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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法兰西-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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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公社总委员会委员,34岁的俾约…瓦伦律师被制宪议会的财政委员会推选为税务法庭法官。
  上台之初,性格冲动的俾约…瓦伦法官或许是立功心切,不等安德鲁检察官回到巴黎,他就直接下令逮捕以波尔兹为首的数名大包税商,并强令他们交出非法盗窃法兰西的巨额财富以及罚金,一共5千万里弗尔。
  税务法官这一举动显然捅了马蜂窝,哪怕是安德鲁检察官在波尔多城权势滔天之时,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逮捕包税商人,查封包税公司,直到对方犯下刑事案,并得到波尔多大法官的支持,安德鲁才能依法下令抓人。而此时此地,税务大法官俾约…瓦伦罗列的所谓罪证很多都属于捕风捉影之事,无法作为呈堂证供。在法律人士看来,一切对包税商的指控都是莫须有的疑罪从有。
  很快,拉瓦锡与孔多塞等诸多法兰西科学院院士的联名游说下,杜伊勒里宫以及政…府内阁对特别税务法庭的非法之举表达了强烈不满,就连制宪议会与巴黎公社内部也有了不同的声音,不少议员或委员认为俾约…瓦伦法官此举太过蛮横无理,严重践踏了大革…命法律赋予的基本人…权精神,纷纷予以抗议。
  数周后,顶不过各方强大压力的俾约…瓦伦法官被迫允许波尔兹等人获取保释,宣称将等到安德鲁检察官回到巴黎之后,对众包税商人提出正式的司法诉讼。然而在暗地里,俾约…瓦伦拒绝接受自己之前的失败,他同样也不愿意重新回到巴黎的安德鲁,跑过来抢夺自己对包税商战争的“胜利果实”。
  在参加科德利埃俱乐部的一次聚会中,俾约…瓦伦居然头脑发热的接受了埃贝尔的建议,后者策划让“疯子教士”雅克卢带领大批长裤汉们,冲击圣路易岛上包税商人聚集的别墅区,迫使那些胆小的有钱人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不得不屈膝投降,接受俾约…瓦伦法官的那份裁决令。
  此项计划听起来的确不错,如果实施顺利,一定会让包税商人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怎料,埃贝尔此举根本就是包藏祸心,在昨晚的袭击过程中,原计划不过是干掉或重伤几名守卫在别墅区外围的包税商私人保安,以示威胁与惩戒,结果疯狂的暴…民却杀红了眼,不受控制的冲到屋子里,当即干翻了好几个来不及逃走的包税商人,尤其还将拉瓦锡的岳父波尔兹打成重伤。
  “真是愚蠢至极!绝对的愚蠢至极!”了解到整件事情经过之后的安德鲁忍不住忿忿的痛骂道。他实在想不出,作为律师出身,且以精明著称的俾约…瓦伦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出昏招,还以法官的尊贵身份与一群缺乏诚信的政治疯子同流合污,继而把俾约…瓦伦本人推到舆论的风尖浪口,沦为众矢之的。
  “有多少人知晓事情的真相,巴黎警察总局能否将此事强压下去?”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安德鲁对着沙威问。即便他很想撒手不管,但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不仅波及到税务特别法庭存在的合理性,也将极大损伤安德鲁检察官的声誉。
  副警长颇为无奈的摇头说道:“估计没法压制了,巴黎自卫军成功逮捕了疯子教士和他的追随者,所有人犯都关在当普尔城堡,拉法耶特将军拒绝警察总局的人来插手,宣称要将他们送到巡回法庭接受审判;而今天一早,埃贝尔在《人民之友报》全文刊登了昨晚长裤汉冲击包税商别墅区的事件,他还在文章中暗示是特别税务法庭和俾约…瓦伦法官支持了巴黎民众的这一正义行为。”
  “埃贝尔!”安德鲁咬牙切齿般的吐出这个令人痛恨的名字。事实上,他有些后悔没能及时干掉那个暴乱分子,却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来捣乱。
