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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送孟德子来也不是真的为了学这点手艺。而是一开始，奔着学校来的！要是按照马瘸子的要求，估计他儿子真要当一辈子学徒了。
　　马江萍一听，不干了，皱眉道：“二哥，你这……这说的见外了吧？德子是谁啊？那可是你侄子，你总不能不管吧？”
　　马瘸子瞥了一眼马江萍道：“正是因为他是我侄子，所以我才管的更严。否则，你们连门儿都进不来！”
　　马江萍、孟昌明顿时僵在了原地，这话还得怎么往下说呢？
　　马江萍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二哥，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好歹也是多年的亲戚。孩子这么大了，总不能没个正事儿干吧？你帮帮忙，把孩子安排进去，不完了么？”
　　马瘸子切了一声，阴阳怪气的道：“你可知道这学校是教什么的？”
　　“教雕刻啊？要不然呢？”马江萍回道。
　　嘭！
　　马瘸子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一吓，孟德子手一抖，筷子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
　　马瘸子见此，更看不孟德子了，横眉怒对道：“你也知道是教雕刻的，但是你儿子什么操行你不知道？大字认不了一箩筐，拿个筷子都拿不稳，还想直接去当老师？真要送他去当老师，我马瘸子这脸丢了不算什么，丢了我一指村的脸，我拿什么跟父老乡亲交代？还是那句话，要么留下当学徒，每天山砍寒竹一百根，完不成任务不准吃饭！爱干不干，不干拉倒！”
　　听着这话，孟德子下意识的叫道：“这哪是人干的啊？”
　　这话一出口，马瘸子差点讲饭盆扣他脸！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坐在那，不吭声了，闷声吃饭。
　　这一顿饭吃的无憋闷。
　　吃完饭，马江萍去洗碗，房间里更加闷了。
　　直到下午，马江萍也不知道和孟昌明他们聊了什么，然后忽然大变脸一样，笑呵呵的凑了过来，又开始和马瘸子唠家常。说小时候的事，说父母的事儿。关于孟德子当老师的事儿更是绝口不提了。
　　马瘸子以为马江萍意识到了底线，也松了口气。
　　终究是亲戚，终究是儿时的玩伴，于是聊着聊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到了晚，马江萍也喝了些酒，酒桌子哭的稀里哗啦的……一边哭，一边道：“二哥，你说我这命咋这么苦呢？”
　　马瘸子也被弄的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安慰着。
　　马江萍如同开了话匣子一般，将自己的不幸全说了出来，什么丈夫无能，儿子脑子笨，一家子日子难过，快要过不下去了等等……还说自己身体有病，也不知道能活多少年了。到了现在，也没什么钱去看病了。送孩子去学习，更是无能为力等等……
　　马瘸子是被马江萍说晕了，心头想起自己苦难的日子，颇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马江萍带着两万块钱离开了马瘸子家，一边走，孟昌明一边抱怨道：“江萍，你这二哥也不行啊，听别人把他吹的，在一指村多么多么厉害，还什么雕刻大师……让他给咱们孩子安排个工作都不行，狗屁的大师。”
　　儿媳妇彭学玉也道：“要我说，他是有能力不帮忙，这什么亲戚啊。”
　　马江萍道：“哎，这人呐，有点能耐了忘本，回去我得跟其他人说说去，这人，真不能交。”
　　“妈，那这钱你准备啥时候还啊？”孟德子问马江萍。
　　马江萍瞪了他一眼道：“还什么还呐？他现在有本事了，有钱了，照顾一下我们这些亲戚怎么了？国家领导人还说先富带动后富呢，他马瘸子能例外了？更何况我们还是亲戚呢！”
　　孟昌明跟着点头道：“是，人家现在牛了，一指村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富村，他又有手艺，以后还能缺了钱花？人家不差咱们这点钱。”
　　“是，感情能用钱衡量么？”彭学玉也道。
　　几个人聊这话，离开了一指村……
　　而马瘸子坐在家里，左琢磨，又琢磨，心头都不是滋味，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仔细想了又想，这才发现，马江萍看起来是喝醉了，但是她所有的话语都围绕着一个主题，那是她现在很缺钱，又没钱，日子过不下去了，苦啊，你看着办吧……
　　马瘸子想到此，大叫一声：“哎呀！当了！”
