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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寻赶紧地解释：“我们是自愿过来的。”
　　鲁道夫立即报出了斯内德和雷格尔的名字以及所属部队，说他们知道并且答应了。
　　上尉于是放开一本本子，开始逐条找了起来，翻了几页后，在一页上找到了几天前经过这里的斯内德和雷格尔。他关上本子：“嗯，确实有。但看来你们要独自去了，以后几天里，没有部队会过来。”
　　德军已经开始撤退，就意味着苏军反攻的开始。不要说这几天，也许再也没有部队来了，德军将节节败退，一直到明年这场战役的结束。
　　“那么我们就自己去！”程千寻很坚定地回答。
　　上尉又很是随意地翻了翻本子：“作为番外人员，你们可能拿不到军用物资，没问题吧？”
　　“没问题！”程千寻又应了下来，她突然问道：“那么外面的八条狗，应该还不算军犬吧，能不能给我？”
　　对方一愣，随即道：“听说是缴获来的，正想着怎么处理，既然你要，就给你吧。”
　　那么爽快，程千寻贪心不足地立即又问：“其他的多少给点，毕竟我们也要吃饭，罐头、冻着的生肉也行，最好一点点酒。”
　　“这个不能给，我们也很少。”上尉拒绝了。
　　那么再换一种方式，程千寻问道：“酒精有没有，我们毕竟开来了一辆可以用的卡车，里面汽油也不少。”
　　上尉嘴角微带嗤笑：“那是军用物资，就算给你们，你们也开不走，前面的路，都被雪封了，除非你们有本事自己铲雪。”
　　“酒或者酒精给点吧。”程千寻用商量的语气求着：“一点点也行，否则碰到伤员，叫我们怎么救？”
　　上尉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笑话她的天真：“伤员？现在前面的温度，不用打就先冻死了。上面还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坚守，你过去的话，能保住你自己的命算不错了。”

☆、第549章　误伤一踢

　　知道德军到后来冻得一个个碰到后，大多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可听到这话，还是觉得心中有点堵得慌。这次去，看来可以欣赏到对于和平时代的人难得一见、死殍遍野的风景。德军死、被俘几十万的大幕，已经拉开。
　　不肯给物资也没办法，谁叫现在他们也缺衣少食的，能将狗给他们已经不错了。程千寻看到鲁道夫站在旁边就知道他想争取一下，于是赶紧地说了些感谢的话，就带着两个队友出去了。
　　拿出一些鹿肉，把已经饿了二天的狗给喂了。有了吃的，又是他们，狗尾巴一个个摇得几乎快断了。
　　出去就是荒野老林的，哪怕在大路上，也会碰到狼群。这里算是驿站，可以随便找房间休息。想想路上危险，最后还是打算留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天亮后再走。其实狼群白天也会攻击，只不过它们会碍于可能又其他人类出现而宁可选择其他猎物。
　　程千寻和两个队友进入一间房间，这里应该是普通士兵住的，全是一个个上下铺的床。而现在因为没有兵源再可以补充，也就全部空着了。
　　刚坐下，戈登就过来了，他也是直截了当：“你把我的证件给我，既然有，那么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抬头看着戈登，尽量温和地道：“跟我们一起去吧。”
　　“我去干什么？”戈登眉毛一挑，一点都不客气地道：“我劝你也不要去，如果你肯跟我走，那么现在我们就出去，然后我去想办法把你和你的表哥带去美国。”
　　“可我必须要找到斯内德和雷格尔。”她也很强硬地道：“不要忘了证件是怎么来的，我们需要他们帮忙时，他们帮了。现在他们需要我们时，难道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
　　“赫赫~”戈登轻蔑地干笑了几声：“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讲仁义了？不跟你多说了，要么跟我一起走。要么把证件还给我！”