  毫无疑问,包税商别墅事件的发生,使得税务特别法庭在巴黎上流社会舆论中处于十分不利的被动状况。杜伊勒里宫廷和政…府内阁似乎在采取措施,迫使制宪议会和司法宫取缔这个“煽动暴乱与策划私刑的重要策源地”—玛丽王后语
  巴黎市民那边,倒是一边倒的拥护着税务特别法庭,并为干掉几个无耻的包税商人而拼命叫好。然而,这根本没什么鸟用。毕竟掌握枪杆子的不是他们。自从半年前,拉法耶特改造国民自卫军之后,巴黎已很难以发生大规模的暴…乱。
  在特别法庭的问题上,制宪议会的立场显然是分裂的,保守派与激进派在激烈辩论中相互对抗,而中间派的米拉波、塔列朗与西哀耶斯等议员保持了缄默。司法宫的态势也差不多,尽管安德鲁曾经的强大倚靠,维诺大法官已经离职回乡(色当),但原波多尔高级法院的杜兰顿法官却在安德鲁的一番精心运作下,成功入选司法宫的法官委员会。
  ……


第79章 与马拉的妥协
  所以,必须高调反击杜伊勒里宫与保守派内阁,促使制宪议会议员看清形势主动站在人民这一边,当然前提还必须让民众先恢复冷静,不要再有暴…动之举。恢复理智的检察官察觉到沙威言语描述中一个细节:除非是马拉逃亡国外,《人民之友报》一贯都是他本人亲自担当编辑和记者,此次却变成了埃贝尔。
  “保罗…马拉生病了,据说是得了风寒,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好些天,报社内部事务都是埃贝尔等人在具体负责。”沙威解释说。马拉是巴黎警察总局重点看管的“嫌疑犯”,其住所和行踪都有密探进行24小时的严密监视。
  “哦,生病了,既然如此,那我就更应该去探望一下老朋友。”安德鲁很是轻松笑道。与马拉相比,埃贝尔的政治能量小很多,只要不是“人民之友”亲自发难,安德鲁有的是方法手段来挽回目前的不利局面。很快,他的心中有了思虑定夺,转而对起身边的人立刻下达一系列指令:
  “梅尔达,你立刻赶往科德利埃俱乐部,告知勒让德尔,让他联络一下乔治…丹东,说安德鲁检察官希望能在晚上拜访巴黎公社总委员会委员丹东先生,在商业大院的官邸…嗯,让我看看时间,就定在今晚8时到9时之间;
  奥热罗,起草一份调令,让你的传令兵立刻回到凡尔赛军营。通知夏塞上尉和宪兵队的一部分,全部换上巴黎骑警队的制服,并携带好武器装备赶赴圣路易岛集合,集合地点就是维诺法官的旧官邸。没错,那地方现在被我征用了。记住,骑警队入城的总人数不要超过30,否则,就需要得到巴黎自卫军拉法耶特将军签发的许可令……嗯,就这样,拿给我签字;
  沙威,让带你的手下巡警去寻找俾约…瓦伦,如果这个糊涂法官还没有醉死在酒桶里或是妓…女的大胸…脯上,就带他来圣路易岛的法官府邸。记住,一路上让我们的大法官好好吹吹风,清醒一下已僵硬不堪的脑袋。另外,以我的名义再要邀请布里索,他也是巴黎公社总委员会成员。”
  ……
  修士大街,马拉寓所。
  走下马车的安德鲁、奥热罗与沙威一行三人在公寓楼入口,被警戒于此的几个长裤汉伸手拦住。一个人头戴革…命小红帽的瘦高个儿使劲摇晃着手中长矛,对着沙威怒气冲冲的骂道:“滚开,这里不欢迎警察局的狗腿子。”
  一看副警长受辱,跟随的密探立刻吹响了警笛。顷刻间,五六个巡警跑来增援,纷纷拔出上膛的短枪,与拿着长矛大刀的长裤汉们对峙。
  很快,楼梯下来一个衣着朴素但整洁的年轻人,一个长裤汉过去向他汇报情况。安德鲁一眼就认出这个人,27岁的肖梅特医生,他也是马拉忠实的追随者。很显然,肖梅特也认出了安德鲁检察官,两人相识于今年3月的巴贝夫案。
  安德鲁使了个眼色,沙威副警长示意巡警们放下手中的武器,退守公寓之外。与此对应的,长裤汉们也在肖梅特的暗示下,闪到两边,手中的长矛大刀也不再对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原本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顷刻间重新回归平静。
  在了解对方来意之后,肖梅特语气委婉的解释说:“非常抱歉,安德鲁先生。马拉他病了,需要休息所以段时间里不能接见任何客人。”
  安德鲁微笑着说:“我不是客人,是人民之友的朋友。”当他留意到肖梅特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后,随即又补了一句:“放心吧,只有我一个人拜访马拉,而且只需要10分钟,不会打搅人民之友太多的时间。”
