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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棍儿配破碗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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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砸得眼冒金星外加喘不过气。
“恨、怎能不恨……”风六郎显然还是懵的,只能顺着凌昆的话往下说,忽然,他似乎终于消化了凌昆方才说的每一句话,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双手攥住凌昆的前襟,用尽全身的气力将凌昆从床上提了起来。
“咳咳咳,六爷,又不是我干的,您这是做什么?”凌昆本就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晕厥,风六郎的这一拽险些让他直接背过气儿去。
“你发誓,你方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风六郎咬牙切齿地用头抵着凌昆,像是要生啖其肉一般。
面对如此狰狞的一张脸,凌昆没有丝毫退缩,直直地跟风六郎对视着,艰难地说道:“我全家就剩我一个了,如今这条贱命也不知能活到什么时候,六爷家中如今又是这般情形,我有何必要去骗你?那日县令与师爷在衙门的花园里说着话,他二人原本就是在密谈,并未发出什么声响,而我是习武之人,脚步又轻,所以我们彼此都未能发觉对方,等走到与他们仅有几步之遥时,我看到了他们,他们却仍未注意到我,我那时虽然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也明白偷听县令说话,不管事儿大事儿小,总归是麻烦的,所以我就想偷偷溜走,可就在这时,县令突然扬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引起了我的好奇,所以我就藏在树后多听了一会儿。”
说了这许久,凌昆气力不支,艰难地喘了口气。风六郎松开他的衣襟,将他放回床上。
“县令说了什么?”风六郎轻轻地问道。
“咳咳,咳。”凌昆难受地咳了几声,风六郎终究是不忍心,出去又给他倒了一碗水回来,凌昆“咕咚咕咚”地喝完,继续说道:“当时,不知师爷和县令说了什么,县令突然大声说道,‘给他们那些已经算是本官开恩,否则早就叫上头一举剿了他们,还敢跟本官讨价还价!有了这一遭,足够他们老老实实地在山上待上两年了,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趁早别打本官的主意!’”
凌昆学着当时所听到的对话,此时,风六郎基本已经相信了凌昆,因着之前见过那县令几次,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与凌昆所学的并无二致。
蜡黄的脸在此刻变成了惨白,风六郎是个商人,商人都是聪明的,所以凌昆说到这儿,风六郎已经将事大致整明白了,他联想起镇子遭匪后衙门的态度,以及驻扎了几天就收拾离开了的剿匪军,一切都显得那么敷衍。原还疑是横降人祸;到头来竟是官匪勾结。
“他们这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风六郎颤抖地自语着。
“钱呗!还能为了什么?官匪相互勾结,抢去的二八分成,到时候再向朝廷请求支援,钱!人!这不都有了?”凌昆恶狠狠地说道,“我当时听见后,心知不妙,就想还是先离开那里为好,谁知慌中出错,一脚碰翻了旁边的木桶……后来,他们给我安了个通匪的罪名,把我押进牢中,只等过几天推到街上斩首示众,好在我是习武之人,憋了口气,寻了机会就逃了出来……”
风六郎双目无神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将凌昆的话听进去几分,想到了惨死的老丈人和郁郁自戕的夫人,胸口一热,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手上的青筋暴起,抓了床帐又松开,忽然,只见他踉跄地站起身,扭头就往外跑去。
“喂!”凌昆急了,“去哪儿!你回来!”
说是跑,无非是显得比较着急罢了,风六郎撞翻了屋中的一干东西,到头来还是被个破盆绊倒在地上,饶是这样,嘴上还有能耐,只听他怒吼道:“我要去,我要去杀了那些畜生!”
