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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之风起长林-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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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平旌拖着魏都头奔向前,急切地问道:“杜仲一直说你出诊,可这么多天没有消息,连他也开始觉得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奚看着他,连日的焦虑与绝望一瞬间涌了上来,眸中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赤霞镇爆发疫病已十来天,病源不明,医药不足……”

  她刚说到这里,守在路障旁的一名兵士突然晃了晃,晕倒在地,邻近的同袍正要蹲身看视,林奚已高声叫道:“先不要碰他,病人最初发作,就是这个样子的。”

  周边府兵惊诧地连退几步,哗然之声四起。

  萧平旌忧急之下,扬手就把魏都头扔到了一边,越过木障就去拉林奚的手,“那你还不赶快出来!”

  林奚退后闪躲开,摇了摇头,“对于如何处置疑似疫情,京城一向素有惯例,京兆尹府起码半个月前就得到了消息,现在这个反应并不正常。你能不能直接去太医署替我们求援?”眼见萧平旌还要再说什么,她抢先压住了他的话头,柔声道,“平旌……眼下这个事态全靠你了,你必须得要冷静,我是大夫,在这里没事的。”

  萧平旌面上腾起怒容,“你放心,我不去太医署,我直接去内阁!”

  赤霞镇口的这场骚动,远处的渭无忌自然看得很清楚,他面色清冷,完全没有试图插手的意思,转身跳上坐骑,赶回了乾天院后殿。

  丹房净室的桌案之上,盛放霜骨的长盘已经半满,濮阳缨手握一把数寸长的短剑,正将锋利的剑锋缓缓浸入毒液之中,韩彦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

  “启禀掌尊大人,封禁赤霞镇的兵士中开始出现病人,萧平旌也已经赶了过去,看来今日必定事发。”渭无忌快步走到他身后,语调平静地道。

  “萧平旌?他去干什么?”

  “林奚在赤霞镇里头。”

  “林奚在里头?这倒是个意外。”濮阳缨惊讶地转过头,但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丫头还小,在里头就在里头吧,只要不是黎老堂主就行。”

  说话间,他将短剑从霜骨毒液中提了出来,剑锋上的水痕很快消失,泛着微带碧意的幽光。

  “玄螭送来了吗?”

  韩彦以为师父是在问自己,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什、什么玄螭……”

  渭无忌在一旁笑了笑,道:“两条玄螭已经送到玄灵洞中喂养。掌尊大人放心,绝不会误了您疗伤。”

  濮阳缨的眼风轻轻扫过韩彦,“你不知道什么是玄螭,对吗?”

  “听起来……应该是某种活物?”

  “玄螭乃是一种极为少见的灵蛇,只在我夜秦边远深谷中方有,我派人费了十来年的工夫,也只抓到两条。”濮阳缨似乎很有耐心,温和地对他解释道,“据我夜秦宫学藏书记载,服食这霜骨之水,寒毒可至四经六脉,之后再加玄螭之胆,重建根骨。此法虽不能传世,但其效验已有实例,常人若按法修习,可立增十年之功力,即使是为师这样衰老病朽之人,也可就此骨骼强健,增年益寿。”

  韩彦惊叹道:“原来师父的骨髓之伤要这样治……如此妙法,您怎么说不能传世呢?想是因为材料太过难得的缘故吧?”

  濮阳缨但笑不语,用一块白帕轻轻擦拭了短剑剑锋,收入鞘中,举在眼前静静凝视。

  乌皮赤铜的剑柄之上,深深镌着两个小字:“夜凌”。

  净室的垂帘自外掀起,一条瘦薄的人影走了进来,半张脸隐在玄色披风的兜帽中,在濮阳缨身前拜下行礼,音调低婉,竟是女子之声,“见过掌尊大人。”

  濮阳缨将夜凌短剑递到她手中,叮嘱道:“我走之后,行动的时机全靠你自己把握,千万不要大意,小看了对手。”

  渭无忌在一旁笑道:“云娘子的细心大胆连我也比不上,实在无须担心。”

  接过短剑的人影缓缓起身,放下头顶软帽,露出下方肌肤微松但风韵犹在的面容,赫然竟是扶风堂的云大娘。

  渭无病与渭无量两兄弟此时出现在净室门边,恭声道:“掌尊大人,该带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您现在就走吗?”

