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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视频投影下方显示的位置是5区VIA分署，而林枫面容憔悴地出现在屏幕中央，他的脸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
　　莱奥纳多此时已是伤痕累累，他一边气喘吁吁地坐下，一边用毛巾擦去脸上的血渍：“林枫，什么事不能等战事结束再说吗？我这边战况十分危急，要马上回去啊！”
　　林枫刚要开口，却咳了起来，咳嗽根本停不下来，咳到最后竟一口血喷了出来：“莱奥纳多，我，我，对，对不起……”
　　话音刚落，林枫闭上眼睛，倒地抽搐起来。莱奥纳多见状，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步走近屏幕：“林枫，林枫！”
　　“飞鹰莱奥纳多探长，您好。”画面中突然出现一只白色长发，蓝色瞳孔的吸血鬼。而他就是千源家的小儿子千源瑾。
　　莱奥纳多大惊失色：“这是……这难道是……”
　　“我就是传说中的纯种吸血鬼，初次见面。”千源瑾微微点了一下头，突然，右手伸出的手刃剑直插入林枫的心脏，伴随着鲜血无声地流出，林枫终于不再抽搐……
　　千源瑾看着屏幕前所有惊恐无助的双眼，微笑道：“莱奥纳多探长，下一个就是你。”话音刚落，电话被挂断了……
　　见到林枫活生生的在眼前被杀，凶手则是传说中的最恐怖的纯种吸血鬼，惊魂未定的莱奥纳多眼前突然一黑，晕倒了过去……

　　第十一章　血色圣诞

　　圣诞节意为“基督弥撒”，是一个世俗化的宗教节日，是天主教会在罗马帝国合法后的一种妥协。——《圣诞节起源》
　　【12月24日，8区】
　　圣诞前夕，8区原本晴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夹雪。随着夜幕降临，8区的路况急转直下，赶着回家的人们都被堵在了路上。而车内的电视一打开，就铺天盖地传来5区触目惊心的战况新闻：
　　“五十万VIA探员全军覆没！”、“防空洞安全首次遭到严重威胁！”、“四大探长之一林枫探长光荣殉职！”、“莱奥纳多探长伤重昏迷，目前仍在医院抢救。”、“5区的市民今夜将在防空洞内度过圣诞节！”、“VIA调查部特等指挥官丹尼尔已于今早到达5区做现场指挥”……
　　8区的市民们一边为5区的同胞祈祷，一边为自己祷告能安全度过这个圣诞节。
　　与此兢兢战战的景象形成强烈反差的则是罗森堡宫，此时的罗森堡宫内，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一片歌舞升平之象！厨房早已忙得不可开交，大厅中的巨大长形餐桌也已经布置完毕，门口的巨型圣诞树已经准备好迎接远道而来的朋友。
　　亚当家族和千源家族的所有人陆陆续续抵达罗森堡宫，带着他们的圣诞礼物盛装前来聚会。此时，大家都聚集在了宽大的会客室内，一边喝起了饭前酒，一边相互寒暄聊起天来。只是唯独缺了该隐、格兰特和千源瑾。
　　奥斯曼穿梭在人群中，寻找着该隐的影子，却被该隐的姐姐亚当家的独女莫莉叫住：“奥斯曼，你在找什么？”
　　奥斯曼停下脚步，优雅地点头致意道：“莫莉，晚上好，没找什么，我只是随便走走。”
　　莫莉拿着酒杯，朝奥斯曼走近一步：“随便走走，呵呵，你应该不只是随便走走吧？”
　　奥斯曼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在找什么？”
　　莫莉抿嘴一笑：“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你在找我那个顽皮的弟弟吧？”
　　奥斯曼听罢，立刻脸红起来：“谁要找到他了。”
　　“啊，原来不是找他，我还准备告诉你他现在在哪呢。”莫莉假装失落地准备走开。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喂，不要走嘛。”奥斯曼立刻拉住莫莉，紧张又带着娇羞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啊？”
　　莫莉嘟着嘴反问道：“真的想知道？”
　　奥斯曼有些急了：“嗯，真的想知道。”
　　莫莉看着一脸焦急的奥斯曼，故意停顿了几分钟：“他嘛。就在……8区呀，他不是半个月前就到这了吗？”
　　奥斯曼这才醒悟自己中计，而莫莉则已经笑到弯腰。
　　此时，在他们不远处的梅见状，朝莫莉白了一眼：“又在耍奥斯曼了，那个莫莉实在太讨厌了。”
　　“对啊，只是奥斯曼似乎和她所有的姐姐一样，都特别中意亚当家的儿子们啊。”千源琦突然走近梅说道。
　　梅见到千源琦，点头致意了一下：“是大嫂啊，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妹妹啊，特别任性，从小被父亲宠坏了。”
