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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两天想的很清楚，我之前的欺世盗名行为，现在看看，自己都觉得恶心。”他锤了锤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说道。
　　陈小哥纠结的说：“那到底要我这么发文？”
　　“我会在微博上写道歉信，有给你的，有给以前剧组的，我现在不想掩盖事实，我只想得到原谅，就算别人不原谅我也可以，但陈导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陈小哥皱了皱眉，问：“为什么一定是我。”
　　“你……”
　　对方犹豫了一下，道：“我让人查了一下你的……你的背景……你的背景最大，只要你这边松口，媒体应该不会这么密集的报道，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好吗。”
　　陈小哥深深吸了口气，皱眉问道：“你是怎么判断的，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
　　“陈导，你……你是没有，但是……晨海集团有啊……”
　　“晨海集团！”陈小哥嘟囔了一声，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好半晌，陈小哥终于想起，这个晨海集团，不正是给无人区投资的晨海影视投资公司吗？
　　投资公司是叶红雪找的，那这件事情……一定和叶红雪有关。
　　“陈导……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陈小哥苦笑：“行吧，你一会发个文，我会@你的，我还有点事……”
　　说着，陈小哥就跑向了房车。
　　严中泽在他身后不断的鞠躬道歉，在场众人只是看着，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
　　陈小哥上了车之后，拨通了叶红雪的电话，刚一接通，就着急的问道：“大小姐，晨海集团你知道吗？”
　　“啊？我妈是那的董事长兼执行董事还有ceo，怎么啦？”
　　陈小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的女朋友背景真是远超想象中的复杂，当下苦着脸说：“你不早和我说？”
　　“你是读书人嘛，怕你烦。”叶红雪小心的回答。
　　陈小哥无奈，只好问：“严中泽的事情，你们有插手吧？”
　　“呃……”
　　好一会，叶红雪才有些害怕的问：“是……是啊，我就是看不惯他欺负你嘛，怎么啦。”
　　陈小哥好一阵思考，才语气平缓的说：“没什么，就是他年纪不小了，别和他一般见识，放过他吧？”
　　“哦，你不生气就好。”
　　陈小哥笑了笑说：“他都跟我道歉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影视圈这样的人比比皆是，难道你还能这样帮我一辈子啊？”
　　“弟弟，我就是这么想的呀。”
　　陈小哥无语，看了一眼车窗外已经布置好了的片场，说：“那这事儿就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


第九十四章　故事会
　　“好了，我知道啦，以后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了，但是有什么困难你直接和我说。”
　　陈小哥点头，挂断了电话之后，才满腹心事的走出房车，看着几时道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陈小哥呵斥道：“看个屁啊，各就各位。”
　　一个场务憋着坏笑轻声道：“是啊。”
　　陈小哥正好听到了，当即指着他道：“你你你，还想不想混了。”
　　那场务连忙指着自己道：“我是屁，我是屁，哪敢说陈导你啊……”
　　经过了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磨合，陈小哥在剧组有着绝对话语权，再加上他的才能，现在已是剧组里众多年轻人的偶像。
　　但也有例外的，比如黄博和许峥就很喜欢在背后开他玩笑，陈小哥当然不会生气，他们很明白剧组需要什么，有时候太紧张就开几句玩笑，太松散了，就要陈小哥撸着袖子骂人才行。
　　一个剧组，小一点的叫做团体，大一点的基本算是一个公司那么多人了，要让这个团队发挥出最大的价值，这是导演至关重要的任务之一。
　　晚上的时候，陈小哥在自己的房间中，用笔记本在微博中给回复了严中泽的道歉信。
