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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成点头，对于杨忠国的资料也是看过，知道他是杨锋的儿子，而杨锋这个名字在血鹰特战队是忌口，也是血鹰的耻辱。但是他一直认为这是杨锋的事情，与杨忠国没有任何关系，反而有些同情杨忠国的处境，略带同情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是杨锋的儿子，也理解你的处境，想必你也知道杨锋是血鹰的耻辱，所以队员们对你有些意见也是正常的。你也不必在意，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杨忠国注视着赵志成，在他提到杨锋这个名字时，心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杨锋这个名字，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而他也不屑于提起，对于他来说，这个名字也是一个忌口，一个耻辱，更是‘恨’的根源。

本以为赵志成会是一番冷嘲热讽，没想到却是一番鼓励的话，这让杨忠国大为意外，也感受到这血鹰特战队的独特。

稍微的点头，以示感激，将这一份情谊记在了心里。

赵志成接着说道：“我们身为特战队员，对于单兵作战的能力要求自然是极高的，在未来的一段时间，我会训练你们各种能力，挖掘你们的潜能，把你们锻造成尖兵中的尖兵。”

随后，赵志成开始讲解单兵作战的一些能力，以及战术，先让他们有一个概念性的了解，之后再逐一展开训练。

正在赵志成专心讲解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激烈吵闹声，而后便看到队员们都围了上去。

杨忠国、孙进、胡东三人看着赵志成的面色逐渐冷了下来，阴沉的有些可怕。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赵志成冷冷的说道，看的出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众人闻声，往后退了退，让出一条道。

“报告，这两位队员不服气，与我争吵起来。”这位战士面无表情，回答道。

“不服气？”赵志成面色铁青，“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从你们入伍的第一天起，就应该知道这句话，训练官说的话就是命令，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听，有什么不服气。”

那两位队员见到赵志成本还有些畏惧，但是听到他这样说，心中不舒服到了极点。其中有一人气血翻涌，怒声道：“就是不服，不就是比我们多来了几天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直说道我们，有本事出去干一架，看看谁牛，就看不惯他牛气哄哄的样子。”

“别说是多来几天，就是多来一天，也是你的前辈，懂的东西也比你多。”赵志成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李小军，脱下你的上衣。”

“是！”李小军脱下了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还有几处清晰可见的伤疤。那些伤疤犹如爬虫一般狰狞的爬在他的皮肤上，令人不忍直视，却充满敬畏。

这一刻，照在李小军身上的阳光似乎都变的温柔起来，不忍心强烈的照射他的身躯，生怕刺痛他的伤疤，又像一条轻柔的丝绸，轻轻的触摸他的身躯。

“李小军，入伍八年，四年前加入血鹰特战队，参加各种大小反恐战争十余次，负伤六次，击毙反恐分子二十余人，三等功两次。”赵志成几乎是吼着。然后指着李小军贯穿肩背的一条伤疤，又吼道：“肩上这条伤疤是三年前，被恐怖分子用榴弹炸伤，昏迷七天，缝了三十多针。”

又指着腰间的一条伤疤，“这条是为了掩护队伍撤退，被恐怖分子一枪穿过腰部，幸好没有伤到脊椎，养了半年才好。”

“这条伤疤………”

赵志成指着一条条伤疤，说着一条条伤疤的来历，原本嘈杂的众人逐渐安静下来，最后变为寂静，死静。他们心里有些莫名的情愫在滋生，说不清，道不明，就想操起家伙上战场，感受李小军的感受，感受受伤的感受。

李小军也在听赵志成的话，却是一脸的平静，对于那些话没有任何的触动，仿佛说的不是他。

因为他觉得真的不算什么，这些东西是每一个上过战场的战士必须会留下的东西，也是身为一名军人不可缺少的东西。

众人看着平静的李小军，充满了敬意。不止一个人心底惊叹，这才是军人，平凡却又如此伟大。

赵志成说完，命令李小军穿上衣服，然后转身，冷漠的对二人说道：“现在你们服气吗？”

