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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韬见柳若晨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笑道：“你啊，别太紧张，等下跟戚家豪的见面不会出现问题。”
　　柳若晨微微一怔，原来苏韬是瞧出自己担忧和戚家豪见面，心绪不宁，所以才会屡次跟自己开玩笑。
　　“我怎么会紧张呢？”柳若晨下意识地反驳道。
　　“你表现得很镇定，但眼袋出卖了你。”苏韬笑着说道，“肿得厉害！”
　　“是吗？”柳若晨下意识地想找找镜子，可惜没有带包，辩解道，“你胡说，那是卧蚕！”
　　苏韬哈哈笑道：“难道我不知道卧蚕和眼袋的区别吗？当然，你也是有卧蚕的。有卧蚕的人看起来好象眼睛会笑，十分有魅力。但你昨晚没休息好，也出现了眼袋。眼袋一般呈三角形，眼袋每时每刻都存在，而卧蚕在笑起来时才明显。”
　　言毕，他用手指在柳若晨的眼睛下方比划了一下，笑道：“这里是卧蚕，这里则是眼袋了。”
　　“无聊！”柳若晨拍开苏韬手指，又没法跟苏韬真的生气，“好吧，我承认昨晚的确没有睡好觉。你猜中了。”
　　苏韬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实在太紧张，等下你就好好休息，至于中午的饭局，我一个人前往就好了。”
　　“放心吧，戚家豪也不是老虎，我还怕他不成？”柳若晨挑了挑秀眉，固执地说道，“我也想看看他本人呢，竟然架子那么大。”
　　苏韬摇了摇头，柳若晨虽说个性很好，但到底是个女人。
　　女人都很小气，一时让她心情不爽，她恐怕会记恨一辈子。
　　……
　　中午十一点五十分，苏韬和柳若晨一起来到约定好的酒楼。
　　此酒楼位于山腰，一路行来，到处都是天然草木，风景宜人，空气清新。
　　袁秀珍在酒楼门口等候多时，主动与苏韬握手，笑道：“苏董，您好！”
　　苏韬第一次见到袁秀珍，不得不赞叹这个女人的容貌，自己身边的女子样貌都出众不凡，但袁秀珍若是站在其中，也是不遑多让，柳若晨与袁秀珍相比，虽然年龄上有优势，但袁秀珍举手投足散发出来的女人味，却是给她蒙上了一层独特的魅力。
　　“袁总，您好！”苏韬与袁秀珍简单握手之后，跟着她往里面走，须臾，来到牡丹包厢，苏韬就见到了等待片刻的戚家豪。
　　“哎呀，久仰大名啊！”戚家豪很热情地迎上前，跟苏韬重重地握手。
　　柳若晨无奈叹了口气，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戚家豪不简单，之前将自己冷落，转眼之间就可以表现得这么主动，完全掌控住局面，让人深感姜还是老的辣。
　　戚家豪打量着苏韬，比想象中更加年轻，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眼睛很亮，透着一股自信，他识人无数，看出苏韬并非常人，这么年轻就得到萧副总理的信任，必有过人之处。
　　四人坐在圆桌上，寒暄几句，服务员开始走菜。
　　让戚家豪有些意外，苏韬并没有开门见山，提起收购的事情，他也很默契，与苏韬聊了一些关于养生的问题。
　　“苏董，你是国医专家，据说你靠一双眼睛，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体是否健康，不知道是真是假？”袁秀珍突然好奇，眨着会说话的眸子，笑问。
　　苏韬淡淡一笑，道：“其实若晨也是名医，如果你有兴趣了解中医的话，可以让她给你说道说道。”
　　袁秀珍原本是想让苏韬给自己治病，没想到苏韬推给了柳若晨，她也没多想，笑道：“行啊，那就帮我看看吧，我最近的身体确实有些不适呢。”
　　柳若晨知道苏韬的用意，笑道：“你没意见的话，我给你搭个脉？”
　　“好啊！”袁秀珍其实对中医也是半信半疑，只是心血来潮，想试试而已。
　　柳若晨摸脉结束之后，微笑道：“袁总，你的身体整体来说很健康，不过是否半个月左右会出现色斑？”
　　袁秀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点头道：“没错！这是什么原因？”
　　“面部是人体的缩影，五脏六腑对应着面中部，四肢对应着面颊外侧的中下部。因此，什么地方有色斑，该部位对应的经脉和脏腑器官就常常存在问题。色斑颜色越深、边界越清晰，症状越明显。”柳若晨耐心地解释道，“你的色斑是否长在苹果肌的位置？”
　　袁秀珍每次长色斑都会涂抹去色斑的护肤品，但未过多久，总会死灰复燃，“是啊，那说明我身体哪个器官不好吗？”
