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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3-第2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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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能干。”

李凡是也有点倾向这个猜测,但是想一想村里的实际状况,禁不住咂一咂嘴巴,“可是村里人的工作,也很难做啊……”

他俩在这里说话不提,陈太忠跟着吕强一路来到了凡尔登,吕总随便吩咐两句让人上菜,然后才笑着看陈太忠一眼,“太忠,我这儿都三十万吨了,你说你有多久没来了?”

“老吕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不是说要上六十万吨吗?”别说,陈某人的记性,还真有那么好,他微笑着回答,眼中却是不尽的感慨,“那时候的我,不过是个初入官场的愣头青,一晃几年过去,真是沧海桑田啊。”

“是啊,当时丁小宁和刘望男在我的配电室里打架,”吕强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李小娟还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小孩子,而我……被任卫星和郭晋平逼得差一点跳楼。”

“都不容易,”陈太忠点点头,事实上,他现在跟吕强的接触,还不如跟他弟弟吕鹏的接触多——吕鹏是被他介绍到建福任副总的,但是,有些感情是讲缘分的,是不具备可复制性的,有些话他能跟吕强说,跟吕鹏却没有开口的兴致。

“你比我难,这个我知道,”吕强笑着点点头,“不过你行的是大运,这个谁都比不了……章尧东都这么说过。”

章尧东都亲口跟我说过,陈太忠笑一笑,好半天才轻喟一声,“老吕,可能你不信,有时候我真的想躺倒不干了,什么正处副部的……真的扯淡。”

第2854章 余威赫赫(下)

吕强登时默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了,好半天之后,他决定转移这个话题,“这个墓地……真的很重要?”

“重要个鸡毛,”陈太忠重重地一哼,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的兴趣了,“我就是想为东临水谋点福利,他们不懂珍惜,那我也是尽到心了……惹得我火了去联系西凤村,到最后看谁哭。”

西凤村和东临水就是隔了一条河,以前都是一个村子的,不过按自然环境规划了村子之后,这两个村子又是冲突不断,一个原因是因为水资源,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西凤村在白凤溪上有一片凸崖。

按老人们的话来说,那里背山临水,从视觉角度上讲,由于有凸崖遮挡,又是只见水来不见水去,这就是风景极佳的场所了——水不但从龙,也是财呐。

所以以前两个村的坟头,都在那里,而现在两个村的纠葛,一个在水资源上,另一个就是在这风水宝地上。

事实上,这两个村近几年也没出什么像样的人才,风水宝地一说真是扯淡得很,不过陈太忠知道东临水和西凤村关系非常紧张,心说你们不相信我,那我就让你们近距离观察和感受一下,以便深切地理解,“悔不当初”这个成语该怎么解释。

“这个就没必要了,”吕强干笑一声,伸手拿起了筷子,西凤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隔着一条河呢,所以他不是很支持陈主任的暴走,“吃菜吃菜,昨天晚上光喝酒了,半夜都给饿醒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很无趣了,白凤乡真的没啥可玩的,而陈太忠还必须得等到五点,见一下村民投票。

等到两点钟的时候,他实在懒得在水泥厂观山景了,而吕强中午虽然没怎么喝,但是早晨起得早了,补觉去了,于是他跟水泥厂的人招呼一声,“你们呆着吧,我去东临水转一转。”

李凯琳和她母亲常桂芬,就是东临水出来的,但是这母女俩一年都难得回来一回,所以陈太忠去了村子里,还真没什么印象深刻的人。

老支书中午喝了点酒睡了,陪陈太忠四下转悠的就是李凡是,冬日的暖阳之下,几个人在村子里随意地走来走去,屋角巷尾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狗叫,倒也算是祥和。

但是视线所及,就绝对称不上祥和了,因为……村子真的太穷了,土坯房土坯围墙比比皆是,还有些精壮汉子,披个破棉袄,蹲在门口懒洋洋地晒太阳。

“走的时候是啥样,现在还是啥样,”陈太忠感触颇深地叹口气,有点遗憾自己在东临水的时候,没有大力地发展一些产业——不过,那时候他只是村长助理不是?