　　她不响了，将头一侧，不去理睬戈登。反正证件捏在她的手上，如果想要。就必须跟她走。这就是戈登目前的软肋，没有证件，走在路上碰到德国兵的话，证明不了身份的就会处死。
　　“你到底给不给，给不给？”戈登声调变高了，最后手指指着程千寻，脸色都变了：“不给是吧，那别怪我自己拿了！”
　　说完就过来，手要伸进她棉衣领口里去掏。
　　“你干什么？”程千寻猛地站了起来，一手捂着领口。另一只手扬了起来。可对着戈登，她下不了手，最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想打我？”戈登却恼羞成怒了，抬着头还凑近：“打呀，你打呀？把证件给我。”
　　说完就扑过去。要抢了。
　　“放开她！”鲁道夫一声怒喝也扑了过来，一把抓住戈登的手：“你敢非礼我表妹？”
　　“非礼个屁，也不看看她长的模样，和我约会的女人，哪个不是比她高出至少半个头的。”戈登也扭着鲁道夫，口无遮拦的羞辱了起来：“对了，你们是一家。怪不得都一样，小矮子。”
　　这下彻底把鲁道夫给激怒了，鲁道夫一直都最讨厌别人拿他的身高说事，骂他变态、杀人魔王，他都不会动气，但话里带着矮的意思。就无法饶恕了。
　　鲁道夫一拳头就对着戈登的眼睛就揍了过去，戈登身材高，一见不妙就赶紧地头往后仰。没打到后，还冷笑着：“够不着吧？”
　　“你找死！”鲁道夫彻底火了，一脚对着戈登中间部位就踢过去。又快又狠。
　　“别！”程千寻急了，戈登忘记了一切才胡说八道的，可不能被鲁道夫给打死了。
　　没想到戈登往后一跳，摆出了有点夸张可笑的拳击防御姿势：“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要知道我为了保持身材，一直在学拳击的。”
　　“去死。”鲁道夫一脸怒容地扑了上去，他的打发可没有什么规律可循的，只要有用，什么招都会上，打得戈登只有一个劲的招架。
　　“你这该死的小矮子！”当被一拳头打中腹部，戈登一连退了三步后，也恼火了，也不管会不会被挨打，一切不顾的还击了。
　　而一听小矮子，鲁道夫越发恼火，一时间他们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滚来滚去。你揍我脸，我揍你眼的玩命打起来，这种打法就看谁力气大，谁挨得住打，谁先晕谁就输了。
　　“行了，别打了！”程千寻不敢上去拉，以他们的力量，一拳头就能让她晕半天。但看他们样子，没有停手的打算，也只有上去拉了。
　　“别打了，别打了，打死了又有什么好处？啊~”程千寻尽量小心了，但腿脚无眼、结果还是被戈登踢出来的一脚，踢中了腹部。
　　她一下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眼前一阵发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身体一斜，晕了过去。
　　但这种晕，还是有点知觉的。就听到鲁道夫大喊了一声“表妹”，随后过来扶她了。但她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浑身一个劲的冒冷汗。
　　她被横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床上，鲁道夫将手伸进了她厚实的棉衣里，隔着内衣轻轻揉着她被踢的小腹：“表妹，快点醒醒。来，回过气，呼吸。”
　　“没，没事吧？”戈登的声音听得出，也紧张了起来。
　　“滚你的，别碰她。”鲁道夫怒骂着：“知道女人小腹肌肉不象男人，根本扛不起打，你还一脚那么狠。如果她以后生不出孩子来，我让你也断子绝孙。”
　　终于一点点回过了气，她慢慢地醒了过来。看着鲁道夫和戈登都紧张的脸，她努力挤出一些笑来：“没事，我没事。”
　　“还说没事，声音那么轻。”鲁道夫的手继续轻轻揉着：“等一会儿站起来试试，见红或者感觉到肚子往下沉，一定要说。”
　　那是怕子宫受到重击后下垂，程千寻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带着几分愧疚地戈登。
　　戈登脸颊上挂着一块淤青，刚才打架鲁道夫下手没有轻，他轻声地解释：“我，我是不小心，我从来不打女人的。”
　　“我知道。”她靠在了鲁道夫的胸前，只感到浑身都在冒虚汗，身体轻飘飘的。无力地笑了笑：“跟我走吧，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知道吗，你欠雷格尔的，你以为他真认识你吗？”
