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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男后-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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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睁眼说胡话,先受不住的倒是一旁成蟜,重重哼了一声表示“你这表里不一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一切如兄长所愿。”霍清流叹口气。落入成蟜手里也许还不算太遭,但是落入霍昭平手里则另当别论。这世上最想取他性命的便是此人,兜兜转转逃过一次又一次,始终被命运玩于鼓掌,最后还是落入他手里。
  随着那句“一切如兄长所愿”七个字落地,霍昭平实实在在有了把对手掌握在手里的感觉。遂跟着叹口气,很像是在惋惜,“不曾想这么多年,弟弟也会有落魄至此的一天。”但脸上并没有一丝惋惜的意思。
  “也罢。”霍昭平拍拍手,用力吐出那口郁结已久的气,“你我兄弟久别重逢,为兄的总要与弟弟好好叙叙旧。叙旧前,为兄已为弟弟备上一份厚礼,相信你会喜欢。”
  成蟜又哼了一声,霍昭平转身拱了拱手,“殿下莫急。我们兄弟多年未见,总是要客套一番。”见成蟜不买账,赔笑道:“殿下莫不是担心小人薄待了自己兄弟?万万不会,殿下大可宽心。”
  成蟜倒也不恼,懒洋洋看他一眼,只是目光更阴鸷了,“孤懒理你们兄友弟恭,不过是想快些瞧笑话罢了。”
  “殿下”二字落地,带来的信息量可不少,目前可确定霍昭平早已投靠成蟜,在各国密布秦国密探的眼皮底下做得滴水不漏,霍昭平也绝非泛泛之辈。自从他露面,霍清流便知接下来一场兄弟硬仗再也避免不了。自己离开故国十多年,竟没有让他放下杀心,可见他们这现世冤家算是解不了了。
  成蟜仿佛看穿他心事,笑道:“公孙倒也不必忧心,孤大事未了,万万不会伤及你性命!”
  啪!啪!啪!
  掌声落,几个仆人手捧木盘鱼贯而入。
  “这是为兄特意为弟弟准备的,一会弟弟可要好好享用。”
  霍清流疑惑去看,但见捧盘上有篾子编的篓子,也有黑沉沉的陶罐子,东西都不是珍贵物件,又见那几人面无表情,想必盘里不是什么好东西。
  “弟弟这些年安枕渡日,想必早就忘了儿时的嬉戏。不打紧,为兄惦记着,自是要多花些心思来准备。”说完又转向成蟜,“殿下想来奇怪,荒僻小国,平日里童稚何以为乐。殿下见多识广,堂上雅致玩意恐无新意,今日不妨换换田间小把戏。”
  “哦?”成蟜缓和了脸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霍清流,此刻霍清流已然猜到了篓子里大概放了什么,顿时面如死灰。
  “殿下请看。”霍昭平单手伸进篓子,提出蜷曲一条,竟是一条通体青色的蛇,哧溜哧溜寻找着力处,三下两下那两尺来长的畜生便攀上一条手臂。成蟜显然有些意外,霍昭平就道:“殿下放心,这畜生无毒,且去了牙的。”
  成蟜稍微放下心来,他要折磨面前的人报复秦王不假,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下手太狠,失去了议谈的筹码那就是大大的得不偿失。稍作叮嘱,又换做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但见霍清流别过头,显然对霍昭平的手段有一定了解。
  霍昭平说的轻描淡写,但霍清流清楚那绝不是他所说的田间小把戏。准确说,那是一种惩罚逃奴或犯错家奴的死刑。私行泛滥,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要用到自己身上。
  他果然恨极自己。
  “为兄知道你有见识,料来也不怕,便改了玩法,岂能叫弟弟失望。”霍昭平得意洋洋,掰开蛇口,只为叫他们看清确实那蛇牙已去。又掀了陶罐盖子,摸出油乎乎一物,笑道:“这是浸了麻油的白绸所制,万不会伤了弟弟。”罐里取出来是一寸宽细长袋子,刚好容下那蛇钻进去。袋子并不长,露出的蛇尾便与袋口被细麻绳扎紧,那蛇就在袋子里一挣一挣的。
  “昭平!”霍清流喝出他名字,霍昭平笑了笑,提了那蛇在他眼前晃了晃,“别怕,都说改了玩法嘛!过去多是要人命,为兄可是不舍。”
  两人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不时挣动的口袋,霍清流再次紧要牙关,试图挣脱束缚。霍昭平轻声道:“勿再徒劳,这重锁便是专门为你打制,你挣不开。”然后张了张口,仿佛在叹气,又说:“听闻你入秦宫,秦王很少召幸掖庭妇,服侍秦王这些年固宠不衰,想必弟弟手段高明。为兄都为你准备好了,一会就将此物放入你那销魂处,也让我等见识见识你的好手段!”
