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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绝对不会提这种荒唐的提案。”乔纳森一口拒绝。
　　路西华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笑？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乔纳森显然感到不舒服。
　　路西华点点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笑是因为我早就料到您会拒绝，所以我事先已经拜访了10区最高法院的法/院/长，也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合作审判了初代吸血鬼栗子女士的那位法官——罗伯特法/院/长。这是他亲笔签名的改动提案。”
　　说罢，路西华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折叠的纸质资料，然后摊开放到了桌上：“请摄像师给一个特写，让所有人和所有吸血鬼都看到这份改动提案。”
　　卡尔、雷格夫和云中君立刻站起身，凑到桌前看起了这份提案。
　　路西华继续说道：“现在提案已经有了，就差投票人了对吧？我记得今天原本是国会每年召开的年度大会，但因为我的插足，这个会议好像是延后一个星期了对吧？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们现在正需要国会来投票表决此次的提案不是吗？茨威格总/理，您是否可以现在立刻马上紧急通知一下这45位议员，让他们通过视频加入我们的和会来投票表决一下呢？”
　　雷格夫被路西华的提议吓了一跳：“现在？现在怎么可以！国会的召开都是经过紧密筹划的，太儿戏了！”
　　“是吗？”路西华含笑道，“不过美洲7个区的13位众议员倒是可以接入视频通话呢。”
　　言必，默菲斯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打开视频通话。电话接通后，手机上方的全息投影中出现12个人像。
　　“他们是谁？”卡尔看着陌生的面孔问道。
　　“他们啊，他们是美洲7个区最新选出的众议员。哦，忘了说明，默菲斯也是其中一位，代表10区的众议员。”路西华解释道。
　　“什么？！吸血鬼做众议员？！”雷格夫大惊失色。
　　“这新选出来的众议员全部是吸血鬼。难道吸血鬼就不能做众议员？”路西华反问道，“如果参议院和众议院全部都是人类，那投票的意义何在？”
　　“当然不能！根据《XIAN法》规定议员必须是各区公民，公民即人类！”乔纳森立刻反驳道。
　　“你们可真是狡诈啊……”路西华不禁摇起头来，“先说改XIAN法需要提案、需要投票，好，我根据你们的这套流程走，但是投票的权利又全在你们人类手上。真是做得滴水不漏……我原本想通过和会和平解决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哼，吸血鬼合法化是绝对无法通过和平道路来实现的。”
　　“吸血鬼合法化，就等同于曾经古代的鸦片合法化。你认为这可能实现吗？”云中君冷冷地说道，“吸血鬼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更加不可能合法化！如果我们今天同意了吸血鬼合法化，那下一步就是吸血鬼普及化，最终这个世界将不再有人类的立足之地！”
　　“哼！”默菲斯站起身，关掉了视频通话，“改什么XIAN法，重新拟一份不就好了。”
　　路西华叹了一口气：“各位电视机前的吸血鬼同胞们，我原本想通过这次和谈和平解决这一历史遗留问题，但是你们也看到了，人类的顽固和自私已经根深蒂固！所以，如果我们想要获得平等和自由，只有通过彻底的革命才能实现了。”
　　话音刚落，云中君朝摄影师一挥手，现场直播立刻结束。
　　门口的沙利叶看到视频突然黑屏，立刻大叫道：“拉哈伯、茵陈、度玛！”
　　紧接着，四君踢开了虹厅的大门，地狱七君再次聚首。
　　几乎同时的，门外的高级探员带着罗刹立刻涌入虹厅，杰夫、柯林和加彼瑞立刻护送卡尔、雷格夫和乔纳森准备离去，克里斯多夫紧贴云中君，以防有人趁虚而入。
　　默菲斯睥睨地扫视了一圈蜂鸟和罗刹，讥笑道：“就凭区区的几个蜂鸟和罗刹想对付我们？”
　　“那如果加上我们呢？”话音刚落，突然摄像机后面的那五个摄像师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他们正是亚当、千源、查尔斯、尼古拉斯和格兰特！
　　地狱七君大惊：
　　“！”

　　第十五章　虹宫惨案

