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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季晟嗤笑一声：“观察好几年，还翻遍族谱，这么夸张？通常这种谨慎的人可不好惹，一旦背叛他，估计他会痛下杀手！木笙，我猜现在云中君打着全球扫荡的幌子私底下却是在通缉我们两个，你信不信？”
　　木笙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向了车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而夕阳的余晖映衬着木笙憔悴的脸庞，显得他更加疲惫。
　　“如果，我让你在VIA和我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哪一方？”
　　“你和VIA，为什么非要二选一呢？”
　　“比如我哪天出任务，不幸被吸血鬼袭击，最后变异成吸血鬼，无法再做蜂鸟。”
　　木笙抚摸着桑的脸颊：“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变成吸血鬼。”
　　“那如果……我本来就是吸血鬼呢？”桑话音刚落，已突变至吸血鬼模样，“还是你最憎恨的纯种吸血鬼。”
　　木笙惊呆了：“你竟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
　　桑变回人形：“木笙，我不是要骗你，而是我就算知道自己是吸血鬼，知道你要杀我，知道我的家族不允许，我也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你。”
　　木笙扔下手中的刀：“你走吧。”
　　“木笙，跟我走吧，我知道你也爱我，跟我走吧。”桑恳求道。
　　木笙的心开始摇摆，然而他还是太慢了……
　　突然数十个罗刹出现，齐刷刷地刺中了桑的心脏！
　　木笙震惊了。
　　这时，云中君突然出现，只见他一挥手，所有罗刹朝木笙砍去！当数十把刀朝木笙飞舞而来时，木笙猛然惊醒！
　　原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木笙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下车，打开后备箱察看，当他看到桑的遗体还在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木笙的耳朵突然抖了一下，他立刻警觉地拍了拍季晟：“快醒醒，不对劲！”
　　“大半夜的，木笙你搞什么鬼？”季晟迷迷糊糊被叫醒不耐烦道，然而话音刚落，十几辆车灯齐刷刷射向木笙所在的越野车，刺眼的灯光照得木笙和季晟都睁不开眼睛。
　　“木笙，季晟，跟我们回去吧。”这个熟悉的声音是……
　　“米罗，不，现在是特等指挥官了，应该叫你奥维奇指挥官还是米罗指挥官呢？”季晟从车上跳下调侃道。
　　“季晟，你为什么要帮纯种做事？你的父亲死于吸血鬼之手，你却帮杀父仇人做事，你是不是疯了？”说这番话的是真彦。
　　季晟冷笑一声：“我的祖祖辈辈都是由纯种庇护的，杀我父亲的是劣种，谁是仇人谁是恩人我清楚的很。”
　　“不可理喻！”米罗愤愤地说道，“木笙，那你呢？你为了一个吸血鬼……放弃VIA，你又是为了什么？就算你……你杀了一个罗刹，那也不至于要离开啊？你跟我回去，云中君一定会网开一面，别跟这个叛徒混在一起，他要疯，难道你陪着他疯吗？”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我杀了罗刹。”木笙低垂眼眸，“从我杀了罗刹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不配做蜂鸟了，因为……我动摇了，我对吸血鬼产生了感情，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毫无愧疚感地猎杀吸血鬼。这样的我，还能做蜂鸟？还能跟你回VIA？”
　　“F*k！”米罗怒吼道，“曾经那个刚正不阿的你去哪了？！为什么一个桑可以让你变成这样？灭天下所有吸血鬼，还世界以和平安宁！这些话是你告诉我的啊！为什么现在的你却背叛了你的誓言？木笙！你的价值观难道被扭曲了吗？你的正义感被狗吃了吗？”
　　“正义感……”木笙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耳边突然回响起一句话：“米迦勒，你是绝对正义的化身，但是什么是绝对正义，你，真的明白吗？”
