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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总想休了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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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若源的脸色黑如锅底,他虽然对封秋白没那种心思,可是京城里喜欢封秋白的男男女女多如牛毛,不论他身份高贵单说那谪仙似的样貌,就让人前仆后继了,只是他还真没有想到还有亲眼见到的一回。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毕竟康正帝的赐婚还没下来,有人想要趁最后的机会赌上一把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还真没想到屋里那个人竟然是那个死青鱼!司卿语的爹是御使大夫,表面上看清贵得很,可是没想到内里却是个吃里扒外的,教养的儿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子在世时司卿语是亲随并且很得重用,可是如今太子没了,就立马去了五皇子那边,连在朝堂上为太子说句话都不肯。
“你倒是看得起自己,”裴若源冷笑一声冲过去扯开了二人,“你以为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真的配得上封秋白?”
“裴府的家教就是如此,今日领教了!”司卿语本就看不惯裴若源那股子纨绔样又加上封秋白和裴若源在朝堂上演得那情深似海的一出,他心里很是不爽,于是没有半点被人撞到的尴尬,于是出言讥讽道。
“裴府家教森严,我虽是个混账东西,但是基本的道义却是刻在骨子里的。”裴若源脸上露出满满的嘲讽,语气轻蔑道,“我爹娘自小就教导我做人要有底线,这底线一为忠二为孝。你背弃旧主是为不忠,你想要私毁婚约是为不孝,所以我才说你这个死鱼没有家教!”
裴若源虽然言语粗俗,可是各个槽点一击即中,饶是司卿语满腹锦绣文章也被裴若源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脸涨得通红,吭哧了好一会也憋不出半个字,狠狠地一甩衣袖走出门去。
“福松,送客!”
裴若源大声吼道,声音洪亮好似他才是这卫国公府的主子。他不过是故意气司卿语,也没想到福松会真的听自己的话。毕竟福松是封秋白的人,身份不低,在这府里能随意差遣他的除了封秋白也就只有卫国公了,只怕福松他亲爹都不一定这么顺溜。
可是没成想,福松竟然乖顺的应了,大声道,“是!”
裴若源只当是福松眼力活,心里越发待见他。眼瞅着司卿语听到福松回话走得越发急了,裴若源这才消去了些怒气,转身狠狠瞪着封秋白,一脸的指责。他想说,瞧瞧你惹得麻烦,不知检点。可看着封秋白那张脸,他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之前虽然众人都说封秋白是个美男子,可是裴若源从来没有那么觉得过,只觉的封秋白冷冰冰的样子,一副风吹就倒的德行,偏偏嘴巴还那么坏,和他各种不对盘,烦都烦死了哪里能觉出他的好来,可是不知道今日是不是角度不太对,如此这么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的把封秋白瞧了一遍,只觉得眼前人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一张脸欺霜赛雪眉眼如画,就算仍是那冷冰冰的神情,活像个石雕一样,可还是漂亮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裴若源仰天无声叹了句,红颜祸水,气鼓鼓的朝饭厅去了,倒是封秋白瞧着裴若源如此做派,那看似淡漠的眼中笑意一闪而过,随后紧跟了上去。
☆、糖炒红果
不知是不是天生相克,裴若源看到那字帖就如同看到了无边黑暗,顿觉得眼前发晕,特别想要梦会周公。可怜他只是想一想不敢有丝毫懈怠,不然封秋白能把他念死。这些天他也算是发觉了封秋白的真面目,他这人面冷心更冷,不在乎的人就算是死了他都可以视若无睹,譬如那司卿语又来了两回,天寒地冻的在门外站了半天,他竟然好似不知道一般连门都不让他进。而自己显然是被他划进了管辖范畴的,每天监督自己一日三餐、训练进度不说,就连自己练字背书都要亲自管教,只是如此特殊对待裴若源没有感到受宠若惊,只觉得前途无光。
“写多少了?”封秋白放下书问裴若源。
“啊啊,快写完了。”裴若源跑神被打断,看着纸上一大片洇湿的墨渍,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
