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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被噎了一下，这大爷是逼自己仇富吗？不过羡慕是真的有的，他喜欢看乔野说起话来闪闪发亮的眼睛，那种全凭心意喜好的任性，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伤害一样的单纯。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一直是存在的，而且还这么明显，让人除了羡慕连别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等放假我带你去玩儿呗，”乔野勾住陶然的肩膀，笑嘻嘻：“漂亮的妞儿可多了，我给你介绍两个。嗯？小陶。”
　　陶然条件反射的因为这一声称呼犯了恶心，他皱起眉，语气有些烦躁：“不要那么叫我。”
　　乔野却没放在心上，他痞笑着去摸陶然的脸：“不就个昵称吗，这么小气。”
　　陶然不理他。
　　乔野又凑过来：“你还别扭什么呢？不喜欢漂亮的妹妹，那小哥哥呢？”
　　陶然猛的抬头望进乔野的眼，少见的愤怒：“少开这种玩笑！”
　　乔野的脸色也沉下去，他很少这么去讨好着逗一个人，甚至还把人往自己的圈子带，他没觉出自己的话难听，光顾着生气陶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面子：“喂，你行了吧？怎么那么矫情啊！”
　　陶然气的手都哆嗦了，他是那种越生气就越说不出话的性子，于是就闷着不理乔野。
　　乔野也气闷，却不知怎么下手整治，就跟个小狼狗似的恶狠狠的盯着陶然看，突然他的眼神就凝住了。陶然玉一样白的脖子上，衣领没覆盖住露出半枚红艳艳的痕迹。
　　“靠！”乔野扑上去扯陶然的衣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他妈看不出来”
　　陶然惊了，从乔野手里狠命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他们动静闹得有点大，班长往后看了好几眼，最后才弱声弱气的招呼：“乔野，不要欺负同学。”
　　乔野理都没理他，但还是松了抓着陶然衣领的手，笑：“我还寻思你什么都不懂呢，从哪儿找这么一小野猫？”
　　陶然懵了，都不知道乔野在说什么，他冷淡的偏过头，一言不发。
　　“不就是交了女朋友吗？还怕人说啊。”乔野悻悻的去推陶然的肩膀：“生气了？”
　　陶然咬牙狠狠道：“我他妈没有女朋友！”他真气坏了，头一次爆粗。
　　乔野这回也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是人不纯洁看什么都不纯洁？他陷入了深深地迷茫，乔野开始走神回想，那痕迹他也没看清，如果是刮痧留下的呢，如果是自己揪的呢这样一想倒也有点知道自己不对了。
　　“不要生气了。”乔野道：“算我误会了还不成吗？”
　　“你误不误会管我什么事？”
　　哦对啊，关陶然什么事！乔野炸了，他他可别是被他哥带坏了。
　　陶然也是晚上回去洗澡的时候才看到了脖子上的痕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白天的不知情。要不乔野一问自己就得心虚的很不得藏桌子底下去，哪还会这么理直气壮最后逼那小少爷开口道了歉。
　　陶然从床上滚来滚去，哼哼唧唧的骂李泽坤。
　　乔野开着那辆迈凯伦从长安街上开足了马力，可跑车到底不如机车刺激，他把车从路边停下来，发了好久呆。突然听见手机响起来，一看是他哥，忙接了。
　　“哥，怎么啦？”
　　“你在哪儿呢？”
　　“从外面玩，马上回去了。”
　　“嗯，我下个月再回来看你，今晚我回香港了。”
　　乔野应着，如果是平时他俩的话题可能到这里就要结束了，但乔野今天却似乎憋着什么似的。
　　“哥”
　　“嗯？”
　　乔野的耳垂慢慢沾了些薄红：“我同桌特别特别可爱但但是个男孩子。”
　　电话那边的人笑起来，笑声从胸腔就开始震，觉得自己弟弟挺有趣的：“感兴趣就试试呗，你爱玩就玩玩，反正你还小。”他是真不适合教孩子。
　　乔野丝毫不觉得他哥的观念有问题，沉默了片刻又问：“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这些。”
