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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之风起长林-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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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平旌眼睑下一片暗青,声音有些低哑,“大哥……林奚也病倒了……”

  萧平章吃了一惊,绕过他走向对面的屋廊,正好遇上老堂主从室内走出,急忙问道:“林姑娘还好吧?”

  黎骞之满眸疲色,扶着廊柱稍站了站,既像是在回答他,更似在努力安慰自己,“此病虽烈,但也有不少人能熬过来自愈……奚儿的身体,一向强健……”

  这时杜仲捧着一碗新熬的汤药从药房走来,萧平旌立即迎上前接过,自己端到林奚床前,先将她半身扶起,沾唇试了药温,小心地喂了两匙。

  林奚黑晶般的瞳孔有些微散,努力定神看着萧平旌,似乎想要跟他说什么,最终却又没有开口,无声地将整碗汤药喝下。

  这是她今日所用的第二服药剂,黎骞之显然很是期盼能有奇效,一直在床边观察,隔半个时辰又诊了一次脉,许久后才将手指轻轻放开。

  萧平旌已经不再像白天那般不停追问情况如何,只是将林奚的手放回被中,轻轻给她掖好被角。

  屋外廊下只有一盏纸灯,幸而月色还好,光晕柔淡。萧平章并没有进屋,只静静站在阶前,听到老堂主从屋内走出的声音,方才转过身来。

  黎骞之走到他身边站定,忧思重重地道:“若能挨到明日不起高烧,这孩子……也许就能逃过一劫……”

  病房内昏黄的灯光从半开的窗棂下透出,可以看到平旌守在床前那专注的面容。萧平章默然片刻,低声问道:“我能看得出来,林姑娘对我们平旌并没有厌恶之心。请问老堂主,她为什么不愿意说出身份呢?”

  黎骞之怔了怔,转头望向他,“世子猜出来了?”

  “老堂主不就是希望平章能猜出来吗?”

  黎骞之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没错,当年她们母女悄然出走后,的确是由老夫收留照顾的。”

  萧平章的语气中并无责怪之意,但却十分疑惑,“老堂主为何不肯通知父王?”

  “林深夫人那个时候因丧夫之痛,整个人几乎已经有了执念,完全经不得任何刺激。老夫是医者,应当优先考虑病患。五年前她去世后,老夫问过奚儿,她说不愿意再提旧约,这件事情也就只能这么晾着。”

  萧平章微微皱眉,道:“这么说,林姑娘只是在听从母命。”

  “并不全然如此。奚儿这孩子从小性子清淡,主意却大,就连老夫,也时常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萧平章再次看向窗边的昏黄光影,心头甚是难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只希望上天垂怜,他们两个自出生起就有的缘分,即便真的要断……也不要断在此时……”

  黎骞之长叹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返身又回到了屋内。

  这次疫病的患者中有许多人的病情都是在深夜突然恶化,黎骞之所改新方中的用药又甚是冒险,故而丝毫不敢大意,与杜仲两人轮流值守在病房,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的状况。萧平旌更是一直在床前不肯离开,即便困极稍歇片刻,眼睛闭上不到一刻钟也会惊醒。

  一直到下半夜,林奚安静地躺着未起高热,只是呼吸有些短促,双颊潮红。萧平旌用清水绞了巾帕给她擦拭颊边,又伸出手背想要探试一下她额上的温度。

  似乎正在昏睡的林奚突然低声道:“你不要……”

  萧平旌伸在半空的手立时停住,低声问道:“什么?”

  林奚徐徐睁开双眸,眼珠上蒙着一层盈盈的湿气,“你不要直接碰到我……这很危险……”

  萧平旌轻轻笑了一下,柔声道:“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你若不愿意,我自会小心不碰到你,但朋友之间,是永远不会彼此害怕的……”

  细细的泪滴从林奚眼尾渗出,她目光恍惚地凝视萧平旌的面庞,低声道:“我曾经想过你是什么样子的……你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平旌,无论将来如何,我都很高兴能够与你相识……”

  萧平旌不是太明白她的意思,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放心,老堂主能治好你,你不会有事的……”

  林奚短促地吸着气,微见模糊的神智似乎突然间又清醒了一些,在枕上半抬起头,“……我想喝点水……”

