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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吃边聊。

任刚毅就说到今天上午跟央视总编室节目中心的人见面的情况来。

“情况很不妙啊！”任刚毅叹息着，一脸的无奈。

“怎么个不妙法？”肖飞问。

“咱们这《亮剑》拍摄成本就是1200万了，可以说投入巨大，但你知道，跟央视谈了这么久，他们现在只肯给每集什么价采购吗？”任刚毅苦笑道。

“什么价？”肖飞将一块小牛肉咽下，问。

他当然知道，央视在采购剧集上的苛刻。一般电视剧想要在央视上播出，那都得走后门。甚至有不要钱免费给央视播的。

“每集他们只肯给8万元的播出费，而且要求是独家首播。这没法玩了啊，会亏本亏死的！”任刚毅挠挠头气愤地说。

每集5万的购买费用吗？这在现在这个时候，对于央视来讲，已经算是个比较善意的出价了。

“赔钱倒也不一定的，我计算了一下，如果以这个价格给央视首播，《亮剑》大火之后，咱们当然还可以再卖给下面卫视播出，这二轮播放权咱们仍然可以每集卖到5万元。但他们估计也会提要求，不能同时卖给太多的电视台，若是能同时卖给5家卫视，那就是一千万，这就回本了。”

“我坚定不移地认为《亮剑》有成为经典的实力，第二轮播出之后，还会有后续的播出机会，这都可以卖钱，咱们还可以把电视剧刻录成光盘销售。这样也同样可以赚取一笔不菲的利润。”

“照这样算，赔本是赔不了的，只是回本可能会慢一点。”

肖飞给任刚毅分析道。

“是，我也这么计算过。我也认为赔钱是不可能的，但回本慢，在一定程度上。那就是赔本啊！”任刚毅皱紧了眉头说道。

任刚毅说得没错。

现在国内贷款利率这么高，若是拖个一两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回本。那只是利息就是好大一笔钱了。

对于投资者来说，不能在短期内赚到足够利润。这样的投资就算是失败的。

“片尾的赞助广告应该再加大力度拉一拉，我认为这个也应该是个能赚钱的利润点。”肖飞说道。

任刚毅摇摇头：“感兴趣的倒是不少，但都嫌咱们的价格太高了，真正有强烈购买意愿的，现在一个也没有。”

一个片尾赞助广告，肖飞定价是50万元，共有四个位置。

这价格的确是不算低。

“我认为，如果我们能拿下央视首播权，这几个赞助广告就肯定能卖出去，而且，跟央视签订了播放协议之后，这几个广告还可以再提升一下价格。”肖飞说道。

这个时候，央视的广告价格已经开始飙升了起来，广告的威力开始凸显出来。像秦池酒，原本名不见经传，可1996年拿下央视广告标王后，就一下子火遍了全国，销售收入直线上升，翻了几个倍也不止。

《亮剑》若是能确保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这几个片尾广告的价格肯定是会飙升的，这毋庸置疑。

现在卖50万一块，无人问津。

可要是央视播出协议签订，还是50万的话没准会遭人疯抢。

听得肖飞如是说，任刚毅沉思了一下，不由得眼前一亮，他觉得，肖飞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

播出权可以廉价给央视，但还可以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哈！我这脑子，还是没有老弟灵活啊，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其实，咱们片尾的广告还可以再开发一下嘛！比如，演职员表出来时，可以靠左一点，右边闪现电视剧贴花广告，这不也可以卖出一笔钱吗？”

任刚毅一拍大腿说道。

肖飞朝他竖起个大拇指，这叫一拨就亮啊！

“可以这么干，不过，不能太过分了，让人央视看不过眼，那就糟糕了。”肖飞说。

“嗯！我知道，我知道，肯定不会做得太难看，怎么着也得讲求一下美感。”任刚毅频频点头。

肖飞想了想，说：“还有，央视的这个播出价格，咱们也不是没有提升的空间，我认为，只要策略得当，完全可以提升的。”

“啊？！”任刚毅眨眨眼。

心说，我跟他们不知道谈判过几次了，都没能让他们提升一毛钱呢，还能有什么高招？

“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想法。”任刚毅说。

肖飞看看餐厅里纷杂的人流，心想，在这儿怎么能随便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

他就说：“待会吃过饭，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再说吧。”

