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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午后)-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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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流民(下)
“宋九,韩某不要功劳,有话直说!”
宋九醒悟过来,韩重赟现在的处境只有八个字,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是真正的不求有功,要功劳干嘛,是害了他。当然,有过了也不行。自己说什么大功的,不管用。宋九也有办法,韩重赟不是没缺点,信佛,也不能算是缺点,但能被自己利用。
徐徐说道:“韩将军,工地速度渐渐慢了。”
“这时候你还说什么工地啊!”
“到处都传来水灾的不好消息,我要分轻重的。但四州水灾泛滥,也不是一件坏事。”
“胡说,多少百姓无家可归。”
信佛之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宋九婉转一笑道:“这个且不提,我是说土质,黄河泛滥,淹没了许多农田,但洪水退去,积淤留下,一是能冲刷土地的盐碱,二是京畿一带土层薄,大量淤泥留下,第二年瘠地便会成为沃野千里。”
“让你家冲冲看。”
“问题就是这个,家产冲走了,百姓无家可归了,还要解住吃喝住的问题,明年开春水退之时,又不知道怎么办,甚至连播种的种子都没有了。但能否换一个角度。若是让官府组织起来,将这些百姓安置到河洲上,将他们化成民夫。现在朝廷的两个工程,我那三个工程,都需要大量人手。速度越快,浪费越少。灾民自己又可以得到大量工钱。甚至他们本身出自农村,比较能吃苦,包括妇人都可以劳作。到了明年春天,有这些人手相助,连我的工程都能彻底结束。他们吃的喝的住的都有了。一家一户又可以带十贯钱回去,有了播种的本钱,有了度日的本钱,有了买农具的本钱。并且耕地有了积淤,秋后便会迎来大丰收。是否是一举两得?韩将军信佛。何为佛,扬善去恶,这才是真正积德行善之举,而非是烧香拜佛。”
韩重赟心动,走来走去,让下人上茶。
宋九呷了一口。未怎么喝,宋朝喝的是茶饼,半发酵性质,味道与后世乌龙茶很接近。事实在宋朝最好的茶也是出自福建建州武夷山一带。这个茶宋九能喝习惯,可有的人家喜欢往里面放姜放蜜放各种香料,据传有很多好处。放蜜还行,若是放姜放香料,宋九实在吃不来。韩家的茶似乎就放了姜与香料。
韩重赟是好心,打的手势是上好茶,与宋九相处很久,河洲上事务繁杂,宋九事务更繁杂。不仅有河洲,还有学舍,他自己的那几项工程,以及试验。
韩重赟仅管朝廷两项工程,若非宋九与诸学生协助,头都痛了,况且宋九那么多,居然井井有条。当然他不知道什么叫统筹法。这让他很佩服,小子是一个人才。然而他也不知道他这个好心,宋九不大领情。
韩重赟未注意。问:“宋九,为什么你不禀报朝廷,让韩某来说?”
“人嘴两块皮,往上是一种说法,往下是一种说法。河洲上有我与衙内们的产业。大多数灾民若安置,就是在那三项工程上做工。本来是行善之举,可若是有人做文章,说我不顾国家灾害,不顾灾民幸福,反而大肆雇佣灾民为民夫。到时候我全身再白,也被染黑了。韩将军则不然,虽说令郎也投了两千多缗钱进去,仅是一个小数字。加上你的名声与影响力官职,由你来说,就不会有争议声。”
韩重赟不置与否,说:“宋九,怎么想到这个?”
“冬天陛下让我下巴蜀,看一看能不能想出安置流民的方略,我哪里能想出,这几天翻史书翻得头都晕了。”
“让你想安置流民方略?”韩重赟大笑,笑完后道:“王全斌在巴蜀胡来了,但你不用担心,陛下让你看,你就去看一看,骑马很快,这与你去荆湖不同,那是你主动写信给潘美的。这次是吕馀庆的主意,就是想不出,与你有何关系?”
“是啊,反正冬天还早。”
韩重赟心中却打起了一个滚,看来得让自己两个孩子与这小子多亲近亲近。皇上打压旧臣,想去除世宗影响,于是大寻扶持新人,恐怕这群名单中这小子将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他也呷了一口茶道:“不过这两种流民性质不相同啊,你想借这次机会观察,也看不出什么。几月后到巴蜀,能想出就想出吧,想不出就速回,勿要学在荆湖乱窜,若是让流民产生误会,你连弓箭也不会用,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九心中鄙视,会用弓箭,又能怎么样?