  肖梅特迟疑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他微微侧着身子,继而伸出一只引导之手。安德鲁回头望了望,示意奥热罗与沙威等人守在原地,不要跟随。
  在公寓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安德鲁跟随肖梅特推门而入。客厅里仅有一盏点燃的烛台,光线暗淡。即便如此,安德鲁依然能看到隔壁房间的马拉正躺在浅靴子形浴缸里,仅半个上身和脸露在外面:宽宽的脑袋,青褐色脸,灰色眼睛布满了血丝,薄薄的嘴唇露出一种莫名的笑容,头上围着一块脏兮兮的头巾。
  马拉的情人西蒙妮坐在浴缸旁,借助一支蜡烛之光,在人民之友讲读巴黎各种报刊上的内容。在上楼时,肖梅特曾经告诉安德鲁,尽管马拉的风寒已近痊愈,但却不幸引发了眼疾,导致不能长时间读书看报和写字,只能由他人诵读。
  肖梅特进了浴室,与马拉简单交谈几句后,西蒙妮给马拉上身披上一条大浴巾,便跟着肖梅特一起走了出来。
  “最多10分钟,记得给壁炉里添柴,让房间保持足够的温度!”西蒙妮望了安德鲁一眼,不客气的嘱咐道。
  掩上房门时,安德鲁不禁摸了摸自己鼻子,那是浴缸里散发药味太过刺鼻。说非常难闻倒也谈不上,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那个嗜血成性的猛虎,残忍吞噬法兰西野兽的家伙,只能必须每天泡在药池子里艰难度日。”马拉一脸自嘲的说。
  安德鲁笑了笑,没有吭声,他只是蹲下身,将几根木柴丢进熊熊燃烧的壁炉。过了好一阵,他才转过头,对着马拉笑道:“放心吧,你至少还能再活个几年。或许还能看到一个法兰西共和国的诞生,即便死了,还能在圣贤祠里逛一圈。”
  马拉内心猛然一动,但在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如故。“你也在支持共和?之前,你不是奥尔良公爵的忠实簇拥者吗?”
  安德鲁并不隐藏什么,事实上,眼前看似病恹恹的马拉早已洞察了一切。他同样语带嘲讽的说:“那是半年之前的想法,而现在,我更希望路易十七来当国王。共和制也不是不可以。即便是那时,国王也不会真正的退出历史舞台。所不同的,只是带王冠的君主,变成了七百个身披红白蓝三色绶带的国会议员。”
  “你的语气与米拉波很是相似。”马拉讥讽道。
  “没错,米拉波议员是我的导师之一,然而我获得财富、权力与地位的速度,比米拉波伯爵要快的多。”安德鲁很是无耻的承认道。
  马拉叹了一口气,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他清楚眼前这个无耻混蛋的确有狂妄的资本。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过,我顺便告诉你一句,埃贝尔已在今天一早去了南方,帮我处理一件紧急事务。”
  安德鲁随即开除了自己的价码,他说:“是的,马拉,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超出我们曾经约定的底线。然而,雅克卢教士和他的疯人院组织必须受到人民的道德批判,尤其是在《人民之友报》上。同时,我也保证,雅克卢不会被判重刑,但他的追随者,尤其是动用私刑的暴…民必须登上绞刑架,但数量不会超过3人……”
  与马拉的内幕交易很快达成,既然埃贝尔已远走他乡,安德鲁也不会穷追不舍,不依不饶。此外,肖梅特被马拉指定为临时代言人,负责配合安德鲁来处理圣路易岛暴…力事件的善后。
  马拉对着自己的追随者,再三叮嘱说:“尽量的保持距离,不要效仿埃贝尔随意招惹安德鲁。他是一个神秘莫测的贪婪家伙,一个头脑睿智的无耻混蛋,而且还有一支军队和巴黎的警察保护着他。”
  如果说在巴黎,有人问及谁与安德鲁的性格最为类似,米拉波一定会自豪的说,一定是丹东,这个是我在巴黎公社的投影;另外一个安德鲁,他是我在南方的分身。
  在大革…命起初时,丹东的生活境况并不是非常美妙,数年前为购买枢密院大律师头衔而产生的巨额债务,一如既往的压在这位香槟农民之子的身上。与此同时,他还得保住商业大院里私人宅邸,以及丹东律师所,为此着与御用大律师相对应的奢华阔绰的生活。与此同时,丹东的收入却在大革…命期间的急剧减少。
  无论是科德利埃俱乐部的主席,还是巴黎省公社委员会委员的职务,都是没有任何薪金俸禄的。反而由于大革…命的爆发,使得丹东曾经的大主顾,那些达官显贵们很多都逃亡到国外避难,或是因为大革…命波及而宣布破产。这使得丹东律师所的业务大为缩水,到1790年的上半年时,日常收入几近为零了。
