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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就是一阵惊恐，满身的虚汗。

　　　　有时候她会瞧见男人被无数人在围攻，有时候会瞧见丈夫落下断崖的情景，有时候还瞅到杨进宝满身是血，冲她呼救：“巧玲，救救我，救救我……。”

　　　　久而久之，她就精神分裂了，有时候哭，有时候笑，有时候呆坐在哪儿，一整天不动弹。

　　　　有时候，她忽然就会跳起来，很兴奋，说见到进宝没死，还活着，在一个贫苦的小山村，只是人残废了，不能动弹。

　　　　飞刀李跟司机小王好担心女人的身体，一直在奉劝她回家，可巧玲就是不回。

　　　　偏偏赶上年关，不得不回家过年了，兜一圈又回到县城，想不到巧玲会抱上一个丑八怪不撒。

　　　　“嫂子，嫂子别呀，这不是进宝哥，你撒开人家，撒开人家……。”小王跟素芬表现不妙，赶紧过来劝她。

　　　　可巧玲却疯了一样抱上王二牛不撒，苦苦哀求：“进宝，你可回来了，俺想死你了，俺的好进宝，小宝宝……。”

　　　　女人勾上了王二牛的脖子，贴上了男人的身子，贪婪起来。

　　　　那怀抱太熟悉了，无数次睡梦中她从这怀抱中醒来，温暖而又踏实。

　　　　樱子在旁边也吓一跳，赶紧问：“这到底是谁？”

　　　　素芬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她娘娘山第一夫人，杨进宝的媳妇，自从进宝消失以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啊？素芬姐，她好痴情啊……。”樱子唏嘘不已，好可怜巧玲的遭遇。

　　　　“是啊，你别介意，她不是故意抱上二牛不撒了，这里有问题……。”素芬一边解释，一边指指自己的脑袋。

　　　　“没事儿，没事儿，抱吧，二牛的肩膀很温暖，又抱不坏……。”樱子同样很尴尬。

　　　　这个陌生的女人抱上自己男朋友不傻，她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可想到她的精神不正常，只好作罢。

　　　　“二牛，你委屈一下，抱她上车好不好？求你了。”素芬说。

　　　　“没问题……。”王二牛果然哈腰抱起了巧玲，将女人抱在了臂弯里，拉开汽车的车门，上了后座。

　　　　这辆汽车是赵四哥的，商务七座车，里面的暖气很热，专门押车用的。

　　　　因为天降大雪，担心路滑，赵四一点都不吝啬，借给了王二牛。

　　　　上去汽车，巧玲还是将男人抱得紧紧的，偎依在他的怀里。

　　　　“进宝，你回来就好了，以后别离开我好不好？求你了，咱俩一辈子不分开，一辈子不分开……”女人仍旧在呢喃，恋恋不舍。

　　　　王二牛只能哄她，说：“好，永不分开，你累不累？累得话就睡吧，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嗯……。”巧玲很听话，果然趴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

　　　　飞刀李跟司机小王很无奈，坐在后面，眼巴巴瞅着杨进宝的媳妇趴在王二牛的怀里，干瞪眼没办法。

　　　　他俩还安慰呢，说：“二牛兄弟是吧？委屈你了……。”

　　　　王二牛摇摇头：“没事，这是我应该抱的……。”

　　　　有美女在怀，不抱是煞笔，更何况杨进宝的媳妇长这么美。

　　　　他没见过杨进宝，但是最近听得多了。

　　　　附近方圆千里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差不多天天都有人提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王二牛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心里特别佩服那王八蛋。

