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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对付邹九洲……”

文星辰就这般静静看着王琳琳，见她说不下去了，温婉的笑笑：“意识到不对了？”

王琳琳扭头看向邹九洲的尸体，有气无力的道：“可能你是对的，连邹九洲是不是尊者马晴空都没看出，第一步就错了，后面也可能是错的，万一苑霓裳早早关注范天灵，我们也去凑热闹，就被动了。”

文星辰笑而不语，沿着林间小道缓缓朝前走。

王琳琳跟她并肩向前，笑道：“武门混战那会儿，都说文小姐心智绝非常人可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以后策略方面的事儿，我和师父根本无需费神，按照你的来就成。”

“我没你说的那么神，只是觉得苑霓裳应该领着林雨慕对范天灵下手了。”文星辰说着停了下来，向着龙子湖走去。

王琳琳见其这般，不解的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师姐不觉得此刻的龙子湖别有一番韵味吗？”文星辰指着升腾着雾气的龙子湖，无比沉醉，“从未发现龙子湖这般美，美得不像人间。”

王琳琳瞥了她一眼：“现在好像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候。”

“我觉得倒真应该坐下来好好想想。”文星辰这般说着，当真坐了下来，捧着下巴对着龙子湖出神，“我认为咱们应该停下脚步，跟着陈昊天的节奏走。”

“师父肯定会问你理由，你怎么说？”王琳琳问道。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过师父真固执己见，也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去寻找天机门三大尊者，但不管怎么安排，我会紧紧跟在陈昊天身后，直觉告诉我，跟在他身后，永远有肉吃。”文星辰高深莫测的笑笑。

王琳琳也坐了下来，咸不咸淡不淡的道：“看来你对他很有信心。”

“他能走到这步，没道理落败。”文星辰扭头冲王琳琳浅浅一笑，“指不定师父的好算盘，也会落空。”

“这话要让师父听到，你脖子上的脑袋可能不保。”王琳琳冷冷言道。

“不会的。”文星辰眼眸闪烁无比诡异的光彩，“师父不舍得杀我，因为我对她有很大的用处，不管在这个世界还是在那个世界。”

第1827章　变数

文星辰的价值早就得到体现，否则秋水寒也不会千方百计救治她，更不会将她当个宝似的捧着。

王琳琳抽出幽冥剑，看着皎洁的月光洒在剑上，顿了一会儿，小声问道：“你刚才说师父的好算盘会落空，真的吗？”

文星辰扭头冲王琳琳笑笑：“师姐这般文，是担心陈昊天，还是担心师父？”

“担心陈昊天。”王琳琳还剑入鞘，对着龙子湖出神，“师父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他，着实让人放不下心来。”

“你很直接，就不怕我告诉师父？”文星辰笑问道。

“你那么聪明的人，瞒不住你。”王琳琳幽幽叹了口气，“既然瞒不住不如全盘托出，反正先前你跟陈昊天也算朋友，有些话你会跟师父说，有些话烂在肚子里都不会透露一个字，我看人眼光不是太准，却没瞎到不堪的程度。”

文星辰抓了把雪，捏成一个雪团，丢向远处。

“师父实力强悍毋庸置疑，可有句古语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她不是神仙，事情的发展不一定按照她预设的来。”

王琳琳眼前一亮：“师妹能说的详细些吗？”

“还不够详细？”文星辰指着升腾着雾气的龙子湖：“我们按照各自设定好的路线要走出这片湖水，谁知道会有雾，又有谁知道会从哪儿刮来一阵风？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路便走叉了。”

“你的意思莫不是说变数很大？”王琳琳眸中掠过几丝惊喜。

“马晴空活了千年，在隐秘世界经营千年，自认为设计的天衣无缝，结果千算万算，不是还没算出邹九洲这个变数吗？”文星辰伸了个懒腰，就此躺在地上，对着无穷无尽的苍穹，徐徐言道，“相对邹九洲，陈昊天变数更大，邹九洲再厉害，却不能将陈昊天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利物浦之战，陈昊天给我留下的最大印象是什么，师姐知道吗？”

王琳琳摇摇头：“你和陈昊天的世界我不是太懂，你跟他一般，都属于那种极聪明的人。”

