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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枭雄-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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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上一时变得十分热闹起来,福州军士兵大呼小叫,有的赶去灭火,有的赶去找人,有的则四处搜寻,寻找放火人的踪迹。几名指挥使闻讯赶来,看见大火越来越大,不由都变了脸色。
  李弘通临走之前,千叮万嘱,让他们一定要小心,粮食千万不能出事,可是不到一个时辰,码头上就起了大火,让众人怎能不心惊胆战呢?
  “快,取水灭火!”几名指挥使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几个指挥使迅速分工,有人灭火,有人四处巡逻,毕竟这场火来的太突然,令人起疑心。而这时费砚及其部下已经消失不见,让人找不到踪迹。
  费砚并没有回到船上,而是趁着福州军救火的时候,快速走到了附近的一条街道上,这里房子低矮,污水横流,很少有人来到这里,不过,在低矮的房子里,十几名黑衣人藏在这里,他们身着便衣,腰间却挎着长刀,一个个身材高大,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走。”费砚没有多话,立刻朝着节度使府上奔去。一个黑衣人在前面带路,他在福州已经有一段日子,对福州军巡逻的时间、路线非常熟悉。果然,在他的带领下,一行二十多人几乎是畅行无阻地到了节度使外。
  费砚立刻做出了安排,几名黑衣人点头,弯着腰匆匆离去。
  这时,节度使的门口,一脸倦意的李弘通正在焦急踱步着,就在不久前,他得到消息,说是码头起火,这令他大吃一惊,匆忙起来,李弘通甚至来不及洗漱,吩咐亲兵准备战马,趁着这段时间,他还去看了一眼大哥,大哥依旧昏睡着,看来这个病,没有一段时间,是不会好的。
  李弘通也不愿意打搅大哥的好梦,转身出了门,在他身边,还有七八名侍卫,人人全副武装。这样的天气,半夜被叫醒,亲兵内心都有怨气,当然更是恨那些个看守粮食的士兵,怎么会起了大火?恐怕是他们监守自盗,想要偷盗粮食,却不慎着火了吧。
  等了一会,战马被牵了过来,李弘通翻身上马,打了一个呵欠,挥挥手,道:“走!”
  首先两名侍卫跑了起来,随后,李弘通带着侍卫朝着码头的方向赶去。
  费砚眯起了眼睛,站起身来,简单地说了一个字:“追!”费砚的兄弟,都是步卒,根本追不上骑兵,但是,很快费砚就有了收获。
  李弘通跑了不过百余步,战马的速度刚刚提起来,突然,就听见前方两名士兵一声惨叫,黑暗中,隐隐约约看见战马摔倒,人也滚出去好几步远。这时距离已经近了,李弘通还没有反应过来,战马一颤,前蹄一弯,也轰然倒下,李弘通面对突然出现的危情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昏头昏脑摔倒在地,身后,侍卫们也纷纷倒下,有人被摔疼了,哀叫不已,有的战马前蹄摔断,躺在地上颤抖着,想要爬起来却是不能。
  李弘通使劲摇了摇头,他隐隐感觉到情况不妙,可是一时又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是在福州城,李氏兄弟才是福州城的主宰,谁敢乱来?然而,不等李弘通反应过来,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黑暗中,有人打着灯笼,照亮了四周。
  李弘通抬起头,只见数人冲了过来,手中还提着闪亮的兵刃,在灯光下,特别的显眼。
  “敌、敌袭?”李弘通在这一瞬间,脑海几乎一片空白,只能想起这两个字。
  一名侍卫反应极快,迅速站了起来,正想要拔出兵刃,一人已经冲了过来,此人身手十分矫健,大步过来之后,长刀劈下,侍卫来不及举刀相迎,就被一刀砍中肩膀。侍卫一声惨叫,在漆黑的夜里,显得特别突兀。
  那人毫不停留,又是一刀,抹过了侍卫的脖子,沉重的身体轰然倒下,地面已经被染红。突然出现的这一幕对于福州军来说,实在是让人太吃惊了。
  李弘通刚想站起身来,刚刚杀了侍卫的那人蓦然回头,虎目看见李弘通,冷哼一声,长刀已经随着身子飘了过来,同时伴随着还有一句:“李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这个声音太过于熟悉,以至于令李弘通吃惊半响,等到适应了光线,看清楚了来人的脸,忍不住道:“费、费砚,你这是为何?”
