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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枭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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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走”杨琏一声闷喝,长刀迅速劈出,将身边的士兵逼退。双腿一夹马腹,朝着文士再度杀奔而去。
  陈铁、林仁肇相视一眼,都知道杨琏的目的何在,一甩头,一左一右,为杨琏保驾护航。
  此时文士的身边,已经不足十人,余下的都在厮杀。看见杨琏杀来,几名亲兵拦了上来,杨琏举起已经卷刃的长刀,左劈右挡,一副拼命架势。鲜血不断飚出,让人心惊。
  厮杀中,杨琏中了一刀,这一刀砍在他的左肩,肉被劈开,露出森森的白骨,看起来十分恐怖。
  “死”杨琏咬着牙,回身一扫,正中那人脖颈,头颅顿时被一刀砍下,在巨大的压力下,鲜血冲脖腔喷了出来,足有一丈多高,鲜血洒下,浇的附近的人都是满身的血。
  “挡我者死”杨琏再度一声厉喝,伤口很疼,他试图从这种方式发泄。
  那几名吴越兵为杨琏的凶狠所惊,正在惶然间,又被杨琏喝了一声,顿时心中有了惧意。
  陈铁手中马槊刺中一名吴越兵,锋利的马槊刺穿了他的铠甲,扎进了心脏,陈铁握紧了马槊,狠狠地搅动着,那人痛极,发出一声惨叫,待陈铁将马槊拔出,轰然倒地。
  几名吴越兵相视一眼,都有了惧意。那名文士虽然目光犀利,但此时也承受不住,忙喝了一声:“驾”骑着马就逃。
  当真是兵败如山倒,文士的率先撤退,令余下的吴越兵心生胆怯,林仁肇又恰到好处,杀了一人,余下大约有二十人的吴越兵顿时慌了,纷纷拨马而逃。
  “追”杨琏冷笑,这个文士看起来身份不低,如果能捉住他,必当是大功一件。
  陈铁虽然满身是血,不过没有受太大的伤,见杨琏拍马而去,也紧紧跟上。余下大约有十人的南唐斥候,也都紧追而上,三名伤势颇重的士兵留了下来,一名轻伤士兵留下来,替他们包扎救治。
  那名文士一边逃,一边回头看着,杨琏一张充满了杀气的脸庞不时在眼中出现,令他心中升起不安,这个看起来无比凶恶的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还会在此地出现要知道,苏州到常熟,大约有八十里的距离。而南唐军大营距离此地,更是有百里之多,这群南唐士兵已经越界太多了。
  但此时文士已经没有多思考,巨大的压力让他只能狂奔,身后几名吴越兵已经十分惊恐。杨琏、陈铁等人,举起弓箭,不断射击,不时有吴越兵中箭倒下,奔了七八里,文士身边只剩下了五六人。
  长时间的奔跑,令战马体力极度衰竭,突然,文士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倒在了地上。文士措不及防,被摔了个头昏脑涨。杨琏看得真切,那战马踩在了凹坑里,这才倒下。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岂能放弃
  当即冷哼一声,将余下的几支箭羽胡乱射出,那几名吴越兵想要救文士,却被箭羽所阻,相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做出一个决定:逃没有什么比性命更珍贵。吴越人策马狂奔,杨琏见文士落马,最大的猎物已经收获,也不贪心追赶其他人。
  几匹战马在文士身边停下,那名文士抬起头,目光依旧犀利,只是却有一丝惊慌。
  “你,是何人”杨琏问道,在他的心中,多么希望此人便是钱文奉,毕竟在他身边,有这么多的侍卫。但是想想又不可能,那钱文奉擅长骑射,就算出来巡查,至少不会是文士打扮。
  果然,那人慢慢地站了起来,道:“我乃中吴节度使幕僚,范梦龄。”
  “原来只是一个幕僚。”杨琏心中有些失望,但不管怎样,总算有所收获。