　　　　杨进宝的年龄跟自己差不多，不但身价几十亿，而且好几个美女在怀。

　　　　我啥时候跟他一样出人头地就好了。

　　　　一路上巧玲都没醒，在他怀里酣睡，时不时砸吧砸吧嘴儿。

　　　　她真的很可爱，好像个听话的孩童，全身的骨肉鼓涨，摸哪儿都很舒服，浑身的体香让他熟悉而又迷茫，好像这身体他曾经抱了一千年，一万年，这辈子都抱不够。

　　　　女人一只手揽着他的脖子，一只手环着他的腰，担心他忽然飞了。

　　　　樱子在旁边十分嫉妒，不住跺脚，心说：小笔燕子的，你抱够了没？这是俺男人，俺男人……。你抱起来还没完了？

　　　　王二牛只能冲她苦笑，用眼神提示：助人为快乐之本。

　　　　一路上无话，天上的雪还在下，虽然前面的山道平整光滑，都是泊油路，可因为道路腻滑，车走起来很慢。

　　　　随着汽车的甩动，巧玲的身体在他的怀里也不断乱甩，胸前两个圆也左摇右摆，弄得王二牛心里直惶惶。

　　　　如果不是旁边有人监督，他一口就把女人的两个圆吞嘴巴里去了……。

　　　　哎……多好的圆啊，多好的乃，咋就便宜了杨进宝？这两个鼓大，一定是被那孙子一双无坚不摧的手给弄大的。

　　　　一直到傍晚时分，十五辆汽车才缓缓开进杨家村，畅通无阻。

　　　　进去饲养场的饲料车间，老金跟春桃乐坏了，因为饲料送来的正是时候。

　　　　十五车还远远不够，更多的饲料仍旧在不断送来。

　　　　要知道，娘娘山饲养场可是县里最大的饲养场，每天用得饲料都要几十万斤。没个上百车，牲口过不了这个年。

　　　　“哎呀二牛兄弟，你又如期赴约了，真好，天这么冷，下来烤烤火呗……。”春桃赶紧扑向汽车，想把王二牛拉下来。

　　　　可车门刚刚打开她就傻了眼，看到了男人怀里的巧玲。

　　　　“啊？巧玲这是……咋了？”春桃问。

　　　　“姐，我是半路上遇到巧玲嫂的，她可能神经有点不正常。”王二牛解释道。

　　　　飞刀李跟司机小王也一脸的尴尬：“春桃，巧玲精神分裂了……。”

　　　　“啊？她为啥会精神分裂？”春桃又问。

　　　　“想进宝想得，半年没有董事长的下落，嫂子……魔怔了。”飞刀李不得不说出了实话。

　　　　“你们俩混蛋，既然巧玲病成这样，为啥不提前回家？”春桃开始训斥他俩了。

　　　　“我俩一直在催促她回来，可找不到进宝，她就是不回，我们没办法啊……。”飞刀李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可怜的妹子，咋弄成了这样，送她回家，快呀……。”春桃督促道。

　　　　于是，飞刀李跟小王一起过来，想把巧玲搀下车。

　　　　可巧玲却黏上了王二牛的身体，根本就不撒，谁拉她就咬谁，

　　　　吭哧，吭哧！飞刀李跟小王的手都被女人咬破了。

　　　　巧玲还用眼睛怒视着他们，担心他们抢走她的进宝哥。

　　　　“苍天！咋就疯成了这个样子？真是造孽啊……这该咋办？”春桃一跺脚，焦急地问道。

　　　　“春桃姐，你别急，不如这样，让二牛送巧玲嫂回家，好不好？他有力气，可以把巧玲嫂抱回去的。”这时候，樱子显出了十分的大度。

　　　　还能咋着？只能让二牛抱她回了，要不然根本弄不走。

　　　　王二牛没办法，只好点点头：“还是我送她吧，巧玲嫂的家……在哪儿？”

　　　　“飞刀李大哥知道，让他跟你一起回，他也住哪儿。”春桃回答。

　　　　“那好，李大哥，咱走呗。”王二牛抱着巧玲下了车，好像抱着一只猫，担心女人冻着，也担心她摔着。

　　　　飞刀李前面引路，王二牛抱着巧玲在中间，樱子跟在后头。四个人一起回到了杨进宝的家。

　　　　刚刚走进家门，杨进宝的爹娘就吓一跳，老两口远远迎接了过来。

　　　　发现儿媳妇被人抱着，杨招财赶紧问：“巧玲咋了？你们唱得这是那一出？”

　　　　飞刀李只好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实情，杨招财听完，立刻潸然泪下。

　　　　儿子的失踪可苦了儿媳妇，巧玲抛家舍业，整整离开了大半年，到现在一无所获，还搞得精神分裂，难道老天真的要我杨家灭亡？

　　　　真不知道遭了哪门子孽啊……。

　　　　进宝娘赶紧过来，说：“这丑娃，别站着了，外面冷，进屋，进屋……。”

　　　　老婆儿说着，赶紧推开了儿子跟媳妇的房门。

　　　　屋子里生了暖气，刚刚走进去，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王二牛将巧玲放在了炕上，然后帮她拖鞋。

　　　　他放下她的时候，她勾着他的脖子，他帮她拖鞋的时候，她的手扯着他的手臂。

　　　　巧玲一步也不想男人离开，摸不到他，她的心里就难受，空落落的。

　　　　只有抓着王二牛的衣服，抱着他的身体，她的心里才有踏实感跟安全感。

　　　　鞋子脱下，又拉过棉被帮着女人盖好，王二牛说：“巧玲嫂，你松开呗，我该走了。”

　　　　进宝娘也说：“是啊娃，你瞧清楚，他不是进宝，是个外人啊……让人家走吧。”

