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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相大人是个间谍[重生]-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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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夜里寒,喝点水,吃个菱角吧。”苏秦毫不客气地,把人家剑客的东西据为已有,还殷勤地招呼着自家王上吃。

齐抿王心下有点着急,更有点气恼,这田文,自己对他可是够仁至义尽了,他怎么能反?

“王上莫要着急,来,吃这个,败火。”一只冒着热气的菱角伸到了面前,齐抿王扭头,看到苏秦举着菱角,眼中一片淡然。

这种目光带来的恬静,只有在地府时为数不多的晴空晚上,那高远地、朦胧的、触不可及的月光里,才会有。

他接过了菱角,抬头看向了月亮,淡淡的,清澈又高远,比地府的要漂亮。但现在,他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安心了。

“先生博学多才,可知道在天上人间,甚至那地府,人们看到的,可是同一个月亮?”

苏秦听到他的话,也抬头,看了眼那个月亮,回忆片刻,才笑着说:“地府是幽冥所在,月亮是不会照到那里去的。”

月亮不会照到地府,那自己看到的那几次月亮,是什么?

远处传来马蹄声急,两人快步走到前几日停靠在湖心岛的小船上,向岸边划去。

田单身着战时盔甲,在看到王上从苏府出来时,忙率领身后的五千精兵呼啦跪下。

“田将军快快请起,此次诛贼在次,首要任务,务必保护太后安全。”齐抿王扶起田单,沉声下达了命令。

田单站起来,朝身边的副将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便带领一百黑甲技击飞奔离去。

“先生。”对这位此时应该入土为安的右相大人,田单表现出了一个上过真战场的将军应有的素养,没有惊恐,面上波澜不惊。

苏秦赞赏地点了点头,伸手邀请王上上马先行。

田文选择今天逼宫造反,是挑了个好日子的,过了子时,便是自己的生辰。

五月初五

这个日子,带给童年的自己多少屈辱,今日他就还给这个日子多少荣耀。十二岁以前,他不是被扔到乱葬岗,就是被赶到野兽出没的荒山野岭,世人都知道他是奇人,也许是遭难的天之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费尽心机的引导。

靠什么,也不如靠自己的大脑袋。他割下还没咽气的死囚犯腿上的肉,喂给前来啄食自己的巨鹰,在家人悄悄过来察看的时候,他一边往鹰嘴里塞肉,一边亲昵地抱住了它的脖子。

同样的手段,他也用在了猛虎身上,他顺着黄羊的足迹,蹲守在洞穴边,每捉到一只黄羊,便投喂给来这里觅食的老虎,所以,在家里人来时,看到老虎在他脚跟下呼呼大睡,旁边,是送给他的一只黄羊腿。

巨鹰遮日,老虎喂食,天之子也。

那个花瓶,有什么资格坐在王座上,论智商,他强过他十倍,论手段,他强过他百倍,论谋略天下,他强过他万倍。

在把王宫完全包围后,他还是谨慎地派人捉拿钟太后,那个花瓶,死忠于他的人还是很多的,他要用他的母后,逼他就范。

他站在大殿中央,望着那个华丽的王座,嘴角禁不住微微翘起,腿也不由自主地向那挪动。

他坐了上去,想到那个花瓶总是支着额头,伸着大长腿的样子,他无意识地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闭上了眼睛,感觉到自己也变成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王,总是意态阑珊地喝着甜汤,瞪着明亮的黑眼珠,笑着看向一殿的臣子,优雅地进行赏赐,沉声地发布着命令。

外面传来脚步声,嗯,应该是押解钟太后的人到了吧,田文睁开眼睛,在看到来人后,又搓了下眼睛。

“你没看错,是孤。”齐抿王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不知是人还是鬼的苏秦先生,还有那个此刻应该绑了钟太后的达子将军。但现在,被绑的人,是他。

田文还坐在那里,高大深远的王座,显得此刻的他更加短小,在听到齐抿王的话后,他没起身,就那么看着他这位堂弟,哈哈狂笑。

“哈哈哈,花瓶、花瓶、花瓶~~~~~~”,在竭斯里底地笑完后,他再也不用在心里偷偷地骂,直接在这辉煌的大殿上,坐在他的王座上,像个泼皮神棍一样,破口大骂。

在海螺里听他骂了近两年的齐抿王,在听到他这张狂的骂后,没有像苏秦那样气得伸手就伦了个酒壶过去,也没像身边的侍卫那样,唰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他细长好看的手指按在古桐色的长剑上,另一支手放在腰上,身材挺拔清越,面色坚定超然,即便站在大殿之中,王座之下。