二人满脸的羞愧，不好意思看赵志成，都低下了头，眼珠子在地上扫来扫去，很是不安。

“你们是军人，不是土匪。现在告诉我，你们服气吗？”赵志成又一次吼道。

二人依旧羞愧，但是听到‘军人’二字，不禁抬起了头，直起来腰，大声喊道：“服了。”

“那你们该怎么做？”赵志成吼道。

两名队员相视一眼，走到李小军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大声道：“对不起，教官，我们错了。”

“那你们以后该怎么办？”赵志成又道。

“坚决服从命令。”二人大声回答。

“你们呢？”

“坚决服从命令。”所有人都喊道。

“你呢？”赵志成又对李小军说道。

“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履行我该履行的责任，对任何一个人负责。”李小军平静道。

“谁还有问题？”

众人沉默。

“那还都楞着干什么？继续训练！”

“是！”

第20章紧张的前夜

夕阳西下，一下午的训练很快结束，队员们趁着漫天的霞光，带着一身的汗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集合到了食堂。

晚上的饭菜依旧丰盛，有面有馒头，菜则是鸡腿，排骨，还有炒青菜等等。

队员们狼吞虎咽，填着空扁扁的肚子，享受这一时刻。

晚饭后，是战术理论课，讲师是赵志成。

赵志成痞样十足，敞着上衣的扣子，兴致勃勃的讲着。

十七个队员专心致志的听着，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里面的世界是他们前所未见的，与在之前的部队学的完全不一样，每一条战术理论都是他们不曾接触过的。

晚上九点，战术理论课结束。

队员们都回到宿舍，洗澡，整理东西，准备睡觉，唯独杨忠国没有回寝。

此时，杨忠国坐在操场的红旗杆下，静静的看着在灯光照耀下红旗杆的影子，露着犹豫的神情。

如果河生在这里，定会大吃一惊，他与杨忠国交了三年的朋友，知道他做事很果断。哪里有过现在这种犹豫的表情。

是的，杨忠国现在确实很犹豫，他来血鹰特战队便是为了追查他的父亲杨锋，他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杨锋成了卖国贼；他想知道他的父亲现在到底还活着没有，如果活着，那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来？如果不在了，又是怎么死的？他最想的还是亲自站到杨锋面前，问一句为什么？

现在，杨忠国如愿以偿进入了血鹰特战队，却是无从下手，他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猜疑，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调查。今日赵志成提起了杨锋，让他心底看到一丝希望，或许赵志成知道一些关于杨锋的事情。

所以杨忠国现在很犹豫，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找赵志成，该不该去找赵志成。

不知想了多长时间，杨忠国似乎下定了决心，面露坚定之色，站了起来，向着赵志成寝室的方向走去，脚步很快，很稳。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赵志成正在屋子里做今天的报告，听见敲门声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谁还有事？

“请进。”

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到底是木头做的，动一动便会发出‘吱吱’的响声，比普通的门要大很多，在这安静的夜里很是烦人。

杨忠国原本微微紧张的心情在听到门的响声之后变得更加紧张，感觉这么晚来打扰人家有些不妥，连门都不欢迎。

当然赵志成在看到杨忠国之后没有这样的想法，反而很是惊喜，也隐隐约约猜到他来的目的，但是他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这么晚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那有椅子，坐下再说吧。”

杨忠国点头，略微平复一下紧张的情绪，清了清嗓子，说道：“赵队长，这么晚本不该来打扰你，但是我如果不来一趟恐怕一晚上都睡不着，所以我必须来。有些问题，我必须问一下你才能安心。你现在有时间吗？”