　　千源琦微笑道：“我倒觉得奥斯曼挺可爱的，如果小瑾能娶到她，也是我们千源家的福气啊。”
　　梅听到这话，心中不禁叹道：
　　大嫂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啊，怪不得把大哥治得服服帖帖的，还是千源家的吸血鬼会看形势，不像亚当家的，现在可是我妹妹挑人的时候，还一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查尔斯和玛丽立刻朝大门走去，亚当和千源也紧随其后，于是大家纷纷跟了出去。
　　原来是格兰特的私人飞机在罗森堡宫上空盘旋，当发动机的轰鸣声停下之后，格兰特从飞机内走下来，紧接着是千源瑾。查尔斯见状，先是十分高兴，待看到千源瑾之时，却有些意外，而千源则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亚当平静的脸上则没有任何变化。
　　而在罗森堡宫千里之外的CS酒店总统套房内，该隐还在泡澡，他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喝着酒，脑中却在回想着昨晚在秀人家的情景：
　　该隐抽完血之后问道：“明天就是圣诞夜了，你打算怎么过？”
　　秀人有些诧异地说道：“啊，是哦，我都忘了明天是圣诞夜，还能怎么过，就自己跟自己过呗。”
　　该隐停顿了一下：“我差点忘了你是孤儿。那么无名氏，你准备怎么过？”
　　秀人突然愣了一下，她突然诡异地看向该隐，片刻之后，她说道：“该隐，你问我这么多，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该隐不明情况：“暗示？暗示什么？”
　　“暗示要跟我过一起过圣诞节啊。”秀人坏笑道。
　　该隐的脸立刻黑了下来：“你这几天越来越放肆了，先是在称呼上，从您变成了随随便便的你，现在竟敢直呼我的名字！”说着，该隐俯下身，抬起秀人的下巴，“你这颗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秀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该隐：“该隐，你不要老是这样子突然吓我，我会害怕。”
　　该隐见状，竟有些心动，不敢直视秀人的眼睛，于是立刻转头离去：“明天圣诞节，你给我乖乖呆在家里，如果到时候找不到你，后果会很严重！”
　　该隐回想到这里，不禁从浴缸中站起来：“我该不会是……真的……爱上她了……吧？我爱上人类？怎么可能？！”
　　该隐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自言自语起来：“我一定是把她当宠物而已，一定是这样，人类都喜欢养猫猫狗狗，人类喜欢宠物，但不至于会爱上宠物，对，我也一定是这样，我就是纯粹把她当宠物，喜欢宠物而已。”
　　穿上浴袍之后，该隐走出了浴室。而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已经是第129次响起，他无动于衷地走进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该隐穿好西装，帅气地走了出来，此时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接通手机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十分钟后到”之后就拿起黑色大衣外套出门了……
　　然而十分钟之后，他和他的车堵在了阿尔德曼街上……
　　阿尔德曼街再过五条街就是维克托街，而那里则是秀人的家，此时的秀人正和丹尼尔在视频通话。
　　丹尼尔目前正在5区VIA分署的19楼决策室内，他神情黯淡地说道：“莱奥纳多刚刚已醒，但还在重症病房做检查，他的整个肺部被刺穿，情况很糟糕。”
　　“该死的蜥蜴，”秀人满脸气愤，“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丹尼尔眉头紧锁：“5区只是日食的障眼法，我们帮他们除掉了一些蜥蜴，现在跑回8区的蜥蜴也已筋疲力尽，接下来8区会有大动作，我们就坐等8区的吸血鬼内斗。”
　　“那8区市民的情况不就很危险？”秀人担忧道。
　　丹尼尔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能有任何防范措施，否则就会惊动8区的纯种，那么死去的几十万VIA探员就真得一文不值了！”
　　秀人的眼神中闪过泪花，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丹尼尔，我们这样不惜一切要抓住纯种，真的有意义吗？”
