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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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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急之下,他忽然蹦出这么个荒唐至极的念头。
  然而他心底深处的确如此想:赫戎是他费尽心机找到并带回的人,即便是穷凶极恶的杀父仇敌,要杀也该是他亲自来动手,旁人何有随意指摘的资格?!
  从前是碍于与义父之间的情义,对张平森,他敬之尊之,作为晚辈,乐意在大小事上处处忍让,可那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相反,他祁重之的脾气可大得很!
  就算是才养过半个多月的狗,未经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动刀宰杀。
  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几年,张平森作为义父,岂会不知他的这个脾性?
  用的办法还是设计蒙骗他——这是在知道的情况下,还仍然选择要触他的逆鳞,祁重之如何能不气?
  他纵是恨不能插翅带赫戎飞出去,却要顾及着赫戎的伤势,搀扶的动作轻之又轻,脚底下慢了又慢,饶是如此,等两人千辛万苦挪到门口,赫戎还是膝下一软,支撑不住地滑跪了下去。
  祁重之满头大汗,弯腰捞起他的腿弯,大喝一声,把他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一步跨出门槛,身后响起张平森隐含怒意的警告:“回来!”
  祁重之充耳不闻。
  “祁钧!”
  祁重之脚步稍顿,侧首向后:“有话,义父就吩咐吧。”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硬,四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七八个家丁低头沉默,连喘气都压到最低,谁也不敢轻易吱声。
  张平森一手指指到他后脑勺上,气得打哆嗦:“你今日要是敢走出张家的大门一步,以后就不用再回来了!”


第15章 第十三章
  祁重之明明已经过了赌气的年纪,但他还是走了,头也不回。
  他今后也许还能有机会再回来负荆请罪,求得义父原谅,但赫戎的命只有一条,再多耽搁,恐怕怀里抱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可今天有庙市。
  那意味着满街都挤满了人,连走动都困难,更别提要带着一个重伤的男人寻找医馆。何况他俩这满身的血迹,恐怕走出街头不过百步,接着就有人报了官,介时就不光是只丢一条性命那么简单了。
  出是出来了,但似乎出来也是死路一条。
  也许真是因为赫戎孽根深重,所以连老天爷都不愿意给他活命的机会。
  他毕竟是个体重不轻的成年男人,祁重之的双臂渐渐有些吃不消。汗珠顺着额头慌不择路地滑下来,一头扎进了他的眼睛里,祁重之被砂得吃疼,条件反射闭起眼甩了甩脑袋,注意力因此移开了半分,手臂上一个不留神的松懈,赫戎便整个人歪斜着往外倾倒。
  祁重之匆忙去捞他,然而在卸了力后再突然使劲,一时半会儿还真撑不住他,只能来得及扶住赫戎的后背,接着就被他的重量坠得一齐跌坐了下去。
  此处幸好是块没人的胡同拐角。
  赫戎居然还是清醒的,只是被嘴里的血沫呛得说不出话,他金棕的双瞳都失去了平日的光彩,晦暗难明地看着祁重之的脸。
  张平森的话他听见了,他想不通,祁重之为什么宁愿违背父亲的命令也要救他。
  “别看了,”祁重之察觉到投映在脸上的视线,倒是很懂他在想什么,“救你是因为你有用——你也不必明白这个。”
  他蹙起眉峰,低头去查看赫戎腹部的伤势。
  浓稠的血液把衣服和伤口都紧紧黏连在了一起,他只极其小心地揭开了一角,便明显察觉到赫戎的呼吸一滞,身躯几不可见颤抖了一下。
  祁重之也不好过,自觉比他还受煎熬,除了能当个人肉架子支撑着他,其余竟什么都做不了,他狠狠攥拳锤了记地面,咬牙切齿道:“该死——你感觉如何,还撑得住吗?”
  撑不撑得住,实则也不是赫戎说了算的。他倒很想顶天立地地重新站起来,不必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地瘫在一个曾拿他当狗羞辱的男人怀里,可他实在办不到。
  喉咙深处好似有团烈火在烧,烧得他奇经八脉通通拧成了麻花,胡同口的冷风吹过,他狠狠哆嗦了下,异常痛苦地偏头呕出口浓黑的血,嗓子里的声音像是铁片刮过窗棱的嘶哑动静,难听到了极点:“别白费……白费功夫了,我没有…拿到过《剑录》。”
  他不行了。
  不知怎么的,从他说出这句话的一刻,祁重之的脑子里忽然闪过这四个字。
  他并不难过,焦虑和无力的感觉更多一些。赫戎本身就代表了一桩秘密,祁重之还没来得及把秘密吃透,他就要随风而逝了。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即便是叱咤风云的“鬼帅”也不例外。
  他觉得有些话再不尝试着逼问,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那还不知道又要走多少弯路:“没拿到过《剑录》,你怎么可能……”
  赫戎:“你父亲比你聪明多了……”
  “我父亲?”祁重之一怔,继而幡然醒悟,紧追不舍道:“你是说义父?你有没有跟义父说过什么?”