“那也好。”任刚毅点点头。

两人便开始埋头吃饭。

他们吃完饭，回到住处，在肖飞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喝着浓茶，任刚毅迫不及待地问：“肖飞，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很好奇，肖飞能有什么高招让抠门的央视多掏钱购剧。

肖飞笑笑说道：“任哥，你对《亮剑》热播风行全国有信心吗？”

任刚毅一听，马上挺直了胸膛，斩钉截铁地说：“我当然有信心，现在《亮剑》的书这么火，《亮剑》的主题曲这么火，《亮剑》的电视剧没理由不火啊！”

“那就好！央视之所以愿意出8万元每集购买《亮剑》，并打算作为主打剧在一套黄金时段播出，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啊！如若不然，他们才不会在这部剧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呢！你说对不对？”肖飞说道。

第312章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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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剑》有庞大的观众关注基础，这是高收视率的保证！

央视看好，也属正常。

这也是，他们会愿意跟任刚毅一而再地谈论电视剧购买价格的主要原因。若是其他没什么名气的电视剧，这么麻烦的话，估计早被放弃了。

8万元每集的购买价真的算是很看得起《亮剑》了。

毕竟，这电视剧还在拍，能拍成什么样目前不知道，央视也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的！

如果风险能减小一点，央视多出点钱其实也是愿意的。

那么，如何让央视感觉到，自己所承担的风险已经达到最小呢？

肖飞要着手的切入点，就在这里。

“说的是，可就是这样，央视还是不肯多支付购买费用啊，我都跟他们哭诉过好多次了，我跟他们说，他们给的这价，只够拍摄成本的零头……他们也表示了同情，但是，就是不肯多付钱。”任刚毅摇头苦笑。

“任哥，我觉得，如果咱们跟他们谈协议的时候，改变一下协议的条款，没准他们就同意给咱们提价了。”肖飞笑着说道。

“肖飞你说。”任刚毅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肖飞便道：“我们可以告诉央视，《亮剑》这剧可以先不要钱拿给他们去播！”肖飞说着，大气地一挥手。

“啊？！不要他们钱。白给他们播？”任刚毅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跟不上肖飞的意识。

“对！”肖飞坚定点头。

“那我们岂不是亏得更多？”任刚毅挠挠头，一脸的迷惘。

“是前期不要钱。然后，协议可以这样谈：《亮剑》的播出收视率若是能达到6％。每集的价格就定为5万，若是能达到8％，则每集价格8万，若是达到10％，每集的购买价格央视就需要支付12万元；如果《亮剑》拿下央视收视率全年第一，央视每集就要支付20万元；《亮剑》的收视率如果在6％以下，那就一分钱不跟央视要。”

“如果咱们这么跟央视谈，他们会不会同意呢？”肖飞笑着说道。

任刚毅听肖飞如是说，嘿嘿苦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他说：“肖飞，你以为6％的收视率很容易达到吗？6％的收视率已经算是不错的收视率了好不好，万一咱们的《亮剑》真的遭了滑铁卢，那岂不是真的在央视这块就彻底赚不来一分钱了吗？这，这对咱们自己也忒狠了点吧？”

肖飞就知道任刚毅会如此反应。

事情都有万一。《亮剑》的书是很火爆，因为《精忠报国》的缘故，《亮剑》电视剧现在也的确有不少人很期待。

但是，万一《电视剧》拍出来观众不认账呢？

这种情况很多啊！

像金庸的武侠小说，有多么庞大的读者基础啊！可根据小说改编的电视剧还是众口难调。甚至是骂声一片。

任刚毅认为，这个收视率惨淡，不被观众认可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肖飞的这个提议，简直就是一种玩命一般的冒险！

但是。肖飞却是清楚地知道，《亮剑》在央视的播出，那收视率是多么的恐怖。第一周最高收视率达到了12％还多，最高甚至窜到了13％多。在首播的2005年，是当年度当之无愧的收视冠军！