“哪能呢?不一样了,”李凡是摇头表示反对,“起新房的人不少,还有别村的姑娘嫁过来,关键是有了水库,咱不用寅吃卯粮了。”

合着村里对陈太忠的评价,还是相当高的,没命地修路下来,基本上每家都相当于多了一年两年的收入,再加上有了水库,这两年庄稼收入有保证了。

这庄稼种起来不怎么赚钱,可是没了还不行,自己种庄稼和买粮食吃,那费用就不一样,没水库的时候,农民们洒下种子辛辛苦苦工作,还要除草、施肥、灭虫,投入不少,一场大旱下来,就能赔个精光,现在有保障,这区别就大了去啦。

以前东临水太苦,借钱过日子是常态,现在基本上没几家需要借钱过日子了,这种变化光靠眼睛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李村长觉得陈主任有点武断。

“这就满足了?”陈太忠不屑地撇一撇嘴,他有心再说一说树葬的事儿,可是想一想,强扭的瓜不甜,终于是叹口气摇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日新月异。”

“我可想领着大家干点事儿呢,问题是……钱呢?没钱啊,”李凡是忿忿地叫了起来,“没钱能干什么?”

那我给你找赚钱的路子,你还拒绝?陈太忠停下脚步,转头过来冷冷发话,“缺钱?好说,我借给你……多少钱就够了,你又能把东临水给建设成什么样子?”

“借钱给我?”李凡是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挑眉弄眼地琢磨好一阵,“嗯……得有两百万,差不多就够了,啧,不能是拨款?”

“想啥呢你,拨款?”陈太忠冷笑一声,抬手一戳他的胸脯,“是‘我’借给你,私人借款,你不用管这两百万是哪里来的,重要的是我借给你的,任务是带动大家共同致富,回头我……亲自找你收账,不要利息,你敢不敢?”

“我……”李凡是登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切,你也就是一张嘴了,”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转头又向前走去,“嘴里说没钱不能发展,借你钱你又不敢要,因为是我的钱……你不敢乱花,不敢不还!”

“谁说的?我……我当然敢借,”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李凡是听到这里,就禁不住回一句,“有了钱还怕赚不来钱?”

嗯?多少有点志气啊,陈太忠心里暗暗点头,于是侧头看他一眼,“钱我借你三年,你打算达到什么样的成果?”

“我从来没想过,手里能有这么多钱,”李凡是尴尬地挠挠头,他沉吟片刻之后,“要不先搞个水泥厂……”

“我不听你打算怎么花钱,我是问你,要让村子富裕到什么样的程度,”陈太忠打断他的话,“借钱给你之后,我不干涉你,不过……你说什么,水泥厂?”

“是啊,水泥厂,吕老板的厂子赚老钱了,”李凡是点点头,他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公路都是现成的,咱造了水泥就能卖。”

“啧,”陈太忠听得是相当地无语,除了借鉴,你就不能有点新意吗?只是,人家一直没想过能干啥,仓促间想着跟吕强抢市场,也是下意识的行为。

可是——啧啧,一直都没想过怎么带领大家致富,这也太……那啥了,他咳嗽一声,“区域内的重复建设,必然会导致恶性竞争。”

“您说什么?”李凡是听不太懂一些名词,但是他脑瓜还是够用的,下一刻他就发问,“您说,抢市场得降价是吧?”

“不说降价了,村里去凡尔登的工人,吕强还会雇吗?”陈太忠侧头看他一眼,“这就存在脱贫之后又返贫的问题,你得考虑好了,不能随便拍板。”

“我这不是……没想好吗?”李凡是尴尬地笑一笑,他刚才那么说,其实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有商业眼光的,“我知道吕总跟您关系好,而且,他为大家修了水库了……咱也不是忘恩负义的。”

“其实这个水泥厂,还真能搞,”得,陈太忠又把话绕回来了,他想起来,吕强曾经也收购过小水泥厂的散装水泥,打了凡尔登厂的包装以后再卖,“不过,最好是给吕总供货,做规模经营的下游产业。”

“嗯嗯,”李凡是不住地点头,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巴,却是连话都不敢说,陈主任嘴里的新名词太多,他要尽可能地记住。

不过陈太忠却也没心思再指点他了,“反正,钱我是会借给你的,你怎么经营我也不管,三年之后两百万……你要是还不了钱,我让你后悔生出来。”

“可是我有钱了,乡里肯定要……”李凡是欲言又止。

“不敢借,你就别找理由,”陈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就不信,你说是跟我借的钱,谁还敢打歪念头!”