  “绑起来,回营。”杨琏吩咐。
  范梦龄拱拱手,脸色依旧不变,道:“这位将军就是这样对待俘虏的吗”
  陈铁冷笑了一声,一皮鞭抽了过来,讥讽道:“你也知道是俘虏既然是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觉悟。”说着,跳下战马,取了绳子将范梦龄绑了起来。他力气大,绑好之后,又将范梦龄扔到马屁股上。
  一行人往回走,到了虞山脚下,将吴越人的头颅都割了下来,这是军功,绝不能放过。忙完了,又将战死的袍泽放在马上,准备返回。
  “这一次,我等出行二十人,战死六人,重伤三人,我等侥幸未死。我建议,这一次的军功,我等拿出一部分,挂在战死、重伤的兄弟身上,若是上官有所赏赐,我会拿出一半,抚恤战死的兄弟。诸位兄弟若是不愿,也是可以的。”临行前,杨琏说道。没有这些人的死战,根本无法取得这样的战果。
  林仁肇、陈铁与杨琏接触日久,只觉得此人非常义气,又得了他的好处,钱的用度几乎不愁,当即点头,道:“杨将虞侯大义,我二人也愿意。”
  “我等也愿意。”又有几人说道。
  “重伤的兄弟,就不必了。”杨琏说道,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恐怕附近还有吴越兵,若是闻讯赶来,以众人的情况,根本无力厮杀,还是及时撤退为妙。


第五十章 一件功劳
  天色已晚,南唐军大营内,辎重营正在造饭,整个大营显得十分忙碌,半空中,飘着米饭的香味。‘
  李征古脸色有些凝重,就在刚才,神武军统军高审思匆匆赶来告诉他,今日派出去的斥候,还有两队没有回来。而这两队,同属于神武军第三指挥周弘祚的部下,其中有两个将虞侯,四名承局。
  这几日,与吴越军虽然没有大的战事,但斥候之间的搏杀,非常激烈。天雄军死伤约有三十人,神武军也有十几人。战场死伤,是很平常的事,但是,今日出去巡逻的士兵,却有不同。杨琏是齐王千叮万嘱的人,李征古又是齐王一党,自然心向杨琏。而且,前几日杨琏给他的印象很深——当然不仅仅是此人与前朝旧太子同名的缘故。此人朝气蓬勃,做事果断,绝不拖泥带水,若是好好培养,当是一个将才。
  李征古这次奉命出兵,主要任务是为了吸引吴越国的注意力,迫使吴越将兵力抽调到北部的苏州,从而减轻大唐在闽地的压力。所以,李征古才会慢慢行军,一路上大张旗鼓,搞得世人皆知。
  只是陛下的命令不能乱说,李征古便闷在心里。除此之外,李征古接受齐王的嘱托,打算锻炼杨琏,捞取军功,以便日后为齐王所用。当然了,这些心思,李征古谁也不会说,是属于他和齐王的小秘密。
  可是,今日杨琏出去,此外还有林仁肇、陈铁等人,竟然一去不复返,难道说,是遇见了吴越人,有了不测不成?想到这里,李征古的一张脸阴沉了下来。
  坦白说,李征古可以不在乎杨琏,却不能不在乎齐王,毕竟,陛下有立齐王为皇太弟的想法,日后齐王若是登基为帝,他这个做臣子的,若是得罪了齐王,日子可就难过了。
  李征古脸色铁青,想了想,站起身来,道:“这一队士兵,都是大唐的英杰,若是真的失踪,恐怕是吴越人在捣鬼。高统军、朱统军,两位立刻派出斥候,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们的踪迹。 ‘c om”
  高审思自然不希望部下出事,更何况他知道齐王与杨琏的关系,当即抱拳,道:“遵命。”
  朱匡业有些不满,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一个区区的将虞侯而已,根本不值得大费周章。其实究根到底,是朱匡业对杨琏前几日的事情心怀不满罢了。
  李征古道:“两位统军……”
  话还没有说完,一名亲兵匆匆闯了进来,喘息着,道:“大帅,他、他们回来了。”
  “什么?什么回来了?”李征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高审思眉头一皱,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杨琏、林仁肇他们回来了?”