“怎么了?”封秋白是明知故问,他看裴若源悬笔许久,必定是神思不属,所以故意问他。
“我我……”裴若源急忙拿纸去盖,却被封秋白一把抽出来,裴若源心里泄气,想着一顿责骂是跑不了了,便松了气力,歪歪的倚在坐上。
“比之前好些了,你不要想快些写完,字迹工整最是紧要,明白吗?”封秋白好似对那墨渍视若无睹,只说他字体工整,如此考官便可看清答案。
裴若源心里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脸,他有两个虎牙,一笑就露了出来,显得极为稚气可爱,封秋白见他那呆样,心里好笑,语气却陡然一转,“但是,你这字运笔不对,你看……”
他伸手握住裴若源的手共同执笔,指尖交错,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了一个源字,“你看,就拿你的名字来说,你看这个地方,收势要更稳写。”
裴若源寻着那字就跑到了眼前的那只手上,他仔细打量封秋白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白皙细腻,看着如玉一般,可能封秋白这人看起来清冷纤瘦,总给人感觉又冷又弱的感觉,似乎一阵风就给吹回天上去了。但是握紧自己的这只手沉稳有力,十分温暖,那看似细腻的手心甚至带着薄茧。裴若源心中一动,那是握笔留下的茧子,他兄长也有。裴若源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到裴若源脸上,他想着这些年他的付出与辛劳,一个无法习武的继承人,承受了多少的非议与压力自是不难想象的。
封秋白一抬眼正看到裴若源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他疑惑的问,“可有哪里不明白?”
封秋白的眉眼极为精致,浓黑的睫毛犹如羽扇一般,他的瞳仁颜色稍浅,显得极为清亮,犹如秋日湖面,而此刻那里正倒映着自己……
裴若源不知为何一下子慌乱起来,“我我,我要出去透气,太,太闷了。”
他说完就跑了出去,封秋白也没在意,重新回到位置上拿起书来。
封秋白出了门没走多远,正巧碰到仆人来报说邝远来找他。邝远是邝将军的幼子,邝将军镇守河州出自卫国公麾下,两家交情匪浅,河州是京城门户,邝远来走动的十分频繁,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成了朋友。邝远今年也是要考太初的,他和裴若源算是难兄难弟,两人都被考试折磨的有些头痛。
裴若源去客厅见到了邝远,于是开口问道,“找我何事?”
“听说若源喜欢好马,对于相马也颇有见识,我听说前几天马市来了几匹不错的,想让你帮我掌掌眼。”邝远比裴若源大些,又和裴若源处的不错,因此叫他若源极为顺口。
裴若源听了眼睛一亮,他这些日子一直被封秋白拘在府里虽然不觉得无聊,但是着实有点憋屈,今天邝远这么一说,还真的勾起了他的兴致。于是二话没说,直接拉了邝远出了门。
封秋白在屋子里等人回来,谁知道竟没了影子,着人去问,那人竟回说裴若源和邝远出了门。封秋白听完虽然没再说什么,直接回到位置上拿起了书来看,可是福松却知道封秋白心里定是不高兴的,没看到那书角都让他搓出卷了么。
两人骑着马一路说笑着到了马市,裴若源许久未出来看到什么都稀罕的不行,路边有叫炒糖果的。他本就喜欢甜食,尤其这炒糖果得天冷的时候才有的吃,实在是嘴馋忍不住便买了一包。红白相间的炒糖果酸甜可口,裴若源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邝远见他吃得开心,便笑道,“没想到若源这点子喜好和小公爷倒挺像。”
“怎么说?”裴若源不解的问道。
“小公爷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可是却很喜欢这种零食。”邝远随口答道,“若源,马市到了。”
裴若源听他那么说,看了看还剩小半袋的糖果,心底想着,算了,既然知道了就给他留着吧,那家生意那么好,回去怕是卖完了。
马市的人不算多,裴若源下马和邝远一起走着,不是点评一下周遭马匹。裴若源和邝远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嘈杂之声。
“你怎么能这样?说好的是三定金,怎么平白少了半定!”
一个声音沙哑,说话外地口音的人大声质问道。
“怎么?你想找事?你仔细想想,这京城是谁的地盘?算爷今天发慈悲,好好的教教你!老子可是替国舅爷办事的,看上你的马是给你面子!给你钱算是你福气!”另一个声音冷笑道。
有生意的地方自然容易有是非,他们本来是路过,裴若源也不是好事之人,本来没打算管这事。只是听见那人说起了国舅爷,他就心中火起,国舅爷是定远侯,在西北边陲老实呆着呢!他秦铖的舅舅算个屁!不就是九门提督吗,屁大点的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那被挑衅的粗壮汉子气的不行,却只能咬牙道,“那我不卖了!你把马儿还给我!”
