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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审判-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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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人却没有理会亚伯的这番责备,她急忙用手摸了摸后脑勺上亚伯的右手:“你的手没事吧?”
反复察看确认无事之后,秀人如释重负地说道:“我刚刚看你开车看得出神了嘛,但你干嘛用手来扶呢,万一弄伤怎么办?设计师的右手可是非常宝贵的。”
话一说出口,秀人就脸红了……
亚伯听着这番话,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暖暖的气流涌上来:“原来如此,你在偷看我开车啊。咦?怎么突然脸红了?”
秀人慌忙找借口搪塞:“你暖气开这么大,当然脸红了,热死我了。”
亚伯嘴角扬起,露出一个坏笑:“热的话,可以脱衣服哦,我不会介意的。”
秀人的脸顿时红得更厉害了,仿佛沸腾了一般。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亚伯侧身紧紧盯着秀人道:“怎么,要我帮你脱吗?”
秀人立刻双手交叉胸前,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亚伯慢慢靠近秀人,秀人却已无路可退,就在秀人快要喊出“不要”二字之时,“啪嗒”车门被亚伯打开了,秀人半个身子翻出了车外,紧接着亚伯说道:“下车吧,你家到了。”
秀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她十分气恼地下了车,然后重重甩了车门,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亚伯坐在车内,望着离去的秀人乐得笑开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越来越喜欢捉弄这个女人,经过一番自我剖析之后,他自我解释这种行为是“猎人打猎”的一种乐趣。
秀人急匆匆回到家,该隐已在那里等候,秀人习惯性地喝了一口热水,然后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伸出手准备抽血。
该隐没有立刻抽血,而是抓起那只受伤的手,解开缠绕的绷带,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伤口挺深的,也没做什么外伤处理。”说着,他拿出一瓶药用酒精和一小瓶药末,先用酒精清理伤口,然后在伤口上洒了一些药,最后用干净的绷带重新绑好。
秀人看着该隐细心的包扎,又是害怕又是感激:“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我只不过是一只蜻蜓而已。”
该隐突然靠近道:“你虽然只是一只蜻蜓,却是我的专属蜻蜓,你身上的血都是我的,我不喜欢你浪费任何一滴血。记住,没有我的允许,千万不要再受伤。”
秀人心中一惊,然后立刻点头道:“我记住了!”
该隐拍了拍秀人的头:“聪明。”
说完,他开始抽血。
“为什么是我?”秀人鼓起勇气问道。
该隐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边抽血一边说道:“为什么不能是你?”
秀人笑了:“好吧,就当我没有问。”秀人渐渐地放下了对这个传说中的杀人狂魔的恐惧,从他刚刚开始为自己包扎伤口开始,她突然觉得或许这个面具下的吸血鬼并非凶神恶煞的模样。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纯种吸血鬼的模样没有人见过,因为见过他们的人都死了,人们只能从他们那头标志性的白色长发来分辨。又由于纯种吸血鬼给人的印象太过恐怖,以至于人类在提起纯种的时候,就幻想他们的脸比一般的吸血鬼还要恶心,还有恐怖。
该隐抽完血后,就离开了。
秀人看着那重新包扎后的手,心中百感交集:“纯种吸血鬼,吸血鬼世界中的统治者,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窗外,雪停了,参天的榕树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唯独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留下了两只脚印,一个黑影突然消失在月色下……
第七章 孽缘
【23区——失乐园】
23区,位于南美洲古巴东南部,是南美洲唯一的一个可居住区域,行政面积也是23区中除去2区内陆沙漠以外最大的区域,里面大大小小分了23个市区,其中曾今的里约热内卢一直人丁兴旺,最终成为23区的首府。
