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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尸棺-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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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顺过气来,对老杨说:“我再过几个月才二十一。”

  老杨沉默了好半天,才刻意展开了笑容,说着:“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说完,他就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吃着压缩饼干,也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冷场持续了整整一下午,在此期间什么事都没发生,看来理论成为了现实,邪神确实没有发现我们。

  直到夕阳西下,太阳的顶端沉入群山之间,我拿出了剩下的三张封魂符,将它们贴在了树干上。而在此之前,我感觉到崖壁那边的邪神炁场再次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贴好最后三道封魂符,我长舒了一口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午夜十二点来临的那一刻,邪神的炁场将彻底疏通完毕,我身上的诅咒也就解开了。

  在这之后,我就带着老杨朝着山下走,我打算提前回村中心等待其他人汇合。

  可当我带着老杨走下山坡的时候,却发觉西边的邪神炁场已经大量淤积。虽然我阻断了炁场的回旋,却依旧没能让邪神的炁场通过峡谷流通出去,此刻,从山谷向西流淌的邪神炁场全部堆积在了峡谷之中。

  这时粱厚载也从南山那边走了过来,他也察觉到了峡谷中的邪神炁场十分浓郁。

  他一边朝我这边走,一边远远地问我:“炁场没散出去吗?”

  我点了点头:“都堵在峡谷里了。两山之间可能有什么东西。”

  粱厚载:“现在怎么办?”

  我说:“咱们俩过去看看。瘦猴,你和杨大爷在这等我们。”

  刘尚昂立即凑到了老杨身边,而我和粱厚载则朝着峡谷那边摸了过去。

  进峡谷之前,我们完全感觉不到风,可进了峡谷,却发现风势很大,炁场向西流,风却是向东吹,这极不合常理。

  我身子宽,风阻也大,走起来非常吃力,粱厚载干脆躲在我身后,避开风力的同时,还在后面推着我向前走,这样一来,我们就是用两个人的力量抗一个人的风阻,行进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来到峡谷中央,我感觉到炁场的流动出现了变化,于是停下脚步,顶着大风遥望。

  按照我先前的设想,炁场进入峡谷以后,应该是在峡谷的尽头被分成了两股,一股绕着南山盘旋,另一股绕着北山盘旋,只要断了这两条回路,峡谷中的炁场只要淤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像冲破堤坝的洪水一样,快速倾斜出来。


五百一十四章 异样的安宁


  可惜我算错了,邪神炁场在进入这个峡谷以后,就形成了大量的小漩涡,南北两山的回路被切断了,可峡谷中的一个个小回路却依旧发挥着作用。邪神的炁场不断盘转流动着,但就是无法冲破峡谷的尽头。

  仿佛在这个地方,邪神的炁场遭遇到了无数的鬼打墙。

  粱厚载在我身后大喊:“怎么样了,到底是什么问题?”

  风声很大,即便是他扯着嗓门喊,我也只能隐约分辨出他在说什么。

  我偏了偏头,也大声呼喊着:“炁场到了这里以后形成了大量小回路,泄不出去。必须把这些小回路都破坏掉。”

  张口说话的时候,风就顺着我的嘴巴灌了进来,弄得我胃里阵阵发凉。

  粱厚载:“怎么破?”

  我:“如果能改变风向就好了,用这里的风就能将所有回路冲散,不过现在咱们只能一个一个地破,很花费时间。”

  其实峡谷中之所以形成这么多小回路,就是因为炁场和风的流向不同,两者互相冲突所致。

  可改变风向这种事,我也就是说说而已,我可不是诸葛亮,搭个七星台就能借东风。

  没想到粱厚载竟然说了一句:“我能改变风向。”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

  粱厚载又说了一遍:“我能用巫术改变风向。”

  用术法来改变大气的流向,在我看来,我完全是无稽之谈。可粱厚载这么说了,又由不得我不信。

  我稍稍侧过了身子,问粱厚载:“你要怎么做?”