  “闲话少说,立刻带我去节度使府上,不然此人就是你的下场。”费砚说道,言语中带着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李弘通喉结一阵蠕动,有心想要反抗,但这时他发现带来的侍卫已经被黑衣人擒获,有几人已经被杀死,身上的衣甲已经被剥了下来,自己穿上了。有人递给费砚一件衣甲,并侍候着他穿上。
  费砚冷冷地看着李弘通,也不多话,滴血的长刀举了起来,李弘通相信,如果他不答应,这柄长刀就会落下,一刀砍断他的脖颈。
  李弘通尽管弄不明白费砚为何要这么做,但他有一点十分清楚,那就是他不想死。可是,引费砚入了节度使府上,大哥的生命就会危在旦夕,让李弘通又有些犹豫,该怎么办?
  费砚目光阴冷,宛如冬日的寒风,刺的李弘通心中颤抖,当他看见费砚脸上的那道刀疤,仿佛一道吞噬人性命的黑洞的时候,李弘通咬咬牙,此时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答应,我答应。”李弘通忙不迭的答应着,生恐费砚手中的长刀随时落下,要了他的性命。
  费砚收起了长刀,冷冷地看着他,声音里不带丝毫表情:“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话虽然如此,但费砚还是从袖口取出一柄匕首,顶住李弘通的后腰。李弘通只觉得腰间一疼,冰冷的刀尖似乎带着一股寒意,传到了他的腰部,让他觉得格外难受。
  “我不耍花样,不耍。”李弘通忙说道,额头上冒出了大汗,他也不敢抬手去擦。
  费砚伸手,摘掉了李弘通身上的兵刃,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士兵。黑衣人大多换好了福州军的衣甲,随着李弘通朝着节度使府上走去,余下两人,将被杀死的福州军士兵拖到暗处,同时四周看了一眼,快速跟了过去。
  节度使府上,大门已经紧闭,李弘通抓住门环,使劲扣了扣,等了半响,门子这才打开了门,问道:“谁呀?”


第三十章 夜黑捉人夜
  门子的话刚刚说完,转眼就看见李弘通站在一旁,神情很是严肃,不由紧张起来。
  费砚在一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匕首加了几分力气,李弘通知道,若是有所异动,这性命就不保了。当即脸色一沉,道:“我忘记拿了点东西。”
  门子有些奇怪,正要说话,费砚身后的一个黑衣人挤了进去,同时伸手捂住了门子的嘴,另一只手举起,手中利刃割断了门子的咽喉。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不可抑止地传入李弘通的口鼻中,他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心中有些恐惧起来。
  门子被杀死之后,有人拖走了他的尸体,像拖死狗一样。
  费砚推了一把李弘通,低声道:“你若敢异动,他就是你的榜样!快走,李节度在哪里?”
  李弘通脸色微微一变,当即朝着后院,李弘义的住处走去。节度使极为宽敞,李弘义的住处便最后面的庭院处,防备较为森严,一路上,不少巡夜的士兵来回走动。
  李弘通被费砚押送着,不敢出声求救,巡逻的士兵看见是李弘通,又见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有些不敢去问。李弘通说好听是个性耿直,说难听了是没有脑筋,加上脾气暴躁,没有一个人敢惹。这两日的事情,节度使府上的士兵都知道一些,又知道他深夜被匆匆叫醒,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又回来,或许是要去见节度使。
  节度使与他是兄弟,关系非常好,这些士兵哪里敢去惹?士兵们看见李弘通第一眼,便不再去看。李弘通虽然不敢求救,但还是在那挤眉弄眼,希望引起士兵们的注意,可是,不少士兵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有仔细看他的表情,加上天色昏暗,哪里知道李弘通在求救?