这些武将也许想事情角度与普通人不一样。
韩重赟可不是单纯武将,能混到他这种地步,脑子都是好使唤的,这小子上路,重人情,索性送他一把,又说道:“你知道两川(指四川,东川西川两部分,又叫巴蜀)那边的事吗?”
“知道,陛下给我看了一些邸报。”
“说来听听。”
宋九将那天看到邸报说了一遍。
“还有呢?”
“还有……”宋九想了想,又将一些听到的传言说了说,道:“这个都是我从坊间听到的谣传,皆不大可靠。”
“是不大准确,我说给你听。”宋九往黑暗里想,是想得太暗黑了,也不完全是他所想的那样,赵匡胤诏书肯定是错误了,但听闻后及时下诏做了矫正,说明四点,稳定秩序,优抚百姓、免税赈灾,灾就是指兵灾,安抚后蜀官员,全部留用,赦免土匪、盗贼,让他们还匪为民。
但到下面没有执行好。王全斌北路军进了益州,孟昶派人送钱酒肉慰劳,曹彬刘光义的东路军也来了,同样待遇。宋使也来了,还是一样的奖励。这个问题就来了,北路军觉得亏。路难走,打仗多,死人多,现在一样待遇,心中不平衡。刘曹东路军不这样想。蜀道难走,但才多远。自己从东京到荆湖到江陵,绕了多大的圈子,不打仗不能怪我们,我们也打了,还没有大打他们就投降了。你们来了还能借着打仗的名抢一抢。俺们连抢都没机会抢。
两家开始争功,曹彬就让王全斌还朝,王全斌能还吗?凭什么让我还我就还,我还未捞足呢。上面在争,又说要还朝,下面当兵的更急。于是争着抢,到处抢,包括刘光义与曹彬的部下,不过他们相对而言约束得要好一点,作的孽要少一点。大家一起在腐败,赵匡胤让王继涛护送孟昶进京。王继涛同样不乐意,我也未捞足呢。可皇命难违。直接向孟昶开口,你得给我一些东西,漂亮的宫女,财宝。孟昶只好给,可是王继涛分赃不均,手下便跑到王全斌哪里打小报告,王全斌于是不让王继涛护送。
后蜀太富,王全斌捞红了眼,但后蜀也有清官,李廷圭家中没有多少钱。未送礼,王全斌找借口要治李廷圭的罪,李廷圭吓坏了,去找都临康延泽。康延泽说,“苟足其欲。则置不间矣。”李廷圭会意,将家中仅有的家产凑了凑,买了几个女人与钱若干,送给了王全斌,果然不治其罪。
吕馀庆到了益州,杀了一个将校,益州镇住了,可只是益州。先是蜀国将领上官进叛乱,夜围梓州城。梓州城只有三百兵士,守城的冯瓒颇有计谋,看到上官进是夜围,知道他心虚,他让打更的人早点打五更。上官进手下正在攻城,听到城中五更响,一轰而散。冯瓒出击,将上官进抓住斩首,叛乱平息。
王全斌还没看到事情危机,赵匡胤下诏将两川降兵一起送向京城。也就是防止作乱,一起安排到京畿附近,或为民,或为兵,到了京畿他们不敢作乱,没有了这些将士,两川就能迅速安定。然而这是十几万的降兵,王全斌还要贪,然后就是宋九看到邸报上的发生的事。
不但全师雄叛乱,宋军自己也乱了,宋九看到邸报上的曹彬败吕翰,吕翰就是宋军的虎捷军指挥使,因为分赃不均,一怒之下与十几个宋军将领以及手下,与全师雄的部将刘泽合兵一起,兵力达到五万人马,占据嘉州,诛杀朝廷刺史通判。还好,吕翰军事能力不出众,曹彬只有万余人,居然被曹彬打败,逃向雅州。
最近韩重赟还得到一个消息,康延泽这次表现不错,王全斌借刀杀人,让康延泽率百人前去普州担任刺史,但普州有叛军五万人,结局如何,不得而知。
也就是整个四川现在乱得不能再乱,东路军与北路军的矛盾,北路军内部的矛盾,两军将帅的矛盾,帅与兵的矛盾,还有宋军的叛变军队,以及蜀国自己的叛军。不仅仅是流民,若宋九不了解这个情况,稀里糊涂下去,同样也不知道会是怎么死的。
而且乱到这地步,不但吕馀庆,连赵匡胤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吕翰是我朝将军啊?”