  “义父……?”赫戎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似乎对这个词汇感到很茫然。他的声音无意识低弱下去,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慢慢垂落。
  “喂!”祁重之见势不妙,少见地流露出几分失态,握住他的肩头微微一晃,赫戎又被迫清醒了一霎。祁重之低喝:“回答我的话!”
  也许是真的被他拿将死之人当救命稻草的这种精神感染,赫戎的眼睛彻底睁开,后槽牙咬紧,将侧脸线条绷到刚毅。他一直捂着小腹的手颤巍巍松开,缓缓攥上露出身体外的刀柄,用尽了浑身仅剩的力气,目底透出了骇人的凶狠,竟突然间蓦地将匕首整个拔了出来!
  温热血线唰地撒了祁重之一脸,刀子咣当掉落在地,赫戎的面孔刹那间痛到扭曲。
  饶是知道他命不久矣,祁重之还是被他自杀般的举动震傻了。
  “你他娘的是被毒疯了吗?——你这个疯子!”
  这不是上赶着把自己往鬼门关送吗?!
  他的双眼几乎急红了,抬指疾点,迅速封住赫戎身周几处大穴,继而拼命去按他腹部汩汩流血的伤口,整片衣袖很快染成了鲜红。
  然而无济于事,血还是越冒越多,祁重之折腾出了满身热汗,被巷子里倒春寒的瑟风一刮,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时间一分一刻地过去,他愤怒地想大吼大叫,终于万分不甘地放弃,气喘吁吁跪在赫戎愈渐冰凉的躯体边,等待着一个生命的死亡。
  赫戎是个枭雄。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点毋庸置疑。
  每个人在幼年时期,大概都会听自己母亲讲过各类形形色色的传奇故事。女孩子们乐意听凄美婉转的仙鬼志异,男孩子们乐意听荡气回肠的武林怪传。祁重之也不例外,他生在不见人烟的龙山脚跟,从不见世外繁华之景,心中向往的却是关外无边无际的辽阔疆域。
  他爱看爹爹从集市带来的民间画本,爱听娘亲和奶奶讲金戈铁马、境外狼烟——
  故事里总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着轻裘,绑长辫,腰间别着弯月刀,胯。下骑着追风马,年纪只比他大了五岁,身后却率领着上百北疆战士,挥一挥手,就有无数族民向他俯首称帅。
  真是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在快乐无忧的童年时光里,赫戎的传奇,是继与父母和奶奶的亲情之外,陪伴他长大的唯一故事。
  可向往有多热烈,仇恨就有多剧烈。就是这个故事,撕碎在祁家父母出游塞外的那一年,成了他这辈子无法磨灭的痛苦记忆。
  “你……”
  轻如蚊呐的呢喃隐隐约约传入耳中,祁重之打了个激灵,意识到声音来源侧耳贴近赫戎的嘴唇:“什么?”
  赫戎低低咳了几声,似乎连说几个字都变得艰难了:“你是不是…不想我死?”
  两个人像是在说悄悄话,只是呈现在青天白日下的场面太过惨烈,没有半点温情的感觉。
  祁重之深吸口气,选择对将死之人说实话,“你要说遗言了?——我想你死,但我不想你现在就死。你要跟我说什么?”
  赫戎慢慢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很瘦长,浸了血的五指缓缓伸开,像冬夜里缠上红绸带的粗糙枯枝。
  祁重之看了一眼,突然会意,一把攥住他的手掌,用了点力把他拉坐起来。
  赫戎苍白的嘴唇幅度微小地动了动,祁重之立刻附耳过去。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瞬,说时迟那时快,赫戎毫无预兆挣开祁重之,反手扣住他的后脑,如同回光返照般迸发出了极大的力量,张口就咬在了他的颈侧血管上!
