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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妈并不以自己被客人催眠为耻，她举起双手在脸上干搓了几下，稍微清醒一些后，把秦风做的两个文件夹打开来看了眼，点头嘀咕道：“哦……原来是这个样的……”感叹完毕后，又接着道：“这个喷绘，在这个店里做不出来，我要找别的地方另外做，你明天晚点过来拿，下午4点过后吧！”
　　秦风点了点头，“那这个卡片呢？”
　　“卡片现在就能印。”大妈站起来，走进屋子里给秦风拿了几个小硬纸板的样品，让秦风挑选道，“要那种颜色的？”
　　秦风选了一个底色亮黄色的。
　　大妈道：“这个每张8毛。”
　　秦风很干脆地同意了价钱，顺带一起预付了喷绘的钱。
　　500张卡片打印起来很快。
　　没几分钟，秦风就拿到了5盒还透着热乎的卡片。
　　卡片分装了5个塑料盒，看起来就跟名片似的。
　　出了打印店，秦风直奔娟姨的服装店而去。
　　秦风和娟姨的联合促销，事实上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由于秦风的生意太好，去娟姨店里买东西的客人，往往都不愿意为了这几块钱的小便宜，而特地去秦风摊子上吃一顿宵夜。
　　来到娟姨的店里，每天绝大多数时间都在玩游戏的娟姨，这时不出意外地果然在斗地主。
　　见到秦风进来，娟姨不由露出一个微笑，大声道：“哟，今天这么早就出来摆摊了？现在才两点啊！”一边说着，已经把视线转移回到电脑屏幕上。
　　秦风搬了条椅子坐到娟姨身边，把一盒优惠券搁在了电脑捉上。
　　娟姨随意地瞥了一眼，问道：“名片吗？”
　　“开业优惠券。”秦风把盒子打了开来。
　　娟姨拿过一张，仔细了看了看，但是有点看不明白，好奇地问道：“怎么个优惠法？”
　　秦风解释道：“这个卡，不是直接拿出去发的，我打算用这个做个活动。活动大概就是这样，如果有客人一次性在我店里消费超过150元，我就送他一张优惠卡，客人凭这张卡，在本月和下个月之内，如果再到我店里吃东西，那就可以享受优惠价。”
　　娟姨轻轻摇了摇头，颇为不屑道：“听不出有什么优惠的地方嘛！150元，换一张打折的卡，羊毛出在羊身上，谁会为了这点优惠，一顿烤串吃到150元啊？”
　　秦风笑道：“娟姨，现在来我店里吃宵夜的，最少都是两三个人，多的话，五六个人一桌也常有。而且等我开了店，大部分东西都会涨价5毛，这样算下来，就算每个人只吃20串，一个人也得消费30来块，如果是5个人，可不就过150元了？”
　　娟姨啧啧两声：“你卖得这么死贵，客人都要被你吓跑了。”
　　“所以我才搞出这个优惠券啊！”秦风承前启后继续解释道，“要是用优惠券，那买单的时候，就是以前的原价，而且这张卡至少能用1个多月，所以要是经常来的熟客，他们前一回稍微多吃点，下回再来，最少就能省下一半的钱。”
　　娟姨轻叹道：“明明是宰客，还能装得跟为客人省钱似的，你脸皮还真是厚……”
　　秦风笑着自我辩护道：“做生意嘛，愿打愿挨，我又不是逼着人家到我这里来消费，客人要是觉得贵，不来就是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哪里是宰客了？再说了，要说到宰客，你比我勐多了，20块进的货，你敢200块卖出去。我要是什么时候把成本4毛钱的芋饼卖到4块，那才叫宰客好不好？”
　　娟姨被秦风戳破了原形，立马就不扯这个话题了。
　　“你印了多少张优惠券？”她随口问道。
　　“500张。”秦风也不想在“宰客”这个问题上纠结，生意人总归对这个词比较避讳，“这里一盒是一百张，这盒就给你了。你拿去送给客人也行，送给隔壁的那些叔叔阿姨也行，自己留着用也可以，反正这个优惠卡，只有等到时候盖了章才开始算时间，还没盖章之前，期限是无限的，除非我不开店了。”
　　娟姨拿起盒子，放在手心，笑着打趣道：“150块钱换一张，这一盒就值一万五，小风，你对娟姨还真够好啊！”
　　秦风一本正经地回答：“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
　　6月份的最后一个周末一晃而过。
　　周一傍晚，秦风在出摊的时候，顺道去打印店拿来了巨大的喷绘，然后叫上王浩和惠琴，三个人一起去店里，把这张崭新的菜单价格表贴在了正厅的西侧墙上。
　　秦风对这个喷绘的效果还是比较满意。价格表的末尾，他照例留出了一些空白，等以后有什么新的菜品，可以直接打印贴纸贴上去。