　　木笙回味着这句话，突然醒悟了，然后看向米罗：“到底什么是真正的正义，米罗，我想或许我弄错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木笙！你到底要被那荒谬的情感迷惑到什么时候？”米罗近乎抓狂般吼道，“真正的正义就是消灭所有吸血鬼！这么明显的事还要质疑吗？木笙！你醒醒吧！”
　　“不，那不是真正的正义，米罗，那是相对正义，是站在人类的角度看到的正义，所以这不是绝对正义！”木笙却异常冷静。
　　“真正还蒙在骨里的人是你啊，米罗。”季晟紧接着说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那崎护和萨莎呢？”真彦的目光中充满愤怒，“木笙，你忘了崎护和萨莎是怎么死的吗？还有威廉、龙介、西蒙、你的师父！这些你都忘了吗？”
　　“还有纱罗。”流沙的眼角滑落一滴泪。
　　“还有11区死去的成千上万名蜂鸟。”此时的笑面虎已无法再保持微笑。
　　“以及21区死去的所有蜂鸟。”楚门的声音低沉到让人发怵。
　　“嗯，但每一个蜂鸟死去的同时，有两个吸血鬼陪葬。”木笙淡淡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米罗失望地低下了头。
　　“米罗，我看还是先把木笙和季晟带回去再教育吧。”真彦和流沙同时提议道。
　　米罗点点头，然后举起手下令道：“行动！”
　　于是乎所有蜂鸟一起朝木笙和季晟进攻，季晟立刻注射了一支修罗水完成一次修罗化。见此情景，米罗立刻下令：“启动罗刹！”
　　话音刚落，米罗以及四位探长的罗刹们立刻冲到最前面，任季晟功夫再好也抵挡不住罗刹的攻势。无奈之下，木笙也只能选择修罗化，但木笙下不了手杀害跟自己无冤无仇的罗刹，更何况米罗等人都在场。
　　“米罗，我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你就让我走吧。”木笙一边和罗刹胶着一边恳求道。
　　“活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木笙，我不会让你再继续错下去，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季晟见战况愈下喊道：“木笙，你快带着桑先撤！”
　　“两个都不能放跑！”米罗紧接着下令道，说罢，他带头加入了混战，四大探长以及其他蜂鸟见状，立刻照做。
　　如此一来，木笙和季晟两人更加难以应付了！
　　这时，季晟偷偷掏出了那最后一支修罗水。
　　木笙见状，极力制止道：“喂！季晟，你要干什么？别做傻事！我可以二次修罗化，但你不能！”
　　“你要留着那四支，去终点站的路还长着呢。”话音刚落，季晟已注入了那最后一支修罗水。
　　“季晟！”木笙失声大叫，可季晟已经开始变异……
　　“桑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木笙，桑就拜托了你，千万不能让她落到VIA手里！带着她赶快走！”说罢，季晟一人抵挡住所有罗刹和蜂鸟。
　　“木笙！你今天如果敢走，就真的回不了头了！”米罗双眼红肿。
　　木笙已从后备箱抱起桑的遗体：“米罗，对不起，我累了，我不想再参与任何斗争，以后VIA跟我再无瓜葛。”言毕，木笙消失在了黑夜中……
　　米罗看着木笙消失的地方，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混蛋！”
　　与此同时，季晟见木笙和桑已安全离开，便放声大笑起来。
　　“季晟，你为了一个吸血鬼不惜二次修罗化，你真是没得救了！”真彦又是惋惜又是气愤。
　　“季探长，你这么好的身手，却为吸血鬼卖命，实在太可惜了！”楚门摇摇头。
　　“季探长，你何苦呢？”萨瓦特长叹一口气。
　　流沙让自己的罗刹住手：“季探长，你别再抵抗了，跟我们回去吧。”
　　“跟你们回去？然后让相叶本改造成他们这样？”季晟指着罗刹道，“别做梦了！”
　　话音刚落，季晟突然夺过身旁罗刹手上的手刃，一剑刺入自己的心脏！
　　“季晟！”米罗大喊一声，可鲜血已止不住地狂涌而出，季晟倒在了地上。当他缓缓闭上眼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和桑一起练剑的画面，他的嘴角不禁弯起笑意……

　　第十八章　阿修罗水

　　【9区】
　　千寻迷迷糊糊醒来，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不同于前几天从门下的进食口送食物进来，这是……解锁声？！她立刻从床上跳下。
　　门开了，亚当走了进来，千寻有些诧异：他来干什么？
