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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秦皇-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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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木抱拳一礼道:“吕相莫怪,在下错怪你了,说起来王上和长公子的命都是你救得,请受赢木一拜。”

    赢木代子楚和赵正对吕不韦一拜,吕不韦自然受的,只是人情往来要留三分情面。

    吕不韦坚辞不受,反而对赢木说道:“公子木莫怪才是,方才本相一时伤感,语气重了些。

    其实匣中不是什么绝世珍宝,乃是师妹年少时我为她做的画像,今日送给政儿,叫他每日看看,也好告慰师妹的在天之灵。”

    “唉~,年纪大了,眼泪管不住了,让诸位见笑了。”吕不韦说着眼泪悄然滑落,一边擦着一边说道。

    赵正呆呆地看着匣子,疑问道:“舅父当初找到了母亲的尸骸?”

    赵姬带着嬴政出逃,如果赵姬死了,嬴政大多也是流落荒野,其下场很可能被饿死,或是被野狼叼走。抑或是赵姬根本没死,就在某处隐居,只是不知世事罢了。

    造假的若是被真的戳破,且不说赵正能不能逃出秦国,声誉此生算是毁的干净,恐怕到时候除了英布赵舟几个家人,世上没人愿跟随赵正。

    所以他必须考虑到这种结果,既然冒充了就要做到底,大不了将来把位子让给秦国某个宗室成员,把江山还给赢氏罢了。

    吕不韦闻言摸了摸胸口,叹口气道:“事发后老夫找了很久,几乎一寸一寸搜寻,无奈十几年过去了,至今一无所得,除了些残留的破衣头饰。

    况且王上继位后,大秦与成周关系缓和,老夫雇佣千人广布消息,师妹若还活着一定会听到,那么她早来寻找了。

    可惜时至今日,只有你和昭王玉佩回来了。”

    “舅父莫哭,政儿回头亲自照着画象,为母亲刻一具檀木身子,为她老人家做个衣冠冢祭奠,也好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嗯嗯”

    吕不韦泪眼婆娑看着赵正,让后者十分尴尬。

    “大哥,你不是仙人弟子吗,当初既然你的仙人师父救了你,定然知道赵姬夫人的下落,何不回山问问师父?”赢铮不知何时来到赵正身边,出了这么个主意。

    吕不韦眼前一亮,如获至宝拉着赵正说道:“这是个法子,政儿快说如何联络你的仙人师父,舅父就算倾尽家财也要求他告知师妹下落,你快说啊。”

    “小屁孩,故意的吧”,赵正低着头故作沉思,偷偷抬起头一瞥,赢铮脸上一抹狰笑。

    “好吧,我回头想想怎么找到我师父,不过舅父要有准备,师父他素来不喜凡尘,千山万水且去且归,我也没有把握说一定找到他。”

    “千山万水,且去且归,如此逍遥洒脱,难道是鬼谷先生。”

    吕不韦在嘴里嘀咕着,他少年时曾见过一位老者,自称鬼谷子,有徒弟四人庞涓孙膑,张仪苏秦,纵横天下,诸侯为棋。见他好学,赠阴符经一部,命他背会后焚毁,不可传给世人。

    吕不韦凭此书经商,得万贯家财,治国,强秦国军政,闻名天下。再次听到这等奇事,下意识又想到鬼谷子。

    “你那师父可有名号,是不是麻布粗鞋,披散着头发,腰间别着一把玉尺。”

    赵正眼睛瞪得好大,吕不韦莫不是会读心术,怎么把他编好得说辞提前说出来了。

    赵正死活不能承认,否则与吕不韦所说一人,他去打听一下就能得知自己是假冒。

    “我师父锦衣华服,却非时人打扮,他喜欢喝红色的酒,吃九成熟的饭,锃亮的大背头,胸前放着一个手绢,没事喜欢眯眯眼对人笑。”

    赵正胡乱说道,不经意间把前世电影里的几个人物融合起来,只差一口意大利腔,他说的就是教父。

 第144章 笑别离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官阶高的企图利用固山的兵器壮大秦军;官阶低的,尤其是那些攀附都找不到门路的,猛然发现一颗参天大树,恨不得立刻扑上去三跪九叩表忠心。

    于是赵正失踪的身世被自动填补,有什么能证明赵正是嬴政,因为他有昭王玉佩;有什么能证明玉佩是他从小戴在身上而不是买来捡来的,因为他太优秀了,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大秦长公子。

    耀眼的权势会让人忽略可疑的谎言,秦国文武见识到固山的繁华后一致遗忘上次赵正来秦时的百般拒绝,不承认自己身世。

    赵正付出的不过是几百件白瓷,几十颗不值钱的琉璃珠,加上些东平随处可见的红山参。

    固山君已成往事,大秦长公子或者说秦国太子才是赵正现在的身份。

    “秦国太子,藏得好深!”

