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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心所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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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典传了他,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记下来流传后世。”
听了这话,他竟是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了,便答应下来,“前辈若是心意已决,就把五毒宝典告诉晚辈便是。”
杨洪看他答应了,就细细将五毒宝典上的句子口述于他。五毒宝典中多是些枯燥难懂的毒理,又夹杂着苗文和汉文,他不懂得意思,起初背得有些慢,待至背了三成时,渐渐掌握了门道,虽是不明就里,但也逐字逐句地记了下来,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他便能将全篇背个大概了。杨洪又让他重复了一遍,纠正了他几处记错的地方,直到他记得一字不落,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下子……五毒宝典就不会失传了。”
沈殊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遍,却觉得有些不对,“前辈……这里面,好像没有提到万蛊噬心大法。”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杨洪轻笑一声,“我传了你万蛊噬心大法,你必用来救姓陆那小子,哪怕我让你赌咒发誓,你也必是答应得勉强,事后又多半要违背誓言……反正万蛊噬心大法也是门邪术,不传也罢。”
杨洪这番话说得一针见血,他也只得苦笑了。他本想劝对方放下仇恨,不要对蓝璇的事情耿耿于怀,但转念一想,对方被这件事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地过了半生,要放下芥蒂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怕此事只能等与对方慢慢熟稔起来才好开口了。
反正他明天还会来的,沈殊想。
“你是说……他是夏家的人?”东缉事厂内,一袭朱红蟒袍的程沐恩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难怪当年查抄夏家时,谢英停留了这么久才出来,而且被问起的时候言辞闪烁……谢英啊谢英,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督公说的太对了,那谢英可不是胆大包天,他和督公作对,那不是死路一条吗?”樊顺忙不迭地附和道。
“那小子也是……查案便查案,拿了这种东西出来做什么?可惜啊,这一回,本座也保不了他了……”程沐恩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本想着假以时日能为本座所用,东厂上下,真是再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伶俐的人了。”
听程沐恩这么说,樊顺眼底闪过一丝凶光,但表面上还是满脸堆笑道,“督公有爱才之心,怎奈那小子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这一回,可是要陪他那个不识时务的爹一同下鬼门关了。”
“可惜这件事年代久远,找不到什么证据……不过也没关系,”程沐恩把玩着手里的密函,用耐人寻味的语气说,“人在诏狱里,还怕没有口供吗?”
第十九章
“什么?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当听到万景峰报告来的消息后,潞王怔了半晌,“那个被满门抄斩的夏家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在下也确实没有料到,”万景峰说,“这件事,在下已经派人快马加鞭通知督公……这下一来,不等他见到皇帝,京城里就张开天罗地网单等他上钩了。”
“做得好!虽说这样未免有些委曲求全,但大军尚未集结,为了不让那些个不识相的出来坏事,也只能暂时这样了……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回王爷……”万景峰深深一揖,“此事乃神仙府所查到的。”
“什么神仙府……算了,是谁都没关系,本王喜欢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传令下去,对神仙府重重有赏。”
“那是自然……”万景峰眼底流露出一丝阴狠笑意,“在下已吩咐手下人,在江湖之上广为宣传此事,以示嘉许。”
邵师始终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此刻突然开口道,“王爷,既然燃眉之急已解,集结大军之事,就先缓缓吧。”
“为何?”潞王不悦,“本王可是看在森罗教能够提供兵马的份上才与你们合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下以为,江西人心未定,此刻起兵,即使控制了江西全境,也未必可以守住。朝廷在此虽然兵力空虚,但调兵前来,只是迟早的事情。王爷贸然起兵,只怕万一敌不过朝廷兵马,反而引来杀身之祸。不如高筑墙,广积粮,待朝廷有异动之际图谋后事。”
“今天说时机未到,明天说时机未到,难道要本王等到头发白了不成!”潞王大怒,“你们可是在敷衍本王!”