  费砚却察觉到李弘通的异样,手中匕首向前一顶。李弘通闷哼了一声,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肌肤。
  “想活下来,就老实一点。”费砚低声说道。
  李弘通不敢再有异样,带着穿着福州军铠甲的黑衣人,半柱香后抵达了后院。李弘义睡在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偏厅,里面住着两名心腹,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李弘通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他们身上。
  李弘通不等费砚说话,上去敲门。
  “谁呀。”士兵被惊醒,问道。
  李弘通看了一眼费砚,低声道:“这是两个家奴。”他希望能麻痹费砚,如果是两个家奴,那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福州这个四战之地,有两个家奴保卫着主公。
  费砚却皱了皱眉,他立刻明白,这两个所谓的家奴,绝对不简单,李弘义如此谨慎,即使如今靠近了他的卧室,恐怕还需要一场恶战,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李弘义,才能达到这一行的目的。
  李弘通见费砚沉思,便回答,道:“是我,李弘通。”
  这话本身没有问题,但费砚却觉得有些不妙,果然,屋子里立刻陷入了沉默,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费砚冷哼了一声,手中匕首用力一捅,同时,用手捂住了李弘通的嘴。李弘通闷哼了一声,想要反抗,却发现毫无力气,费砚身边的人也来按住他的胳膊,令他动弹不得。费砚用力一捅之后,匕首在他腰间搅动,很快,李弘通的身子软了下来。
  屋内,有人问道:“这么晚了,李将军所为何来?”
  费砚明白,这是那两人试图拖延时间,当即抬起腿来,朝着门使劲一踹。大门发出一声响,在黑夜里显得很是突兀。开弓没有回头箭,费砚只得奋力踹着大门,身边的人也来帮忙,响声惊动了巡逻的士兵,当即有人赶来,口中还叫嚷着。
  费砚脸色微微一变,后退四五步,然后向前奔了过去,提脚就踢,门被踹了半响,终于不支,发出一声悲鸣倒下。门一倒下,费砚立刻冲了进去,黑暗中,费砚听见风声乍起,手中利刃已经脱鞘而出,朝着前方斩去。
  “铛!”一声金戈,火星四溅,借着这一瞬间的功夫,费砚已经看清楚那两人的位置,身子向前的冲势未曾停歇,费砚再度一刀,劈向前方。
  还是那名虬髯大汉,见费砚行动如此迅速,还是吃了一惊,刚才两人交手,他十分清楚,这个脸上有着一道刀疤的汉子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见费砚一刀劈来,虬髯汉子用力握紧了兵刃,手掌这才没有颤抖,他迅速举起了手,兵刃朝着费砚砍去。
  两人交手之际,几名黑衣人也闯了进来,其中一名大汉立刻抽身挡住了另一人。费砚的部下涌入,登时占据了优势,有两人挡在门口,阻止闻讯赶来的士兵。
  那两人见势不妙,且战且退,想要依靠有利的地形与费砚等人周旋。费砚哪能不明白两人的心思,紧追不舍地杀了过去。
  李弘义的房间里还算宽敞,屋子里也点亮了蜡烛,两人的行动被费砚等人尽收眼底,众人在屋子里乱战的时候,门外,巡逻的士兵也赶到了,纷纷厮杀起来,两名黑衣人死死守住了门口,丝毫也不退让。
  费砚知道不能久战,毕竟他的人少,必须要先控制李弘义,才有成功的可能。但就在这时,那名虬髯大汉看出来了,倒握刀柄,朝着蜡烛的方向一掷,附近的黑衣人不明所以,急忙躲避,蜡烛被一刀砍中,落在地上,火苗扑腾了几下,不甘心地灭了,屋子里陷入黑暗中。
  费砚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但是门外传来的打斗声影响他的判断,而屋子里一时陷入黑暗,眼睛还不能适应,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虬髯大汉仗着地形熟悉,朝着李弘义的卧室摸了过去。
  脚步声响,费砚听见了,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奋力一掷。风声乍响,虬髯大汉猛地停住了脚步,匕首从他的耳边划过,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一名黑衣人躲在不远处,打亮了火折子,有了灯光,费砚立刻扑了过去,另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也扑了过去。
  有人点亮了蜡烛,屋子里重新有了光明,费砚不在束手束脚,一柄长刀舞的虎虎生威,虬髯大汉没有了兵刃,只得与费砚周旋,那名身材高大的汉子也和另一人交手,趁着这个功夫,一个黑衣人扑了上来,两刀逼走虬髯汉子,朝着卧室扑了过去。
  这时,李弘义已经被打斗声惊醒,他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听着门外的金戈之声,有些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在福州城,居然有人敢攻入节度使府,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李弘义想要站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但他居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几分力气,他有些想不通,前几日还生龙活虎的他,短短两日内,居然变成了一个废人,难道身体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不成?