  霍昭平语气顿了一顿,微微向前探头,轻声道:“若是怕了,不如你来求一求我,我说不定今晚放过你。”
  “你?!”霍清流奋力一挣,努力向后移动身体,霍昭平欺上前来,对他少有的流露出惧意表示满意。
  “你我同为公室子,岂可伤我!”
  “啊——!”
  ……
  “来人!”嬴季扑下床,一模前额全是汗。吕檠赶紧上前,嬴季四下打量,“果然是梦!王宣还没有传讯么?”
  吕檠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禀大王,还没有!”
  “传命下去,命王宣火速赶到苣都救人。”嬴季定了定神,深知自己又是一夜乱梦。
  天色渐明,秦王站在殿前仰望东方,心似油烹。
  寡人刚刚梦到你受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本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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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再施援手
  “快!快!”
  宋轲深夜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睡眼懵懵,如果不是知道来人的身份,早把刚刚那骇人砸门声当做强盗打劫。其实就目前的情形看,也和被打劫差不多少。来人把他拉出暖烘烘的被子,随便往他怀里塞了一团衣服,嫌他动作不够快,又上手来帮他穿,奈何动作太粗鲁,袍子没系襟带就要给他缠腰带,这要是出了门,还不掉了半幅袍子辱了斯文?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那些家伙在他家到处乱翻,是个匣子就撬开盖子抓出里面东西瞧瞧闻上一闻,就怕错拿了吃坏人的东西,把能翻到的药材都翻了出来挨个打包。宋轲心中有鬼,那鬼最是要人命,药材不打紧,别翻到见不得人的东西才是紧要的。好在那些夜闯宋宅的并不是职业匪盗,他们目的明确,能用的药材一一打包好就把人拖出门。
  “再快!”
  催促驭夫的声音不迭声的叫着,宋轲根据来人仓促行事来判断,只怕和那个人有关。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被传唤,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对待霍清流的。大夫身份是他的伪装,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能随意暴露。一连几日未得传唤早已急的火烧眉毛,心里着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赔笑问:“哎呦,这夜深人静的,几位来接小的,可是有贵人身体抱恙?”
  “少啰嗦,仔细你的舌头?”来人烦躁道,不时催着驭夫再快一点。
  宋轲被吓一句,颤抖着用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敢多言。那样子看着颇滑稽,来人不觉失笑,反倒缓和了语气,“少呱噪些,自有你的赏赐。”
  宋轲呜呜两声,双手仍捂在嘴巴上表示知道了,心里则在盘算着援兵怎么还不到。
  “……听闻他们原是兄弟,兄弟反目,这般折辱人,竟也下得去手?”
  “确是好手段,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回可是开了眼界!”
  “果然男子不同女子,看着够劲,啧啧……”
  虽说宋轲管住了嘴巴,但请医的却开了口,完全没把他这个外人放在眼里。宋轲恨不得再捂上耳朵,神情纠结惹得那几人不怀好意不时往他身上打量打量,也不知憋了什么恶心主意。
  实际上霍清流的情况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这也难怪,霍昭平用那种下作手段报复他,任谁受到那等折辱没有当场自尽已是万幸,当然他被重镣绑缚就算有心自我了结也办不到。
  一连几日下来,成蟜边看好戏边等着南边消息。他要等着楚国的捷报,一旦楚国国灭,天下归一便是秦国的了。他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多年的未雨绸缪,自霍清流的出现终于现出转机。当秦国大王被人拉下高高在上的神坛,成蟜便知自己的机会来了。利用眼前人加重将来谈判的筹码本是计划之内的事,至于在这之前,霍昭平的“游戏”不过是仅供娱乐的开场戏罢了。
  你杀我心爱女子,我辱你所幸男子,成蟜觉得这买卖公平得很。但事实是,成蟜发觉玩大了。
  霍清流的伤全在暗处,看着触目惊心但并非不可医治,但成蟜等人非常清楚麻烦的不是这些。最初那几天霍清流苦苦忍耐,既不求饶也不呼痛,只咬牙与身体本能反应苦苦相抗,手腕脚踝因用力过度早已磨得伤痕累累。
  但渐渐他们发现了异常。霍清流从最初的奋力挣扎到现在安安静静,分明就是死人一般,哪怕使人卖力敲击蛇尾,也没有了丝毫反应。宋轲给他查看伤势,竟发现他精神恍惚,已然不大认人。
  这个情况非常棘手,成蟜命宋轲反复确认,宋轲肯定道:“他疯了。”
  成蟜托起下巴,绕着枯草上那个人缓慢踱步,暗忖:“真疯了?”在他小腿踹了一脚,霍清流目光呆滞毫无反应。又蹲下来,恶意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道:“孤知道你明白着呢,别想装疯骗孤饶了你!”
