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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成仙_时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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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星星渐渐稀疏了起来,月也隐入了层云之中,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海浪拍击海岸的声音还在,海鸟们隐约的鸣叫也还在。
  只是见愁的心,忽然放空了。
  十余日来,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这些事情计算起来,仿佛比自己之前的二十余年经历得还要多。
  丈夫背叛,腹中子失,拜师扶道山人,离开山村,一路行来,甚至还开始修炼,竟然也有了不同于寻常人的手段和修为,尽管非常微末。
  甚至,她还结下了一些仇人,见到了一些有趣的人,结交了一些……
  朋友。
  若以她十余日前的眼光来看,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而如今,如此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天地如此广阔,是昔年的她绝对无法想象的。
  正如她此刻,坐在这石潭边,孤岛上,大海旁,四面一望,是宇宙的浩瀚无尽。
  大海和陆地,便是全部了吗?
  不一定。
  见愁抬眸,望着那缓慢移动的星斗,思绪渐渐沉下来,也纯粹下来。
  她想起张遂的沉默和稳妥,想起周狂的憨厚和狂妄,想起扶道山人的荒诞不经和睿智强大,想起为了心中一时恶念而对聂小晚出手的许蓝儿,甚至……
  想起为了寻仙问道杀了自己的谢不臣。
  寻仙问道?
  那不是自己要寻的仙,也不是自己要问的道。
  若仙便代表着灭绝人欲,无情无我,那见愁要寻的不是仙,要问的也不是道。
  她想起自己很久很久以前为谢母抄过的佛经和道书,本以为时光匆匆,已过去了那么久,她早该忘得一干二净了,可脑海底下藏着的记忆一晃,竟然又全数迸现出来。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漠!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不知其名,字之曰道,为之强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返。道大,天大,地大,王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处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道,什么又是道呢?
  若按着书上说,“道可道,非常道。”
  见愁一边想,一边轻声地呢喃着。
  落在九节竹上的那一只蜉蝣扇了扇翅膀,飞起来,又落回原地。
  见愁又想起谢不臣这名字的来源:“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敢不臣。”
  所以,谢不臣,姓谢,名不臣,字无名。
  见愁一时竟有些分辨不出他名字到底是哪个含义。
  是道让天下不敢不臣,还是他将不臣于道呢?
  想到这里,她莫名地笑了一声。
  心下,竟意外地平静。
  袖中,藏着她放了许久的那一把银锁,见愁取出它来的时候,红绳的颜色依旧鲜艳得扎眼。
  她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摩挲过红绳的纹路。
  银锁上一个“谢”字,依旧让她心痛如绞。
  仇恨。
  只有在这寂寂无人的时候,她才能听到心底那一片疯长的声音,穿破土壤,拔地而起,冲入云层,将整个天地都缠绕起来。
  风拂面。
  见愁拿着那一把银锁,脑海之中浮现的,却是村落中心,那一棵老树上飘拂的一根根红绸。
  只不过过去了十天,再想起昔日的一桩桩一件件,却像是过去了一辈子一样。
  见愁慢慢吸入一口海岛上腥咸的空气,再慢慢吐出。
  她终于彻底平静下来了。
  白日里在斩业岛上画过的那些图案,一下出现在她的记忆里。
  见愁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翻开了随身带着的那一本小册子,最后的几页写着灵石的用法,见愁盘腿坐下,有样学样地握住一颗张遂留下的灵石,闭上了眼睛。
  肉眼可见的一缕缕白光,从见愁手中的灵石幽幽亮起,顺着她掌心处的经脉,汇入她的手臂,而后在全身窍穴之间游走一圈。
  与此同时,身下的斗盘也开始旋转,并且若隐若现。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见愁白日一战消耗太大的原因,斗盘上原本被点亮的两根坤线,都有些暗淡。
  不过,随着新的灵力的注入,它们又渐渐饱满明亮起来。
  灵气流淌到见愁身体何处,斗盘上便会有一个地方格外明亮。
  斗盘与修士的身体内经脉窍穴息息相关,每一个“道子”对应的位置便是一枚窍穴,每一条“坤线”对应的都是一条经脉。
  渐渐地,那一枚下品灵石渐渐变成了毫无灵气的灰白色,在最后一缕灵气被抽走的同时,它发出“啪”地一声哀鸣,终于崩碎成粉末,从见愁并未握紧的指缝间流下。
  见愁睁开了眼睛。
  此刻,她能清楚地看见旋转的斗盘,斗盘上每一根或明亮或暗淡的坤线,还有那些暗淡的应该落下“道子”的位置。
  右手伸出,见愁前倾了身体,用食指在铺着一层薄沙的地面上画了几笔。
  若有大能修士在此,只怕会大吃一惊。
  只因为,见愁画的不是别的,正是青峰庵出事那一日浮现在上空的巨大印符。
  见愁尝试着控制斗盘轻轻旋转了一个角度,便立刻停了下来。
  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钥匙捅进锁眼里,正好契合在一起的机括咬合之声。
  不偏不倚,见愁画出的那一枚印符的线条,竟然正好与斗盘上的一些坤线重合!
