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将军_上声-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要说了。”徐子赤说。
  徐子墨依旧在说:“是因为,我遇见了徐子白……”
  “不要说了……”徐子赤颤声道。
  徐子墨依旧再说:“徐子白他为了救我,把毒都转移到他身上了……他是我唯一的胞弟,母亲临终前,亲自嘱托我,要我好好照顾他的。我不能看着他……”
  “求你……”徐子赤短促地哽咽了一声,喃喃道,“不要说了。”
  徐子墨依旧在说:“阿赤。我对不起你。我觉得我应该和你坦白。我对不起你,你要怎样处置我,我都没有二话。”他艰难地,从口里吐出一句话:“他中了媚蛊,只有我能解毒。我们做了。”
  咔——
  极细微极细微地一声儿响。
  是徐子赤的指甲断裂的声音。
  他面上甚至还带着笑,轻快的,娇嗔的,来不及撤下去的孩子式撒娇的笑,眼神却已经沧桑了。他望着手里一颗剥得饱满完整的葡萄,轻声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颗葡萄。”
  的确是剥得极漂亮,一整个葡萄的肉身,完整而饱满,犹如晶体剔透的宝石,枯萎的皮向下坠着,像一朵倒垂的枯莲花。
  他将葡萄扔了,用湿手帕轻轻擦着手。
  “阿赤……”
  徐子墨喉咙干涩。他的心空了好大一块,呼呼的灌着风,仿佛里头有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将一切悲与喜都吸进去。他觉得不安。
  阿赤太平静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阿赤会骂他,会打他,会歇斯底里,会目光冰冷,甚至会刀剑相向。阿赤是个刚烈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从小都是知道的。他那样高傲,他容不下背叛的。
  徐子赤依旧轻轻地擦着手,一根手指一个手指擦着。
  他面上无悲无喜,无情无绪,无嗔无怒。
  徐子墨又唤了一声:“阿赤……”
  “终于还是来了。”徐子赤轻轻笑了一下。他依旧擦着手。那一双雪白如艺术品的手已经被擦得发红了。他说:“我还以为,这一天会晚一点的。”
  “我……”他又反应过来:“阿赤,你早就知道了?”
  那预感果然是真的。
  阿赤早就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那一晚,他果然是看见了他背后的那个咬痕。
  他的心骤然一缩,疼得鲜血淋漓。
  徐子赤轻声道:“我早猜到有这么一天的。你这个傻子,肯定会坦白的。你这个傻子。我无数次在梦里祈祷,这一天晚一点来,你晚一点和我说这一切。我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就可以还和现在一样,和你在一起。”
  徐子墨浑身发抖。
  徐子赤。
  徐子赤!
  徐子赤!!!
  徐子墨脑海嗡鸣一片,种种情绪翻滚着,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他只能徒劳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痛得说不出话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徐子赤嘴唇都在抖动着:“你知道,徐子赤是绝对容不下人的背叛的。一旦徐子赤知道了这件事,他就要离开你了。这是徐子赤的尊严。是他最后的一点骄傲。是徐子赤这个人最让人瞧得起的一点东西。”他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可是,我舍不得你啊。”
  徐子墨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痛得连呼吸都不敢。
  他这个混账。
  他做了什么。
  他是个罪人。
  他合该被吊在台上审判。
  “我只想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他喃喃道,“我想,只要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我就不用离开你了。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按捺住自己不去问你时常出去做什么,我可以假装看不到你身上的痕迹,我可以假装听不见旁人的议论。我可以自欺欺人。”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我会尽力地让你喜欢这里的一切,我会用我的一切来让你开心。”
  “我愿意把我整个人都捧给你,只要你能多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我以为,我还可以骗得更久一些。”
  “我只是舍不得你啊。”
  徐子赤仰头望着天空,睁大了眼。
  徐子墨明白。
  这是徐子赤一贯的姿势。他从不屑于在旁人面前落泪。他从来不肯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脆弱。他在任何时候都必须是漂亮的,精致的,完美的。每每受了委屈,他都会睁大了眼,不让眼泪落下来。
  徐子墨偏过了脸。
  耳边传来徐子赤幽幽的声音:“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让我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徐子墨沉默。
  他的心撕心裂肺地疼。
  为什么,他们会爱得这么辛苦。
  为什么,命运会这样捉弄他们。
  为什么,他总是想保护他们,到头来却是他伤他们最深。
  他想去揽住徐子赤的肩膀。像以前他一直做得那样,安慰他,帮他抚慰一切。可是他知道,徐子赤一定不会愿意他现在狼狈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尤其是他。
  他是漂亮的,骄矜的,趾高气昂的。
  他不能软弱哭泣。
  “徐子墨。”背后传来徐子赤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尽管再三压抑了,他还是漏出几分哭腔,“你喜欢徐子白吗?”
