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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看到了黄景耀的新微薄时，陈中普却脸色大变，狂变。

　　　　“近期知道有个别医院私下里告诉患者，可以第一时间拿下治癌新药，让许多患者提前赶去就医，对此特此声明，新药若面世，会第一时间供应各大公立医院，所有大型医院均可，不会单独供应某一家。”

　　　　微博有字数限制，所以他看到的第一条就是这个。

　　　　然而才看完他刷新一下想看回复时，就又看到了第二条。

　　　　“另一条声明，新药将会永不供应于某些医院，永不供应名单暂时只有北海国际肿瘤医院，以后看情况而定是否增加新名单。”

　　　　看到这一条，陈中普身子都猛地一晃，手机也从手里噗通跌落在了地板上。

　　　　他真被吓蒙了，毕竟他手里的医院是肿瘤专科医院，专治癌症的医院，若韩俊的新药永不供应于他的医院，韩俊的新药又能独霸市场，打垮所有的旧式治疗方式，拿不到新药，他的医院还开个屁？！

　　　　黄景耀这一个决定，不供应新药给他的而决定，就能直接让他年盈利上亿的北海国际直接完蛋。

　　　　“院长？陈院长？”

　　　　陈中普吓得脸色凄白，手机都掉了，这模样也让田柔大惊，惊慌的开口问一声，陈中普却根本没听到，只是继续呆坐着满脸惊恐。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黄景耀怎么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还公之于众了？难道他知道了他的小动作，可就算知道那些小动作，心生不满，以他的好人脾气，也不至于这样怒啊，那可是个好人啊。

　第618章　不等于什么都不做

　　　　景文办公楼，黄景耀单独的办公室里，余自恒虽然没亲眼看到陈中普的失态，也能想象的到一旦这条微博发布，会对那个北海国际造成什么样的冲击。

　　　　不过等他问了句下一步怎么办时，从黄景耀口中得来的答案却是不需再多做太多，这就让余自恒有些惊讶，难道只是这样就放过陈中普？那对那位的惩罚也未免太轻了些。

　　　　“老师，只是微博声明一下就可以了？那个陈中普处心积虑想要拿下第一条生产线，还愿意付出那么大代价，必然是要在拿下后疯狂盈利的，他的盈利肯定就是败坏着老师你和韩俊的名望来实现，虽然新药不供应给他，也能一竿子打翻这一座医院，可他以前也毕竟赚了那么多黑心钱，就算肿瘤专科医院开不下去，依旧是富贵逍遥，感觉您对他惩罚太轻了些。”

　　　　也不要觉得余自恒心太毒，整垮陈中普的医院还不满足，还觉得太轻？这种事这种人，搁在余自恒心里，真是觉得活活收拾死那边都不解气的。

　　　　就像不久前他说的那样，北海国际那样的医院就是渣子，以前以次充好不拿人命当回事，等他们真拿下韩俊的新药，也很可能私下里用其他药物去充当新药欺骗患者，那么做了，对黄景耀和韩俊的声誉影响也绝不是一点半点，很可能就是致命的污点。

　　　　就像之前孟氏、横江制药等各大药厂宣布小腰斩级别的大降价时，国内为什么不是一片赞赏吹捧，大部分网民反而都是破口大骂？

　　　　这就是因为治疗癌症是救命，而治疗癌症的费用也绝对不菲，很多普通家庭都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去治疗的，家里物品之类没什么可卖的了，一些孝子或者父母，卖血、卖肾脏器官，卖身等等去筹集医药费。绝对也不在少说。

　　　　所以患者们得知了以前的致癌药物竟有那么大利润后，不骂都难。

　　　　北海国际作为一家肿瘤专科医院，只是专治癌症的医院，一年盈利上亿。这还是指的抛开各种支出后的盈利，比如薪水、医药设备价值、广告费等等，抛开这些后他们还能盈利这么多，是从哪盈利的？当然是绝大部分的普通患者以及患者家庭。

　　　　真要是家里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去那里治疗对方也不可能肆意胡坑胡宰。不然陈中普的医院也开不到今天。