  炽热的嘴唇紧紧贴覆,坚硬牙关突兀刺破皮肉,钻心的疼楚紧接着窜入脊椎,祁重之头皮一炸,明明白白听到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咕咚吞咽声。
  他像被开水烫到一样,差点平地跳起来,竭力要甩脱赫戎的钳制——一挣之下竟没挣开,本该奄奄一息的男人此刻铁板般纹丝不动,简直跟豺狼虎豹无异!
  一系列变故发生得太快,祁重之强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痛哼,率先想到了张伯那副苍白到堪称凄惨的面孔。
  他捏紧的拳头已经送到了赫戎腹间,只差一寸,就能把他鲜血淋漓的小腹捣成被踩扁的软柿子。
  ——但随即,他又察觉出了微妙的不一样。
  不是要杀他,他并没有感觉到威胁。这种微妙介于疼痛和刺激之间,因为等起初难以忍受的锥刺感散去后,他竟发现赫戎在舔他。
  没错,舔他。
  他或许也是在怕祁重之突然暴起,给他来个致命一击,毕竟能制住祁重之的脑袋,已经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那点力气。
  祁重之这才发现,赫戎刚刚的行为压根不是在自戕,他现在展现出的求生欲望比任何人都强烈,但在丧失理智的边缘,竟然还能勉强拉回来一点儿人性。
  赫戎边缓缓吮吸着温热的鲜血,边抽空伸出舌尖,一遍又一遍舔舐着祁重之被咬出来的牙印,偶尔有流出嘴角、顺着脖颈线条滑落下去的一缕血线,也都被他一滴不剩,当宝贝似的,灵活又轻慢地卷回了口中。
  刺痛中带着丝丝的麻痒,明明被咬住脖子喝血是件很可怖的事情,可竟让祁重之莫名尝出了一分诡异的暧昧。
  ——结合赫戎异于常人的体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此举的用意。他是在自救,用他骇人听闻的独特方式。就像羚羊在绝路前对着山崖的致命一跃。
  虽然看不到,但能估摸出被咬开的伤口并不大,因为赫戎吮得极其小心。
  为着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祁重之松开了拳头。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换血”两个字,尽管“喝别人的血来维持自己性命”这点太不可思议,但往往最异想天开的,才是最接近现实的答案。况且近几个月以来,他给赫戎喂过的药不少,除了在食用过那粒春。药后,他因为要“遮丑”而安分了几日,其余的毒对他产生的影响,也仅仅到了“影响”这一步而已。
  这段日子遇到的奇事怪事太多,现在就算惊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讶出个新花样来了。
  而且,知道赫戎也许不会死,他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两个人从艳阳高照,一直“黏糊”到日暮西斜,赶在庙市散场,人群陆续返家前,赫戎终于舍得从祁重之脖子上挪开嘴,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啵”。
  祁重之的目光从混乱变得复杂,糟心十足地看着他:“喝够了?”
  赫戎不声不响,并指解开自己的穴道,又往胸口反手一掌拍了下去,接连吐出几口血,色泽渐渐从浓黑到灼红。
  祁重之在旁看得惊奇,忍不住抚上脖子,摩挲着被咬出来的整齐牙印:“你的毒解了?”
  “做梦。”赫戎声音还是嘶哑难听的,因此显得更加冷硬,连句谢谢都没有。
  祁重之噎了一噎,安慰自己,不能跟差点死了的狗东西计较:“过河拆桥,你这是什么毛病。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还会死吗?”
  赫戎:“不会。扶我一把。”
  他给祁重之吃了一颗定心丸,后者虽然全须全脑,但也跟着他来了回大起大落的生死挣扎。他握住赫戎的胳膊架过肩头,慢慢搀着他站起来。
  他腹部的伤口居然果真没再流血,祁重之垂着眼睛盯着他下半身看,只听赫戎又道:“我还需要大夫。”
  祁重之也知道他身体的状况:“可以,但这个人情是你欠我的,早晚你得给我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这一关就像不切实际的梦一样,飓风逼他们从云端上顶着窒息感蹦下来,半途又被树枝卡住了脖子,二人扑腾着垂死挣扎,最后树枝不堪重负地折断,两个人终于落地,才发现离地面不过只剩下十几米。
  好在虚惊一场,总算茫茫然地过去了。
  沿着昏暗狭窄的巷子,两个人越走越远,身后拖拽出两条长长的影子,偶尔其中一个走不太稳,两个影子便跌跌撞撞叠在了一起,再被另一个人烦不胜烦地往外推开,是副互相胶着,又彼此排斥的模样。


第16章 第十四章
  月上柳梢头,烦不胜烦的呕哑鸦鸣,吵得人深夜难眠。
  王大夫嘟哝着梦话,在床上翻烙饼似的睡不踏实。他是四十几岁的老光棍,屋里头没有女眷,只另打了一个地铺,地铺上蜷着个胖嘟嘟的小学仆,嫩土豆一样的年纪,正是贪睡的时候,呼噜打得震天响。
  更年期的王大夫更睡不着了。
  他气急败坏翻身起来,正准备把这块没有眼力见儿的胖土豆一脚蹬出去,门外头突然响起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砸得他脑壳也跟着跳皮筋似的涨疼。
  他没好气朝外喊:“谁啊!医馆关门了,不是什么快死的病,就明天再来看!”