    姬期被软禁在上林苑,咸阳北一处王室猎场,黑水旗军大本营驻扎于此,倒不怕他脱逃。

    本来回周经秦是为了说服秦王退出五国伐周联盟,如今始作俑者成了秦国长公子,想必秦王不会拒绝伐周。

    情势危急,姬期必须尽快想出主意,否则五国伐周能取胜他不知道,但他的小命岌岌可危。

    “威胁他,用赵元”,姬期又摇头,帝王家未成才的儿子如同猪狗一般,随意出质,死了无妨。

    何况赵正春秋鼎盛,想要儿子何其容易,岂会放弃眼前这个夺毁函谷关的大好时机。

    “逼婴齐回周,以此威胁赵正。”

    姬期半晌又摇头,江山美人,江山便是最艳丽的美人,以往赵正与大周作对,虽然打着为婴齐报仇的旗号,但最后固山日益壮大。

    “这种人不会在乎儿女情长,我也不能如此利用王姊。”

    只能从其他四国入手,姬期赶紧想着游说那国容易得手,生怕自己再想起利用婴齐。

    燕晋齐楚,皆与大周有大仇,晋国三家架空王权,大周屡屡阻拦;燕国国势衰微,常被大周操纵;更不必说大周支持乐毅伐齐,几乎亡了齐国,楚国自五百年前成世仇,伐楚路上死了两任周天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姬期叹道,“霸道兴国易,传国难”。姬周自平王东迁后迫于时势不断改革,处于中原腹地,四处征战,这些年倒把八百年前武王成王与诸国的情分挥霍光了。

    “罢了,只能打一仗,用胜利威慑诸国。”

    姬期无奈地选择了这条下下策,不惜代价率先歼灭一国出兵,宣告大周武力,执意伐周最后两败俱伤,被他国渔利。

    这是个拖字诀,拖延各国诸侯下决断,这个时候再用重金贿赂各国重臣,伐周联盟渐渐消亡。

    姬期有了主意,可旋即他就颓了下去,即便他有良策,可身在秦国囿里,也没法实施。

    “禀报王子,公主殿下来了。”

    姬期正郁闷时,下人告诉他婴齐来了,他登时一喜,当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

    上林苑,秦王游猎之地,无高阁亭台,只是平地修建几所宫室,看起来好像富绅宅院,不过终年青绿的松柏相间,透着一股王气。

    婴齐乘坐步辇来到姬期居所,就看见这个小时候跟着自己玩耍的鼻涕虫,头发散乱,两眼无神,衣衫不整地靠着廊柱饮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都别笑,好死不如赖活着。”

    姬期捧着酒坛,仰天猛灌,酒水顺着他脖子流下,衣衫浸湿颇为狼狈。

    “王弟怎成如此模样,前后不过关了你半月而已?”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哈哈。王姊说我狼狈,不狼狈又能怎样,你那夫君如今是大秦长公子,秦王最疼爱的儿子。

    大周让你流落乡间十几年,又将你们俩拆开那么久,而且现在元儿也被大周抢走,你们能放过我。

    即便王姊你念着旧情不忍杀我,嬴政也会囚禁我一辈子,半个月只是开始,将来会是一个月,一年,十年,我就要老死此地了。

    不过也无妨,反正大周也要亡了,到时候周宫里的那些兄弟姐妹,下场还不如我,死在乱军中,尸骨难完整。”

    “哈哈哈,何以解忧,唯有美酒和美人,酒我常喝,美人也该送来几个,王姊这点小要求,你不会拒绝吧。”

    姬期一身酒气,脚步轻浮,显然喝醉了酒,捧着个酒坛子扭来扭曲,惹得看守将士无不发笑。

    婴齐皱着眉,一把将酒坛子打落在地,喊道:“都看甚,滚出去。”