风六郎撑起身子,方才那一跤摔得太猛,只见他在地上平白地跟自己较着劲,最后还是没能爬得起来。
凌昆见他如此,好歹松了口气,笑骂道:“您可算了吧,就您这身板儿,还没进门就得被人‘就地正法’。”
“那又怎样?就算血溅衙门口,好歹让百姓都知道知道,都是些什么豺狼虎豹坐在里面!难不成,我知道了这事儿,竟还能装作不知吗?那我如何对得起夫人?如何对得起惨死的百姓?!”说到激动处,风六郎又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尊夫人倒也罢了,百姓为何用六爷去对得起?‘父母官’尚且食子,您这是操得哪份儿忧国忧民的心?”凌昆到底是习武之人,即便被打得血肉模糊,说起话来却比风六郎有劲的多,在下劝您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您要是真的血溅衙门口,县令立马给您脑门上贴个通匪的罪名,那可真是死也不瞑目了。”
凌昆这话说得太明白,语气虽戏谑,却让风六郎直接痛哭出声:“那该当如何?该当如何!”消瘦的小身板在贴在地上,让人看着分外凄凉。
“你想报仇?”凌昆突然低下声,像是蛊惑一般地说道。
“家破人亡,如何不想?”风六郎转过头,他从凌昆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希望,忙道:“你有办法?”
“有。”凌昆点点头,“那日若不是我慌了神,加上从心底里觉得未必会有事,所以松了警惕,否则他们也未必能将我擒住,若六爷助我养好伤,在我回去报仇时便顺便帮六爷一块报了,如何?”
风六郎愣愣地听他说着,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凌昆的话说得有些怪异,风六郎皱起眉头,看向凌昆,道:“我怎么听着你这个意思不大对味儿啊?合着若是他们没有发现你或者县令不杀你反而收买了你,你就跟着同流合污了呗?”
“是这个意思。”凌昆想了想,竟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风六郎气急,几乎是想一指头戳死他,想着,便要这么做,于是如同方才满地找布的那一幕又出现了,不同的是,这次风六郎想找的是能直接把人戳死的棍子。
“喂喂喂,六爷?六爷!”凌昆看得明白,顿时急了,“您先别管我是怎么想的,您到底想不想报仇吧?既然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又何必想是因为什么呢?”
风六郎颓然地坐倒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要报的,必须要报的,否则我如何对得起夫人,仇是一定要报的。”
凌昆倒回枕头上,好歹松了口气:“既然要报仇,六爷就别做多余的事,把我治好了,只要我能下地,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衙门里杀个痛快。”
风六郎似是看到了希望,上前抓住了凌昆的手臂:“可你这伤如此之重,不叫大夫来看,如何能好?”
凌昆苦笑一声:“好歹我也是个江湖中人,治些跌打损伤的也是会的,六爷若能替我寻些药来,我再细细将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有的有的,”风六郎点头,“当初贼人来抢,金银都被劫了去,积存的药物却是没动的,你要什么,只管说了,我去给你找。”
“好。”凌昆力竭地喘了口气,“且让我歇歇,接下来就烦请六爷照顾了。”
接下来的时日,风六郎按照凌昆自己拟的方子,日日伺候着汤药,用家里仅剩的一些钱银出去备了些吃食,唯愿凌昆能快快地好起来。
然而,天不遂人员,尽管药材不缺、饭食仔细,但那些重伤因着没有大夫的清理、照看,终究是一日恶似一日,到了后来,腿上的烂肉渐腐,隐隐露出了白骨。园子外面日日都有官兵巡视,许是觉着晦气,竟也没有人推门进来看看。
这日,凌昆躺在床上,气息较之昨日又微弱了许多,风六郎手里端着粥碗,甚是仔细地给凌昆喂着粥。
“六爷,”凌昆惨白着嘴唇,哆哆嗦嗦地按下汤匙,“答应你的事,怕是不能了,平白费了你这些功夫,是我对你不住。”
风六郎摇摇头:“没事,你不来,我也报不了仇,你来了,陪了我这些日子,我心里也是高兴的,不然,园子里荒了这半年,我就同个死人没个区别。”
凌昆惨笑一声:“六爷倒是豁达,是位君子,我怕是不成了,临死前,还得厚着脸皮,劳烦六爷在我死后,找个地儿把我埋了吧。”