　　默菲斯挠挠头，嗤笑一声：“啊，纯种果然是比人类更加奸诈的生物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西华从震惊中回过神，却又大笑起来：“我真是低估VIA，高估纯种了。竟然真得被我猜到你们暗中勾结！哈哈哈！你们一个不是正义使者吗？一个不是高贵血统吗？你们不是天敌吗？怎么，现在为了对付我，宿敌都可以联盟吗？！哈哈哈！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为什么要对我千源家族赶尽杀绝？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千源上前一步质问道。
　　“为什么？”路西华停下大笑，冷眼看向千源，“我的真名叫爱德华·布鲁赫，这个名字你们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爱德华·布鲁赫，你是UMB公司的创始人，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所以呢？”查尔斯说道。
　　“所以呢？”路西华瞟向查尔斯，“所以我姓布鲁赫，我的父亲叫修·布鲁赫。”
　　“修·布鲁赫……”格兰特眼神微闪，“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修·布鲁赫，日食黄旗头领。”亚当接过话茬说道。
　　而当“日食”二字从亚当嘴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同时也恍然大悟。
　　“修·布鲁赫！原来你是修·布鲁赫的儿子！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修·布鲁赫，那个脾气暴躁，性格恶劣的矮子！”格兰特渐渐回忆起百年前在23区白色庞贝城废墟的战役。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格兰特藐视地打量了一番同样身材矮小的爱德华讥讽道，“如果没有记错，他是死在……瑾的手里。”
　　“没错。”路西华冷冷地回应道，“所以千源一家要先死。”
　　“原来如此……”亚当冷笑一声，“打着自由民主的旗帜，强加谋杀罪、独/裁/罪、战/争/罪给我们，原来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为父报仇，你还真是大孝子啊。”
　　“路西华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他是为了我们所有劣种吸血鬼的权利！”巴贝雷特替路西华辩护道，“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报仇，他早就发动战争，踏平你的伊甘庄园！再烧一次你的罗森堡宫！你们以为你们能活到今天是谁的恩赐？！”
　　“恩赐？！”尼古拉斯不禁觉得有些搞笑，“我见过厚颜无耻的人类，但厚颜无耻的吸血鬼还真是头一次见！”
　　“厚颜无耻？我们现在拥有数百万的星空军队，其中超过十万的星空成员拥有音速级速度，更有五十多位超百岁高龄吸血鬼能达到超音速，这样的兵力，攻打你的9区和你的8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茵陈鄙夷地说道。
　　“这么厉害？！是因为那个每用一次都会老一岁的阿修罗水吗？”查尔斯讥讽道，“你以为靠阿修罗水就能对付我们？恐怕最后你的星空军队不是战死就是老死吧。”
　　格兰特接着说道：“我知道阿修罗水很厉害，也听说了有很多劣种不惜冒着衰老的风险使用它，但是他们不是傻子，让他们放弃长生不老而为了一时的快活这种事他们不会干太久，而你的自由平等的梦想又太过奢侈，所以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
　　“听说美洲的蜥蜴大部分都向你们投降了。”千源鄙夷地说道，“哼，真是一群贪生怕死的丧家犬！你以为这样的丧家犬会真正的臣服吗？他们能背叛我，那就意味着他们也会背叛你。”
　　“路西华。”亚当一边说着，瞳孔已经发生变化，“你真的和你的父亲很像，和你父亲的朋友，曾经日食的首领奥斯卡很像，你们都太理想主义了。你今天在这里为那些劣种吸血鬼争取自由平等，如果你胜利了，他们会继续崇拜你；但你一旦失败了，我可以告诉你，没有劣种会再跟你，就像千源家的蜥蜴一样，他们随时随地会背叛你，离你而去！其实吸血鬼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一样，同样适用弱肉强食，尔虞我诈，等级分明的游戏规则。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自由平等！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吸血鬼和人类一样，都是极度自私的生物！”