　　　　一个普通癌症家庭治一年几十万，大部分还都是外面淘汰的药物被当做顶级药物去卖，砸锅卖铁甚至卖血卖器官了，却依旧不治病，死的还是那么快……

　　　　可想而知那家医院赚取的高额利润都是什么样的黑心钱。

　　　　也不要忘了余自恒在跟随黄景耀之前，也是一个医学研究生，就算他是把医学当成一种谋生手段的人，不是纯粹的医学者，一样是很鄙夷唾弃那种行为的。

　　　　另一方面，北海国际怎么看都是一个资本家在运作的医院。对资本家来说，付出巨大的资本投入他们会不想着盈利？付出一亿左右的财富去收买余自恒两个人，事情办成了，你就等着他们从新药这里赚取足够的名气后，再疯狂的去斩获相当于一亿十倍或几十倍的利润吧。

　　　　到时候，再拿一些没用的药物去敷衍患者，说是景文的新药，患者相信了，服用了没什么效果，或者因为服用的少效果太轻。依旧需要继续倾家荡产，卖器官卖身一样去维持住治疗，最后就算治好了，回想治疗过程的各种折磨付出。一样会充满怨念。

　　　　一旦他们不知道是北海国际在搞鬼，那只会觉得景文的新药太黑。

　　　　那对黄景耀和韩俊的声望声誉影响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了，说不定不少患者治好了病也会恨上你的。

　　　　比如一个孝顺的女儿因为家里没钱，为了帮父母治病不惜偷偷卖身，治疗的时候父母不知道。治好了却被发现，你说到时候那些父母会不会后悔？再比如孝顺的儿子为了治病去抢劫犯罪，就算治好了，儿子却突然踉跄入狱了，做父母的会不会后悔？

　　　　癌症病人里，穷人还是占据着绝大多数的，一家两家无所谓，数量一多，就不只是声誉影响，很可能会有一些人做出过激行为的，那威胁面就更大后果也更不可测，要不然日本为什么会有成千上万的民众一直游行示威冲击九州集团本部，试图抓出井田守男，要不然为什么美国那边会有退役军人直接向哈里斯家族投放炸弹？

　　　　正是有着林林总总的考虑，余自恒才会觉得黄景耀只是“封杀”北海国际，让这家医院开不下去，太仁慈了。

　　　　医院就算开不了了，陈家以前也借着医院赚了不少黑心钱的，依旧可以拿着钱逍遥快活。

　　　　“你小子，怎么比我还愤怒？”随着余自恒的话，黄景耀却笑了，打趣一声，余自恒就讪讪挠了下头，“我这不是觉得像这样没良心的家伙，不知道就算了，没能力也没办法，知道的时候也有能力，不好好收拾一下，太对不起自己啊。”

　　　　“一个患者家庭住院，不只是化疗的药物费用，其他住院病床费，各种杂七杂八的输液，护理等明目多的让你头大，北海国际赚的钱恐怕不比药厂少，就像上次老师你和李涛的易美减肥药，我也听说过出厂价60多一盒，200一疗程，有些药店能黑的开到一盒四百，三盒一千二……”

　　　　“嘿，我还是有些年轻，沉不住气。”

　　　　黄景耀哑然，哑然后也沉默了，余自恒说的不是没道理，以前旧有的治癌市场既得利益者，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但医院又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也跳不过的关卡，还是那句话，治癌不是治感冒，患者买了药回家吃吃就行，必须住院。

　　　　住院后一个患者的花费也不只在用药时花些药费，其他各种护理治疗保养检查等等，都是医院在运作的。

　　　　他不可能干涉每个医院的内部运作，不过有能力时也是要给那些医院敲下警钟的，北海国际不知死活自己撞上来，倒也可以当做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我刚才只是说不用多做太多，不等于什么都不做，你等着吧，那边没那么容易应对，他们已经骗了海量患者去住院，不少人都住在走廊楼道里，一旦知道被骗，那些患者可不是全都能平心静气离开的，我会请宋市长帮帮忙的，处理好这些，也足够北海国际喝一壶了。”

　第619章　还没有榨干呢

　　　　北海国际住院部，一名文质彬彬的三十许青年穿着医生专用的白大褂，一脸淡漠的听着身前二十多岁青年的小声恳求诉苦，两人此刻所在位置则是22至23楼楼梯间中层转角平台，等二十多岁的青年说的口干舌燥，也似乎说不出更多话后，才带着浓郁的祈求色彩看向对面，“梁医生，你就通融通融吧，我家里实在没钱了，仅有的一点钱还等着景文的新药面试后……”

