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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万岁万万岁-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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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没有回话。微微勾起的唇角弧度越来越大，抬手抚上楚清歌的鼻梁，还记得初见成年后的他，她的评价是这个人好像混血儿。如今眉眼还是不变的眉眼。只是多了成熟和邪气。
见她状态不对，楚清歌脸色一沉。“你见到墨尘了？”
苏念还是笑，与邪魅的相貌格格不入。
“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楚清歌忽然紧张起来，不知在担心什么。
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依旧一遍遍抚摸着那高挺的鼻梁不言语。楚清歌瞥见她肩膀上还在昏睡的刘笑。一把抓了起来。
“你还知道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念到底怎么了？”
刘笑正迷迷糊糊的。此时被大力摇的七荤八素，睁眼便看到楚清歌要吃人的模样。张开嘴着他的手指摇了下去。黑雾缭绕，刘笑化作人形，吐出他的手指大骂：“你有病啊，我睡的好好的你抽什么风。”
说罢，打着哈欠不管身后的两人径直走近殿内，就在要被红色纱帐隐去身形的时候，刘笑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道：“什么时候办？我想喝酒了。”
楚清歌茫然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再次将目光移向苏念，企图在她这里找到答案。
“楚大少爷，你娶我吧。”
“啥？”
“我说，楚大少爷，你娶我吧，趁我还有意识，趁你还会无条件的爱我。”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楚清歌呆愣在原地，他不是不知道苏念还有多久的意识可以支撑，娶她，是他从未敢奢望的事。
“小念，你再说一次？”似不相信般又问了一遍。
苏念扬起笑脸，眼中多了几分皎洁，好像她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苏念，她缓缓道：“我们，成亲吧。”
*
高耸的悬崖边，墨尘静静的站在石桌旁，那里再也没有魔界入口的大门，一时间，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魔界的入口要开在哪里，完全可以随性而行，她要躲他，根本不需要修改入口，只要呆在魔界不出来，他永远也见不到她，为何会换掉入口的地点。
凝神四下寻找，之前那些若有似无的魔气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寻到魔界入口还是偷偷尾随外出的上官洛，如今再想故技重施，难如登天，况且，这世间竟然没有半分魔气，就好像魔族就此消失了一般。
他该何去何从？墨尘茫然的看着那早已经空无一物的悬崖石壁，仿佛失去了生存的目标。受命下界镇守蛮齐和离石，是父神给的职责，那只需要履行职责，这便是他的目标。直到苏念出现，他的目标换成了守护她，包容她。再然后，苏念成了魔尊，他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伤害她一次又一次，这也是他的目标。而现在，望着石壁，他竟然失去了目标，等候她的出现是他之前的目标，那么现在，他该何去何从？
他想带她回邙山，可是为什么他想带她回去？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为什么连最后等待的机会都要剥夺，双拳紧握，墨尘抬眸看向天际，到底魔界里发生了什么。
白光闪过，悬崖上已经没了墨尘的身影。
哪怕一点也好，只要寻到一丝魔气，他定然找得到入口。
云端之上，墨尘垂眼看着脚下的山峦，魔界入口之前竟然开在极北之地的边缘，那里终年白雪，一路向南而行，风景已经从白雪皑皑到郁郁青葱，可始终寻不到魔气。
忽然，浓烈的妖气弥漫开来，墨尘眼神一凛，直冲而下。
林荫小路上，几十名小妖抬起绑着大红花的箱子嘿咻嘿咻的前进，长长的队伍竟然一眼看不到尽头。
面前突然多了一人，待看清那人是谁是，皆四下逃窜。
强大的结界撑起，几个来不及的小妖只能跪地磕头，不停的求饶。
墨尘望着箱子冷道：“你们要去哪里？”
离他最近的小妖哆哆嗦嗦的回道：“奉皇之命前往魔界送东西。”
“你们知道魔界的入口。”
