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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顾风却是突然叫住了他。
　　他仔细看着页面，指了指邮箱的首页，那里显示着一个模块“订阅邮件”，这个模块之中是企鹅邮箱之中没有的，属于东讯邮箱的独特功能。
　　由于邮箱的转发协议只是最基础的，所以很多新功能光靠转发是无法收到的，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的群邮件，其他邮箱都是无法收到的。
　　萧立群解释道：“这是东讯的一个功能，里面是每周五发送的一周新闻精选，我从来都不关注这些过时的新闻。”
　　顾风脑海之中想起来，据说早期东讯邮箱才是核心业务，那时候周瑾发现人们爱看新闻，于是设计了一个功能，每周给用户发精选新闻，这才延伸出来了东讯网这个门户网站。
　　用户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变更的，东讯将其从转发协议之中单独拎出来，显然使用的人不少，所以才想要以此构建用户迁移的成本。
　　“你圈的那段时间正好就是从周五开始的。”秦长东突然说道。
　　“这么巧？”萧立群脸色一正。
　　“就是这么巧！”
　　顾风点开了那里，由于邮箱的特性，这些精选新闻依旧可以回溯。
　　而回溯到那一周，点开了那周的精选新闻，顾风脸色一喜，点了点屏幕：“这就是我想要的！”
　　“什么？”
　　秦长东和萧立群异口同声地问道，随后两人趴下脸，看向在背景图之中有一行小字，最前面是一个小圆圈，已经勾选好了，后面则是一行白色的字体：“我同意《东讯通服务协议》。”
　　秦长东依旧有些不解，他抬头看向兴奋的顾风，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点开了那个服务协议的萧立群，一脸严肃地说道：“服务协议代表的是一份合同，勾选了这一份合作协议，就代表东讯通和你之间的服务合同生效，通俗来讲，你就是东讯通的用户之一了。”
　　“数据造假？”
　　秦长东脸色一喜，他明白这么一则新闻，对于岌岌可危的企鹅来说，有多么重要。
　　然而，顾风却是微微一笑：“通知法务，将这一份协议每一个字眼都给我抠出来，仔细解读一遍，我要的不是数据造假，而是侵犯隐私。”
　　萧立群闻言，抬起头来：“一个敢于侵犯你选择权的科技公司，谁会愿意将邮件和通讯信息放到他们的服务器上，你，够狠！”
　　顾风双手扶到桌子上面，他对视着萧立群，严肃地说道：“接下来就看你的笔头有没有生锈了，我希望这不是东讯道歉绝对不会滥用信息就可以过去的，我要的是公众真正的认识到这个问题，抹黑不是第一目的。”
　　“当然了，让我们给东讯一个开年红包！”
　　萧立群一笑，双目都闪烁着光芒。


第084章　林老
　　为了避免新春时间，新闻收到节日影响，无法快速发酵，让东讯有反应的时间。
　　所以，顾风和萧立群定下了正式发文，要在初七这段陆陆续续开始上班的时间，有利于新闻快速发酵，又避开了十五元宵的时间，那时候应该是最盛的时间。
　　在这期间，萧立群要准备好长文应对，并且开始秘密采访组织一些受害者。
　　顾风也需要做好防御准备，若是武林科技的产品也被爆出来有这种问题，那在公众眼中，不就是狗咬狗了吗？
　　到时候受益最大的就是华信了！
　　对东讯通的这一份服务协议，法务进行了深刻的研究，最终发现这一份协议不仅仅只是推动用户量而存在，同时也是创造了虚假关系圈。
　　这一份协议，让东讯有权读取邮箱的联系人，并且自动添加为好友。
　　这可是东讯通的大杀器，社交软件的壁垒就在于关系圈，这一招就好像微信读取通讯录一般，瞬间构建了一个熟悉的关系圈，足以让尝试一下的用户无法离开。
　　而这一份协议的作用，就是让上面出现的好友显得更加多。
　　好友多，新用户进来离开的想法也会少一些。
　　哪怕这些用户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登录东讯通，但这在早期填补了东讯通的劣势，这几百万僵尸用户已经发挥了他们所有的价值了。
　　有了这一点在，用萧立群的话来说，“光凭这一点，侵犯隐私的罪名妥妥成立了！”
　　不过这还不够……
　　聚焦小组整个行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在拼命地挖掘信息，联系人。
