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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医生不是说会醒吗？
　　乔尔和布米娅一起推开了门，他们还是一样，一起皱了眉头。两个漂亮的人站在一起，便显得金钟仁和金珉硕好落寞。
　　“你们出去！”乔尔下了逐客令。
　　“探望一下而已。”金珉硕冷淡的来了口。
　　“那还真是谢谢了。”乔尔瞪着金钟仁，开口，“不过明天起就不用来了，我会带着暻秀去美国接受治疗，而且我们明天就走。”
　　“什么！”金钟仁喊了一声。
　　“你别在纠缠暻秀哥哥了！要不是因为暻秀哥哥之前那么喜欢你，我肯定打你！不过现在哥哥已经不喜欢你了，希望你自重！”布米娅也是咄咄逼人。
　　“你怎么就知道他……”金钟仁心虚的低下头，“不喜欢我……”
　　都暻秀又不是受虐狂，怎么可能被金钟仁如此对待之后还依旧喜欢着！金钟仁大概也早就知道了吧……
　　都暻秀已经死心的事实！
　　但此刻，布米娅却好像吃了哑巴亏，只是有点泪眼朦胧的看着病床上的都暻秀。
　　“小姑娘说话长点心，没证据别乱说！”金珉硕自然也是帮着金钟仁的。
　　“你！……”布米娅一口气咽进了肚子里，委屈的揪着乔尔的手袖。
　　就在这时，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什么是证据？我算吗？”
　　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深邃的褐色眼眸漂亮的很，没有任何玷染。
　　“暻秀！”金珉硕欢喜的惊叫出来。
　　“先生。你愿意拿靥虫救我，我很感激，不过……我要走了，这几天欺骗你，很抱歉。”都暻秀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情，很冷静，或者说……很冷酷。
　　“你……”金钟仁觉得有些可笑，但是又很无奈，“为什么装没醒？”
　　“那要问你自己。”都暻秀一抬眼，瞪了过去，“我醒了，继续招你虐吗？”
　　“可是……”金钟仁摊手，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完全无地反驳！
　　“　以前是我傻，总觉得只是时间问题，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只要我还是愿意的，你总有一天会回头，会一眼就看到我，然后对我说原来你一直都在啊。可是我忘了……忘了你跟我同样执着于此，我在默默等你的同时你也在心里默默的期待着另一个人，哪怕明知道你们绝无可能，你还是给他留出来一个我无法企及的位置，我知道的，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我都知道的。　”都暻秀突然放松了自己的肩膀，耸耸肩，用及其无辜的表情面对金钟仁，“我可以等你十年，可是如果得不到，我也需要时间去忘记你。不过感谢你，你成功的让我讨厌了。”
　　金钟仁不开口，安静的听着都暻秀说话。
　　“所以真的要走？”金珉硕反而急了。
　　“我不可能不走。”都暻秀回答到。
　　“你……”金钟仁伸出手，却在还没来得及碰到都暻秀的时候，被都暻秀拍掉。
　　“这几天你对我的照顾我都知道，不过很抱歉……现在的我，不需要这种同情。”没爹疼，没娘爱，一个人也是默默走了这么久。也该回头了，看看自己的青春都花在了无用的地方，懊悔过了，痛苦过了，都该散了。
　　乔尔挤到了病床边，“飞机票已经买好了，明天就离开。你们不要再来了，这样纠缠对谁都不好。”
　　“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金钟仁咬唇，眼里的舍不得表现的那么明显，但却被都暻秀选择性的无视了。
　　“都这时候了！你还敢有什么要求？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乔尔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金钟仁一巴掌推开。
　　“最后的要求——见一见吾恩妈妈！”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吾恩妈妈的消息，但其实这个倔强的老人在医院里已经快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住院了……”金钟仁哀求道，“就在这个医院！看看她把。看在她也曾经疼爱你的份上……”