  徐子墨一愣,当下就要否认,他只是自己的弟弟。可临到头,他却说:“我……我必须要照顾他。”
  “你喜欢他。”徐子赤的声音啜泣着,却依旧毒辣,咄咄逼人,“徐子墨,你不敢承认。你不敢承认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喜欢上自己的兄弟。所以,你在抗拒。但是,你的情感已经沦陷了。”
  “徐子墨,你完了。”
  徐子墨手抖着:“我……”不是。
  不等徐子墨否认,徐子赤又道:“徐子墨,我爱你。没有一个人,包括你,比我更了解你。”
  他沉默。
  他想否认。
  他的心呼呼地灌着风,巨大的空洞让他疼的无知无觉。
  可是徐子赤不会听,而且,到了这地步,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静默像巨大的黑色轻纱网,劈头盖脸罩住了他们,罩住了整个房间,整个水榭。连风和知了都静了。这一刻,计时的滴漏似乎都忘了滴,将这一刻时间拉得太长太长了,如一根绳子绷得太紧,拉得太长,下一瞬便会啪一声断了。
  许久后,徐子赤才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徐子墨木然起身,回头望了一眼:“阿赤。”徐子赤背对着他,蜷缩成小小一团。他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只管怪我好了。你想要这样惩罚我都可以。”他浑浑噩噩,苦涩一笑,补了一句:“你要保重好你自己。”
  徐子赤一言不发。
  徐子墨扭头,慢慢地出去了。
  他哪儿都没去,就一个人坐在水榭门口,枯坐了一晚上。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想很多很多。想他,想徐子赤,想徐子白,想徐家,想他的过去的十九年,想他们三人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一个田地。
  他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
  徐子赤拉开了门,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去了厨房,端了一个乌木托盘,上面放着两碗清粥。
  “进来吃早饭。”徐子赤路过他身边时道。
  徐子墨木然跟了进去。
  两人沉默坐在餐桌两边。
  徐子赤将筷子递给徐子墨,给他端了一碗白粥,平静地说道:“这是锻身说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东西已经送到你原来的院子里了。你……”他抬头,望了眼徐子墨,看起来犹有话说,话至口边,只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
  徐子墨沉默。
  徐子赤端起一碗红豆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徐子墨食不知味。
  但这毕竟是徐子赤的心意,他勉强着到底是吃了两口。
  徐子赤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放下碗,望着徐子墨问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徐子墨想问:“什么话。”却发不出声音。
  一夜未眠,嗓子都哑的几乎说不出话了。
  徐子赤也并不要徐子墨回答的样子:“我说过,要是你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昨天晚上,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舍不得杀了你。我真是没出息吧。”
  他自嘲地低头笑了笑,“不过,谁叫我喜欢你这么多年呢。这些年来,你就是支撑我在外面流浪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不过,你也不要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在外面的这六年,我什么别的都没学会,只有一招狠与辣,我用的驾轻就熟。”
  徐子墨心头翻滚。
  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徐子赤平静地望着他:“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一辈子都悔恨。我要在你以后爱的人之间永远卡一根刺。”
  徐子墨浑身发寒。
  他猜到了什么,浑身发颤:“徐子赤,你做了什么?”