以里约热内卢为代表的23区,可谓是联合国各区中最特立独行的区域,这里的人们虽然也经历过曾经的吸血鬼肆虐时代,可是他们对于吸血鬼的看法和其他所有区都不太一样,他们将吸血鬼这种生物看作是上帝派来人间的堕落天使,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来惩罚罪孽深重的人类。对于吸血鬼,他们更多是敬畏的心态。
由于这种心态的盛行,其他区域的人们便给23区取了“失乐园”的称号。按常理来说,这样的环境应该会吸引许多吸血鬼定居于此,但事实上,由于23区的气候湿热,因此,对于更青睐于低温干燥的吸血鬼来说,这里并不是他们的最佳居住地。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多莉丝戴着一顶遮阳帽在一家露天酒吧外喝啤酒,自上次和丹尼尔他们紧急视频通话之后,她就一直呆在23区没有离开过,因为她正在尾随某只疑似上了年纪的天然种吸血鬼。
大约一周前,多莉丝到达了23区,从蜘蛛那获取了情报之后,她就开始盯上她了,一个外表看似60多岁的老妇人,名叫梅林,身体矮小,佝偻着背,满脸皱纹,毫无吸血鬼气息。她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早上8点准时出门,穿过两条马路去买面包和牛奶;9点到达自己经营的水果铺,开始一天的工作;中午12点,暂停营业1个小时,去旁边的咖啡馆吃中饭,之后继续回水果铺工作;下午5点水果铺就关门了;晚上6点去超市买食材,然后回家做晚餐;晚上9点准时上床睡觉。
多莉丝一直寸步不离地暗中紧跟着,三天前还熬了两夜48小时盯着她,以防止她晚上出去捕猎。但是却没有看到她有任何动静,这让多莉丝十分诧异,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错误,她或许真的不是吸血鬼。但就在昨天,多莉丝无意中察觉到梅林一个十分细小的动作,这个动作,此时坐在旁边露天咖啡馆的梅林又重复了。
午餐后,梅林通常会喝一杯小小的意式浓缩咖啡。此时咖啡已被端了上来,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方糖,然后放入咖啡中,再用搅拌棒搅拌了一下,之后梅林端起咖啡杯喝了起来。
多莉丝总觉得这个画面十分的违和:
通常在咖啡馆喝咖啡,我们都会用咖啡馆提供的方糖,但她却自己随身携带方糖,世界上有这种习惯的人不是没有,但微乎其微。
就因为梅林的这个癖好,让多莉丝心中久久无法平静,因此她决定继续跟踪她……
【8区】
今天的诺亚方舟十分冷清,没有前些时候那么热闹,原来今天只有亚伯一个人在,而他已经孤单地工作了一个上午。虽然室内开着暖气,但他的周围明显可以感觉到深深的寒气和怨气缭绕。
当时间从16点44分跳到45分的时候,“啪”的一声,亚伯手中的铅笔由于被握得太紧而断裂了……随之而来的是亚伯忍无可忍地声讨:“有没有搞错!准时上班才三天,昨天还夸奖她上班勤奋了,今天又故态重演!都这个时间了,还不出现!”
亚伯气愤地抓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按下了秀人的号码,一阵持续的等待铃声后,传来秀人的声音以及断断续续的电钻声:“啊!亚伯,我忘了告诉你,今天我临时向金部长请假了,所以就不去诺亚方舟了,真不好意思啊!”说完,是无止尽的“嘟”声。
整个通话不到半分钟,亚伯一句话都还没讲就被挂断了。他感到被深深地无视了,存在感荡然无存,此时的亚伯犹如跌入深不见底的深海中央再也浮不起来了。
而此时的秀人正神情焦虑地站在萧潇家门口,等待着刚找来的锁匠开锁。秀人打开手机,再次查看了萧潇早上发来的奇怪简讯:“秀人,我觉得好累,好辛苦,我想放弃了,这段感情,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秀人焦急地再次拨打了萧潇的电话,但一如整个上午的情况,她的电话依旧处于关机状态。秀人去了萧潇常去的地方找却没有找到,拨打了萧潇的一些朋友,也是无果而终,最后只剩下萧潇的家了,秀人没有其他法子,所以自作主张请了锁匠来开锁,终于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之后,锁匠将门打开了。秀人付了钱,立刻冲进了屋,却发现萧潇倒在了客厅中,脸色惨白,嘴唇发白,身体冰冷,奄奄一息。
秀人急忙查看萧潇的呼吸和心跳,两者都十分微弱,但却还有生命的气息,秀人尝试呼唤萧潇:“萧潇,萧潇,醒醒,醒醒啊,萧潇”。但是萧潇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无法苏醒。
于是秀人小心翼翼地将萧潇抬上沙发,然后打开屋里的暖气,从卧室拿来棉被为萧潇盖上,却无意中发现萧潇的手指上有几个针孔痕迹,而当秀人将萧潇的衣袖撩上去之后,却发现手臂上也有针孔痕迹!这让秀人吃了一惊!秀人察看着这些针孔,大小不一,新旧不一,数量虽然不多,却已经让人看得头皮发麻了!