　　深邃的眸子起了点雾气，但很快又变得清晰澄澈。语气异常的坚定，冷静的回了一句话。
　　“我不见。”
　　“那就算了。”金珉硕拉了拉金钟仁的衣角，“我们回去吧。”
　　“可是……”金钟仁还是没有动作。
　　“快走。钟大会担心我们的。”金珉硕的语气不太好。
　　其实早料到都暻秀醒来后态度不会很好，只是没想到金钟仁居然会希望都暻秀去见一见吾恩妈妈，更没想到都暻秀居然会拒绝！
　　金钟仁推着金珉硕的轮椅，稳当的在走廊上缓慢前进。
　　“哥。”金钟仁轻声呼唤道。
　　金珉硕不回应他。
　　“哥，我想问个问题。”金钟仁理了理金珉硕额前的刘海，然后松开，“你是二哥最喜欢的，我也厌恶过你。那……暻秀会不会也曾经厌恶过二哥？如果有，为什么我看不出来？”
　　现在是冬末，也正是最寒冷的时刻。日光照射，却依旧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就像金钟仁的心一样，拔凉拔凉的。
　　金珉硕冷漠的双眼也放松了，更多的是心疼。他眨了眨酸涩的眼，开口，“你以为每个人都一样吗？有的人会，有的人不会。都暻秀是都暻秀，又不是你。”
　　“不懂……”金钟仁摇头晃脑的。
　　“你不能原谅的，他可以原谅。”金珉硕垂下眸子，他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曾经他也和金钟大闹过别扭，他们两个互相都不能原谅，于是采取极端的措施去对待。还好金钟大比他领悟的快，是金钟大把他拉回来。
　　可惜都暻秀的努力并不像金钟大一样能起作用，这只是造就了失败引起的堕落。
　　一切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真相：都暻秀死心了。
　　金钟大提出要去看一看吾恩妈妈，金珉硕不开口，也算是默认了吧。
　　轮椅推到了吾恩的重症监护室，一推进门，一股子药味也随之扑鼻而来。但是很显然金珉硕和金钟仁都已经习惯了。
　　病床上的人还带着氧气传输罩，眼睛半咪着，睁不开，也很难合上。唯一还能看出点生命迹象的，就是她略微臃肿的身材一起一伏，很有规律，不忙不快。
　　“吾恩妈妈！”金钟仁坐到了病床边，“我知道你很想见暻秀，但是他怕看见你会伤心，所以不敢来。没关系的，我告诉他的时候，他差点哭了。我看到了，眼睛水汪汪的。”
　　吾恩妈妈依旧是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她动不了了，过这样的日子只是苟延残喘。她只是想看看那些她疼爱的孩子们，也许她改变不了这一切，但她尽力了！
　　她把她的一生都花在了这些孩子身上！
　　现下，也就只有都暻秀了。
　　那个自杀未遂的小孩……
　　　　　　　　　

　　☆、第五十七章。

　　说了没两句话，金珉硕就要求回家了。
　　金钟仁也只好推着轮椅出了吾恩妈妈的病房，只是还忍不住的回头看了几眼。
　　“走吧。”金珉硕安抚着，两个人离开了医院。
　　病房还是安安静静的，紧接着终于有人探着头像房间里张望。
　　确定没人只好，他才蹑手蹑脚的进了病房。这个人，正是刚刚拒绝和吾恩妈妈见面的嘟暻秀。
　　“吾恩妈妈！”嘟暻秀看见病床才小跑了过去。
　　他是故意的，故意跟着金珉硕和金钟仁找到这里的。其实他也很想见吾恩妈妈，可是他现在根本不能答应金钟仁的任何要求。他怕留了一点希望，在金钟仁　那里就变成了大大的期望。
　　“吾恩妈妈！我明天就要离开荷兰了，在荷兰和您相处的日子非常的温暖。。。。。。”就好像自己的妈妈还在世上一样！
　　“您的身体可要好好保重，没办法照顾你。。。。。。很抱歉！原谅我吧。”嘟暻秀吸了吸鼻子。
　　他会先和乔尔在荷兰领结婚证，然后在一起和布米娅移民去国外。他再也不想见到金钟仁，也不想在对他存留一丝遗憾。
　　吾恩妈妈的眼睛闪烁起了异样的光芒，不像是伤心，反倒是很开心的样子。
　　其实吾恩妈妈虽然疼爱自己家的三个少爷，可是对嘟暻秀和金珉硕也是照顾的很。看见嘟暻秀能绝处逢生，开始新的生活，其实也是不错的吧，起码不用再闹一次自杀未遂。
　　下午的时候嘟暻秀和乔尔去了荷兰海牙的政府机关，两个人领取了两个小本本。
　　婚礼也不办了，打算定居后在办也不迟。
　　那天晚上的凌晨一点多，从医院传来了消息，吾恩妈妈终于过世。
　　过世时很可爱的弯着嘴巴笑，身体已经僵硬动不了了。
　　金钟仁一个人默默的呆在太平间，冷气让他觉得寒心，他甚至还在想念嘟暻秀和乔尔结婚后会如何。