“大校,军头,不能算是将军。”
“怎会如此?”
“两川钱多,都红眼了。宋九,我说的这些话莫要外传,陛下让你去看,你就去看,但分寸得把握清楚,或者说几句官面话,那就圆满成功了。”
“那流民……”
“那流民!你还想着流民!别费那心思,你只是一个七品小散官,朝堂上有的是能人,与你有何干系?”
“可是……”
“你小子怎么转不过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世宗就订下的规矩。你知道今年课铁是多少吗?”
“我真不知道。”宋九说道,问过赵匡义,赵匡义没有回答,只说好好好。
“这个月的我不知道,从元旦开始到七月,三司课铁是三百九十多万斤,不然你以为朝廷那些官员听任你大肆用铁?仅是这个功劳,就能担得起你的官职。”韩重赟说完看了看宋九脸色,这个数字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而且火药越普及,开铁量越大,到了年底数量还能增加,说不定今年课铁能达到七百万斤,整整提高了三倍多!
但是宋九神情很平静,不要说几百万斤铁,就是一千万斤铁那又如何,也不过是五千吨!这样算……
第一百十七章三肥土(上)
韩重赟又说道:“我听闻朝廷准备在滑州设一钢监。”
“我也听说了,”宋九道。韩重赟说的是课铁产量,实际总产量不会达到三四倍,因为许多坑矿完全收为国有,但估计真实产量增加两倍是有的。钢监那边技术还在调整,在所难免,这个调整期最少得花费三年以上。这也是朝廷准备在滑州设监一直未设的原因。但全国铁坑依然在北方,湖南那边不知道有没有实行,就是实行了也要到明年了,原先从河北运铁矿石,渐渐河北铁矿石不再南下,连京东路的铁矿石也渐渐少了,主要是来自徐州附近的铁矿石。
“老老实实地守着这门学问,你这一辈子衣食会无忧。”
宋九不言语。
韩重赟又说道:“知道为何你募股那么困难吗?”
宋九摇头,若象韩重赟所说,恐怕王全斌一人得到的财富就比他募来的钱多。有的衙内确实没钱,例如张琳,那是少数,大多数衙内家中还有不少钱帛的,让他们拿一万缗为难,拿三四千四五千缗钱还是可以的。然而现在参与的衙内共达一百三十五人,九十三家,所募的钱还不足三十万,其中还有三万多缗钱是来自两河百姓的募股。若是将赵匡义兄弟、高家与潘家、石家这十几个大户去掉,所募更少。
“宋九,这些衙内家世九成以上比你好,但分得太多了,虽你主动承诺多交朝廷的税务,那是上交朝廷的,与个人无关。你将契股又降了降,实际真实你出的钱帛只是皇上与开封府赏给你的一万多匹帛。以及一些赏钱,就是这样,你还挪了一部分用之河南。换你是衙内,会怎么样想?韩某不知道河洲未来赚多少钱,可看到你古古怪怪的布置。就象游乐场,一年都会赚很多的钱帛。然而做人也不能过于贪心……”
“韩将军,那是我给衙内机会。”
“但为什么你一再诱惑诸衙内,你给衙内机会,衙内也在给你机会。现在还没有赚钱,放一放吧。不然一旦营业,事儿更多,与韩某无关,崇业崇训虽跟着你混,韩某不会缺钱用,只是看到他们闲得无聊。游手好闲,不如给他们两三千缗钱,也算是替他们找找事做。”
“受教,”宋九恭敬地说道。
无论是巴蜀那边的内情,或者这些衙内家人的想法,韩重赟的话让宋九受益良多。
离开韩家。
回到家中将史书一起合上,韩重赟说得再清楚不过。自己将史书翻烂了都不行。
然后将衙内们聚齐,宋九递上一份契书。
这是一份新契股,宋九将自己契股下降一半,到结束时股份钱只能有三百万缗钱,后年第一次分红,只能作二十万缗钱,同时承担朝廷税务与商税,以及城郭税。
朝廷税务就是宋九所交纳的五百多万缗地皮租钱,商税分过税与往税,过税是当地销售总额或营业总额的百分之二交纳。往税是销往外地,在半路上还要交百分之三总额,现在税务制度不规范,多是一道往税,后来税务泛滥成灾。若过得远,能交十几道往税。然而这个税只能仅对中小商人,大商人与官员是征不到的,因此有的商人在江陵府等官员去四川赴任,然后请他上船坐一坐,免费坐船了,还要给几千贯钱赏脸费,也就是过关卡时报告一下名号,将印信掏一掏,这是本官的货物,然后苛重的商税就省了下去。
河洲上只有过税,不会存在往税,但盈利会很大,这个必须要交的。
城郭税是宋朝最乱的一个税制,分为地税与房税,不是很高,又分了几等,后来再分成十等,下等的免税,越上等交的税越多。实际执行不严,从宋初就不严。宋九原来的老房子以前一年交几百文钱,现在没有衙役上门要提税钱了。实际这个钱针对的还是三四等户,少量二等户,中产阶级在宋朝也悲催!