　　这个春节，聚焦小组家不在京都的人，是绝对回不去了，哪怕是家在京都的，最多也只能够吃一个除夕晚餐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顾风自费邀请了整个武林科技留守的员工，在除夕中午一起吃了一顿，算是对他们的犒赏。
　　不过对于除夕夜，顾风还另有安排。
　　他驱车来到了萧家别墅，正好看见萧离在和萧宁告别。
　　发现顾风到来，萧宁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警告他，然后对萧离说道：“晚上早点回来。”
　　萧离回头看了顾风一眼，有些不耐烦：“放心好了，我肯定比你先回来。”
　　“你这是……”
　　“再见！”
　　说话间，萧离甩开了萧宁，直接跳入了车中，催促顾风：“快点开车。”
　　顾风汗了一下：“我怕下次见面，他揍我。”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这是要把他一个人留在家中吗？”
　　“想多了。”萧离白了他一眼，指了指后视镜，“看看吧，他手中抱的那个女的，啧啧，才十八岁，比我都还小，我都尴尬了一个中餐了，才不想要继续待在那里，看他们俩腻歪了！”
　　“看来伯父还是老当益壮啊！”
　　透过后视镜，顾风看见在萧离面前还有些小委屈的萧宁，一头埋进了小女友的怀中，仿佛在寻求安慰一般，不由地感慨了一句，还真的是雄伟啊！
　　萧离娇嗔道：“说什么呢！”
　　她忍不住拍打了一下顾风，横眉冷眼：“是不是很羡慕？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要去找一个比较小的，还不是勾勾手指就可以了。”
　　“算了吧，我吃不消！”
　　面对萧离这半试探半玩笑的话语，顾风很果断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的话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一直有锻炼，身体上顾风还是很棒的。
　　但连续一年时间，先是和飞信竞争，又来一个东讯通，加上系统之中又有那么多东西可以学习。他每天都处在亢奋不止的状态，时间长了，精神也渐渐有些疲倦。
　　“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萧离摇着她的小脑袋，脸色微红，却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京大附近的住宅区，顺着记忆，顾风来到了住宅区偏幽静的角落，那里就是他今日要到的地方，京大校长林春生的住所。
　　来到这里，顾风反而有些犹豫起来，对于这名老校长，他的情绪很复杂。
　　一方面，对方是长辈，他母亲是对方的得意弟子，顾风刚入京大的时候，闹出的一些事情，都是他帮忙压下来的。
　　但另外一方面，他则是非常尴尬，因为他退学的时候只是一时意气，纯粹只考虑针对顾江，却忽略了包括林老的周围人的想法，此刻更是羞于面对。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坐在车子上面，顾风试探性地问道，这一次除夕夜会餐，是通过廖泽宇传递过来的消息，也是对方先邀请的，顾风只要推托说事情忙，似乎也说的过去。
　　萧离笑盈盈地看着他，然后伸手，直接将他的钥匙给拔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顾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摇了摇钥匙，萧离娇笑着说道：“赶紧下车，不就是一餐饭嘛，有什么好怕的！”
　　顾风看着她手中的钥匙，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要面对自己的黑历史的。
　　他站起身来，从车后座拿出了一盒东西，脸色如同赴死一般：“走吧，要死一起死！”
　　萧离嫌弃地说道：“要死也是你死，我在学校的时候，可是安安分分的，哪像你，三天两天被教务处找麻烦。”
　　顾风一笑，他刚入京大，本身性格要强，加上又是背着萧离男友身份进来的，简直就是小说男主角的待遇，自然冲突不断，一直高居教务处黑名单榜首，直到退学。
　　“叮咚！”
　　门铃响了一下，就打开了来，林老老伴站在门口，看见他们，对着里面喊道：“顾风和萧离一起来了！”
