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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渡关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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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愈是发痛,愈是觉得晏春熙的脸孔一片模糊。
  待得他想努力睁开眼睛瞧个仔细时,才意识到,竟是自己已落了泪,这才什么都看不分明。
  “熙儿……”
  关隽臣抓着晏春熙的衣角,哀哀地唤了一声。
  他已老了,老得垂败、昏庸、再无志气。
  他心中再没半点豪情壮志,只剩下一句摇尾乞怜般的还未说出口,便已疼得咽了回去:你别走,也别死。
  这是晏春熙头一次见关隽臣落泪,那般高傲冷厉的盖世王侯瘫坐在地上哭泣着,其中的难堪酸楚,他宁可万箭穿心,也不忍再目睹。
  离别委实太苦,多说一个字都已不能。
  他站起身,连衣衫都来不及穿好,匆匆抓起一旁椅上的狐裘,含着泪凝视着关隽臣,像是要用这一眼将眼前的人死死地印在心中。
  “成哥哥,天上地下,我的心随了你,便是长相厮守。大周天子,也不能拆散我们。我等着你——”
  屋门大开之时,长安的雪光也凌厉地照了起来,一时之间竟将内室晃得如同白昼。
  晏春熙转过身大步离开,声音与背影一起飘零在北风之中。
  “不——”
  在他身后,一声如同野兽将死的呼声传了开来。


第三十八章 
  关隽臣重重跌坐在地上,与晏春熙的种种过往如同惊鸿照影掠过心头,那些甜蜜、痴情、千丝万缕的爱,如同潮汐一般缓缓从他身上流淌过去,徒留他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长安。
  十三年前,姑苏林府。
  那金雕玉琢的小家伙跌在雪里,抬起头时一张粉嘟嘟的小脸上都沾满了雪,娇气地埋怨他:“你这人……怎么站那不动,也不知道来扶扶我?”
  于是他用腰间杀敌无数的千军破甲将小家伙从雪堆里卷起来,轻轻地带到了他的面前。
  只此一面,却没想到便是一生的缘。
  一年前,金陵王府。
  长大成人的少年将头埋在他怀里,用牙齿咬着他的手臂,含糊地对他表白心迹:“成哥哥,我心里一直有你。十二年了……金风玉露一相逢啊,我无父母,无亲眷,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念想了。我想了你十二年,你不能只拿五年来换。”
  长安凤阁。
  晏春熙被拷在刑架上,直视着被烫得通红的铁钩,脸上虽然冷汗密布,可是却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道:“我所要的,从来都很少很少。我十五没了爹娘亲眷,所剩下的全部念想,便只是一个他罢了……我想要他给我一生,若真的没有一生,我就要朝夕;若连朝夕也无,那我成全自己,纵死无悔。”
  那少年为了他,当真是九死一生,只是如今,也不愿再留下了。
  关隽臣心里明了,自己也曾先前几次要求晏春熙离开长安,那少年都不曾为了自己的安危应允,只是如今实在因为不愿再见他束手束脚、自亏身体,这才忍痛离去。
  他心头苦楚难当,晏春熙身处逆境,仍有破釜沉舟的决然勇气。
  他虽钦佩,却也有一丝丝对谁也无法说出口的怨怼——
  “你那般勇敢无畏,可是却怎么就不想想,我虽还未年老,可是早已志向消沉、日渐颓靡,你怎能……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了。”
  关隽臣想着想着,闭上眼睛难堪地用袖口擦拭眼角。
  他自十岁以后便再没落过泪。年幼好武,少时策马沙场多年更练就了坚毅的心智,后虽然经历娘亲去世、痛失兄长的变故,然而这一生虽有过许许多多桩的苦事,却都未曾将他击溃。
  只有直到如今,那小小少年在他面前翩然离去,才觉天旋地转。
  这整个人世间,徒然好像灰蒙蒙一片,叫人再无半分眷恋。
  关隽臣这一闭眼,有如静坐枯禅,再一睁眼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他脸色苍白地再站起来时,心底突然又想起一桩要紧事,便脚步虚浮地夺门而出,正巧看见二管家白溯寒与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站在院中。