    一声怒吼,让大家对这位姬周公主重新认识,院里转眼只剩下婴齐喝姬期两姐弟。

    婴齐看了看四周,确信没有人后,小声道:“我救你离秦,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姬期醉眼熏熏,摇晃的身子却站直许多,一只手别在身后,使劲揪着肉。刚才喝的酒是真的,也是真喝,酒劲上头,他要保持清醒。

    “我儿已经到达洛邑,父王赐名‘殷元’。我不能让他孤零零在周宫长大,受父王教导将来和他父亲开战。我要你带我回周,用我换回元儿,让他们父子团圆。”

    “好,我答应你。”

    殷商六百年被周取代,命数八百载,眼看天命将至,帝星西归,正是大秦。

    赵元为赵正嫡子,赵正为子楚嫡子,赵元将是名义上的继世之君,为他冠上“殷”姓,寓意姬周不会被秦取代,秦王长孙都是姬周曾经手下败将。

    一点表面的文字游戏,但是加了祭祀仪式便不同寻常,姬延为了瞒住上天,也可能是更真实地骗自己,煞有其事地将殷元过继给末代宋公做嗣子,焚表上苍,并祭祷殷商宗庙。

    老天同不同意不知道,总之赵正不同意,他的儿子姓氏名谁怎么算都轮不到周天子来管。

    “夫君又何必生气,总之我们两个不承认,没有父母赐名,上天是不会更改元儿的命数的。”

    赵正愤恨地说道:“天理命数这些我自然不信,可我忍不了那个老混……老头子让我儿子去祭奠宗庙。

    一个婴儿,在宗庙那种乌烟瘴气的场所,呼吸道会感染的,又没有青霉素,伤风了怎么办?”

    婴齐自然听不懂什么叫做呼吸道感染,但他从赵正的表情上可以看到他对儿子的关爱。

    “总要想法子把元儿要回来,我已经打算好,就利用五国伐周,派李斯出使要回元儿,捎带脚要回函谷关。”

    “额!”

    婴齐一惊,赵正赶忙问道:“怎么了,你觉得不妥吗?”

    “没事,只是我怕父王不让元儿归秦,你知道他只在乎江山社稷。”

    “呵呵”,赵正笑道,“别忘了我们手里也有他的儿子,或许他不在乎这个儿子,可是宜阳太守在乎,那是姬期的亲娘舅,反对姬战的铁杆,没了姬期这杆大旗,日后他如何招揽百官对抗姬战。

    姬期换宜阳,宜阳换元儿,元儿归秦,立刻伐周,灭了这个老不死的王朝。”

    赵正豪气云干,有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可是他忘了,婴齐是大周公主,最懵懂的年纪在周宫度过,那种感情岂是轻易能抹杀。

    日上三竿,赵正打着呵欠醒来,往旁边一抹,空落落的只有块冰凉玉佩。

    玉佩下面有一封信,内容不多,只有一句话:我走了,别恨我。

    “这个傻女人,那么笨饭都做不好,回去能作甚?”

    赵正骑上快马,飞也似地向咸阳宫赶去。就算昨夜趁自己酒醉立刻出发,此时最多走二百里,只要关闭潼关,婴齐自然离不开秦国。

    “长公子,大王有令您不能进去。”

    求见受阻,赵正扭头就走,谁知又被拦住,“长公子,大王让你留在宫里,好好修身养性一日,不得出宫。”

 第145章 父子夜谈

    枯坐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捧着所谓“万世不易”的竹简,赵正昏昏欲睡。

    “蹬蹬蹬~”

    赵正从梦中醒来,抬头看去,宫人们迈着小碎步,正在更换蜡烛,摇曳烛光下的宫殿犹如前世电影里的吸血鬼城堡。

    太压抑了,难怪历代王侯都命不长,整日活在这种阴森恐怖的环境,棺材一样,心理阴郁,身体阴郁,真是早死早超生。

    “长公子,该用膳了。”

    昏暗的灯影里突地冒出一人,给赵正吓了一激灵,差点把桌上的竹简扔过去。

    外面已经用上桌椅板凳,但礼度森严的王宫,仍是矮桌木榻藉机彰显传承。

    赵正敲了敲麻木的腿,扶着桌子站起来道:“走吧,带我去餐厅。”

    那宫人没有动,不知道赵正所说的餐厅为何物。

    “差点忘了,这不是固山”,赵正晃了晃脑袋,在这压抑的环境下,多呆一秒他都不舒服。

    “把桌子搬出去,我要就着月色用膳。”