　　“哼！”
　　顾风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声冷哼，显然是来自林老的。
　　硬着头皮，顾风走入门中，走过玄关，就看见阳台处一名老人背着他坐着，手中捧着一本书，正在静静地看着。
　　“林老。”
　　顾风低声问候了一句。
　　林老站了起来，目光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淡淡地问道：“蹭饭带了什么东西来了？”
　　顾风举起手中的礼盒：“茅台。”
　　“这是一个好东西啊！”林老拿起来一看，端详了一遍，随后直接戳穿道，“这不是你想出来的。”


第085章　牵线
　　顾风顿时尴尬了一下，他哪里知道林老喜欢什么，这也是廖泽宇帮他挑的。
　　他很果断地卖掉了廖泽宇：“嗯，廖泽宇挑的，他说你喜欢这东西。”
　　林老点点头：“喜欢自然是喜欢，可惜这几年不能喝酒。”
　　放下礼盒，林老招呼了一下：“来，去我的书房。”
　　顾风松了一口气，好歹林老没有提起他的黑历史，虽然表面有些冷淡，但也算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两人一起来到了书房，作为大家，林老的书房氛围很浓厚，没有那种故作玄虚的书房，全部都是整齐的硬皮包装的书籍，这里的书多数都是平装，很多书脊都有些磨损，显然看过不止一次。
　　“退学的日子是不是很爽，没有人也没有环境管着你了。”
　　没等顾风坐下来，林老就笑着问道。
　　顾风顿时停在半空中，他抓了抓脑袋，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不提了。
　　林老笑看着他：“怎么？你真的会以为我会就此不提了，臭小子，想的美呢，要是你不干出点成就了，我到时候天天念叨你！”
　　顾风坐下来，看见书桌上小篮子里面的白色薄荷糖，他为了掩饰尴尬，伸手想要去拿。
　　“那是大理石！”
　　淡淡的一句，又让顾风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这样子两番事情下来，顾风也算是出糗了一下，也让林老内心的气消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眼前年轻的顾风，恍然之间，就想起当年夏初遇见的那名年轻女孩，两个人长的是真的像啊，可惜那名年轻女孩已经香消玉殒在美好的年华。
　　从顾风进入京大以来，他就一直关注着的对方，顾风选了那个女孩当年的学院、当年的专业，仿佛在追逐着那个女孩的足迹一般。
　　当顾风退学的时候，他其实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毕竟两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再像也只是相貌上的。
　　不过他生气的是顾风的冲动，明明可以熬过大一，然后转专业选择真正喜爱的方向，但顾风却如此决然，甚至和他商量都没有。
　　回过神来，林老看着眼前的顾风，随口说道：“你写的那本书我看过了，还……不错！”
　　停顿了一下，林老似乎在顾风的自尊和内心的良心上徘徊，最终选择了前者。
　　顾风愈发尴尬了起来，这件事情似乎也要成为他的黑历史了，被万千网友看到倒还好，但被眼前这位老人提起来，那种尴尬，不亚于半夜被父母拉开门，闯进来看到在看电影学习。
　　这个话题显然是进行不下去了，林老立刻换了个话题：“最近在忙什么？”
　　被三连暴击之下，也只有这种万能话题才能够拯救现场的气氛了。
　　顾风思索了一下，说道：“最近在忙企鹅网的事情，门户搭建网页难，做内容更加难，不过好在我挖了一个老记者，萧立群。”
　　林老点点头：“萧立群啊，我知道。因为调查报道，他拿过新闻奖，是某地的止痛药泛滥导致死亡事件吧！我记得因为这一场调查的非合法手段，他被原供职的报纸开除了，文章写的很有力道，但用的时候要注意。”
　　顾风也点点头，顺势调侃了萧立群一波：“的确，我和他共处了几天，那家伙深挖起来，简直就和松鼠似的。”
　　林老思索了片刻，疑惑地问道：“你们在查什么东西，连春节也不休息。”
　　“是关于东讯的一个报道。”
　　犹豫了片刻，顾风还是说了出来，他相信林老，不可能会向东讯透露消息的。
　　林老皱眉：“报道？千万不要用这种方式恶意竞争啊！传媒要真实、准确，决不能造假。”