  他倒顾不上问白溯寒何事,甚至连一边那少年的面孔都未看清,就急道:“熙儿连夜出府,你赶紧去府里问一圈,看他是从哪个城门走的——他身无武功,又第一次这般出行,我心里挂心,你赶紧骑匹快马,追上去沿路保护好他。”
  白溯寒一愣:“可是王爷这边诸事繁多……”
  “我这边都无妨。”关隽臣摇了摇头,嗓音沙哑道:“从今往后,你便只有护好晏春熙这桩事最要紧——莫要再多言,快去。”
  “是,王爷,那我这就动身。”
  白溯寒见关隽臣神色,不敢再怠误,躬身行了一礼便转头要走。
  他临行前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迟疑了一下,低声道:“那,你且与王爷说吧。”
  话音还未落,人已匆匆快步掠出了院落。
  关隽臣本不在意那站在一侧的少年,刚要离开,却忽然听得一声怯怯的唤声:“王爷,霜林、霜林有事要禀。”
  他转过头,这才借着灰白的天光将这少年的脸看清楚,只见霜林一双湛蓝的眼睛,鼻子倒远比中原人高挺,在雪光之中别有一番异域丽色,这才想起来,这是平南王进献给他的关外美人。
  “何事?”关隽臣哪有心思与他攀谈,不由皱眉问道。
  “我……”
  霜林因为进府以来便不太受宠,这次虽然跟来长安,却也从未私下见过关隽臣,此时这般近地挨着关隽臣,又见着关隽臣脸色不愉,不由紧张得磕巴起来:“我早起出去散心,正巧走到程公子的素云阁,那、那的院门虚掩着,我、我心下好奇……便推门走了进去。”
  “然后呢?”
  关隽臣听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到重点,心里更觉不耐烦,催促道。
  “我进去见院里堆了两个依偎在一块儿的雪人,颇为亲密,我心里想,王爷这几日都与晏公子在一块儿,并未来程公子院里,觉得颇为奇怪,便小心翼翼往近处走了几步,这才听到里面声音,王爷,程公子、程公子屋里……”
  霜林说到这儿,惶恐地跪了下来,这才低下头继续道:“禀王爷,霜林不敢惊动里面,王管事这会儿还在程公子屋里。”
  “你说谁在程亦轩屋里?”
  关隽臣愣住了,喃喃地重复道:“王谨之?”
  这三个字刚说出口,关隽臣便感到脑中“轰”的一声。
  他瞬间面沉如铁,一字一顿地道:“你带本王过去。”
  ……
  长安的雪又突兀地大了起来,呼啸着的北风迎面而来,几乎叫人不能视物。
  霜林在关隽臣后面跌跌撞撞地跟着,渐渐竟然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他虽唤了一声“王爷”,可是关隽臣却未理他,径自大步流星地先往前赶去。
  关隽臣武功近日有所懈怠,但是轻身功夫倒仍是极佳。
  霜林在寒风中揉了揉眼睛,只见关隽臣足间一点,玄黑色的锦袍翻飞,风雪之中有如一只苍劲的鹰隼向前方掠去,几个呼息之间,便已经到了程亦轩的素云阁门口。
  他急忙跑着跟上去,却见关隽臣身影一闪进了素云阁之中,此时正站在小路上,怔怔地看着那两个亲昵依偎在一块儿的雪人。
  不知为什么,霜林在背后看着关隽臣孤零零一人矗立在在漫天的大雪之中,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关隽臣再次抬起头时,面色已经森冷如寒冰。
  他用不着进去屋里再看,只看见这雪人便已大概心里明了,那一瞬间,一股火突然猛地从胸口烧了起来。
  “王谨之——出来。”
  这简简单单一句话初时还宛如平常,既不高也不低。
  素云阁的宅院虽然平阔,可是这句话的尾音却反复回响了数次,听起来竟仿佛平地暴起的一连串惊雷,又闷又骇人。
  就连霜林虽是禀报关隽臣的人,可是这时却也不由自主吓得身子一抖。
  小小的素云阁在盘旋呼啸着的雪片之中,更显渺小羸弱。
  没要多久,只听吱呀一声一道身影匆匆开了房门。
  霜林马上便认出来那是王谨之,可他先前着实从未见过王府大管事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
  外衫只松松垮垮披着,里面的亵衣也甚是不整,一半掖在裤中。
  王谨之一张脸惨白得厉害,他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还站在那儿吗?”
  关隽臣负手站在凛冽寒风中,看着王谨之。
  “王爷——”
  王谨之忙抢上前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可还没走到关隽臣的面前,便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雪地中。
  他仰起头看向关隽臣,颤声道:“王爷,是谨之的错,是谨之该死。此事全因谨之强迫程公子与我欢好而起,与他毫不相干。”
  “程亦轩呢?”