　　此时亚当望着千寻的眼神有些奇怪，并不是此前的冷漠和怀疑，而是温柔和慈祥，他突然移步到千寻面前，然后紧紧抱住了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千寻，我的晜孙女。”
　　“？！”千寻顿时茫然无措……
　　亚当领着千寻走进书房，此时所有亚当家的成员全部在场，而千源惠已于昨日离开回到了美洲，同样的，还有莫莉已回到22区。此刻她是通过视频会议加入其中，由于时差的关系，此时22区已是半夜。
　　乌列一看到千寻，立刻起身：“千寻！”
　　尼古拉斯一把拉住儿子：“坐下。”
　　“爸爸，你把我们都叫来有什么事吗？”莫莉通过视频看了一眼千寻问道。
　　亚当扫视了一遍所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身边的千寻上：“我今天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关于木千寻的事。”
　　“她？”莫莉鄙夷地说道。
　　“对，她，木千寻，其实，是该隐的后代，是该隐的第五代孙女，按照人类的族谱排序，她是该隐的来孙女，也就是我的晜孙女。”亚当的话显然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吓到了！
　　“爸爸，我以为你是要宣布怎么处置她，但没想到……”尼古拉斯愕然。
　　“难道……那枚金戒指！”亨利恍然大悟。
　　“什么金戒指？”玛歌睁大双眼问道，“亚当，你把事情说清楚。”
　　乌列更是惊讶地语塞了。
　　唯独拉斐尔笑了起来：“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她是该隐叔叔的后代，那就意味着人类和吸血鬼可以结合生子！怪不得！你被我咬了之后和其他人类不一样！”
　　“那这么一来，木笙不就是……”玛歌说到一半不敢再往下说。
　　“是该隐的第四代玄孙，也就是我的来孙。”亚当接过媳妇的话茬道。
　　“所以说杀了我父亲的凶手现在变成我的……”拉斐尔在脑子里盘算辈分，却完全混乱了，“我的……亲戚？”
　　“爸爸，你确定吗？你怎么肯定木千寻是你的晜孙女？这种事很难去验证吧？”莫莉紧接着追问。
　　“这是我和千寻的DNA报告，我们之间确实有血缘关系。”亚当将报告递给玛歌。
　　“爷爷，她可是被我咬过的，说不定是因为感染了我的呢？”拉斐尔说道。
　　“所以我让菲利普去查了她的祖籍，根据桑此前提供的情报，木笙的高祖母正是云秀人。”
　　“云秀人”这三个字一出，在场的二代吸血鬼以及玛歌都惊了一下。
　　“而该隐和云秀人的关系你们也知道，该隐把他的戒指给了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把这枚戒指给了她的后代木零，这枚戒指代代相传，最后到了木笙手里。”
　　“那也有可能是云秀人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啊！”莫莉质疑道。
　　“不可能。”亚当摇摇头，“因为菲利普查到了她当年的病例，她由于受到过度辐射已无怀孕可能，所以当她生下木零的时候，在医学界引起了轰动，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病例能一直保持至今的原因。”
　　“那或许就是奇迹呢？爸爸，你是不是太想念该隐，所以才会幻想出他和那个女人会有孩子，人类和吸血鬼有孩子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啊！”莫莉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人类和吸血鬼之间不是完全不可能。”亨利低垂着头说道。
　　“三哥，你说什么？难道你相信爸爸说的？”莫莉问道。
　　亨利抬起头，一脸的愁云：“因为桑……怀了木笙的孩子。”
　　“什么？！”这一重磅消息让众人完全傻眼了。
　　“桑怎么会和木笙？！”尼古拉斯看了一眼儿子，“如果桑真的和木笙有下一代，那该隐和云秀人也不是不可能……”
　　玛歌立刻算起了辈分：“桑是我的二世孙女，木笙是我的五世孙，相差三代，还好还好，不算近亲结合……”
　　“妈妈！”莫莉显然对于母亲的关注点很失望，“连你也……”
　　“现在看来，唯一能最终证明木千寻和木笙身份的就只有木笙了，找到他然后验他的DNA。”尼古拉斯说道。
　　“但是从VIA刚刚宣布的人事调动来看，木笙的位置已经被人取代，而他至今下落不明。”玛歌跟着说道。
　　“一样没有音信的还有桑。”亨利补充道。
　　“会不会桑怕我们追杀木笙，所以和他躲起来了？”玛歌猜测道。
　　“比起这些，我更担心VIA也已经知道了木笙的身世。”亚当眉头一蹙。