  粱厚载:“巫术施展起来很耗时间,道哥,你能帮我顶住峡谷外面的邪神炁场吗,别让更多的炁流进来了。”

  我点了点头:“你要让它断流多长时间?”

  粱厚载想了想,喊道:“一个小时。”

  施展巫术要这么长时间吗?

  我抬头望着峡谷的入口,邪神的炁场像长江大河中的洪流一样涌入这里,要想将它阻断,必须动用番天印。但这也意味着,邪神极可能立即发现我们。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不这么干,邪神依旧会发现我们,毕竟它的炁场发生了巨大变化,它肯定要设法找出这起变化的根源。

  我沉思了片刻,而后冲粱厚载点头:“没问题。”

  粱厚载没再耽搁,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枚没去了铃胆的青铜铃,又拿出了一块镶着玉石的大腿骨。

  这两样东西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了,这些年来,粱厚载肯定一直将它们带在身边,可我却从来没见过这两样东西。

  拿出这两样东西以后,粱厚载就将背包放在地上,口中念起了咒文。

  我稍稍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解开火蚕丝布,进入思忖境界,步罡踏斗。

  在寄魂庄的那一年中,我学会了将罡步和番天印协同起来使用,先用我自身的念力和罡步引来的星力达到“祭”的状态,催动番天印,然后再踩第二遍罡步,让番天印和星力相互辉映,这么干,罡步引来的星力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人番天印上的炁场也会得到增强。

  这原本是我在练功的时候无意间想出来的套路,没想到第一次实验就成功了。

  不过因为要踩两次罡步,还要刻意延长“祭”的状态,所以这种手法和粱厚载的巫术一样,施展起来都太消耗时间,不适用于实战。

  在我踩出第一遍罡步之后,番天印缓缓吸收我身上的念力和周围的星力,这时候我的专注力没有走罡时那么强,就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铃声。

  峡谷中,除了粱厚载手中有一个没有铃胆的铜铃,应该没有任何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可没有胆的铃还能算是铃吗,这声音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现在我虽然可以分心想这些事情,但身子不能随便乱动,也没法回过头去看看粱厚载在干什么。

  我只是感应到,随着铃声越来越响,峡谷中的炁场也变得越来越混乱了,在峡谷的中心,炁场和风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时候番天印已经完全被催动,星力也被它吸食殆尽,我沉了沉气,再次凝练念力,心至思忖,第二次踩下罡步。

  这一次,番天印没有吸收那些从天而降的星力,我慢慢将念力灌入番天印中,它反而开始用自己的炁场去维持那些极容消散的星力。

  星力和番天印的炁场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将邪神的炁场挡在了峡谷之外。

  而粱厚载那边则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台风风眼的区域,任周围狂风大作,可他站立的地方却非常平静。我能感觉到,他站立的那个地方只有他的炁场,邪神的炁场随风盘旋,却无法入侵他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

  他身上的念力有时候很强,有时候又变得很弱,和周围的炁场一样,一直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着,而我也一直将邪神的炁场挡在了峡谷之外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粱厚载制作出的巨大的涡流突然消失,峡谷中的风也在那一刻快速变弱,直至消失。

  就听粱厚载冲我喊:“把邪神的炁场放进来吧。”

  他说话的时候,东风已经从峡谷的入口吹了进来,我心中一阵惊愕,粱厚载真的改变了风向!

