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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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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信反手抓过周澜的手,语气十分认真:“小龙,我能遇见你,我们很有缘分……虽然我们已经是忘年交,但是你总是让我想起我的儿子,不如……”
  周澜忽然哈哈大笑,委婉的挣开今信的手,反手搭上对方的肩膀:“今信君,你喝多啦!我们中国有个成语叫认贼作父,你肯定知道的吧,别多心,不是骂你,我没那意思。”周澜收了笑容,保持着微笑的样子:“我再怎么跟你合作,咱们都是朋友关系,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这个谁也改不了的。再说,我周澜有爹有娘,母亲大人尚且健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合适。”
  今信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太心急了。
  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但绝不是个鲁莽的人,随即也哈哈大笑,随意的收起盒子放到一边,笑着说自己酒喝得太多,失礼了失礼了!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的转换了话题,继续东拉西扯;不知道怎么的,天南海北的就从人就说到了狗身上。
  两人都喜欢大型犬,今信说狗这种动物最忠诚于主人,是可以同生共死的伙伴。周澜也点头称是,觉得狗比人强,人心易变,狗总在身边。
  总算又不着痕迹的找回了共同话题,二人各自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周澜还笑着说他在团里养了两只狼狗,一只叫虎妞,一只叫俏妞,改天可以送今信一只。
  今信也没推辞,直接就答应了。
  当晚今信再三挽留,周澜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出门了,李国胜很有眼色的搀扶他上了车,回到保安团已经是后半夜了。
  颠簸行进中,周澜迷糊了一路,似睡非睡,等车一进保安团的大门,他就醒了过来,及至下了车冷风一吹就醒透了,他估计着,他今晚又睡不着了。
  索性去了后院,他很长时间没去看小宝了,不是忘记了,正好相反,他总能想起来。
  但他刻意的少去看那孩子,看的越多就越惦记,他的牵挂不少,不能再去增加了,不然事到临头了他会舍不得。
第50章 擦肩而过
第五十章 
  夜色让人放松,又带着酒劲,他还是想偷偷的看看小宝。奶妈子起床开门后就让到了一边,周澜低头说了一句辛苦了,就去看床上那个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小孩子。
  小宝两岁多了,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可能是周澜特别舍得给他花钱,好吃的好玩的可着劲的买,话也说得口齿清晰。
  鼻翼微微翕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举在枕边,睡得相当自在,周澜定睛看了许久,忍不住亲上了小脸蛋。
  可能是他还带着寒气,可能是酒气太浓,小宝烦躁的用小肉拳头揉了鼻子眼睛一把,赖赖唧唧的睁开眼睛,看清了来人,打着哈欠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爸爸!”随即伸出了藕节子一般的双臂。
  周澜连孩子带被的抱了起来,紧贴着小脸:“小宝想爸爸没?”
  “想了,”小宝睡眼朦胧的拢着他的脖子,还使劲睁眼往后边看,看来看去,非常不满意地说:“爸爸,我爹呢?”
  就跟后背中枪了一样,周澜整个人就是一僵,许久,他才缓缓的张口:“你爹出远门了,要去很久。”
  “我爹好久没来找我玩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宝气嘟嘟的。
  “怎么会呢?”周澜转偷看了看身后的几个老妈子,显然这些人是不敢跟孩子乱讲话的,他轻声安慰:“小宝长大就能看到爹了,所以你好好好吃饭,快点长大,知道吗?”
  小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周澜果真还是彻夜失眠了,蒙头睡在被子里,他一阵阵的发冷,即将见到杜云海了。。
  难道和他说,我杀了你爸,你哥为了报仇,我也把他害死了,是这么说吗?
  我倒是早晚要死的。
  云海呢?云峰已经没有了,云海这辈子也要毁到我手里吗?