　　他的回复很简单：“人非圣贤，至少你的演技还是很不错的，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会找你合作。”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顿时就引来了陈小哥诸多粉丝们的热烈赞扬，这世上善良的人总是多一些，特别是当善良不需要付出代价时，谁又会愿意做真小人？
　　不过最多回复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个问题。
　　“莫大，外边已经盛传奇点的那本射雕英雄传是你写的，是真的吗。”
　　“我看十有八九是莫大，之前莫大就和柯左名在网上对喷并且直言要用武侠的方式挑战，这本书的文笔朴实，不像是诛仙略显稚嫩与炫技，但我更相信是莫大写的。”
　　“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射雕作者之谜已经被传承这样，如果不是莫大本人，这本书的作者早就会出来澄清了。”
　　“可是莫大这段时间一直在西部拍戏，难道他一边拍戏，一边写作？”
　　陈小哥看着这快速增长的评论，不由的想起了射雕，在走之前，陈小哥讲这本书的全文全权交给叶红雪处理，她之前就是奇点的员工，比陈小哥更加明白怎么运作这本冷门的武侠。
　　忍不住好奇之下，陈小哥还是登陆了自己的奇点账号，看了一眼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收藏与订阅。
　　整整六十多万收藏，比诛仙将近高了一倍，而订阅，竟然也高达三十万。
　　陈小哥从未想过射雕在网络上发布会如此的成功。
　　网络上的文学有其自己的特性，只要脱离了某些特点，基本上不会引起多大的关注，但射雕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例外。
　　因为这本书真的是太精彩了。
　　稍有一些耐心的读者，已经入坑，就会被跌宕起伏的故事给吸引，根本无法自拔。
　　陈小哥当初看这本书的时候，其实也是有些狂热的心情，他肯定这本书比现实中的任何一本武侠都要来的精彩，
　　深刻的人物塑造，行云流水的笔触，精妙绝伦的剧情形成的绝佳感，确实是一代宗师才能写出的大作。
　　陈小哥不知道这本书将给自己带来多少经济利益，但陈小哥可以肯定，以后不用再为拍戏没钱而发愁了，当然，陈小哥说的是像无人区这样的低成本高质量电影。
　　经过的短暂的惊喜之后，陈小哥发现自己再也没有第一次拿到诛仙稿费那样的激动心情，确实如那些大亨们所说，当金钱多到花不完的时候，他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无人区的拍摄预计还有一个月才能完成，剧组正好可以赶回去过年。
　　陈小哥看了一眼时间，已是十一点半，连忙关掉手机，爬到床上端着一本有着故事会外皮的书看着。
　　这次不是密密麻麻陈小哥自己写的分镜头设计，而是一个外国十分著名的大导演写的一本著作。
　　陈小哥的英文水平很不错，至少是没有任何障碍的。
　　之前系统说对他的脑域有过扩张，直接导致现在陈小哥的学习速度远超常人，基本能达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故事会的外壳有点老旧，陈小哥之所以会套上这层皮，主要还是觉得整天端着个经典著作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骗子。
　　剧组的工作人员对于陈小哥喜欢重复不断看同一本故事会的奇怪爱好很好奇，甚至都觉得像是陈小哥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天才一般的导演，这本书怎么也显得恶俗。
　　今天，陈小哥坐在导演椅上，手里拿着那本已经很破的故事会，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拍摄布景。
　　故事会这本杂志远没有专攻严肃文学的青年文摘来的有格调，它主要摘录一些日常的故事。
　　黄博的戏已经完了，就在昨天，他饰演的杀手这个角色被陈小哥饰演的傻子给一锤子锤死。
　　用许峥的话来说，这个画面传达出来的基本含义就是对人性的丑恶进行彻底的揭露，在没有道德约束，没有法律的世界里，哪怕在凶狠的罪犯，也恶不过这些被释放了人性的人，陈小哥的人性善恶观很明确，就是人之初，性本恶，只有管教与束缚才能使人类的所谓文明更加进步，在没有法律的世界里，哪怕是一个傻子，也可以是恶贯满盈，比杀手更加善于杀人的禽兽。
　　这又贯穿了整部电影的主线，从许峥的开场白猴子，便始终在探究人性的丑恶。
