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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背叛日本的日本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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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田给她硬塞了些小费,离开了会客室。
回到报社之后,添田找上了社会部的朋友。
“你要去外国人住的酒店调査?”
朋友的表情仿佛在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想想……东京大概有十二三家吧。你要査什么?”朋友问道。
“住客的名字。从十月十日到十四、十五日这段时间的。”
“这……”
朋友露出思索的神色。
“这就麻烦了。天知道酒店会不会把登记簿给记者看。毕竟是服务业,那些可都是商业机密啊。”
“可我就是想看看,”添田说道,“能不能想想办法啊?”
“嗯……你是准备单枪匹马一家家问过来吧?可你要是找不对人,他们是不会给你看的。”
“那该找谁?”
“比如警察。这是最快的方法。”
添田沉下了脸。
“警察可不行。就没有别的方法吗?”添田说道,“酒店都会有工会的吧?如果找到工会事务所的人帮我打声招呼,是不是就有戏了?”
“嗯,这主意不错。”朋友表示同意,“你认识工会里的人吗?”
“不认识。”添田摇了摇头。
“你可以问问外报部的小A。那家伙是专门负责采访外国人的,一有领导来他就会出动,说不定在酒店也挺吃得开的。”
添田并不认识外报部的小A。朋友立刻帮他打了电话。
“他说等见了面再说。”
“谢谢。”
外报部在四楼。添田上了楼,发现小A正在办公桌前等候。
“刚才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
高高的小A长着张外国人一样的脸。
“你知道住客叫什么名字吧?”
“我还真不知道……但肯定是个外国来的日本人。”
“不知道他叫什么?”小A惊愕不已,“你都不知道名字,看登记簿有什么用?”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之只要让我看一看,我就能找到。”
添田也觉得自己回答得太过可疑。恐怕那人并没有使用真名。他也不知会使用怎样的假名。
“那你先去问问K酒店的经理吧。”
小A帮他在名片上写了几句话。
“麻烦了。”
添田拿着名片走出了外报部。
报社离K酒店很近。只是添田知道自己不会只去K酒店一家,所以要了辆车。
K酒店的经理姓山川,是个刚步入老年的绅士。小A的名片兼介绍信起了作用,他立刻让添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实在不方便把名册给您看。”经理抱歉地说道,“这毕竟关乎客人的秘密,我们的职业操守不允许我们把这些信息透露给第三方。”
经理的语气还是很诚恳的。
“而且,如果您光问某个人是不是住在我们酒店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看所有的住客名单呢?”
添田很清楚自己在强人所难,然而他只能寄希望于经理的好意。
“我不知道那个外国来的日本人叫什么名字,他大概是六十岁左右,请问这段时间里有没有这样的客人入住呢?”
“哦……是美国来的客人吗?”
“不,不一定,也许是英国,也许是比利时,我也不确定。”
“原来如此。六十岁左右的日本人,而且是从外国来的,是吧?”
经理用指尖敲着书桌。
“他是和家人一起来的?”经理反问道。
“不,不清楚。大概是一个人来的。”
“不知道名字,看名册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一点儿没错。添田觉得自己只要能看见名册,就能大致推测出些什么,然而他也明白,目前他无法说出具体的缘由。
“直接问前台的人也许比看名单更快。”经理建议道,“因为他们一直看着客人们进进出出。不过前台是两班倒的,光问今天当班的人也许不行。”
服务生走了进来,放下一杯红茶。
经理喊住他说:“你有没有见过……”
经理把添田告诉他的人物特征说了一遍,可服务生说没有印象。
“总之先给前台打个电话吧。”经理说道。
“外国来的日本人,年龄六十岁上下,凭这两个特征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经理拿起桌上的听筒。
走进屋里的年轻员工听完经理的描述,思索了片刻。
“这……我好像没有印象啊。”
他想了一段时间后如此回答。
“那位客人住店的时间长吗?”
“不,不清楚。”添田插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住太久。也许他去日本各处走了走,比如奈良之类的。”
“那他大概长什么样子呢?”
“这……”
添田犯了愁。他还依稀记得在久美子家中见到的野上显一郎的遗像,只得凭模糊的记忆描述了一下。
“我好像没见过那样的客人。比起我们,各个楼层的服务员也许知道得更清楚,我去问问他们吧。”
“麻烦了。”
添田很是过意不去。
“您为什么要打听这人?”员工走出房间之后,经理向添田问道。
“呃……有些事情要査。”
“哦,是什么坏事吗?”
“不不,不是坏事。很遗憾,我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您。”
“不是坏事就好。我们酒店有个酒店协会,如果某个客人在一家酒店里做了坏事,其他酒店也会立刻得到通知,一同采取防范对策。”
“原来是这样……”添田顺势问道,“如果我要找的这个人不住在贵酒店,我能不能拜托这个酒店协会帮我找呢?”