  霍清流目光毫无焦距,呆呆看向远处某一点,成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发现能吸引注意力的东西。他就在干草上静静躺着任由摆布,看不出一丝生气。
  霍昭平来看过一次,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笑意,这人终是败在了他的手下。尽管他还没欣赏够霍清流的狼狈无助,显然对付一个木头死人无法勾起他的兴趣。他很乐意听从成蟜的安排,命人给霍清流医治,待霍清流稍微恢复神智再继续折磨为乐。
  成蟜这人耐得住性子,从来不会干游戏只玩一次的蠢事。反正人在手里又跑不掉,何必急在一时不知餍足。何况他们远在苣都,就算有一天行踪暴露,想他那好哥哥也是鞭长莫及,动不得他分毫。到底他还不是最了解他的王兄,否则当年也不会贸然动手导致一败涂地。只是他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因为多了一个霍国公孙,他的对手已经不是一个人……
  王宣紧赶慢赶抵达苣都并没有联络到安插此地的暗桩。王将军脑袋瞬间大了,他是奉命营救霍清流的,到了地方暗桩不见了,莫非事情有变?
  不过苣都也就巴掌那么大的地方,找人不易但总算有迹可循。
  他的直觉很准,变故出现在一天前。
  当饿的只剩一口气的宋轲被王宣从废宅里解救出来,霍清流已经被人带走整整一天一夜了。至于是什么人动手劫人宋轲并不熟悉对方身份,只是从对方出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来看,绝不是一般大家豢养的食客。这等好身手,值此乱世,又是听命于何人?被捆成蚕茧后,宋轲不吃不喝,确实是没办法吃,但这阻拦不了他绞尽脑汁去寻找答案。
  不过王宣几乎已经想到了对方的身份。如果说这世上除了秦王还有谁对霍国公孙如此上心,除了那个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三个人。且从他们带走霍清流,还把两个罪魁也带上,这符合庆言一贯的做事风格。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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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老姜犹辣
  霍清流仿佛睡了很久,连日浑浑噩噩的根本分辨不出白天黑夜。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其实没有人蒙住他的眼睛,也没有人捂住他的耳朵,准确说并没有人有意去阻断他的视觉和听觉。这完全是他把自己陷入一个封闭的世界的结果,不管是多日来霍昭平折磨他时企图强行唤醒他的感知,还是这几天被人小心呵护希望唤回他一丝神智,但结果并不乐观。
  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虽然还有呼吸,但没有活人的一丝生气儿。
  行进的马车除非必要的休整其他时候都在以最快的速度往南飞驰,中途换了几次马,终于没有被后面的王宣追上。不过据说王宣亦是马不停蹄全速追赶,妫辛忧心忡忡,不时催促驭手再快。
  “先生。”妫辛钻进马车,庆言两指搭在霍清流脉门处,并没有睁开眼睛。
  “如何?”
  “先生,吕守刚刚回来,秦国的追兵离我们不远了。”
  庆言松开两指,妫辛悄然看过去,但见白皙的腕子数道暗色勒痕,有的已然深入肉里。尽管敷过伤药,但并没有缠上绷带。这几日庆言不停帮他推宫过血,否则长久禁锢血脉不畅,那双手即便外伤养好,筋脉也废了。
  “秦国派谁前来?”