　　这是一部十分精彩的电影，环环相扣，跌宕起伏，电影中的角色除了警察之外，都不是传统所谓的纯粹好人，只有那个贪财的律师最后的自我救赎给这部电影划伤了句号，也算是画龙点睛吧，毕竟电影想要上映，还是有重重审核的。
　　许峥饰演的律师最后牺牲了自己，让那个同样爱钱如命的“妓女”逃命。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禽兽，我是人。”
　　这是许峥十几天前对陈道先说的，也是他最后的自我救赎。
　　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如洗的天空，那是惊心动魄的蓝，纯粹到连白云也没有。
　　老张收起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他现在已经完全被陈小哥展现出来的个人魅力所征服，他甚至觉得，如果陈小哥专心学摄影的话，或许可以成为历史上最出色的摄影师。
　　一旁他的徒弟小声问道：“师傅，你说陈导这么一个人，怎么那么恶趣味的一直看同一本故事会，那个假的要死，我都不喜欢看…”


第九十五章　伪文青与归程
　　老张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懂什么，在这个时代，雅俗共赏才能有所作为，你喜欢看那些狗屁一样的严肃文学？”
　　小青年摇着脑袋：“一看就睡觉。”
　　“那陈导的剧本你觉得怎么样？”老掌问道。
　　小青年沉思了一会说：“虽然有很多地方我都感觉很精彩，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而且演员演的也很好，但总觉得，比市面上大卖的那些恶俗的电影，这部电影……更……更深沉，也少了很多搞笑的东西。”
　　“那不就是了？陈导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俗，这电影拍的是过瘾，可真正能独立的看懂，暗明白这部电影的观众能有多少…”
　　小青年恍然大悟的点头，随即豁然开朗道：“是，以前我跟其他的导演时，其他导演都希望片子里很出点搞笑的东西，毕竟大家都很累，看了能轻松的电影肯定大卖。”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了一个同样是摄影的青年，年纪三十多岁，他和老张的关系还算不错，当下拍了老张一下。
　　压低声音道：“知道陈导看的故事会是什么内容吗？”
　　“不是故事会？”老张也十分好奇的问。
　　“根本就不是，我刚刚没注意瞥了一眼，上边全是英文字，书签上有书名，好像是It　is　beyond　logid　above　reason，唉，就是大概意思我也不是很懂，直译应该是：不可思议，但我好像还看到几个单词，好像是叫什么：镜头的尽头。”
　　老张看了一眼一旁的徒弟，脸上有点挂不住的说道：“陈导为什么要用故事会的皮？”
　　“这谁知道，大概是怕被人看到觉得在片场看这种书太装了吧。”
　　那个青年胡乱的猜测，正是陈小哥所想，这些年很多伪文青们总喜欢开口闭口挑一些冷门的书籍来衬托自己。
　　于是渐渐有了一种风气，就是大家都开始找一些冷僻的文学来包装一下自己，国内的经典？不行，大家都知道，没有格调。
　　国外的？俄罗斯，英国，荷兰的作家音乐家？
　　不行，这些人太出名了。
　　于是，许多写的也只能说勉强算的上是经典的书籍被这些伪文青们翻了出来，什么，你又文艺复兴时期一个不知名作者？
　　咦，你怎么还在读张爱玲啊，我早就看过了，我觉得张的书太矫揉做作了，不行，我推荐你一本吧……
　　令陈小哥记忆最深刻的是某一次在群里水群的时候，表示最近自己在读红楼梦，结果一个叫做秦可卿的家伙一顿秀优越。
　　“啥，你在读红楼梦？天哪，你都二十好几了，竟然还在读红楼梦，你是不是平时都不看书的。”
　　陈小哥：“呃，温习一下不行吗？”
　　“呵呵。”
　　“呃，那你什么时候读的红楼梦？”
　　“中学就已经看了好多遍了。”
　　陈小哥看着她的ID满是龌龊的问：“那么请问你结婚了吧？”
　　“怎么？”
　　“你公公厉不厉害？”陈小哥问了这句话后就跑了。
　　陈小哥也是从那一天，发誓绝不在人前看书，但最近又太忙，没有办法之下，只能想出用故事会的皮包着这个馊主意。
　　作为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其实基本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看过一点，自诩文青的青年当然要看删节比较少的版本，陈小哥记得自己看的是82版的。
　　其中，秦可卿做为金陵十二钗，美若天仙那是一定的，只是红楼梦的原文中明确的描述了她身前与自己公公贾珍扒灰的蛛丝马迹已经成为了共识，那个伪文青竟然还敢取了这么个名字，并且嘲讽陈小哥还在看红楼梦，实在让陈小哥汗颜不已，不是个淫才就是个连书都没看过的人才啊。