　　按照乔尔那样，大概是不会亏待嘟暻秀了。但金钟仁也还是很担心，毕竟乔尔不是好人！
　　那天早上十点的飞机，登机时间终于开始了。
　　乘客们陆陆续续的上了飞机，飞机虎啸着飞了起来。
　　雾气很大，根本就看不见太阳和小鸟。
　　嘟暻秀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装睡觉，乔尔叫了一声，不过嘟暻秀都装了傻，没答应。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一阵“啧啧啧”的水声传进了耳朵。
　　是谁在舌吻？
　　嘟暻秀睁开了双眼。
　　自己面前的两个人闭着眼睛，相拥着激吻，发出激烈的水声。
　　一个是有着清秀脸蛋的男人，一个是有着漂亮瓜子脸的女人。
　　嘟暻秀微微一笑，重新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机舱空姐的声音。
　　“由于今日雾气太大，飞机被迫返航。。。。。。”
　　下了飞机后，除了蒙天大雾，都暻秀什么都看不到。
　　“暻秀饿不饿？我们去吃饭吧。”乔尔亲密的搂住都暻秀的腰际，丝毫不顾及一旁的布米娅。
　　都暻秀点了点头，“还真有点。”随之把嘴角轻轻的上扬了一个幅度。
　　看见都暻秀这抹笑，乔尔帅气阳光的脸上也有了些满足。带着布米娅，三个人到了一家酒店。
　　“吃完在说吧。暻秀别担心，大雾散了，我们就走。”乔尔露出灿烂的招牌笑容。
　　“哦。”微微一笑，很温和。
　　“哥哥想吃什么呢？”布米娅手撑着下巴，“什么好呢……”
　　“去吃韩国料理吧，暻秀喜欢吗？”乔尔建议道。
　　“恩，我很喜欢。”依旧是温和的声线，没有过多的表情。
　　好不容易找到了最正宗的韩国料理店，不大，但是很卫生。一张桌子可以坐四个人，都暻秀和乔尔坐在一起，布米娅乖乖的坐到了两个人的对面。
　　乔尔顺手的拿起菜单，“那我们……”
　　“等等！让暻秀哥点餐！”布米娅迅速的夺过了菜单，塞进了都暻秀的手中。
　　“我没事，都能吃。”都暻秀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哥哥是韩国人，肯定知道什么是最好吃的！”布米娅撒娇道。
　　“暻秀都说了不点了嘛！我来我来。”乔尔伸手要抢菜单，布米娅一伸手又给拍掉了。
　　看似在闹分歧，其实……更多的是亲密吧？
　　“都说了给哥哥点！”布米娅嘟嘴，不高兴的瞪了乔尔一眼。
　　“好好好！你哥点！”乔尔也学着样子，委屈的嘟嘴。
　　两个人这样互相耍着脾气，到是别有一番意思。
　　都暻秀依旧保持着那笑容，眼睛里也没有其他的杂质，很纯粹。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笑容，没有人知道他笑容后面是什么。
　　雾气持续到了了晚上，乔尔在酒店定了两个房间，一个是布米娅的，一个是乔尔和都暻秀的。
　　既然结婚证都领了，都暻秀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同房睡觉。
　　洗完澡之后都暻秀就躺到了床上，乔尔也躺在一旁，手开始摸索在都暻秀的身上摸索什么。
　　“你好脏。”都暻秀莫名其妙的吐出这句话。
　　乔尔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我去洗澡！”乔尔入了浴室的门。
　　但都暻秀却闭上了眼睛，他想强迫自己入睡。
　　他一点都不想让乔尔碰，说乔尔脏，其实自己更脏……毕竟自己是做过MB的人。
　　可是白天的画面却迟迟甩不出脑子……
　　好脏……
　　你也脏，我也脏。
　　这个房间像是垃圾站，收留着可怜兮兮的，无人认领的，被人们所遗弃的垃圾……
　　睡梦中的人总是脆弱而敏感的，都暻秀也不曾想过，自己曾经的无节制付出会变成自己现在的伤疤。
　　梦里他又看到了好几年前，他青涩的面孔上挂满的泪珠，跪坐在妈妈的遗像前。金钟大对他说，照顾金钟仁吧，像亲人一样。
　　于是都暻秀为了金钟仁，倾尽所有。
　　他也梦见了金钟仁睡觉时的睡颜，嘴巴里说着迷迷糊糊的梦话，小声的呼唤着二哥二哥。
　　他还梦见了金钟仁把自己送给吴世勋时的残忍的温柔，好像是一把刀捅在心窝口，他疼的差点窒息。
　　甚至，他梦见金钟仁翻越乔尔的别墅时那利落的身影，以及皎洁月光下他残暴的双眼。他吓的战栗，一动不动。
　　最后他梦见了金钟仁，梦见他捏着自己的肩膀问，“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现在放弃了？”