  而印符上转折的那些“点”,落在斗盘上,恰好都是一枚又一枚还未点亮的“道子”的位置!
  这凭空而起的神秘印符,竟然就是一枚道印!
  道印,便是修行的法门!
  见愁至今还记得扶道山人说过的那一句话。
  修士的窍穴经脉与斗盘对应,如今斗盘上的道印已经有了,只要见愁能明白这道印上的坤线与道子,对应的是自己身体哪个位置,便能习得这道印代表的法术!
  那一刹那,见愁的眼眸明亮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旁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道印……
  还不仅仅是一枚,她脑子里还刻着青峰庵隐界外,那巨大的光球投射出去的五色道印!
  一共六枚!
  “……老天爷这是在补偿我吗?”
  见愁想想,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随意拍了拍两手,将灵石碎裂后留在掌心的粉末拍去,收了盘膝打坐的架势,身下的斗盘,便渐渐隐没了。
  然而,周围却并没有变得黑暗起来。
  一点点米白的萤光,忽然闯入了见愁的视野。
  她微微一怔,转过头去,便瞧见了一幕静谧而优美的场景。
  不知何时,水潭边竟然飞来了一群萤火虫,震动着它们小小的翅膀,在水潭边的草丛里,飞来飞去,尾巴上提着小小的灯笼,只照亮自己周围小小的一片黑暗。
  它们丝毫不知道,不远处还坐着一个在窥探它们的人类修士。
  深沉沉地黑暗里,它们美得惊人。
  见愁不觉之间,竟然有些看呆了。
  直到这些萤火虫尾部的光芒,开始渐渐变得暗淡,她才感觉到,天地之间,有更加强烈的光芒投射而出。
  天边,已经渐渐泛白。
  一个夜晚,竟然就要这样过去了。
  清晨的露珠,从石潭周围低矮草丛的叶片上滑落。
  见愁眨了眨眼,一声低笑:“萤火之光,果真难以与日月争辉……”
  “你也这样以为吗?”
  一道难以形容的声音,从见愁的背后响起。
  说年轻,似乎又饱含沧桑;说清越,却又带着隐约的沙哑;说轻浮,却又夹着一种难言的沉重……
  见愁一下转过身去,便愣了一下。
  她此刻坐在那巨大石板的这一头,而那一头却站着一名眉目清秀的少年。
  清晨的雾气似乎遮了他眉眼,有一种隐隐的模糊,一身浅浅的艾青色长袍,上头绣着古老而过时的花纹。
  明明是个少年,却给见愁一种垂垂暮年的老人的感觉。
  她竟未察觉,这少年是何时到自己身边的。
  伸手自然地拿起手边的九节竹,上头落着的那一只蜉蝣,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见愁手指握紧,脸上却带笑:“你是何人?”
  “我?”
  少年似乎有些迷惑,他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没名字吗?”见愁诧异。
  少年依旧摇头,眼底仿佛没有半点情绪。
  他照旧问见愁:“你也觉得,萤火之光,难比日月吗?”