　　戈登一愣，半响才喃喃地问：“那他。。。为什么？”
　　那就摊牌吧，她看着戈登，呼吸都是用嘴，没呼吸一下，腹部总感觉隐隐作痛：“你的肘部是不是刺着一个字？”
　　“是别人说的吧？”戈登反应还是挺快的。
　　鲁道夫倒是一愣，随后他慢慢地撩起袖子，露出了他的小臂，上面赫然一个“千”字。
　　这下戈登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也许鲁道夫知道后自己刺上去的，可他为什么要刺，没有理由呀。
　　程千寻微微喘着气，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你也发觉你和别人不同，跟我走，你就会知道一切的。”
　　这里还是德军所在，说话不方便，程千寻再也没说什么。鲁道夫将她轻轻放下后，帮她盖上了被子，和戈登到旁边两张床的下铺去睡了。
　　半夜，程千寻翻了个身，手伸进棉衣里，揉了揉肚子，然后手指再往内试着压了压。还算好，就是表面有点酸疼之外，里面并没有什么大碍。
　　“程！”戈登好似一直没有睡，看到她翻身后问了声：“还疼吗，没事吧？”
　　“没事。”她回答道：“衣服穿得厚，没踢伤。放心吧，明天能赶路。”
　　戈登犹豫后还是问了出来：“如果跟你走，就能知道一切吗？”
　　“是的，戈登。”程千寻说话的语气犹如以前，过了会儿她温和而又透露着丝丝坚定地道：“相信我，我们一定都能活下来，全部，每一个人。要死的话，就让我先死！”
　　这是真话，如果真要有人死，她宁可自己先死。这些队友都是为了她而来，她能支撑着活到现在，也是为了这些队友，否则宁可死了变成小孩，投胎了事，就不用再去经历非人的磨难了。
　　第二天她被戈登轻轻摇着肩膀摇醒了，程千寻睁开了眼睛，慢慢翻身往窗外看了眼，天刚蒙蒙亮。
　　“起来吃点东西，马上就要走了。”戈登将一块面包递了过来：“这里有厨房做面包，我拿了三个罐头换了一个大的黑面包，这样可以多吃几天。”
　　“嗯，做得好。”接过面包啃了起来，黑面包又硬又粗，非常费牙。用足力气扯下一口后，左右看了看：“鲁道夫呢？”
　　“去栓狗了。”戈登苦笑了起来：“他生怕我拴好狗自己跑了，非要我留在这里。说我敢逃的话，就一枪毙了我。”
　　“你想逃一定逃得掉。”她继续咬面包，微微叹气：“戈登，其实你不弱的，只要你能凭着自己的自觉做事，一定会慢慢恢复的。”
　　“噢，你怎么知道我不弱？”戈登又象个花花大少一般笑了起来：“难道以前你认识我？”
　　程千寻伸出了手，按住了他刺青的地方，目光变得柔和了：“你是我的队友，永远的队友，不能轻易放弃每一个人。”
　　戈登目光变得复杂了：“为什么这话听起来那么熟？”

☆、第550章　留守捕猎

　　ps：
　　因为身体以及很多原因，十月每天更一章。十一月会恢复二更，并且开新坑。祝大家节日快乐，好吃好喝好玩，开开心心。
　　这就是戈登以前经常说的，到了后来反而不大说了，因为每个人都努力地遵守了。也正是这样的规矩，让程千寻从最开始的柔弱变为了坚强，一点点的成长和成熟。
　　戈登久久看着她，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你总象个迷一样。”
　　此时鲁道夫从门外进来了，戈登从她手中接过黑面包：“我帮你切开来吧，面包有点硬。”
　　他一只放在身边的手，拿起小刀，帮她割起面包来。
　　“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走。”鲁道夫走了过来，走到一边的床铺上，揉搓着手。
　　“那现在就走吧。”程千寻要起身。
　　“还是吃完了再走，路上怎么吃？”戈登继续帮她将面包弄成小块。
　　路上很冷，有时哪怕嘴前面罩着围脖，还照样不敢张开嘴呼吸，吸进来的寒风能把牙齿都冻得发疼。于是程千寻继续吃着，必须要多吃一点，这样才能有体力支撑下去。
　　终于全部咽下去了，正要站起准备出发，突然有了猛地打开门。那个负责登记的上尉冲着他们喊：“你们不用走了，苏军马上要打过来了，这里所有人员准备接应。”说完转身就走。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什么意思？三个人相互看了看后，立即追了出去。