这时,萧潇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发现秀人恐惧地看着她的左手臂之时,她立刻将手缩了回去,脸上一副做贼心虚却又十分羞耻的样子。
秀人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渐渐明白前几天萧潇古怪的言行举止的原因:“萧潇,你……是不是……吸/毒了?!”
萧潇的眼神立刻变得哀怨起来:“秀人,我不想的,我不想的,你不要告诉别人,你不要报警,好不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秀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萧潇,你连抽烟都不会,怎么可能会吸/毒?”突然秀人的脑中闪过“高煜”两个字:“难道是他,高煜?是他教/唆你吸/毒的对不对?!”
萧潇听到高煜二字,脸上的神情先是微妙而不可言喻,继而爱恨交加,泪水夺眶而出:“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他毁了我的一切!是他毁了我的一切!”说着,萧潇放声痛哭起来。
秀人看着眼前颓废萎靡的萧潇,实在不敢相信她以前是那么高傲自信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高煜,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萧潇一边哭泣一边说道:“他……他其实是一个吸血鬼!我爱上了一个吸血鬼!”
秀人再次震惊,原来那次吃饭时萧潇突然提到吸血鬼就是因为高煜。
可恶,为什么当时没有再多问一些,如果那时问出高煜的身份,此刻,萧潇也不会有这个下场!
秀人在心中自责起来。
“我们半个月前在朋友聚会中认识,互生好感,就经常短信来往,那次叫你一起出来双人约会之后我们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萧潇说到这的时候,脸上一副回忆起甜蜜往事时的憧憬,但马上又变回了死气沉沉的模样,“可甜蜜只维持了短短的两天,第三天,他就向我承认了自己的吸血鬼身份,当时我很害怕,我很想马上和他断绝来往,可是他苦苦哀求我,他说他爱我,他说他和其他吸血鬼不一样,他说他不能没有我,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他说他可以给我幸福,我最终相信了他。”
秀人回忆起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所以那次你无故没有来公司就是这个原因。”
萧潇点点头,继续抽泣着说起来:“就是那天晚上,他给自己注射了一剂毒/品,他说那是他自己改良过的毒/品,不会令他上/瘾,反而可以让他放松心情。然后他递给我,问我要不要尝试一下。”
“我那天真的太累了,知道他是吸血鬼之后,心情十分低落,竟然鬼使神差地也注射了一剂。但是正如他所说,我的心情果然舒畅多了,很快我就睡着了。”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趁我睡着,偷偷的用针管在我的手指上抽了一试管的血。我发现的时候,他向我解释,他只会这样每天抽一点血液而已,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我当时觉得那也没什么,也就随便他了。”
萧潇自嘲地笑了一会儿:“现在想起来,我实在太幼稚了!他可是吸血鬼啊!那之后,他每天给打两针,说是让我开心。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他所谓的不会上瘾的改良过的毒品只是针对吸血鬼有效,人类照样是会上瘾的,我现在已经是个瘾君子,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秀人越听越生气,身体因过于愤怒甚至微微有些发抖:“萧潇,你怎么能相信吸血鬼的鬼话!他们可是吸血鬼!是最下作最恶心最无耻的寄生虫啊!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萧潇哭得泪眼婆娑:“告诉你?秀人,我即使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秀人刚想回答,却被另一个男声抢了先机:“对啊,即使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一切就会改变吗?”话音刚落,一股噬人的寒气穿透高领毛衣直逼秀人的脖子!
“是你?!”萧潇的脸色突然大变,瞳孔中反射出秀人背后站着的那个人——高煜!只见高煜的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散发着吃人的寒光!