“可以是可以,只是您不知道名字就比较麻烦了。不过您要找的是个六十岁上下的日本人,这是很重要的线索。也算是一个特征吧。”
“东京有多少家外国人常去的酒店啊?”添田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基于“此人有个外国同伴”的假设。
“一流酒店有个六七家。各家酒店的客人都不太一样。比如T酒店是首脑、大使馆相关人士经常入住的酒店。M酒店的英国人和澳大利亚人比较多。S酒店则是体育人士,D酒店是东南亚人士,N酒店是演艺界人士,每个酒店都有相应的圈子,而我们酒店比较多的就是美国人和采购员。”
就在这时,刚才的那位员工回来了。
“我打电话问了问各个楼层的服务站,他们都说不记得有这么个人。恐怕您要找的这位客人并没有住在我们酒店。”
最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添田抛出了“田中孝一”与“野上显一郎”这两个名字。果不其然,名单上并没有相同的名字。
添田离开这家酒店,又驱车去了别家。
热情的经理为他写了封介绍信,于是他就依次去了T酒店、N酒店、M酒店、S酒店、D酒店等一流酒店。
然而,每家酒店的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们酒店有九百多间房间,实在是很难査……”有的酒店是这么回答的。
“没有见过这样的客人……”也有被干脆拒绝的。
“要是没有名字,我们也没法査,如果凭记忆乱猜弄错了可就麻烦了。”还有这么说的。
“难得您跑一趟,可我们酒店规定客人的资料是不能外泄的。不,我们不是怀疑您,只是有些来打听的人居心叵测,会利用客人的信息。我们以前就吃过这样的亏,打那以后就再也不这么做了。”也有明确拒绝的。给出的“田中”与“野上”这两个名字也没有出现在名册中。
添田精疲力竭。
通过这次调査,他确定自己要找的人物住在东京一流酒店的可能性极小。
这项调査花了他将近四个小时,总共去了七家酒店。
回程经过银座,人行道被染成了夕阳的色彩。商店里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添田让疲劳的身躯靠在车座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街景。正好是下班高峰,行车速度十分缓慢。车在四丁目的转角处吃了个红灯,只得在路上停了一会儿。窗外的人行道上,行人熙熙攘攘。这时,添田在人群中竟无意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张似曾相识的侧脸在添田的注视下朝着对街走去。她不是芦村节子吗?
添田差点想从等待绿灯的车里跳下来。可是他当然不能这么做,必须等车开到下一条弄堂才行。这就是坐车不方便的地方了。他的车被其他轿车、卡车团团围住。
他焦急地等待红灯变色。
轿车开动之后,添田的眼睛也一直盯着芦村节子,生怕跟丢了她。而节子并不知道添田的存在,只是在人群中继续走着。
“麻烦停车!”
车开过好长一段路,添田才下令停车。不开到这儿是没法停车的。
他立刻下车沿着人行道往回走去。这样一定能见到她。
添田在无数行人中搜寻着节子,可迟迟没能发现她的身影。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了四丁目的转角。
添田有些手足无措。方才在车里看见节子之后,他突然想和节子说说话。见到节子虽是偶然,可想要与她交谈的冲动已经难以抑制了。越是找不到她,这种冲动就越是强烈。
添田又折了回去,眼睛则搜寻着节子的背影。
他走到远处,又陷入了失望,可并没有放弃,再次折返,好不容易捕捉到了节子的声音。原来她在路旁商业街的一家店里。店里卖的是陶器,芦村节子就在店面深处。难怪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
添田没有在店门口喊她,而是站在门口等她买完东西出来。只见她正在挑选陶盘。一位女店员站在她身旁推荐着各种盘子。
添田避开人群站着,抽了根烟。
足足二十分钟后,节子才买完东西,迈着轻柔的步子从店里缓缓走了出来。
“哎呀!”
芦村节子见到添田,脸上写满了惊讶,接着露出了亲切的微笑。
“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您。”
添田也鞠了一躬。
“我也是在车里见着您的。”
“哎呀,您一直在门口等我吗?”
添田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埋伏在门口的不良少年一样,不由得脸红了。
“见您正在买东西就……”
“您直接喊我不就好了嘛。”节子说道,“对了对了,上次久美子来我家玩的时候,您正好去她家了吧?”
“是的,”
“久美子打完电话跟我说了。”
“我有些事想跟您说。”添田鼓起勇气开口说道,“能否占用您三十分钟时间?”
节子望了添田一眼回答:“行啊,那找个地方喝杯茶吧。”
两人并肩走了起来。
“只有芳名册的……那部分……?”
芦村节子听添田彰一说完,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的脸。
那是一家典雅的咖啡厅。红砖架子上摆放着悬崖菊。店里的灯光很昏暗,但菊花的色泽让人眼前一亮。唱片中传来的低吟浅唱仿佛渗进了花瓣里。
“是的,”添田点点头,“只有田中孝一签名的那一页被人用剃刀撕掉了,唐招提寺和安居院都是如此。”
节子大惊失色,依然盯着添田。
“寺院的人也没有发现。究竟是谁撕的,为什么要撕,想必夫人您也不知道吧?”