　　丹尼尔心中一沉：“红蜘蛛，你怎么会这么问？要知道，为了进入纯种吸血鬼的世界，你用了整整十年，现在你怎么会怀疑自己卧底的意义？”
　　秀人带着自嘲说道：“因为我突然觉得这些纯种吸血鬼根本不是我们原先想的那样，他们并不是吸血鬼们之中反抗人类的最大支持者，恰恰相反，他们其实是吸血鬼世界中秩序的维护者，他们创造了蜻蜓制度，这个制度从结果上来看，反而是帮助了人类。所以如果他们不在了，吸血鬼世界会变得更加无序，更加恐怖！对人类而言，是更大的灾难！”
　　丹尼尔拍案而起：“红蜘蛛，你的这些想法全部都是错误的！如果你看过纯种吸血鬼是如何残忍地杀了林枫，你就知道纯种对于整个人类而已，是最大的敌人！他们的力量太强大了！如果任由他们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当他们真正统治整个吸血鬼世界之后，下一个被奴役的对象就是人类！”
　　秀人再次低下头，丹尼尔怀着极大的悲痛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多莉丝死了，她的尸体在23区的一条下水管道内被人发现，发现的时候，她已经被……被肢解了。”
　　秀人听到这个残忍的消息，猛地抬起头，两眼直愣愣地盯着丹尼尔：“丹尼尔，你说的都是真的？”
　　丹尼尔的眼眶也湿润了：“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她……”丹尼尔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秀人的泪水夺眶而出：“多莉丝！什么时候的事？是谁干的？！怎么能这么残忍？！”
　　丹尼尔恶狠狠地说道：“她应该是两天前被杀的，我们怀疑是纯种！”
　　秀人大惊：“纯种？”
　　丹尼尔眼中充满杀气：“我们怀疑是千人斩该隐！传说他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唯有他能干出这种事！”
　　“不是他，丹尼尔。”秀人十分肯定地回道，“如果多莉丝是两天前死的，那绝不会是他干的！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飞到23区杀了多莉丝再回到8区呢？更何况……”秀人说到这停了下来，她不敢说出那后半句话——
　　我认识的该隐完全不是传说中那个心狠手辣的千人斩！
　　丹尼尔疑惑不解：“红蜘蛛，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亲自来找我了，还记得我发给你的那条‘危机已过’的简讯吗？就是那天，他第一次找上我，他说要我做他的专属蜻蜓，由他亲自来采血。当时我不敢确定他是一时兴起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所以没有及时向你汇报。最近我又遇到了其他事，所以也耽误了汇报。真是……抱歉！”
　　丹尼尔听罢，喜出望外：“太好了！你的付出总算有了回报，竟然钓到那么大的鱼！千人斩该隐！如果能从他下手，或许可以获取整个纯种内部的情报！红蜘蛛，你即将立大功了！这百年来，你将是第一个进入纯种吸血鬼世界的探长！”
　　秀人听完这番话，内心竟有些悲喜交加，她原本以为自己也会和丹尼尔一样欢呼雀跃，但不知怎么的，她竟有些失落，也有些彷徨。秀人报以微笑：“希望如你所愿，目前我还在获取他的信任阶段。”
　　丹尼尔大喜之后，也露出几许焦虑：“红蜘蛛，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如履薄冰，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识破了你的身份……你就……”
　　“杀了他。”秀人接过话茬说道。
　　“不，你就赶紧逃！”丹尼尔却这样说道。
　　“那一切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秀人反问道。
　　“比起任务，我更不想失去你！”丹尼尔此话一出，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许久之后，丹尼尔恢复严肃状：“另外曼德尔已经在8区，和8区的VIA探员们在暗处静观其变，日食一有动作，曼德尔会尽最大努力保护8区的市民。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加倍小心。”
　　秀人点点头：“你也是，丹尼尔。”
　　“秀人，圣诞节快乐。”丹尼尔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秀人微笑道：“谢谢你，丹尼尔，也祝你，圣诞节快乐。”
　　电话挂断之后，秀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