　　“小老板，我看店里没什么气味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张啊？”王浩已经显得有点迫不及待。
　　“7月1号。”秦风定了个日子，“不过明天大家就能搬来这里干活了，就算先熟悉一下环境。”
　　“我对这里的环境挺熟了啊！”王浩大声说着，一个人就把巨大的卷帘门推了上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营业前期准备（下）

　　秦风家的厨房里，用以烤串预处理的工具并没有多少，除了高压锅和油锅外，也就是一些秦风找木工师傅定做的小模具而已。周二中午之前，秦风就和秦建国一起，把这些东西，连带着今天的食材，全都运到了小店的厨房里。等午饭之后，三个人便直接在店里忙活起来。
　　店里的厨房足足有30平方，装了总共两个灶台。
　　两个灶台的好处，至少有两个。在每天开门之前，处理食材的时候，煮芋头和油炸肉类，这两步可以同时进行，相当于比平时节省了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在开门营业的时候，等客人一多，秦风完全可以再招一个人来做菜，那么上菜的时间，也便同样加快了一倍。
　　已然化身小店大厨的秦建国，对于这个宽敞的工作平台赞不绝口，直夸秦风想得周到。
　　“以后如果工人多了，厨房挤不下，洗菜和洗碗的活，还可以到后院做。”秦风推开了厨房和后院之间的小门，伸手一指后院那排新浇筑好的水泥洗手台。
　　王艳梅和秦建国最后两天没来店里巡视，见到后院的洗手台，不禁又是大为惊喜。
　　秦风又接着道：“不过开店营业的时候，洗菜和洗碗最好不要同时在外面做，不然要是被一些爱干净的客人看到，人家难免会觉得我们不讲卫生。营业的时候，外面就只准洗碗，没人看到的时候，才可以同时洗碗和洗菜。”
　　王艳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过了半个来小时，到了1点钟，王浩和惠琴直接就来了店里。
　　王浩和惠琴一直没来厨房看过，进到厨房后，反应要比王艳梅和秦建国大得多。
　　“这才叫开店嘛！”王浩用很夸张的口吻评价道。
　　惠琴弱弱地跟着道：“感觉比在家里干活的时候，样子要正规多了。”
　　秦风笑了笑，跟两人重复了一遍刚才和爸妈说过的话。
　　交代完厨房的规矩，又拉着两个人，走到了前台。
　　秦风的小店坐北朝南，前台四面也是各有用途。
　　前台的东侧和南侧，分别对应着十里亭路的入口和十八中的后墙，这两面全都是吧台柜，眼下朝南的那面完全空着，秦风打算等以后生意铺开些，再在店里加入一点自制饮料的生意，南侧的前台，便可以当作卖饮料的窗口。而东侧的两台，现在已经放上了收银机。
　　靠着厨房的北侧墙壁，理所应当就是收纳柜。
　　柜子里已经放了不少东西，包装完好的纸巾、纸杯，各种饮料叠成三五罐，还有秦风特地打印的用来点餐的点餐单，反正就是各种零散杂物。
　　至于西侧那堵把前台和正厅隔开的墙，实际上是伪装成墙壁的楼梯，需要推开那扇从外观上很难发现其是一道小门的小门，才能见到里面的楼梯。楼梯下面，则是一个小储物间，反正半点空间都不浪费。
　　前台的正面出入口，就在南侧和东侧吧台柜的连接处。
　　一扇摇摆小推门，样式和正厅角落卫生间外的那扇一模一样。
　　秦风和王浩还有惠琴，仔仔细细地解释了一番以后什么东西该从哪里拿，什么东西又该放什么位置，说完之后，又指了指贴在楼梯间墙上的两张不起眼的表格，交代道：“从那个月一号开始，你们每天到店里之后，就在这里把自己到店的时间写下，还有下班的时候也要写。表格都已经打好了，一人一张，等下自己把名字写上去。”
　　惠琴嗯了一声。
　　王浩则是好奇地问道：“写这个有什么用？”
　　“算工钱啊，耗子大哥！”秦风对王浩的反应速度有点无奈，“等开了店，每天的正式上班时间就是下午2点到晚上12点，一共10个小时，超出12点的，就算加班。加班费每个小时5块钱。要是迟到或者早退，时间超过1个小时的，扣半天工资，超过3个小时的，那就扣光一天的工资。”
　　“那不是白干了？小老板，你这样做人不厚道啊！”王浩完全没有听出重点。
　　秦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打算每天都迟到？”
　　王浩被秦风看得一哆嗦，忙摇头道：“我当然不会迟到！”
