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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铐被解开，脚链却没有解开。

“乖乖的吃饭，不要想着逃跑，那样你就真的万劫不复了。”那名警员警告了一句。

阿虎没有想要逃走的心思。

这次死了这么多人，就算能逃出这里，又能逃到哪里去？

估计全国都要通缉，到时候世界之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处。

与其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再说，想要逃走，也没有那么容易，他武功不错，但这里是刑警队，防守森严。

正要吃饭，那警员却突然压低声音道：“文婷会离开天海，她得到了三百万的安家费，你安心吧！”

说完，那警员走了出去，像是根本就没有说过这句话。

阿虎看着那警员，眼睛亮了起来，他迟疑了一阵，终于没有叫住对方。

他确信自己耳朵没有听错，这警员是说过这么一句话的。

突然之间，阿虎心情大好。

看来余爷终还是有点良心！

他在心里笑了起来。

这顿午饭，他吃得格外的有味道，吃过饭，又有警员进来，却不是先前那一位，手铐戴好，几名警员开始再次提审。

“没有意义的，你们就算提审一百遍，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们如果想要结案，那就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我的身上，然后给我一枪痛快的，我们有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吗？”阿虎笑道。

他的神色与上午有些不同，可不同在什么地方，又说不上来。

……

码头的事情，最大的受害人，哦，不对，是最恼火头疼的，自然还是丁伯年。

丁伯年半夜便得到了消息，他没有再联系上魏龙，派到码头的人，还没有到达现场，便已经看到了警察，所以很机警的回来汇报。

于是丁伯年就知道事情可能办砸了。

如此多的货啊，居然被警察给一锅端了。

这让他如何能不着急。

先不说这次的损失该如何弥补，只说警察那边，会不会因此找上自己，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丁伯年惶恐异常，从早上五点，一直坐到上午八点，他在屋里走了无数个来回，依然无法让心情平静下来。

他甚至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他没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已经派人进一步打听消息。

还好，最终的结果，让他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人都死了。

人死了好啊，至少可以来个死无对证了。

警方传唤，说要去现场处理善后事宜，丁伯年没去，而是派了公司的一位经理去处理。

但上午九点多钟，网上的新闻铺天盖地之后，闻讯而来的死者家属，已经在天成集团的办公楼前闹腾开来。

人死了，得给一个说法。

丁伯年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问题，才是眼下急需要解决的。

他来到公司，苦口婆心的安慰解释，可激愤的死者家属，根本就不买账，甚至他们都不要赔偿，要人。

人死不能复生，丁伯年如何能把人还给他们？

所以丁伯年又开始痛苦了。

一次性死了十三名船员，另外还有魏龙带的四人，一共就是十八人。

赔钱事小，问题是，别人不同意赔钱啊，关键是，现在还没有说到赔钱的话。

人都没了，还要钱做什么？

这是死者家属最普遍的说法。

至于他们闹到最后，当然还得用钱来解决，否则，死了人，他们完全可以去警局闹，要求警察抓拿凶手，以示法律的公平严明。

丁伯年解释了半天，依然没有作用。

死者家属，堵了公司的大门，还把丁伯年也围了起来。

实在没有办法，丁伯年只好报警。

很快，陈冰便带着十几名警察赶到现场。

“各位，亲人去逝，我非常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希望你们还是要合理合法的表达你们的诉求，而且这个案子正在侦破之中，希望你们稍安勿燥，等待我们警局的消息如何？”

陈冰站在公司门口，对家属耐心的劝道：“大家都回去吧，我们会尽快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人都死了，如何能满意？”

“就是，一次性死了这么多人，我们要一个交待！”

“我们把亲人送到公司是来上班的，不是来送死的，我们要公司还我们的人！”

“对，我们要人，我们要我们的亲人！”

“他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现在他没了，我们娘儿俩也不要活了！”

“我儿子才二十五岁啊，我们就这么一根独苗，我们老两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对，我们也不活了！”

……

陈冰的话，根本就没有起作用。

现在闹得越欢，将来才能领到更多的钱，这个浅显的道理，大家是明白的。

所以，他们越闹越欢。

陈冰皱起眉头，好不容易才让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既然你们非要闹，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们警方在案发现场，也就是你们亲属所工作的船上，搜到了重达数百公斤的毒品，现在，你们的亲属还没有洗清嫌疑，我们还正在调查，至于具体他们为什么会被人杀害，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待，凶手现在已经被我们就地抓住，正在突击审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如果你们再这么闹下去，那就是故意妨碍公务，你们应该知道，这是犯法的行为……”

人，都是贱骨头。

你好说，是不会听的。

你突然来个狠的，大半都是乖乖的。

情况就是这样。

在陈冰的一番恐吓下，这些死者家属，终于冷静了下来。

“现在，你们可以选派三名家属代表，和我一起进去，和他们工作的单位进行磋商。”陈冰对大伙儿道。

很快，三名代表就选了出来。

“走吧，丁老板，事情都发生了，还是要商量一下后续赔偿事宜啊！”陈冰看着一脸大汗的丁伯年道。

丁伯年苦着脸，道：“好，好，好，我们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做好善后事宜！”