  然而,可就是在大革…命之后的第二年,丹东及其家庭的生活并没每况愈下,而是魔法师犹如挥舞了魔杖一般,其财务状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初夏时节时,丹东偿还了所有债务,大约4万里弗尔。与此同时,他还在自己的家乡,奥布河畔的阿尔西小镇附近,购买了一大片价值5万里弗尔的田产,面积差不多有100公顷,此外还有一栋价值3万里弗尔的漂亮别墅。
  不仅如此,除了上述的12万里弗尔的不明收入外,丹东曾吹嘘在证券市场上购买了某公司市值10万的股票,以及法兰西贴现银行里近8万的个人存款。事后依据沙威的调查结果,丹东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的。
  ……


第80章 和丹东的交易
  呵呵,一个几乎要破产的律师能在短短时间里,以合法手段赚得30万里弗尔?安德鲁猜想不到,除非丹东也是穿越者,能抢先一步的盗窃教会资产。但这显然不可能,巴黎的教会资产,早在1790年初就被众多立宪派的大鳄们瓜分殆尽。根本就轮不到丹东和安德鲁这些小人物分上一羹,哪怕连喝汤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对于消息灵通的安德鲁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有证据显示,丹东从奥尔良公爵那里,先后8次获得了大约15万里弗尔的政治献金;此外,今年7月之后,米拉波也在拉拢丹东,把从杜伊勒里宫获得好处费分给对方不少。
  依照米拉波的建议,杜伊勒里宫的拉马克伯爵与蒙莫兰伯爵设立了一个新部门,这个部门将侦查巴黎重要俱乐部的动态,花重金收买议会议员,以及众多群众团体的领导人,还指示亲近王室的巴黎记者散布维护君主论的政治言论等等。
  丹东在对面波旁王室的糖衣炮弹时,在一番装模作样的表态之后,是吃下糖果,扔回炮弹;而安德鲁则不同,始终保持着对杜伊勒里宫冷嘲热讽的态度,拒绝任何金钱或利益上的诱惑。唯一的一次妥协,是在对面拉马克伯爵时,安德鲁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参与到任何试图推翻君主制的暴力活动中。
  安德鲁话语中只是不反对君主制,至于那个肥肥胖胖的路易十六国王,他依然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他心中最好的政治构想,是让路易十六宣布退位,再由米拉波、拉法耶特等君主立宪派辅佐年幼的路易十七充当政治傀儡。
  不过,这一切只是安德鲁茶余饭后的无聊设想罢了,他才不会拿到台面上讲述,更不会为之奋斗。除非米拉波身体健康长寿,拉法耶特不再骄傲自大,拉梅特三兄弟心甘情愿的位居人后……好吧,这些都不可能!
  夜里,科德利埃大街上驶来了一辆黑色马车,马车上既没有代表身份的贵族纹章,也没有彰显尊贵的跟班仆役。马车很快就拐进商业大院里,身披斗篷的安德鲁从马车厢里走下来,他在向充当车夫的奥热罗嘱咐一两句后,便哈了口气,搓着手,行色匆匆的走进乔治…丹东的府邸。
  10月末的巴黎夜晚太冷了,法国南部现在还有10多度,但在这里,气温已下降到七、八度,这让刚刚回到巴黎的安德鲁有些不太适应。好在丹东的新豪宅温暖如春,尤其是女主人加布里埃尔那鲜花般的娇艳身体令安德鲁眼前一亮。
  安德鲁一边将斗篷递给身边的女仆,一边对着出门迎接自己的男主人,那个相貌丑陋,身材魁梧,有着野兽般巨大脑袋的丹东打趣道:“好吧,我现在最终相信了30万巴黎男人的评论:一朵娇艳的鲜花的确插在一堆牛粪上。”
  今年,丹东与安德鲁曾多次见面,但那只是在公众场合,两人之间谈不上什么私交。但安德鲁知道对方放纵不羁的爽朗性格,所以才讲这个笑话。这多多少少也报复了半年前,丹东对安德鲁的冷遇。
  “哈,哈,哈!”丹东很是得意的大笑起来,他还当着客人的面,热吻起自己的美丽妻子。等到加布里埃尔转身为两个同为香槟省的男人准备丰盛晚宴时,丹东顺手掐了一把妻子蜜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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