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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渡关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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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前总督侯永飞被拿下之后,闽浙一带飞虎、苍鹰、金鹏三军早已被帝党牢牢保持,这种时候平南王在自己封地里做任何的小动作,都等于是在周英帝眼皮子底下玩火,这是自寻死路,可平南王却偏偏蠢到以为多几百几千个亲卫,就能给他多一重安心。
  他自己找死不要紧,却要拖得整个大周都顷刻间又再次陷入了两年前襄王逆案时那种阴云惨雾之中。
  “皇上还有什么动作?”
  “目前还未探到,不过……株连党羽,把案子做大,只怕也不无可能。”
  “天子一怒,血流千里。”关隽臣冷冷一笑:“也不知会不会顺带把我这个亲王牵扯进去。”
  “王爷,”王谨之闻言抬起头,忧虑地道:“第二桩事,和您有关。”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锦书……锦书的尸体找到了。”
  关隽臣的脸色顿时大变,他当然知道在这当儿,锦书不会无缘无故死在外面,一双丹凤眼霎时间犀利得如同疾电,直接道:“是否跟乌衣巷有关?”
  “我们的探子一路追查,查到锦书在死之前曾出没在江南一带,还曾与夏白眉碰过面……但他的死,好似并不是夏白眉亲自出手。”
  “锦书被内家高手震碎了五脏六腑,伤势感觉像是乌衣巷许多高手都曾修习的崩山劲所致,脸也被人用匕首划得面目全非,尸身被丢弃在树林之中。若不是我们的探子知道他腰腹间的胎记,又赶在尸体腐烂前找到踪迹,只怕就什么也查不到了。”
  “难怪,难怪——”关隽臣心思如电,马上便反应了过来:“难怪夏白眉一来就试探晏春熙。”
  他当然早就对此有所怀疑,否则也不会早在夏白眉和平南王尚在的时候,就叫王谨之去查锦书。
  如今当真证实他的猜测,他也不由心里发寒,锦书打小就跟随他,迄今也有十年了,没想到竟也会做出这等背叛之事。
  只是与乌衣巷和夏白眉这种阴险狠辣之人有牵连,无异于与虎谋皮,落得这般凄惨下场,也实在叫人唏嘘。
  “王爷,锦书可知道什么要紧事物,和晏公子有何相干?”王谨之探寻地问道。
  关隽臣皱紧眉头,他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他知道我大发雷霆,深夜去叫晏春熙改供状的事。夏白眉手里必然有改过的供状,只是他没有改之前的,想必还无法参透其中究竟,只隐约觉得晏春熙身上有事,他想要查个明白。”
  “王爷,这其中究竟,是绝密机要吗?”王谨之并不知道十月初九为襄王忌日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冒昧细问,只是其紧要与否,却还是要知晓的。
  “若是先前,倒也不能说这般严重。可是平南王获罪,谋逆大案有可能株连极广,此事本不大不小,可在这当儿,我不得不忌惮。”
  “王爷,恕谨之直言。”
  王谨之沉吟片刻,终于面色沉凝,一字一顿地道:“情况如果当真凶险,为今之计……晏公子若是知道得太多,恐怕还是除掉为上。”
  他此番谏言,其实当然没有任何不对。
  他虽然知道关隽臣疼爱晏春熙,可是此事关系身家性命,极是重大,一个鹤苑公子的性命,他不觉得关隽臣当真会不忍舍得。
  关隽臣一双乌漆漆的丹凤眼霎时间眯了起来,瞳孔中闪过了一丝极为深沉复杂的神色。
  他也不是柔弱寡断之人,此种想法当然不是没想过。
  年前他深夜前去地牢逼晏春熙翻供,晏春熙自然也很清楚,他是不想要十月初九大醉这几个字出现在供状之上。
  虽然晏春熙从未问过为什么,可这个少年终究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此中隐秘的人。
  关隽臣的面色变了几变,却话锋一转,问道:“晏春熙怎的还未过来,我明明叫他过来流芳阁见我。”
  王谨之楞了一下,他倒不知道此事,因此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可关隽臣却已经有些紧张起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地起身走出房门。
  站在长廊下一张望,关隽臣一眼便看见一个少年瘦弱的身影趴伏在庭院之中,被滂沱大雨狠狠地淋在身上却也一动不动,他的心顷刻间揪紧了起来,忙快步冲了出去,也顾不得为自己打把伞了。
  “熙儿——”
  关隽臣一把抱起昏倒在庭院之中浑身被雨水淋得湿透了的晏春熙,慌张地唤了一声。
  这少年也没叫人扶,一步步撑到了这里,终于还是没撑住彻底晕了过去。他的面色惨白如金纸,身子却滚烫滚烫,显然是已经发起了高烧。
  大雨浇在了关隽臣的身上脸上,登时把他也淋得狼狈至极。
  他抱着晏春熙大步往流芳阁里赶,一边还对跟出来的王谨之大声道:“快请大夫——再叫厨房煮些参汤。”
