙。”
有一名弟子取来几个沙果,丁剑鸣双臂平伸,掌心向上,各托了一个,另一个沙果放在了他的头上。姜凤琼倒退了十余步,伸手摘下弹弓,随后身子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
“这是师姐的绝活,这个距离打沙果就已经很难了,她还要先转几圈,一般人就这么转都迷糊了,哪还能有准。”
金十这时也来了兴趣,“诶?这弹丸我看都不小,弹弓的劲大,这要是失了手,还不当时打个大包出来?”
“那可不?所以只有丁师兄敢来当靶子,别人可不敢。不过师姐这是练熟的,没事。她待会还有苏秦背剑,犀牛望月,卧看巧云,好几个花样呢。”
姜凤芝如同戏台上的刀马旦,连转了十几个圈才收住势子,随后扣了弹丸,拉弓回头,两发弹丸如闪电般发出,随后,丁剑鸣两手上的沙果就应声落地。
那名与金十同来的女子惊叫了一声“啊!”似乎被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在赵冠侯身上,金十则是喊了声好,将一块银子扔到了场子里。
姜凤芝则被这一声惊叫吸引了一下目光,眼睛扫过去,随后就看到了赵冠侯,和一个紧贴在他身上的……男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她却也敢保证,那绝对不是苏寒芝。
她的心莫名一乱,心里反复只剩了一个念头“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样!”一时间竟是忘了,丁剑鸣头上还等着她发第三弹。
姜不倒不知女儿犯了什么病,忽然像中了定身法似的,就站在那,他咳嗽一声,猛的敲了一声锣。姜凤芝身上一抖,才似明白过来,美目圆瞪,银牙紧咬,第三粒弹丸扣在手里,再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之后,猛然回身松手……
惨叫声响起,丁剑鸣捂着头,后退几步,随后就蹲在了地上。
第54章 竹内有猪
赵冠侯并没看到姜凤芝失手那一幕,与金十同来的女子几乎是将头都靠在他肩上了,阵阵香风入鼻,这感觉让他颇有些尴尬。他倒不是对女性有什么排斥,或是有什么洁癖。只是虽然不知道这女子的具体身份,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和金十这种贵人同来的,如果为这事得罪了金十,就忒也无趣。
他又不好强行离开,只好在金十扔了银子后就说道:“咱换个地方吧,免得我师父看见,又要拉着我问长问短的,就扰了十爷的游兴。”
“其实我还想让进忠跟你这个师父过几手的,看看这个姜不倒是不是真的不倒。”金十摇着折扇微微笑着,又看看杨翠玉,后者被她一看,脸微微一红,但是手还是抓在赵冠侯胳膊上。
“不过算了,分出胜负来,你面子上也不好看,我就成全他个名号。正好,本公子也饿了,你带我们找个吃饭的地方,连把这画给我说说。”
北大关这里,从高到低,各种档次的饭店都能找到,赵冠侯找的这家门面不大,却极为整洁。等到进了雅间,赵冠侯点了酒菜,又对金十道:“这一带要说吃饭,就得说八大成,只是那里都是只接预订的单,像咱们这种临时去的客人不接待。这里的厨师,也是八大成里学过徒的,自己也有手艺,玛瑙野鸡,什锦锅子,再有这罾蹦鲤鱼,都是看家的手艺。十爷吃过见过,寻常的菜色怕是入不了您的法眼,这几个菜算是有点特色,您给评一评。”
“八大成啊,我去过,也那么回事,翠玉是不是?”金十看了一眼杨翠玉,入坐之后,杨翠玉就坐在两人之间,赵冠侯似是有意躲她,但是杨翠玉却主动的向他那边坐了坐。
她能在京师里头等班子做行首,自是有手段的,这种亲近,不会显的轻浮,却又让男人能产生一点得意心里。赵冠侯并非刻板守礼之人,但是顾忌到金十的态度,对于这种好意,却不敢接受。
见问自己,杨翠玉微微一笑“十爷是在京里见大场面的,八珍席都吃腻了,八大成的菜,总也比不过京里的厨子。倒是赵二爷这饭局安排的好,到了津门,就吃河海两鲜,这才对么。”
金十哈哈一笑,看着赵冠侯“你看看,连我的人都为你说话了,这还有什么说的。趁着还没走菜,先跟我说说,这画的稀罕之处在哪?说不明白,可被说十爷得罚你。”
赵冠侯一笑,将古画拿过来,并不展开“这画的画艺很是一般,虽然有点年头,却也是件废物。若单是这画,也不值几个钱,可是这画里的玄机,价值着实不菲,只可惜后代子孙不解祖宗之意,白白把好东西便宜外人。十爷……请上眼!”