　　“对嘛，上班不迟到、不早退，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按时上班都做不到，还来上什么班？”秦风很严肃地教育道。
　　惠琴这时弱弱地插嘴问道：“老板，如果我是凌晨3点20分下班，那这是算3个小时的加班费，还是算4个小时的加班费？”
　　惠琴这个反应，明显就正常多了。
　　秦风解释道：“超过半个小时，就算一个小时，不到半个小时的，可以累加到第二天。”
　　话音刚落，王浩的智商突然又回到了正常水平，喃喃道：“这么说我每天要是拖到半点后再走，不就是白赚了半个小时的钱？”
　　“是啊，免费送你2块5，我做人厚道吧？”秦风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
　　王浩连连点头，为了2块5就果断出卖灵魂，咧着嘴奉承道：“老板英明神武！”
　　惠琴瘪了瘪嘴，揶揄道：“做人真没追求……”
　　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毕，秦风让王浩和惠琴先回去干活，自己则在店里又饶了一圈，查漏补缺。桌椅板凳齐不齐，碗筷吸管够不够，电视遥控是否灵敏，卫生间的气味重不重，下水管通不通，洗手液满不满，所有该注意的细节，秦风统统看了一遍。
　　直到觉得万事俱备了，秦风这才放下心来。
　　“行了，今天可以试营业一下了。”秦风回到厨房，对所有人说道。
　　王艳梅听着新鲜，笑道：“怎么还试营业啊？”
　　“因为没经验。”秦风神情很严肃道，“妈，你可别看咱们这几天把桌椅板凳拉出去，就是开店了，那顶多就是自带桌椅板凳的小摊。
　　开店和摆摊，其实是有很大区别的。
　　摆摊的话，推车就是整个中心，连做菜带算账，全都在推车前就完成了，客人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行。可是开店呢，你看，我们现在收银有收银台，做菜有厨房，客人点单还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大家全都是有具体分工的。所以如果配合不到位，那就很容易一步乱，步步乱，到时候客人抱怨，我们自己又慌里慌张，那生意还怎么做？”
　　王艳梅没想到自己随口问一句话，秦风居然就能扯出这么一大堆道理。
　　这一刻，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王安。
　　秦风没有给王艳梅深思的机会，继续说道：“妈，我不说别的，就说收银，现在前台那台收银机，你们谁会用？”
　　几个人面面相觑。
　　“看，没错吧，这么基本的环节，连操作都还不熟，我们不先试营业一下怎么行？”秦风很不客气地说着，旋即马上给所有人安排起了具体工作，“妈，从今天开始，你来当收银，晚上营业时间一到，你的工作就是收钱和找钱，别的活，你全都不需要做。”
　　王艳梅怔怔地点了点头，她忽然又想起了苏糖——这丫头，虽然春天来得早了些，不过貌似也不是没眼光啊。
　　只可惜，王艳梅总还是觉得秦风有什么地方和苏糖不般配，她心底里觉得，秦风还是给苏糖当弟弟好。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弟弟，苏糖以后不管嫁给谁，娘家人都能提供强大的后盾支援。
　　秦风接着对秦建国道：“爸，你就在厨房里做菜，顺便给我们做宵夜。”
　　秦建国笑着嗯了一声——这段日子来，秦建国的手艺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早就赶超了秦风和王艳梅。
　　“惠琴，你跟着我，我们两个人负责招唿客人。”秦风又对惠琴道。
　　“好。”惠琴答应道。
　　“我呢？”王浩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就负责上菜、收盘子和擦桌子，哪桌客人买完单，你马上就去把桌子弄干净。对了，还有厕所，如果谁在厕所里吐了，你也得第一时间去弄干净。”秦风回答道。
　　王浩脑补功力一流，脑子里想起厕所里那种恶心的画面，立马露出纠结的表情，叫苦道：“小老板，我刚才还夸过你英明神武，你转头就让我去洗厕所，你好意思吗？”
　　秦风淡淡反问道：“要不我去扫厕所？”
　　“好啊好啊！”王浩居然当了真。