想一想阴平那里,东李和西李俩村子,也是怕上面惦记上自家的钱,才盛情邀请他去,一时间他也是感触颇多,然而,想到那边的村长也姓李,禁不住又生出点感叹——都是靠山的村子,这经营意识咋就差这么多呢?

“这个……让我合计一下吧,”陈太忠越是大包大揽,李凡是越是胆战心惊,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真不知道用两百万该怎么挣钱,而这个钱,他是不能不还的。

反正机会难得,他必须要抓紧了——怕是怕,但是也是机会,“回头跟村子的人好好合计一下,一定不能让陈主任你失望。”

“春节前你考虑好,”陈太忠已经没心思听他说这些了,他听到拐角处有异声,走过去一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蹲在地上呜呜地抽泣着。

“小家伙,谁欺负你了?”他微笑着发问。

“我爷爷打我,”小家伙哽咽着回答,“他说我乱说话。”

爷爷打孙子,这不是天经地义?陈太忠觉得有点无聊,他离开东临水也四年多了,想当年这孩子怕不只有三四岁,真是认不出这是谁家的。

李凡是却是脸色一沉,脸上表情异常怪异。

第2855章 文明垂钓(上)

陈太忠本来是没怎么在意的,可是一见李凡是的神情,禁不住沉声发问,“李村长,这是谁家的孩子?”

“村东头刘幺根家的娃,”李凡是苦笑一声。

“刘幺根?”陈太忠皱着眉头想一下,就想起来了,东临水八成多人家姓李,非李姓的村民平日里多少要受点欺负,这刘幺根所在的刘家也是如此,刘老汉连生了三个女儿,生了个儿子又夭折了,最后才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叫幺根。

村里就是这样,家里有男孩儿,就不容易被欺负,不过东临水李家的人太多了,像上次修路,李凡丁一开始点名的修路的人里,只有两个外姓,直到陈太忠接手,才是不管谁家的人都往上派。

因为在村子里赚钱的机会不多,刘老汉儿女多,他就不得不出去琢磨点赚钱的路子,推个崩爆米花的担子走街串巷,顺便还能帮村里人捎点针头线脑的,这么些年下来,不但把儿女都养活了,有个姑娘嫁得不错,后来还小有积蓄了。

陈太忠对这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那刘幺根有这么多人疼,开始没学好,后来却是幡然醒悟,去凡尔登水泥厂做了一个保安,也算是浪子回头的典型,“刘老汉不是……搞了点什么副业吗?”

“他自己搞了一个鱼塘,”李凡丁又叹一口气,“一开始是私下搞的,后来村里想让他补交点钱……”

刘老汉跟村里承包河滩的时候,说是打算种树,种速生杨卖钱,村里适当地减免了些费用,但是后来大家才知道,人家是要养鱼,不说实话也是怕被别人抢了创意,甚至地盘去——东临水的外姓人,有这份警惕心很正常。

但是村里人就不干了,你说你要种树,我们才优惠你的,毕竟咱村石漠化很严重,现在你要养鱼,我们都没办法跟乡里交待,而且你还要抽太忠库的水用——你得补交钱。

这个要求介于合理和不合理之间,绿化是硬指标,可有人承包了地,想生产什么也是自己的事儿,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如果种树赔钱的话,谁还会种下去?

刘老汉就说我这改造鱼塘、买鱼苗啥的,投入可是很多,这个问题能不能先放一放?等我赚钱了,给村里补一点算个啥?

一个村子里大姓和外姓有点不融洽,是很常见的事儿,但终究是一个村子的,没什么太大的利害冲突的话,大家也能体谅——等一等就等一等吧。

这一体谅,转机就来了,乡里半年前让各村上报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成果,东临水实在没啥东西可报,就把刘老汉的鱼塘报上去了。

然后乡里要检查不是?一个十来亩大的鱼塘不算特别稀罕,但是这事儿出在东临水,就算相当罕见了——起码很有推广意义。

李凡是得了消息,就来找刘老汉,要他配合着说点好话,刘老汉应承下来了,但是同时又提出,“吃喝这些没问题,大鱼也都一斤多了,想钓鱼都行,但是……你们要我改合同,这个政策我不太懂,到时候能不能问一下乡干部?”

