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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帆微微一愣，吃惊地望着苏韬。
　　段大根听说苏韬又不要蛇药，感觉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急忙道：“别介啊。我们打个八折，八十万就可以将药膏给你。”
　　苏韬摇头，很确定地说道：“你们的蛇药虽然有很好的效果，但我现在已经有更好的配方，所以用不上了。”
　　段大根原本打算赚一笔横财，没想到被苏韬直接拒绝，气急败坏道：“你们可别后悔，到时候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苏韬叹了口气道：“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后悔。”
　　段大根狠狠地瞪了苏韬一眼，急冲冲地离开。
　　“赵导，有句话你必须得听我的。”苏韬用宽大树叶当做扇子，正在控制熬药的火势。
　　“苏先生，您说。”赵帆一本正经地问道。
　　“明天你们要更换一批当地向导。”苏韬叹气道，“这帮人不可靠。”
　　赵帆眼中露出惊讶之色，道：“我也觉得怪怪的。”
　　苏韬叹气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群人肯定有可以治好竹叶青王毒药的蛇药，他们不拿出来使用，不过是为了坐地起价而已。”
　　赵帆瞪大眼睛，咬牙道：“这么卑鄙？”
　　苏韬淡淡一笑，“当然，也可能是我猜错了。不过，凡事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我觉得这帮当地向导动机不纯。”
　　赵帆皱眉道：“可是我们合同都已经签了，现在毁约不合适。”
　　“那你要算一笔账，是毁约造成的损失大，还是后期出现其他问题，这些向导应付了事，导致的损失大。”苏韬很认真地提醒道。


第1351章　尽人事听天命
　　苏韬熬好中药，亲自来到宋浩的房间，先将药渣捞出来，敷在宋浩的背上，用纱布包扎好。
　　阿威在旁边静静的观看，他已经意识到苏韬对宋浩没有恶意，在苏韬的针灸之下，宋浩的状况稳定了不少。
　　“这些脏兮兮……”阿威想了想将后半句话给吞进肚子里，“这些黑黑的草药真有用吗？”
　　苏韬看了一眼阿威，淡淡道：“等下你将药汤给宋浩内服，不出意外，等到天亮，宋浩体内的蛇毒就可以被清除了。”
　　阿威虽然不相信这药真有那么神奇，但他现在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只能寄希望苏韬能让宋浩拖到凌晨，等省人民医院的专家们赶到这里，宋浩就有机会彻底康复了。
　　“谢谢你。”阿威将苏韬送到门口，压低声音道。
　　苏韬转身看了阿威一眼，轻轻地吐了口浊气，欣慰地笑道：“能让你能说这么一句话还真不容易，看得出来你虽然个性冲动，但还是挺讲义气，宋浩有你这个经纪人，是他的福气。”
　　等苏韬的身影消失之后，阿威坐在宋浩的身边，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用汤勺帮宋浩慢慢喂药。他与宋浩低声鼓励道：“浩仔，你要赶紧好起来，别忘记当初我们的誓言，我要亲眼目睹你成为这世界上最牛的明星。”
　　温润的药汤，顺着宋浩的嘴唇进入喉咙，宋浩似乎瞬间有反应，手指颤抖了一下。
　　……
　　宋浩被竹叶青王咬伤的消息，成为笼罩在营地所有人心头的阴霾。不过，因为宋浩平时架子太大，得罪的人也不少，所以自然有人暗地里幸灾乐祸。
　　陶金自然属于高兴的人之列，他坐在自己的房间内，手边摆放着一瓶易拉罐啤酒，还有几个事先准备好的下酒零食：小鱼仔、花生米、臭豆腐、牙签肉，还有些肉罐头。
　　助理阴恻恻地笑道：“虽然苏韬给宋浩治疗伤势，但目前来看，宋浩还处于昏迷状态，始终没有醒转，我估计他是就不活了。”
　　陶金痛快地喝了几口啤酒，抹了抹嘴，用手抓了一把辣鱼仔放在嘴里，吧嗒吧嗒地咀嚼一阵，“宋浩如果真出事，对咱们也不是什么好事，节目组恐怕要被解散，导演和制片人都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助理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节目不拍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拿到了首付款，如果节目组终止后期节目，我们也不亏，大不了去接其他节目组的通告。”
