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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骨入魔:魔君撩入怀-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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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曳说着,眼底似有溢彩流光无意渗落下来。

    那光是希望,也是撕破黑暗的利器。

    葵仙若有所悟,紧接着又问出了被她故意遗漏的那个问题,“那第二个问题呢?”

    “你可以见到我,不久之后。”宗曳本不欲多言,但看她神色过于殷切,一时不忍,又说道,“叄城若还能在风雨中屹立不倒,那我便许诺你,当离析广招贤才的时候,你可以来到他身边,做一个谋士。”

    葵仙神情凄迷,“为何会给我这样一个职位?你明明可以置我于不顾,又或者,你原本就没必要回答我的问题。”

    “你像我,最初的我!”

    宗曳笑了,如三月桃花,灼灼其华,稍纵即逝。

    从那时起,这跪坐在地上的狼狈女子终将永远记得,修罗笑起来的样子也很明媚。

    人类的笑是温暖的,而修罗的笑更似一团火,是能炽烈人心的。

    那座以辉煌著称的山庄,此时也在上演一场全武行。

    原大林负手站立在囚牢前,他的眉眼和原青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他更辣,更狠。

    姬潭夕置身囚牢深处,他明明有足够的机会杀死原大林,但他不曾想过从囚牢里出去。

    因为他记得,叶黎说要他在这里等她,所以他等,哪怕是每日经历几十场或大或小的刺杀,他也等。

    大雪封山,消息传不上来,他虽心有急迫,一度按耐不住想去寻她,但是他最终都忍住了,她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不能强行介入她的生活。

    当他身为元希的时候,就因为过于拘束她的自由,便将她彻底失去了,他自然不能重复走这条老路。

    等待是艰辛的,也同样是危机重重的,因为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有心人钻空子。

    果不其然,一如他所料的那般,他还是在这一天的深夜被关押了起来。

    隔着阴暗潮湿的一扇门,原大林歹毒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们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

    姬潭夕沉声开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更多的则是冷漠。

    原大林似乎对他怨恨到了骨子里,盛怒之余,连带他的声音里都在发颤,“叶惑是你的人吧!呵呵,我自会提着她的人头来见你,你别着急,她迟早会和你死在一起。”

    姬潭夕自然知道,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女子,那个叫叶惑的人,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叶黎,他先前就有所怀疑,叶黎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除非她遇到了什么阻碍,但那阻碍到底是什么,他现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更焦急叶黎的状况。

    他攥紧手掌,指骨泛出惨白的颜色,“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一想,我有什么理由要做出这种事情。”

    他还是不能承认叶黎的身份,她若已身处绝境,那他的身份反倒会给她罪加一等。

    原大林好像笃定叶黎为他手下,更像是以为叶黎是他刻意派去杀人的,不管他说什么,他仍旧死咬住他不放,“你想用她的命来逼迫我就范,但是她反抗,执意不从,你的手下因此杀死了她。”

    他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姬潭夕始终不承认,“这样蹩脚的说辞你也信?”

    原大林失去了和他打马虎眼的耐心,立刻就说,“换做平常我还会迟疑一番,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信,你还想垂死挣扎吗?我让你心服口服,温煦出来!”

    温煦煞白着脸,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岳父。”

    原来黑暗里还站着一个人,他的呼吸太轻,恍似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显得十分虚弱。

    他能来到原大林身畔,来到这里,自然是知道什么详细的情况,姬潭夕神色一凛,心中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他既想知道叶黎的下落,也害怕知道她遭遇什么不测。

    原大林将他推到身前,不禁拔高了声音,“你告诉他,你亲眼所见到的那一切。”

    温煦似乎回忆起了当日所见之景,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他浑身都在不可抑止地发抖,“青青……青青死了……死了,浮云山庄……也已经……全毁了……都毁在了那个叫叶惑的女人手里,而……而叶惑曾亲口说出,自己是……奉命而来,奉的就是……三公子……离析……离析的命。”

 第六十七章 如见长生

    第六十七章如见长生

    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很合情合理,但每一个字又都带着说不出来的异样之处,所以,姬潭夕一针见血地指出,“倘若真是如此,她怎么就偏留了你一命?”