杨忠国解释着，他并不是一个善于交谈的人，不知道进了屋该怎么开口，所以他在外面想了很久，想到了这么一段话，又编排了一番，感觉这样说比较合适才敲响了木门。

虽然有点凌乱，但是应该能听明白，杨忠国想着，看向赵志成。

赵志成笑了，心想这小子说话真有意思，这么晚本不该来打扰还是来了，有些问题必须要问我才能安心，还问我有没有时间，难道我说没有时间你就会罢休乖乖回去睡觉？一点逻辑性都没有。

“说罢，什么事情？”赵志成依然笑着，想给杨忠国一个轻松的气氛。

杨忠国犹豫一下，认真的说道：“今天下午你提起了杨锋，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情，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听到杨忠国的问题，赵志成敛去了笑容，沉默不语。

杨忠国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依然还是紧张。十五年了，终于有机会了解当年的事情，怎能不紧张。

沉默了片刻，赵志成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沉声说道：“对不起，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杨忠国有些愤怒，但很快抑制下去，声音也有点冷，“为什么？”

赵志成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以致他的身周围全是烟雾，“因为我不知道，杨锋的事情发生在十五年前，而我是六年前进入的血鹰，所以对当年的事情并不了解，而档案室也没有杨锋这个人的资料，可以说杨锋在血鹰特战队的一切痕迹，都在那次任务之后被抹去了，所以我不知道。”

杨忠国沉默了，他屁股下面的木椅被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弄的‘吱吱’作响。

听着赵志成的话，他有些绝望，所有的痕迹都被销毁，难道真的就想抹去杨锋的存在吗？可是杨锋是真实而又鲜活的存在过，还留下了一个‘卖国贼’的名头，又怎么可能会抹的一干二净，总要留下些东西才行，比如他自己？

沉默了片刻，杨忠国有些苦涩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看着杨忠国深受打击的样子，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背负的是不是有点多。

赵志成内心犹豫，再看向杨忠国那忍不住颤抖的身体时下定了决心，轻声说道：“本来我是不该告诉你的，这件事情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但是我决定告诉你，告诉你一个可以寻求当年事情的方向。”

杨忠国的身子更剧烈的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激动。

赵志成认真严肃的说道：“杨锋的事情是十五年前的事情，而现在血鹰特战队唯一待到现在有十五年的人便是现在的大队长，姜仕仁。”

不顾杨忠国惊讶的表情，赵志成又说道：“而且据说当年的任务大队长也参与了。最最重要的是……。我听说姜仕仁好像与杨锋还有些特殊的关系。当然我也是听说，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老队员都已经退役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谢谢！”杨忠国激动的说道，“只要有希望就行。谢谢，谢谢队长。”

赵志成点头，“不用客气，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以后还是要看你自己调查。不过我可提醒你，这件事越低调越好。太过张扬的话，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杨忠国点头，“我知道了，那赵队长，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杨忠国站起身来，敬了一个礼，转身走出门外，然后关门，声音依旧很大，但杨忠国却没有紧张之感，反而觉得这声音有些好听。

出了木屋，杨忠国去澡堂洗了一澡，悄悄的回到了寝室，摸黑上了床，镇静了一下情绪，缓缓睡去。

第21章紧张的后夜

军营活动的人，在杨忠国睡下之后画上了活动的句号。只有几位站岗值班的战士还在工作，对于他们来说注定是漫长的一夜。

冷清的夜，深处群山之中的军营，显得更加清冷，月光如水，洒在这一望无际的山林之中，为山林披上了一层透明的，银色的轻纱。本来幽暗、深邃的山林透出淡淡的光点，给人可望却模糊的感觉。

对于这里来说，已经是很深的夜，可是对于城市来说，夜晚的生活却刚刚开始。

喧闹繁华的城市，在灯光之下显得更加真实，纸醉金迷的生活，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人。隐在灯光下的黑暗，发生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黑夜本是万物休息的时候，现在却成了欢乐的天堂。