　　顾风赶紧摆摆手，解释道：“这是当然，但东讯是自己内部出问题了，我只是当一个报幕人，至于这场大戏是好是坏，那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说说。”
　　林老简洁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东讯网最大的账户系统就是他的邮箱，他在邮箱的一周精选新闻上，默认勾选了开通东讯通以及授予东讯通使用他的联系方式的选项，这才导致了东讯网十天一千万用户的狂欢。”
　　“预计涉及多少人？”
　　“不知情的估计起码有三百万。”
　　“自作孽，不可活！”不用顾风具体解释，林老就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每年法学院的叶浩清会来我这里拜年，他来了之后，过两天你代我去回拜一下。”
　　“叶院长，这……”
　　顾风闻言，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有些激动起来。
　　这个叶浩清可不简单，原来是京都著名的大律师，至今依旧是京都最大的律师事务所的荣誉合伙人，退休之后进入京大，目前担任京大法学院院长。
　　他最近这几年，除了京大教务活动之外，最频繁的就是出书，其研究最深的方面，正是《隐私法》！
　　甚至，目前互联网通行的隐私保护法、行业自律协议背后，都有叶浩清的身影。
　　顾风脑袋瞬间活泛起来，有林老的背书，这位法律巨擘能够起的作用将会非常的大，小道在报道之中引用他的发言，增强可信度；大到他亲自发声，引发整个法律界的关注。
　　法律接的关注意味着什么？那当然是诉讼了！
　　数百万的涉案人，要是由大型事务所联合起来，估计诉讼讨要的赔偿金额破个千亿轻轻松松，当然，真正赔多少，那还得看法官的判断，但总得有漫天开价，才有落地还钱嘛！
　　林老摆摆手，示意他只是做了一个小事：“也不用激动，我也只是提前牵个线，以他的性格，事情一闹大，自然会选择站出来。”
　　顾风自然知道这只是托词，真等对方出来，站在哪边还不一定呢，毕竟退休的律师资金来源可不丰富，东讯那边现金流可是非常的充裕。
　　顾风和萧离一起在林老家吃了一餐除夕晚饭，随后顾风将萧离送回去，显然萧宁是不会容许宝贝女儿除夕在外面溜达的。
　　送走了萧离，开车在京都之中，顾风内心也是一阵空虚，徐鸣和徐婵回老家去了，貌似除了公司他似乎也无处可去了。
　　最终，顾风还是去了公司。
　　他惊讶地却发现，已经放假了的公司，居然还有一个办公室灯亮着。


第086章　夜谈
　　抬脚走进办公室，顾风见到唯一亮着的办公室，正是聚集小组的办公室，而伏案在里面的，则是萧立群。
　　“哒哒！”
　　敲了敲门，萧立群转过头来，见到顾风，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顾风笑着走进来：“怎么还在这里？”
　　萧立群瞥了他一眼，手中的笔没有停留下来，反问道：“你这不是也在这里吗？”
　　顾风微微一笑：“但这间公司是我的呀。”
　　抬头白了他一眼，萧立群没好气地说道：“行！算你牛逼！”
　　“哈哈哈！”
　　笑了一下，顾风随意地坐到的桌子上，拿起纸张看了几眼，发现萧立群就跟强迫症似的，每一个字眼都在抠。
　　放下文件，顾风随口问道：“我记得你家不就是在京都吗？”
　　“嗯，离了，我明天才有资格见孩子。”萧立群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有东西吃吗？我肚子要饿死了，这个节日大街上真的是一家店都不开，连便利店都关门了！”
　　“外面茶水间里面好像还有些纸杯蛋糕，不知道过没过期，顺便还有咖啡和茶，可以让你晚上保持清醒。”
　　“哇，万恶的资本家，我连除夕都回不了家这么惨了，还想着压榨我的劳动力？”
　　“你知道茶水间的钥匙在哪里吗？我知道。”
　　“我错了！”
　　连晚饭都错过的萧立群立刻低头了，屈服于纸杯蛋糕的淫威之下。
　　两人从茶水间拿了点蛋糕，又泡了些热水，在这寒寒冬日之间，望着外面几乎毫无声息的城市，以往这时候这里都还是车水马龙的，这附近的创业小团队多数都是十点以后才下班。
　　“多谢你，顾风，在这种时候接纳了我，其实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转行写小说了，我都已经绝望到这种地步了，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