  在王谨之背后,一个少年怯怯地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披了一件黑色狐裘,里面都未来得及再穿上别的衣裳,脚上踩着的靴子很明显并非他的,因为过大,便趿拉着艰难挪步。
  关隽臣一双狭长的凤眼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程亦轩。
  少年这样穿衣裳显然是抵御不住寒风,只能用被冻得发红的手指将厚实的狐裘使劲往中间扯紧,即便如此,也能偶尔窥见里面光滑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的旖旎印迹。
  他看得霎时间心头火起,忽然反手重重一掌抽在程亦轩脸上。
  关隽臣盛怒之下,下手又快又重,登时把程亦轩抽得跌坐在雪地里。
  少年梨花般似的悄生脸蛋初时还是一片煞白,过了一会儿方才隐约显出五道红色的刺目指痕。
  他这时才忽然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在雪地上宛如开出了一朵凄艳红梅,其中赫然还有一颗被生生打落的牙齿。
  他本就胆小,剧痛之下,单薄的身子更几乎抖成了筛糠,下意识地便向王谨之身后瑟缩而去。
  王谨之见状,更是心如刀绞。
  他身子一动,明知会更加激怒关隽臣,可还是生生挡在了程亦轩和关隽臣之间,哑声道:“王爷息怒——他、程公子他禁不起的,求您了,这一切都是谨之的过错。”
  关隽臣自未满二十便与王谨之相识,如何能不知晓王谨之的性子。
  他虽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强迫程亦轩,可是实则个性恭谨温和,素来便不与人交恶,更远非好色之徒,又怎会去强迫王府中的公子。
  关隽臣心中认定此时程亦轩绝非被逼,更恼恨王谨之为美色所诱,宽大的袍袖下手掌一翻,眉心剑纹更是煞气微显。
  他此时已经运了内力,手掌高高击下,顷刻间便要以雷霆之势将程亦轩毙于掌下。
  “王爷——不可!”
  王谨之会武,怎能看不出这是杀招。
  他霎时间骇得魂飞魄散,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站起来,用尽内力与关隽臣“砰”地对了一掌。
  王谨之武功远非关隽臣的对手,此时仓促抵御,一下子就倒退了三四步才勉强卸去关隽臣的内劲。
  他脸色如金纸一般,透着一股惨烈,显然是一招之间就受了重伤。身子摇摇晃晃,最终还是跌坐在了雪地上。
  “谨之哥哥!”
  程亦轩一声哀鸣,他因受了伤一时之间站不起来,于是便用爬的,从雪地之中一点点挣扎着爬到了王谨之身边。
  他搂住王谨之,眼里的泪珠禁不住掉了下来,哭着道:“谨之哥哥,你、你……”
  关隽臣也有些诧异,眼中的寒光几若利剑,冷冷地刺向了王谨之:“好啊、好啊——王谨之,本王倒素来小瞧了你。他禁不起,看来是你禁得起,为了一个男宠,你是连命都不要了。”
  他二人虽是主仆,可是多年来也相伴习武,心意更是相通。
  王谨之的功夫和他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方才那一掌关隽臣用了全力,根本不可硬扛,王谨之岂会不知。
  接这一掌时,王谨之显然心中已抱了死志。
  若非关隽臣收力极快,此时王谨之的尸身怕是已躺在了这里。
  ……
  王谨之只觉身上剧痛,可是却很快强忍住气血翻涌的不适。
  他挣扎着将程亦轩稍稍推开,随即便又跪在地上,重重地将头磕到了雪地中,嘶声道:“王爷,求您……看在谨之在您身边十数年,也多少还算得上个忠仆的份上,就饶了程公子一命吧。”
  “忠仆——”
  关隽臣脚下踩着镶金边儿的玄黑皮靴,一步步走到了王谨之的面前。
  他听到跪在面前的人口中提起这十数年相伴的光阴,胸口忽然一窒。
  关隽臣还是皇子时就与王谨之相识,此后他从戎数年,任它刀林火海、白骨成山,两人都并肩闯了过来。
  后来边陲大捷,先帝赐封他为大周立朝以来的头一位冠军侯。
  他无至交兄弟,无亲眷王妃,这份殊荣——是王谨之陪着他一起捧到了手里。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享尽无上荣华之时在他身边的王谨之,却也是在他委顿时,给他最大难堪的人。
  关隽臣素来性子刚强,可是一念至此,却也不得不强行稳住心神,冷声道:“王谨之,你如今倒还有脸和本王提起这个忠字吗?”