    “叶惑她……”温煦急切地开口,“她杀死夫人,烧毁山庄,是我亲眼所见,若非我当时正藏在井底,恐怕我也已经被灭口了。”

    他越急,就越像是要掩饰什么。

    姬潭夕能分明地感觉到,他的心很慌,然而,原大林全然被爱女的惨死冲昏了头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此行恐怕不破不立。

    心中打好了主意,姬潭夕当下就冷了脸,“你其实没必要撒谎,我不认识什么叶惑,我的手下里也没有一个叫叶惑的人,更何况哪有人做出这种祸事之后会自报姓名说是自己所为,这不是诚心栽赃我是什么?”

    生怕多疑的原大林意有松动,温煦又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物,“你看,这是我从地上捡来的,是她的所有物。”

    那是一片从她身上撕下来的衣袂,上面点缀着桃花。

    她惯爱穿浓烈的红衣,但她的红衣又和旁人不同,姬潭夕央人给她的衣袂上绣上了桃花,桃花的颜色象征着她的妩媚。

    他一看就知,那真是从她的所有物。

    或许,她的处境比他还危急。

    他一瞬无措的神情都落在了原大林的眼里,原大林彻底确定心中所想,他的眉宇间爬满了狰狞,“你可以不承认,我带着她的头颅来与你相认就好。”

    “你们对她下杀手了吗?”

    姬潭夕的语气放得很轻很缓,那种轻缓太过异常,恍似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原大林狠毒地狞笑了一声,“我把她五马分尸都算是轻的,你还想我怎么对她?”

    转而,他又冷笑着说,“我已倾尽整座岐山的力量,还有三个时辰,你们就可以相见了。”

    温煦的身形被黑暗覆没,唯有听见他微弱的呼吸。

    “哦?是吗?”

    姬潭夕牵起指尖缠绕的一缕月光,轻轻一弹,那月光便携着杀机铺天盖地的发散出。

    而后,他在黑暗里站了起来,冷漠的字句泻出唇角,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可以对我动手,但唯独不能动她分毫,知道吗?你触及了我的底线,我本不欲为难你,但这时候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他的身前,囚牢的门悄然开了。

    原大林不露半分讶然,倒是更加的猖狂,“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对付你吗?没有底气我会将你囚禁在此?”

    姬潭夕心头不觉一跳,

    原大林招手,下了命令,“给我出来!”

    四周一下涌出来黑衣面具人,很快就将这里堵塞地水泄不通。

    黑衣面具人,是壹城的象征,但明显其中还有不少是伪装的壹城人。

    他们的眼梢底下不经意间会露出各色的花纹,而纹身属于柒城人。

    这场仗,危之甚危。

    叄城的内乱,肆城的暧昧,柒城的参与,壹城的介入,甚至还有隐藏许久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姬潭夕深知,即使这场他赢了,也无法逃脱亡城的命运,但是即使知道这一点,他还是宁愿与此殊死搏斗。

    他郑重而语,“我为她而战。”

    为叶黎而战,为叶黎而生。

    血腥味一下铺展开来,他抬手,徒手斩断了最后的束缚,冲到了原大林身前,“至少,要让你为我陪葬!”

    一只手冰冷蚀骨,就悬在他的脖子上,魄人的寒意渗入他的肌肤,一路来到他的心口,他从未觉得离死亡那么近。

    此子,胜于离洛千倍不止。

 第六十八章 不负苍生

    第六十八章不负苍生

    马蹄掠过飞雪,反倒被那飞雪折断了腿,马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宗曳也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杀了那么多的人,恐怕要被怨鬼追上了。”镜邪从绵延的飞雪里走出,浓烈的血衣,银色的古琴,构成了天地间最耀眼的颜色。

    他的指尖往她身后微微一指,“寻仇的怨鬼都在你身后。”

    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将她往前狠狠一推,她整个人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她爬起来,暗自恼恨,“什么怨鬼,还不都是你搞的鬼,哦,我说错了,最大的怨鬼就站在我身前。”

    这都是什么狗屎运,最不想见到的人偏偏站到了她面前,偏偏他不和旁人斗,就要对她下狠手。

    她攥紧长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镜君!”