芦村节子轻轻吸了口气,脸上依然是惊愕的表情。
“我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您这么一说,我只是感到惊奇。”
“芳名册上的某一页被人撕去本身就是件稀罕事,而且两座寺院的芳名册的那一页都不见了,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如果只有一所寺院是这样,倒还有可能是偶然,也许是对其他名字感兴趣的人干的,可两座寺院的那一页上都有田中孝一的名字。这绝非偶然,肯定是冲着田中孝一的笔迹来的。”
节子面露惧色。
“添田先生,您是因为对这笔迹感兴趣,才特意去了趟奈良吗?”
“实不相瞒,我的确很感兴趣。久美子小姐把您的经历告诉我之后,我就突然有了去亲眼看一看的念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请问,您去奈良看笔迹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添田没有立刻作答,思索片刻之后他才说道:“田中孝一的字体与野上先生的很像,我对这一点产生了兴趣。然而实地一看,我才发现还有一个人与我有着同样的兴趣。他比我去得早,还把有签名的那一页撕去了。”
这回轮到节子沉默了。她把视线从添田脸上移开,眺望着远方。
视线的尽头,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们在为客人们端咖啡。
“添田先生,”她看着远处,缓缓地低声说道,“您是不是觉得我舅舅还活着?”
“是的。”添田不假思索地回答,“听完您的奇遇,我就有了这种感觉。夫人,当时您丈夫不是说您‘被野上先生的笔迹之魂给附身了’吗?可我觉得那并非亡魂,而是真人回到了日本。”
节子没有接话茬。她死死盯着一旁架子上的朵朵悬崖菊。
“可是,”她突然将头转向添田,用严肃的口吻说道,“舅舅的死是有公报的。如果是军人战死沙场,公报倒也有出错的可能,可我舅舅是中立国的一等书记官,而且他住院的地方也是中立国。这样的公报怎么可能有错?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外交官啊!传达外交官死讯的电报,怎么可能出错呢?”
“问题就出在这儿。”添田深深点了点头,“我也相信公报的真实性。您说得没错,野上先生不是士兵,也不是在战争中去世的,不可能是英灵死而复生。可我就是觉得,野上先生还活着,而且回了日本。”
“不,”芦村节子嘴上带着笑容,可眼神却很犀利,“添田先生,您不能再想这些了。我们都相信政府的公报。舅舅是代表日本的外交官,而且他是在中立国去世的,这公报不可能有错,也不可能是虚假的。请您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您说的这些,我已经反复思考过好几次了。一九四四年是战局最为激烈的时候。然而无论是那个中立国,还是日本政府,都没有理由去误报一个外交官的死。野上显一郎一等书记官的病逝是由政府发表的,当时的报上也有报道。我还把那篇报道带来了。”
“那您还……”
芦村节子一脸激动。
“是的,正因为如此,正因为我想要相信政府的公报,所以才想证明自己的想法是胡思乱想。”添田立刻说道,“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野上先生的笔迹出现在了奈良的寺院。野上先生恰恰又一直很喜欢奈良的古寺。而且,芳名册上的签名又被人撕走了。我个人认为,‘田中孝一’其人去的不只是唐招提寺和安居院,其他历史悠久的古寺说不定也有同样的笔迹。不,也许那些笔迹也被人撕走了。”
节子打断了添田。
“没人能保证世上就没有和舅舅笔迹相同的人。恕我冒昧,就凭这一点判断舅舅还活着,只是您的空想而已。”
“也许那的确是我的空想。可是蹊跷的事情不止于此。夫人,最近在世田谷发生了一起杀人案。而案件的被害者,是战争期间和野上先生一起在中立国公使馆工作的武官。”
芦村节子的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8
“当模特?”
久美子一脸惊讶地望着母亲。
事出突然,始料未及。况且母亲实在不像是会说出这种事儿的人。
下班回家,母亲一张口就是这件事。
“说是模特,不过对方说只要你在那儿坐一会儿就行了。”
“对方”指的是著名西洋画家笹岛恭三。久美子也听说过此人。
“为什么会找我当模特啊?”久美子向母亲问道。
“那位画家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了你。”
“哎呀,真讨厌。”
“他说他要画的大作里需要少女像,所以想找个合适的人当模特,画个素描。可找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人,这时就撞见了你,觉得你和他的想象完全一致。反正泷先生是这么跟我说的。”
“是泷先生说的?”
泷先生,正是世界文化交流联盟常任理事泷良精。
“你爸爸在国外的时候,他正好在那个国家任报社特派员。我也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可今天他突然找上门来,跟我提了这件事。我有七八年没见过他了吧……真是吓了一跳。”
“妈妈,您已经答应了吗?”
久美子的眼中露出责备母亲轻率的神色,母亲显得有些尴尬。
“听到他和你爸爸一起工作过,我就不好意思拒绝啊。久美子啊,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是跟泷先生这么说的。不过泷先生很诚恳,他说就占用你三天时间,能不能答应下来呀?”
“那位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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