　　“你这叫做颧骨斑。两颧部中央是我们人体小肠经循行的部位，两颧外侧是肾的对应区，上部是三焦经循行部位。颧骨部位有色斑多伴有气短乏力、心慌、胸闷、消化功能减退，甚至有食欲不振、腹胀、腹泻等症状，是消化系统和心脏功能减弱的表现。”柳若晨想了想，说得更简单一点，“您是不是有节食减肥的习惯？”
　　袁秀珍苦笑道：“又被你说中了！”
　　柳若晨点头道：“因为减肥的原因，导致你的消化功能出现问题。不过，目前来看，并不是特别严重。想要根治的话，注意饮食习惯，我再给你开个处方，你按方吃药，三个月左右就能恢复正常。”
　　袁秀珍长叹一声，敬佩道：“难怪我每次减肥之后，脸上就会出现斑纹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了减肥，影响身体，那可就不好了。还不谢谢柳总给你瞧出了病因。”戚家豪淡淡笑道。戚家豪内心也是有所惊叹，没有表现在脸上而已。
　　袁秀珍是自己的助理，平时两人接触的时间很多，他可从来没看过袁秀珍脸上有什么颧骨斑。原因在于袁秀珍经常使用粉底或者遮瑕霜一类的化妆品，挡住了这些难看的斑纹，柳若晨靠着搭脉，就能分析出这些，倒是有些名堂。
　　袁秀珍连忙拿起酒杯，笑道：“谢谢柳总了。”
　　柳若晨淡淡一笑，“举手之劳而已。”
　　戚家豪见柳若晨淡定自若，不卑不亢，倒是有些意外。
　　柳若晨年龄虽比苏韬大一点，但也不过二十好几而已，比自己的女儿大不了多少，但能表现得如此优雅从容，在如今这个社会，并不多见。


第0903章　三家国企医院
　　一顿饭吃完，结果并没有谈正事，但互相都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苏韬没有亲自出面，让柳若晨给袁秀珍治病，间接地显示了己方的实力。
　　戚家豪沉稳深邃，如同一汪深潭，苏韬依然看不懂他的内心想法。
　　“我们继续往山上走吧，有处地方比较安静，适合休闲放松。”戚家豪微笑道。
　　客随主便，苏韬笑道：“我们由戚董安排。”
　　出了酒楼，坐在车内继续往上走，未过多久，就看见一个古色古香的庙宇，苏韬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尼姑庵，有些意外，没想到戚家豪还有这等嗜好。
　　一名中年尼姑接到通知，早已等候多时，笑着迎接道：“戚董，已经备好了香茶和糕点，还请随我来。”
　　中年尼姑的样貌中等，眉眼清秀，穿着灰色袍子，颇有出尘之感。
　　苏韬与柳若晨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的心情，这戚家豪还真不走寻常路，选择谈判的地方，如此清新脱俗。
　　尼姑庵外面看上去有些陈旧，但里面打扫得极为干净整洁，地上铺着厚重感很强的石砖，墙角花圃里种着几株金桂，散发着浓郁芳香。步入一间厢房，里面早有人等候多时，戚家豪笑着双手合十，道：“静非师太，打扰了！”
　　静非年纪不大，比刚才中年尼姑年轻得多，眉眼清秀，肤色如玉，没有任何修饰，倒是有种清水出芙蓉之感，却是和袁秀珍一个级别的美女。
　　苏韬的目光落在静非身边的一个妙龄尼姑的身上，微微有些惊讶，那尼姑也看到了苏韬，张了张嘴吧，显然也认出了苏韬，不过她连忙将头低下，没有多说什么。
　　苏韬前不久在燕京曾经见义勇为，偶然之下，为一个年轻女尼治病，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而已，没想到竟然在陕州重新见到她，仔细想想，还真是有缘分。
　　很快，苏韬从静非的口中得知，这年轻女尼是静非的徒弟，法号慧如。
　　静非作为庵主，给四位客人敬茶，笑道：“自制的粗茶，不成敬意。”
　　戚家豪却是哈哈大笑，与苏韬介绍道：“静非师太，实在太谦虚，谁不知道你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活菩萨啊？都说喝了你的茶，能够长命百岁呢。”
　　静非谦虚一笑，道：“那都是传闻，哪有那么神奇，戚董，你严重了。”
　　言毕，她慢慢起身，朝戚家豪微笑道：“我们这就离开，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一声。”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得出来，静非也是一个情商很高之人，知道戚家豪一般带人过来，都是商议要事，所以她简单做了接待之后，就主动告辞离开。