  杜云海已经是一名二年级的大学生了,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读了医预科。
  南开大学不好考,不过好在他复习的不错,两个哥哥给他留了不少钱,他除了学习什么都不用管。
  前年知道他想考医预科,周澜曾经暗地里委托陆白尘以银行的名义向学校做过捐款,当然款子全部是周澜出的,学校收了捐款,自然也会适度照顾一些学生的入学。
  冬天宿舍太冷,他就总趁着周末回家看看,这周二家里人来了电话,说是关外来人了,要见他呢。
  他回到比利时租界的家里,先跟姨娘问了好,就去客房见了关外来的客人。那客人他以前没见过,年纪和他相仿,发碴短短的,冷不丁见到就感觉挺黑的,他先做了自我介绍,那人沉默寡言的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听完他自我介绍了,那人灿然一笑,牙齿整齐皓白,才有了点年轻人的开朗活气。
  向前跨出一步,爽朗的一伸手,他说:“你好,我叫贺驷。”
  杜云海把贺驷引到客厅,平时家里不怎么来客人,客厅很少用到,淑梅又是个勤快的,那客厅就一丝不乱到了严苛的程度,连带着二人拘谨起来。
  云海毕竟是个傻学生,进了客厅自己一坐,才想起来谦让客人,忙抬手唤着贺先生您自便别客气。
  客厅外是个露天大阳台,光线特别好,杜云海这才看清了这位贺先生,黑是黑了点,但挺高挺结实的,五官立体分明,算得上英俊,如果再白点,再爱笑点,放在大学里,他们系那个体育委员也能比下去了。
  “叫我贺驷就行,还没人叫过我先生。”贺驷坐下了,环视四周,没有一点周澜的痕迹。他直来直去就把要带哑叔和杜云海去关外的来意说明了。
  “那你是说日本人跟我慕安哥哥是合作的关系,还是敌对?我们为什么要悄悄的进关?”
  “这个说来话长,”贺驷很谨慎,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周澜为什么冒着危险非要把家里两个男丁都弄到关内,而且来之前,给了贺驷一封亲笔手书,让他直奔家门。
  周澜都不肯先给关内挂个电话。
  贺驷估计着,周澜应该是在怀疑自己的电话被监听了。
  杜云海说报纸上说周澜与日本人勾结的事,不过他不信,他慕安哥哥不是那种糊涂人,再说他亲哥和慕安哥哥在一起呢,不可能看着他犯傻。
  “钱总是赚不完的,再说我家现在也不缺钱。”杜云海欢快的说着,他是自信满满的,“反正我是不信报纸上说的那些,我慕安哥哥是孝子,亲娘还在天津卫呢,他才不会给那关外的日本人卖命,你说是不是?”
  杜云海人大了,可缺乏历练,理解问题也单纯,他这么理直气壮的一问,贺驷就下意识的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是,不过事情很复杂,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还是到了关外让团长亲自和你们说吧。”
  杜云海一拍手,可不就是嘛,当面问问慕安哥哥就明白了,他马上跑到角落里去给学校挂电话,跟教授请假,说是家里有人生了疾病,得照顾几天。
  贺驷没正式上过学,流浪的那些年里,私塾窗户外边蹲过,认识一些字,后来到了奉天,他有钱了,真还特意去学过,才把字认全了。他不是不要好的,他是真没那个条件。
  他不知道电话里教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想来可能是比私塾先生更厉害的生物,心里就暗暗的仰慕了一番,顺带着连杜云海都羡慕了一番。
  这就是杜云峰的弟弟。
  他正出神的想着,也没留意到身旁来了人。
  淑梅倒了两杯茶水端了过来。其实这些活本不必她来做的,她在家里的地位只比老太太差点,她只要把老太太哄开心,伺候舒服了,没人让她做下人的事情。
  她是太想听听这关外来人说的话了,她不知道她家少爷到底怎么样了,男人的事她不懂,但是偶尔听到下人议论,说周澜当汉奸的事,汉奸不汉奸的她也不懂,也不在乎,她只是怕她家少爷出事。
  贺驷等着那边电话,就往后靠了靠,正好碰在端来的茶杯上,茶水溅到袖子,贺驷就一躲。
  俯仰之间,淑梅连声说对不起,就抽出手绢为他扫衣服,贺驷知道都是周澜家里人,也就没什么脾气,推脱一番让对方不要介意。
  杜云海匆匆挂了电话,就回到沙发边,也没管贺驷,就安慰着淑梅一人:“小嫂子,没事,都是慕安哥哥的下属,不是外人。”
  淑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将茶杯又续满了,才低着头走开了。
  “她是?”贺驷自觉失礼,但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云峰的?”