  “王爷……”王谨之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关隽臣转头看过去,这位大管事跟了他十多年,他当然明白王谨之的意思。
  他“嘶”的一声吸了口气,在这个当儿,关隽臣实在是顾不得隐藏自己的心绪了,他闭上眼睛,任倾盆的大雨浇打在他尊贵俊美的面容上,过了好一会儿,只听他痛苦地、几乎是从胸口里发出的叹息一般,嗓音沙哑地道:“我舍不得杀他。”
  王谨之深深地看了一眼关隽臣,再不多话,躬身行了一礼,径自转身去请大夫了。
  ……
  关隽臣把晏春熙抱到流芳阁,只隔了这么几天,少年的身子就好似比先前消瘦了许多,抱着的时候,往腰间一摸,几乎便能摸到骨头。
  也不知方才他究竟是在倒在大雨中被淋了多久,只是这会儿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身子更是因为高烧而滚烫滚烫。
  关隽臣将晏春熙身上的白衫整件剥了下来,然后把少年赤裸着放在他的床榻上,拿了块干爽的布巾慢慢地将晏春熙上身的水珠都擦拭干净,然后才拿起薄薄的锦被半盖住少年的身子。
  司月虽然就端着温水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背后,可是这样的琐碎事情,他却没有叫别人来插手。
  看到晏春熙的双腿和膝盖之时,关隽臣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微微顿住了。
  在灯火下,只见那本应圆润漂亮的膝盖骨处已经高高肿起一寸有余,被撑得薄薄的皮肤泛着一层死气沉沉的青紫颜色,这两日一夜竟把他的腿生生跪成了这个样子,也难怪晏春熙连站都已经站不直了。
  哪怕只用布巾轻轻碰一下那青紫肿胀的部位,还在昏迷之中的少年都仿佛仍能感觉到疼痛一般,从喉中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
  关隽臣望着紧紧闭着双眼的晏春熙,一双漆黑的丹凤眼里不由闪过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愧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谨之带着大夫已经迅速地赶来了。
  那大夫诊了诊脉,又拿起灯火照着仔细瞧了瞧晏春熙膝盖上的伤处,随即起身对关隽臣行了一礼道:“王爷,晏公子这几日水米未进,身子太虚,这又被大雨给淋了才发了高烧,这是急热,无大碍。老朽随后便下去抓药,晏公子等会趁热服了,夜里理应便不烧了。”
  “晏公子如今腹中空虚,可先用点参汤,过会再喂熬煮得稀烂的粥食,这两日不宜大鱼大肉,先吃清淡点温养一下,才不伤肠胃。”
  “他的腿呢?”关隽臣低声问了一句。
  “这膝盖瘀伤倒是有点重了,不过晏公子年轻,身子好得快,也还不会落下病根。”大夫沉吟了一番,继续道:“这几日自然是不能走动了,勤擦点药酒,用热好的布巾裹着多揉搓,还能好得更利索、更彻底点,当然,这就得晏公子多耐着点疼了。”
  关隽臣坐在床边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淡淡地道:“你们都下去吧。”
  大夫和司月听了,都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只有王谨之沉默着还留在流芳阁里,上前一步把热好的参汤端到关隽臣手边。
  关隽臣也不介意,他坐到床头边把晏春熙的上身抱了起来,一手轻轻捏住少年小小的下巴,一手用汤匙舀了一勺参汤,小心地吹了几口之后,才慢慢地喂进晏春熙已经微微干裂的嘴唇中。
  他和王谨之谁都没有说话,就只是这么一口一口地,把一小碗参汤都喂完了。
  少年本来苍白的脸蛋因为高烧而泛起了一抹浅浅的薄红,这一碗参汤下肚,似乎脸上的面色也终于活泛了一些。
  他闭着眼睛,身子软软地靠着关隽臣的胸口,热乎乎得身子,像是只温顺的小猫依偎在关隽臣怀里。
  关隽臣望着怀中的少年,竟然微微有些出神了。
  整个流芳阁里,许久许久都只有屋外渐渐变小之后淅淅沥沥的雨声。
  如豆般的烛火在堂中婉转摇曳着,徒然间发出了“噼啪”之声,顷刻间又熄灭了两盏,室中登时昏暗了下来,关隽臣的面容也随之隐在了阴影中。
  王谨之本想去点灯,可这个时候却忽然听到关隽臣开口了。
  “你瞧他,睡着的时候多乖。”
  关隽臣的声音里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轻声道:“他已有许久,没这么乖乖地叫我抱过了——我先前实在没想过,他的性子,原来竟比驴子还倔。”
  “小家伙,”关隽臣的语声里依稀带着宠溺,可随即却不由停顿了一下,之后终于长长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啊,这个小家伙,一发起狠来有多么的厉害。这么多天了,就一个心眼死死跪在那儿,不吃饭,也不求饶,哪怕一滴眼泪……都不肯流给我看。”
  “王爷,您、您去正心殿前看过?”王谨之不由惊讶问道,他一边问,一边想要去拿火烛。
  “别点烛火了。”
  关隽臣却淡淡地制止了他,他并没有回答王谨之的问话,而是温和地道:“其实屋里没了光亮,反倒叫人想说点心里话——谨之,你今年二十九了吧,你可还记得你十七岁时是什么模样吗?”