　　这时候马瘸子看明白了，马江萍这一家子是来捞好处的！什么学学手艺，什么学校当老师啊！那都是顺带着捞的，能捞到捞到，捞不到借钱！否则这八百年没来往的亲戚，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
　　想到此，马瘸子心有点寒了，不过还是对着镜子，自我安慰道：“算了，都是亲戚。也许，人家真有苦难呢？也许，人家没有我想的那么坏呢？”
　　这么一想，马瘸子的心头也安生了不少。
　　不过马瘸子一想到自己的存款，心头又疼了起来。虽然一指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马瘸子也收了不少徒弟。但是一指村终究才刚刚崛起，马瘸子教徒弟也是免费的，最多混两瓶好酒喝而已。所以马瘸子并没有太多存款，这两万块，已经快是他大半的家当了！
第843章　晴转多云
　　　　　　“算了，算了……我孤家寡人。　　们一家子下好几口子，日子难过，当帮帮她吧。况且，也不是不还……嗯，她说了，下个月还了。”马瘸子嘀咕道。
　　然而，一个月很快过去了，马瘸子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马江萍的人，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
　　虽然马瘸子不指着这两万块钱活命，但是这终究是自己的血汗钱啊。若是给出去的还好，那断了念想了。但是这是借出去的啊，他怎么可能当做不存在？
　　又等了两天，马瘸子终于拨通了对面的电话，结果还没开口，马江萍跟他一顿胡扯，聊天气，聊家里，聊了半天，是对还钱的事情绝口不提！
　　马瘸子暗示了两句，对面也仿佛没听懂似的。
　　挂了电话，马瘸子坐在炕，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只感觉这世界更冷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马瘸子决定还是跟对面摊牌吧。
　　这次打电话过去，马瘸子听到马江萍那边哗啦啦的麻将声，家里人声鼎沸，似乎十分热闹。
　　马江萍也说了，几个兄弟姐妹都来了，正打麻将聊天呢。随后，马江萍放了功放功能！
　　马瘸子一听，这么多人，而且大家七嘴八舌的，似乎在跟他打招呼。这么多人在场，马瘸子也不好意思张口要钱了，只能继续打了两句哈哈挂了。
　　马瘸子等了几天，依然没有信，几次打电话过去，也都是还没开口对面挂了。
　　马瘸子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直接开口问钱的事儿，结果对面是一阵哭爹喊娘，仿佛还了钱，要死人了一样。
　　无奈之下，马瘸子也只能继续等着。这一等是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他只觉得心头堵得慌，吃饭吃不下，喝酒喝不顺，雕刻的手艺都明显下降了。倒不是舍不得这钱，而是因为这人！
　　越想越心凉，心头苦闷之下，左思右想，最终来到了一直山，找方正求解惑，想要得到心灵的解脱。
　　听完马瘸子的话，方正也忍不住长叹一声。马瘸子这种情况方正并没有遇到过，而且光听马瘸子一家之言，方正也不好判断谁对谁错，其因果，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一探究竟才行。
　　想到此，方正起身道：“阿弥陀佛，施主，你的事情贫僧知道了。你可知道你那亲戚所在何处？”
　　马瘸子不明白方正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告诉了方正。
　　方正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道：“施主，你且先回去，过两日贫僧再去找你，再告诉你答案。”
　　马瘸子张张嘴，很像说一句：现在想知道答案。
　　不过看到方正那一双平静的眸子后，马瘸子愣是没能说出口。跟着方正学了这么久的雕刻，虽然他是方正的长辈，虽然他是看着方正长大的，虽然他打过方正的屁股。但是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跟着方正学的久了，方正对于雕刻的独特见解，以及无高超的技艺，早将马瘸子折服了。心已经将方正当做老师一样尊重，自然不敢违背方正的意思。于是，还礼，表示明白了，然后下山去了。
　　马瘸子一走，方正还没说话，咸鱼嘭的一声跳了起来，大叫道：“哎呀！这人终于走了！果然年龄大了，话多，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事儿，非要长篇大论。真以为装死鱼那么容易啊？冻死老祖宗我了！”