  “啊?”杜云海笑他误会了,简直闹了个乌龙,“不是我哥家的,是我慕安哥哥房里的,好几年了,没正式进门,但是就那么回事嘛,早晚的,我一直叫她小嫂子。”
  当晚离开天津前,杜云海又去了一趟英租界的房子,因为急着出发,就带着哑叔和贺驷一起去了,反正火车站也在英租界的。
  正值冬季,那房子杜云海也是很久没来了,夏天时他经常带同学来家里游泳聚会,冬天倒是难得来一次,不过那房子里的佣人还在的,依然有人气,维持着该有的样子,即使刚刚下过大雪,那院子里也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进了豪华的大院子,贺驷才反应过来那才是周澜和杜云峰真正的家,等在客厅时,他看到了角落里的钢琴,用厚厚的暗绿红绒盖着,烟灰缸旁放的烟还没开封,都是周澜喜欢的牌子。
  哑叔和园子里的工人比划着什么事情,贺驷就不慌不乱的上了二楼,二楼走廊的等亮着,尽头的门开着,洒出明亮的灯光。
  他沉稳的走过去,只见门里的杜云海正埋头在大衣柜里翻找。
  于是他示意的轻声咳嗽,杜云海回头看到是他,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等时间长了是吧?”又继续翻找,“我觉得吧,既然出关有危险,那就得有所准备,我哥这里有枪……但是我怎么找不到了?”
  贺驷听他这么说,就走了进去。
  这是一件非常宽敞的大卧室,欧式落地窗户外是宽敞的外跨露台,朱红色的地板肯定是勤于打蜡保养的,泛出乌哑的亮光。写字台的笔筒旁,立着一个金属相框,里面是少年的周澜和意气风发的杜云峰。
  那写字台下面,铺了一大张圆形的地毯,红白相间的厚羊毛地毯,得有一寸多厚,踩上去很软很弹。
  杜云海也看到照片,就笑了一下:“我哥和我慕安哥哥……挺好的。”
  “我知道。”贺驷回答,简单的三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又蕴含着好几层意思。
  他当然知道,在黑鹰山,他隐隐约约的对周澜有好感的时候,他就知道杜云峰是盯上周澜的——大哥喜欢男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张大双人床尤其刺眼。
  以前杜云峰在的时候,他只是羡慕,并不嫉妒,可杜云峰这一没,他也不知道中什么邪了,大概是潜意识里这不算偷也不算抢了,现在再一想到周澜和杜云峰滚在一起的样子,他忽然难受,感觉血液一阵阵往头上涌。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自己告诉自己,于是强行打断这些想法,找别的事分散注意力。
  “应该往衣柜里藏。”贺驷凭直觉判断,以他对周澜和杜云峰的了解,这两人放枪支弹药这种杀人武器,要么要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要么藏在一般人想不到,但是拿出来很方便的地方,绝不可能是衣柜这种又要开门,又需要翻找的地方。
  “枕头底下,”贺驷说,随着思考移动目光,“要么就是粘在办公桌地下,或者……衣柜的顶上。”
  果然,杜云海在衣柜顶摸到了两把没上膛的勃朗宁和几支弹夹。
  当夜他们就蹬上了北上的火车,先将哑叔安顿好,杜云海和贺驷进了隔壁的包间,车票不是直接到奉天,因为火车站一项是盘查最厉害的地方,如果日本人真的监视周澜的行动,那他家里人也一定是监控的重点。
  他们在天不亮的时候在兴县下车,那里不是战略要地,盘查的松,容易蒙混过关,而且贺驷也提前找了兄弟在那边关照,一下车就有人接应他们。
  一切都很顺利,下了火车,枪支什么的犯忌讳的东西,都放到了一个伪装成乘务人员的兄弟那里,等出了站,过了一个时辰,那个兄弟也有惊无险的从货运通道把家伙事都带出来了。
  然后一路换了汽车前行,什么地方有关卡,贺驷心里都清楚,他走了那么多趟“土”货不是白走的,全都有惊无险的绕行了。
  快到奉天地界的时候,他们换了两辆驴车,有个接应的老汉拉着一车的发酵的豆瓣坯子,那是家家户户做大酱的原料,有股子酸腐的嗖臭味。
  贺驷他们也换上了庄稼汉的行头,两人一车的往城门赶。
  贺驷本来就黑,就像种地晒成精的家伙,哑叔本身就是个干瘦的老汉,只有杜云海不像干活的,就给他捯饬了一个脏毛巾盖着头,脸上脖子上凡是显白净的地方,都挫上了泥灰,看起来就也是一副挫样了。