  萧平旌赶忙起身,到旁边小桌上倒了一盏水,揽起她的肩头喂了一口。

  林奚的眉间浅浅蹙了起来,一口清水咽得有些艰难,萧平旌想要再喂时,她闭上眼睛将脸转开,摇头不愿再饮。

  怔怔地盯了一会儿手中的水杯,萧平旌突然想起了什么,翻身跳起向外奔去,经过外间时,顺手端走了一盏小灯。

  坐守在外间闭目养神的杜仲被他一冲而过的动静惊醒,以为出了什么状况,惊慌地跑到内间察看,只见林奚侧躺在榻上,呼吸虽弱,状态还算稳定,又不放心地诊了诊她双手的腕脉,确定病情没有恶化,方才长长吐了口气。

  这时萧平旌已经返身回来,手里捏着一把红红的果子,泡进了水壶中,放到炉上加热。杜仲刚才受了惊,不由抱怨道:“您风风火火地做什么去了?把我给吓得……”

  “我给林奚倒水。”

  “桌子上不是有水吗?”

  “她不喜欢喝那个。”说话间,萧平旌已从壶中浅浅斟出了一盏色泽淡红的栗果水,递到林奚唇边喂了半勺,见她果然不再拒绝,慢慢咽下了好几口,面上顿时露出笑容。

  黎老堂主对林奚病势的预判甚是准确,她当晚未发高热,次日早晨苏醒时便明显转好,面上的潮红已经褪去,尽管四肢依然虚弱无力,却没有继发晕厥与抽搐。

  到了晚间,林奚服下调改方子后的第五剂药,状态更加稳定,在黎骞之看来已与当年夜秦病患好转时的情形基本一样,可算是连日阴霾下难得的一个好兆头。

  杜仲按老堂主的要求在堂里病人中挑了二十名,陆续给他们饮下首服汤药,所有大夫全程细心照看,只盼着过了这一晚能见效验。

  也许真的是上天开始垂怜,这批服药病患的高热在凌晨时开始回落,甚至有七八个人清醒了一段时间,主动开口要喝水。辛劳了一个通宵的大夫们十分欣慰,萧平旌更是高兴地跑进内院病房告诉林奚这个好消息。

  林奚此时已能半坐起身,自己拿木梳梳理着凌乱的长发。

  “你睡足这一天,气色真是好多了。”萧平旌坐在床边欢欢喜喜地看她梳头,突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前一晚说,曾经想过我是什么样子的……我琢磨了很久都没明白你的意思,难道咱们在甘州认识之前……”

  林奚原本苍白的双颊顿时红了起来,板着脸道:“发烧时说的胡话,你一定是听错了。”

  萧平旌甚不服气,“可你那晚没有发烧啊!”

  黎骞之这时走了进来,瞧了一眼女徒通红的脸,挑了挑花白的双眉,坐下给她诊了脉,询问她此时身体的感觉。林奚知道自己的病况对于敲定最终的诊疗之法相当重要,一句一句答得十分认真。

  师徒二人正低声探讨着,杜仲突然自屋外惊惶地飞奔而入,叫道:“老堂主,不好了!前厅那二十个病人,高烧复起,其中有几个,已经十分危重!”

  这批挑出服药的病患,有一半原本就是已在咯血的极危者,情况一旦恶化,能挽回的余地便很小,到了黄昏时,已有八人陆续断了气,仿佛清晨那片刻的好转只是回光返照。

  黑衣黑巾的太医署葬师进来将尸首抬走,病堂内许多人似乎都已无力哀伤,大部分只是呆呆地看着,间或有低微的抽泣声响起。杜仲忙碌了整夜却是这样的结果,心里有些受不了地冲到门外,看着斜阳下空荡无人的街头,喃喃自语:“难道当年夜凌城中的景象……也是这个样子吗……”

  黎骞之的手轻柔地拍了一下他的背心,语音悲凉而又疲惫,“进来吧,现在还不是停下来掉眼泪的时候……”

  杜仲咬了咬牙,稳住神转过身,随老堂主一起回到药房,两人开始一项项地讨论方子,察看药材,思索什么地方出了偏差。

  外间病患服药无效的消息,萧平旌犹豫了半晌还是告诉了林奚。她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坐了足足一刻钟,自己拿镜子检查了眼底舌底,极是困惑不解。

  “同样的方子,为什么于我就是有效的……”林奚看着床头边桌上的药碗,两道纤柔的长眉蹙凝成结,“太过危重者暂且不说,那几位和我一样新发病的,为何依然起了高热……”

  萧平旌坐在床边陪着想了片刻,将她的手拉过来握在掌中,道:“林奚,昨天夜里你说……”

  林奚顿时生起气来,一下子甩开他的手,“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

  萧平旌后半句话被卡住,见她掀被要下床的样子,赶紧伸手搀扶,“你干什么?”

