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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皇帝抢儿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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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没亮,乌元琊又起了身进宫。若不是简直一夜没睡,就见不着人了。
  见着人又怎样,还不是眼巴巴的把人送走?简直摆摆手把人送上马车,回头的时候突然心中一悸。
  他没当一回事,上了游廊。
  蓦然,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拉扯力量,从某一处传来。
  简直倏然回头,看向正南方。
  隐约是那里,只是这股力量太过弱小了。
  孟晓冻的直发抖,跟在简直后边催促,“侯爷啊,快回屋吧,外边太冷,小心冻着。”
  “……好。”简直抬脚往前踏出一步,他眉头紧皱,用力将脚踩到游廊上。
  拉扯的力量越来越大,从正南,变成了空间,简直越往前走,双脚越难踩到地上,那股力量似乎能趁他双脚离地的瞬间,把他拖走一样。
  力量突然陡增,简直一把抓住游廊栏杆,用尽全力抵抗那股力量。
  孟晓不解,催了几下,见简直不但不说话,反而满头大汗,立马大声的喊了起来。
  霎时,隐在屋檐下廊角里的小太监们都跑了出来。
  “快,传御医。你,去宫里找殿下。快,扶侯爷回屋!再拿个暖炉来……”
  孟晓还没喊完,游廊上的简直身影忽然闪出闪现了几次。正在众人以为自己是眼花的时候,简直整个人,消失在游廊上。
  孟晓腾的坐到地上,他不敢相信的伸出手,在原先简直站着的地方摆了摆,确定人真的消失后,孟晓当即失态大叫,“快,去宫里找殿下,让侍卫们找人!找人——”
  乌元琊前脚刚进了大殿,后面一个小太监不顾众多大臣在场,直接闯了进来,附在乌元琊耳边说了几句。
  乌元琊面色立即一白,身形不稳的晃了晃,被那小太监扶住了,“殿下,孟管事派的人还在宫门口等着您呢。”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乌元琊甩开小太监,大步向外走。
  上次在海中,先生也是突然消失,会不会是先生新学的手决?莫非是我这几日不常回去,先生生气了,于是便与我开玩笑?还是,真的就……
  乌元琊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他走着走着跑了起来,练了四个月的拳法,在简直全然不知道的情况下,乌元琊已经练至中层,他奔跑起来,比寻常领者快了两倍有余。
  正往大殿而来的乌青槐远远看见一道幻影一样的人驰过,手掌立即收紧,“怎么没人告诉孤,孤五弟的身手,已经如此出神入化了?”
  他身后跟着的人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乌青槐眯起眼睛。本想到不过是前进路上的一截朽木,却没料到竟然是一堵墙,一堵结实的墙。不过那又如何?是时候一砖一石的拆墙了。
  乌元琊不顾一切的回了王府,站在简直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等着。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邱勇分派出去的人手一个个跑了回来,把所有简直去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人。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乌元琊已经在游廊上站了两个时辰,也被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等最后一个侍卫回来摇头的时候,乌元琊突然动了一下。
  他挪动了一下脚。
  冻僵的人失去重心,因着一只脚的挪动,往地上摔去。孟晓啊的一声跑去接人,挨着乌元琊后大呼,“快,来人啊,把殿下抬回去。”
  倒下的乌元琊苍白的脸色中眨眼间透出一股青紫色,孟晓看了触目惊心,哆哆嗖嗖的拉住邱勇。