    然而,并非离他越远越安全,他的眼睛总是很容易就能捕捉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从而推测她的心境。

    此刻他的眼底,她便是慌张的,哪怕这慌张,她自己也不承认。

    宗曳望着他脸上好似看透一切的漠然,不由地呲了呲牙,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其他什么缘故,她连牙根都在颤栗。

    镜邪唇角微勾,瞬时多出了一抹艳丽而诡谲的笑,那笑永远不入眼底,他的眼底也永远是冰冷无妄的,“想到要为你收尸,我还是冒着风雪来到了此处。”

    可惜对方再冷冽的目光,也不能阻挡她想挑衅他的心,她恶劣一笑,“这么愤怒,是欲求不满?还是纵欲过度?”

    “不如你所愿,在最后一刻,她们都被我杀了,而你,也会是如此。”

    说罢,他挥袖,一股飓风逆着风雪扫了过来。

    宗曳被这倾泼而来的冰雪,一下撂倒在地,她再次从地上爬起,满脸凶神恶煞,“你的本事不小啊,杀了人,放了火,还令原大林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我所为。”

    镜邪眸光冷淡,看她的目光好似真是在看一具尸体,“你不惹怒我,我尚还可以留你一命,只是现在,你非死不可。”

    他还是站立在原地,自成一股风华。

    无尽的肃杀从他身体里泻出,他冰冷的脸,冰冷的声音,好似要与冰雪的世界融为一体,“你便以为凭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天过海?我既想杀你,能给你留下喘息的机会?呵,异想天开!”

    “你想杀我?哈哈,你难道忘了那天,你被我压在身下,动都不能动一下,哦,后来你还吐血三升,那血的味道很美味呢!”

    宗曳虽是调笑,但她的呼吸却不自觉变得急促了些,她缓了缓,随即对上他的眼,目色里隐现着复杂的幽光。

    他若有心杀她,她做再多,都是垂死挣扎。

    这样想来,她的也心中涌上了一股悲凉,难道她又要再一次重复自己的命运吗?她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好不容易决定踏上征程,她大仇还未得报,她的血债无以还,离析尚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等待她的到来,她既辜负了他,也辜负了自己,她要怎么去甘心?

    死两次,还是死在同样一个人手里,偏偏他们之间无冤无仇,每一次她都死得莫名其妙。

    镜邪微微眯起猩红染尽的凤眸,眼梢底红莲绽放地妖冶,也越发的森冷,“我要你死,你就偏不能生。”

    “以剑为名,就算我今日死于你手上,也不会向你低头半分。”

    她高举着长剑,天际月色如白练,覆满了她的半张脸,那本是艳色弥漫的脸上立时显出森凉,“虽不能称心如意,但也好过再次饱受屈辱而死。”

    是的,不该不去尝试,不该认输受辱,更不该妄图猜测最后的结果,前世种种浮现在她眼前,她的惨死证实了她的羸弱,是她意志松懈,才将自己逼迫而死,也同样是她自己先放弃了,才失去了最后一条生路。

    是的,她会死,但绝不是以这种不明不白的方式死去,她要输,也是输在战斗的最后一刻。

    不曾冒险,谁也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在那一刹,她心意已决,遂放下了心中所有顾虑,全身心地投入即将而来的战斗之中。

    镜邪无视她的决心,从后背取下古琴,他拉起一根琴弦,往前一拨,携着弑杀的飞雪在半空中来回穿梭,受这异动,地底震了震,似有一种开天辟地的错觉。

    宗曳上前冲去,雪珠子不断打落在她脸上,打碎了她的皮肤,徒留一片血肉模糊。

    他敛眸,眸底毒蛇在窸窸窣窣地游走,“我来为你弹一曲亡歌。”

    他信手拨弄琴弦,白皙剔透的指尖,抚过银色的琴弦,一曲鬼魅流音便这样倾泻而出,“不归命途,不入浮图,随我长生,前尘陌路,碧落黄泉,忘川无阻,心若成骷,神佛难渡……”

    那是真正不见血,却也封喉的必杀鬼音。

    在这琴音的流动下,她身前的一隅被震出了一个大洞,足可以观见底下黑黝黝的世界,是深渊,也是地狱。

    她咬紧牙根,“啊!”