  亲兵想要说话,但跑得太急,一时喘息不过来,只得张大了嘴,使劲地点了点头。
  高审思不再说话,而是迈步走了出去,李征古也反应过来,匆匆走了出去,杨琏终于回来了,一颗心稍稍放下。
  “哼。”朱匡业冷哼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慢慢踱步走了出去,有好戏看了。
  南唐军营内,杨琏手中持着长刀,一步一步向前,肩头上的伤势深可见骨,伤口又大,流血不止,虽然包扎了,却还是流血不止,弄得绷带满是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高审思快步走了出来,看见杨琏,失声道:“你受伤了。”
  “不碍事。”杨琏咬着牙,再疼他也要忍住,因为他是男人。
  李征古一过来,也被杨琏的惨状吓了一跳,在杨琏身后,林仁肇、陈铁等人都挂了彩,身上多处是血。‘更有几人互相搀扶着,走路一瘸一拐,鲜血不停流下,地面都被染红了。
  朱匡业走出来,看见众人这副模样,心中顿时觉得无比畅快,但是可惜啊,杨琏受伤成这样,居然没有被吴越人杀死,当真是运气好。但是,他带了一队士兵出去,回来却成了这样,李征古该不能再包庇了吧?朱匡业想着,又看了杨琏一眼,有些幸灾乐祸。
  杨琏勉力用长刀支撑身体,看见李征古、高审思,道:“大帅、高统军,卑职奉命巡查,中途遇见吴越军。”
  李征古见杨琏虽然受伤,但吐字清晰,不由松了口气,忙道:“没事就好,来人,快找军医过来,为众人疗伤。”
  杨琏道:“大帅,今日卑职与林将虞侯一共二十人,战死六人,重伤三人,余下都是轻伤。”
  朱匡业走了过来,问道:“你等有二十人,又都有战马,怎会与吴越人死拼,死了这么多人?”
  杨琏眯起了眼睛,看了朱匡业一眼,目光有些阴冷,却笑着道:“身为军人,自然奋勇向前,岂能贪生怕死?”
  朱匡业冷笑了一声,上前一步,喝道:“大胆。”
  “朱统军,你这是何意?”杨琏微微扬眉,语气十分冷静地反问。
  “本将乃是统军,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将虞侯,在本统军面前,岂容你放肆?”朱匡业是趁你病要你命,见杨琏犯错,忙落井下石,就算李征古想要保他,至少能先出一口恶气。
  “朱统军好大的架子。须知你虽然是统军,却是天雄军的统军,而我虽然官职小,却是神武军的将虞侯。和你八竿子打不着。你想要管我,等你想办法,成为神武军的统军再说吧!”杨琏冷笑了一声。
  “更何况,身为军人,自当马革裹尸还,这才是军人的荣耀。难道说,朱统军认为这句话不妥吗?”杨琏又问。
  高审思闻言,瞧了朱匡业一眼,道:“杨琏,这一次你做得很好,身为军人,自当以死报国,哪能像有的人,贪生怕死。若是人人如此,恐怕国将不国了。”
  朱匡业眼睛一瞪,他当初也是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的,不知道砍杀了多少颗人头。今日让杨琏、朱匡业奚落了,顿时火冒三丈,喝道:“身为斥候,第一时间,便是要将情报传回来,若是人人都像杨将虞侯一样,鲁莽行事,消息怎能传回?若是真的有重要消息,岂不是误了大事!”
  高审思哼了一声,不想再与朱匡业作口舌之争,毕竟两人都是同僚,如今出兵,是李征古的左膀右臂,不能闹得太僵。
  杨琏冷冷一笑,走到战马身边,将范梦龄从战马上搬了下来,扔在地上,道:“大帅,此人是中吴节度使钱文奉的幕僚,范梦龄。”
  “哦?”李征古一听,来了兴趣,幕僚虽然不是很大的官,但却掌握着机密,中吴节度使派他出来,想必有什么秘密。
  高审思哈哈一笑,目光扫过朱匡业,见他一脸震惊,心中更加畅快。笑过之后,高审思道:“杨琏,这一次你立下大功,不枉当初我栽培你。”
  李征古在范梦龄身边转了一圈,像打量牲口一样打量着他,道:“范梦龄,你既然是钱文奉的幕僚,想必对苏州的情况很是清楚。我想你明白我要什么。”
  范梦龄头偏过一旁,不理李征古。
  杨琏微微一笑,道:“大帅,此人倔强得很。若是大帅信得过我,就将他交给我,三日内必定叫他说出来。”
  范梦龄冷哼了一声,同样对杨琏有着很大的敌意。
  李征古点点头,道:“此人是你捉的,可以交给你惩治。”
  “多谢大帅。”杨琏说道。
  这时,军医闻讯赶来,要为众人疗伤,杨琏让军医先去治疗其他人,先不管自己。李征古和高审思却是不肯,推让了半响,一名老军医过来为杨琏疗伤。
  伤口的鲜血已经凝固,由于杨琏用的是粗布包扎,老军医揭开伤口,顿时吓了一跳,一块肉被剔掉了,森森的白骨露了出来,很是精心。纵然是老军医治了不少人,也觉得有些恐怖。