　　陶金重重地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总觉得有点可惜，其实我还是很看好这次节目的，无论是明星阵容，还是节目投入都是大手笔，只要播出的话，一定能够火遍全国。”
　　助理点了点头，也是遗憾道：“如果节目火了，你的出场费也能增加。你看看那个大鸟、姚斐，形象根本比不上你，更没你有才，现在这么火，就是靠参加那个什么全民奔跑真人秀的缘故，不然年收入能接近五千万。”
　　陶金谨慎地看了一下窗外，没好气地批评助理道：“你又犯老毛病，心太直、口太快，祸从口出的道理，难道你还没学会吗？”
　　助理尴尬地笑了笑，陶金和宋浩的关系这么僵，主要是因为自己在厕所里议论宋浩的是非，被宋浩亲耳听见，以至于两人的关系变得这么糟糕。
　　助理轻轻地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贱兮兮地笑道：“我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欠抽，欠抽！”
　　陶金和自己的助理感情不错，助理在自己的风格感染下，也学会了搞笑和幽默。
　　陶金被助理逗得哈哈大笑，捧着肚子，眼泪水都笑出来了。
　　其实陶金心情这么畅快，更大的原因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宋浩自作孽不可活，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
　　“二叔，计划失败了。”段大根垂头丧气地走进段二爷的房间。
　　段二爷皱眉道：“报价高了吗？”
　　段大根去找赵帆，开天价卖秘方，并非段大根自己的主意，而是段二爷的安排。段二爷站在幕后，当作不知情，即使后期赵帆找自己讨要说法，也可以完全推给段大根，但没想到赵帆那边直接拒绝了高价购买秘方。
　　段二爷有点心情不爽，这赵帆完全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之前还夸下海口，可以开天价，没想到眨眼间翻脸不认人了。
　　段大根满脸阴沉，“赵导演原本是准备答应的，但被那个姓苏的小子搅黄了。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东西，自以为是，觉得不用咱们的蛇药，就能治好那个被蛇咬伤的家伙呢。”
　　段二爷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淡淡道：“没事，他被竹叶青王给咬伤，咱们一开始用的普通蛇药，足以给他保命。但是也就一天时间，如果不用咱们祖传的秘制蛇药，肯定一命呜呼，到时候他还得求咱们。”
　　段大根有点顾虑，“如果那小子真治好了竹叶青王蛇毒呢？”
　　段二爷重重地摇了摇手，“绝无可能。曾经有一个旅游被竹叶青王咬伤，被省人民医院的专家及时治疗，结果还不是以失败告终。竹叶青王的毒太霸道，只有咱们祖祖辈辈相传的秘制蛇药才有办法。”
　　段大根也有了信心，颔首狞笑道：“等他快要死的时候，我再单独去找赵导演，告诉他我们有治好宋浩的唯一办法。”
　　段二爷轻轻点了点头，笑道：“这样还可以坐地起价，到时候你开五百万，说不定他也会同意。那个叫做宋浩的明星，据说拍一部电视剧要一个亿，像这样的一颗摇钱树，他的命只要五百万，其实我们要得真心不多。”
　　段大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五百万？到时候二叔你地给我分二十万，到时候我回家建个三层楼的房子，省得我家那婆娘整天说我出息。”
　　段二爷站起身，在段大根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若是真能拿到这笔钱，你居功自伟，给你一百万也不为过。不过，这笔钱我得交给你媳妇，省得你转身就输了个干净。”
　　段大根的赌瘾太大，这几年跟着段二爷其实也没少挣钱。
　　段大根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行，真有了一百万，我还赌钱做什么？赌钱不就是想以小博大，一夜之间暴富吗？我都成富人了，还干嘛去赌？”
　　段二爷摇头苦笑，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我早就劝你媳妇跟你趁早离婚了。”
　　段大根嘿嘿笑道：“二叔，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全村人都好，等这次我赚了大钱，绝对洗心革面。”
　　段二爷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心想信了你的话就见鬼了，狗改不了吃屎，这辈子段二爷想戒赌实在太难。
　　穷山恶水出刁民，那是因为穷怕了。