“本教对王爷绝无异心……”邵师语气平静地回答,“但是现在南宫右使让在下代为全权处理此事,在下便不会让教众白白前来送死。”
潞王本欲发作,但随即想起他当日以内力震断沈殊全身经脉的那一幕,思虑再三,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万景峰见状,安慰道,“王爷乃是真命天子之身,岂在乎这一两年的拖延?待坐了龙椅,即使头发花白,也是威严得很。”
“还是万大侠会说话。”邵师的语气中透着露骨的鄙夷。万景峰恨恨地瞥了他一眼,却不敢反诘,毕竟,自己这几年在江湖上的面子还是靠对方撑的,如果对方一怒之下甩手不干,莫说整个江湖,只怕武林盟内他都难以摆平局势。
一阵如蛇身游走般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杨洪没经过通传,便上得厅来。潞王一腔怒火正没处发泄,及见瞥见这满脸疤痕的小老头,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来了!快给本王出去!”
“王爷好大的威风……”杨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森,让人没来由地心生寒意,“邵护法让我前来,干你何事?”
“是在下命他前来的,今天的事情兹事体大,他也得听一耳朵……”邵师脸上露出苦笑,“只是先生啊,你来得晚了,我们都已经谈完了。”
“既然谈完了,那还叫我来作甚,反正你们汉人的这点事,我也不关心。”杨洪不屑一顾地说。
“好啊!既然你不关心,那还来这做什么?”潞王怒喝,“给本王出去!”
杨洪面目狰狞,本就不为他所喜,再加上性子古怪,从来便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偏偏此人又如同鬼魅一般,使他在厌恶之中又不知不觉平添了几分畏惧。杨洪听了他这话,倒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若是有人赶我走,我便不想走了。”
“听见没有!本王让你滚!”
“呵呵呵呵……王爷,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被人利用了还自以为得计……”杨洪那张扭曲的脸在大笑之下变得更加狰狞,“你以为教主和那姓万的都为你所用?他们早就背地里勾结了,你这些年来聚敛了那么多钱财,正好可以用来行贿朝廷里的人……你在他们眼里,无非就是一只肥羊而已!”
“先生!”邵师急忙向他使了个眼色,但杨洪只当没看到。“你滚不滚?来人,给我把这胡言乱语的疯子带下去!”潞王气急败坏地大喊。
“我不是疯子,你才是……”杨洪见他这样,索性挑难听的一股脑地讲了下去,“每次看到你自命为真龙天子的样子我就想笑……只有龙生龙的道理,却没有蛇生龙的道理,你们潞王一系若是真龙天子,为什么如今金銮殿上坐的却是人家?”
“我宰了你!”
潞王勃然大怒,一气之下,竟拔出腰间的佩剑向杨洪直刺过来。事出突然,邵师本欲去拦,却还是慢了半步。杨洪来不及躲闪,被一剑刺中心口,当即血流如注,但不知何故,他眼中忽然闪现出阴毒的笑意。
“王爷小心!”万景峰知道杨洪底细,有心想要回护潞王之际,心下却一个犹豫。杨洪的鲜血溅了潞王一脸一身,潞王望着他倒地的尸体,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我的眼睛……眼睛看不见了……”
伴随着他的惨叫,被毒血溅到的皮肤寸寸开裂,衣衫宛若被烧红的火钳烫到一般发出滋滋声响。他倒在地上,身体无力地抽搐了一阵,最后终于僵卧在了原地。
目睹了这一幕的两个人半天回不过神来,良久,邵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活着就不怎么让人清净,死了还惹出这摊子麻烦事。”
“他是你们的人,”万景峰一拂衣袖,压抑住心头惊恐,“哼,治下无方。”
邵师知道自己和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却也懒得辩解,“先别说这个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想办法解决就是了。”
“怎么解决?事情是你们的人闹出来的,你说怎么解决?”
“死就死吧,朝中的关系都已经联络了,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把潞王的尸体送回去,对外宣称暴病就可以,反正……”他说,“潞王恶贯满盈,这件事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朝中那些大员,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不是吗?”