“这京城哪里轮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几个小痞子见对方退让越发的有恃无恐,“你今天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大汗满脸怒气,双手紧了又松开,他沉默了片刻狠狠闭了闭眼,只得认栽转身就要离去。那几个小痞子见此情景,叫嚣着孬种下流胚子等秽语,那大汉只当做没听见,走的越发快了。只是其中一个泼皮太过下作,竟然从一旁捡起一个路石扔过去,那路石不算小被砸着肯定头破血流。
裴若源本就打算出手教训那几个泼皮无赖,见此情形冷笑一声,“天子脚下还能让你胡作非为不成!”干净利落的抬手挥臂将那石块反打了回去,正好击中对方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那帮子泼皮无赖没料到有旁的人掺和进来,那扔东西的怕是个头目,挨了这一下顿时急红了眼,招呼着手下将裴若源和邝远围了起来。
裴若源因为太子离世一直穿的素服,他套着一件深蓝素缎长袄,外面披了件半旧的黑色狐裘,这样子算不得贫穷,但是在这富贵人物纵横街市的京城着实算不上金贵。邝远则更是随意,他本就不怕寒冷,只披着一件锦缎披风,穿了件褐色棉服,连个玉佩都嫌麻烦没有带。
“操,要你多管闲事……”
泼皮看他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便少了畏惧想要一哄而上,只是为首的人话还没出口,就被邝远一拳挥出去老远。
“你找死……”
被打翻在地的那人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看着裴若源在一旁站着似乎不敢出手,突然扑了过去,裴若源又不似邝远有功夫傍身,不过还是轻巧的躲了过去,只是原本被大氅遮住的腰牌露了出来,那人一转身还要行凶,却在出手的那一霎顿住。
这个头目算是有些见识,一眼认出卫国公府的腰牌卫国公府的腰牌,卫国公的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走!”
为首的人想明白了这点便不再缠斗,招呼手下撤了。
可惜邝远第一次行侠仗义,还没过瘾就这么鸣金收兵了,他还想要追却被裴若源拉了一把。裴若源出来并未带什么人,他也并不想给封家惹事。裴若源低头看了看那悬在腰带上的腰牌,今次是因为封家才得以顺利解围,难怪封秋白说让自己带着这腰牌,以免麻烦。裴若源转头看那汉子早就没了影子,他也不在意,拉着邝远朝前走去。裴若源给邝远挑了匹小公马,颜色银白带着些许灰色斑点。
“这匹马是匹良驹,只是不能负重,你要记得。”裴若源的动物缘一向很好,他与马儿亲昵的很,那马儿乖顺的低下头,任他抚摸,裴若源揉着马的鬃毛跟邝远嘱咐道。
“那是自然。”邝远满口答应。。
两人一路又聊了许多,约定不日再叙。可是冬日里的光景不经消磨,转眼就天黑了。和邝远作别,裴若源急忙赶回了卫国公府,他总隐隐觉得不妙,这次怕是要惹来一顿责骂,说来也有些理亏,不过却也在心中安慰,封秋白未必会把如此小事上心,更何况走之前邝远也算有了交代。只是踏进屋门之后,裴若源就觉得自己可能想得过于简单了,封秋白那张玉雕似的面容,明明比平日里更显得冷淡疏离,却总让裴若源觉得下面隐藏着岩浆烈火一般。
☆、赌约
“回来了?”
封秋白地声音平平淡淡,察觉不出一丝异样,可是裴若元却还是觉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就像是他爹准备抽他前惯有的平静一样。
“嗯。”裴若源小声的应了句。
“怎么不说话,平日里不挺能说的?”