风六郎将粥碗放置一边,笑道:“这园子这样大,随便死哪儿都是一样的,反正一年半载的也不会有人进来扰咱们清净,死了就死了,至于身后之事,到时候两眼一闭的,还能知道些什么。”
“哈哈,咳……”凌昆才笑一声就直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气儿来,“六爷说得是,如今我活着,也是平白地遭罪,倒不如快些死了的好。”
风六郎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昆当他难过,急忙安慰道:“若是六爷怕寂寞,少不得我再厚着脸皮多苟活几日,咳……咳咳……”
说完,还赔了个笑脸。
风六郎知晓他是在安慰自己,他抬头盯着凌昆,仍旧沉默不语,突然,风六郎站起身来,扭头走了出去。
凌昆已然是没了气力,看着风六郎出去,想着趁机自我了断,免得继续拖累人,但转念一想,又怜风六郎孤苦,自己若是走了,到时候留他一人面对着自己的尸首和荒园,想来就觉得凄凉,手拿起了又放下,终究没能下定决心。
耽搁了这一会儿,风六郎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盒子,坐到了床前。
“我想过了,”风六郎看着凌昆,“我本就是要死的,但我生性软弱,什么死法都觉得痛苦,原想着哪一日绝了粮,慢慢地饿死就算完,苟活了这半年,不想遇到了你,也算有缘分。”
“那……”凌昆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颓意,但又摸不清风六郎想要干什么,只轻唤一声。
“你别怨我说话难听了些,”风六郎按住凌昆,“如今我看着你确实是不成了的,如今多活一日,就是多遭一日的罪。其实,早些日子请个大夫,未必会有什么事,只是你我都是知道的,若是让官府拿住,到时候,你只怕是生不如死……”
凌昆闻言,心中倒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六爷实不必觉得愧疚,活了这许久,已是向天偷来的,我又怎会对六爷有所怨怼,原是想着早些了断了好,但想着……也罢,只望六爷以后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好好活着才是要紧。”
风六郎看着凌昆,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抹笑意:“没想到,到了末路,却能遇上你这样的知己,既是知己,我懂你为了我迟迟不肯对自己下手,你也应该明白我对这世上已没了眷恋,又何必劝我呢?倒不如一同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六爷!”凌昆强撑着坐起来,惊得双眼圆瞪,“六爷!何必如此!好死不如赖活着!”
“赖活?”风六郎冷笑着,抬头看看头顶。
凌昆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抬头看了看,这才半年多的光景,原本鲜亮的屋舍早已破败不堪,边边角角的全是些蛛丝烂网,凌昆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看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现在一闭眼,就能看到我的夫人,她总是在唤我,让我快点下去陪她。”风六郎轻轻地闭上眼,满面的怀念和悲切。
凌昆暗暗地摇摇头,都说哀大莫过于心死,家破人亡,幕后黑手却是父母官,报仇怕也是痴心妄想,若让风六郎如此活着,那也是活受罪罢了。
“那……”凌昆敛下眉目,“六爷打算如何呢?”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就像是点了风六郎地笑穴,风六郎眼眶里的泪还没消去,嘴却先咧了开,连带着鼻子里鼓出个鼻涕泡。
“这……”凌昆猝不及防地被逗笑,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哀哀地痛叫一声,“六爷,您这是干什么呢?”
两个人互视着,越看越觉得对方好笑,一个重伤垂死的,一个瘦若竿骨的,就这么笑着,居然笑出些许生意来。
“好了,”风六郎看凌昆又笑又痛的,替他觉得难受,连忙止住,伸手打开了那个精致的盒子,“我最是个怯懦之人,几次寻死都惧怕未死时的煎熬,现如今能有人作伴,倒也不那么惧怕了。”
凌昆看着盒子中那似冰非冰的宝物,颇为惊异,道:“怎么被那些贼子洗劫一番,六爷能还能留有如此宝物?”