　　　　巧玲却一下又跳了起来，双手再次环了男人的腰，说：“不走！不走，进宝不走！那也别去……。”

　　　　王二牛瞅瞅老婆儿，苦苦一笑。

　　　　进宝娘上下仔细瞅瞅，差点没吓死。

　　　　眼前的男人太丑了，一脸的疤瘌，两只眼睛不一般大，还是个兔子嘴，嘴巴豁了，面目狰狞。

　　　　打身后看，真有几分像儿子进宝，可从脸上看，这哪里是人？分明是阴间的索命无常啊。

　　　　老婆儿没办法，只好说：“后生，委屈你了，那你就多坐一会儿呗，她睡了你再走。”

　　　　王二牛转身瞅瞅樱子，樱子只能点点头，于是，男人就坐在了炕边。

　　　　巧玲偎依在她的怀里，脸上满是笑。

　　　　那种拥抱的感觉真好，特别的熟悉，正是她渴望的。

　　　　她曾经抱过这身体千百遍，而且认准了，这就是她的郎，她的宝，她的夫，她一生的需求。

　　　　瞎话可以骗人，但那种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进宝娘没办法，只好到厨房去做饭，飞刀李也回自己的屋子里去换衣服。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了王二牛跟巧玲，还有樱子。

　　　　樱子迫不及待问：“二牛哥，咱啥时候走？”

　　　　王二牛瞅瞅巧玲，说：“你瞧，我走得了吗？进宝嫂黏人啊……。”

　　　　樱子哼一声，白他一眼，怒道：“咋？你还准备在这儿过夜了？是不是要跟她睡觉……？那你睡呗，我一个人回四水县……。”

第735章　好一个痴情的女人

　　　　“樱子别，别呀……。”王二牛赶紧过来拉女孩的手。

　　　　樱子很生气，用力把他甩开了。

　　　　王二牛想追，可根本出不去，因为这边的巧玲又把他缠死了。

　　　　樱子刚刚走到门口，就跟进宝娘撞个满怀，老婆儿亲热一笑：“丫头，你干嘛去？”

　　　　“我回家……。”樱子气鼓鼓说。

　　　　“别走，还没吃饭嘞……。”老婆拽上了她。

　　　　“不吃，饿死我算了！”女孩特别气愤。

　　　　“不吃饭那咋行？既然来了就住下，瞧，外面下恁大雪，路不好走。刚才小金来电话了，说让那些司机全部住下，明天再走，你也住下呗……？”

　　　　进宝娘说得是实话，刚才老金真的来了电话。说是担心雪太大，又是半夜，山路难行，司机们半路上有危险，所以安排所有的司机住在了饲养场。

　　　　司机们不走，樱子也不能离开，想走也走不成了。

　　　　进宝娘扯着樱子的手，闺女长闺女短，跟自己亲女儿一样，又把他推进了儿媳妇的房间。

　　　　接下来，她开始端饭，做了鸡蛋卤子面条，招待远来的客人，还把老金呼唤过来，跟他俩一起吃。

　　　　面条端上餐桌，老婆儿又端一碗，过来喂巧玲。

　　　　可巧玲摇摇头，一口没沾，又扎王二牛怀里去了，进宝娘就老大的不高兴。

　　　　王二牛说：“婶儿，你歇歇，我来喂嫂子吧。”男人说着，挑起面条送到了巧玲的嘴边。

　　　　想不到女人很乖，竟然张开嘴，将面条吸溜了进去。

　　　　也就是说，只有二牛喂她，她才吃，别人喂的，她闻都不闻。

　　　　这可把进宝娘气坏了，心说：你个丫头片子，出去半年还涨能耐了，竟然认这丑八怪，自己婆婆也不认。

　　　　最后她气得把碗一甩，进去了北屋。

　　　　北屋里，杨招财正在唉声叹气，失去儿子的痛苦让老人颓废了不少，短短半年的时间，杨招财的头发就白了一半。

　　　　他猛烈抽着烟锅子，时不时传来剧烈地咳嗽。

　　　　进宝娘进屋就哭了，说：“他爹啊，巧玲精神分裂了，可咋办？”

　　　　杨招财叹口气：“她这是想咱儿子想得，谁让她跟进宝的感情那么好？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丫头对进宝，真是情比金坚啊……。”

　　　　“那她的病不能治？就这么拖着？”老婆儿问。

　　　　杨招财道：“刚才我问过小李了，路上他也帮着巧玲治过，吃了不少药，没想到根本不管用啊。

　　　　心病还须心药医，她是心病，想要治好，除非是进宝忽然回来，要不然，她可能会一辈子这样分裂下去。”