　　“不能接受不是更好？你把他弄服帖了，他就是你自己的了。不同的状况要有不同的手段，乔家的种没有有贼心没贼胆的怂货。”乔铭的声音很平静，像最严苛认真的老师。
　　乔野拿着电话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知道了哥，拜拜。”


第二十六章　
　　陶然发现乔野有点不对劲，特别爱没话找话的跟自己唠，眼神也跟有实质一样刮在身上，虽然里面没什么恶意，但还是让人有些发毛。
　　高三大大小小的考试非常多，过两天又是月考，陶然依旧是数学不好，所以他一天就花大量的时间做题问题。李泽坤不在也少分了陶然的心，从家里常常都学到十二点多。
　　自习的时候乔野并不打扰陶然，他就单手撑着下颏歪着脸看陶然，也很兴致盎然的模样。陶然一开始别扭心烦的不行，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一做起题什么都忽略了。
　　这天陶然照例用一节自习课做数学题，去年全国二卷的压轴题，几何题，看的陶然都觉得眼花。他皱着细眉无意识的咬起笔头，心烦的不行。
　　乔野找一本薄薄的练习册给陶然扇了扇风，痞笑着看他：“还做不出来呢？”
　　陶然和他已经很熟了，心情不好也没理他。
　　乔野不生气，自己凑过来：“给我看看，多复杂的题给你难成这样了？”
　　陶然挑起眼皮睨他，长长的睫毛向上弯着斜飞起来：“给你看你会啊？”
　　“呦，这怎么还瞧不上别人啊？”
　　“你这天天上课睡觉都会，那也太不公平了。”陶然虽然这样说，却还是把卷子向乔野推了推。
　　乔野也没往卷子那边靠，他伸长胳膊连着人一起勾过来了。
　　“上课呢！”陶然压着嗓子低呼：“你干嘛呀！”
　　乔野挑了挑浓眉，很认真的看起题，不到半分钟，他就松开勾着陶然肩膀的手，然后拿起铅笔刷刷的画了两条辅助线：“诺，这不就完了？笨蛋。”
　　陶然的脸因为羞恼红起来，他把乔野胳膊推回去，闷头开始看题。确实，整道题的思路因为那两条线分外的明朗起来。
　　“怎么样，我厉不厉害？”乔野笑着戳陶然半袖下雪白的一截手臂。
　　“嗯”陶然心里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智商压制？
　　乔野上纲上线：“为了表示感谢，月考完周日那天假跟我出去玩吧。”
　　“去不了。”陶然毫不犹豫。
　　乔野委屈巴巴的扯陶然校服半袖的下摆：“放假都去不了？”
　　陶然从乔野爪子里抢回自己的衣角，笑的像个小天使：“我还没一个天天睡觉的大爷做题顺溜，放假当然要从家补课啦。”
　　乔野脸都绿了，这小兔子跟谁学的这么小心眼加记仇？
　　乔野沉思了半天，才又道：“那天我过生日我爸妈从小就不管我，我哥也忙工作回不来，你还不能可怜可怜我呀。”
　　陶然见不得有人装柔弱，结结巴巴道：“你朋友应该很多吧也不缺我。”
　　乔野猛的一扭头：“行了，我就知道你其实看不上我！”
　　“没有”
　　对面没人理他。
　　“乔大爷？”
　　还是没人吭声。
　　陶然开始反省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伤害到乔。玻璃心。小公举。野了。
　　“我问问我哥让不让行吗？”陶然把碳素笔放下，终于决定哄哄孩子。反正也是月考完，出去一天也没什么。
　　乔野猛的一转身吧唧亲陶然脸上了，笑的跟头看见猎物跑进狩猎范围的小狼崽似的：“然然最好了。”
　　幸好他们是最后一排的角落，要不同学都得炸了。也幸好今天没有查课的老师来转悠，要不也得把他俩当处对象的给逮走。
　　“你干嘛啊！”如果陶然是只小动物，浑身的毛都给炸起来。
　　“太高兴了。”乔野安抚一样把笔塞进陶然手里：“然然做题。”
　　陶然没想到太多，可能是班里的环境，直男间闹起来都特别骚，成天跨着大腿一起打游戏，揉个头发也很常见。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没谈过恋爱，唯一一点被动获取的记忆里，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都是恶意的，淫亵的，而他在乔野眼睛里只能看到暖洋洋的一大片光。那是连李泽坤都没有的坦诚和快乐。