　　　　“没钱就搬出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排着队在等着？不要觉得你母亲住在楼梯间就是我们虐待你，你也看了，别说病房，就是22、23两层楼走廊里都已经住满了人，你以为我们不累？”注视下，梁医生晒然一笑，更瞥了眼23楼楼道门之后的位置，那里就摆放着两张病床，病床上不止都有病人躺着，一台台阶梯上还有几道身影靠着走廊扶手酣睡。

　　　　是的，就是楼道门后面的小小平台，这里也住了两个肝癌病人，病人家属自然只能打地铺或者坐在台阶上休息了。

　　　　现在的北海国际太火爆了，小道消息飞出去后，全国各地来匆忙入住的患者根本多不胜数，眼前这位还是以前就在这里的，要不然冲他们家的环境也在这时候挤不进来，因为很多病人在发现走廊都住不下后，自然会多花一笔钱求安排，求疏通。

　　　　眼前这个叫郭令华的则是说实在没钱交费了，想恳求医院方面赊欠一下，那不是开玩笑么？

　　　　顿了一下见到郭令华脸色凄苦，身子颤抖着都有想跪下的趋势，梁医生才再次一笑，不过表情多了几分认真，“小郭，你别说我不讲人情味，你母亲已经在咱们这里住了半年多了，她的情况才转入晚期。刚开始扩散不久，虽然要不了多久景文的新药就会出来，连晚期都能治，但你也是明白人。癌细胞刚从肝部扩散出去，和扩散到全身是两个概念，现在景文的新药也毕竟还没出来，想减缓她的扩散，以后治疗更轻松。我们医院就要加大维护治疗力度，虽然现在化疗药费降下来了，但我们医院除了帮你化疗，还要各种检查，护理，护士们加班也要加班费的，你赊欠住院费肯定不行，我没那个权利，这得是院长开口才行的，你与其和我在这里说这些。还不如赶快出去想办法，不管什么办法，你母亲扩散转移的越轻微，以后治疗起来也越容易，痛苦也会越少。”

　　　　说着说着，本就满脸凄苦的郭令华脸色更难看了，他知道对方说的有道理，都是晚期，癌细胞刚扩散出肝部，和布满全身能是一个概念？当然不是。

　　　　所以花钱维持住母亲现在的情况绝对是最好的办法。可他们家没钱了啊。

　　　　本就是出身农村家庭，父母积攒一辈子供他们兄弟读书，前两年结婚他就欠了一屁股债，检查出母亲得了癌症时。那更是雪上加霜，天塌了一样。

　　　　但没钱也得治，来北海国际前他们已经花了十来万，来了后半年多治疗用了几十万，可就算这样，他母亲的病情还是从刚发现时的中期。进入了晚期。

　　　　现在他们家能卖的东西已经卖光了，弟弟都辍学了，他媳妇甚至都有离婚的念头了，还去哪里搞钱？

　　　　“梁医生，我……”等苦涩的再次开口，郭令华在想说什么时就被梁医生一摆手打断，“别和我说，我再说一次，赊欠医药费我做不了主，你得找院长，与其和我浪费口舌，不如去找钱，天大地大，自己母亲的健康最大，你一个大男人总能找到办法的，去吧。”

　　　　说完不耐烦摆手，驱赶似的让郭令华走人，郭令华不想就这么离开，也只能无奈点点头，就是他转身行走那一刻，梁医生眼中才闪过一丝耻笑。

　　　　这家伙真是傻的，赊欠医药费？亏他想的出来，虽然郭令华不是第一个想赊欠医药费的，但他们北海国际怎么可能做那种蠢事。

　　　　现在若愿意赊欠这些很难要回来的赖账，当初他们也不会以次充好，拿着根本是对郭令华母亲没什么效果的治疗方案去动手，榨干对方口袋里的几十万了。

　　　　也不对，还没有榨干呢，刚才这厮甚至荒唐的说家里虽然还有几万，却是想留着等新药出来了在用那几万买命？这不是荒唐是什么。

　　　　真不知道他会傻到什么程度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那些话。

　　　　不过就在梁医生耻笑时，23楼楼梯前大门却突然被从外推开，跟着好几个青壮年男子就探身走了进来，向下一看发现梁医生，为首一个身材很高，却眼眶发黑体型也有些消瘦的青年就大怒道，“姓梁的在这，在这！”