  待众人抬起乌元琊,孟晓哭着在一边喊,“殿下,侯爷许是跟您开玩笑呢。这才刚晌午,就是侯爷饿了,也得过半巴个时辰才回来啊。而且侯爷还有储物袋,想吃啥想喝啥身上都有,说不定到晚上才回来呢……”
  “……是啊。”
  躺在板子上的乌元琊突然出了声,孟晓喜极,抽了抽鼻子,“殿下,您醒了?可千万别担心啊,要是侯爷回来看您这样,说不定有多心疼呢。”
  “……是啊。”乌元琊又低声说了一句,“昨日,尚且好好的,怎么会走呢。我又没有做什么,惹先生气恼的。”
  “就是就是,”孟晓低声劝,“别说侯爷今个儿没生气,就是侯爷生气了,哪回不是乖乖回来的。殿下您放心,侯爷昨个儿还说,要出门扫雪呢。”
  乌元琊闭上了眼睛,被下人们抬到床榻上。屋里的熏炉一个个点了起来,温度慢慢回升。他一直躺在那里,如以往一样,在没有简直在的时候,就双手搭在腹部,双脚并拢,像是躺在棺材中一样。
  这是他从书上学的。
  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被送到了乌山书院。他不像是其他孩子那样聚在一起学习。他有一个单独的院子,没人能进来,他也不常出去。只有老师每日前来,教他读书认字,教他君子礼仪。
  他按着书中的规矩,一点点刻板的学着。就像是如今睡觉的样子,学的多好。
  枯燥的日子因一本被乌山书院的学生打闹着扔进院墙的书打乱,那是一本天长君的事迹,这样的书坊间有很多,可乌元琊却是第一次看到。
  他看了一次,就入了迷。
  就如先生一样,见了一次,也入了迷。
  也不知是不是幼年的执拗,不过如今这执拗,已经成了先生这个人了。没了先生,以后,又有什么意思……
  时间一滴一嗒的走了过去,孟晓冲小太监们使了使眼色,拿厚厚的棉布帘把所有的门窗都掩实了。
  反正屋里有明珠,只要殿下不问,又如何知道,现在已经入了夜。


第64章 064
  利箭刺透胸膛; 箭身别在肋骨上,距离心脏,只有两寸的距离。伤口随着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一股股鲜血涌出,染红了她怀中的宝儿。
  月琳被石头绊倒在地,趴在地上,再没有丝毫力气爬起来; 她喘着粗气,绝望的哭着,“大公主; 我没力气了,你走吧,快走吧。”
  乌元玳霎然回头,本是重伤的人; 却分外精神,“起来; 他们快追来了。”
  “我,我……”月琳咬咬牙,撑着胳膊抬起上半身,挣扎着又倒了下去; “我没劲了。”
  大公主直直的看着月琳绝望的脸,恍惚间想起月舟临死前的嘱托。当年选秀,月琳入选宫妃,月舟却因礼节不合格; 被退了回去。
  乌元玳先斩后奏,瞒天过海,自己请了个没挂牌的媒人,把三媒六聘走了一遍,又自掏腰包办了婚礼,等宫里的皇帝得知情况后,饭都蒸熟了。
  得知情况后,皇帝当即将月琳冷藏,明面上挂着一个头衔,实际上却连宫妃谱都没上。
  月舟自小就极其宠爱他这个一胎双生的妹妹,如何不心怀愧疚?
  当年她救不了月舟,如今却不能再抛下月琳了。
  大公主紧要牙关,苍白的脸瞬间胀红,她伸手抓住月琳后背的衣裳,将人抛上肩头。
  随着她突然发力,伤口又是一大股血涌了出来。她怀中的宝儿愣愣的睁大眼睛,伸出小手去堵伤口。伸出的小手嫩嫩的,碰到冰冷的箭头,宝儿被刺的抖了一下,他害怕的缩回了沾满鲜血的手,抓住脖子上带着的小玉牌。
  本就已经染了血的玉牌,被他这满是血的手一抓,染得更通红了。
  大公主提气往深山处跑,随着她的跑动,红通的脸变成深红,再慢慢衍变成紫红。
  听着风中传来的微弱声音,大公主突然长出一口气,整个脸庞的红色潮水般退去,成了灰暗的色泽。
  她踉跄几步将肩膀上扛着的人放到石头后,颤抖着将怀里的宝儿向上抬了抬,一个染血的吻落在宝儿额头上。
  大公主未说一词,把宝儿塞到月琳怀里,转身就走。
  “你,你要去哪?”月琳哆嗦着,害怕的抱着宝儿缩成一团。
  宝儿睁大双眼伸出双手向着大公主,大公主却没回头,“好好躲着,千万别出来。”
  “别走,别走,我怕……”月琳一边抖一边哭,哭声越来越小,声音也渐渐只藏在嗓子里。
  因为他听到,箭。矢击打在石头上的声音了。
  死寂的时间总是十分漫长,又十分短暂。
  月琳突然不抖了,听到了簌簌的声音,她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大公主的。她不会回来了,没有人能救自己,自己也要死了。
  可是,她好不甘心,她终于出宫了,为什么,要死呢。不,不能死,她要活着。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月琳抱着宝儿爬了起来,向没有簌簌声音的地方跑去。