“我先前认为他站得再高些，看得会更长远，自然会有更好的路走，结果我算错了吉野亚衣，若当时结果吉野亚衣，陈昊天在宗门会不会走的那么顺不好说。”文星辰扭头看向王琳琳若有所思的侧面，轻轻言道，“师父不是神仙，她若真那么强，就该看出师姐变了，或者说，先前的师姐死了！”

王琳琳俏脸一白，瞪大眼睛看向文星辰：“你别乱说话！”

“我有乱说吗？”文星辰坐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想到跟秋水寒相处的种种，笑了，“知道师父当初为什么会喜欢纳兰朵朵吗？因为纳兰朵朵跟她一般，都是爽直的性格，还有些狂妄自大，恩，两个人的身世应该也颇为相似，由此这才容忍纳兰朵朵的种种，可惜纳兰朵朵已经死了，倩雪，我说的对吗？”

王琳琳紧紧攥着幽冥剑，额头一阵冒汗。

“别紧张，这些是烂在肚子里都不会说的事儿。”文星辰按着王琳琳的小手，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也是变数，想想看吧，那么多变数，鬼知道最后的走势是什么？当然你是孙倩雪也好，是纳兰朵朵也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最重要的使命便是到达那个世界，帮她解决可能她都解决不了的难题。”

说到这里，文星辰甩了下长发，眉宇间流露些许感伤：“好好想想，她也是可怜人，将人生经历拿过来放大，陈昊天吃得苦受得罪，真不比她少，但自始至终，在陈昊天心中都充斥着乐观向上，师父在境界一环，输了。”

文星辰站了起来，无比严肃的道：“扪心自问，我从未想过隐秘联盟这么快成立，更没想过相关规则推行的这么快，当然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世界积累了数千年的底蕴如此不堪一击，一年时间，仅仅一年，隐秘世界便换了天，即便神仙，怕也推算不到吧？”

王琳琳也跟着站了起来，想到陈昊天走过的路，嘴角挂着些许欣慰：“归根究底，他不过顺应了大势，善恶有报因果循环，先前我怀疑这话，现在坚信不疑，人犯了错终究是要有惩罚的，否则谁还向往正义，期盼良善。”

“善恶有报天理循环，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在马晴空面前说说也可以，在师父面前千万别说。”文星辰挽着王琳琳，徐徐言道，“仇恨在她心中占据的份量太大，她已经不信这些话，她相信的是力量。”

王琳琳停下脚步，问文星辰：“为什么对马晴空说可以？”

“因为马晴空是聪明人。”文星辰露出一个无比纯真的笑容，看向缓缓而来的马晴空，凑到王琳琳耳畔悄声道，“你还没看出来吗？师父打定主意让马晴空死了。”

王琳琳仿若被雷电击中，呐呐言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文星辰反问。

王琳琳想到回程路上马晴空的表现，有些难以接受：“师父没有动他的理由啊。”

“理由太充足了，好好想想，你会想清楚的。”文星辰高深莫测的笑笑，“要多站在师父的角度考虑问题，然后再想想她最终目的是什么？一个女人，没有亲情，爱情也不要，被仇恨牵着鼻子走，还有什么她做不到的呢？”

王琳琳无奈的摇摇头：“你的世界比陈昊天的世界还要难懂。”

“使命不同，想法自不一样。”文星辰说完这话，问马晴空，“师兄，有范天灵的讯息吗？”

马晴空无奈的摇头：“范天灵原本就谨慎，邹九洲更奸猾，我到别墅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你若能找到也就不是马晴空了。文星辰抬腕看看时间，对王琳琳道：“邹九洲都找不到，要想顺着这条线找到范天灵，不啻海底捞针，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处州巩固修为，你觉得呢？”

她都这般说了，王琳琳还能说些什么，正在抬脚要走的时候，文星辰突然道：“你不打算跟陈昊天见见面？”

跟陈昊天见面？王琳琳蹙蹙黛眉：“为什么？”

“你们现在见面，至少不会立即刀剑相向，以后见面说不定了。”文星辰深深看向马晴空，“我觉得师兄对此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因为师兄是非常重感情的人，能品味到那种生离死别的苦痛。”

马晴空提着汉刀，犹豫一番后，静静看向王琳琳，明知故问：“到现在还没看透？”

王琳琳紧紧握着幽冥剑，会心的笑笑：“在师父面前看透了，在你们面前还没看透。”