　　“长官，什么意思？”程千寻急着问。
　　“苏军打过来了，元首命令，所有原前进的补给线都变成了抵抗据点，我们这里马上就要成为前线了。”上尉一边打开所有的门，见到里面有人就喊一声。
　　“就是说德军要准备撤退了？”戈登追着问。
　　“不是撤退！”上尉看了他一眼：“是有计划的战斗，逐步巩固后方。”
　　三个人的脚步停下了。面面相觑。程千寻往后扬了扬头：“回去再说。”
　　进入房间，关上门。戈登立即道：“我们赶紧地走，苏军马上要打过来了。我可不想被误认为德军的人，当做战俘抓去西伯利亚修铁路。”
　　程千寻冷冷地看着他：“我不走。要走你走。回你的美国去！”
　　她站了起来，掏出了证件，正要翻找戈登的，就被鲁道夫一把抢了过去。
　　“给我！”戈登冲着鲁道夫伸出了手。
　　鲁道夫却将证件塞回给了程千寻，看着戈登：“你必须跟着我们，好好想想，单靠你一个人，怎么走？”
　　戈登嘴角挂着冷笑：“那还不简单，一定会有回去的卡车。”
　　“是吗？”鲁道夫好似恢复了一些以前的样子，带着不寒而栗的阴鸷盯着：“只要听说苏军反攻。很多人都会动起来，如果你不怕路上挨个地雷甚至土制汽油弹之类，尽管去吧。”
　　原本觉得让戈登离开，这样他就可以离开战场，能保住命的程千寻猛然被点得一亮：哪怕戈登走了。上了卡车往后方去，不光是一路的可能存在的危险，就算到了波兰，还要寻找去其他国家的船只、车辆。而现在已经是12月10日了，再过二十天一切都会结束，何必让戈登走呢？
　　想到这里，她将证件赶紧地放回去。往外走：“你们先等等，我再去打听一下。”
　　走到外面，她到处逛了一圈，所有驻地的士兵开始往门口及各处堆麻袋、挖战壕、做防御，她又走了回去。
　　戈登和鲁道夫各自躺在了一张床上，背对着背。一副相互不理睬的样子。她出去后，不知道吵了没有。
　　“他们说，元首命令要死守到前面部队来，所以不会带任何人回去。”她要编出一些合理的理由出来，断了戈登的念头：“只有前面部队过来了。才会一起往后方下一个驻地退。”
　　随后安慰地道：“现在才刚开始退，苏军应该有所保留。只要前面的部队回来了，一起走，不是更安全？否则你只有一个人走了，而且让不让你走，还是个问题，他们说是所有人准备接应。”
　　戈登听后，闷了半天，这才坐了起来：“好吧，我们一起走。”
　　中午开饭了，因为鲁道夫和戈登一起帮忙挖战壕、扛麻袋，而程千寻帮忙去揉用于烤面包的面粉，他们也分到了一份午餐。比起以前在小镇上的，这样的午餐就逊色了太多。黑面包、一些罐头蔬菜，二三片薄薄的罐头肉，但好处是可以领用一杯咖啡。据说到了晚上，可以有一杯可可喝。
　　“表哥，给你。”程千寻将自己的一片肉用叉子叉给了鲁道夫，另外一片给了戈登：“你也吃，你们都是干体力活的，要多吃一点。”
　　她转过头，却发现给鲁道夫的肉不但回来了，还多了一片。鲁道夫背对着她，继续吃着，再低下头，戈登的那片也回来了。而戈登也背对着她，两个人好似怄气一般的姿态。
　　程千寻笑了起来，她吃下肉后轻声道：“表哥，待会儿把狗全杀了。”
　　他们没有更多的食物去养狗了，虽然她也喜欢狗，以前不吃狗肉，但为了活下去，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做。她深吸了口气：“它们也拉了我们一路了，你尽量速度快点，让它们少点痛苦。”
　　鲁道夫半响才缓缓道：“德国人不吃狗肉，要不放了它们吧。”
　　她也是无奈：“它们拼得过狼的话，那就放了。”不可能打得过西伯利亚狼，个头差一截，凶狠程度也不能与之相比。在狼面前，它们简直象老鼠碰到猫。
　　这些狗很乖，几乎从来没怎么样叫过，拉雪橇的时候也尽力。一只只长得毛茸茸的，看到人就摇尾巴。
　　戈登轻声道：“就不能留下吗？下午干完活，我们要不去捕猎。。。”
　　程千寻也不想，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她默默了许久，才轻声而言：“现在杀了还有一些肉。。。要不你们去试试吧，希望附近猎物能多。”
　　一听到要去捕猎。上尉就否决了：“不能用枪，子弹现在都是军需物品，不用用来打猎的，而是要去对付苏军的。”
　　“我们自己带来的枪也不能用吗？”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