　　“路西华，别听他的话！不是所有的劣种都像他们的蜥蜴！至少我们自始至终都会跟随你！”沙利叶立场坚定地说道。
　　“对，至少你们是这样。”尼古拉斯含笑道，“不过也就你们六个而已。你七天前告知天下你会来22区谈判，为了吸血鬼的权利而谈判。但是你看看，天下的吸血鬼是怎么回应你的？他们除了会动嘴叫好以外，他们有做什么吗？什么都没有！甚至22区现在除了你们这七个劣种吸血鬼以外，就不再有第八个了！”
　　在亚当、查尔斯、千源、格兰特和尼古拉斯的持续言语刺激下，路西华的眼神没有了一开始的神采。
　　巴贝雷特见状，靠近路西华道：“路西华，别听他们的一派胡言，他们这是在削弱你的斗志。”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突然，路西华又大笑起来。
　　“一个个，真是诡辩的高手啊！我今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们要以且只以家族的形式统治劣种，因为你们的内心是多么恐惧，多么害怕！以至于你们只会信任有血缘关系的吸血鬼，而你们又是多么孤独！你们把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而越是这样，你们就越不能再信任其他吸血鬼。真是可悲，你们活了三百多年，但你们从来都没有睡过安稳觉吧。对，正如你所说，今天在22区，恐怕不会有第八个劣种吸血鬼了，但是我不需要第八个劣种吸血鬼，因为我只要这六个伙伴就足够了。我这辈子能交到这六个可以让我用生命托付的朋友就足够了！”
　　默菲斯不禁脸红起来：“路西华，别突然说这种话啊，真是……太肉麻了……”
　　“哼，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愚蠢！”千源说罢，刹那间突变至白发吸血鬼，同时双手刃交叉朝路西华攻去。
　　路西华眼疾手快，阿修罗水进入身体的同时，他腾空而闪，在空中的那一霎那突变完成。
　　紧跟着两人的这一交战，亚当、查尔斯、尼古拉斯以及格兰特瞬间突变，而其他的地狱六君随后注入了阿修罗水……
　　“云中君，我们赶快撤离。”克里斯多夫立刻护送云中君离开虹厅。
　　“通知所有蜂鸟和罗刹，全部退出虹宫，在虹宫五米警戒区外待命！”云中君一边跑一边对克里斯多夫下达指令。
　　“遵命。”克里斯多夫随即通知了所有驻守在虹宫内的蜂鸟和罗刹。
　　查尔斯显然最想杀的吸血鬼是路西华，但当他朝路西华奔去之时，却被默菲斯拦截：“这个世界上想死的吸血鬼我见过很多，没见过像你这么想死的。”
　　“什么？！”查尔斯听到这番妄言，立刻火冒三丈，“我从一开始看你就很不爽了！默菲斯托菲里斯，地狱七君的魔术师，呗！一个厚颜无耻的劣种罢了！”
　　“啊，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稍微刺激一下，就上钩了。这情商低的，啧啧，没意思。”默菲斯一脸鄙视。
　　查尔斯腾空飞起：“竟然敢说我情商低！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默菲斯见状，慌忙朝后退了两大步，查尔斯双脚刚落地，立刻再次弹起。
　　“好快！”默菲斯说着，跳上了会议桌，查尔斯再次扑了个空，但锋利坚韧的双手刃已经将会议桌劈得稀巴烂！
　　默菲斯看着那散发着幽蓝色光晕的双手刃，不禁露出一个羡慕的表情：“啊，真是漂亮啊！”
　　查尔斯鄙视了一眼默菲斯的剑——普通的手刃剑，讥讽道：“阿修罗水也不过如此，就算速度跟上了，但手刃……哼，所以劣种就是劣种！”
　　“啊，有了！”默菲斯一边躲着查尔斯的猛攻一边嬉笑道，“到时候学他们VIA砍下来做两把手刃刀好了！”
　　查尔斯听到默菲斯竟然想砍下自己的双手刃，更加光火：“愚蠢至极！”
　　“哦，手刃刀的名字我都想好了。”默菲斯两眼发光，“就叫‘暴君’！这个名字是不是很贴切？”
　　查尔斯听罢这刀名，倒还真有点心动，只不过……
　　“暴君？这个名字……我收下了。但是刀是认主人的，就凭你一个区区劣种想拥有它们？我送你四个字。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查尔斯突然连续出刀，快如闪电，又刀刀致命，一路追杀默菲斯出了虹厅！
　　而尼古拉斯和格兰特早就被其余四君逼出了虹厅，一直逼到一楼廊道乃至大厅！
　　同样打得难舍难分的还有亚当和巴贝雷特，两人一路从二楼交战至三楼天台。
　　“巴贝雷特，地狱的祭司长，路西华的大脑。你是很聪明，但是却跟错了主。”亚当一边和巴贝雷特打斗着一边冷讽道。
　　“哼，我可不觉得。”