　　　　“俺那可怜的娃啊……你到底去了哪儿？可巧玲这死妮子，为啥要缠着那丑八怪？”进宝娘一把鼻涕一把泪问道。

　　　　“很简单，你难道没发现，王二牛从后面瞧，很像咱家进宝？巧玲一定把他当成了进宝，所以才粘着他的。”杨招财解释道。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白天还好点，晚上咋办？如果巧玲非要跟他睡觉，岂不是乱套了？我才不想一个陌生男人睡在儿子的房间里，跟我儿媳妇睡……。”这是进宝娘最担心的一件事。

　　　　巧玲毕竟疯了，疯子的举动也是超乎寻常的。

　　　　既然她把王二牛当做了自己男人，当然晚上也舍不得他离开。

　　　　万一儿媳妇狂性大发，扯衣服要跟那死疤脸创造人类，进宝的在天之灵岂不是很吃亏？

　　　　老婆儿都不敢想象了。

　　　　杨招财也不敢想象，只好说：“这样，咱们让巧玲，樱子和王二牛住一个屋，我瞧着樱子跟二牛的关系不一般，他俩一定在处对象。

　　　　他仨一个屋，有樱子做监督，想那王二牛也不敢咋着咱巧玲。”

　　　　进宝娘听了以后立刻拍手叫绝，说：“这个办法不错，如果晚上巧玲撒开王二牛，那还好，如果不撒开，就让他仨住一个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自己儿媳妇抓住别的男人不撒？

　　　　所以，进宝娘打算待机而动。

　　　　果然，西屋里几个人吃过饭，飞刀李还回自己房间去了，仍旧剩下了巧玲，樱子跟王二牛。

　　　　眼瞅着夜色将深，王二牛说：“巧玲嫂，你撒手呗，我要去休息了。”

　　　　他的身体刚刚欠一欠，巧玲就再次缠上了他，哇地哭了：“进宝，你别走，千万别走啊，俺没你不行！咱俩一起睡吧，从前咱们一直在睡吗？你就睡俺身边，那也别去。”

　　　　巧玲真的担心男人离开，王二牛一走，她好像一下陷入了世界末日。

　　　　王二牛没办法，只好再瞅瞅樱子。

　　　　樱子眼睛一瞪：“人家让你睡，你没听到啊？睡呗，不睡白不睡！”女孩的语气是讽刺和挖苦，还带着冷笑。

　　　　“樱子，你别误会，是巧玲嫂非要这样的，不赖我……”王二牛赶紧解释。

　　　　“我没赖你，睡吧，没事儿，助人为快乐之本，你不是喜欢做好事吗？这次就做做好事儿呗。”樱子的话还是充满了挖苦。

　　　　“那你呢，你睡哪儿？”王二牛问。

　　　　“我睡外面，杨进宝家这么大，我还能睡柴房？”

　　　　“不中，那你留下我跟巧玲嫂咋办？她半夜胡来咋办？”王二牛也感到了害怕。

　　　　是啊，没人敢保证巧玲夜里不胡来。

　　　　万一她真把自己当成杨进宝，又是解衣服，又是亲吻，还要强制自己，有理可没地方说去。

　　　　进宝的爹老子杨招财，还不把我的脑袋砸扁？

　　　　听说那老家伙会功夫，一把杀猪刀舞动起来风雨不透，把本帅哥当猪宰了，就坏了。

　　　　樱子说：“少废话！人家都这么客气了，你还不睡？”说完，她准备起身离开。

　　　　还没靠近房门，门帘一挑，进宝娘进来了，老婆儿的怀里抱了三床被窝。

　　　　她说：“谁也不能走，就在这屋里，你们三个一块睡……。”

　　　　“啥？你让我们仨睡一条炕？”樱子差点晕倒。

　　　　进宝娘说：“是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你瞅巧玲病歪歪的样子，根本不会放二牛走。干脆，晚上你跟巧玲睡炕上，二牛睡在沙发上……但是记住，等到巧玲睡着，二牛必须离开。”

　　　　这是进宝娘唯一能做的了，她才不想这丑八怪彻夜陪伴在儿媳妇的身边。

　　　　樱子苦笑一声，说：“只能这样了，巧玲嫂，我们都不走，就在你身边，你睡吧……。”

　　　　巧玲还是双手环着王二牛的腰，掰都掰不开。

　　　　在男人的安慰跟摇晃下，她终于慢慢闭上了眼。

　　　　樱子在旁边哭笑不得，尴尬不已，瞧自己男人怀里抱着别人的媳妇，心里就是不得劲。

　　　　不知道过多久，巧玲睡熟了，还传来轻轻的鼾声，王二牛这才用力，想掰开巧玲的手臂。

　　　　可掰半天，竟然没成功，巧玲的手臂跟打了死结的绳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