　　下晚自习的时候老汪照例在西街对面等，递上保温杯温着的中药。陶然皱着鼻子喝完，他把杯子递回去：“谢谢汪叔。”过了很久他才状似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李少有跟您提过，确切回来的日子吗？”
　　老汪笑笑：“您还问我，您不该比我清楚的吗？先生又不止我一个司机。”
　　陶然有些难过从心里升起来，他跟一个司机也差不了什么了。他忽然想起答应了乔野的事，忙从书包夹层找出手机开了机。
　　拨出去的时候陶然很紧张，差点直接摁了挂断。可他没想到，李泽坤接的竟意外的快。
　　“然然？”李泽坤的声线从话筒传过来，显得很温柔。
　　“李少不打扰您吗？”
　　“怎么了小东西？这才一天跟谁学的这么说话。”李泽坤的声音带了点笑意，明显也记起陶然不知天高地厚撩骚人的时候了。
　　陶然耳根子都臊红了，一句话恨不得断八截：“大后天我我同学过生日想请我去玩”
　　李泽坤沉默了一瞬：“想去就去吧。但是，一定要让老汪接，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到家。我会给你打电话。”
　　陶然忙应下。随后的几秒钟，话筒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哥你在哪儿呢？”陶然还是开了口。
　　“在珠海，明天去香港。你呢，到家了吗？”
　　“车上呢，”陶然的调子带了些撒娇的味道：“才吃完药，苦死啦。”
　　“良药苦口。”
　　陶然低低的嗯了声，良久又问：“哥，谁陪你去的啊？”他自己都差点没咬舌头，这话有点太突兀了吧。
　　李泽坤当然也听出来了，笑了起来：“我怎么生是闻着有股酸味儿？”
　　“哪有”
　　“好了小东西，早点休息。”
　　“嗯，拜拜哥。”
　　“拜拜。”挂断之前的最后几秒，李泽坤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我自己去的。”
　　陶然低低的笑出声来。他把手机相册打开，找到那张李泽坤的侧脸，亲了好几口。


第二十七章　
　　离周日还有三天，陶然开始寻思应该送乔野点什么礼物，玩的用的他应该都不缺，陶然觉得可以送一些有趣的小东西。
　　月考完那天下午没上自习，放学早了三个多小时。陶然往西街远远扫了一眼，老汪果然还没来。他就顺着学校那条街逛了逛，学校附近全都是卖小饰品小礼品的门店，陶然看了半天都没太入眼的东西，要出店门的时候竟在角落瞥到了有意思的玩意。
　　是盆妖娆花，半截手臂长，粉色的花瓣大圆脸戴副黑墨镜，抱了个萨克斯，笑的特别魔性。
　　一问才三十块钱，还送两板电池。陶然要了个大黑塑料袋把花套起来，抱着就出去了。
　　他买这花其实是觉得，乔大爷和这盆花还挺像的
　　陶然给李泽坤发了个短信让老汪不用来了，然后自己抱着个黑袋子溜达着坐地铁回家。
　　他从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乔野的电话，他一手抱稳花一手接电话，好不容易才站稳。
　　“怎么了？”
　　“地址发给我，明天我过去接你。”乔野道。
　　“不用麻烦，我自己能找到的。”
　　“不是，”乔野笑起来：“我是怕你反悔。”
　　陶然气闷：“我在你心里信用度就这么低啊？亏我给你还去挑了礼物。”
　　乔野惊喜道：“这么好啊你，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自己猜去吧。我挂了，地铁太晃了。”
　　陶然把手机收进兜里，心情很好。
　　到家之后才看到李泽坤回的信息，就说知道了，明天记得早点回家。
　　陶然冲了澡想早睡，他这段时间熬夜太厉害，今天考完试终于能稍微放松一下了。
　　才进卧室就察觉出变化，衣柜门大敞着，昨天还空荡荡的，今天竟满了。陶然本还有些疑惑，但凑近看发现全是自己的尺码后就明白了。
　　李泽坤应该是怕自己跟同学出去玩没衣服穿吧？只是在外面那么忙还能操心找人给自己收拾了衣柜，应该是有了一些喜欢在的吧？
　　只是这么一点点的猜测，让陶然心口热的都发起了烫。连晚上做梦都带着笑。
　　乔野却失眠了一夜，先挑了半天明天穿什么衣服，又给一群哥们儿挨个打电话过去约好时间地点。
　　“对了，别忘买个蛋糕拎上。”
　　听到乔野这个要求的时候贾明轩正跟唐好在酒吧玩呢，他俩一起抱着电话吃惊：“咱们没人在这个月份过生日啊，乔哥你要带谁来啊？”
　　“我看上的，哦对了，明天是我过生日。”