　　咸鱼说话间看向盘子里的菜，结果面是光滑如镜！再看饭盆里的饭，一贫如洗！
　　咸鱼眼珠子一瞪，哀嚎道：“太过分了！大师，这事儿你管不管？我好歹也是为了寺院装死鱼的，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吧？”
　　方正看了看咸鱼，微微摇头，懒得搭理他，径自进厨房去了。
　　看到方正走了，咸鱼更加不爽了，大叫道：“你们这也太欺负鱼了，这日子还过不过了？都给我站住！老祖宗我告诉你们，你们会后悔的！莫欺少年穷！”
　　松鼠憨厚的抬头，幽幽的道：“你都九万岁了……不小了。”
　　咸鱼顿时被噎住了，瞪了一眼松鼠，连忙换了一句：“今天你们对我爱答不理……”
　　咸鱼说到这，方正忽然从门口探头出来，好的看着他，心说：这咸鱼难道改性了？有血性了？于是问道：“怎样？”
　　咸鱼瞪大了眼珠子盯着方正，再看看摩拳擦掌的红孩儿，最后看了看方正的那双鞋，大喝一声：“明天多云转晴！”
　　方正闻言差点一口老血憋出来，这死鱼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怂……摇摇头，方正转身离去。
　　咸鱼顿时松了口气，然后可怜巴巴的坐在椅子，仰头望着天，在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梦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饿啊！
　　在咸鱼一肚子怨气的时候，嘭的一声，一个大碗放在了他的面前，接着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同时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吃吧，以后吃饭要准时到位。”
　　咸鱼一愣，看着面前的一大碗米饭和菜，整条鱼都有点傻了，挠挠鱼头，他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了，这和尚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扭头看向出了寺院的方正，咸鱼吧嗒吧嗒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在这时，红孩儿跳桌子，道：“碗不够，师父让我盛饭的时候留一份，谁最后来，谁最后吃锅里的。不过师父说，你这性格肯定是垫底的……你以为师父会不让你吃饭么？哎，亏你活了那么久……”
　　说完，红孩儿走了。
　　在这时，松鼠凑了过来，挠挠头道：“哇塞，竟然给你剩下这么多啊。亏我还帮你藏了一个饭团……”
　　说完，松鼠从他的小口袋里掏出一个饭团，放在了大碗里。这饭团不大，毕竟松鼠也那么大点，但是看的咸鱼却是没来由的眼睛一酸。
　　咸鱼张张嘴，想说声谢谢，不过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改成了：“这么点饭，根本不够老祖宗我吃的。你这小东西那么能吃，自己留着吃吧。”
　　话一出口，咸鱼有点后悔了，他本意是谢谢松鼠，顺带着让松鼠多吃点。但是到了他这张臭嘴边，却成了得罪人的话了。
　　第一次，咸鱼有点嫌弃自己这张破嘴了。
　　果然，松鼠一愣，有点伤心的道：“你嫌弃啊……”
第844章　抽了一门新神通
　　　　　　咸鱼见此，抓起碗来，直接开吃，大嘴巴张的老大，也不知道他到底嚼没嚼，反正一大碗饭三口五口的吃了个精光。然后将碗放下，斜着眼睛看着松鼠，意思是我都吃了。
　　松鼠看看碗，再看看咸鱼，咧嘴笑了，转身离去。
　　在这时，猴子放下一个真正的拳头大的饭团在桌子，道：“看来你不太需要这个了。”
　　“要！”咸鱼几乎下意识的叫道，然后抢过来当场吃完！
　　“我这还有，要么？”独狼突然抬头叫道。
　　咸鱼刚要说要，不过，他马反应过劲来，眼前的家伙似乎有点不对劲啊！这家伙没手，爪子不灵活，如何包饭团？重点是，这家伙爪子可是在地乱跑的，撒尿也用爪子刨土埋的……
　　想到此，咸鱼原本点下去的头，立刻画了个圈拐了来，摇晃了起来。
　　不过还是晚了，独狼叼着他的大饭盆放在桌子，努努嘴道：“还有点，我都没舍得吃。”
　　咸鱼低头一看，脸顿时黑了！果然是还有点，那些饭平铺在饭盆底部和四周，想要吃到这些米饭，基本全程都要靠舔的！说是吃饭，其实和刷碗差不多。
　　咸鱼连忙摇头道：“不用了，吃饱了，好撑。”
　　“真不吃了？”独狼狐疑的问。
　　咸鱼连连摇头。
　　独狼舔舔嘴唇道：“正好我还没吃饱。”然后叼着他的大饭盆去地哐当哐当的吃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咸鱼第一次没有开口嘲讽一下，也是第一次觉得这粗鲁的吃饭方式，毫无品味的吃放装备，竟然挺好的。