  “对不住,扰您清梦了!我和朋友在京郊遭了土匪了,他受了重伤,耽搁不得,劳驾您行行好吧!”一个男声喘着粗气开腔,听声音累得够呛。
  “直接砸。”另一个更为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闭嘴。”头一个男声立刻呵斥。
  那句“直接砸”气势十足,把本来塞着满肚子起床气的王大夫吓了一跳——这恐怕不是遭了土匪,而是门外那俩就是土匪吧?
  他正坐立不安地不知如何是好,停了一会儿,只听外面响起渐远的脚步声,头一个人幽幽叹气:“唉…兄弟,我看你那一百两银票,怕是无命可花咯。”
  “哪来的一……”
  “你闭嘴!”
  一百两?!王大夫浑浊的眼睛里立时射出两道精光,急忙伸脚去踢地上雷打不动的土豆:“快快快,快起来!起来给贵客开门去!”
  土豆的鼾声这才戛然而止,十分不甘愿地被踹醒,掀被子爬起来去开门。动作很行云流水,看来是饱受压迫,经常被这么折腾,已经很习惯了。
  他嘟嘴揉着惺忪的睡眼,门栓刚打开一半,外头的人便撞门闯了进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窜天灵盖,熏得他猛一个激灵,瞌睡彻底醒了。
  进来的二位,一个背着另一个,正是祁重之和赫戎。
  王大夫穿着半拉靴子赶出来,打眼一看这场面:“哎呦!这是怎么了?快坐下快坐下!”
  两个人狼狈不堪,皆是浑身的血迹,背上的那个更严重,蒙头垢面的,披散下来的发丝把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祁重之慢慢把赫戎放到床上,卸下这块重担,累得他差点一屁股坐地上:“让土匪把肚子给捅了,您给瞧瞧,他还有活命的戏吗?”
  “伤得这么重,不好说啊,”土豆迈着短腿送来药箱,把针线一一摆出来。王大夫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招手让把灯点着,屋里亮堂起来,他拿剪刀弯下腰,一点点把黏在伤口上的衣服剪开,哪知越剪越不对味儿,禁不住讶异,“奇了,这么一刀下去,从京郊到我的医馆,按理说血都得流干了,他怎么——”
  他好像才反应过来,又狐疑道:“不对啊,没听说过京郊有土匪啊?”
  什么样胆大包天的土匪,敢在天子脚下犯法?
  祁重之眼疾手快,一把摁住赫戎差点暴起的爪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扭头,笑眯眯给王大夫塞了一张银票:“您就只管给他治,旁的不要管。放心,我俩不是什么亡命之徒,看完病就走,绝不给您添麻烦。”
  王大夫战战兢兢接过银票,偷眼一瞄数目,不敢怠慢,赔着笑仔仔细细折好,藏进了贴身小袄里:“王某一定尽力、尽力。”
  烛火噼啪,他把银针放到灯下炙烤,那头小学徒端来了热水干毛巾,祁重之拆下绑手的布封,折吧折吧,递到赫戎嘴边:“咬住。”
  他这条布封血迹斑斑,还有灰尘泥块,赫戎只瞟了一下,便面无表情地扭开了头。
  “行,你是祖宗,”祁重之扬起眉梢点点头,把布封又收了回来,“那你就咬自个儿的舌头吧。”
  他实在是累得够呛,趁大夫给赫戎缝针的功夫,坐到一旁歇了个盹儿,可又不敢睡得太实,因为惟恐躺在床上的那厮又作出什么使人头大的妖,便眼皮半阖着,昏昏沉沉盯着他的情况。
  赫戎的上半身是裸着的,小学徒胖乎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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