  王谨之楞了一下,他哪能不记得呢,年少韶华意气风发,成天都是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谁能不记得那样的时光呢。
  “我还记得,我十七岁那年第一次领军出征,那时的一十五位皇子之中,唯有我有此殊荣。父皇封我为镇殿将军,和神威将军宋耀卿一道西出关山,率领十万铁骑迎战西戎大军。那一战,打得是昏天黑地、飞沙走石,足足僵持了三天三夜,才将西戎打回了关外。我至今仍记得,我是直到下马之后,才发现右肋骨下,被长枪刺穿了一个洞正往外泊泊地冒血呢,这才觉着火辣辣的疼——”
  关隽臣悠悠地说到这时,竟然语声中带着快慰地笑了一声:“那会儿真是年轻啊,草草包扎了伤口之后,也都不当回事,当晚便和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痛快。后来那一枪,果真在我右肋下留下了一个疤——”
  “打那以后,伤啊、痛啊的,就一直伴随着我此后数年的戎马生涯。我就钉在关山那儿,一点一点往西打,足足打了三百多里,一直打到撒葛野大沙漠。打得西戎直到今日,都不敢进犯我大周以西边境哪怕一步,谨之你说,当年的我——可还算当得起这冠军侯三个字吗?”
  王谨之脸色肃穆,他撩起袍角下摆,忽然猛地跪在了地上,他一字一顿地道:“王爷当年虽为皇子之身,却身先士卒、浴血奋战六年之久,军功昭著、勇冠三军——冠军侯封号,大周一朝绝我第二人当得,此话谨之绝无半分虚言,大周的万万百姓,也当与谨之同心。”
  “是啊,冠军侯,”关隽臣搂着依旧昏睡着的晏春熙,轻轻抚摸了一下少年俊俏秀丽的眉眼,喃喃地道:“二十三岁那年我获封冠军侯,大周天下,也再没比我更显赫的人物了,就是那一年,我去了一趟姑苏……这一去,没想到竟认识了这个小家伙。”
  “其实人这一生啊,当真难料。有时候年少登顶,站得那么高了,便以为今后这路是越走越敞亮,可谁知再往下一迈步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我二十五岁那年,皇三子襄王关贞阳开始结党谋划夺嫡,二十六岁母亲陈贵妃病逝。在那之后的六年间,有两位皇子遇刺而死,三位皇子被贬黜,直到我三十二岁——当今圣上登基大半年后,襄王谋逆大案被掀出,我失去了我唯一的嫡亲哥哥。”
  王谨之无声地望着黑暗中关隽臣的身影,这位大周朝最显赫贵重的宁亲王在这个细雨绵绵的夏夜中,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姿态。
  他忽然间像是一个全天下最寻常庸碌的中年人般,将他的落魄和失志,都娓娓道来。
  “我渐渐发现,皇子的命,其实就像是那烛火一般,燃得最旺时便容易志得意满,以为自己何等的光华熠熠,可实际上,这只是因为,注定将它吹熄的那阵风还未吹来罢了。”
  “如今我三十五了。谨之,我活了半辈子,经历了太多的血腥和悲凉。”
  “半辈子了,我一直都在舍得。我被迫舍弃戎马金戈的自由和快乐,舍弃作为冠军侯的荣耀,舍弃我的哥哥,舍弃我最宠爱的鹤苑公子,我就这么紧紧抱着一柄免死金剑,可却比任何人都要软弱。可你知道吗——到了今日,就在刚刚,我竟然突然不舍得了。”
  关隽臣抱着晏春熙,语声却从极致的疲惫中峰回路转,声音很平、很稳,可却又仿佛隐含着某种骇人的张力。
  他不知道这心境的转变究竟是不是因为怀中的少年。
  可他忍不住一遍遍回想着这个小小少年跪在正心殿前的倔强模样,他在夜里偷偷去看过,白日里也遥遥看过,可从未有哪怕片刻,叫他瞧见过晏春熙软弱流泪的模样,这少年哪怕跪着,都把身子挺得笔直笔直,昏过去、又被泼醒,然后又那么板正地跪着。
  关隽臣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他十七岁那年的边戎岁月,他也曾是这样的吗?