  “荀白水位列朝堂十几年,可不像他妹子那么好糊弄。风波将起,咱们也该躲一躲了。”濮阳缨冷冷地笑了一下,“剩下两瓶引发病疫的毒血,你们兄弟俩在主城里头随意投放即可。”

  渭无忌的眸中浮起灼热之色,咬牙道:“赤霞镇疫情惨烈,不仅是绊住了人力物力,更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人间炼狱。等到主城再生波乱之时,必定会全城恐慌。大梁朝廷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未必能控住这样的局面。”

  渭无量接言恭维道:“是啊,此疫已有前例,并非不可防治,若不是掌尊大人手段精妙,依照京城对疫病的警觉,哪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京城?”濮阳缨嘲讽地哼了一声,“正因为这是京城,多少年没有发过疫灾了,以至于大梁人人都有错觉,以为此处……必定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呢。”

  说罢,他示意渭无忌与韩彦两人跟在自己身后,大踏步向外走去。

  乾天院一行数人两辆马车驶出金陵东城门的时候,正遇上前方数百人马向城门飞速奔来。濮阳缨赶忙命人将马车避让到一旁,借路边茶铺稍稍遮挡。

  “居然是长林世子……”韩彦小声地道,“他回来得好像比预计要早几天呢。”

  濮阳缨唇边浮起阴寒的笑意,“早晚都无所谓,能多填一个人进去,就是我的运气。”

  若按萧平章预定的归期,确实如韩彦所言尚有几日,但他挂念父王高龄犹赴边陲,心里总是放之不下,巡察完粮道后旦夕不歇,就想早些回京城把该料理的事情交接了,好去北境将父王接替回来。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日落之前进了城门。想到家中小雪会是何等的惊喜,萧平章的唇角不由轻轻挑起。前方开道护卫鞭梢声响,已转入朱雀横街,他身边的东青突然惊呼了一声:“那不是二公子吗?”

  萧平章闻声转头,只见二弟平旌满面怒容,正打马飞奔过街口,朝着宫城方向而去,急忙扬声叫住,催马近前打量了一下,问道:“怎么了?你这一脸杀气腾腾的……”

  萧平旌急怒之中意外见到兄长,一开始居然呆呆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欢喜地倾过半身拉住他的胳膊,叫道:“大哥你回来了!”

  “不过只提前了几天而已,你至于这么惊讶吗,”萧平章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到底出什么事了?”

  萧平旌的脸上登时又腾起怒意,尽量简洁地将赤霞镇被封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气冲冲地加了一句:“我正准备去内阁值房,要是没人,我就直接找到荀首辅的家里去!”

  疫症一旦蔓延成灾,后果有多严重萧平章自然懂得,更何况金陵城又是天子帝都,人口稠密,更加不是小事。他凝眉想了想,摇头道:“不,还是先去京兆尹府。”

  “林奚说京兆尹府的反应十分奇怪,已经信不过了,”萧平旌急得满额火星,“我刚才说的,大哥你没听明白吗?”

  萧平章的眸色冷肃下来,语调笃定,“就是因为奇怪,才必须先去京兆尹府。”

  第三十七章 倾城之灾

  身为内阁首辅,荀白水的日常事务原本就十分繁多,圣驾前去卫山之后,又添了许多联络禀奏之事,越发没有一丝空闲,忙到天色将暗还留在宫城朝阁值房中,整理次日要送呈御览的节略。

  进入八月以后,风轻云淡,秋意渐起,正是体感最为舒适的时节。荀白水心神专注,效率比往常更高,看起来不用到掌灯时分,就能忙完。

  刚刚将最新一份折本合上,值房虚掩的门扉突然被一脚踹开,萧平旌将京兆府尹李固半拉半拖了进来,揪着衣领丢向荀白水的脚边,把这位内阁首辅惊得跳了起来,呆怔了一下方才看清来者是谁。

  “萧平旌!李大人是朝廷命官,此处更是中枢要地,你……你这是干什么?”荀白水急怒之下,整张脸涨得通红,“你不要以为自己身份尊贵,又有陛下宠爱,就可以……”

  他的语音突然一顿,视线投向萧平旌的背后,面颊因极度意外而绷了起来。只见撞到墙面还在轻摆的门扇边,萧平章负手而立,面色甚是冷肃。

  “……老夫原本以为,世子应该是个懂规矩的……”

  “平章原本也以为,荀大人位列朝堂这么多年,至少该明白什么是轻重缓急,什么是黑白底线。帝都瘟疫,满镇的人命,这是能强行压住的事情吗?”