　　慧如跟在静非的身后，离别之时，抬头正准备看苏韬一眼，没想到苏韬正好也抬头看她，两人目光交汇，慧如面色涨红，心如鹿撞，连忙加快步伐离开。
　　等出了厢房之后，静非瞧出慧如的心情不正常，淡淡道：“慧如，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慧如想了想，也就没有隐瞒，低声道：“师父，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一个少年神医吗？”
　　“嗯，就是给你开了那个药方的恩人？”静非轻声问道。
　　“刚才戚董带过来的那个年轻男子，好像就是他！”慧如如实说道。
　　“什么叫做好像是他？”静非皱眉，摇头苦笑，“既是救过你，如果遇上肯定要当面感谢。”
　　慧如有些委屈地说道：“他救我的时候，我当时并不是特别清醒，只有一个粗略的印象，刚才在厢房的时候，我也没敢仔细去瞧他。”
　　静非没好气地叹了一声，“你啊！连救命恩人的样子都记不清楚，如果被人家知道，岂不是要被气死？”
　　慧如脸上红白一阵，突然灵光一闪，道：“慧可，肯定还有印象！”
　　静非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把慧可喊过来，让她进去送点心，确认一下。如果他真是那个人，我们得当面感谢他，同时，你的病说不定有痊愈的机会。”
　　慧如吃了苏韬开的药已有一段时间，效果非常好，但静非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药的来源有问题，是偶然之间得到的。
　　过了几分钟，慧如将慧可喊了过来，凑到她耳边，低声交代几句，慧可用力点了点头，笑道：“师姐，你放心吧，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记得！”
　　慧如没好气地在她的脑门上用纤细的手指戳了一下，笑道：“说得跟有深仇大恨一样。”
　　慧可嘻嘻一笑，“大恩和大仇，都刻骨铭心。”
　　慧可从慧如手中接过托盘，送了甑糕进去。甑糕是关中地区传统的小吃，用糯米、红枣或蜜枣、红豆置铁甑上蒸制而成。枣米交融，红白相映，放在碟中，如琥珀，似凝脂，诱人食欲。
　　慧可在送糕点的过程中，故意盯着苏韬看了许久，苏韬也认出这个小尼姑，冲着她微微一笑，慧可憋着喜色，缓步退了出来，刚出门口，拔腿就朝躲在墙后的慧如跑过去，拍手道：“师姐，千真万确，真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大哥哥。他刚才还冲我笑了。”
　　慧如没好气地白了小师妹一眼，道：“他只是冲你笑了笑，这算不了什么吧？可能觉得你可爱，或者长得喜感。”
　　“才不是！”慧可跺着小脚，很认真地说道，“他穿着长袍，这年头有几个人穿这么奇特的服装啊？还有，他随身携带那个很古老的行医箱，我印象特别深。”
　　“对啊！”慧如仔细想了想，小师妹说得没错，自己一时紧张，竟然忘记这两个显著的特征。她笑着牵起师妹的小手，笑道：“走，我们去告诉师父！”
　　苏韬喝完两杯茶之后，戚家豪见他依然不动声色，情知让苏韬主动开口谈收购的事情，恐怕很难。但这件事还必须得谈，他不是闲人，错过今天这次见面，以后还得坐下来好好商量。
　　苏韬其实也在焦急等待戚家豪先开口，谈判桌上就是这样，谁先开口谁先死，从一开始就会处于谈判的下风。他故意不开口，逼着戚家豪开口，是为了证明他们并非一定要收购，这样可以在谈判过程中，增加自己的底气。
　　陷入短暂的尴尬之后，戚家豪淡淡地扫了一眼袁秀珍，袁秀珍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苏董和柳总，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收购的事情而来吧？”
　　柳若晨见对方终于愿意谈事，心情一松，笑道：“没错，现在只是初步接触。看睿行集团是否有意向出售参与国企医院改制的公司！”
　　其实睿行集团的意向不重要，上面已经放出话了。
　　袁秀珍微微叹气道：“不瞒您说，国企医院改制是一个收益漫长的投资工作。我们投入这么多年，让我们对外出售，总觉得有些失落和遗憾。你也知道，睿行集团的整体资产状况不错，虽然项目一直处于砸钱的状态，但我们还是愿意继续投入的。”