而此时的秀人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如果是在平时,她一定大呼小叫或者吓得腿软才是,可是现在的她,脸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她恨萧潇的为爱冲昏头脑,她恨吸血鬼的手段如此卑劣,她恨自己当初没有一早识破高煜的身份。
突然,秀人低下了头,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有些颤抖。
高煜见状,嗤笑道:“哼,瑟瑟发抖啊,看来是知道害怕啊。刚刚在外面听你说,吸血鬼是最下作最恶心最无耻的……寄生虫?!哼,你的词汇量还真是大,把我最讨厌的词全部放一起了……”
突然,高煜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因为他隐约听到秀人发出的笑声:“你,你是在笑还是在哭?”
秀人的笑声渐渐明朗起来,身体也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笑得弯腰咳嗽了起来。突然,她转身面向高煜,一道仿佛死神般可怕的眼光射向高煜!
高煜冷不防地向后退了两步,原本举起的放在秀人脖子上的手刃也缩了回来。
“可恶,我竟然会害怕!”高煜内心一颤。
秀人直起腰,目不转睛地瞪着高煜:“啊,那是当然,每次提到吸血鬼这三个字,我脑中所有恶心的词汇就全部自动涌上来了呢!我也不想说得那么恶心,可是你们比那些恶心的词汇还要讨厌!真得让人忍无可忍啊!为什么你们还会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你们不全部都去死?死了多干净啊!哈哈!”
高煜看着笑得如此乖张的秀人,心中再次发冷:“你,你是什么鬼东西?”
秀人停下大笑,调整呼吸,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离开萧潇,我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继续缠着她,我会让你尝到死亡的滋味!”
高煜听罢,大笑起来:“让我尝到死亡的滋味?让我尝到死亡的滋味!真是大言不惭!你不会不知道吸血鬼是长生不老的吧?要我们死还真不那么容易,更何况你面对的是我这只活了20多年的吸血鬼。”
萧潇见局势越来越失控,慌忙为秀人求饶:“高煜,我不会离开你的,你让秀人走吧!”
“他怎么可能让我走,你别白费唇舌了。”秀人鄙夷地说道。
高煜眉梢一翘:“这句话是我今晚听到的最中听的话了。”
萧潇再次求饶:“高煜,我求求你,别伤害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高煜佯装为难:“啊,这该怎么办呢?让我想想,既然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就让她……死得痛快一点吧!”
萧潇听罢,大叫道:“不要啊,高煜,不要!秀人她,秀人她会为你保守秘密的,对吧,秀人,秀人,对吧?你会为高煜保守秘密的。你快说啊,你说你不会告诉别人他是吸血鬼的!你发誓,你发誓就会没事了。秀人,快发誓啊!”萧潇说到后面,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秀人突然转身看向萧潇,眼神中透着失望和悲悯之情:“萧潇,你竟然还对他存有这种可笑而又可怜的期许?你以为他会为了你的求情而放过我吗?你,不了解吸血鬼,你根本不懂吸血鬼!他们!不是人类!他们,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啊!你以为恶魔会和人类做交易吗?!”
萧潇听着秀人的话,看着秀人的眼睛,身体一下子僵硬了:“秀人,我怎么看不清你,听不懂你啊?”
秀人的眼角泛起了泪花:“因为我看到过太多跟你一样的人类了!从4岁起就没有间断过!我从4岁起就知道吸血鬼是什么样的存在!”说到最后那一句,秀人激动地再次颤抖起来。
萧潇似乎有些明白了:“啊,原来你一直以来都这么孤独啊,对不起,秀人,我到现在才好像慢慢有些懂你了,对不起,我知道的太迟了,现在又把你牵扯进来,如果不是我,你也就不会遇到他,今天也就不会遇到这种事!对不起,秀人!都是我不好!”
秀人含在眼角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萧潇,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觉得愧疚。是我选择来看你,才会遇到这只吸血鬼,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导致的,跟你无关。”
“姐妹情深的戏码真是无聊透顶了,最讨厌你们人类这种奇怪的感情羁绊了!还是做吸血鬼自在。”高煜厌烦地说道。
秀人鄙夷道:“哼,吸血鬼当然不会明白人类的情感,所以你们只能是下作的寄生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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