  荀白水被他凝重的表情所慑,不解地道:“世子这话什么意思?”

  萧平旌迈前一步,怒道:“京西赤霞镇暴发瘟疫已有数日,逾千人被封在里面等死,荀大人是不是也想跟这位府尹大人一样,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李固伏在地上,喘着气辩解道:“二公子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京兆尹府……从来没有接到过消息……”

  荀白水立即抓住了重点,急道:“京西暴发瘟疫?这种事情绝不能信口胡说,你们此言当真?”

  萧平章瞧他这样子竟不似作伪,皱眉道:“圣驾出行守斋,京城是托付给内阁的,如今疫情已经失控,首辅大人居然真的不知道?”

  荀白水这时哪里还顾得上计较萧平旌的无礼,凌厉的视线立即转盯在李固的脸上,“李大人,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混过去的事,老夫再问你一次,是否真有疫情发生?”

  李固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下官哪里知道是否真有疫情,但……的的确确未曾接到民间医家通报……”

  这句应答是什么意思荀白水岂能不明白,心头顿时一阵狂跳,三两步奔到门边,高声召唤在外伺候的书吏,吩咐道:“你,立即通知太常寺卿,京西赤霞镇疑发疫症,令太医署即刻派员前往查看,详情回报内阁!……还有你,你去请礼部、户部两位尚书大人,速来朝房议事!”

  两名书吏慌张地向外走,荀白水想想又叫住后头那个补了一句:“等等,再传令巡防营,加强主城戒护!”

  他说是派员查看,但未等回报就去请两位尚书,显见心里已有判断。李固惴惴不安地蜷缩起来,面色更见惶然。

  紧急安排之后,荀白水这才稳了稳神,转身面向萧平章,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如果二公子所言属实,那么当务之急便是要控住大局。至于京兆尹府是否失职,恐怕现在不是追查的时候,老夫以为,先将他夺职拘押,等过几天商办完京城急务,老夫一定严加讯问。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眼下的第一要务肯定是疫情控防,荀白水方才处置的数道指令也没什么偏差,确实不用急着在此时此地就开审李固。萧平章想了想没有反对,转头对平旌道:“太医署的人要去赤霞镇,你也一起过去,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萧平旌心里正记挂着这个,立即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至于李府尹,他到底是疏失还是另有缘故,未审之前不好臆测。”萧平章深深看进荀白水的眼底,“荀大人理应先办急务,不过平旌是首告人,将来开审的时候,您可别忘了叫上他。”

  “是是是,这是自然。”荀白水勉强挤出笑容,“圣驾不在,京城若生波澜,无论大小都是我内阁的责任,老夫岂敢轻慢。”

  就职责而言,他这句话倒是说得不假,萧平章也不想显得过于咄咄逼人,见他已召来当值守卫将李固拘押了起来,便不再多说,微微欠身为礼,转身也离开了朝房。

  他前脚刚走,荀白水后脚便命荀樾将递押至半途的李固拦下,带回宫城前殿的一处厢房,亲自赶过去讯问。

  “被长林二公子发现乃是意外,下官本以为,可以悄无声息地封杀掉……”李固苦着脸分辩了一句,见荀白水明显听不懂的样子,不由怔住,“难道……皇后娘娘没有跟大人您说吗?”

  自从濮阳缨上次进宫之后,荀皇后又有七八天未曾见过他,等消息等得十分焦躁,连白神像前供奉的油灯闪上一下,都能让她的心神不安许久。

  荀白水沉着脸赶到正阳宫时,皇后正在偏殿的白神堂前默祷经文。他此刻急怒交加,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进门便喝令左右:“全都出去!”

  荀皇后吃了一惊,抬头看见他脸色铁青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些发虚,以目示意素莹领着随侍人等退出,方问道:“兄长这是怎么了?”

  荀白水没有时间绕弯子,上前两步,盯住她的眼睛,“封锁消息,放任疫情,是不是你给李固下的旨令?”