  林奚抿着唇不说话,扯过外衣披在肩上,吃力地扶着边桌站了起来。

  “好好好,你要去见老堂主是吧?我扶你去……”萧平旌也没有办法,只能半扶半抱地送她来到药房。黎骞之回头看见两人,立时皱紧眉头,但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多责怪,指着木椅让林奚先坐下。

  萧平旌趁机正想说什么,杜仲恰在此时先开口问道:“刚才老堂主和我已经把药方重新又过了一遍,实在找不出哪里不对,姑娘有什么想法?”

  “师父三十年前亲自处置过夜秦的疫灾,这个药方最基本的底子绝对没错,”林奚的视线顺着药方上的字迹一点一点地移动,边想边道,“至于后头调改的几味药,看似过猛,但险中求存也是必须的……”

  杜仲立即点头,“是啊,而且姑娘服用之后,病情的确是在慢慢痊愈,为什么于他们就是不见成效呢?”

  萧平旌忙道:“我觉得……”

  “药方一样,差异一定是在病人身上,”林奚看向窗外,边想边道,“这二十个病人中,有和我情形完全一致的吗?”

  “有个差不多年岁、刚刚发病的姑娘,但她服药之后,依然发了高热……”

  三名医者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沮丧。

  萧平旌终于找到空隙敲了敲桌子,“我能说一句话吗?就一句。”

  老堂主奇怪地看向他,“谁敢不让二公子说话?请讲。”

  “我一直想告诉你们,昨晚林奚跟我说她想喝水,我就给她泡了那个……”萧平旌抬手指向靠墙的一面药柜,那里有一个小抽屉因为匆忙没有关严。

  “栗果?”三位医者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药柜,又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同时都想到了什么。

  黎骞之面露恍然欢喜之色,“是因为肺火,肺火未解!”

  第三十九章 初露曙光

  帝都封禁,锁闭城门算是比较简单的一步,如何维持全城在危急中的基本秩序才是最难的部分。除了日常巡防以外,各病区里的医坊、药铺,太医署的库房,官储粮仓和银库都必须加排轮值。在人手日渐紧张的情况下,要能统一调拨各府府兵、京兆衙兵、巡防营和宫城禁军这几方,能力和身份地位缺一不可的,萧平章也知道此时京城里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故而未曾推辞内阁的请托,将京城戒防的重责担了过来,每日里早出晚归,时常忙得只能睡一两个时辰。

  金陵城这样的现状,若说有不幸之中的万幸,那便是兵营内尚未出现成批量的疾症,扶风堂也陆续传来几条不错的消息,让人在重重阴霾的暗影之中隐约看到一丝希望。不过城中的新发病例仍在大量出现,危重病死者的数字也在时刻增加,这座大梁帝都最终能否逃脱当年夜凌城那地狱般的噩运,此时依然是一个幽茫的未知之数。

  太子萧元时是宫城内第一个发病的人,幸而他在症状之初就有御医日夜看护,病势并没有急速恶化,宫城角门处已经抬出去了几十具尸体,他的情况居然还算稳定。

  “叔父封城,也封住了储君。”荀飞盏看着宫阶上被拖下的又一具尸身,眸色低沉,“太子殿下若有什么万一……就算京城最终得保,只怕这后果……”

  荀白水用力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能下定封城这样的决心,他又何尝没有想过后果,但想得过多又有什么用,太子已经病发,身为内阁首辅,朝堂之责总该放在前头。

  荀飞盏担忧地看了叔父一眼,正要劝慰两句,突然看见萧平章从泰清殿夹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忙抽身上前迎接。