　　当该隐赶到罗森堡宫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此时所有纯种吸血鬼已经在餐厅就坐，晚宴随即开始。
　　该隐脱去大衣外套，坐定之后，礼貌性地微笑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没有一丝愧疚之意。
　　梅见状，淡淡地说道：“知道不好意思，那就应该早一点出门。”
　　莫莉为弟弟袒护道：“谁知道今天会下雨夹雪啊，路上那么堵，迟到一会儿也是正常的。”
　　梅还想说什么，坐在身旁的爱丽丝抓了一下她的手，抢话道：“没事没事，该隐到了就好。”
　　坐在对面的爱丽丝的丈夫路易朝爱丽丝点点头致以谢意。
　　这时坐在主人位的查尔斯开口了：“好了，大家都到齐了，晚宴开始吧。”说完，朝管家克里斯使了一个眼色，克里斯会意地鞠了一躬，向家丁挥了挥手，随时待命的家丁们立刻井然有序地端盘子上菜了。
　　格兰特举起红酒杯说道：“昨天的战役多亏了小瑾，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扫平5区，赶回来参加晚宴。来，我代表查尔斯家敬你一杯。”说着，拿起酒杯遥敬千源瑾。
　　千源瑾立刻端起酒杯回以敬酒状：“岂敢岂敢，我只是略尽绵力，主要还是格兰特你领导有方。”
　　于是查尔斯也端起酒杯敬道：“小瑾，你过谦了。格兰特刚刚都跟我说了，你大破VIA的防空洞，还直闯5区VIA分署，杀了那只狐狸，这些都是大功劳啊！来，我查尔斯，也敬你一杯！”
　　千源瑾立刻站起身，回敬道：“查尔斯，您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既然已经提前到达8区，5区是8区的附属区，5区有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都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话一出，大家齐刷刷地朝该隐看了一眼。而此时的该隐正自顾自的在吃前菜，完全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
　　这时，坐在该隐对面的奥斯曼帮腔说道：“我想该隐哥哥或许有其他什么要紧的事吧，不然一定也会帮大哥的。”
　　梅嗤笑一声：“该隐，那你昨天干什么要紧事去了？”
　　梅这么一问，该隐竟有支支吾吾起来：“昨天，昨天，我去了一趟古乌克兰废墟。”
　　梅不禁笑了起来：“你去那里干什么？”
　　该隐有些吞吞吐吐：“这个嘛，就不方便在这说了。”
　　奥斯曼又是焦急又是气愤：“二姐，你就别再问了，他去什么地方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
　　梅无奈地看了一眼小妹，心中却是有些责备之意：
　　小妹啊小妹，你真傻，放着小瑾那么好的绅士不要，却去倒贴那该隐，真是把我们查尔斯家的脸丢尽了！
　　格兰特已知小妹的心意，于是帮着转移话题：“这次5区的战役，我们虽然赢了，但是损失却不小，8区派遣的八千蜥蜴，牺牲了两千；5区原本也有三千蜥蜴，不过有小瑾在，只损失了五百。所以总体来说，我们查尔斯家的蜥蜴损失还是不小。”
　　查尔斯点点头：“嗯，圣诞节过后，抓紧补充蜥蜴数量。”
　　“今天是圣诞前夕夜，我们不要谈战事了，大家觉得今天的料理如何？”玛丽打破查尔斯父子的严肃对话，试着缓和气氛。
　　“味道很好啊，我挺喜欢的。”千源琦立刻应和道。格兰特见状，会心一笑。
　　玛丽的嘴角也扬起一个弧度：“我的儿媳妇就是特别会说话。”
　　“说起这个，我今天想跟大家商量一下小女奥斯曼的婚事。”查尔斯又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玛丽咳嗽了一下，试图让查尔斯闭口别谈此事，但查尔斯没有理会，继续说起来：“奥斯曼的婚事已经拖了很久了，大家也心知肚明，现在就剩亚当家的该隐和千源家的小瑾，无论奥斯曼嫁给谁，另一位都会孤独一生。而我们纯种吸血鬼对于婚姻是十分忠诚而又慎重的，因此奥斯曼的选择将会影响三位纯种，甚至是三个家族的未来的命运，所以在这里，我想和各位商量一下，如何解决。”
　　玛丽见话已出口，也就随丈夫了：“原本我还想阻止查尔斯提这事，但是既然查尔斯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也就不阻拦了。事实上，我和查尔斯的想法一样，奥斯曼的婚事拖得确实太久了，梅的婚事还是在五十年前办的，不过我也明白，奥斯曼的选择至关重要，所以也就放任她往下拖，但是这终究不是办法。”
　　“玛丽，奥斯曼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