  我散了念力,番天印上的炁场也跟着消散了一些,在此之后,由罡步带来的星力维持了几分钟就彻底消退了。

  这边星力刚退,东风的风势就渐渐变得大了起来。

  粱厚载大喊一声:“卧倒!”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抱着番天印趴在地上。

  很快,风势就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我从未见过的狂风,席卷着整个峡谷,地上的杂草疯狂地摇曳着,泥土和碎石都被风力掀了起来,四处横飞。

  被这样的大风包裹着,我几乎没办法呼吸,那感觉就像是身处在一条湍急的大河中,如果不是死死地趴在地上,激流而过的冷水瞬间就能将我冲走。

  随着大风一起进入峡谷的,还有邪神的炁场,它们混合在一起,如同破坝而出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峡谷中的所有涡流,终于从峡谷的尽头一泄而出。

  强势的东风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过了约莫十分钟左右,风力渐渐弱了,又是十分钟过去,东风消失,峡谷中又吹起了西风。

  不过峡谷中的涡流消失,西风已经无法阻止邪神的炁场流出峡谷。

  我长出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而后转身望向粱厚载,他也正拍着身上的土,我看到他的头发已经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像个疯子一样,就忍不住笑了。

  粱厚载也冲我笑了笑,还有些尴尬地说:“用巫术改变风向,也就能持续一小会,过不了多久风向就恢复正常了。”

  我对他说:“能改变风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我感觉,现在峡谷里的西风,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烈了。”

  粱厚载先是咧嘴一笑,随后有对我说:“道哥,你头发全乱了。”

  我还他一笑:“你也好不到哪去。”

  粱厚载捡起刚才随着风力滚到他脚边的背包,将铜铃和镶玉的骨头装了进去。我不禁问他:“刚才怎么会有铃声,你那个铃铛里不是没有胆吗?”

  粱厚载:“那不是铃声,是风声。”

  忽悠谁呢,刚才明明就是铃声。不过他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多问,毕竟这种问题极可能涉及到他的传承。

  我和粱厚载离开峡谷,刘尚昂和老杨还在峡谷的出口处等着我们。看样子,刚才的东风并没有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两个人站在原地,正聊着什么,他们身上没有泥土。

  我们快走到刘尚昂身边的时候,刘尚昂扭头看了我们一眼,顿时惊呼一声:“卧槽,你们俩怎么这副德行?”

  粱厚载没说话,我也只是告诉刘尚昂,峡谷里面风很大。

  自峡谷中的那道关口被打开以后,邪神的炁场就以很快的速度变淡了,南北两座山的阴气也开始变淡。

  盘踞在这两座上的鬼物都没有太重的怨气,相信它们离开这里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散了。

  至今为止,邪神好像都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可不知道为什么,它越是这样一直没有动作,我的心里就越发忐忑。即便它的炁场已经被削弱了很多很多,可我还是觉得,现在的平静,似乎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离开峡谷之前,我再次回头朝峡谷中望了一眼,经过短暂的泄洪,炁场的流速已经平缓了很多。

  我总觉得流过峡谷的那些炁场,虽然炁量很大,但并不精纯,就算乾坤两位开启,从外面进来的炁场也不至于在短短的大半天时间里,就将邪神的炁场冲得这么淡。

  粱厚载用胳膊戳了我一下,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总觉得不太对劲。算了,有可能是我想多了,走吧。”

  说完,我就回过身,朝村子的方向走了。

  按照之前和仉二爷、杜康的约定,我们应该在今天中午的时候聚头,可我们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还没亮,仉二爷和杜康也都还没回来。

  这时候,邪神的炁场几乎彻底消失了,看来我真的是多虑了,邪神这东西,好像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对付。

  闲来无事,我们草草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在这个古代的小村庄逛游起来。

  我想,我们离开这里以后,不久之后大概就会有科考队来到这里,将山村里的所有东西都列为文物吧。

  我们走了几个屋子,发现只有石头打造的东西保存至今,像木头、金属制品恐怕早就被腐蚀得连渣都没了,黄金和白银也是可以保留下来的,可刘尚昂翻遍了那些屋子,也没找到这样的贵重金属。

  从村东逛到村西,我们意外地发现,每一座房子的格局都是完全相同的,连窗户的位置和石器的摆设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每幢房子破损的程度不同,每一个屋子内外的情景应该也是别无二致,就像是被克隆出来的一样。