　　这群外地人富得流油，花钱阔绰，从他们身上刮点油膏，改善村民的生活，这有错吗？
　　……
　　夜色降临，天空升起一轮皎月，因为远离城市污染，刚下过一场大雨的缘故，天空显得特别纯净，若是没有营地的灯光闪烁，可以更加纯粹地欣赏星空的静谧。
　　苏韬在地上铺了一层松软的干草，将干柴丢进火堆里，很快出噼里啪啦的轻爆声，顾茹姗和姬湘君的脸被火光烫得通红，丁铛抱着干柴从远处走了过来，问道：“这些够不够？”
　　苏韬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在削几根树枝，他扫了一眼丁铛手里的柴火，摇头道：“不够，再找一点过来。”
　　苏韬选择了四根带枝桠的树枝，将底端削尖，四根枝桠一样长，分别插在石头垒成的大坑周围，然后再几根木棍用铁丝绑在树枝的中部上，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框架作为支撑，顶端的枝桠部分再架上紧密的细长树枝，这样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就被制作好了。
　　苏韬找了一些细长的绿草捆绑在树枝前端，变成刷子，地上摆放着几个大叶子，上面摆放着用山泉水洗干净的野兔肉，用树签插好之后，放在烧烤架上便可以进行烧烤。
　　苏韬生火将丁铛找来的木柴烧成炭，然后再放入烧烤架下方的大坑，若是用火直接烧烤野兔肉，显然没有炭火烤得更加有滋有味。
　　见苏韬准备野外自助烧烤，何月很有兴趣参加，笑道：“我不能白吃白喝，好像没有调料，我去厨房找点过来。”
　　片刻之后，何月拿着调料过来，遗憾道：“可惜没有孜然、辣椒粉，不然肯定更加美味。”
　　苏韬笑道：“有盐和酱油就可以了。”言毕，他将一些青绿色的东西洒在兔肉上，很快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何月惊讶道：“你放的是什么香料，一种淡淡的清香味，非常好闻，让人太有食欲了。”
　　苏韬笑着解释道：“这个香料叫做茴香菖蒲，外形和石菖蒲、水菖蒲很像，但是它却带有一种浓郁的茴香味，即使在手上只拿了一小会儿，再洗过手，那种茴香味还会残留在手上，所以它也叫随手香。茴香菖蒲有很强的去腥除臊的功能，尤其是狗肉、羊肉这些山味，放上一点点，味道更加鲜美。”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苏韬将烤得金黄、淌油的兔腿递给了何月。
　　何月咬了一口，感觉美味无比，比起大排档烧烤摊上的口味要好太多。
　　丁铛咬了口兔肉，突然想起了什么，叹气道：“想想宋浩的处境，我觉得咱们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苏韬哑然失笑道：“作为一个大夫，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按照你这个思路，我每天都会看到垂危的病人，岂不是这辈子都要不吃不喝，显得自己有同情心？尽人事听天命，该我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吧。”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丁铛连忙转移话题道：“嗯，兔肉真好吃，没想到老大你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第1352章　天价药五百万
　　何月觉得自己的价值观被颠覆了，她以前一直觉得兔兔很萌很可爱，今晚竟然发现兔兔其实也很好吃。
　　跟苏韬等人在一起的感觉很放松，很舒服，可以暂时忘记深处大山里的恐惧和紧张情绪，但她啃完兔腿之后，就和几人告辞离开。
　　返回自己的房间，跟自己同屋的女编导提醒道：“问题有点严重，你刚才是不是和苏韬他们在烧烤，被赵导发现了，他让你回来之后，去房间找他一趟。”
　　何月重重地叹了口气，来到赵帆的房间，敲了敲门，赵帆走过来打开门，虽然是节目组导演，但为了节省住房资源，赵帆也是跟自己的副导演居住在一个房间。副导演笑着说道：“何月这孩子挺不错，老赵你对她别太严厉。”
　　言毕，副导演拿着个保温茶杯，出去查房了。
　　赵帆指着椅子道：“坐！”
　　何月忐忑不安地坐下，低声道：“赵导，我错了。”
　　赵帆没好气地笑出声，“哦？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何月咬着嘴唇道：“我不应该跟苏韬去BBQ！尤其是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
　　赵帆摇头苦笑道：“宋浩是咱们节目组的一号嘉宾，他现在生死不明，二号嘉宾在营地自助烧烤，你觉得这正常吗？”