　　“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看来你也就比一般劣种聪明那么一点而已。”
　　“是吗？对我来说那就够了。”
　　“确实，太过聪明的吸血鬼反而会被聪明误，比如像路西华一样。”
　　亚当游刃有余地出着刀，但对于巴贝雷特来说，却要使出全力才能躲过每一招每一式：“巴贝雷特，你应该已经看出来我一直对你手下留情，你知道为什么吗？”
　　巴贝雷特脸色凝重，没有回应。
　　“因为我向来非常珍惜聪明的吸血鬼，有才华的吸血鬼，有能力的吸血鬼。你知道为什么罗森堡宫会被日食付之一炬，森林古堡会被你们星空鸠占鹊巢，但唯独我的伊甘庄园固若金汤？因为奥斯卡和路西华都很清楚，三大家族之中，唯独我亚当家族的蜥蜴最难对付，实力最强！所以我可以告诉你，凭你们七个劣种吸血鬼，根本不可能成大事。但是如果你加入我，成为我的蜥蜴，那就不一样了。你会看到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巴贝雷特，其实等级分明的世界不比自由平等的世界差。自由平等，看似美好，却会带来效率低下、无序混乱；等级分明，听上去很残忍，但有规有矩、效率极高。所以，巴贝雷特，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继续跟路西华，还是跟我？”
　　巴贝雷特冷笑一声：“您的诡辩之术简直和云中君那个老狐狸不相上下，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的吸血鬼恐怕早就缴械投降了！”
　　亚当听罢，摇起头：“我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到底，路西华哪里吸引你了？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又或者他给你下了药？”
　　“下药？亏你想得出来。”巴贝雷特不禁大笑一声，“我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路西华？”
　　“为什么？”亚当再次问道。
　　“因为。”巴贝雷特微笑着，带着一丝自豪和得意，“他为了我，可以去死，但你可以吗？”
　　“他为了你可以去死？！”亚当有些不敢相信这番话。
　　“对，这称之为‘友谊’。和，你和查尔斯、千源的那种虚伪的因为利益关系建立的，‘假友谊’，可完全不一样！”
　　“呵呵，呵呵，哈哈。”亚当听到这，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友谊？你竟然会相信有这种东西存在，人类世界最虚伪的东西之一，你这么聪明的吸血鬼竟然会相信？！哈哈！哈哈！”
　　突然，亚当的笑声戛然而止：“我，突然有个想法。”
　　亚当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如果，我证明了友谊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你就放弃路西华，选择跟我。你看怎么样？”
　　“证明友谊不存在？怎么证明？”
　　亚当嘴角弯起，几乎同时的，他一刀刺中了巴贝雷特的右肩，将他压制住，然后飞快朝二楼移去……
　　“千源，路西华！你们先停一停。”亚当看到虹厅内战况胶着的两位说道。
　　“巴贝雷特！”路西华看到完全被压制住的巴贝雷特不禁失声大叫。
　　“亚当，你在搞什么？还不一刀杀了他！”千源气呼呼地说道。
　　“千源，你先别急。”亚当淡定地说道，“路西华，刚刚我从你的……好朋友巴贝雷特这里听到了一句有趣的话。他说，你为了他，可以去死，他称之为——友谊。”
　　亚当说到这，不禁又笑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一样东西：血缘。除非有血缘的缔结，否则信任无从谈起。但就在刚才，巴贝雷特却理直气壮地说你，跟他非亲非故的吸血鬼，为了他可以去死。这真的让我很好奇，到底是他的脑子有问题，还是你的脑子有问题。所以，我很想验证一下。”
　　亚当右手刃抵住巴贝雷特的右肩，左手刃高高举起：“路西华，你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如果你在十秒之内自杀，我就留他一命，但如果十秒之后你还活着，那我的手刃就会毫不犹豫地下落，刺穿他的心脏。”
　　话音刚落，路西华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手，继而直愣愣地盯着亚当。
　　啊，原来是这种无聊的选择游戏……巴贝雷特在心中嘲讽道。
　　“那么，现在开始计时。十，九……”亚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