他也是王。

“堂兄啊,是孤小看你了,总以为从小你只是善妒,要强,却想不到,你不但杀庶母庶弟,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放过,你配不上急侠好义孟偿君的名号,更玷污了磊落这两个字。”齐抿王看着他,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不屑。

田文看着他,停止了狂笑,一下子从王座上跳了起来,指着他,狠狠道:“急侠好义,哈哈哈,我何尝不想做个真正的侠士,但我能吗?一个婴儿,能有什么错,一出生就被冠上恶灵转世的罪名,丢给鹰,鹰不舍得吃,再丢给老虎,人说虎毒还不食子,那个老家伙,他不但食子,还变着花样地食,他该死,该!”

“那你那些弟弟呢,他们害过你吗?田文,死在你手下的兄弟,到底有多少条冤魂,你心里没数吗?”齐抿王想起去年老国相寿辰时,那满满一屋子的田氏子孙,现在,莫名其妙死掉的,将近一半,心下沉痛,语气也提高了不少。

“哈哈,兄弟,他们把我当兄弟吗?小从到大,他们在背后里,叫过我族长吗?连那些庶子庶孙,背地里都叫我大脑袋,这次起事,若不是把他们的孩子都关起来,早就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吧?”田文捡起苏秦扔过去的酒壶,扬头便向嘴里倒去,却怎么也倒不出一滴酒。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除了你,这个朝堂上有点影响力的,都让我用剑或钱,封了口,我不信,就凭你,怎么可能识破,还把田单从边境调回来,哼。”田文把酒壶一扔,转过脸,面色不再癫狂。

齐抿王示意侍卫,拿了一壶酒递给他。

“太聪明的人,往往太过自负,总想把事情做得天/衣合缝,完美无缺,你的问题,就在这里。”齐抿王看了眼田文,这个正喝酒的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不改本色地,仰了仰下巴。

“你的第一次异常,是借楚怀王之死,一力推动合纵攻秦上,本来这也不值得注意,出谋划策,本就是左相份内之事,一时的方略不对,绝对不可能引起别人的怀疑。”齐抿王看到喝酒的人停了下来,大脑袋微微晃动,表明这人在思考。

“但那次的殿议,秦国知道的太快了,斥侯,就在齐国官场的上层。”看到田文扭过头来,一脸讥笑的样子,齐抿王停了下来,给这个人辩护的机会。

“堂弟啊,你这分析,着实太不上道,这水平,与当年在稷下学宫时,没什么长进嘛。”在挖苦完后,看着齐抿王面色带笑,根本没被自己这句话激怒,还一脸期待地等着自己说话,田文喝了口酒,接着说道:

“我家那个老不死的,老将军、上大夫,都有可能是秦国的内应,为什么你就认定是我?我堂堂大齐左相,还能亲自去做间谍不成,看你这笃定的样子,肯定是抓到我府上的人了吧,那又如何,我田文,门客三千,混进几个秦国的斥侯,也说得过去吧,这个罪名,可归不到我身上。”






第61章 国相大人是个间谍2
“当然不能,但既然圈定是你的府上,孤便暗地里加强了对左相府的监视,你也别瞪眼,孤当时只是遍撒网,没想着能捕上鱼,还是条大鱼。”齐抿王看着怒气冲冲的田文,轻轻一笑,接着说道:

“你很小心,秦国派来与你接触的间谍,都伪装成你的门客,但天下六国,各国人都有各国人的特点,再好的伪装,总归有露馅的时候,但此时,孤还是愿意相信,你被蒙在鼓里。因为孤想不出有做得对不起你田文,对不起你田家的地方。”

田文扯开嘴角,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表示对齐抿王这种小儿科的煽情,对自己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

“不过,孤倒是小瞧你的志向了,之后借助白凤姑娘的婚约之事,在朝堂上慷慨激昂地主张攻秦。此事不成,又转而借燕国农夫种树的小事,借题发挥,目的,便是挑起战事,陷齐国于内外交困之中,必要之时,你也会出去合纵,但要攻的国家,不是秦,而是你的母国,大齐。”齐抿王哭笑道。这人,一点也没有母国意识,上一世如此,这一世,还是如此。