　　本来陈小哥是打趣，结果发现对方是什么货色之后，果断就溜了。
　　陈小哥正认真的看书呢，黄博这时候在陈小哥身边做了下来，说道：“就快杀青了。”
　　陈小哥合上书，点点头道：“应该还有四五天，我们先走，还有一些取景就交给老张吧？”
　　“行，说实话，你这小身板，我和许峥还真怕你哪一天就倒在这里起不来了，赶紧回京城，我们也放心。”
　　现在的陈小哥一米七八，体重却只有一百出头，可见已经成什么样子了。
　　时光如梭，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直到半个月之后。
　　陈小哥坐上了返程的车上。
　　还有一些善后的事情，所以许峥留在雅丹继续主持大局，陈小哥带着二十多人先行离开。
　　坐在宽敞的房车内，陈小哥心情复杂而不舍，拍电影比写书更加容易投入感情，剧组杀青时总会有人放生大哭。
　　当人们习惯了周围的环境与人之后，要在踏出这个圈子，十分困难，这就是所谓的舒适区吧。
　　虽然这些天在当地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陈小哥还是有些不舍的看着身后给自己送别的众多工作人员。
　　“嗨，别看了，都走远了。”黄博踢了踢陈小哥，叼着烟道。
　　陈小哥回过头，眼神中有些惋惜，两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让很多人成为朋友。
　　“给我支烟。”
　　黄博从兜里掏出烟递给他，又帮他点上之后，说：“以后慢慢的就习惯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陈小哥恍惚点头，打开车窗的窗帘，看着那纵横天地间的山丘，语气低沉道：“我忘不了这个地方。”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难忘的，我现在就想快点回京城，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来半斤烧酒，涮羊肉，烤串……”黄博流着口水道。
　　陈小哥苦笑，说：“你就不能在我有感而发的时候闭嘴吗？”
　　黄博吸了口烟：“成，我闭嘴，烤肉，涮羊肉，还有火烧卤煮……”
　　陈小哥没了心情继续伤怀，深深吸了口烟，将烟头丢进烟灰缸，倒头就睡。
　　机票已经买好，六个多小时的车程后，陈小哥带着二十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机场，要不是陈小哥身体实在太瘦，还颇有几分气势。


第九十六章　被圈养也是一种生活
　　京城。
　　叶红雪看着镜子里那张俏脸，满意点了点头，又将乌黑的头发束在身后，稍显爽利。
　　今天陈小哥从西部回来。
　　对于热恋的男女而言，分别的时光总是难熬。
　　陈小哥离开的这段时间，虽然每个星期都会有两三次的通话，但每次陈小哥总会很忙，有时候甚至几句话还没说完，便又要说再见。
　　晚上陈小哥倒是没有太多事情，只是叶红雪不忍心占用他的休息时间太久，总是找借口挂断电话。
　　人们善于欺骗自己，叶红雪也一样。
　　一开始，她觉得离开了陈小哥的生活好像变得索然无味，或是性格使然，她下意识的想要强迫自己暂时的忘掉他。
　　可很快，叶红雪就意识到，思念并不会随着她的念头而变轻，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的难熬。
　　她坦然了接受了这个结果，她告诉自己，陈小哥是男朋友，喜欢他是应该的。
　　她就像是古时等待出征的丈夫，凯旋归来的普通妻子，往日的兴趣与爱好已失去了乐趣，只有每日枯等。
　　等呀等。
　　终于，陈小哥这个混蛋就要回来了。
　　叶红雪雀跃的心情无法言喻，但脸上总是习惯的波澜不惊，化妆时的动作优雅而淡定，仪态风姿依旧。
　　只有她自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手指因激动而颤动好几次把眉毛都画歪了。
　　她下了楼，开着车，来到了机场的出口。
　　坐在车内，她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陈小哥预计到达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她本可以晚一点来的，但仿佛这里二人的距离可以更近一些，她便在这等了，她说过要等陈小哥的。
　　天上下着雪，漫天飞舞，万千雪花化作白色幕帘，唯美的令人心醉，令人心碎。
　　陈小哥带着二十多人，一马当先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