　　“乔哥生日不是早两个月就过完了吗？乔爷还送了他一个马场呢”贾明轩小声跟唐好吐槽。
　　“傻啊你，没听说要带人过来啊？肯定是找借口请小姑娘过来呗！”
　　唐好确实真相了，不过这次乔大爷带的并不是小姑娘。
　　乔野追起人来情商奇高，肯定不会让对方察觉出一点不舒服。他也是忍了又忍才把上午就去找陶然的心思压下来，把时间定在了下午六点。
　　吃完晚饭就去找个好点的bar玩，气氛炒一炒，玩到深夜说不定都能把人领家去。
　　陶然周日从家看了一上午书又睡了很好的一个午觉，下午快出门才去换衣服。
　　李泽坤找人准备的衣服都意外的合体，绝大部分都是简约低调又舒服的款式和料子，有一些牌子陶然认识，有一些牌子他却连拼都拼不出来。陶然知道这些肯定不是便宜货，可心里却没太多负担了。以这种方式存在的衣服，怎么也比当时被塞进怀里的一沓钱温和用心了许多。
　　陶然没争过乔野，最后还是乔野来接的。他开着那辆迈凯伦，跑车的线条是真的很漂亮。
　　陶然抱着那个大黑塑料袋坐在副驾驶上：“生日快乐乔大爷。”
　　乔野眯了眯眼盯着陶然怀里的东西：“快给我看看。”
　　“你先好好开车。”陶然道。片刻后露出些担忧的神色：“咱们不会因为无证驾驶被抓起来吧？”
　　乔野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我没驾驶证了？我几个月前就成年了。”
　　陶然感觉出了很大的信息量，良久才反应过来：“你几个月前成年，那今天是干嘛？你不会骗我的吧？”
　　乔野脑子转的飞快：“我为了早上学，身份证改大了点，所以今天是我真实的生日。”
　　陶然恍然大悟的点头。
　　到饭店的时候乔野那些朋友也都齐了，大概来了八九个，在包间里开黑的开黑，打牌的打牌。乔野一推开门那些人就都提了兴致。
　　“乔哥！”他们纷纷打招呼，瞥到乔野身后的人时下巴没差点掉了。
　　贾明轩已经跟他们透过底了，说老大要带看上的人过来，这怎么变成了个男的？！也没听说乔家的基因都往弯了去发展了。
　　贾明轩觉得不能这么大惊小怪，凑了过去，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小小嫂子好”
　　陶然脑子嗡的一响。
　　“去你妈的！”乔野上去给了贾明轩一脚：“我求求您老药千万别停。”然后转身跟陶然指了指头，示意这二货脑袋有问题。
　　陶然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有点不知所措，他怯生生的把那个大塑料袋给乔野，小声说：“没事。生日快乐。”
　　围观的一群人终于把陶然看仔细了，不得不承认乔野就算当个基佬眼光都特别高。大家都是各种二代，家境都不差到哪里去，也觉得陶然养的实在好。
　　陶然今天套了件Dior的白色刺绣短袖，奶茶色的长裤，他长得又干净精致，往那里一站就是幅画。
　　乔野这边已经迫不及待把礼物拆开了，看着那盆花脸色实在是精彩。他那些哥们儿也笑开了：“诶乔哥，这花跟你长得真像啊！”
　　“你也这么觉得啊？”陶然笑了起来，眼睛弯的像小月牙。
　　“唐好你给我等着。”乔野咬牙切齿看着好友，倒没说陶然什么。这时他似乎看到那盆特别丑的花上竟然还有个开关。抱歉，大少爷真的没玩过妖娆花，所以他打开了开关。
　　于是大家看到了很魔性的画面，那盆花妖娆的扭了起来，在乔野的怀里，一边吹着曲子一边扭，跟个钢管舞女郎似的，简直辣眼睛。
　　乔野都懵了，一脸的生无可恋，但看到陶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之后决定还是委屈下自己。他腾出一只手按了那花的大脸盘子，用一种很深沉的老干部的语气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全场爆笑，效果堪比德云社全体裸奔。
　　乔野的牺牲也有了效果，至少陶然放开了不少，他那些朋友都是爽朗的少年，又因为乔野的原因，对陶然非常照顾，所以他们玩的比乔野预期的还要好。
　　吃完饭才九点陶然就要走了。乔野脸色变了变，摁住陶然肩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再玩会，晚点也没事，我送你回去。”
　　陶然一脸为难，他其实没什么，就是怕李泽坤不高兴。自己都答应了他十点之前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