然而河洲一旦建设起来,价格不菲,估计一年也要交几千贯,若成熟了,甚至能上交一万多贯。
还有其他少量杂税,这时候不多,什么商铺钱与摊位费、牙钱、役钱、丁税、养马钱等等是不存在的,还有一些,一些摊派下来的力役,以及和买,这都可以用钱或者物代替。这个必须算是经营成本,与宋九无关。
但宋九做出了让步,那么所有与河洲有关的试验费用,包括以前垫付的迁移费用,必须摊在成本上,而且以后宋九垫付是人情,不垫付是本份。
以及一系列的条款,包括经营权、管理权、过问账目权,以及相关的责任等等。包括未来投入会以现在契股分红为主,但宋九的分红可以拨出来,本金与宋九无关,继续投入那是人情投入,在资金允可下宋九还可以随时抽回。不过为了安抚大家,这个钱尽量不全部抽回来,而是作为本金继续投入下去,也不会分红。
但有一条,金铺的事牵涉大,暂不做处理。
一共是十八条条款。
后面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前面几条,符昭寿狐疑地看着宋九:“九郎,为何又要降你的契股?”
难道背后有什么故事发生?
“三郎,河洲意义非同小可。”
符昭寿点头,有时候赵匡义带着他姐姐偶尔回娘家,自己母亲抱怨,赵匡义说了一些,钱不钱的朝廷不在乎,那个小沙洲由着宋九折腾,那怕他就是带着一群苦力折腾陛下都不会过问。在乎的是那些技术。连我都放了许多钱进去,助其一臂之力,权让几个舅子花点钱找个乐儿吧,况且又不会亏本。
这句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
“我说的意义是对国家,但对我们来说,许多人怀疑它能赚多少钱,我这里还说一下。它会赚很多很多的钱,钱多得让你们无法想像。我虽占的契股多,以后为了不让士大夫们说话,或者其他未入股的贵族眼红,我以后还会加税给朝廷。但无法怎么加。我的收益可能比你们多得多。因此再让出一半,做一个平衡。但实际这一让,对我极不公平,若诸位再有其他想法,那么乘早将钱拿回去,我还会认其利息。”
“九郎。我们没话可说。”
这一让,基本都心理平衡了。再让宋九也不会乐意,毕竟这一切从无到有,皆需要宋九的学问。
自己再有钱,变不出来。难道京城郊外没有地皮?有的是,沙洲对面河北地形更好。还有五丈河两边,蔡水两边,然而那一个敢承诺经营五十年,交国家五百多万缗!
“看好了,我们就去开封府签押,这份契约将是永久契约。”
于是一群衙内又接着看,提出几个小的要求。不过份,宋九加了上去,一共是二十三条,带着衙役来到开封府。
赵匡义接过契约看了看,问:“你确认?”
“二大王,有何不妥?”
“朝廷并没有指出来要商税、城郭税与力役、和买。”
原来朝廷意思是宋九交的税钱将这些一起包纳在其中,现在宋九主动认下有,还会交,那是亏了。
“二大王,我对陛下说过。我朝税重民不苦,正是因为税务广泛,不是全部摊派在贫困百姓身上。但就是如此,富贵者还是占了很大便宜,于是富者益富。贫者越贫,兼并严重。想要国家稳定,河洲就是一个表率。”
宋九不敢多说,意思却很清楚,那就是越有钱越要纳税,国家才能长久。
“若此,你的负担更重。”
“二大王,不用急,也许后年陛下就后悔了。”
“若让皇兄后悔好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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