那小妖双手握在胸前企图让自己冷静点，可一张嘴开始声音打颤，“知道知道。”
“带路。”不容抗拒的口吻，更是惊的那小妖一阵哆嗦。
☆、142：众生魔象
结界被撤掉，那小妖站起身回头看了看，队伍已经没有人，竟然只剩下自己，望着那一排排箱子冷汗直掉。
“这些东西……”
冷眼看他的墨尘也抬起眼望去，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那小妖听到墨尘的问话，又赶紧跪下，“魔尊大婚，皇派我们来送贺礼。”
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封到极点，那小妖忽然化作本体，一只灰色的老鼠被墨尘揪在手中，好看的凤眸变得犀利。
“你说谁大婚？”
老鼠直接带着哭腔回道：“神君饶命，是魔尊与楚护法大婚。”
霎时间，一股气浪直接将方圆百里化作焦土，箱子早已成了粉末，那还在哆嗦的老鼠也已经消失不见。
好一个楚清歌！！
迁移魔界入口，竟是为了成亲，他不准！
她到底要将他逼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他已经放下神君的身份，守候在魔界入口苦苦等待，她可以不原谅他，他可以等到她从魔界出来，唯独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才惩罚他。
忽然一声冷笑，像是千年的寒冰龟裂，渗人的声音让空气都有些凝结。
成亲？谁同意她成亲了，为什么他要带着她回邙山，他明白，他懂了，他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他了。
为何这样逼他，为何要让他正视自己心中那可耻的想法，她只能是他的。谁都不可以伤害他，只有他自己，他的东西，不容许任何染指。
为什么一次次追杀她，明明知道她是被冤枉。明明知道她是被逼无奈，却还是留给她死路。
他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身为义父竟然爱上自己的养女，他逼自己不去承认，逼自己将这段感情扭曲。午夜梦回，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将她压在身下。什么神君。什么天道，通通都可以抛弃，可那终究是梦。梦醒了，他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
神君，高高在上，绝尘白衣。怎么可以有这样肮脏的想法，一次次否定。一次次自欺欺人，逼得他走向毁灭她的道路。
好，她要的不就是那一句爱上了么？想听什么，他都会说。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但是，别想从他身边逃走，只有他能拥有她。哪怕大杀四方，哪怕她已经不再爱他。哪怕她恨他！
被深藏在心底的爱正冲破枷锁，那突如其来的伤痛毁了所有的理智。他只是在利用她的爱为所欲为，总以为她不会改变那份爱恋。可如今，她要与他人同床共枕，倚靠在别人的怀中，然后再也不见他，甚至不知何时她会被控制意识，再也不记得他。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仙凡相恋必定成魔，好，我承认我爱了。
想成亲，好，我娶。
只要你会记得我，只要你的心依然属于我，神君不做有如何。
即使爱变成恨又能怎样，抛去身份什么都没有，却有千年岁月！
何为魔，何为神，何为仙，何为妖，何为人？
当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被划破，众生皆生魔象！
*
送贺礼的小妖迟迟未到，妖皇颦眉望向远方，却连半分妖气都感觉不到，莫不是半路出了什么事？
忽然天空猛地劈下数到雷，隐刹抬眸，却见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刚刚还晴空万里，此刻已经变得犹如傍晚。
心中一跳，似乎有不好的事发生。
“皇，想必路上出了什么问题，现在仙界都在寻找灵脉，估计是被半路劫杀了吧。”上官洛踏出大门，恭敬站在隐刹身后。
“嗯。”隐刹依旧看着天。
“魔尊在等皇，时辰不早了，皇是证婚人，皇不在，仪式无法进行。”
隐刹收回目光，转身走了进去。
上官洛也奇怪的盯着天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也转身回了魔界。
许久之后，那裂痕慢慢平复，空中赫然降下一人，墨发飞舞，白衣翻飞，一脸煞气，额间雷纹闪耀着金光。
只一眼，便寻到那魔界的入口。
火红的嫁衣，头上珠帘摇晃，苏念笑靥如花从魔尊殿走出，殿外的平地上聚集了数不清的妖族和魔族，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是笑脸。
“恭喜。”隐刹从一旁走出，牵起她的手，“想不到你竟用人间的方式，孤很意外。”