    人少树多,没有大工业,同样的没有雾霾,咸阳冬日的夜色很好看,清冷的银光铺满大地,看着不觉精神一爽。

    就是没有桌椅,赵正须得跪坐着吃饭,入乡随俗起初他还试了试,不到一盏茶大呼受不了。在宫人的诧异下,赵正捧起一大碗肉羹,一饮而尽,随后打了个饱嗝,还说难吃。

    “长公子饶命,长公子饶命啊。”

    传菜的宫人立刻跪在地上不住磕起头来,赵正诧异不已,无非是吃顿饭,跟命瞎扯啥关系。

    “起来说话,本公子何时要杀你。”

    “方才长公子说小人做的饭菜难吃,按照秦宫规矩,小人是要斩去左手的。

    小人只会做饭,没了左手将来怎么生活,非要饿死不可,所以长公子饶命啊。”

    赵正愕然,做饭不好吃就剁一只手,秦国的律法严苛到这种程度,如此下去岂不是没有人敢进宫应聘厨师。

    “好吧,你起来吧,本公子重说,你做的饭菜很好吃,只是不合我胃口罢了,改天有空去咸阳的如家分店多学学。

    色香味俱全才算食物,看你刚才端上来的,一坨糊糊,看都看不下去,哪里有心思去吃。”

    那宫人才想起来赵正以往开酒馆发家,独创如家百道菜式,有食神的美誉。

    “那个谁我问你,宫里各处贵人用膳都是这样吗?”

    “都是如此,只是王上和长公子的饭食用料精致一些,炖煮时香料放多一些。

    比如刚才公子喝的这碗一品燕窝,光香料就有八种之多。”

    “八种香料,怎么还跟厕所污物一般,看着就这么恶心。”

    “呕~~”

    赵正一扭头,发现成蛟趴在栏杆上,不住地呕吐。像是他刚才听到了自己话。

    “仲弟,怎么不舒服吗?”

    成蛟脸色苍白,刚才被赵正那形象的比喻恶心的够呛,看到赵正手里端着一碗饭团,月色下不知怎地跟羊粪蛋联系起来,俯下身哇哇吐起来。

    “宫里的伙食得改改了,看看仲公子吃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恶心,我要去见父王,告诉他宫里的伙食想屎尿一样难吃。”

    赵正摇着头走了,留下成蛟吐到胆汁出来,浑身无力,头脑发昏,却抵死不吃。

    静泉宫,子楚的寝宫,相对于其他宫室,静泉宫地势并不高,面积也不大。看来子楚也知道房子高了风大,屋子大了漏风。

    一进去赵正闻到一股药味,很浓郁看来子楚身体病了有段时间,屋子里很暖和,在这里赵正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火炉,立在子楚床边,映照着他病态的脸庞。

    “父王,政儿给您请安了。”

    也不知此时又没有请安的说法,赵正随手拿清宫戏里的台词充数。结果子楚很受用,笑着做起来把赵正招到身前。

    “一个时辰前,婴齐出了潼关,明日便可进入大周境内。政儿,你老实说,恨不恨寡人不让你追赶她。”

    坐在炉子前,赵正有些干燥,径自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子楚,一杯自己端着。

    “既成事实,恨不恨没有意义,只是我不明白,大秦连对抗大周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第一次喝到儿子倒得水,子楚喝的很慢,几乎是再品,一滴不剩倒进嘴里才罢休。

    “再给寡人倒一杯水来,寡人告诉你为何不能和大周开战。”

    赵正依言倒了杯水,这次没有递给他,而是端着喂给子楚,四十一岁的年纪,子楚苍老的像五十岁,两鬓斑白,皱纹丛生。

    “父王年纪大了,身子受不了这么烤,还是让宫人把炉子放远些的好。”

    子楚笑着点点头,在枕头下摸出一张帛书,递给赵正道:“大秦带甲之士七十万,国库粮草却不到一百万石,无粮如何打仗。

    几十年来秦军用兵屡屡失利,精锐消耗无几,七十万兵马仅是表面文章,一大半不过是凑数的乡卒,真正的精锐不足五万。”

    “五万?”赵正惊道,按照异世战国前期历史记载,有十数次大战出动二十万强兵,怎么秦国精锐如此之少。

    “已经是极限了,你看到的这封帛书,乃是先王失去函谷关后励精图治三年训练的士卒,至今十几年过去,想必也有所懈怠。”

    赵正下巴都要掉了,要不要这么倒霉,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撒谎来秦国认爹,就是为了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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