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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洛周净已经跟一位身穿深红晚礼服的女士说上了话，一副交谈甚好的样子。
看他脸上春风得意的欢喜表情，洛烨不禁叹口气……估计他这个纨绔不恭的弟弟已经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殷正集团的董事长洛运在一年前车祸去世，公司顿时失去掌脑乱作一团，远在国外的大儿子洛烨被紧急叫回来，因为出事突然，公司所有项目全部暂停。
在公司与家族不停奔波交接时，洛烨发现公司大部分的资金都投入到一处地皮开发项目中，这个地皮开发是稳赚不赔的肥事，原本殷正集团十拿九稳可以承包下来，但却因洛运的出事产生了变化，政府决定重新竞标。
而就在操办完父亲的葬礼，准备将精力投入公司运转的时候——
洛烨目光有些涣散地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靠着柱子站着思想有些游离。
据洛周净的说法是，他突然失踪了，这期间公司竞标失败，洛周净与腾皇公司商谈合作被拒，殷正已处于资金运转不开面临倒闭的紧急状态。
大厅响起舞曲，今晚的宴会进入一个小高潮。
陆续有好几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性注意到了洛烨，主动上前邀约跳舞，洛烨全都婉拒后，干脆端了一杯鸡尾酒走出大厅，到外面天台透气。
洛周净说的对，他确实对这种场面应付不来。
晚上的凉风还夹杂着美酒微醺的味道，洛烨一手搭在天台的雕花护栏上，视线投向远处的灯火点点。
他失踪不见的这段时间，记忆空白。
耳边舞曲悠扬声遥遥传出，洛烨松开紧系的领带，藉由纾解焦躁的情绪。
公司危在旦夕，洛家好容易打下的天下不能就这样倾败。
除了之前跟父亲有过老交情的几个人施助援手，其他的人都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
洛烨深知商界的残酷，只不过他现在真的有种走投无路的挫败感，在国外学到的完全用不上，如果能与别的公司合作，拉殷正一把的话。
“洛烨。”安静的天台突然响起一声低沉的男声。
洛烨一愣，循声望去，只见黑暗处慢慢走来一个身着深黑西装的陌生男人。
那人走进，在朦胧的月光下，洛烨看到这人的面容极为冷峻，鼻骨高挺，嘴唇削薄，一双利眼直直盯着他，眼神带着一丝所不清的意味。
洛烨仔细回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好。”他颇为谨慎地对那人点了点头。
能参加这个宴会的人来头肯定不小，说不定是与他家认识的人。
男人明显一愣，随即嘲讽地笑了笑。
“你这是在搞哪一出。”
“啊？”洛烨也怔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实在记不清你是谁了……我刚从国外回来接任没多久，很多人都认不清。”
秦平均皱眉，看着洛烨还带着一丝抱歉笑意的脸，并不像在做戏，略一沉吟。
再开口时，他语气也带着明显的缓和。
“我叫秦平均，是腾皇集团的董事长，之前见过你，你可能忘了。”
洛烨心里一惊，腾皇！腾皇的董事长？
“啊……你……你好。”洛烨压下心内的激动，本想着一晚上都不会有收获，结果目标人物竟然自己找过来了，听对方的口气，似乎对自己公司还有点兴趣，不然也不会主动过来搭话。
“秦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们公司的人曾经派人来，说要与我合作，这件事你知道吗。”
洛烨猜不准对方的意思，“对，去的人是我的弟弟，不过您当时拒绝了……”他一顿，紧接着试探道：“您当时没有给拒绝的理由……”
“我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不是你来找我谈。”秦平均笑。
洛烨再次怔住，他指了指自己，表情有些呆愣，“我来谈您就会答应了吗？”
秦平均笑了笑，但眼内却波澜不惊，“不，要看你表现。”
奇怪的说法，不过洛烨准确抓住了对方话中的要点，“您想让我如何表现？”
耳边的舞曲已经停止，冬日的夜寂静无声，秦平均看着洛烨那张脸，他在午夜失眠时不断想起的那张脸。
没有抵抗，没有冷淡，此刻的洛烨竟然有些紧张又迫切地望着他。
“外面冷，进去吧。”他迫使自己转身，差一点，他就又被那张脸迷惑了。
“秦总，您还没说……”