他用手在画轴上来回摸索了两遍,就找到了关窍,随后向外一拔,一个软木塞子就被他拽了下来,接着用力向着桌上倒去,连磕几下,几颗滚圆的珍珠,就从画轴里滚了出来,在桌上闪闪发光。
这些珠子透体滚圆,直径一寸上下,光芒四射,虽然不比那五孔珠珍贵,但是自身的价值,也十分可观,算是珠中的上品。在画轴里,共有这样的珍珠七颗,赵冠侯本能的感到,这是一笔大数目,但是具体值得多少钱,就得结合这个时代的行情,自己可说不清楚。
金十见的珍宝多了,对于这七枚珠子倒也不在意,随手拿起一枚,举在手里打量了几眼,点头道:“确实是好东西,这些珠子要是拿到京里,换上六七千银子不费力气。你这眼光不错,居然看出了画里的门道?要不要本公子开个当铺,你来做个朝奉,倒是能赚不少钱。”
“十爷饶命,在下可没有这个本事。”赵冠侯一笑“这画里的东西,其实我开始也没看出来。只是我能感觉到,这画的分量似乎不大对,而且画轴里还有机关。再看看竹内有猪这个字,大概就猜出了八分。这画不配孝敬十爷,这几颗珠子给十爷赔罪,就当是小人赔礼道歉。”
金十看了他几眼“这七颗珠子,可是值六七千两银子的宝贝,若是拿给本公子卖,一万两也卖的出,你就舍得送我?那荣祖要是找你赎当,你又拿什么给他?”
“十爷说笑了,您给我帮了这么多忙,这份交情,又哪是能用钱来算的?这七颗珠子,只是赔礼道歉,还望十爷不要嫌弃才好。至于那位荣祖……”赵冠侯微微一笑。
“他卖给我的是画,我还他的也是画,至于画里有什么东西,这就不能靠空口白话了,总得拿出证据来才行。否则他说画里有金山,我到哪去拿一座,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三人全都一笑,金十将手里的珠子放到杨翠玉手里“这珠子成色算是上品,我想,多半是仆散家老辈留下来,给子孙当个防身之用的。你且留着,回头爷给你配身衣裳,再配套头面。”
她又将其余六颗珠子朝赵冠侯眼前一推“收起来吧,这玩意滚的快,一不留神就丢了。我见的好东西多了,不差你这一件,有你这份心意就好,珠子我不要,那画你给我。荣祖这种大烟鬼,绝对不会拿钱来赎画的,如果他真来,我也能对付他。倒是这画,我该拿回家去,给他们看一看,仆散家当年,是何等的风光,现如今,却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老祖宗给他们留下安身立命的根本,却被后辈儿孙胡乱糟践了,这个教训,却是用多少银子,也买不回来的。”
杨翠玉虽然是行首,但是一颗价值千两的珠子,也是极珍贵的赏赐了,双手接过珠子,起身朝两个人都施个礼,又有些疑惑的看着那轴古画“这位仆散家的老太爷,为什么不把珠子直接给子孙,非要弄个竹内有猪的哑谜,这倒是有些让人猜不透了。子孙们搞不清楚情况,贵物贱卖,却也是难免。”
“你不懂,豪门大户里,这种事并不奇怪,嫡庶争产,废长立幼。有太多的理由,让老太爷也没法光明正大的把一些东西传下去了。”
金十显然想起一些自己的经历,颇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赵冠侯接过话来。
“子孙不肖,祖先给他们留一座金山,也会被败光。有些人想给子孙留条后路,就将一些翻本的老底子,藏在某些地方,留给后人做日后翻身保命的根本。话如果说明白了,也就失去了藏的意义,但是也不会不说,多半会交代几句,比如说古画不能随意卖,或是某处宅子一定要留下之类的话。只是这种话,他的儿子未必明白,到了孙子这代,就只当耳边风,再下面,就彻底不当回事了。多少祖宗的家业,就是这么被子孙败光的,老祖宗若是地下有灵,怕也只能气的呕血三升,徒唤奈何。”
“不错!老祖宗在地下有灵,见到后代子孙糟蹋祖业,肯定会气的呕血三升,恨不得把他们都抓来跟自己见面!”金十猛的一拍桌子,把另外两人吓了一跳。那几名随从看着自己的主子,却被金十做了个手势,全都赶了出去。她又特意吩咐道:“门口别留人,我跟他们说几句贴己话,谁要是想偷听,就别要耳朵了。”