　　“亚当，你这话什么意思？”玛歌问道。
　　“因为菲利普去调查云秀人的时候，发现有蜂鸟也在翻查她的档案。”亚当说道，“所以我怀疑云中君对木笙起疑，如果真的是这样，一旦木笙回VIA，那就是自投罗网。”
　　“云中君或许怀疑木笙，但也和我们一样，不能完全肯定吧。”玛歌道。
　　“他不需要完全肯定，他只要起疑了，就会灭口，以他如此谨小慎微的个性。”尼古拉斯微眯双眼道。
　　“除非木笙的DNA和爸爸的有重叠，否则我绝对不会认她是我们亚当家的一份子！”莫莉看着千寻道，“没有其他事，那我先挂了。”
　　“那千寻可以放出来了吧？”乌列望着亚当，“爷爷。”
　　这时亚当第一次听到乌列回来之后开口叫爷爷，他内心有些激动，眼神不禁闪烁了一下：“嗯，但你不能再带她逃走。她现在是我们家族的后裔，你放心，她在这里很安全。”
　　“爸爸……”亨利刚开口就被母亲制止了：“好了，别再纠缠这个事了，我想千寻是我的晜孙女的可能性很大，只要找到木笙验明DNA之后就真相大白了。”
　　“我知道你们对千寻还很怀疑，也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亚当说道，“但千寻的出现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曾经一直担心拉斐尔亚伦桑这一代会被迫和劣种联姻，现在看来不需要了。而人类和吸血鬼结合还能诞生永生体，这意味着吸血鬼将彻底脱离血糖，脱离人类，进化到更加高等的生物体！这才是我们的未来！”
　　亚当的这席话让在座的各位陷入了沉思……
　　是夜晚餐过后，拉斐尔看到千寻独自朝后花园走去，于是尾随而去，只见她走到该隐和路易的十字墓碑前停了下来。
　　拉斐尔嘴角弯起走上前：“左边那个就是你的……天祖该隐的墓碑，而右边那个就是被你的叔叔木笙杀害的，我的父亲路易的墓碑。”
　　千寻被拉斐尔的突然出现惊了一跳：“拉斐尔？”
　　“看把你吓的，我有那么恐怖吗？”拉斐尔慵懒一笑。
　　千寻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没，没有。”
　　拉斐尔走到路易的墓碑前：“我三番五次要至你于死地，你怕我也是应该的。但现在你不用防着我了，我不会再起杀心。”
　　“因为我和该隐亚当的关系吗？”
　　拉斐尔嗤笑一声：“比起这个，我更在乎的是，我创造了你，这个事实。”
　　“你创造了我？”
　　“难道不是吗？”拉斐尔墨绿色的双凤眼突然紧紧注视着千寻，“如果不是我咬了你，你现在还只是个平凡无奇的庸俗人类而已。”
　　“也或许早就死了。”乌列突然出现这样说道。
　　“怎么会呢？她可是爷爷的晜孙女，哪那么容易死。”拉斐尔撇了撇嘴。
　　“那就不存在你创造了她这种说法。”乌列冷冷地回应道。
　　“错。”拉斐尔一口否定，“如果不是我，你们就算知道了她的身世，你们有谁会冒风险去传染她噬菌体？没有人，最不可能也是阻碍最大的就是你。而现在你看，她变异成了永生体，比我们任何一个纯种都高等的智慧生物！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全世界都会想要得到她！你说永生体和吸血鬼结合，会不会创造出更加高等的智慧生物呢？”
　　乌列看到拉斐尔越来越兴奋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发寒：他该不会对千寻有什么邪念吧……
　　“乌列，你想得没错，我对她很有兴趣……你可能会把我说的这个兴趣当作是邪念。”拉斐尔微微扬起嘴角，“乌列，你太自私了，你都已经有双手刃了，还想霸占她？”
　　乌列的瞳孔正在发生变化：“拉斐尔，千寻是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千寻听到这句话，心怦然一跳：乌列……
　　“啊，终于说出来了。”拉斐尔嗤笑一声，“你们两个真是……让人讨厌！”
　　“拉斐尔，闹够了没？”亚当突然在这时出现。
　　拉斐尔耸了耸肩：“爷爷你太偏心了，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你就先责怪我。”
　　“你带千寻先回别墅。”亚当对乌列说道。
　　乌列冷冷盯视了拉斐尔一眼，然后带着千寻离开了。
　　“没事的话，我也回房了。”拉斐尔伸了一个懒腰。
　　“拉斐尔。”亚当却叫住了他，“你其实是嫉妒你弟弟吧？”
　　拉斐尔停下脚步，转身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爷爷的眼睛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