  “确、确是无颜提起。”
  王谨之的手指陷在雪里,喃喃地道。
  “王爷,”就在这时一边的程亦轩忽然抬起头开口,他声音因寒冷和惊骇打着颤,凄楚地望了过来:“您是主子,是这宁王府的天——而轩儿只不过是最下贱不过的小倌儿。从进府的那日起,这条贱命都合该交到您的手中,更何况是一副不值钱的皮肉。承蒙您青睐,轩儿也曾有数月好光景,因受了宠,这府中人人巴结,能吃上几道好菜、穿上几件贵人方能穿的绸衫,轩儿心里想着,这便是一等一的福气了……可不知怎的,即便是那般的好日子,轩儿也始终都怕您。”
  “轩儿素来胆小嘴笨,与您说话时怕惹了您生气,床笫承欢之时,更是怕您怕到了骨子里。不过做奴才的,这本算不得苦,一日一日的,便也这么捱了下来。直到后来……见了您在晏公子面前的模样,见您心心念念、眼里都是晏公子,见您为他笑、为他怒,为了晏公子冷着您、您便在轩儿身上泄愤,也不舍得伤他。轩儿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人……其实还有另一种活法,像晏公子那般的活法。”
  程亦轩说到这儿,一双动人的眼睛里滚落了两滴泪水,他低下头用袖口悄悄拭了一下。
  关隽臣听他口中吐出晏春熙的名字,胸口突然感到如遭重击。
  他痛得如同忽然间被掏出了心肺,身子微乎其微地摇晃起来,双眼发红地道:“程亦轩,你怎配与他相比?”
  “在王爷眼里,轩儿贱如杂草,自是不配的。”
  程亦轩平静地道,虽仍跪着,可是脸上却依稀露出了一抹怀念似的浅笑:“可是在谨之哥哥眼中,轩儿却好生珍贵,得捧在手心里好好地疼惜着、爱护着。轩儿心中有许多念想,想与谨之哥哥一同离开王府,想与他成亲,想与他一块儿回老家开个小馆子。只是如今,这些是都不成了的。轩儿跟过谨之哥哥几回,这才明白了何为两情相悦、鱼水之欢——王爷,轩儿做奴才时,这滋味不敢想、也不敢尝,可是一旦尝到了,便再也做不回先前那个奴才。”
  “你混账!”
  关隽臣额角青筋暴起,他发出一声伤重野兽一般的嘶吼,抬脚便对程亦轩踹过去。
  少年被正正踹在心口,猛地向后仰去,关隽臣怒不可遏,还想要再踹。
  王谨之登时骇得手脚发软,他一生都性子坚毅,可是到了这时却软弱得流下了泪水,哆哆嗦嗦地死死抱住了关隽臣的靴尖,泣不成声地哀求道:“王爷,王爷……您别打他,求你了,别打他……”
  程亦轩身子瘦弱,又被踹得狐裘都散了开来,白皙的胸脯上吻痕星点密布。
  他半裸着跌在雪中,冻得嘴唇已泛起了紫色,却慢慢地爬过来,轻轻抱住王谨之,看也不看关隽臣一眼,柔声道:“谨之哥哥,不哭了,咱们不求他——不求他。”
  关隽臣看着王谨之和程亦轩二人在他面前作出这般姿态,本就觉得恼怒,可不知怎的眼前却有些模糊起来,明晃晃的雪色连成了一片,晃着晃着,就晃出了一个人影。
  “成哥哥。”
  少年虽笑得露出了明艳的梨涡,可凑过来抚摸他的脸颊时,眼中的神色却含着一丝温柔的怜惜。
  熙儿,你是在可怜我吗?
  关隽臣软弱地伸出手,那少年的影子便像水中月一样散了开来。
  在他眼前渐渐清晰的,只剩下依偎在一块的王谨之和程亦轩。
  不、不……
  关隽臣想向前追去,可是还没迈开步,便已明白只是虚妄,只觉喉头突然一甜,一股血腥之气从嗓子眼里往上窜。
  他并不愿在王谨之二人面前示弱,于是便强自按捺下去,五脏六腑登时翻江倒海似的。
  关隽臣心里知道,这般学武之人硬扛,是要受暗伤的。只是如今,他对自己这身子也再没了什么念想。
  “好啊、好啊,情深至此,可真是感天动地,但谁料偏撞在了我手里。”
  关隽臣脸色铁青地看向王谨之:“王谨之,你想让我饶他一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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