即便这部电视剧提前了将近9年。可是，经典就是经典，经典的杀伤力是不可阻挡的！

肖飞笑了笑，朝任刚毅一摊手：“任哥，你看，你还是对咱们的《亮剑》信心不足啊！这电视剧咱们天时地利人和都做到了，投资还那么大，怎么就不能火爆起来呢？你得自己相信自己啊！”

任刚毅苦笑摇头：“老弟，不是我不自信，市场是有风险的，我们不能不提防，再说，现在也没必要破釜沉舟不是？”

肖飞说道：“任哥，我的提议，可并没有破釜沉舟啊，咱们还可以跟央视提条件嘛！像你刚才说的片尾的赞助广告，演职员表插入广告，这都是可以赚一大笔钱的，单单只是广告收入，如果能经营得好，我认为就可以赚到6、7百万了，咱们在央视播出的同时，还可以马上制作碟片，在央视播出完毕的同时就开始推入市场销售，再有其他卫视的二轮播出权的销售，怎么会赔钱呢？即使真的出现了意外，收视率在6％以下，那也不会赔的！”

任刚毅凝眉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叹口气说：“我也知道，不冒险就不会有大收益。”

他这么说着，目光就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那就拼了吧！”任刚毅说道。

两个合作伙伴这算是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次日上午，肖飞就跟任刚毅一道前往央视。接待二人的是央视总编室节目中心的一个闫姓科长。

“肖飞，这位是央视总编室节目中心的闫科长，闫科长，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肖飞，你们二位多亲近。”

在一间会客室里，任刚毅笑着给闫科长和肖飞做介绍。

“闫科长好！”

“肖飞你好！久仰久仰！《亮剑》确实不错，写得很棒啊！我很喜欢读！”闫科长跟肖飞握手，寒暄。

三个人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任总，考虑好了吗？如果没什么疑义的话，我建议咱们还是尽早地签订协议，这样我们就可以给《亮剑》排播放档期了。”

“至于你说的提高购买价格，说真的，我们领导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我们此前也没有这个先例。”

“对《亮剑》可以说我们已经够意思了，电视剧都还刚投拍没多久，我们就愿意出8万每集购买，这种情况以前真没出现过，我们都是看成片，看完成片后，才决定购买与否的！”

闫科长说道。

闫科长年约30多岁，在央视也是干过好多年了，以央视的强势，他还从未见过如任刚毅这样纠缠不清的影视剧投资人。

闫科长也知道，《亮剑》这样一部大场面的战争电视剧，拍摄成本肯定是不会低的，自己给出的这价码也确实低了一点。

但对此，他只能表示同情。台里就是这么规定的，能有什么办法？

“呵呵，闫科长，今天过来，我们是想重新谈一下协议条款的，您看，如果咱们的购剧协议这样签，可不可以？”任刚毅听了闫科长如是说，便笑着开了口。

第313章谁占谁便宜

待任刚毅讲完，肖飞看见，闫科长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惊讶。

“任总，你确信你想按照你方才说的条款来签订协议，而不是在开玩笑？”闫科长反问了一句。

“当然，闫科长，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任刚毅点点头。

实则，他心里没一点底，他只是硬着头皮在按肖飞的意思在说话。

“呵呵！”闫科长就笑了起来，“任总，你对收视率这个概念是不有点了解不够啊？”

“不，我还算了解，能搞清楚。”任刚毅道。

“那你刚才居然还说，如果收视率达不到6％，你们就把《亮剑》这部电视剧免费送给我们播出？你知道吗？我们台每年播出那么多的电视剧，能达到6％收视率的也没有几部啊！”闫科长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任刚毅擦了下脑门上的汗。

“哈哈！那就是，你们对自己这部电视剧太过自信了，认为它肯定能收视长红，对吗？”闫科长饶有兴趣地大笑起来。

“对，我们有这个自信。”肖飞这时在旁说道。

“我们有这个自信！”任刚毅硬着头皮附合道。

闫科长听得两人如此说，收了笑，用手揉了揉自个的鼻子，疑惑地看看两人，晃晃脑袋说：“唉！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了，有自信是好事，但意外的风险更要注意防范哪！这样吧，要不，你们再回去考虑两台呢。考虑清楚了，然后咱们再签协议？”