苏念笑道：“楚大少爷本是凡人，想必这样的仪式他也想有，天地自是不必拜，可我还得拜未来婆婆不是。”顿了顿又道：“虽然二老不能前来，姑且走个形式，我心里也好过一些。”
“苏家你去看过了？”
“昨日夜里去过，算是托梦吧，只是让他们放心。”
谈话间已经走到楚清歌面前，隐刹将大红花递给楚清歌又道：“看到你这样，孤很开心。”说罢，站到一边不再言语。
透过珠帘，楚清歌仿佛又变回那个戏谑的少年，起哄声此起彼伏，魔界从未如此热闹。
“繁缛的礼节就省去吧，礼成之后我们回去见你的父母，今日只走个形式。”
楚清歌宠溺的拍拍她的头道：“都听娘子的。”
“我们商量个事好不好”
楚清歌一愣，那种每次商量都会引来不好的事的预感顿时从心中升起，可看到她的笑脸，还是点点头。
“楚清歌，无论我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或无论我将来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我愿意。”三个字说的格外郑重，一只手牵过苏念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苏念含笑道：“该你问我了。”
楚清歌一愣，有些尴尬，“我没记住词……”
苏念噗哧一笑，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能换个方式问么？”
“好。”
“无论未来如何，无论你是否还会记得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愿意嫁给我么？”
“我……”
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苏念接下去的话，众人齐齐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远处飞沙走石，苏念微微皱眉，声音的方向是入口处，难道有人硬闯魔界？
疑惑只持续了片刻，远处疾驰而来的身影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他的模样让苏念有着从未有过的陌生，不是冷漠，不是淡然，更不是那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模样，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
不多时，墨尘已经站在人群之中，冷冷的看着正牵着手的两人。
☆、143：近乎疯狂
周围的众人呆愣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群人直接祭出自身的武器冲了上去。
只一个眼神，周身散发的神力便将众人逼退数尺。苏念拧眉，墨尘的功力绝不似从前那般。
牵着的手不曾放开，苏念撩开珠帘，冷漠的看着墨尘。
“跟我走。”
苏念微笑道：“神君若是来喝喜酒，魔界倒是欢迎，若是来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墨尘抬眸，凤眸中已经没了耐性，显然是煞人的神情。谁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手，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细长的手指已经掐上苏念的脖颈。
隐刹欲向前，墨尘只是一跺脚，骇人的气浪将四周的人群直接震飞。隐刹退了半晌才停下，一只手捂住胸口，第一次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跟我走。”
苏念没有说话，感受着脖颈间的力道。
左手轻抬，一个正趴在地上的魔族忽然飞起，像是有吸力一般竟然直接飞到墨尘手中。苏念瞟了一眼，骤起眉头，那是魔界的长老之一。
等不到她的回答，左手用力，那长老直接尖叫着化作粉末。
苏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跟我走。”说着，另一个魔族也飞起，如同刚才那般。
“住手！”
墨尘松开手，那魔族连滚带爬逃走了。
“疯子！”苏念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却被墨尘抓住，此时苏念才发现，身上的魔力竟然消失殆尽，如同当时被澈灵卷镇压一般。
“我是疯了。”说罢。额间雷纹忽然一闪，苏念眼神迷离了片刻便昏了过去。
打横将人抱起，凛冽的目光扫视全场，最终目光停留在互相搀扶的楚清歌与刘笑身上。
楚清歌想要上前，可刚刚那阵气浪竟然将他打成重伤，此时竟然动弹不得。
“神君是来抢亲？”隐刹平复心中的翻涌，身边立刻浮现一条细长的鞭子。妖气四溢。
墨尘没有看他。煞人的目光变得柔和，看着怀中昏睡的苏念。