  “兄长怎么知道的?难道你阻止了?”她的双手颤抖起来,用力抓住了荀白水的袖子,“瘟疫本是天灾,无论赤霞镇发生了什么,那都是在借白神之力替太子渡劫,不可救治,不可阻挠啊!”

  荀白水心头一沉,不由咬紧了牙根,“什么叫作替太子渡劫?”

  “濮阳上师说大功尚未告成,你千万不可插手,一旦半途而废,怕是会反噬……”荀皇后泪流满面地哭道,“……我也知道拿子民性命生祭敬神,有违大梁为君之道,可是……可是事关太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请兄长放心,凡是代太子挡灾的人,我一定会厚厚抚恤,保他家中所有人一生富足……”

  荀白水已是听不下去,暴怒地抬手掀翻一旁的神案,油灯跌落摔得粉碎,“濮阳缨!我就知道是濮阳缨!”

  他疾步在殿内走了几趟,胸口剧烈起伏,好一阵才让自己平静了一些,“那日东宫走水,我知道娘娘必定惊魂难安,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会因为这个……迷失心智到如此程度!”

  “可是濮阳上师说……”

  “你不要再提濮阳缨!”荀白水蹲下身子,紧紧扣住皇后的手,“妹妹,这一次难说还能不能脱身,你先给我清醒一些!……告诉我,听从你旨令的人,只有李固吗?”

  荀皇后面色惨白地看了他片刻,先是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张开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神堂的殿门突然被猛然推开,素莹慌乱地奔入殿中,叫道:“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突然晕倒!”

  惶然失措的荀皇后,几乎是半昏半醒地被素莹扶上步辇,惊恐地奔向东宫。荀白水独自一人在偏殿廊下闭目站了许久,才稍稍找回了些许素日的沉稳。快步走出距正阳宫最近的仁安门,他先派荀樾往巡防营传内阁钧令,命孙统领立即查封乾天院,随后又赶向前殿朝房,看看是否已有赤霞镇的消息传回。

  刚刚迈入朝房外的门楼,太常寺卿顾况与太医令唐知禹便迎了上来。一见这两人的脸色,荀白水的心头便是一跳,失声问道:“真是瘟疫?”

  唐知禹点了点头,“死者已近百人,病危者甚众。幸好民间扶风堂的数名医者自疫病初发起就在赤霞镇内,有关表征变化、诊疗、传疫及致死的情况都算是了解得较为详尽。太医署据此正在核查旧档,看看以前是否曾有同种疫病暴发。”

  荀白水不是太懂,用力一跺足,“这个时候了还查找什么旧档?”

  顾况急忙替太医令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诊治疫症,常常要到后期病死者甚多时方才能找到最有效的疗法,若是有前人经验可取,自然能保住更多的性命。”

  荀白水抬手拭了拭额上冷汗,语调有些艰难地问道:“那依太医署的判断,赤霞镇的疫情还有没有可以控住的可能?”

  顾况与唐知禹对视了一眼,面色都是说不出的难看,“赤霞镇已经是这样了,情形也不会更坏,下官怕的是……”

  “是什么?”

  “……这场瘟疫自赤霞镇起,却未必能在赤霞镇终……”

  荀白水足下一软,情不自禁地跌退了两步。那一刻他几乎忘记了皇后,甚至都想不起太子,如利刃般划过他心头的,是“金陵城”这三个字。

  渭无量与渭无病并肩站在朱雀大道的街口,遥望远端的宫城城门。距离赤霞镇事发刚刚六天,金陵城中已是传言四起,即便是这条帝都中轴的主道,街面上也显然清寂了许多。

  板车碾过青石的吱呀声响传来,几个呻吟着的病人被抬进了扶风堂。片刻之后,萧平旌快步从医坊内走出,跳上马向西而去。

  渭家两兄弟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快意的表情。

  赤霞镇外那条土路路口的木障依然还在,只是已有一半歪倒。纵马奔近的萧平旌还未说话,依约等在这里的林奚就已经读懂了他的表情,“主城也有病例了?”

  “不仅是主城,还有宫里。都和这儿一样,突然之间,多例同发。”萧平旌看着林奚苍白的面容,不顾她连退两步的闪躲,坚持上前握住了她的肩头,“既然主城已有病例,那么这道路障已经如同虚设。你和我之间,又何须再多顾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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