洛烨适时闭嘴，秦平均的脸这时有些冷峻的过分，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带着冷意。
不能得罪这个人，洛烨改口道，“嗯，是有点冷。”
秦平均没有理会，洛烨紧跟着对方走，进了温暖的大厅，秦平均回头道，“明天，你来我公司找我。”
洛烨心里猛然一喜，他眉眼弯起，笑着回答道，“好。”
“不要再跟着我。”
“……好。”
洛烨乖乖停住，看对方走远，又很快便被一些人围住，他看着那个人宛若太阳中心的焦点般，心情舒畅许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与他合作，殷正就有救了。
“哥。”洛周净走过来，脸上带着抱歉的笑。
“你刚去哪了，我都没找到你，嘿嘿，我看到腾皇的老总了。”洛周净指指前方。
“人群中间的那个就是，乖乖，一看就是生人勿进的类型啊。”
洛周净走几步，发现洛烨并没跟上来。
他疑惑开口：“怎么了？不去搭讪吗？”
“我已经跟他说上话了。”洛烨浅笑，“明天上午，我去腾皇找他们谈合作。”
“哎？什么时候……”
洛烨没理，转身往外走，“走吧。”
洛周净急急跟上去，“哥！哥！你怎么做到的啊！别慌走啊，你跟我说说。”
秦平均透过人群看洛烨走远的背影，目光冰冷又暗沉。
“秦总，听说您明年打算收购几个公司？”跟腾皇关系不错的合作伙伴笑着问道。
秦平均收回视线，缓缓勾起嘴角，“没错。”


第31章：上敬

腾皇公司一楼咨询台——
“你好，我是殷正公司的经理洛烨，你们秦总现在方便吗？”
当班的前台小妹露出标准的笑容，温声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谢谢。”
果然是财大气粗。洛烨打量了一下腾皇公司的内部格局，一进来就让人感觉到富丽堂皇，馨雅奢侈，只用了五年时间不到便将当初一个小公司变成如今运营规模如此庞大完善的上市公司，可见秦平均确实是一个手段头脑都非常厉害的人。
“你好先生，我们秦总正在开会，请您去休息室稍等。”前台小妹抱歉一笑。
“哦……好的，谢谢。”
“请跟我来。”她不动声色地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个相貌清冷的年轻人。
老板电话让她领这个人去顶层的休息室，那个休息室非常特殊，是老板的私人休憩地点，从来都不会让别人进入。
她暗暗揣测他与老板的关系。
电梯上升，到了房间门口，长相甜美的前台妹子冲洛烨微微一笑。
“就是这里。”
洛烨再次道谢，推门进入。
这个休息室装饰的很简单，跟整个公司华丽的装设比略显素净了些。
靠墙是一整架书柜，正面是一个灰色长形真皮沙发，除去桌椅，连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洛烨将怀中的文件包放在桌上，视线一撇，发现沙发正中央还随意摆着一件西装外套。
他将外套拿起想给它拿到一边，结果接触到这件衣服的料子之后动作一顿。
洛烨展开衣服，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件衣服是专门定制的，无论做工还是面料都属上乘，一件下来最少也要值好几万。
能穿起这种衣服的人……他心里猛然一惊，再次环顾了一下这个看似无奇的休息室。
他意识到这里也许不是普通的会客室而是秦平均的私人休息房间。
一种古怪的情绪从他心底升起，没经细想，门突然又被打开，进来一位看上去像是助理的年轻女人。
“先生请喝水。”她将瓷杯放在桌上，恭敬地弯了下腰，将门轻轻合上。
洛烨端起杯子，发现里面装的是白色的液体，他疑惑地抿了一口。
牛奶？
腾皇公司的待客方式还真是特别……洛烨一口气喝完，将杯子放回去。
时间过去三个多小时，洛烨在休息室里从开始安静坐在沙发等待，到满房间乱走，还是没有等到秦平均来。
他有些担忧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一开门，之前给他送牛奶的助理正站在门口，见他立刻笑了笑。
“秦总还没开完会，请您再耐心等待一会，您也可以睡一会。”
“哦……好。”
再次回到休息室，洛烨看了看表，指针已经走到四点的位置。
他干脆往沙发一躺，听那个助理的话，准备睡一觉再说。
他这一睡就是一个多小时，等他醒来，旁边坐着一个人，长腿交叠着，洛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当看清这人是谁时，立刻一个激灵，赶忙坐了起来。
“秦总……不好意思……”
“睡得好吗。”秦平均眼睛没离开手中的文件，问道。
感觉对方很不高兴，洛烨小心地看了看秦平均的脸色，“昨晚睡得比较晚，所以才……”