  “刚才那一碗粥里,我下了毒药。和你的子白一模一样的毒药。”他一双眸子深潭般幽深。徐子墨从未见过这一双眸子里会有此刻这样的安宁,仿佛是找到了归属。他说:“我要你记住,我是因为你中毒的。”
  徐子墨心脏被紧紧攥住了:“徐子赤,你疯了。”
  “我确实是疯了。”徐子赤望着他,无风无波,“从我六年前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是一个疯子了。一个疯子又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我要你一辈子良心不安,一辈子都记得我是因你而死的。”
  “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吐出来。”徐子墨抓着徐子赤的肩膀,拼命摇晃着。
  不对,他要去给催吐。对,军医说过,误食了毒药,只要抠着嗓子眼,就能把毒药给吐出来。嗓子眼,徐子赤的嗓子眼。他掐着徐子赤的脖子,撬开他的嘴,“你给我吐出来。你疯了,那是要死的。”
  “没用了。”徐子赤摇头笑着,“一切都晚了。”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徐子墨肝胆俱裂,手伸到徐子赤的口里,拼命地按压他的嗓子眼:“吐啊,吐啊,吐啊……”他拼命叫着,“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哽咽道,“你怎么能这么狠。这么狠……”
  你怎么能这么狠!
  徐子赤。
  你怎么舍得。
  怎么舍得这样伤害你,伤害我!
  徐子赤始终不动,任由徐子墨施为。
  徐子墨还压着徐子赤的嗓子眼,用尽了全身力气。忽然,他脑袋一晕,手脚登时就动不了了。他瞪着徐子赤,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你,你做了什么?”
  “不过是一点软骨散,让你动不了而已。”徐子赤捂着脖子,拼命咳嗽了几声,方才缓过来,笑道,“既然要走,我怎么会让你找得到,追得到我呢。”
  徐子墨拼命地挣扎。
  可是他浑身一点力气都找不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真真正正如一个废人般瘫在地上。
  徐子赤慢慢爬起身,拍干净身上的泥土,平静道:“我尊重你想做的任何事情。所以,锻身的药材,我没有动任何手脚。你可以放心。以后,这整个府邸都留给你。随你怎么处置。只一件,你不许带任何人到我的水榭里。任何人都不行。”
  “这个毒大概有四年的发作期吧?”
  “四年啊。真久。”
  “我死之前,一定可以见到你再次在北疆上纵马驰骋吧。你是意气风发的徐家将军,合该是在马上杀敌的。不应该和我搅在一起。”
  “我走了。再见。”
  “哦,再也不见。”
  徐子墨躺在地上。他拼命地想喊,不要走。不要走。可是他喊不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他只能望着,用最后一点力气,望着那个赤红的背影,跨过一重房门,又跨过一重院门,最后消失在一个转角,再也看不见了。
  不要走。
  不要走。
  他拼命地睁大眼望着,眼泪无声无息落下。
  徐子赤。
  你真是太狠了。
  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你就这么把我一个人丢下,再一次,再一次让我天南地北,上天下地地都找不到你。甚至,甚至,连最后我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让我追不到你。徐子赤,你说对了。
  今生今世,我恐怕都忘不了你了。
  徐子赤……
  你回来。
  回来好不好?