  而随着她转出石头的瞬间,十几把弓。弩立即将她瞄准。
  宝儿攀在月琳的肩膀上,双眼睁大的几乎要脱出眼眶,他啃啃巴巴的说出了大公主一直期盼,却再也听不到的话,“……娘……怕……”
  箭。矢带着冷厉的破风声,向月琳射去。
  正在此时,空中出现潮水般的激荡,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月琳身后。
  射箭的黑衣人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尤其是当那些射出去的箭。矢纷纷撞在空气中不知哪一个地方,掉在地上的时候,更是惊骇的失去了平稳。
  一被空间强制抛出来就看到迎面而来的箭。矢,谁也体会不了简直当时把一秒过成一小时的惊心动魄。还好他练习了无数遍从袖袋中拿灵石的操作,不然是要被一箭穿心了。
  一颗灵石刚碎,另一波箭。矢再次袭来,简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不一会儿,他面前已经积攒了数百根箭。矢。
  而跑了两步就摔倒地上的月琳,在看到简直的时候,小心的把宝儿护在胸口缩了起来。看到简直力抗那些刺杀者后,月琳如看到救命神仙一样,抱起宝儿冲了出去。
  “你,求求你,快救救大公主,快救救她吧。”
  简直不防身后还有一个人,吓了一跳。要是身后是个刺杀者,他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荒山野岭了。
  趁着两波箭。矢的空隙,简直匆匆回头看了一眼,便吃了一惊,“你是那个妃子?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说的大公主是怎么回事?你抱着的娃娃是不是宝儿?”
  “是是是!”月琳哭着应答,“求求你,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求求你快去救救大公主吧。”
  “你说清楚,大公主怎么了?”
  “大公主,大公主被他们杀了!”月琳嘶吼着喊出这一句话。
  随着月琳的话喊出,飞击而来的箭。矢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反射了回去,惨叫声不断响起,简直变换手决,地上的箭。矢升空,雨点般原路飞了回去。
  箭矢一根不剩的还了,山林间又恢复了死寂。几息之后,简直蓦然转身,一把将月琳怀中的宝儿抱了过来。
  看清了血淋淋而没有受伤的宝儿,以及只有些擦伤的女人,简直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
  “带我去找大公主。”
  “我,好,……是这边,一定是这边。”月琳擦了一把眼泪鼻涕,袖子上的血染红了她一张秀美脸庞。
  宝儿如找到了家一样蜷缩在简直怀里,他两只手紧紧抓着简直的衣服,低声呢喃着,“娘,娘,娘……”
  简直轻轻拍着怀里的宝儿,等不及月琳的速度,他一掐手决,飞上半空,瞬间锁定了冬日苍白、冷灰的山间,一滩鲜红。
  简直怒睁双眼,急驰而去,降落在鲜红之旁。
  宝儿挣扎的要往下去,“娘,娘,娘……”
  简直把宝儿往旁边一放,也不去摸大公主的鼻息,灵药一瓶瓶,掰开了大公主的嘴就往里灌。灌了十数瓶后,简直坐在在地,颤着手,终是伸到了大公主的鼻尖下。
  死了,真的,死了。
  空间灵药万千,可上哪去找起死回生的?
  等等,简直一把抓着大公主,掐起一个“入”字诀。平日手决一成简直就能进去空间,可现在却没有丝毫作用。
  简直看着手上勾着的大公主,苦笑一声,“连尸体,都不让进吗?”
  既然不让进尸体,他也要试一试。简直松开手,闪进空间,装了满满一灵器的池塘水,出了空间就往大公主身上浇。
  爬到大公主脖颈间缩着的宝儿被水浇了一通,哼唧几声,委屈的抬起头。
  那空间水洗刷着宝儿身上的鲜血,也将他脖子上的玉牌上附着的鲜血冲掉。
  而随着附着的鲜血冲洗干净,原本洁白的玉牌本身,已经成了红粉色。在空间水持续不断的冲洗下,那玉牌在众人没注意的地方,渐渐褪去红色,变成一直以来的洁白。
  月琳跑了过来,她扑倒在大公主身上,哭喊着,“死了,真死了?是我害的你,是我对不起你。都怨我,都怨我……”
  “啊,啊!”宝儿拍打月琳的脑袋,护着大公主的脖子。两人都被简直的空间水,淋了通透。
  没救了,真的没救了。
  灵器中最后一滴水流干,简直绝望的坐到地上。
  好好的人,说死就死了。再好的身份又有什么用呢?
