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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活得像你那样-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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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导演,”邵诚还是气鼓鼓的,“说是有个上综艺节目的机会。”
  周闻谨在当天下午见到了那位导演,导演姓何,叫何伢子,名字听起来很有乡土气息,却在搞一挡挺文艺范儿的综艺节目。
  早两年真人秀的综艺红得一塌糊涂,随便什么人只要搭上了这艘船,立马知名度“噌噌”地往上蹿,无名的一夜成名,过气的瞬间回炉爆红,以至于那个阶段,随便打开一个频道就能看到明星们不是在跑,就是在跳,要么做着小学生游戏笑得没心没肺,要么就是打成一团形象全无。然而国内的市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是一窝蜂,一个做起来了,其他的齐齐跟上,观众看来看去都是一个模式,很快就腻了。现在要做火一个综艺节目可就难多了,所以明星们也没有以前那么热衷上真人秀了,而何伢子执导的真人秀非但现在不太可能红火,放在以前恐怕也是乏人问津。
  “节目的名字叫《明星学做手艺活》。”何伢子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慢声慢气地说,明明年纪不是顶大,却浑身流露出一种体制内老干部的气息,而且还是那种不太有人愿意报考的清贫衙门。
  周闻谨:“……”领导……不是大叔,这名字听着就不太吸引人好吗,你看看别人家取的名字,什么奔跑吧XX,翻滚吧OO,变形吧SUPER STAR,每一个听起来都是极尽吸睛之能事,你这听起来跟组织明星下乡扶贫表演一样的节目名字是怎么回事?
  何伢子仿佛没有感觉到周闻谨的无奈,继续说了下去,原来这是一档聚焦中国古老手艺的文化传承类节目,主要是围绕一些目前已经式微甚至是快要断绝的手艺进行拍摄,通过明星跟着匠人学习手艺这样一个切入点,旨在展现那些多姿多彩曾经盛极一时如今却逐渐走向衰败的瑰丽匠艺。
  周闻谨听完以后就已经知道了节目组找上他们的原因。在综艺节目不再火红的情况下,明星们挑选通告都是慎之又慎,而这样的一档节目,一方面是没有成功的前例可供参考,另一方面则是人文情怀重过商业效益,周闻谨怀疑何伢子很可能连赞助商都难拉到,艺人自然也不太乐意加盟。
  何伢子说:“我们花了三年的时间搜集了几百个G的资料,我们有信心把这个节目做出水平来。只要你们肯参加,一定、一定会有收获的。”
  邵诚看了周闻谨一眼,对何伢子说:“感谢您今天亲自来邀请我们,我们觉得这个提案是相当不错的,现在都讲传统文化的保护和发展嘛,我个人很佩服您和您的工作小组,你们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不过参与节目这个事我也拍不了板,还得回去向鄙公司老板汇报了以后才能给您回复,您看行吗?”
  何伢子忙道:“要的要的。”他说,“那我等您的回音吧。”
  邵诚忙说:“好好。”说着便站起身来,周闻谨便也跟着站起来,夏英杰本来就一脸冷漠地坐着,这会儿也是不声不响地站起来。邵诚跟何伢子含笑道了别,带着周闻谨两人出去。
  “还以为是什么好机会,唉。”一出门,邵诚就唉声叹气,“算了算了,以后还会有好机会的。”
  天气很好,周闻谨从茶室的玻璃窗往里面看过去,就看到何伢子坐在原位,一脸高兴的在那里用他的老破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大概是以为邵诚那两句随口说说的客套话代表着某种希望。
  外面车水马龙,人们匆匆行走,不少低头族手里拿着智能手机在看。现在的人,手机出一个新的就换一个新的,没有人对那些不好用的非智能机有所留恋,就像工业大潮的浪头打下来,那些早已有了更好更便捷替代品的手工艺品早已无人问津,被彻底淘汰在了历史的垃圾堆里。周闻谨不是那种性格细腻敏感的人,不觉得其中存在着谁错谁对,但是回看何伢子,却莫名的心头一揪,那种强烈地热爱着某种事物的眼神,他也曾在年轻时候的自己眼睛里看到过。那时候他对表演的热爱就像是胸中有一团纯粹干净的火苗,小小的一点,都能燃烧很久、很久。
  如今,周闻谨已经是个成熟的社会人了,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光靠认真和努力就一定会有成果,不少人走歪门邪道却能比他上得更快,走得更远,飞得更高,但是性格决定命运,哪怕知道,周闻谨也没法改变自己的脾气,如果不是遇到贺西漳,周闻谨想,也许终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圈子。事实上,《我是演员》的邀约在邵诚看来可能是一个机遇,在周闻谨看来却更像是一次行刑前的最后抽签,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他会一事无成,他也可以找到理由,说服自己退出了,只是谁能想到,贺西漳带着百分之一的稀有概率,出现在他的面前,重新激发了他对表演的热爱?