城市的中央大街，有两辆汽车在急速行驶，一辆警车，一辆军车。既然是警车，自然无人敢拦，而军车跟在后面，自然也是畅通无阻。

路上散步的人们，不禁好奇这一警一军要干什么，但是经过有经验的人的解释，很快就释然了。

是的，这种情况对于经常有夜生活的人已经见怪不怪，无非是哪个地方又因为喝酒打架而报警，或者因为有人举报违法的事情等等。

然而当有些人看到即便警车驶过一些小街道，看到一些街头斗殴都没有去管，他们就知道事情不是想象的样子，既然不是冲着这个夜晚的城市而来，现在出动，定是有更大的事情。

要出大事情！人们兴奋不已，互相讨论，猜测会是什么事情。

同时人们也庆幸今夜出来散步、玩耍是多么正确的选择，竟然碰上了这等大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已经纷纷发微博，或是一些其他的社交网站，高调的宣布自己今夜散步无意中发现的事情。

事实上今夜真的是一个平凡又不平凡的夜晚。

对于那些路人自然是平凡的，就算有大事情发生也不过是一位过客，甚至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对于现在坐在警车与军车里的人，今夜却是不平凡的。

警车之内，市警察局局长就坐在前座，不停的用手帕擦着汗。虽然今夜的天气不是很热，车里也开着空调，但是他依然觉得很热，汗不停的冒出。

因为紧张而流汗。

开车的是局长的专用司机，感受到局长的紧张，疑惑的同时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局长现在这般模样。

紧张，忐忑，害怕，他已经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去形容，感觉都有，却又不同。

现在的警察局长真的很紧张。本来已经结束一天的工作要回家休息了，却接到了军方高层的一个消息，要知道军警本是互不干涉，现在直接越位命令，他就知道事情大了。而且又听军方高层说话的认真与严肃，更是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揣摩着军方的命令，以及推测着字里行间的信息，局长凭借多年的经验敏锐的嗅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所以现在他很紧张，越往深想就越紧张，最后不得不停止乱想，并且安慰自己，事情再大也没警察什么关系，只要把后面的军车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郊外的军区就可以了。想必军车里的人现在比自己还要紧张。

警察局局长猜的没错，军车内的军人确实比他更紧张，但是没有像他那样因为紧张而扭动不安。

那位军人坐的很直，很稳。并不是因为警察局局长比不上这位军人。而是因为习惯，在军队待了多年的习惯，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保持定力，保持一个军人该保持的冷静。但是从他手心的汗可以看出他也很紧张。

凭借车内的一点昏暗的光线，可以发现这位军人稍微有些臃肿，而军帽下露出的丝丝白发证明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真正证明他身份的还是那不起眼但是很耀眼的肩章。

两杠三星，旅长的军衔！

能让一位旅长和一位市警察局长同时出动，还是在这么晚的时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此时的旅长内心忐忑不安，手里紧紧的捏着一份资料，还不时低下头看看，生怕它自己长腿跑了。

“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那位旅长尽量保持冷静，向司机问道。

开车的军士看了看道路上稀疏的车辆，渐渐变暗的灯光，知道已经到了郊区。

“差不过十分钟左右吧。”军士回道。

旅长点头，紧张不安的心稍微的放松了一点，只要把资料及时交到他手里边就行，至于命令，估计高层已经在拟定，马上就会下达了。

身为旅长，得到的命令竟然只是送达一份文件，这让人知道了不知会有多惊讶。

旅长自己却丝毫不觉的有大材小用的意思。身为军方的旅长，他当然大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能亲自护送也体现了高层对他的信任，怎么会觉的屈才。

到了军区，警察局局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完成了任务。不管什么事情，至少在这一环节没有任何问题。

下了车，警察局局长对旅长说：“我任务就到这里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军方的事情了，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用情况需要我，一定要通知我。”

旅长点头，“我知道，你就安心的回去吧，这里有我。还有，老刘，今晚的事情不要宣扬出去。”

“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局长说完，上了车，掉头原路返回。

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