把人都赶出去之后,她才恨恨道:“说起这个,我便心里有火。当年我完颜家先祖起于白山黑水之间,护步达岗以两万大军大破契丹七十万众,后又南下攻宋,一统北方。柔然的那个乞颜部大汗,亦称人杰,不还是被老祖先以劲旅铁骑击杀于草原之上?及后,又率师南下,长江天堑,也阻止不了我们女真健儿的步伐。百万铁甲,横渡长江,那是何等的风采。可如今呢?前几年长毛子在东南叛乱,如果不是有湘军淮勇,居然就平不了他们,再有那阿尔比昂、卡佩,区区化外野人,就能杀到京师,万岁都要巡幸以避锋芒。当年天下无敌的女真铁骑,都到哪去了?章合肥办洋务,说的漂亮话不少,结果呢?甲午败北,连龙兴之地都差点丢了,堂堂女真健儿,连扶桑人都打不赢,这不正是不肖子孙败坏家业么?”
杨翠玉见她提起朝政来,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胳膊,叫了声“十爷。”金十的怒意似乎才减了几分,摇了摇头,朝赵冠侯一笑“对不起,有点失态了。提起这事,有点生气,倒是让赵兄笑话了。”
赵冠侯对于大金没什么感情,至于其被虐的怎么惨,他都没什么感受,总之这一切跟他没关系。但是金十是女真人,对这些无法接受,他也可以理解。又一拱手“十爷客气,您心怀大志,见识高明,小可佩服。我是个街面上混事的,对这天下大事是不懂的,若是胡说八道,反倒是让您见笑了。”
他来自后世,如果说见识,大抵是比这个时代的人要高一些,可是……没有意义。这种见识,跟实际做事,总归是两回事,不管对面的是金十这个女扮男装的女真贵族,或者是真正的掌权者,他都不想说些什么。
因为说了之后,接下来就肯定会被要求做事,不管做什么,这个过程都不会轻松。
从前一世,他就是个怕麻烦的人,否则也不会和莫尼卡做雌雄杀手,这一世,他更不想没事找事做。何况做这些事,注定要动一些利益,得罪一些人,然后被这些人敌视、针对,想一想,就觉得毫无必要。
见他不参与,金十倒也没见怪,在她看来,对方不懂国家大事是正常的,懂才是不正常的。她朝杨翠玉一指“咱们不谈大事,谈谈风花雪月,你猜一猜,她是谁?”
第55章 愧我当初赠木桃
杨翠玉笑着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头如墨青丝,发丝舒展开来,如同瀑布。她朝着赵冠侯嫣然一笑,让前世见惯风雨的赵冠侯也不禁心内一荡。接着,就听杨翠玉施了一礼,随后用极为柔媚的声音道:“奴家杨翠玉,给小恩公见礼了。”
赵冠侯并不了解杨翠玉在京里的名头,两人是不同的圈子,其在京师的名号,影响不到津门,是以也就不知道,跟她吃一顿饭,被她拉一把靠一下,是多大的面子。即使是京里的宗室觉鲁,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他是格外的有福了。只是愣愣的看着杨翠玉,出于礼节的回了一礼,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金十这时笑道:“翠玉,你还是说明白吧,估计赵兄是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渊源的。”
“十爷说的是,是翠玉做的孟浪了。”杨翠玉笑着倒了一杯茶,递到赵冠侯面前“小恩公请用茶。咱们是老相识了,您不记得我,我却不敢忘了小恩公。这说话还是十几年前,奴家随义父到津门来讨生活,正赶上津门闹大水,我们一个戏班的人,都被困在了后台,为了吃饭只好当了行头。可是没了行头,又拿什么演戏?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