  周闻谨突然之间想要对贺西漳认真的说声“谢谢”,他掏出手机,正要发条微信过去,却看到贺西漳的微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
  “我刚到A市,现在有空吗,要不要出来见一面?”对面发出了这条信息,周闻谨正要回复,却发现贺西漳又撤回了这条消息。
  喂,这是什么意思啊!
  周闻谨一时脑子发热,一条语音就发了过去,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找你。
  那头贺西漳就吓得摔了手机。


第39章 一点小意外
  贺西漳本来正在字斟句酌地拼凑句子,想着怎么约那人出来见一面。
  以前没能靠近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甚至远隔重洋也能忍耐七年之久,然而一旦靠近和聚首,便会发现思念早已经长成了自己心里的刺,扎在里头心律不齐,一旦拔出又空虚无比,一分一秒的分离也忍受不了。他赶了几个通宵的工,趁着临时突发的半天一晚的休息,奔波几千公里回来,满脑子只想着要见那人,要见那人,要见那人!结果他这儿正觉得写得太唐突,想仗着周闻谨还没看到,撤回来重新组织语句,对方就突然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开口就是要来找他。
  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机,贺西漳的心情忽上忽下,不知道是欣喜更多还是紧张更多。他这一辈子到现在看似荣华富贵,其实早已习惯了绝境里求生存,因为命运总是热爱从他手里夺走东西还踹他一个倒仰,所以突如其来的馈赠反而更令他心里发慌,总担心着这不过是个假象,后面还有什么残酷的后招在等着他。
  手机在冰冷的地面上划出一条曲线,撞到墙角停了下来。如果周闻谨曾经留意过就会发现,贺西漳的手机和他是一个型号,可惜周闻谨从没留意。
  贺西漳在心里告诫自己,得稳一点儿才行,不能吓着那人。他走过去,正想捡起那支手机,忽而有人先于他一步将他的手机捡了起来。那是一名身材高大肌肉发达的男人,即便穿着西装也能看出是个练家子,对方毕恭毕敬地将手机递给贺西漳,开口道:“贺少爷,我们老夫人想见见你,现下正在外面等着。”
  小钟刚刚替贺西漳取了车出来,正要开过来,却见贺西漳遥遥冲他摆了摆手。小钟有些茫然,但还是识相地停了下来,在一旁找了个空位等着。
  贺西漳吩咐完了小钟,看向对面的男人:“抱歉,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我赶时间。”
  西装男说:“不用耽搁很久,老夫人半小时后还要去拜会一位朋友,借您十分钟即可。”
  “如果我不去呢?”贺西漳的声音冰冷无比,冰冷中难以隐藏的却是浓浓的嫌恶。
  西装男说:“老夫人说,听说您最近和一位周先生走得很近,她听了也很高兴,说是七年前的老朋友,有机会或许应当见一面?”
  贺西漳脸色骤变,有一瞬间他的眼神中出现了暴怒、焦虑、甚至浮现出了可称之为杀意的东西,但最后他压了下来。“十分钟。”他说。
  “只要十分钟。”西装男说着又朝前伸了伸自己的手,“您的手机。”
  贺西漳接过自己的手机,跟着对方走了一阵,来到了一辆低调的黑色红旗旁边,西装男替他打开后车车门,里头便露出了一位老妇人的身影,银白色的头发还有端正的中式套装,这位女士只是坐在那里就散发出叫人不敢轻易抬头的气势。贺西漳皱了皱眉头,靠在门边说:“我就不进去坐了,有什么就在这儿说吧。”
  “去了国外几年连规矩都没了,真不愧是……”
  “女表子养的是吗?”贺西漳的口吻已近乎森冷,“曾女士,我不是您家里的小辈或是佣人,不认为您有什么权利来教训我。”
  老妇人这才转过头来看了贺西漳一眼,那是一张早已上了年纪的女人的脸,但仍然可以看得出保养得宜,并且年轻时候一定是位大美人。
  “也好。”老妇人说,“长话短说,七年前你答应了我什么,为什么要现在回国?”