  大家此刻的心情都很沉重,默默见礼后皆无寒暄,萧平章直接进了内殿,前去探视太子。

  因高热晕迷,萧元时在枕上昏睡得并不安稳,时时挣动呻吟。旁边内侍宫女都蒙着黑巾,唯有荀皇后全无防护,含泪紧握着孩子的手,面色蜡黄,凌乱的鬓边数日之间便添了许多白发,眸中没有半丝鲜活的气息。

  萧平章看了看元时,再看看荀皇后几无生机的样子,心中不忍,轻声劝道:“民间已有病患好转,太医令唐大人正在监看药效,一旦判定新的药方可以用于疗治太子,他会立即赶来东宫……”

  荀皇后这几日守在太子床前,整个人如同痴傻一般,连荀白水跟她说话都没有反应,但今天不知为何,萧平章的声音似乎能够传进她的耳中,令她第一次将视线从元时的身上移开,抬起了头。

  长林世子半跪在榻前,眉目柔雅,辞气温润。她在神思昏乱之间,突然想起了年轻时和萧歆一起住在东宫的那段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她人生中最为安心,也最为平静的一段时日。无论先帝多严厉,母后多偏心,无论多大的风波,多重的危机,她都没有像担心太子这般担心过夫君,她相信萧歆可以稳稳地坐在东宫之位上,成为将来的至尊天子,绝对没有人可以动摇。

  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萧歆的身边,一直站着长林王。

  曾经有多笃定,现在便有多怀疑;曾经有多信赖,现在便有多忌惮。这个世间最为难解的就是心魔,一旦生成,便会扎入骨髓,拔之不去。

  “会有吗?能救治太子的良药……真的会有吗?”荀皇后语调模糊,不知是在问面前的长林世子,还是在问她自己。

  萧平章微微皱起双眉,凝视她片刻,叹息一声,起身退出了内殿。

  外间的荀飞盏因禁军事务已被副统领唐潼叫走,荀白水却一直等在廊下,见萧平章出来,忙上前道:“世子若有时间,请借一步说话。”

  他是内阁首辅,萧平章就算再忙,也不至于连跟他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当下欠了欠身,两人一起走到侧旁的平台上。

  “记得那日世子带着二公子来朝房,曾经指控京兆尹李固,说他有刻意延误疫情的嫌疑?”

  萧平章淡淡道:“不是曾经,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京城向来防备齐全,细究疫情失控的根源,就在于最初有病例上报时,李固不仅不按例处置,还强行封锁了一切消息,导致赤霞镇疫情惨烈,人力物力因此被牵制了许多,之后主城再突然多例病发,怎么可能不全城恐慌?朝廷顾此失彼,疲于应对,大灾的局面由此而成。其间环环相扣,人为的痕迹太过明显,荀大人理政多年,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荀白水按了按额头,神色黯然,“没错,我看得出来。不瞒世子说,我已经提审过李固了,这就是他的供词。”

  萧平章疑惑地接过他递来的两页纸笺快速扫看了一遍,眉头渐紧,“濮阳缨?就是因为京兆府尹招供,内阁才派巡防营查封了乾天院吗?”

  “正是。”荀白水见对方面色略沉,忙解释道,“这么要紧的供词,本当立即告知世子,可惜查封乾天院,并没有抓到濮阳缨本人,接下来京城便是一片混乱,优先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萧平章的神色未见缓和,冷冷道:“金陵城此刻仍是存亡难料,荀大人怎么又突然有了闲暇跟我说这些?”

  “老夫这两天阅看御书院收录的夜秦旧档,对于濮阳缨这个人……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萧平章显然被引起了兴趣,“什么想法?”

  荀白水徐徐道:“夜秦因疫灾亡国,据事后统算,当时疫情最重的夜凌城,幸存者不到三成,多是幼童和少年。疫灾之后,人口本已稀薄,随后一年自然是荒年,流离外逃者甚众,举国如同死域一般,直到三年后,夜秦正式归入我大梁郡治,才陆续有人返迁。”

  萧平章快速抓住了这番话的重点,“幼童和少年?”

  “从濮阳缨的年纪推算,他三十年前应该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完全有可能是夜秦的一名幸存者。世子刚才也说了,这件事明显是一个人为的阴谋,想要在金陵帝都炮制与当年夜凌城一样的疫灾。如此怨气深重,不计后果,不图利益,最为合理的解释便是复仇。不知世子可以为然?”

  萧平章默默思忖片刻,神色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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