“老汉你欺骗村委会,还有理了?”李凡是眼睛一瞪,打压下去对方的气焰之后,才哼一声,“合同可以不改,但是以后还有人来考察……该咋办呢?”

“我管嘛,”刘老汉当场拍板。

他想的是,东临水离乡里也有一截呢,一年难得见到几个干部来,着了急,我还可以买渔具来卖,这也是条路子。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脸皮厚度,乡里考察之后,大家就知道有免费池子可以钓鱼,尤其是那鱼靠近白凤溪水库,不是化肥水养出来的,味道也好。

于是,乡里各样的干部纷纷而来,县区里开车来的人也不少,有人来了没带渔具,直接将刘老汉的商品拿过来用一下——“钓两条鱼也钓不坏,完事儿了我又不带走。”

这下刘老汉就扛不住了,可是他还不能跟李凡是抱怨,李村长说了,你是咱东临水的一面旗帜了,你要是敢毁约,我不说收你的鱼塘,小心鱼塘里长出敌敌畏来啊——基层的干部就是这样,作风不粗野,不容易镇住人。

刘家的鱼开始卖了,也有收入了,但是正经花钱买鱼吃的主儿,哪里会计较你这鱼是不是富营养水养出来的?大家看的是价钱。

刘老汉承包了这个鱼塘,一年辛苦下来,也赚不了几个,他倒是想搞点化肥来,但是村里不让他干——麻痹的让你种树弄环保,老汉你养鱼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惦记搞污染?

要说化肥不行农家肥也算,弄些猪粪水什么的,肥水效果比化肥还好,但是这也不现实,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农家肥的好处?更别说还有人眼红这个鱼塘。

所以这刘老汉挺悲剧,鱼的产量上不去不说,也卖不了好价钱,每次干部们来钓鱼,他还得管饭——差了还不行,起码方便面、火腿肠和曲阳黄得管够。

当然,要说亏本那是没有,否则他就不用干了,但是一年辛苦到头来挣不了几个,心里没有抱怨才怪。

于是,他每一天都把鱼喂得饱饱的,以求干部们来了钓不上鱼,但是眼下……这不是冬天了吗?

冬天的鱼,一般很少吃东西,但是一旦咬钩,就很少有吐饵的时候,这常钓鱼的主儿也都知道,今天正好又是元旦放假,来刘老汉这儿钓鱼的干部和家属,足有十七八个。

刘老汉心里暗骂,可又不敢不招待,事实上就算没有李村长的威胁,他也不敢顶了这些干部,管吃管喝啥的,该上的都要上。

可是他心里憋屈啊,就暗自嘀咕两声,不成想被他的孙子听见了,狗蛋听到爷爷说这话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就用稚嫩的声音大声问了起来,“爷爷,别的村子的鱼塘钓鱼要收费,你咋就不收呢?”

“你给我滚一边去,”刘老汉抬腿就是一脚,天可怜见,他就刘幺根这么一个儿子,孙子更是独苗了,往日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是孙子今天说实话了,实话不是不能说,你捡个时候嘛,于是他拎起一根棒子作势就要打,也就是造势的意思——各位领导,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呢。

狗蛋一溜烟地跑了,他往日里也是娇宠出来的,虽然捱过打,但那确实是调皮过度了,小孩子心里觉得我没做错啊,就委屈地蹲在那里哭开了。

这些东西,不是李凡是一个人说的,他在那里说,狗蛋在一边补充,两人说得还不是挺对盘,但是李村长当着陈主任的面,也不敢制止孩子说话,正经是辩解的时候居多——我真的不是有意为难老汉,那货做事儿太鬼祟,这事也是他答应的。

陈太忠大致理出了脉络,但是清官也难断家务事,李凡丁和刘老汉各有各的理,他要想搞清楚谁是谁非,那功夫不会下得小了,而且他就算做出决定,很可能会让其中一方不满,觉得自己亏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胳膊肘都是向里的。

“那以后收钱就行了,”他来东临水搞个树葬的推广,却是莫名其妙遇到这么多事儿,眼看着元旦整整一天都要在这里渡过了,心里真是腻歪透了,“狗蛋,领我去鱼塘。”

狗蛋并不知道这年轻人是谁,他这年纪的注意力,心思都是在掏鸟窝、捉蚂蚱身上呢,不过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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