  “王宣。”
  庆言眯了眯眼睛,“离淮水还有多远。”
  “不足一日路程。”
  一声长长叹息,庆言把那只露在被外的手轻轻送回温暖的被里。霍清流沉沉睡着,这些天除了偶尔醒来,被喂进几口水外基本都是在熟睡中度过。他非常疲惫,几乎除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仿佛放弃了一切人世温情冷暖、苦痛快乐。因为多日无法进食,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庆言用了很多种方法也没能阻止可怕的消瘦。
  “公孙受苦了。”妫辛轻声道,目光从旁边小几不曾动过的食盒上移开。那还是早间他亲自送过来的,和所有人一样,希望他能早日清醒过来,哪怕只吃上一口,也别再生生耗着自己的元气了。但根本无济于事,霍清流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没有饥寒没有苦痛,没有刑伤没有折磨。
  “叫吕守赶到淮水,除去我们用的船,剩下的尽数毁去!”
  妫辛点头称明白。
  庆言思索片刻,又吩咐:“过前面亭子,是岔路,把霍昭平丢在往衢州的方向。”
  这回轮妫辛不解了,迟疑了一瞬,忍不住问:“若要迷惑王宣,不是该把人丢在去泗阳的路口吗?”
  “正是因为我们去衢州,才要把人丢在这个路口。”庆言冷笑,“切莫小看王宣,当年受命护你出秦境,你当只是秦王狡黠多疑?此人才智不输尉夫子,你想得的他必能料到。若是把人丢在泗阳路上,王宣定会料到我们不过障眼法,反而直追衢州。把人仍在去衢州的路上,王宣才会停一停,多思量思量我的真实意图。命人毁去多余船只不过是王宣察觉上当后的万全之法罢了。”
  妫辛心服口服,“是!”
  姜不愧是老的辣!
  面对前方两条路,王宣亦是犹豫不决,一时不知该走哪一条。半个时辰后先返回的是深入衢州方向的斥侯,并带回一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王将军定睛一看认识,当初为了能叫霍侯允了秦国求娶的婚事,可是没少和这位公孙打交道。
  霍昭平知道落在秦国人手里一定完蛋了,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拼得一线生机也是好的。不等王宣开口,便膝行至王宣马前,大呼:“将军恕罪,昭平一时不察受人蛊惑铸下大错,愿助将军寻回吾弟为大王分忧!”
  王宣居高临下,命人拉了他下去。
  “将军!将军!”
  以王宣对秦王的了解,此刻嬴季大概在王宫里整日郁郁,正焦急等待着自己的传讯。杀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对他来讲那是天大的恩赐,想必秦王恨他入骨,万不会轻易送他上路。暂时留下他的命,送回咸阳交给秦王发落。
  秦兵没有马上沿着去衢州的方向走,在等回去泗水方向的斥侯,有人上前,正是八大勇士其中两位,“我们该往哪边?”八大勇士这次只有两人跟随,这不奇怪,桥山大营章辖田蛟几乎把命折在那,救回来养了半年才算养回个人形。王宣此次奉命救人,田蛟章辖还不适宜出远门,秦王留下四人,所以只剩两位跟着他出来。
  王宣冷冷一笑:“好计谋!”
  两位勇士没听出弦外之音,王宣哼了一些,“险些叫我着了道!”
  实证证明庆言所料不假,王宣绝不是满脑子只装剑术的武夫,作为老对手王宣也确实担得起庆言口中的“尉夫子之才”。庆言的障眼法确实将他拖了一时片刻,但并没有误导他最终的判断。
  不过也正是延误的一时片刻,王宣带人赶到岸边,眼底只剩远去的桅杆。搜寻船只的亲兵异常沮丧向他禀告一时找不到可用船只,众人只见一道寒光眼前闪过,王将军手里那把杀人无数的宝剑横扫浅滩新草,一片嫩绿飘零。跟随他多年的人都知道王宣不是个情绪化的人,可见今日恼得紧了。
  “将军!将军!”
  “何事?”
  “将军请看!”
  王宣顺着声音看过去,但见搁浅的一艘小船上,有个东西动了一下。王将军看着黑乎乎的像是口袋,皱了皱眉,“弄过来!”
  不出所料,确是一只口袋,脏污得不成样子,里面传出“呜呜”的声音,像是什么人被塞住了嘴巴。那庆言毁去可用船只却留下袋子里的人,想必是故意为之。王宣眯起眼睛,就见一勇士上前用短剑割断扎口的绳子,一人顿时像泥一样摊在地上。
  “长安君!”
  成蟜长这么大从未如此狼狈过,哪怕当年逃离秦国也不似今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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