  疲惫的把宝儿抱入怀里,入手凉冰冰的小人让简直懊恼的摇头。他脱掉身上的棉衣,把宝儿身上的衣服也拔了个干净,再把小小的宝儿放在棉衣里一裹,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
  宝儿被简直一抱,人就乖了,只是口中一遍遍低声喊着“娘”。
  “走吧,这里。最近的县城在哪?”
  “等一下!”月琳冷冷的抬起脸,看向简直。
  “什么?”简直低眸看着她。
  “我知道,一定是二公主做的。我有证据,你带我入京,我要给乌元玳报仇!”
  “呵,好吧。反正,我也要回京的。”


第65章 065
  二公主府; 厚重的房檐打下的阴影遮盖着乌元宁的脸,跪在石板地上的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难得进入腊月以来,天终于放了晴,可积雪融化,却带来了更加让人发抖的寒冷。
  “本殿说过,先杀月琳,大公主; 不过是顺便而已。可你们呢?”
  “殿下饶命,实在是当时情况……”
  “来人,拖出去吧。”
  随着二公主发话; 立即有人上来,把地上跪着的连连求饶的人拖了下去。
  二公主冷眼看着,一甩衣袖进了屋子。
  “派人去,诛杀月琳。”
  “是。”
  ……
  “你说什么?找到侯爷了?”孟晓喜极而泣; 连忙跑到正院,把好消息告诉乌元琊。
  这已经是简直突然消失后的第五天了; 农历十二月二十一,后日就是乌朝的小年。
  大乌也有小年这个节日。乌元琊犹记得似乎就在昨日一般,先生还在笑着说,小年要做麦芽糖。
  乌元琊便接话; 宫里也会做了麦芽糖分发到各府上,先生不需如此劳累。
  可先生却摆手说那是宫里做的,小乌鸦怎么能吃。他要亲手做,用上等的香米; 裹了蜜,做出来,让他的小乌鸦也尝尝麦芽糖的香甜味儿。
  乌元琊全身一阵放松。终于,有了先生的消息了,就算是无法赶回来过小年又如何?只要人还在,以后就有无数的小年。放在锦被上的手抽搐般抓紧了被子,乌元琊猛然睁开眼睛。
  这样的意外,再不能有了。
  孟晓被乌元琊的眼神惊了一瞬,忙轻声安慰,“是从苍南县传来的消息,若是路上顺利,侯爷定能在年根儿上回来的。只是……”
  乌元琊眼睛一沉,“只是什么?”
  孟晓道,“只是,只是殿下怕是还不知道,大公主被刺杀,逝了。”
  “什么?”乌元琊眉头皱起,捂着胸口用力咳了起来。
  孟晓一拍脑袋,“都怪奴才。这消息现在只在下面传着,还没呈到陛下那儿。不过,殿下您该吃药了,奴才这就派人去看看成御医的药熬好了没。”
  皇帝病了,关键时刻,大公主已逝的消息,得知实情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将消息压了下去。
  成御医成守亲自提着装了药碗的药盒,躬身一步一步,慢慢的在廊上走着。
  他低头沉思着,不注意之下,差点和拐弯上的小太监撞成一团。
  成御医紧急护住药盒,往旁边让了让位置。那小太监一把抓住他,“成御医,药好了吗?总管让奴才来催催殿下的药。”
  成御医连连点头,“晓得晓得,这就送去,这就送去。”
  “那快些走吧。”
  “……哎。”
  成御医仿佛被什么重担压弯了腰一样。药盒被小太监提着,他双手笼在袖子里,越走身体躬的越低。
  尚医宫的御医不计其数,其中最顶级的三品的,只有五人。成守做为这五人之中的一人,医术自然是不在话下。
  可是,如景王这般脉象奇特的,不,应该是奇怪的,他从医四十年来,从未见过。
  沉重中,还是走到了正院。成守眼巴巴的看着孟晓舀了一勺蜂蜜放到药碗里,拌了拌,拿银针验了验,又舀出一勺尝了尝,然后过了一会儿,递给了乌元琊。
  然后乌元琊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喝尽。
  这是他自来到景王府五天来,第一次见景王喝药这么痛快的,只是这痛快中,他的心却更加揪了起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药方子里,其实什么都没有,都是中正温和的补药。景王的咳嗽,他没治。景王的脉象,他也不解,更不敢和互相看不顺眼的同僚提起。若是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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