风六郎轻轻地摸索着那东西,满目的眷恋感慨:“这原是……这原是在我式微时于机遇偶然间得到的东西,我虽不知它价值几何,但自从有了它,我的生意就越做越大,所以,我就把它当做了我们风家的传家之宝,唉,原本想着世世代代的传下去,没想到……”
风六郎摇摇头,拿出那东西,举在眼前细细地打量着:“我视它做传家之宝,自不能如其他东西一般摆在人前让人瞧,所以,我便将它深藏了起来,这才侥幸躲过了贼人的洗劫。”
说着,风六郎双手捏住那饼状的宝物,猛一发力,宝物一分为二,从中间裂了开。
“六爷!这是为何!”凌昆被风六郎弄得一头雾水,究竟不知他是如何打算。
风六郎将宝物的一半递给了凌昆。
凌昆将东西握在手中,更加确信了这是个宝物,寒意从手心蔓延至全身,却只让人觉得通体清爽,就连身上的痛意也稍稍收敛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凌昆心中升起,他张了张嘴,抬头看着风六郎欲言又止。
可是对面那位并没有注意到凌昆的神情,尤自说着:“原想着找几块金子自我了断算了,可惜我摸遍家中,竟是一块都没了,我摸着这东西也算奇绝,拿它替了那金子,说不定倒比金子好用,连痛苦都省了也未可知。”
说完,还没等凌昆反应过来,风六郎一个仰头,将手中的那一半给吞了进去。
凌昆就眼睁睁地看着风六郎霎时间变了脸色,原本蜡黄的面皮从里面隐隐泛出些青来,风六郎捂住自己的肚子,满地的打着滚。凌昆许是被吓傻了,看着风六郎的扭曲样子,张了张嘴,竟未能说出只字片语。
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吧,风六郎躺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还好,还好。”凌昆喃喃自语着,在他看来,这种死法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短暂的痛苦总好过长久的折磨。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残物,凌昆一仰头,步了风六郎的后尘。
☆、往事(二)
短暂的痛苦很快就过去了,在力竭之时,凌昆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虚无之中。
“这便是地狱?”凌昆吓了一跳,心想着自己生前也没干多少坏事,怎么就下地狱了呢?转过头看看四周,黑暗无尽,不知来自何方去向何处。凌昆刚开始还想找找风六郎的身影,可转念一想,风六郎生前积福积德的,死了也该是去往极乐世界的,怎么会同自己一般呢?
凌昆自嘲地笑笑,盘腿坐到了地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这虚无中,一切都好像停止了,凌昆心里发慌,却又无可奈何。
“虽说是死了,但这未免也太过煎熬了。”凌昆心想,他站起身来,拍拍身后不存在的灰尘,凭着感觉慢慢地往前走去,希望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发现一丝光亮,但是,凌昆走了许久,周遭却没有一丝变化,那种感觉,就像人在原地踏步一般。
“啊!”理智终于断了弦,凌昆发疯似地怒吼出声对着黑暗拳打脚踢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昆大叫道。
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不知将会怎样,所有的不知、不明让凌昆感到绝望,他站在原地粗喘了许久,蓦地卸了气力,慢慢地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开始震动,凌昆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他赶紧爬起身来,惊喜地发现头顶慢慢地渗出些光亮来,那些光亮由微弱渐渐转向强盛,与尚存的黑暗渐渐搅和起来,在凌昆的头顶形成了一个越转越大的漩涡。
“我这是要升天么?”
凌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睛眯缝着看向那“漩涡”,生怕错过哪位路过的神仙。
当凌昆全身都被光芒笼罩时,脚下浓密的黑暗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凌昆“啊呀”一声,掉了下去。
凌昆双腿一蹬,浑身一阵,醒了过来。
“竟然是梦!竟没死得了吗?”眼还未睁开,脑子却空前好用了一回。
“叫够了?”
耳边传来风六郎悠悠的调侃,凌昆猛地睁开眼,诧异地扭头看去。
风六郎正好端端地坐在桌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这……”凌昆目瞪口呆,不仅是因为风六郎还活着,“六爷,您……”
风六郎面色红润,气定神闲,全然不似之前的颓然和病态。凌昆意识到了什么,赶忙低头看自己身上,果然,身上原先流脓腐烂的地方现已完全平复,仅留下破烂的衣物表明着这里原来有多惨烈。
“是那个东西?”凌昆心里已然是笃定了的,只是这依然让他感到震惊。
风六郎轻轻地点点头,端起面前的茶盏,吹了吹,却只是端着:“我比你醒得早些,大概五天前吧。”
“什么!”凌昆惊了,猛地跃起,本想直接跃至风六郎身旁,哪知这一试才发现,身上的内力却是半分也没了。
“我,我的内力。”凌昆有些惊慌失措,向着一旁连连挥掌,奈何连床帐都吹不起来。就在凌昆急得脑门冒汗的时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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