“那我们先走！”马晴空这般说着，对文星辰道，“在老地方等师姐。”

“好！”文星辰甜甜一笑，对着别墅的方向道，“我们在邹九洲的别墅翻不出什么，不代表陈昊天翻不出，跟他接触的日子虽然短暂，对天决的科技却印象颇深，只要隐秘世界仰仗现代通讯科技，总能被他们找到漏洞为己所用，范天灵只要联系邹九洲，肯定跑不掉。”

马晴空不由得又想到南海诸岛之战，天决战舰的先进，战机调度的有序，已然到达耸人听闻的地步。

“在科技一环，天决走到了所有势力和组织的前列。”马晴空感慨道，“任由他们继续发展，俗世总有一天会走到隐秘世界前头。”

文星辰转身缓缓朝松林的方向走，意味深长的道：“这个世界的天终究要变了，不知道师父所在的那个世界，会不会跟咱们这个世界一样。”

王琳琳回头看向渐行渐远的文星辰和马晴空，不知为何，想到文星辰刚才的话语，她有种深深的畏惧，似乎这个天资卓绝的女子身上有着太多秘密，任何一个翻出来摊在阳光下，都令人不寒而栗。

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触，王琳琳说不出所以然，或许，仅仅是直觉罢了。

隐秘联盟的效率很高，文星辰和马晴空刚撤离龙子湖畔，两辆轿车就到达周九洲别墅。

贾仁义下了车，让队员迅速入内探查并布置监测设备。

陈昊天正对松林的方向，面色阴沉的可怕。

这个夜晚坏消息不断，龙子湖扑了个空不说，邻居惨死，紧跟着吴芳芳罹难。陈昊天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贾仁义走到陈昊天身前，好声安慰：“陈长老，邹九洲之所以这般一方面是泄愤，一方面是为了扰你心智，石头终有露出水平的那天，只要邹九洲还活着，他定然会出现，届时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凌溪若还活着他一定会出现，直觉告诉我，这个邹九洲没想象中那么简单，甚至可能是九大尊者中最难缠的货色，这一点出乎我的预料，也出乎如烟的预料，甚至布局者的预料。”

陈昊天对着雾气蒙蒙的龙子湖，想到那个脸上总洋溢着笑容的女孩，想到楼下那家从早忙到晚辛勤劳作的夫妇，当然还有抱着吴芳芳的尸体死死不肯放开的朱宗彦，他深吸一口长气，向着松林一步步走去。

第1828章　我放不下

贾仁义赶紧跟了上去：“邹九洲的尸体我会让人处理，你就不要过去了。”

“我不是去处理尸体，而是见一个老熟人。”陈昊天回头对贾仁义道，“看着兄弟们将监控设备布置好，说不定会有收获。”

老熟人？贾仁义哦了一声，非常识趣的停下了脚步。

银装素裹的松林有了些许绿色，地上的积雪较之先前厚重几分，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就像陈昊天的心。

不远处，身着风衣的王琳琳提着幽冥剑，转过身来，正对陈昊天，甜甜笑道：“没想到你会回来。”

“我也没想到你会过来。”陈昊天看看王琳琳手中的幽冥剑，“更没想到你还不走，怎么？是这片松林有值得回味的地方，还是要对我动手？”

“你觉得呢？”王琳琳抱着幽冥剑，眸中的感情非常复杂。

“你们在周公岛演了一出大戏，归根究底还不是为了让我提升实力？如此不就可以到达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了吗？所以你不会现在对我动手。”陈昊天走到王琳琳身前，面无表情的道，“不动手就是回味了，回味下这个局布置的多么精妙，同时也反思下布局时出了哪些纰漏，比如邹九洲不是尊者这点事儿都没搞清楚，着实不该。”

“邹九洲确实是变数。”王琳琳淡淡回道，“细细想想也正常，隐秘世界存在那么多年，这些顶级强者不能总是摆设，让我们杀来杀去吧？”

“说的也对，兔子急了还咬人。”陈昊天想到周公岛陨落的孙倩雪，厉声道，“如此说来，突袭周公岛除了将我拽进局，其他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冲我来，要牵扯那些牵扯无关的人？”

“无关？”王琳琳妩媚的笑笑，摇摇头道，“我可不认为她们无关，没有周公岛的伤亡，会有现在的你？人只有疼了才会改，也只有伤了才能更快的向前走。”