他这算是出于好心。让肖飞两人回去冷静一下，让他们沸腾的大脑冷却下来。

省得现在签了协议。他们回头再后悔。

任刚毅看看肖飞。

肖飞对闫科长说道：“闫科长，不用了，还是现在就把协议签定了吧。”

“你们俩谁能做主？”闫科长看一眼任刚毅。

“那就听肖飞的吧。”任刚毅道。

闫科长摇摇头，就站起了身，说：“那我去跟我们领导汇报一下吧，说真的，我是真不想占你们这个便宜啊！”

看着闫科长走出门，肖飞心说，想占我便宜。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吧？

“肖飞，真的就这么签？”任刚毅有点忐忑。

“嗯！放心！绝对吃不了亏！”肖飞说道。

“那行，我听你的！”任刚毅见肖飞满脸的自信，他也有了点信心。

且说，闫科长去找节目中心的领导汇报。

总编室某位副总编负责节目中心的管理，这位副总编听了闫科长的汇报，便说道：“这个购剧协议对我们来说还是比较稳妥的，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我们所负担的风险，我认为相当可行。不过，6％这个收视率太苛刻了点，还是降一下吧，降到4％就可以。只要他们能达到4％的收视率，那就给他们支付每集5万元的费用，达到6％就每集8万元。如果真如他们说的，能达到10％以上。每集12万也不是不可以，这部剧能拿下今年的收视冠军。没说的，每集20万我们认了！”

这位副总编总体来讲，还算心慈手软，觉得肖飞他们提的这个购剧协议很大程度上替央视着想了，他也要投桃报李一下。

20万一集的电视剧购买成本，在97年已经算得是天价了。

闫科长得到授权，重新回来，心里已经有了底，再次跟任刚毅和肖飞确认：“两位确定要如此签协议？”

“嗯！确定了。”

“不再更改？”

“不改了。”

“那好，刚我们领导是这样说的……”闫科长将副总编的话复述了一下，“你们看，这样签可以吗？”

肖飞一听，这是好事啊，算是央视给自己让了一步，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

“两位还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商榷一下，能给你们一点补偿又不损伤我台利益的，也不是不能满足。”闫科长说。

肖飞心说，看来，对方这是认定了，他们是占便宜的一方，所以，这才有点过意不去，想要竭力弥补一下自己这边的损失的吧？

他心里觉得好笑，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失落者的姿态说：“闫科长，您也知道，为了拍好这部电视剧，任总是出了血本的，一千多万的拍摄成本，怎么着也不能全打了水漂，是不是？”

“嘿嘿。”闫科长笑了笑，“只要电视剧拍摄质量好，肯定不会赔本的，绝对有的赚，你说吧，有什么要求？”

肖飞就将在电视剧片尾插入赞助广告和演职员名单滚动播出时插入贴片广告的时说了一遍，希望央视方能够支持。

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不写入协议，肖飞担心后期电视剧播出的时候，央视会将这些广告给处理掉。

那就麻烦大了去。

闫科长听了肖飞的话，略一思索，便说：“这也不是个大事，好多电视剧都有这么做过，拍摄成本压力大嘛！投资方如果不想点法子，成本怎么收？我们也理解！行！没问题，这个可以写进协议，这也算是我台对你们的一个支持弥补吧！”

这时，电视剧鸣谢广告、赞助广告、贴片广告、植入广告都还没有泛滥，只是初露端倪，电视剧投资方跟电视台友好协商，一般情况下，是都可以被完整保留的。

至此，双方算是正式谈妥。

任刚毅跟闫科长签订了协议，任刚毅这边随身携带的有公章，直接盖了。

而央视这边还需要走一些审批的流程，还要等两三天，领导都批了字，才可以用章，然后，这购剧协议就算是正式完成。

签完了协议，闫科长很是高兴。

购买《亮剑》电视剧是台里已经确定了的计划，如今自己总算是完成了这个任务，签完协议的那一刻，他浑身轻松。

肖飞也是如释重负。

能把《亮剑》的首播权以这种方式卖给央视，已经算是一个巨大的成功。肖飞预估，到年底的时候，单凭《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