接下来，陈冰主持了磋商。

死者家属和天成集团进行了四个多小时的磋商，最终，丁伯年答应每人赔偿一百万。

协议也终于达成，警方作证，这笔钱，会在死者后事料理结束之后，即可发放到位。

死者家属这才去医院领取尸体，而丁伯年则对陈冰道：“陈队，真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这些家伙要闹到什么时候，现在这些人啊，一心就想着要钱，要钱就明说呗，和我拐弯抹角，真是麻烦透顶啊——”

“丁老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难道他们做错了吗？”

陈冰有些不高兴的道：“人死不能复生，他们有自己的诉求，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觉得一百万很多吗？对于他们来说，这远远不够，没有谁愿意用亲人的性命来换取这一百万，钱，终是能用完的，但人的潜力，却是无限的！”

丁伯年有些尴尬，道：“陈队长说得对，其实我也很同情他们，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没办法啊，对了，凶手抓住了吧？一定要让凶手伏法啊，要不这些人以后可能还要来闹，简直是丧尽天良啊，没有人性啊，居然一次性杀了这么多人，他们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第414章来晚了

陈冰看着丁伯年，一句话也没说。

丁伯年有些不自在，主动转移话题道：“陈队，要不我现在安排大伙儿吃饭吧，都下午两点多了，大家都辛苦了，却还没吃午饭呢。”

“不用了，办案最重要。”

陈冰拒绝了丁伯年的好意，然后又道：“现在我看，我们还是谈谈这件案子吧！”

丁伯年内心有些慌乱，但脸上的神情却显得很冷静，他道：“案子？哦，对，你看，我把这件事情都忘了，哎，真是时运不济啊，我们公司本来业务就做在下滑，没想到出了这件事情，这天海的社会秩序什么时候这么危险了，不是我说，陈队，我们警方一定要多用点心，让我们这些人还能安心的做生意啊，这以后我们还敢出海么，在自己的地盘上啊，出这样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寒心。”

陈冰对两名警员挥挥手，道：“你们先出去吧！”

两名警员退了出去，这办公室里，就只留下两人。

“丁伯年，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就不用给我演戏了吧？”陈冰冷笑道：“我知道你们天成集团一直从事海运生意，可什么时候，居然开始运送毒品了？”

“陈队长，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啊，你们警察说话，可要负责任的，你们不是最讲证据的吗？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可以乱说？我可是正经商人，从不沾毒品，你这样说，可是有损我的名誉啊，当然，我可不想和你们警察斗法，也不想得罪你们，我不会追究你这些话的，但以后，还是要少说为妙啊，我可是受害者，不是吗？你也看到了，我花了一千多万才把这些死者家属摆平，我都只差没哭了。”丁伯年一副难过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的委屈。

陈冰冷声道：“丁伯年，不要以为你的事情我们就真的心里没数，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们更清楚。”

丁伯年也是老江湖，哪里会怕陈冰说这种话，他皱眉道：“陈队长，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做过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如果你有证据，就抓我吧！”

“你——”

陈冰气得说不出话来。

丁伯年更加嚣张，笑道：“毒品从我的船上搜查出来，这让我很吃惊啊，我真没有想到，原来我下面的员工居然会利用公司的船来贩毒，简直是出乎我的意料啊，一定要查，好好查，查个水落石出，看是谁在贩毒，一定要法办——”

顿了顿，丁伯年又叹了一口气：“可惜，他们怎么就全死光了呢，这下让你们怎么查啊，不过人死了，这还是要查清楚，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说法呢，我也不想替人背这个黑锅。”

“不管怎么说，你是脱不了干系的。”陈冰冷静下来，道。

丁伯年点点头：“我们一定加强对员工的培训，我会要求人事部加强对所录人员的考察，以后用人，我们一定会更加小心，免得又发生这样的事情，给公司的名誉抹黑。”

“就这样了？”陈冰冷笑。

“还能怎么样？”丁伯年一本正经的道：“还需要我们协助调查吗？好啊，我们一定配合。”

陈冰无语了。

她站了起来，盯着丁伯年，道：“其实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不会很好，丢失了这么大一笔货，你也该头疼了吧？何必对我笑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而且，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拿到证据，否则，你就完蛋了！”

丁伯年的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再说什么，他抽了一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不送。”

陈冰走出办公室。

来到车上，吴刚问：“就这么放了他？”

陈冰皱眉道：“那我们还能抓了他不成？有证据吗？”

“东西就在他的船上搜到的，这还不是证据？”吴刚气道。

陈冰冷笑道：“吴刚，你还是一名人民警察吗？这能算是证据吗？船上的人都死了，死无对证，你如何证明这些货是他运来的？他完全可以栽脏给下面的员工，你能把他怎么样？”

吴刚无言以对。

陈冰道：“等着吧，早晚，我会抓他的，让他再逍遥几天，现在还不到收网的时候，更何况，他现在丢了这笔货，他也不好过的，哼！”

“那青帮那边呢？”吴刚问。

陈冰脸色变冷：“既然他还没死，那就一定要从他嘴里问出话来，我看余成焕这次还能怎么说！”