    她退,地底又陷下去,她一退再退,风雪阻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身形有些摇摇欲坠,险些栽倒下脚边的洞里。

 第六十九章 卑躬屈膝

    第六十九章卑躬屈膝

    他弹,琴声愈急愈烈。

    飞雪扑腾而起,向她袭来,身后是悬崖峭壁,身前是镜邪的步步紧逼,她退无可退,唯有迎面挡住了这股力道。

    她曲下腰来,鲜血止不住喷涌而出,“咳咳咳咳!”

    冰冷的雪水将她全身都洗了一遍,宗曳的身上,头上没有那一处没有被雪水淋湿的,她的四肢也沉浸在冰水里,寒意逐渐弥漫到了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她抱着自己的身子,一阵瑟瑟发抖。

    镜邪犹自冷嘲,“正才刚开始,怎么咳的那么厉害,这是受了多重的伤?”

    在这男子前,她全身都好似被掏空,使不上一点力气,然而,至少她知道,拖得越久,她的力气就会流失得越多。

    不能恋战,逃字为上。

    “住手!”她抹尽了唇角的鲜血,勾唇一笑,“镜君,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笑容是格外明媚的,那是冰雪也掩不住的炽色。

    镜邪的手不自觉一颤,与此同时,他的琴音也开始走调,那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根本就不受他自己控制。

    那时,他确切地知道,自己很容易就受她的影响,仅仅只是不经意间的一道笑靥,就能让他鬼使神差地做出一些古怪的事情。

    受人控制,那种感觉极为不妙,这也就加大了他杀死她的决心。

    不知为何,他恍然记起,那一天,斑驳的灯光下,她拿着一把匕首,剜心的动作,狠中带着点决绝,而她看着他的眼神,是极为浓烈的恨。

    她心中藏着什么,他不会去获悉。

    他也并不想知道她为何要去恨自己,不想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过什么碰撞,以至于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女眼中会藏着那么多刺目的煞气。

    但是将心比心,他也同样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从最初起,就是水火不容。

    水火不容啊,他难以想象日后又会滋生出多少的罪孽,他不愿去知道任何事情,唯独知道了她若不死于现在,将来死的便只会是他。

    为此,他必须要将她扼杀在最初,在这种花季的年龄死去,不会给她任何的成长机会。

    说到底,他也在害怕,但到底是害怕什么,他又毫不自知。

    “搞什么?”见他一直都在发怔,她的情绪也一瞬微妙,他能想什么,无非是想折磨她。

    但是,这种机会是罕见的,趁他在恍神之余,可以完成一次偷袭,如果她的速度最够快,说不准今天命丧黄泉的便不是她。

    “啪!”

    他仿佛早已洞悉了她心中所想,竟然霍然掷下古琴,足尖晃开红莲的幻影,不知不觉就置身于她的身前。

    宗曳眼一花,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被他扼住了喉咙,他的眼中只有杀意,没有其他。

    趁此机会,宗曳奋力扬起长剑,往他脊梁处狠狠砍去。

    “哗啦!”鲜血溅出,洒满了她半张脸,她得逞地笑出了声,“你也不过如此!”

    镜邪挨痛,一下松了手,下一刻,她抓住这难得的时机,先发制人,挑起长剑就往他身上刺去。

    他怒极反笑,“好,好,你做的很好!”

    宗曳眼前又是一花,他的速度已不是肉眼能分辨出的,不知何时起,他就已经捏住了她的手腕,大力截断。

    宗曳断了手,惨叫声溢出唇角,“啊!”

    看着她那副凄惨的模样,镜邪心头没来由地烦躁,心头有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干扰他,阻止他,他烦不胜烦。

    就是因为他片刻的恍惚,宗曳才得以从他身边离开,她抚上自己断裂的手腕,眼底空洞洞的,也幽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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