“堂弟啊,你是王上,说话不能凭想像,就凭你说的这些,就断定我是秦国派来的间谍?你有书信上的证据吗?我主张对外攻伐,在这个大争之世,哪里错了?”田文的大脑袋停止了转动,智力恢复了往常。

“哪里都错了,我大齐,怀抱大开,前面左面后面临着四国,后方却无一退路。轻开战事,自讨灭亡,田文,你引来秦军,灭的是齐,不只是我齐王。你从小就自诩聪明,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却看不到呢?”对着毫无悔改之意的田文,齐抿王面色也越来越冷。

“说证据吧,不然,我田文便没罪,来这宫里,只是听说有人刺杀王上和太后,特来护驾而已。至于坐了你的王座,只是童心大发,王上尽可惩罚便是。”田文看到齐抿王迟迟拿不出证据,心下又燃烧起斗志,先脱困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齐国不留爷,天下六国,自有留爷处。

能斗得了巨鹰和猛虎的男人,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证据?哈哈,田国相呀,你不是自己早把它们送给孤了吗?”齐抿王看到了田文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沉,他的心,也随着这点阴沉,慢慢变得冰冷。

能斗得了巨鹰和猛虎的男人,是恶魔,这是人间,魔不能留在这里。

田文耸了耸肩膀,绽出一个嘲讽的笑,就凭自己,会送证据给这个花瓶?别说是那些知道此事的兄弟们,就是自家那个老色鬼,还那么愚忠地劝阻自己,说什么当今王上仁义,是最合适的王上。我呸,是儿子亲,还是侄子亲?凡是知情者,他一一杀尽,那个老东西,死有余辜。

“你知道老国相为何要与你争吵吗?难道仅仅是因为看到你与秦国来使勾勾搭搭,意图里应外合的那次密谈?”齐抿王扯起一个嘲讽的笑,看向田文,眼神中,是少有的痛心和凌厉,他举起右手,轻轻朝后一抬。

田文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他那个弟弟,那个儿女还被自己关押着的田家小二十九,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匣子,走上殿来。

在目光碰到那个匣子的时候,田文的脸色,慢慢透出死灰。

“这是老国相发现的,是你田文与秦王合谋怎么灭我齐国的书信。还平分齐国,哈哈哈,可真是田氏的好子孙呀!”齐抿王从田味手中夺过那个匣子,嘭地一声,摔在了王案前。

田文终于从那张王案上走下来,他跪倒在那个匣子面前,一封封地检查着那些信,口里喃喃自语道:“死老东西,死老东西,临死了,他也没跟我说实话,他从一至终,都没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

“你把他当父亲了吗?老国相笃信天命,在你生时得神灵显示,说你是家族祸根,出于保全全族人的性命,才做出舍子的事情来。但他后来不是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还让十四岁的你成为家中族长,大小事情,都由你决,又有哪里,对不住你了?你那些兄弟,无论年纪长你多少,哪个见了你不是恭敬有加,你对他们,又做了什么?不是打压,更是说灭口就灭口。天命当真说的对,你就是恶灵再世,混帐东西。”齐抿王在听到他口出恶言侮辱老国相时,终是忍不住,拔出长剑,上前一步,直指他的咽喉。

田文慢慢地抬起头,环视了大殿一圈。那个达子,满面怒容,瞪着眼,狠不得冲上来撕了他,呵呵,此时后悔上我田文的船了,当初收金银财宝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当他的目光落在苏秦身上时,他的脸上,浮上一丝古怪的笑,他伸出手,指着苏秦,阴森森地笑道:“哈哈,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这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苏秦先生的手笔吧,哈哈哈。”

苏秦上前一步,拱手对齐抿王劝道:“王上不必动怒,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死法,这个人,值不得你拔王剑。”

齐抿王抽回长剑,缓步走上王座,坐好后,才抬手对苏秦道:“先生请。”

苏秦走到田文面前,笑着拱了拱手,说道:“苏秦先在这里谢过左相大人为我举办的葬礼,太过隆重了,奢华程度竟然超过了您的亲生父亲,这让秦心里很过意不去。但另一方面也好奇,按我俩的交情,何至于此?”说到这里,看到田文转动不停的小眼睛,知道他大概已经明白了不少,便又接着说道:

“左相大人,王上说的对,你对自己的聪明太自负了,老国相的死,你已经掩饰地很好了,何必再画蛇添足,一骨脑地杀了自己那么多兄弟,而且死得,又都那么地合情合理,这不得不令人好奇呀?我也没费什么力,顺藤摸瓜而已。左相啊,如果你的心胸,有你的脑袋这么大。大齐,会产生一段君明臣贤的佳话,齐国王室中,也会诞生配合最好的一对兄弟。但是。。。。。。哎!”苏秦站起来,长叹一声,摇着头。

田文扭头,看向齐抿王,年轻的王用细长的手指支着额头,大长腿随意地伸开,优雅潇洒,贵气天成。

“苏秦,不要太得意,胜负还未定呢。”田文站起来,眯起眼睛,大脑袋里迅速盘算着自己的几招后手。

“好,明日是田国相的生辰,孤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到时候,再决定最后的胜负吧。来人,带田国相先下去。”齐抿王摆摆手,示意侍卫把这人先弄下去。

达子看着被亲兵架下去的田文,又看了眼高座上的王上,扑通跪了下来,涕泪交加,磕头不止。

看着这位将军,齐抿王真有点相信命数了,一个人,无论经历多少世,他的基本品质真得不会有太大改变。达子,上一世,年轻时便跟着田文放黑利子,领军更是只以赏罚来激励手下军士,即便在齐国面临国破时,也还是要求先发财宝,再上战场。

此生,还是如此,田文的两箱珠宝,便买来了他的叛变,连上一世,还不如。

“押下去。”看着软得像一瘫泥的达子,齐抿王别过了眼,他心里越发有点瞧不起这个人。一个将军,可以站着死,绝对不能跪着生。

触子那里还没接到消息,在回归的路上,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阻力,田文即然敢公然逼宫,那么,他联系的他国力量,除了秦国,还有其他五国吗?

齐抿王坐在王案上,支着额头,心下有点烦乱。苏秦上前,看着他的脸色,轻声道:“王上,不必过于忧心,触子将军那里,应该是发觉了秦军对齐有进攻的动向,才推迟了归国的日期。”

“来人,传田单将军。”齐抿王听了苏秦的话,转头朝侍卫吩咐道。

田文失败的消息被自己严密封锁了,但这也意味着,与他同时起兵的秦国,不知事情的转折,现在,应该从楚地,提兵直指向齐。

触子若遵从自己的命令,回辙国内,会不会遭到秦军从后面发动的袭击,那位古怪的小将军,会灵活应变吗?

“他会的,触子将军拥有优良怪异的家族遗传,他们将兵,从来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胜利对他来说,大于对王上的忠诚,他是个天生的军事天才,放心吧王上。”苏秦边招呼着小宫女给王上温酒,边出声轻言相慰。

田单走了进来,在听清王上的命令后,拱手行礼后,一声不发,转身便走了出去。

苏秦看着田单的背影,笑着对齐抿王说:“与触子相反,这位田单将军,即便你让他到了楚地后原地跑三圈然后再返回,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的,他和他的军队,忠诚的是您。”

齐抿王抿了口苏秦递过来的酒,温热适中,带着丝丝甜味,当半杯酒入胃后,他焦灼的心也慢慢平复下来,看着苏秦,笑着说:

“先生,看来明日,你给左相大人准备了个不一样的生辰宴啊。”





第62章 恶魔有恶魔的死法
“当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死法,蓄养门客三千的侠义孟偿君,他的死,当然要由他们来决定和传播,无关齐国,更不会给齐国造成混乱,让其他国家有可乘之机。”苏秦也端起酒杯,笑着喝下了大半杯。

此时被软禁在太后宫里的田文,在面对着一大桌子山珍海味时,心里是有点得意的,这个花瓶,总想用他的傻仁义,想收服每个人。

哼,这种方法,只限于出身市井小椽的田单,和同样出身不高的苏秦。自己,那可是有名望问鼎王座的王室公子,与那个花瓶一样,也是那个威名赫赫的先祖齐威王的嫡系子孙。这些小恩小惠,比起那个王座,谁会放在眼里。

他心安理得地吃完了晚膳,睡在了柔软的被子里,还做了一晚上的美梦。在梦中,他骄傲地拒绝花瓶王上肯请他继续在齐为左相的建议,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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