转过又一个岔路口,视线的远处,高耸的城门终于出现在眼前。连日来的快马加鞭终于在这一刻看到了曙光,但谢准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待进了京城,如何能够避开厂卫耳目顺利见到皇帝,才是最大的难题。
他忘不了那一刻沈殊的嘱托,怀中的账册仿佛有着千钧的份量,促使他不得不小心应对。
策马至城门前,今日的防卫却似乎比往日都要严格,往来的行人都需挨个盘查。隔着入城的车马,他看到了几个身着东厂服色的人在对车夫进行搜身,他还来不及惊讶,旋即便发现了更加奇怪的事情——在那几个东厂的人当中,赫然出现了樊顺的身影。
——似樊档头这般的身份,为何会在城门前亲自盘查行人?
他正在疑惑之际,前面的车马过去了,樊顺正训斥着手下番役,猛一回头看到了他。四目相对之下,对方眼中现出喜色。
“谢准……老子找了你整整一天,没想到你却自投罗网了!来人,给我拿下这个朝廷钦犯!”
“什么朝廷钦犯!”他不明就里,“在下乃奉旨出京公办回来覆命,你们要抓人,可有驾帖在此?”
“要驾帖?那好办,等你跟我们回了诏狱,我给你写一张便是。”
他心里明白,对方要弄驾帖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但是表面上却装作浑然不知:“这可不好办了,樊档头你说拿人就拿人,又没凭没据的,让我怎么信你跟你走?”
樊顺大笑道,“驾帖是没有,令尊的口供倒是有一份……正好是今天上午刚刚拿的,还热着,既然你要抓人的凭据,就让你看看吧。”
说罢,樊顺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抖开,他一把抢过去,扫了一眼,供状上白纸黑字的“窝藏钦犯”四字让他吃了一惊,逐字逐句地看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何?这下你总是心服口服了吧?”樊顺盯着他微微颤抖的右手,得意洋洋地说,“逍遥法外了十几年,如今也该伏诛了!”
对方还在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注意到了按在那份供状最后那褐色的手印——那不是朱砂,而是凝固的血。
“你们……究竟把我爹……怎么样了?”
“谢英?哼,那老东西不仅不识时务,还顽固得很,死也不肯画押,所以我只好用点手段让他画押了……要我说,早晚也是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画押,一家团聚呢……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把他拿下!”
樊顺一声令下,手下的番役各持兵刃,上前就要拿人。但他们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谢准一跃而起,跳上城门,一路沿着房梁跑得无影无踪。
“档头……小的们无能,让那小子跑了……这下怎么办?”
“一群饭桶!”樊顺怒喝,“算了,督公说了,有一个地方,他是一定会去的。”
第二十章
趁卫兵换岗之际,他从围墙上落下来。自幼在东厂长大,虽然没有真的进过诏狱,但是这里的班房岗哨他却多少有所耳闻。那份口供的内容虽然于他而言犹如晴天霹雳,但此时此刻,他最为在意的,却并不是这件事,而是父亲的安危。
三拷六问之下,谢英已被定为窝藏钦犯之罪,而他也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现身了。既然为父亲翻案已然无望,那么,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最后一条路。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视的岗哨潜入牢内,诏狱里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不时有逐着腐臭而来的蚊蝇飞舞,发出嗡嗡之声。钉凿斧锯之声伴随着犯人的哀号声声传入耳中,听得人脊背发凉。他强忍住内心的忐忑,在牢房中耐心地寻找父亲的所在。终于,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咳嗽声,那声音他从小到大听了十几年,是断然不会听错的。他急忙循着那声音的来源一路小跑过去,或许是他的动静有些大了,守卫觉察到了不对。
“谁……”
守卫的声音还没发出就被他扼在了喉咙里,“御马监的谢大人关押的牢房是哪一间!”他厉声问。守卫露出惊惧的眼神,指了指他身后的某个方向,“在……在刑房……”随后便被刀柄击中后脑晕了过去。
他顺着那守卫所指的方向推门进去,终于看到了那个镣铐缠身,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虽然模样已经大变,但那坐着的姿势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他屏住呼吸走上前去,看到父亲浑身血迹斑斑,露在衣服外的左腿几乎只见白骨。“爹!”他一时情急,低声喊了出来。
“阿准?”谢英虽身处黑暗之中,却还是立刻分辨出了他的声音,“你……你怎么来了!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我是来带你走的!”他边说便试图打开谢英身上的镣铐,正在这时,他身后响起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
“只怕你们今天都走不了!”