封丘白的尾音稍稍挑起,竟带出几分笑意。
裴若源立马就炸了毛,他去看可封秋白却仍旧端肃这一张脸,他甚至觉得刚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封秋白轻轻的哼了一声,轻蔑之意满载,他似是自嘲一般道,“算了,原是我期许太高……”
封秋白一向不会如此尖锐,只是最近裴若源有些的得意懈怠,他原本就想要敲打他,今次正好是个由头。只是他这说法却好巧不巧的刺在了裴若源的旧伤之上,让裴若源不禁想起那次封秋白说过的话。上次那件事他就有些委屈,总觉得是不是太子真的认为自己是个不堪大用的,他的确有些懒散,可是近来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封秋白就是看不到。说不出是委屈还是失望,裴若源红着眼眶破罐子破摔道,“是啊,我就是这样的混账性子,你要是看不惯就去换别人啊,那死鱼不早就等着呢吗?”
“怎么,我教训你难道有错吗?安平郡主把你交托于我,可不是让我看小孩的,你来这里做什么的,你忘了吗?冥顽不灵!”封秋白没想到裴若源竟然和他闹了起来,于是恢复了两人之前的吵架模式,一开口就没有好话。
裴若源听了越发的憋屈,可是封秋白又没说错,只是他语气太重,让裴若源心里窝火,于是激动地回嘴道,“我虽然逃了功课,是我不对,可封秋白你如此说我也太过分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读书出色可不是不会骑马吗?你若三日内骑的马儿,我自会好好习字读书。”
“好,一言为定!”封秋白也被激起了火气,一口答应下来。
封秋白答应的干脆,反倒是让裴若源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封秋白身子不好受不了马上颠簸人尽皆知,明明是自己做得不对,他只是口不择言才说出了那些话,仔细想来,他这不是强人所难是什么。裴若源张口结舌,可是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得水,就算他想收可是怎么收的回来。
“裴少爷你怎么能这样……”福松忍不住出口埋怨,他虽然和裴若源相处得极好,可是他是封秋白的人,又加上本身就是极为护主的,自然看不惯裴若源挑衅忍不住出口道。
“福松!”
封秋白一声厉喝,福松立马住了口。封秋白一语不发的看着他,脸色是难得一见的严厉,福松自知言语有失,低头朝裴若源认错道,“奴才不敬,还请裴公子责罚。”
“我……”裴若源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封秋白截了话头。
“去院子里站上两个时辰,外面比屋子里冷,正好让你醒醒脑子。”
福松领罚出去,今天本来就冷,现在天黑下来更是冷的厉害,裴若源心里过意不去,他一点都不怪福松,是他这个人太没脑子,仔细想这全是自己的错才惹出了这场麻烦。他心里正想着如何转还,谁知道封秋白倒先开了口。
“你刚才说的可算数?如果我三日内学会骑马,日后你就乖乖听话?”封秋白问道,他因为坐着,此时微微扬起了头注视着站着的裴若源,裴若源被他这一眼看的压力陡增,身子都不由的站直了些。只是心里止不住的想着封秋白本就瘦,如今这么看来越发显得下巴尖了几分。他看的心里一揪,愧疚感更重,觉得自己实在是放纵了,稍稍有点成绩就骄傲起来。前路漫漫,他这点本事哪里够看,连考上太初都玄之又玄,又怎么谈得上为小皇孙保驾护航,不过是跟着瞎起哄罢了。裴若源心里越发自责,烦乱的不行,根本没将封秋白的疑问听入心中,他心有所感便自顾自的说道,“我今后定会好好的,不在给你添乱了。”
“那就如此约定了。”
封秋白其实也有些后悔刚才说话过重,也知道裴若源不过是同自己抬杠,如今看裴若源这么说,心里不自觉的就松快了起来。只是他这人向来言出必行,遂站起身伸出手来,“击掌为誓!”
裴若源正在自我谴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对封秋白有着一丝盲目的信任,便不自觉的握住封秋白伸出的那只手。
那只手看着莹润如同玉石,手心却是烫的,看着细腻实则带着薄茧。裴若源一瞬间想起了那日在宫里,封秋白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过了那漫长的甬道,而他手心的暖意也一直温暖着自己。封秋白那个时候是如何想的?他和太子的感情并不比自己浅薄,想来难过之情不逊于自己,只是都藏在心里罢了。而那时他却还要顾及着自己,谋划着应对之策,比起封秋白自己真的是无用且自私的……
裴若源不自禁的想到过去很早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在议论卫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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