“我没问你昨晚的事。”秦平均合上文件，看过来，如大理石雕刻般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睡得好……”洛烨急忙道，他视线落在对方手中的文件，发现正是他带来的那份。
洛烨：“您都看完了？”
秦平均：“嗯。”
“那您……”话还没说完，对方突然站了起来。
“饿了吗。”
已经有些摸清对方的逻辑思路的洛烨乖乖回答道：“有点。”
“起来，跟我去吃饭。”
跟着秦平均出公司，一直到进了饭店坐在位置上时，洛烨整个人还都有些懵。
他看着对面的人低头看菜单，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从容不迫的气质，腾皇集团的董事长请他吃饭，洛烨晕晕乎乎地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他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你点些你爱吃的。”
对方将菜单推过来，洛烨接过，极为快速地点了几样。
“你吃海鲜？”秦平均看了他勾选的一道清蒸蟹，不由疑惑询问。
洛烨被问的一愣，他喃喃道：“嗯，您不爱吃？那我划掉吧。”他伸手去拿菜单，结果对方动作一错，将侍应生喊来，让他上菜。
菜上满，秦平均开了一瓶酒，洛烨起身想帮他去斟酒，被对方拒绝了。
“你坐回去。”
马屁没有拍成功的洛烨不说话了，兀自夹菜吃，他碗旁放着一瓶纯奶，也是秦平均给他点的。
“秦总，合同您看过，觉得怎么样。”
秦平均没有立刻回答，他将杯中的酒喝净，目光投在对方的脸上。
这个酒店的灯光很柔和，倾泻在洛烨本就柔黑的头发上，显得特别顺滑，对方的黑漆的眼内满是期待，因为吃着饭，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唇显得十分红润，好似浸了红酒一般。
“秦总？”洛烨又轻声喊了一句。
对方看他的眼神令他有些奇怪，好像很怀缅，可是又像是带着冷静的探究。
秦平均：“你昨天说，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是上学吗？”
洛烨：“对。”
秦平均：“学的什么。”
洛烨：“经济学跟语言。”
秦平均不紧不慢地又倒了一杯酒，抿了半口。
“你那个家族公司，现在资金无法流转，连普通的运转都成问题，让你这个完全没有经验的新手接任，恐怕离倒闭不远了。”
洛烨心里一咯噔，恐怕对方接下来会说拒绝的话，他急忙解释道：“殷正现在只需要一个加盟项目，投入资金后便能活过来，秦总，您只要答应帮我们一把，盈利的回点可以都归腾皇。”
“你哪里来的信心可以让殷正起死回生，还想赚钱？”
秦平均冷然一笑。
“可以的，我可以做到。”洛烨坚定回答，目光灼灼。
这幅认真的样子，让秦平均一阵失神，他移开视线，对着杯中反光的酒液，道。
“帮你可以，不过你要先帮腾皇赚到钱，我再给你解决殷正的问题。”
洛烨不解，“您要我做什么？”
“来我公司，三个月，我给你一个项目，你只要完成，腾皇就答应与殷正的合作。”秦平均对上洛烨的眼，“如何。”
洛烨笑了笑，“没问题秦总。”
白色凌志平稳行驶在晚上的快车道，路灯一路延伸成一条弯曲的长龙，橙黄的灯光时不时掠过，车内昏暗的光线里，秦平均支着头，靠在副驾驶位上。
他视线落在对方搭在方向盘上的修长手指，“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很早了。”洛烨目光一直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他挺久没摸车了，不敢分神。
秦平均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因为喝了酒，他略显疲惫的闭上了眼。
车子行驶十几分钟，按着导航洛烨进入腾湾小区，洛烨刚将车停稳，秦平均便睁开了眼。
“到了。”洛烨主动下来，到那边给他拉车门。
夜晚的小区夜凉如水，连虫声都没有，安静的可以听到心脏在胸腔内逐渐加快的跳动声。
“洛烨。”秦平均喊住正要坐回车内的人，“上来坐坐再走。”
洛烨尽量让自己表现沉稳一些，房门打开，门关的灯感应亮起，秦平均按亮里面的主灯，弯腰给他拿了一双拖鞋。
“谢谢。”洛烨换上鞋进来，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格局设计的很严肃，从家具到摆设都是黑白两系。
秦平均脱下风衣外套，将电视打开。
“我去洗个澡，你在这等一会。”