  贺西漳说:“如果我没记错,七年前我和您之间的约定并没有规定我一辈子不能回国,当时我答应您的是在我功成名就,能够不依靠你曾家的势力取得地位之前绝不回国,就算回国也绝不打扰曾家,不和曾家发生任何牵扯,更不以曾家的名义行走,我没有违反任何一条。”
  曾夫人看着贺西漳,如果此时有外人在,一定会惊异这两人的眉眼气质其实颇为相近,但是此时他们俩看着彼此都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曾夫人道:“你还记得就好,别忘了,七年前如果不是你跪着哭着求德月帮你,那个周什么的绝不可能在文艺圈里再混下去,我曾家保他只是举手之劳,再踩死他也不会难过踩死一只蚂蚁,希望你好自为之。”曾夫人说完,便转回头去:“你可以走了。”
  贺西漳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收回了自己按在红旗轿车车门上的手。
  西装男坐上驾驶座,车门关闭,很快便离开了贺西漳的视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贺西漳才从自己因为过度压抑而几乎咬碎了的牙齿缝间蹦出一句粗口:“狗娘养的”!
  ***
  周闻谨等了很久,贺西漳都没有再给他回复。他猜测贺西漳那边可能又有什么事情临时耽搁了,虽然遗憾,倒也没坚持。因为邵诚要带夏英杰去拜访一家媒体,周闻谨就大大方方跟他们告别,自己独自坐出租车回家。
  “当大明星可真累啊。”周闻谨想,有点阿Q地安慰自己,你看不红也有不红的好处,春光无限好,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拿来浪。
  出租车在他家楼梯口停下来,周闻谨付了钱,走进楼道,没留神有个身影跟在他后面一闪身也钻进了楼道里。此时还不是下班时间,楼道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周闻谨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家里的酱油和醋用完了,决定去小区超市补点东西,结果刚要转身就看到一个人影冲着他扑了上来,周闻谨根本来不及思考,起手就是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贺西漳:“……”
  周闻谨:“……”
  卧槽!周闻谨疯了,他居然把贺西漳过肩摔了???
  周闻谨:“妈妈,我是不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周闻谨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扑了过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周闻谨一迭声地道歉,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周闻谨没事的时候看过八卦,听说贺西漳那张脸值钱到曾经的经纪公司给他投保了七位数的保险,他那身材也是十分金贵的,好像说是做个蜡像取个模就要给他多少多少钱,结果这么金贵的贺影帝就被他“哼哈”一下,直接砸在墙上,滑到了地上。
  周闻谨简直想哭了。
  贺西漳大概也是摔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那会儿周闻谨已经急得想给贺西漳心肺复苏了,结果看到贺西漳回过神来,他嘟着的嘴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周闻谨:“……”
  贺西漳:“……”
  周闻谨讪讪地收回了嘴说:“你、你醒了,好一点儿没,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是入室抢劫的,一不留神就……”
  贺西漳看着周闻谨,看着那人生动的眉眼还有因为歉意聒噪个不停的嘴,突然自己胸腔里那颗再度冰冻的东西便重新开始融化,冰屑冰粒崩塌碎裂,掉了一天一地,无情的坚冰瞬间便化作了柔柔的春水。贺西漳深深地望着周闻谨,周闻谨一开始还在那儿拼命道歉解释,但过了一会儿,即便迟钝如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他有些懵逼地看着贺西漳,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楼道里那么安静,外面的尘世喧嚣仿佛与此处不在一个次元,外头的阳光因为大门和墙角的遮挡也没能洒进来,这里是昏暗的,但不是黑暗的;这里是安静的,并且是安全的。
  周闻谨呆呆地看着贺西漳,他似乎越来越感到不安,他慢慢直起了前倾的身体,说:“我……”
  贺西漳却同时开口:“我……”
  周闻谨:“你先……”
  贺西漳:“你先……”
  他们俩似乎总是这样,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却老是一起开口,一起说一样的话。贺西漳比了个手势,似乎是示意周闻谨先说。
  周闻谨说:“真的对不起,大西,我不是故意摔你的,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如果受了伤,我赔,我会负责的,你放心。”
  周闻谨紧张到连把自己给贺西漳悄悄取的外号都喊了出来。他说完,便小心翼翼地看着贺西漳,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他会不会真的生气了?他受伤了吗?以后他们还能做朋友吗?周闻谨一脑袋问号,好比十万个为什么。
  贺西漳过了会儿才轻声开口道:“没关系,不好意思的是我……”
  周闻谨说:“别,你没做错任何事,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贺西漳却忽而笑了一笑,他轻轻说:“那我现在要、犯、错、了。”而后周闻谨便感到自己的后脑勺被人重重地按向了贺西漳的方向。
  周闻谨:“咦?咦?咦!!!”他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贺西漳的脸越靠越近,近到他能清楚地数出贺西漳长长的睫毛数的地步。
  周闻谨:“贺西漳可真是个睫毛精啊!”