　　何月想了想，意识到赵帆其实内心深处是对苏韬不满，但他又不好直接跟苏韬发飙，所以自己变成了发泄对象。何月低下头，辩解道：“赵导，我觉得苏韬表现得这么放松，反而说明苏韬对自己的医术足够自信，宋浩绝对没事，到了明早，恐怕就能痊愈了。”
　　赵帆心情糟糕至极，沮丧地说道：“如果宋浩不知身亡，明天我们这个节目组就得解散。按照圈子里的规矩，必须得找个人承担相应的责任。”
　　何月听赵帆这么说，心中一沉，咬牙道：“赵导，你放心，这个策划案是我提出的，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赵帆见何月倒也敢作敢当，是个勇敢的女孩，苦笑道：“你扛不起来这个责任啊，你不过是节目组的一个小编导而已，宋浩这么重要的明星出事，就算将你开除，于事无补。我会一力承担责任，喊你来聊聊，就是要你做好心理准备，如果这个节目做不下去了，也不要放弃自己的初心和理想，是你是一个好胚子，只要在这一行沉淀下去，总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你身上有年轻时陈潇的影子。”
　　何月原本以为赵帆是来指责批评自己，没想到赵帆竟然是鼓励自己，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滚落。
　　何月跟着赵帆拍过好几个综艺节目，在她的印象中，赵帆一直以坚强、严厉和专业的形象出现，但何月从赵帆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无助与萧索，宋浩被蛇咬伤一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赵帆等何月离开之后，坐在桌子前，托着下巴，沉默不语。副导演曹平回来之后，见赵帆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叹气道：“你还没睡？”
　　赵帆惨然笑道：“节目组遇到这种事情，我能睡得着吗？”
　　曹平叹气道：“出了任何事情，大家一起扛，你不要将压力全放在自己的身上，我刚才去宋浩房间看过了，他虽然还是没有清新，但没有出现发烧症状，至少暂时没有恶化，等明天一早省人民医院的专家赶到，宋浩活下来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赵帆摇头苦笑：“我跟省人民医院的专家打过电话，如果确定真的是竹叶青王，他们也束手无策，之前救治过类似的病人，以失败告终。”
　　曹平瞪大眼睛吃惊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苏韬了？”
　　“并非如此。”赵帆叹气道，“我怀疑段二爷那群当地向导手中有能治好宋浩的蛇药，只不过他们暂时没有拿出来，希望我们能出一个好价格。”
　　曹平听赵帆这么一分析，恨得牙痒痒，“既然有蛇药，为什么不拿出来？难道是故意见死不救吗？我们和他们可是签署了合作协议，他们有义务帮我们解决困难。”
　　“可是协议上又没有写这么个条款。”赵帆自嘲地笑了笑，“明天凌晨等省人民医院的专家赶到，我们在视情况而定，如果段二爷他们手中真藏有能治好竹叶青王蛇毒的蛇药，无论价格多高，我都可以满足他的要求。”
　　曹平眼中闪过怒色，“这帮山民太不厚道了。”
　　赵帆摇头苦笑，“谁让咱们总在他们面前摆阔呢？人都有仇富心理，咱们此次节目筹备期间，投入那么财力，引起他们的觊觎，也是情有可原。”
　　曹平的性格比较火爆，“他们这么狡猾，你还为他们脱罪？”
　　赵帆无奈道：“我只是不希望将关系变得糟糕，他们可能手里藏有让宋浩康复的办法。”
　　曹平摆了摆手，道：“唉，我去洗澡了。”
　　曹平洗完澡之后，赵帆还坐在椅子上发呆，他叹了口气，没有跟赵帆继续聊天，躺在自己的床上，未过多久发出轻微的鼾声，赵帆就这么坐在椅子上一宿未睡，等到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省人民医院的专家给自己打来电话，通知自己已经准备上山，他匆匆地洗了把脸，在营地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等待专家到来。
　　《湘南卫视》的面子还是挺大，通过省委宣传部的关系找到卫生厅，然后卫生厅迅速安排省内最好医院的最好专家，辗转好几个小时，匆匆赶到雅克奇丽山脉。
　　赵帆跟救援队员一一握手，连声道：“你们辛苦了。”
　　当地政府官员指着一名身材不高的中年男子介绍道：“这位是省人民医院的专家赵景山教授，他在治疗蛇伤这个领域有很好的水平。”
　　赵景山面色凝重，叹气道：“如果确定是白唇竹叶青王的蛇毒，那么我也无济于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