　　　　“妈的，当初就是他告诉我北海能第一时间拿到景文的新药，还是独一份，我们才从粤东省来了京城，我爸可是晚期，差点死在路上，看我不揍死这兔崽子！”

　　　　“小张，就是他，也是他告诉我，我才告诉你的！”

　　　　…………

　　　　伴随着最初一声大喝，后面几个也纷纷喝骂，骂声里呼啦啦就走了下来，各个都是一脸不善，梁医生傻了，“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错愕的质问声里，更多不知情的病人从楼梯间上下探头，疑惑发问，等有人说出黄景耀发出的两条新微薄，有手机的自然是急忙忙查看手机，梁医生也不能幸免。

　　　　再然后……

　　　　梁医生还在看着手机，最初开声喝骂的已经挥拳就朝着他脸上砸了下来。

　　　　一如当初宋振升从京城转移到景文，宋安杰等人都万分不同意，因为到了某种程度的病人，长途转移本身就可能致命，一些并发症突然出现，身边没有合适的药物或及时贴切的治疗方案，死在路上都不奇怪。

　　　　因为这里小道消息流传，真有不少人在误信了后匆忙转移亲人，在路上涌现不少风险的，结果来了还是那么不容易的入院，过程里花了不少冤枉钱不说，现在一看，这北海国际根本是被黄景耀拉入黑名单的垃圾。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北海国际被拉入黑名单，但却知道被骗了，被骗的很惨，随着第一个拳头砸落，后方呼啦啦就又涌上来四五道身影，围着梁医生就开始拳打脚踢。

　第620章　抓起来打一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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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州，景文校园外，正坐在车上赶向学校的陈中普，一路上都在疯狂打着电话，陪同他一起过来的田柔也在打电话，打黄景耀的不通，打余自恒、范斌的依旧不通，一遍如此两遍如此，次数多了陈中普在傻也能知道那位黄校长根本懒得理会他，这一路上，距离景文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越来越急躁，现在明明还是正月里的天气，车窗外寒流荡漾，车窗内陈中普浑身早已被汗水侵染的湿透。

　　　　他想不通自己只是小小借了下势，黄校长那个大好人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

　　　　不应该啊，对方那种好人不是应该很好说话的么，被占些便宜也会不在意才对。

　　　　“院长，咱们打去的电话都不接，现在去景文，那位会见咱们么？”陈中普疑惑中，田柔忍不住开口反问，眼中全是担忧。

　　　　她的担忧和关切甚至比陈中普还强烈，某件事成了她能拿到一千万，对于她这样普通小县城出身、只有美貌的女子而言，那是能改变人生的一笔巨款，可现在那巨款却是越来越远了。

　　　　“我怎么知道，总是要试一试，你还说？刚才你还信誓旦旦说拿下余自恒易如反掌，怎么现在连通电话人家都不接？”陈中普脸色一滞，懊恼的回应一句后才脸色一沉，差点指着田柔破口大骂了。

　　　　他知道怪不上田柔，可这时候满心都是焦虑和恐慌，若不能说动黄景耀改变想法，他的北海国际肿瘤医院就真要完蛋，怎么不恐慌？这些情绪也是要发泄的。

　　　　斥一声田柔娇躯一颤，美眸里全是慌乱，她也想不通余自恒怎么能这样拒绝她，电话都懒得接。要知道对方在她眼里就是一无所有的小吊丝，最多是现在捡到机会一步登天，却也还没发展起来的**丝，她呢。则是美貌绝伦，曾经迷得无数男人神魂颠倒，被无数男人称为女神的美女啊。

　　　　说的恶心些，以往那些追求者里，有时候连她一对臭脚丫都愿意捧起来舔的。中午接触时不管怎么看那个余自恒也是类似的模样，在她面前拘束紧张，激动等不一而足。

　　　　就在田柔茫然，陈中普也惶恐的厉害时，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陈中普一喜，抓起电话看一眼又喜色狂泄，他原以为是景文那里打来的电话，谁想是自己那个儿子。

　　　　“爸，医院乱了。全乱了，从黄校长发布那两条微博后，很多刚来的患者都闹起来了，尤其是那些晚期患者家属，几乎把每一个主治医师都打了一顿，还有不少人砸起东西了，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怎么得罪黄校长了？让他老人家这么对咱们？要快点解决啊，不然就完了，现在又该怎么办啊？”

　　　　等陈中普接通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