  揭掉了粗布,老军医就想为杨琏清洗伤口。杨琏道了一声,让人取来了烧酒。这壶烧酒是他从金陵带出来的。咬着牙,杨琏打开了壶塞,将烧酒从伤口上淋过,钻心的疼传来,杨琏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愣着做什么?还不来清理伤口?”杨琏忽然说道。说话时,牵动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军医反应过来,忙上前替杨琏清洗伤口。在井水里加了一点点的粗盐,起到杀菌的作用,等到清洗干净了,上了药,牢牢包扎了起来,老军医这才觉得汗流浃背,又叮嘱了杨琏一番,这才走了出去。
  杨琏的手臂很疼,要等伤口长好,才能无碍,这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不过幸好不是常用手,影响没有那么大。杨琏虽然看起来很糟糕,身上全是鲜血,但多是别人的血,身上只有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再加上体力衰竭,因此看起来很糟糕。等到清洗过后,看起来好了很多。
  休息了半个时辰,杨琏恢复了过来,人也有了精神。李征古派人送来了一罐酒,几碟小菜,算是对他的奖赏。杨琏找到了一名部下,让他去请林仁肇、陈铁等人,又让多邵了几个菜,几人吃吃喝喝,气氛倒也愉快,全然忘记了战死的袍泽。毕竟行军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伤心只是一时,还要看向未来。
  喝了酒之后,众人都困乏之极,沉沉睡着。


第五十一章 书生误国
  “范梦龄,苏州城的布防,身为中吴节度使的幕僚,想必你十分清楚吧?”帐篷内,杨琏问道。‘
  范梦龄精神有些萎靡,他觉得糟糕透了,明明还在吴越国的境内,明明带的士兵足足有五十人,面对南唐国的二十名斥候,中吴军的精锐竟然低挡不住,累的他这个幕僚,也被擒住了。
  范梦龄觉得委屈,由于中吴节度使钱文奉的帐下,不止一个幕僚,如丁守节、韩密等人都在钱文奉帐下收到宠信,身为幕僚,竞争也大啊。所以,范梦龄借着机会,来到常熟一带勘察地形,希望从这边打出一个缺口,哪里料得到竟然有南唐士兵出现?
  不过范梦龄性格还算坚强,面对杨琏的询问,并不说话。
  杨琏在账内慢慢踱步,忽然笑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范梦龄,你是饱读诗书之人,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范梦龄依旧不开口。
  “我劝你一句,这个时候开口,可以少受很多痛苦,如果等到酷刑一起,什么事情都招了,身体也受了伤,那是何苦呢?”杨琏淡淡一笑,凑近了他。
  范梦龄的眼珠转了转,一口口水咽下,喉结出一声轻响,杨琏的话对他有点影响,毕竟是血肉之躯,哪能不怕痛的?
  “怎么,还想顽抗?我告诉你,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要相信,我绝对没有骗人。”杨琏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昨日让人削好的竹针,竹针非常细,尖端锋利,后端有柄,和钉子有几分类似。
  “如果,将这些竹针插入你的小腿、大腿,又或者手臂,腹部,就会有很多鲜血流出来,染红了你的的皮肤。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不,远远没有结束,我还会拿出一块布,将伤口包起来。”
  “这样,鲜血和布就会凝结在一起,等到伤口微微愈合,再将布给揭下来。  ‘范梦龄,你想想看,那种感觉是不是爽透了?你甚至可以感觉到,竹针在你的身体里晃动,然后慢慢地被抽出来,留下很多个细长的窟窿,然后又有鲜血涌出来。”
  杨琏说的非常残忍,他不介意为范梦龄慢慢解释,一个文士,能有几分能耐?任他是铁打的汉子,也吃不住这种折磨,更何况杨琏还有其他办法。
  范梦龄脸色变了一变,咬紧了牙关,在做激烈的对抗,要将杨琏的这些话,全部抛出脑海。杨琏依旧在说着话,这一次说的是另一种方式,灌芥末。这个时代,没有辣椒,但不代表没有辣的食物,芥末是其中的一种代替品。杨琏慢慢说着灌芥末的方法,范梦龄的脸色果然再度变了。
  “你真是一个魔鬼。”范梦龄忍不住说道。
  “多谢你的夸奖。”杨琏笑的很开心,他已经看出来,范梦龄有些撑不住了。毕竟只是一个书生,意志力没有军人强。
  范梦龄将头别过一方,很是生气。
  “说了这么多,你是招不招?”杨琏将一支笔放在范梦龄身前。
  范梦龄叹息了一声,他才投奔中吴节度使钱文奉不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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