一道杀气袭来，墨尘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袭来的鞭子竟然直接被粉碎。在众人的目光下，化作白光消失在魔界。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魔界，此时寂静的可怕，楚清歌无力的看着白光消失。胸口一阵剧痛，昏死过去。
*
云雾缭绕的神界竟然一片狼藉。神女望着那被毁掉的禁殿半晌不语。
“神女竟然还有空来这里。”百里摇着扇子带着诡异的笑容走近。
惜梦没有理他，只是看着禁殿内神则的碎片发愣。
“神则被毁，神女可还能好好控制神力？想必下界已经四季不分了。”
闻言，惜梦侧目看他。“为何父神的精魄不在这里。”
百里摊手道：“神女是在问我？我离开神界那么久，怎么知道父神的精魄在哪。倒是神女，这禁殿就在神界。身为神女，竟不知父神精魄丢失？”
惜梦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百里。
神则被毁，上古神君神力将不再受到限制，父神精魄丢失，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禁殿没有人可以进入，除非像墨尘一样毁了大门才可以，他虽然毁了神则，可逃下神界的时候，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父神的精魄。
“神女神女，不好了，下界四季已经不停交替。”一名侍女匆匆来报。
惜梦愤恨的甩了下袖口，飞身离去。
禁殿之前只有百里还在，他摇着扇子笑的诡异，一道紫光落在他的身旁，吃惊的看着被毁的神则。
“怎么回事？”
百里侧目笑道：“怎么冥王不用镇守幽冥界么？”
冥王没好气的瞪他，“六界只差一界就要形成，我的使命也要完成，怎么神则却被墨尘毁了。”
“这你不该问我。”
冥王嗤笑：“那我应该问谁？苏念成为魔尊，魔界也形成，如你所愿，你到底在打算什么。”
百里合起扇子笑道：“父神让你助离石成为魔尊，让天地划分六界相互制约，你放心，你的使命依旧会完成。至于我……”意味深长的看着神则的碎片接着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你最好什么都没有做！”放下狠话，冥王化光消失。
此时上古神君皆不受神则制约，那豁然爆发的神力都需要时间适应，幽冥界更是受到不稳定的神力影响。
四季快速交替，树木花草快速枯萎，大地一片诡异的景色。
*
好温暖，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温，却带着不熟悉的气息，苏念豁然开眼，四肢却无比脱力，想要聚起魔力，却发现每次魔力刚刚提起，在胸前就消失不见。
“醒了。”淡淡语气一如从前。
扭脸看去，墨尘正垂眼看她，而此刻，她正被他揽在怀里动弹不得。
“饿了么？”轻柔的语气让苏念有片刻呆愣，纤长的手指抬起，为她捋了捋发丝。
“不想说话便不说吧，我带你去洗尘池清洗，这种凡尘的红色，并不适合你。”
洗尘池？难道她已经回了邙山？不容她思考，墨尘已经起身，小心将她抱在怀中。
拐出屏风后，白玉矮桌，金丝软垫，这里真的是邙山墨尘的道场。所有的景色不曾改变，大殿的柱子上却再没有金鸡。悬崖边上，小小的灶台干净异常，一摞摞瓷碗规律摆放。
想要挣扎，竟没有半分力气，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体验到了。
冰凉的洗尘池水将她埋没，她却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褪下一身嫁衣，被他轻柔的托起，一身雪白的儒裙盖在身上。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梦？
不对，她正和楚清歌成亲，是墨尘突然发了疯一样。
苏念眼神瞬间变冷，“你有没有对楚大少爷怎么样！”
为他更衣的手顿住，温和的凤眸变得狠毒，他淡淡开口道：“我不喜欢他，能不再提起他么？”
“你到底要怎样？”
墨尘继续手中的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陶器，直到为她穿好衣裳再次将她抱起，飞身重返崖顶。
☆、144：竟然是他
“洗尘池水太凉，我们回殿内，不然你再受了风寒，那凡间的草药我还真不知该去哪里寻。”
苏念瞪着眼睛，无论她怎么用力，身上都像是被掏空一般，不受自己的控制。
前行的脚步不曾停止，直到回到殿内，轻轻将她放到屏风内的床榻之上。
“我准备了床榻，你喜爱纯白之色，这装饰可还满意？”
“我为什么动不了？”
墨尘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怎这般吃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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