  不要走。
  不要走。
  好不好。
  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九章 
  徐子赤走得很干净。
  他带走了倾城和这整座宅子里上上下下伺候的人,留下了一栋空房子给徐子墨。他从不知徐子赤手下的人行事如此利落。仅仅半日,水榭里就空荡如新,一如未曾住过人。
  倾城走后不久,尚黄也走了。
  他的商队姗姗来迟,终于把他接走了。
  偌大的宅子,只剩他一个人了。
  一切都像一场梦。
  梦过了,只剩孑然一人。
  他探听过马三少爷如今的地址,一无所获。倒是从各个渠道听到了许多马三少爷的传闻,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方枭雄。
  他以前也打听过徐子赤的。
  那时徐子赤已盘踞一方,势力不凡,手下情报网异常灵敏。
  彼时,两人并未和解。徐子墨唯恐刺探过多,惊动了徐子赤,所以只让徐家的人打听得他如今境况不错,生意做得挺大,生活无虞,似乎并未婚娶,便匆匆收了手。
  重逢后,两人也未曾谈起这些。
  一是怕提徐家,二也是不愿提及六年的分别。
  今日想来,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家族除名,貌美而孱弱,在乱世中能保全自身,能打下那赫赫家财,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坎坷。
  传闻来源复杂,不一而足。
  大抵是说,徐子赤以贩马起家,如今掌管着北方一带最大的南北货运行。而他自称三少,南北跑货的人都会恭恭敬敬喊他一声三少爷。
  至于马三少爷的“马”字从何而来……
  徐子墨原以为是因他是贩马出身。
  听了传闻,才知道原来是他最初的所在的那马帮帮主姓马。
  说是马帮,只是面儿上好听。
  谁不知道这边境贩马的,向来是商匪一家。说是马帮,其实多数都是马贼。原来徐子赤所在的那个马帮,不过是北疆一个中等的马帮罢了。
  至于他如何混入马帮,又有诸多说法。
  众说纷纭,也不过一点。一个年幼无依,又貌美异常的男孩,在乱世里,身世命运向来是由不得自己的,无非是被拐被骗罢了。
  他进了马帮后,凭着聪明,混了两年,倒是做了个小头领。
  做了头领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杀了当初领他入行的二人。
  几年下来,他手底也有了好些兄弟。
  照如此发展下去,他日后也不过是一个中规中矩的马帮三当家。
  可偏偏,他那马帮的帮主有龙阳之癖,好玩男孩,尤其是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年,手段残忍,据说曾经一夜弄残了十来个小男孩。
  据说,是某一日,徐子赤沐浴后,未来得及抹黑面容,被那帮主看在了眼里。
  那一日发生的事,徐子墨听过许多个版本。
  每一版都少不了几个情节。
  他被人下药,诱骗到帮主房中。翌日一早,众人只当徐子赤是没了命。谁知道,竟看见徐子赤活着走出帮主房里,拿了帮主令牌,传帮主的命令,召集一众元老开会。
  也有人不信。
  直到房间里传来帮主的声音:“去。”
  众元老来了。徐子赤才满身是血的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墨绿扳指,说是旧帮主方才突然暴毙,已传位给他。
  众人自是惊诧不已,进屋细看,方发现那旧帮主衣帽周全,表情却格外狰狞,浑身上下足足一百多道伤口,竟是活活放血而死。
  自然有元老不服他。
  徐子赤当即一刀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众元老此时,才知他们早已成了瓮中之鳖。
  反一个,杀一个。
  最后,整个帮里的元老生生少了一大半。血流得地板乌黑一片,那一把杀人的凛凛白大刀都已卷了边。后来,那屋子敞开,放了一个多月,血腥味都久久不散。
  原来的马帮自然是元气大伤。
  可徐子赤的狠辣与手段也让他坐稳了这个马帮帮主之位。之后,在短短四年里,他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做成了北方一带最大的货运行。
  其手腕及心性至今为人称道。
  徐子墨如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那个命运多舛,狠辣果决,生杀予夺的徐子赤,是那个骄傲任性,会在生病时站在他床头,可怜巴巴说:“二哥,我冷。”的少年吗?
  他……心疼。
  那日徐子赤在饮下毒药时说过,他早就疯了,在他喜欢上自己时就疯了。这六年,自己是支撑他在外面流浪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当日尚不觉得。
  今日再细细咀嚼这句话,只觉得满嘴苦涩,心疼得一瞬间几乎落泪。
  唯一……
  这个词太重太痛太尖锐……
  他宁愿用他的所有,换这个少年干净的骄矜与任性。
  徐子赤向来说到做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