  李弘义来不及多想,房门就被人撞开了,一个身着铠甲的士兵出现在他的眼前。黑暗中,李弘义只能借着灯光看到此人身着福州军的铠甲。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弘义急忙问道,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一般。
  然而那人没有说话,依旧朝着他狂奔而来,急促的脚步声令李弘义觉得不妙,这个人,不是福州军的人!李弘义奋力站起身来,走到墙壁边上,想要拔出挂在墙壁上的宝剑,然而,他的速度没有那人的快,那人跑到李弘义身边,狠狠一拳,打在李弘义的腰部。
  李弘义吃痛,身子倒下,那人仍然不罢休,一把抓住李弘义,朝着他的小腹打了几拳。李弘义本来就身困体乏,被几拳打在小腹,只觉得疼痛难当,忍不住叫出声来,额头上也大汗淋漓。
  这时,费砚与虬髯大汉几人也杀了进来,几人身手差不多,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虬髯大汉知道费砚的目标是自家主公,可惜他分身乏术,面对费砚的进攻只能自保,根本无法阻止闯进卧室的敌人。
  黑衣人一把拎住了李弘义,同时从一边的软榻上撕下一块布,把李弘义的双手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住手!”那人大喝。
  虬髯汉子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自家主公已经被擒,这令他束手无策。正迟疑间,费砚一刀杀来,砍断了他的胳膊。虬髯汉子一声惨叫,后退一步,却被一刀砍下了头颅。头颅带着鲜血,滴溜溜地在地上转动着,另一人心生惧意,正要退却,却被一人挡住,兵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尚可活命,否则,他就是你的榜样。”费砚开口说道。
  这话刚刚说出,一边,李弘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费砚的方向,喝道:“怎么是你?”
  费砚示意部下,先把那人给绑住了,这才慢慢踱步走了过来,看着李弘义,笑道:“李节度,咱们又见面了。”
  “你,你这是何意?”李弘义带着疑问,额头上、脖子上青筋暴露,他不明白,费砚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说,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
  可是,从探听到的消息来看,费砚的的确确是一个商人啊,难道说,福州城的那些商人,都被他收买了不成?以至于告诉他错误的消息?李弘义的心中一时闪过无数个念头,可是他根本想不明白。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李弘义。
  李弘义抬头一看,乍见此人,不由大吃一惊,道:“怎、怎么是你?”


第三十一章 生擒李弘义
  “想不到时隔多年,你居然还能记住我,不错,不错!”那人笑眯眯的说道,身上却有着血迹,与他笑眯眯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
  “你,你。”李弘义连说了两个“你”,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一瞬间,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个人可以说是他的仇人,也可以说不是,前提是他还记得那场恩怨。不过看他如今的表情,显然还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
  李弘义是聪明的人,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什么也是没用,只是,他不明白,费砚为什么要对付自己?难道说,他根本不是蜀人,而是唐人?李弘义眯起眼睛,看着费砚脸上那道刀疤,有些迟疑开口了。
  “你,是唐人?”李弘义不敢确定。
  费砚冷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太晚了。”
  “这么说来,费砚当是你的化名。”李弘义明白了,既然费砚是蜀人,而这个人肯定地告诉他是唐人,那么毫无疑问,费砚是被人冒名顶替了。
  “不错,费砚只是一个化名,我的真名,叫做杨琏。”声音响起,所谓的“费砚”开口了。
  李弘义不觉皱起了眉头,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杨琏身边的高大汉子正是陈铁,他拱拱手,道:“杨节度,抓紧时间。”
  杨琏点点头,道:“李弘义,令你部下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哈哈!”李弘义哈哈大笑,虽然被擒,但他还想搏一搏。“头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杨琏,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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