刑房中忽然冲进十余个人,手中举着的灯笼将屋内照得亮如白昼一般。他这才看清,谢英布满伤痕的脸上,右边的眼眶已经凹陷了下去。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突然凝固了,好半天,他终于缓缓转过身去,看着樊顺的眼神里混杂着愤怒和哀求。“樊档头……我已经来了,你们放过我爹吧。”
“这么说,你是打算束手就擒了?那样也好,省了我许多麻烦……不过在那之前,督公还想问你要一样东西,”提起东厂督主,樊顺的语气里免不了多了几分趾高气扬,“你身上可是有潞王的账册?”
连日来,那本账册他多少也看了几眼,满朝文武的名字几乎都在那账册上,而程沐恩和樊顺的名字也自然是少不了的。他心知对方想要毁灭罪证,自然不肯把账册拿出来。樊顺见状,冷笑一声,使了个眼色,便有手下人端了一个碳炉上来,里头烧红的烙铁滋滋作响。“你若是不听话……我便让你爹尝尝这烙铁的滋味。”
“不要!”
“那就乖乖听话,把东西交出来!”樊顺喝道。
他伫立在原地,看了看樊顺,又看了看那炭炉里的火光,心中想起那日沈殊的样子。好半天,他浑身颤抖着将手伸进怀中,掏出那本账册。“还不快拿来!”樊顺见他磨磨蹭蹭,厉声催促道。
谢英尚未失明的左眼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儿子眼中的犹豫,他虽然身在诏狱,不知道樊顺口中说的账册是什么,但也知道那事关重大。“阿准!别管爹!快走!走!”
“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敢多嘴!”樊顺大怒,抄起火钳将烧红的烙铁按在谢英背上。谢英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呻吟,但那烙铁触碰在人身上的焦糊味却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
“住手!”谢准大喊,“你们要的东西,我给你们便是了!”说罢,他将账册递出去。樊顺抓过来,他捏得死紧,最终却还是被对方拿了过去。樊顺翻了几页,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手下人:“赶快拿给督公!要是敢偷看,便挖了你们的眼睛!”
“账册给你了,不要再为难我爹了……”谢准的声音仿佛是在嗫嚅着,“不要再为难我爹了……”
“哼,难得儿子倒是比老子要识相,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的刀解了!”樊顺一声吩咐,一个东厂番役上来解了谢准腰间佩刀,连他全身上下也一块搜了一遍。他木然配合着对方,好像灵魂出窍一般。
“你今天省了我不少事,要我不再为难你爹,倒是容易……”樊顺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突然抬高了音调,“只是有一件事想到就让人光火,你小子平日里最会招督公的欢心……也不知你是使了什么手段,我等请客送礼好话说尽,你却三言两语就引得督公另眼相待!你……”
他的话噎在了喉咙里,谢准缓缓抬起头,略带嘲讽的眼神让他如芒刺在背。
“那樊档头你说……怎么办?”
樊顺定了定神,喝道:“跪下,给我叩头!”说完,他像是长出了一口恶气一般,带着折辱对方的快感冷笑着注视着谢准。
“原来只是叩个头而已,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罢,谢准便屈膝跪了下来。此时此刻,他心中却没有多少屈辱感,只觉得十分好笑。樊顺方才的一番话让他无意中得知了对方的心思——那个人,不过如此而已。
膝盖接触地面的一刹那,袖中突然有什么小东西晃了一下,那是方才东厂番役搜身时没有摸到的地方——是在进聚贤庄之前,沈殊给的烟幕弹。他瞬间回过神来,视线落到了方才被解下的佩刀上——那把刀,现在正静静躺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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