“没用的，陈队。”坐在后排的李峰突然道。

陈冰问：“什么意思？”

“我刚刚得到消息，说就在几天以前，李虎已经脱离了青帮，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他的个人行为，至少，李虎可以自己一个人扛。”

陈冰冷笑：“他扛得起吗？这件事情，已经在全国闹得沸沸扬扬，不是他想扛就能扛的，走吧，咱们回去再进行提审。”

“对了，我查了一下，李虎有个相好的，在城东，两人感情很好，也许这是一条捷径。”吴刚突然道。

陈冰一怔：“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吴刚道。

陈冰道：“好，让他们先回去，我们去东城找李虎的相好，你再把这个女人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等陈冰带人赶到东城的时候，文婷正在打包，她的眼睛红肿，看起来格外的伤心难过。

“你就是文婷吧？”陈冰问。

文婷看着陈冰，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要去哪里？”陈冰皱眉问。

文婷道：“这个，我可以不说吗？”

陈冰一怔，想了想，道：“好，你可以不说，我们今天不是来查案的，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文婷有些难过的道：“他既然已经被你们抓了，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一切，那我和他也就结束了，你们要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会配合的！”

陈冰道：“李虎是被我们抓了，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我看新闻的。”文婷有些心虚的道。

“你家好像没有电视吧，从哪里看到的？再说，这新闻也才刚刚出来，你怎么知道的？”陈冰继续问，她盯着文婷的眼睛。

文婷低下头，犹豫了一下，道：“我在手机上看的，网上有新闻。”

“是吗？”陈冰围着文婷转了两圈，突然道：“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他？或者救他？”

“谁能救得了他？他杀了那么多人！”文婷苦声道。

“看来，你还是很爱他的。”陈冰道：“如果他能戴罪立功，至少，可以换来一个无期徒刑啊，或者死缓，总比马上执行要强吧？”

文婷却摇了摇头，像是受了刺激，道：“你们不用骗我了，我也不会去的。”

“为什么？”陈冰一愣：“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

“没有！”文婷赶紧摇头。

陈冰皱眉道：“那你难道不想救他吗？”

“我想，但我也救不了他。”文婷有些痛苦的蹲下身来，乞求道：“你们不要再找我了好吗？我求求你们了，行不行？”

吴刚还要说话，陈冰摆摆手，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只有你能救他，救不救，你自己看着办，这是你的自由，我们也不能强迫你！”

说完，陈冰带着吴刚离开。

上了车，吴刚有些郁闷的道：“这女人怎么想的，她为什么不去劝劝李虎？我真是不明白！”

“你不觉得她的态度很反常吗？你不是说他们的感情很好吗？”

吴刚点头道：“是啊，据说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啊。”

“那说明这其中就有问题，还有我们不了解的隐情。”陈冰道。

吴刚嗯了一声，随口道：“也是，这年头的女人，变起来很快的，反正我是难以理解了。”

陈冰有些不高兴了，冷声道：“你什么意思？这年头的女人怎么了？”

吴刚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陪笑道：“陈队，我可不敢说你，我说那个叫文婷的女人呢。”

“你认为是她不够爱李虎？”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解释？”

陈冰瞪了吴刚一眼：“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亏你还是个老刑警，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有多爱李虎？女人的眼泪，是不会骗人的，还有她的眼神，她现在很痛苦，因此，我才不忍心继续劝她。”

“那她为什么不去劝李虎？如果她去，李虎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会把什么事情都捅出来。”吴刚道。

陈冰突然摇了摇头：“没有这么简单的，更何况，在我们之前，说不定文婷已经见过什么人了，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李虎的消息？”

“真的？”吴刚有些不服气的道：“就凭这一点，你就认定有人先找过她了？”

“要不，她为什么要急于离开？你没发现，她都已经打好包了吗？”陈冰反问。

吴刚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心虚的道：“这么说来，好像还真有人来找过她？会是谁呢？”

“这都猜不出来？”陈冰冷声道：“除了余成焕，还会有什么人来找她？”

“李虎不是已经脱离青帮了吗？”吴刚有些疑惑。

“你真相信？”陈冰道：“那你就是个傻子！”

吴刚想了想，道：“如此说来，还真有可能是余成焕来找过她，估计还给了她好处，让她离开天海？”

他有些着急了：“那我们要不要去监视她，或者限制她出行？”

“你凭什么不让她走？”陈冰道：“算了，先回去再审审李虎吧，我们到时候提提文婷，也许他会改变主意也不一定。”

“我们肚子有点饿了，要不吃点东西？”吴刚道。

陈冰道：“好吧，赶紧找地方吃饭。”

第415章无奈结案

吃过饭，几人回到刑警队，几乎没有休息，陈冰就来到审讯室。

李虎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被弄醒之后，他看了陈冰一眼，道：“哦，你们回来啦，审吧！”

陈冰皱起眉头：“你倒是很能沉得住气。”

坐下来，陈冰继续道：“李虎，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相关政策还用我给你重复一遍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阿虎笑道：“不用老生常谈了，直奔主题吧，反正，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