  进城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人最多的时候,一般上午出城的人多,下午进城的人多,这会混在一起正是好时候。
  门口站岗的都是中国人,只是后边总有那么一两个日本兵,并不亲自动手,只是监督。吃过午饭人很困倦,那几个日本兵就摊在椅子上偷懒,中国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所以老汉点头哈腰,给几个兵爷爷塞了点铜板,也就挥挥手放行了。
  贺驷心里很高兴,很踏实,团长交给他的任务完成一半了,这可都是团长的亲人,由不得半点闪失。
  正想着呢,前方驶来一辆大卡车,后边的货摞得好高,那路又窄,他们只能拉着驴车使劲往边上让。
  汽车的动静太大,日本人就被惊动了,稀稀拉拉的站起身来。
  贺驷下意思的摸了摸盖在黄豆胚子上的破布,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那辆汽车里的人吸引了。
  副驾驶的那个人非常眼熟,他定睛一看,这不是好几年前被杜云峰掳到黑鹰山那个姓宋的小蛋子吗?之前小满玩笑里说,那小子长了一张招土匪的脸,大哥去剿匪,竟然在土匪窝里遇见他了,然后还救回来了。
  这些事都是金小满亲手去做的,他不关心,也没留意过,隔着好几年的时光,贺驷一开始就是觉得轮廓有点熟悉,细了一想,才认出当年那个少年来。
  汽车停下来,开车的人是个生脸,跳下车子拿出教育部门开的证明,上面有日方的签字,同时使劲的解释,就是一批旧桌椅要送出城去,通行证明可都是写得一清二楚呢。
  贺驷盯着宋书栋,他那目光是有重量的,宋书栋身上不对劲,四下里看,就对上贺驷的目光。
  两人都没说话。
  宋书栋认出他了,但宋书栋马上转开眼睛,装作若其事的样子,但贺驷看出他害怕了,那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日本长官看着证明,嗨的一挥手,一个日本兵就跳上汽车。后斗里的桌椅因为缺胳膊少腿,所以放的也是横七竖八,堆得小山似的,那日本兵套上刺刀,使劲的往缝隙里戳。
  贺驷看着宋书栋,那家伙吓的不行,手紧紧的握在两侧,额角都见汗了,贺驷是不太看得上这样的男孩的,天生没有男人的胆色与血性,永远处于被欺辱与被保护者的地位。
  那日本兵戳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绳子捆好的桌椅山又不好全放下来,摊了一地恐怕这城门就谁都甭进出了,所以最终日本人还是挥手放行了。
  汽车开得远了,贺驷牵着驴车反向而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大汽车。
  他身边带着周澜的两个亲人,绝不能节外生枝,所以就硬生生的忍下了,他明明感觉到,擦车而过时,他心里升腾起很奇怪的感觉。当了这么多年土匪,行伍里又是做的警卫工作,他有非常灵敏的直觉,刚刚那一刹那,他一定捕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
  每周四是保安团进蔬菜水果的日子,那天送菜的工人天擦黑才进来,本来后勤炊事班的按常规要看着人卸货,可是破天荒的警卫班全员出动了,等警卫班散去,几个运菜的工人也一个都不剩了。
  片刻之后,保安团团部。
  周澜见到了哑叔和杜云海,他从二楼冲下来,猛然把杜云海拥进怀里,拍着小伙子的后背,轻声唤着:“云海……云海……”
  杜云海见到他自然是高兴的,连声叫着慕安哥,还开玩笑说你瘦得嘞,抱我这么紧,都快勒死我了。
  周澜抱了他好久,杜云海都觉得周澜热情过头了,感觉不对劲,尝试挣脱的问道:“慕安哥你怎么了?”
  周澜这才放开他,鼻子有点呼吸不畅地说:“见到你们太高兴了,见一面太不容易了。”说罢又去抱了哑叔,抱得满怀满心,是真的想他们了。
  哑叔放开他,摸摸他的头,笑笑,有四周看看,用手比划着。
  云海看懂了啥意思,也跟着问:“我哥呢?他怎么不在?”
  周澜很尴尬的笑了,扭头往会客厅里让他们,他自顾自地走,自顾自地说:“云峰……去上海了,去的时间可能……比较久,你们这次来见不到他,我太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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