洛烨乖乖点头，到沙发上坐好，他若有所思地左右看了看，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秦平均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见洛烨正襟危坐地笔直坐在沙发上，电视放着财经频道。
他眼内闪过一丝失望，随即从冰箱拿了一杯冰冻啤酒，咔嚓一声开了。
洛烨用眼角瞟了一下对方，秦平均的身材真是非常好，跟他在国外看的那些健壮猛男不一样，对方的肌肉看上去饱实又漂亮，十分匀称。
秦平均仰头喝完一瓶，空罐放在茶几上。
洛烨下意识一瞟，发现这个酒精浓度很高，他不禁问道：“你是不是需要喝高度酒才能睡着？”
秦平均看过来，灯光下对方那双眼睛沉寂又冰冷，洛烨摊了下手，“我的意思是，晚上喝烈酒不太好，你可以试着用别的方法调理一下。”
对方没理会，大步进了屋。
洛烨一撇嘴，觉得这个秦平均脾性确实跟传闻一样，冷淡又不好相处。
把他叫上来坐坐……结果一句话也不说。
他站起来，走到对方进去的那个屋子门前，示意性地敲了敲门，轻声道：“秦总，我先回去了。”
秦平均正从衣柜中拿睡衣，听到洛烨要回去，突然大力地将柜门猛地一合，“你敢！”
洛烨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大步走过来，一把拉他进屋，把他甩在床上。
男人的力气太大了，洛烨的头磕在床垫上，脑袋嗡嗡地响。
“你想去哪，你说，你要去哪！”


第32章：下路

洛烨一惊，对方有力双臂禁锢在他的脑袋两侧，整个身体前倾上来，浓郁的酒气与刚洗完澡的沐浴水汽混合在一起，强烈的涌进洛烨的呼吸中。
这可不太妙。
他意识到对方可能喝醉了，意识不清，洛烨小声地喊了一声，“秦总？秦平均？我是洛烨啊。”
秦平均听到这个名字，目光越发凶狠，那视线如刀一般，洛烨立刻不敢说话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他看着秦平均似乎冷静了一点，试着推了推对方的身子。
结果手刚接触到对方裸露在外的胳膊，秦平均那双如铁钳般的双手竟然直接梛住他的脖子，洛烨恐惧地挣扎起来，窒息的感觉只保持几秒。
秦平均便松开了手，他张嘴呼吸，没想到下一秒，温热湿润的双唇便贴了上来。
带着强烈的酒味，洛烨睁大了双眼。
省去一段互帮互助的开车过程……
所有的声音停止后，洛烨衣衫不整地跪坐在床上，与同样裸露着的秦平均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阵。
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后特有的味道，秦平均眼内逐渐恢复清明，当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之后，他脸上浮过一丝难以相信的表情。
“秦总……我要走了……”洛烨努力保持着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把衣服扣好，当提起裤子时，发现黑色的西装裤上沾满了白色的液体…
“换下来吧，你去洗个澡。”没有之前的冷淡，秦平均的声线此刻带着一丝沙哑，其实细听，还能发现对方的语气有些慌乱。
但洛烨此刻满脑子都是呼啸的囧字，他抓着裤子，提也不是，不提也不是。
最后干脆一狠心，想着都是男人，直接脱了下来。
“那……我去洗洗。”
他从床上爬下来，白色衬衫的下摆稍微遮盖了一下重点部位，两条匀称笔直的白腿露着，也没有穿鞋，就那样光裸着脚从卧室走出去。
秦平均这时发现，他刚刚降下的欲火又有些躁动，他烦躁地摸了把脸，弯腰将脏掉的床单抽下。
热水从花洒流出，洛烨一边冲着水一边迷迷糊糊地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第一次来重要的合作伙伴家就帮他撸了一发，这种走向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准确的说，自从见到这个秦平均，就总是充满意外。
匆匆洗完，洛烨关掉水，拿过架子上的干毛巾，这时他突然敏锐地发现，浴室里的东西竟然都是双人份。
他没多想，换了干净浴袍便出了浴室。
“秦总？”洛烨疑惑地嗯了一声，秦平均已经不在卧室了，床单被整理好，屋子也开了换气。
一阵凉风透过没合严的推拉门吹进来，洛烨打了个冷战。
阳台？
他往里走，伸手推开外室的门，黑暗的阳台，秦平均手里夹着一根烟，缭绕的烟气弥漫四周。
“秦总，你有衣服吗？”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