陈昊天冷冷言道：“当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王琳琳用剑柄点点陈昊天的胸口，傲娇无限的道：“是有怎样？”

陈昊天静静看着王琳琳，沉默了老大一会儿，方才缓缓言道：“我会杀了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

陈昊天一阵沉默，顿了许久之后方才道：“答案已经给过你了，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而你也没到对我下手的时候。”

他将目光方向别处，没跟王琳琳的目光对视：“在我面前炫耀够了，可以滚了吧？”

“我还不想滚，想早刀剑相向之前，再跟你说会儿话，毕竟先前我可是你实打实的未婚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嘛……”王琳琳将幽冥剑插在地上，拂了下耳畔的长发，想到过往的岁月禁不住感慨。

只是陈昊天未等她将话说完，便毫不客气地回道：“都到这时候了，还说这些有意思？”

“或许你觉得没意思，但我觉得有意思。”王琳琳走到陈昊天面前，一字一句的道，“过往的情我都记得。”

陈昊天瞟了眼王琳琳，差点笑出声来：“过往的情你都记得？若真记得，恐怕后面没那么事儿吧？”

“我做错了？”王琳琳俏面一变，冷哼一声，“陈昊天，你看着我，告诉我，站在我的角度，棉阳森林我有错吗？周公岛我有错吗？”

陈昊天冲王琳琳苦涩的笑笑：“棉阳森林你没错，吉野亚衣对我来说是得力助手，对你而言是心腹大患，周公岛你也没错，南海诸岛之战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若任由我玩下去，最后的胜利者必然是我，你捞不到什么好处！”

“那不就行了。”王琳琳闭上眼睛，轻轻言道，“你不能对我苛求那么多，你有梦想，我也有追求，为了梦想和追求，我做我应该做的事，理所应当。”

“是啊，对你要求那么多不现实，从一开始，我们俩就站在对立面，终究要刀剑相向，你不是我的伙伴，没有义务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那么多，其实这念头，即便是伙伴，又能为你想多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陈昊天看了眼插在地上的幽冥剑，寒声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距离最后也没多远，将先前的种种拿出来说毫无意义，有些东西只适合放在心里，拿出来咀嚼来咀嚼去，很快就会索然无味。”

索然无味？王琳琳听到这词，心仿若被剜了一刀，咬着银牙道：“好一个索然无味，陈昊天啊陈昊天，有些事是一辈子的啊！”

陈昊天觉得王琳琳有些奇怪，指着不远处邹九洲的尸体：“你不觉得在松林扯这些有些不大适宜吗？这是残忍非常你死我活的战争戏，不是家长里短情深深雨濛濛的言情剧！你刚才都说了，你我必然刀剑相向，还特么过来扯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王琳琳俏面惨白，陈昊天低头看着脚下的雪，从口中蹦出的话语如寒冰一般：“将先前那套收起来吧，我腻歪了，观众也腻歪，不讨喜的！”

“我不管讨不讨喜，我喜欢就行，我也不管适不适宜，我觉得合适就行。”王琳琳攥着陈昊天的领口，“陈昊天，你有种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陈昊天面庞写满了厌恶：“王小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怎么还在纠结？作为敌对的双方，咱们不能按照各自的角色，好好准备台词吗？”

“不行！”王琳琳眼圈微微泛红，咬着红唇，竭力压抑内心的伤痛，“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不走，就是问你几个问题，陈昊天，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陈昊天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点点头道：“你问吧。”

“在你心中，我到底占据怎样的份量？”王琳琳见陈昊天目光有些闪烁，补充道，“别怕伤人，我只想听到你的真心话。”

“你的话题太笼统，我拒绝回答。”见王琳琳面色很是阴沉，陈昊天笑了，“若我对你提出这样的问题，你又如何作答？”

王琳琳转念一想也是，紧跟着道：“那我换个提法，在孙倩雪和我之间，你会如何选择？”

陈昊天摆摆手，很不耐烦的道：“我还是无法回答。”

“你不是无法回答，是不敢回答吧？”王琳琳冷笑两声。

“是无法回答，就像人原本想的好好的，最后做出的选择往往出人意表。”陈昊天耸耸肩膀，双手一摊，“你活了千年，这个问题还看不清？”

见王琳琳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