五百一十五章 二爷受伤了


  从第二间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粱厚载就一直皱着眉头,随着我们进过的石屋越来越多,他的眉头也越拧越紧。

  再次来到村路上的时候,我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从半个小时以前就一直皱着眉头。”

  粱厚载四下里观望了一下,疑虑重重地说:“道哥,这地方不对劲。”

  我也觉得这里不太正常,可邪神的炁场都快散尽了,就算不正常又能怎样呢。

  这时粱厚载对我说:“为什么每一个屋子里的摆设全都是一样的呢?难道住在这里的人从来不用那些石器?如果他们用过的话,不可能家家户户都将它们摆放在完全相同的位置吧。道哥,你还记得幻象里的情形吧,我记得,那个汉人杀死黑王的时候,村口那边应该有一些散落的东西。”

  我点头:“嗯,确实有,我也看到了。”

  粱厚载继续说道:“看到那些散落的东西时,我以为这里的人是在黑王被杀不久前匆忙离开的,当时这个地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逃得很急,东西洒落在地上也没有时间去捡。”

  他说的,和我心里想的完全一直。

  “可既然他们逃得很急,”粱厚载一边思索,一边说:“那么在走之前,应该没有精力去摆弄屋子的石器吧,我的意思是,他们走的那么急,出门的时候,难免会蹭到一些东西吧,尤其是那些紧贴着门沿放置的东西。”

  的确,每一个房子旁边都有一些石头打的瓶瓶罐罐,由于它们离门口很近,我刚才出门的时候还蹭倒了两个。

  可在我们进屋之前,那些瓶瓶罐罐就是稳稳地矗立在那里的。

  难道说,这个村庄在建造的时候就被布置成了这个样子,而且在建好以后就没有人在此居住过,可若是没人居住,为什么要建立这样一个村子,幻象中,散落在村口的那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粱厚载也环抱着双臂,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幻象中最后出现的那些黑影,那好像是一些形态和人类相似的生灵,它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很多个年头,最后却全部钻进了老人挖出的大坑里。

  它们在这个地方居住了那么久,也没有动过屋子里的东西吗,或者说,就是它们将屋子里的石器摆放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反而越想脑子里越乱了。

  过了很久,粱厚载开口了:“那些黑影到底是什么呢?”

  他这是自说自话,可刘尚昂却给出了答案:“应该是矮骡子吧。”

  我和粱厚载同时望向了刘尚昂:“你看清楚了?”

  刘尚昂挠了挠头,说:“我看得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就是看那东西头很大,身子和人差不多,身上还长着黑毛。”

  粱厚载瞪大了眼睛:“幻象里的时间流速那么快,你怎么看得这么清楚。”

  刘尚昂说:“在大寨原来的位置,有一只矮骡子一直在那里站着,它一直朝着村子这边观望,一望就是……估计得好几年吧。当时我还琢磨着,这些矮骡子真行,几年不吃饭都饿不死。不过他站立的位置离这里太远了,你们可能没看到它。”

  粱厚载立即问刘尚昂:“大寨那边的矮骡子最后去了哪了?”

  刘尚昂想了想,说:“他后来好像进了村,在那之后,所有的黑影就全都钻进了那个坑里。对了,那只矮骡子出现的时候,手里一直拿着一样东西,就是山妖的‘首级’,黑王带军砍回来的那个树根。”

  粱厚载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才对我说:“道哥,我觉得那个坑里除了黑王和火碳以外,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在我站立的这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老人当年挖出来的那个洞口,这么多年了,村子一带的徒弟变成了散沙,所有的房子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陷,可是那个洞口,却一如它刚被挖出来的样子,丝毫没有缩小的迹象。

  沙地里挖坑,我想很多人都亲身尝试过,由于沙地不易定型,用不了多久,坑洞就会自行消失的。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村子里的情况,比我们看到得还要复杂得多。

  这时候,粱厚载又说道:“这里之所以出现邪神,有几个很关键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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