  他曾是的吧。
  他望着怀中少年的面容,那双乌漆漆的丹凤眼在黑暗中,竟渐渐浮起了一股凌厉的傲气,他一字一顿地,又沉声重复了一遍:“这次,我不舍得。”
  ……
  王谨之离开前,关隽臣倒还想起来吩咐他也叫大夫去程亦轩那屋看一下。
  程亦轩虽说很是讲了些不那么中听的话,要搁往日,关隽臣真非把他赶出府不可。
  可他如今心里琢磨着的都是晏春熙的事,反倒对程亦轩心平气和下来,静下来想了想,还颇觉得程亦轩真有些无辜倒霉。
  下了一夜的细雨到黎明时分才停了下来,带着一些雨后清新味道的微风清爽地徐徐吹拂着,叫人烦闷多日的心绪也瞬间一扫而空。
  晏春熙到底是年轻,喂了汤药之后继续死死地睡了半宿,等到第二天清早关隽臣再进来摸他额头时,竟然已经退烧了。
  少年的面上已恢复了一丝血色,这时候被关隽臣的手碰触时迷迷糊糊地翻转了个身子,把温热的脸蛋又往关隽臣的手上贴了贴。
  他这么动弹着,人还没醒,胃里倒是一连串地先叫了起来。
  晏春熙一下子皱起了眉毛睁开眼睛。这一看,就是饿醒的。
  “你可算醒了。”
  关隽臣坐在床榻边,见晏春熙那双圆圆的杏眼望了过来,面上颇是高兴,他招了招手,唤司月过来道:“把热好的粥端过来。”
  可晏春熙一看到是关隽臣,眼里登时浮起了满满的抗拒神色。他把身子向后猛地蜷起来,刻意缩得离关隽臣的手远远的。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有些紧绷地这么盯着关隽臣,漂亮的嘴角向下抿了起来,显出很严肃的神色。
  关隽臣见少年还是这幅倔样,正无奈时,所幸司月正巧过来把温温热热的一碗米粥递到了关隽臣手里。
  晏春熙就是再硬气,这会儿闻到小米粥的甜香味道,眼神也不由有些发飘了,开始一个劲儿地往关隽臣手上看。
  关隽臣这才觉得说话有了点底气,他舀起了一勺米粥递到晏春熙唇边,温声道:“昨夜便一直叫厨房准备着,你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就有热粥喝。但你睡得熟,这不,到早上才醒过来,可饿坏了吧——”
  晏春熙闻着就在面前的那白米被熬煮透透的甜香味儿,差点没哭出来。
  他饿了两三天,刚开始还能想点儿卤鸭、排骨、桂花糕这些爱吃的东西,到后来脑子都仿佛僵掉了,满脑子都是白米,热腾腾的大米饭,香喷喷的大米饭,单单就想这一样。
  那会儿想着米,回味着以前嘴里嚼着大米的滋味,都觉得甘甜。
  他这么想着,鼻子都已经酸得不行,可却硬是忍住了张口的迫切冲动,反而戒备地看着关隽臣,小声说:“我自己来。”
  关隽臣手僵在半空,一时很是尴尬,他沉默了一下,不悦地转头对司月说:“你先出去。”
  “怎么?我喂的你还不吃了?”
  室里这会儿只剩下两人,关隽臣倒也没发火,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他还真奇了——
  晏春熙饿了这么几天,难道还能放着面前的热粥不喝。
  “你答应过的,叫我只做个下人——”
  晏春熙咬紧牙开口,这刚一说话,肚子却是毫无骨气,“咕噜咕噜”的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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