　　秦风无语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眼，轻声说道：“今天是29号，距离这个月试用期结束，还有2天时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女大不中留

　　学期末的最后几天，一些学生党的心理会变得格外复杂。
　　这部分人既害怕期末考试，但又期望考试快点来临，既舍不得结束这种集体生活，但又向往自由自在的暑假时光。一言以蔽之：贱。
　　苏糖没精打采地盯着黑板，一只手支在桌上，轻轻地撑住吹弹可破的脸颊。东瓯市的本地居民称这个动作为“美人靠”，用在苏糖身上，倒是名副其实。
　　学渣女神此时正在走神，除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外，她什么都看不到。
　　还有5分钟，就要放学了。
　　也就是说，今天过后，距离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就只有4天了……
　　黑板上的内容，苏糖已经完全无所谓。
　　数学这种东西，她向来是介于“完全没听懂”和“好像听懂了一些”之间，每回考试，也就是60分万万岁的程度。当然了，以她的吊儿郎当，以及十八中的教育水平，数学考及格，那也不是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大部分情况下，苏糖她们班考数学，全班52个人里，大概能及格六七个，要是哪天这个数字突破两位数，苏糖才有希望名列其中。
　　纵然如此，一群学习比苏糖还渣的学生，居然还觉得苏糖的学习挺不错。比方说，苏糖的同桌谢子君，以及她的闺蜜刘雅静。
　　熬过最后5分钟的前4分钟，教室里的学渣们开始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谢子君小声问苏糖道：“苏糖，等周末放学了，去你弟弟摊子吃烤串吧？让秦风请客。”
　　“你想多了……”苏糖轻声道，“秦风是个死抠，跟我爸妈都算钱呢。”
　　“这点面子都不给啊？太小气了吧……”谢子君瘪了瘪嘴。
　　苏糖叹了口气，“今天才星期二，你想得那么远干嘛？”
　　“嘴馋嘛，好久都没吃了。”谢子君说着，忽然又问，“苏糖，你弟弟的摊子，现在一天能赚多少钱？”
　　苏糖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账目，但平时也有听秦风和王艳梅说起过，她想了想，自己估算了一个数字，然后毫无心机地实话实说道：“一天至少能赚一两千吧……”
　　“一天？”谢子君瞪大了眼珠子，“一天赚一两千？”
　　苏糖点了点头：“是啊，每天从晚上5点摆摊到凌晨4点多，客人那么多，一天一两千很正常啊。”
　　“那你家不是要发财了？”没见过钱的谢子君一脸羡慕。
　　苏糖这时不禁也有点小虚荣起来，笑着说道：“发财倒是不至于，顶多算小康吧。”
　　“屁个小康，一天一两千，一个月就是三五万，发达国家水平了好不好？”身为整天都在背政治的文科生，谢子君现在张口闭口都是上世纪80年代的词，说话的方式比秦风还穿越。
　　两个人这么说着，下课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想起今天要去秦风店里吃完饭，苏糖赶紧把桌上的东西一收拾，正想冲出教室，却不幸迎上了数学老师的吃人目光。
　　苏糖吐了吐舌头，又坐了回去。
　　“唉……”数学老师被苏糖弄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哪个中年老头骂得出口，他摇了摇头，接着用刚才的催眠口吻道，“这道题，就讲到这里，还有谁不懂的吗？”
　　讲台下面，所有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老头见无人答应，于是自欺欺人地认为，大家都已经听懂了。他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走吧，你们班主任已经回去了，今天没别的话了。值日生记得留下打扫卫生，下课。”
　　话音落下，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欢唿。
　　而在同一时间，别的教室也发出了差不多的声音。
　　学渣高中，就是这么欢乐。
　　苏糖身高164，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