  “萤火短暂,而日月永恒……更何况,米粒之光……差太远了。”
  见愁说的不过是个事实,她虽喜欢黑暗之中的萤火,却不得不承认二者之间的差距。只是眼前这神秘出现的少年,对这个问题似乎过于执着。
  少年站在那一块石头的末端,青苔仿佛也爬到了他的身上。
  “萤火短暂,而日月永恒。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不知道。”
  见愁不很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少年一笑,竟然给人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他说:“这就是道。”
  道?
  见愁一怔。
  她忽然感觉出眼前这少年的不凡来。
  “你知道什么是道?”
  “我知道。”少年淡淡地回答,“听说人人都想知道什么是道,想要向上苍求一个明证,知道自己的道是不是‘道’,谓之‘证道’。你也想要证道吗?”
  见愁敢肯定,即便是扶道山人也不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知道什么是“道”。
  千千万万年以来,有几个人敢知道?
  在见愁以为,知道了“道”的人,约莫都已经长生不死。
  所以对眼前这一名少年的话,她将信将疑。
  眨眨眼,见愁道:“我倒不想证道,只是有些好奇,道到底是什么样。”
  “道么?”
  少年一动也不动,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海平面。
  一道红光,被冒出海平线一些的日头投射出来,映入他眼底,有种血腥的微红。
  “那是一种很丑,很丑的东西。你不会想看到的……”
  见愁觉得,这孩子可能脑子有点小毛病。
  不过跟他说话的感觉很奇妙,会让见愁觉得心底宁静。
  她倒不介意,换了个话题:“道这东西,我不明白。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原本就在这里,是你惊扰了我,所以我才出现。”少年慢慢蜷缩着身子,坐在了见愁的对面,却一点也不靠近,“你听过一句话吗?朝生暮死,不饮不食;沧海一粟,蜉蝣天地。”
  “不全,但听过。”见愁点了点头,“蜉蝣者,朝生而暮死。”
  那少年一下露出奇怪的笑容:“我是一只蜉蝣,今朝方生。”
  “……”
  见愁一下愣住了。
  蜉蝣是很小的一种虫子,常生在水边,寿命仅有短短一日。见愁曾在很多地方看见过,可自称为“蜉蝣”的“人”却是头一次见。
  少年一下笑出声来,仿佛觉得见愁很有趣:“我刚才在旁边看了你有一阵,你是人吧?人都像你这样有趣吗?”
  “我……不算有趣。真正有趣的人,应当像是我师父那样……”
  见愁想告诉他扶道山人是什么样,可脑子里却一下冒出了方才自己说的话。
  蜉蝣者,朝生而暮死。
  声音一下顿住,见愁没有继续说下去。
  少年道:“为什么不继续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见愁摇头。
  少年又问:“一只蜉蝣在跟你说话,你不惊讶吗?”
  “……有,不过已经不很重要了。”
  “我今朝方生,等夕阳沉落,暮色来临,就要死去。”少年的声音,似乎开始改变,见愁能明显感觉出这声音成熟了许多,又沧桑了许多。
  朝生,暮死。
  眼前这少年,黄昏的时候便要——
  死吗?
  倒是少年自己半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声音平缓得像是一条线。
  “蜉蝣者,朝生暮死,生命只有一日。这也是道。可是跟你们这些修士一样,我才生不久,为何要死?我不想死。”
  他又说:“你说,世上会有活过一日的蜉蝣吗?”
  见愁无法回答。
  少年的目光落在见愁的脸上,他道:“你们闻道可得长生,我也想。我不信我活不过一日。”
  “如果不能呢?”
  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沉重,兴许是因为,这少年的三言两语,好像触摸到了一些东西?
  见愁不清楚,只是问。
  “日出,我生;日落,我亡。闻道则死,凭什么?”
  那少年慢慢地站了起来,望着那一轮徐徐升起的红日。
  他的声音,由轻缓,而逐渐惊心动魄起来。
  “若道让我活不过一日,我必使日出永不落,日落永不出;让天下无朝暮,无日夜;令时光永不流动,万古如一日!”


第019章 山人归来
  “……”
  明明是那样轻柔和缓的语气,见愁却偏生听出了一种逆天而为的壮阔!