　　回到天龙池里，咸鱼没有四处浪，而是躺在水面，思考着自己的鱼生。
　　事实，他来一指山这么久，他一直把自己当一个外来鱼，一直做这回灵山当自己的老祖宗的春秋大梦。也一直都觉得，他这里的所有人都高一等，对这个寺院里的所有人也都充满了挑剔，这不好，那不好，挑来挑去仿佛没个好的地方。
　　这次松鼠犯错，他也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反而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心情。
　　但是今天晚经历的事情，却让他有了不少触动，他不知道自己领悟了什么，只知道，以前听佛祖讲的一些经，忽然开朗了。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冥冥之感受到一股暖流在心流淌而过，暖融融的，舒服……
　　“这感觉，以前咋没感受过呢？真是妙啊……”咸鱼嘀咕着。
　　寺院里面，小松鼠坐在独狼的头，看着红孩儿在那堆雪人，挠挠头问道：“大师兄，四师弟，你们说马施主明知道对方不是好人，为啥还要借给他们钱呢？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红孩儿撇撇嘴道：“有的人啊，不值得同情，烂好人，活该受罪。”
　　小松鼠皱着眉头望着天，嘀咕道：“可是，我觉得，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亲戚该多好啊。”
　　此话一出，红孩儿和独狼一愣神，仔细想想，貌似，他们也挺喜欢这样的亲戚的。
　　在这时，方正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什么时候做好事的人，还成了被骂的对象了？”
　　说话间，方正推开房门走了出来，笑呵呵的看着三个小家伙。
　　红孩儿倔强的道：“师父，我也没说错啊，难道不是马施主自己傻么？明知道那种人不靠谱，还借钱给他们……”
　　方正摇头道：“他是傻，但是这样的傻子亲戚贫僧倒是不嫌多，你有么？有的话，给贫僧来一沓。”
　　红孩儿哑然，仔细想想自己的四周，这样的朋友、亲戚，一个都没有！这一瞬间，红孩儿竟然有点羡慕起马江萍来了，也有点明白方正的意思了。
　　方正继续道：“马施主和很多人都不同，他从小离家，独自生活。一生无妻无子女孤苦伶仃，性格也因此有些孤僻。但是越是这样的人，其实内心越是渴望亲情和认同。马江萍等人或许并不是好人，但是马施主依然想努力的去维护……不过这一点，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付出真心的人，永远是值得尊重的。至于换回来了苦果，那错误方也是对方。我们不应该去骂好人，而是应该谴责恶人。同样，我们应该去帮助好人，惩罚恶人。我们要的是马瘸子这样的人越来越多，马江萍这样的人越来越少。这才是正义。”
　　红孩儿、松鼠、独狼陷入了沉思。
　　一夜无话，第二天，钟鼓声天渐渐亮了。
　　方正让弟子们搭理寺院和山路又落下来的雪，而他自己，则下山去了。
　　走在山路，方正默默的联系系统：“系统啊，我可以抽奖了吧？”
　　“当然，你这次做的非常好，利用舆论扩散了一个善的观念，影响力很大。潜移默化，改变了不少人对于舆论的认知，间接的也救了很多人。所以这次的功德不小！你若是抽奖，应该能抽点好东西。”系统道。
　　方正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赶紧道：“那还等啥？抽啊！”
　　“叮！恭喜你，获得新的神通化缘！”
　　“噗……化缘？这也叫神通？”方正一听，当场要炸了！所谓的化缘，不是变向的要饭么？这也要神通？他真想打死系统。
　　系统嘿嘿笑道：“怎么？嫌弃了？你要是嫌弃了，我可以帮你回收。”
　　“这……”方正眼睛都直了，这是被坑了么？这不符合系统一贯的套路啊？不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么？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不会亏！
　　“接收不接收？不接收，我回收了。”系统懒洋洋的道。
　　方正赶紧叫道：“收！当然收！”
　　“你会感谢我的，嘿嘿。”下一刻，方正脑海闪过一段神通介绍，看完之后，方正张大了嘴巴，顿时笑开了花：“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妙啊，妙啊，果然是好东西！呃，怎么还有一段备注？”
　　看完备注后，方正的笑容戛然而止，不过想了又想后，摇摇头道：“算了，这样也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