  他这么感叹着,却看到贺西漳忽而微微歪了脸庞,闭上了眼,然后周闻谨的嘴唇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
  周闻谨:“……”
  周闻谨:“???”
  周闻谨:“!!!”


第40章 躲一阵子吧
  不记得是十年还是十一年前,那个时候周闻谨初出茅庐,国内还流行着传统的校园爱情偶像剧,周闻谨有一回演一个阳光健气系的男主角,爱上了傻白甜的女主,趁着某次机会正好,突然强吻了对方。周闻谨那时候还没什么吻戏经验,加上现实生活里也没怎么谈过恋爱,怎么吻都不对路数,把导演急得想跳楼。
  导演说:“近点!再近点!头歪一点,不行不行,你这样把人家鼻子撞扁了,她那个假体很贵的!”
  导演说:“对,就这样,找好角度,快速的、坚决的,但要温柔地吻上去。”
  导演说:“不要像吃东西那样粗鲁啊,美感、美感你懂不懂!对对,就是这样,不要伸舌头啊,保持住,只要碰上去就可以了。”
  导演说:“那个谁,周闻谨,你能不能闭上眼睛啊?”
  周闻谨记得自己那时候问导演:“我又不是女主角,为什么要闭眼睛。”
  导演说:“深情懂不懂,对比懂不懂,女主角睁着眼睛就好了,周闻谨你把眼睛闭上,你的右边侧脸很好看的,对的,摄像机注意切角度,把他那颗泪痣拍出来。”
  导演:“卡!”
  导演说:“周闻谨,你长得蛮好看的,怎么眼睫毛这么短啊,来个化妆师,给他刷一下睫毛生长液!”
  周闻谨:“……”
  周闻谨怨念了十来年:“对,我眼睫毛短,他贺西漳睫毛精就了不起吗?!!”
  周闻谨:“谁知道他是不是贴的假睫毛,上次那个女主角叫什么来着,我可记着呢,那睫毛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知道的知道是睫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扫地机刷子呢!”
  周闻谨:“贺西漳嘴唇好软哦。”
  周闻谨:“我他妈……在想啥??”
  就在周闻谨终于反应过来,身体机能努力修复短路状态的脑子的时候,贺西漳长长的眼睫毛忽然扑闪了两下,就像蝴蝶舒展翅膀一般,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周闻谨:“……”
  贺西漳眼里流露出了恋恋不舍,然后他慢慢地往后退开,他的玫瑰色的嘴唇就像来时一样突然的,轻盈地离开了周闻谨的。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贺西漳:“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他似乎为了该说什么而为难,脸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懊恼,懊恼之中却还有许多复杂的情绪,让周闻谨看不太懂。贺西漳说:“司马……司马罡,司马罡对明光的感情很深,我……我还没抽离出来……”
  周闻谨听到自己说:“哦,没关系啦。演员入戏太深,一时恢复不到正常状态挺多见的。”周闻谨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感觉自己回答得很得体、很正确,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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