  她骤然之间心跳如擂鼓,抬眸望去。
  少年没有回头。
  见愁也不知自己是沉默了有多久,感觉着炽烈的阳光落入她眼底,她轻轻一眨眼,笑着道:“那就只要朝生。”
  只要朝生,不要暮死。
  “只要朝生?”
  少年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见愁笑了。
  他慢慢坐下来,又去看那浩瀚深蓝的大海上浮着的红日,手指搭在膝头,声音缥缈:“那正好,我还没名字,就叫朝生吧。”
  见愁有些诧异,张口就想要说什么。
  没想到,那少年忽然侧头朝西面一望,眉头一皱。
  见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瞧见远处的天空之中竟然划来了一道深蓝色的毫光,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大喊:“见愁丫头,见愁丫头!”
  见愁顿时惊喜,一下站起身来,朝着那一道毫光挥手:“师父,徒儿在这儿!”
  半空中那一道毫光一顿,站在一片深蓝光芒背后的扶道山人,终于发现了见愁,连忙转了个方向就要过来。
  原本还以为扶道山人在青峰庵之中必定危险,当时那样的情况,她虽然嘴上对张遂等人说不担心,可不过是安慰旁人也安慰自己的话。
  如今看见他出现,还中气十足地喊着自己的名字,见愁心里有些高兴。
  脸上的笑容一下绽开,见愁忽然想起那少年来。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有趣……”
  声音戛然而止。
  水潭边,只有震动着翅膀轻轻飞动的一些蜉蝣。
  它们初生不久的身体被灼热的阳光照着,像是昨夜的萤火虫一样,有淡淡的光芒,仿佛透明。不足米粒大小的翅膀,更轻薄得不见影子。
  潭边的石头上都爬满了青苔,也包括方才见愁立足处的那石板。
  只是,没有了那名少年。
  石板上的青苔,半点被压折的痕迹都没有,仿佛那里不是现在没人,而是从来没人来过。
  方才那自称“蜉蝣”的少年,像是见愁的一场梦。
  现在她醒了,梦也就散了。
  见愁有些微怔。
  她原地转了一圈,四下看去,石潭还是昨夜的石潭,半点藏着人的痕迹都没有。
  见愁于是立住,脑海之中回荡的却是那少年惊心动魄的话语。
  兴许,是走了?
  她低头去看方才那一块站着人的石板,刚想要转过身去与扶道山人说话,却忽然目光一顿,凝在了那石板上。
  这登天岛上的小石潭,平日应该从无人注意,一丈长的石块就斜斜铺在水潭边,边边角角上全是青苔,中间的位置更有无数灰尘。
  见愁慢慢走过去,弯下腰。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将石板中部有些湿润的泥土拂去。
  灰尘泥土慢慢被清走,露出原本坚硬的石质表面。
  一条又一条深深镌刻的痕迹,终于出现。
  见愁退后了几步,将这痕迹收入眼底,是一个字。
  ——朝。
  朝?
  除此之外,再无一字。
  见愁怔忡不已。
  这石板,看上去像是一块倒下的石碑,不过底部有残缺,似乎是断裂的。
  “呼啦啦……”
  身后忽然一阵飞沙走石。
  “哎哟奶奶个熊,真被那群二傻子给坑死,呜呜呜山人的老腰哦……”
  “咚”一声,扶道山人总算是落了地,把脏兮兮还多了一条巨大裂痕的无剑一收,立时就哭喊了起来。
  见愁连忙回转身看去。
  一身血污,衣衫破烂,一张皱纹横生的脸上刻满了沧桑,瞧着苦哈哈地,还不知比初见面时候落魄到哪里去。当然……
  见愁也看见了,他怀里死死搂着的大白鹅,那一只悲愤欲绝的大白鹅。
  之前去青峰庵的时候,扶道山人便带着鹅,后来他抓见愁去凑数的时候,鹅不见了。见愁那时候还以为陪伴了自己许久的大白鹅已经没了,没想到……
  嘴角微微一抽,见愁听着扶道山人夸张不已的抱怨,有多少同情心都被狗吃了。
  “都什么关头了,师父你竟然还带着鹅!”
  “那是!这可是我的大白鹅!”
  扶道山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似乎是累极了,吐着舌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一下又一下摸着大白鹅的头,光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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