　　柳若晨淡淡一笑，道：“我们之所以想收购贵集团的国企业改制公司，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三味集团一直在执行连锁扩张策略，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资源充分利用和改造，将可以提升扩张的效率。简而言之，如果我们能够并购国企医院，可以将之改造为三味堂的分店，这样可以降低成本；第二，收购睿行集团旗下公司一事，是政府高层的授意，我们也是为了配合政府的想法，才会与你们接触；第三，睿行集团在医药很多领域都有投入，而且创造中众所瞩目的成绩，但精力分散，在国企医院改制项目上的投入也有限，如果由我们来推动，可以将工作推进得更加细致一些。”
　　袁秀珍微微有些意外，因为柳若晨的观点清晰，柔中带刚，顿时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正如柳若晨所言，收购行为是高层干部的指示，睿行集团是非转手不可的。
　　但袁秀珍明白戚家豪的意思，即使出手，也得要三味集团付出一定的代价。
　　戚家豪轻咳一声，淡淡道：“刚才若晨提到，你们收购之后，会按照你们的想法对那些医院进行改造。我有几个疑问，第一，你们改造之后就一定能给那些国企医院输送新鲜血液吗？第二，你们对推进国企医院改制没有经验，转手交给你们，恐怕你们无法完成政府下达的指示。”
　　柳若晨反应极快，道：“第一，我们会将所有的国企医院改造成中医堂的模式，第二，虽然没有经验，但我们会摸索经验……”
　　戚家豪摇了摇头，淡淡笑道：“现在社会上相信中医的人有多少呢？你们的方案，我也见过，太过理想化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推动国企医院改制，我觉得在收购之前，你们要做出点实际成绩。”
　　言毕，他朝袁秀珍点了点头。
　　袁秀珍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苏韬和柳若晨的身前。
　　戚家豪淡淡道：“这上面有三家需要改制的国企医院，如果你们能将这三家国企医院成功改制，那么我可以将项目转交给你们。但如果你们无法改变现状，我觉得你们应该要知难而退。”
　　苏韬从袁秀珍手中接过资料，并没有看里面的内容，微笑道：“我接受！一个月内，如果完成不了，我会与萧副总理主动解释，退出此事。”


第0904章　戚家豪的应对
　　戚家豪没想到苏韬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赌约。
　　原本他觉得苏韬肯定会迟疑，而自己也想好了许多办法，让苏韬必须接受这个挑战。
　　这小子应该早就猜到，自己会在收购一事上为难他，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直接。
　　“好，既然你这么爽快，那么我也答应你。如果你解决此事，睿行集团会低价将国企医院改制项目转让给你们。”戚家豪也连忙承诺。
　　苏韬笑着说道：“约定还是得落到书面上来，这样才够严肃。”
　　戚家豪微微一怔，这不是正合我意吗？
　　不过，苏韬说出自己的心声，总觉得让他感觉怪怪。
　　戚家豪笑着点头，“既然你不放心，那么我就当场写一份赌约出来。具体的内容是，如果你未能在一个月内，将三家指定的国企医院改制，将主动放弃收购的权力；如果你完成了，以二十亿的价格将负责国企改制的公司出售给你。”
　　袁秀珍听到二十亿的价格，面色微微一变，因为这个价格实在太低了，几乎等于无偿转让。
　　当然，袁秀珍也知道戚家豪的想法，那三家国企医院个个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根本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完成并购工作，正因为心中有数在，戚家豪才会将价格给的这么低，既然是赌约，当然是双方都有所让步才行，戚家豪被人称为关中王，这点气度和胸襟还是有的。
　　何况苏韬和柳若晨，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跟他相仿，他也不好太以大欺小。
　　对于戚家豪而言，财富很重要，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他如今更在乎名声，以及与政府的关系。
　　柳若晨虽然知道那三家国企医院肯定是大难题，但听到二十亿的收购价，还是忍不住激动，目前睿行集团已经并购近三十家国企总医院。
　　打包收购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