　　这一刻都暻秀却莫名的胆小不下去了，他抬起头，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眼里的泪，说道，“我爱过你……”
　　“想想都好可怜……”
　　都暻秀蹲在了金钟仁面前掩面哭泣，把头埋在膝盖里用力的抽泣着。金钟仁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迷茫的看着地上哭泣的人……
　　“暻秀！暻秀啊！”
　　呼唤声越来越大，都暻秀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朦胧，只看见一个影子在自己脸部的正上方。
　　“怎么哭了……”一只暖呼呼的手抹去了都暻秀脸上的泪痕。
　　可都暻秀依然觉得很模糊，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他坐了起来，抬手抹了抹眼睛。没有眼泪这层雾气，他的眼睛明亮了不少。依旧是那般澄澈，水汪汪的还多了几分神色。
　　“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都暻秀这才看清前面的人原来是乔尔。
　　“不哭不哭……有我呢。”乔尔将都暻秀的脑袋按在了胸口，一边还轻拍着都暻秀的背。
　　这个怀抱很温暖，只是好陌生……
　　“我没事。”都暻秀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哽咽着的。
　　“是不是想起以前了？没事的，明天就走，好不好？”乔尔哄着，安慰着，语气轻柔的很。
　　可是都暻秀却突然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这怀抱的时候，还不忘用无所谓的口气说到，“我突然不想走了。”
　　乔尔瞪大了眼，有点不敢置信。
　　“怎么了？”都暻秀装傻，“我说我不想走了。”
　　乔尔沉默了好久好久，终于长叹一声，“行吧……”
　　又一阵沉默后。
　　乔尔勉强的笑了笑，“你开心就好。”
　　都暻秀只是点头，没在回应。
　　走，也不过是跳进另外一个悬崖。既然如此，还不如死在这里。让人活着，让心死吧。
　　隔天三个人是回了别墅，都暻秀却独自跑了出去。繁华的城市街头，都暻秀迷茫的随处乱走。
　　他没有手机，也没有带钱，他只有身份证件。
　　如果继续在家里用着乔尔的钱，那跟包养有什么区别……
　　他成功的应聘到了一个服务生的工作，其实他原本就有职业素养，认真，负责，不卑不亢，是他的优点，长的清秀更是讨人喜欢。
　　他不急着工作，确定工作之后就回了家。
　　布米娅在厨房里做饭，乔尔便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这总算和一个普通家庭一样了呢……
　　一进门，布米娅就跑过来，兴奋的宣布一件事情。乔尔打算做正经生意了，不会在继续卖那些害人的东西。
　　钱足够开公司，从小做起，试试总是好的。
　　都暻秀依旧是很温和的笑着，说了些鼓励乔尔的话。
　　布米娅拍着手掌心，兴奋的蹦蹦跳跳的，喊着，“有了哥哥的支持！乔尔哥哥一定可以？成功！”
　　“那是当然！”又一次露出那招牌笑容。
　　但都暻秀依旧是满脸无辜的笑着，不带任何表情。
　　“哥哥，我做了饭，走，咱们吃饭去。”布米娅抱着都暻秀的手臂，将都暻秀拉到了餐桌前。
　　都暻秀随意的用手指捏了一点菜式然后塞进嘴巴里，嚼了嚼，微笑着说到，“好好吃！”
　　结果吃的最快的也是都暻秀。
　　吃完后就回了房间，往窗外望出去，正好是门前的大马路。却异常的看见金钟仁抱着一个相框看的入神。
　　上面是金钟大，金俊绵，吾恩妈妈，金钟仁和都暻秀。大家笑的蛮开心的，吾恩妈妈更是漏了一排的大黄牙。
　　“喂——”鬼使神差的，都暻秀居然大声的叫了一声。
　　金钟仁抬头望了望天空，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才看见楼上小小的都暻秀。
　　“呃……先生呢？”连忙找了一个问题来搪塞。
　　“我可以叫他出来。”说完继续往前走。很冷淡，没有过多的表情。
　　都暻秀嫌弃的转头不在看窗外，他根本没有预想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喊出来。
　　一定是疯了……
　　都暻秀倒在了大床上，暗自安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