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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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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弟,国家危难之际,民族危亡,你我都有救国救民的义务,你若信得过我,跟着我,也不枉男儿热血一场。”
  周澜手里玩着银杏叶,在手里来回捻动叶茎,头也不抬,语气却不随意:“唐老爹,我对抗日倒没什么兴趣,我有机会还是要出国读书。”然后他举起叶片放在嘴边一吹,带着点孩子气的微笑着说:“老爹,你也别抗日了,我带你出国吧,你看你以前也在法国的,国外多好你比我知道。”
  周澜的这个论调,唐骏荃是及其不认同的,于是民族大义的道理讲了一大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周澜像个乖孩子似的努力认真听,听进去多少,唐骏荃不知道,因为对方总是打岔,不是说自己发烧,就是说烟瘾犯了,老爹团长你快帮我拿大烟枪来。
  “你这个烟得戒掉。”唐骏荃这话说了无数次。
  “以后戒,不急。”他每次端着烟枪都这么说。
  水在锅里咕嘟嘟的开了,唐骏荃回过神,拿了铜盆用开水烫了一遍,然后乘着一盆开水回到正房。
  一番擦洗之后,一个干净利索的杜云峰呈现出来,他小腿上的枪伤不算严重,子弹没碰到骨头,穿透皮肉飞了出去,肩膀上伤是锁骨裂伤,没有完全断掉,但是耽误医治太久,伤口化脓腐烂,整个右胳膊肿起来,这种伤势,唐骏荃枪林弹雨里见过,知道拖着多难受。
  “去医院不太保险,但家里没麻药,这玩意黑市也买不到,”点上酒精灯,唐骏荃来回烤着精薄的手术刀片。
  杜云峰扭头看看那柄小刀,锋利够快,他打着赤膊坐在太师椅上,扭头摆正身体:“不碍事,手稳点就行。”
  小刀割到皮肉的时候,挤出黑血,杜云峰眼睛不眨的盯着刀片走进走出,并不发出声音,只是脸颊咬出硬朗的弧度,默默憋着气,直到最后一刀割净才不出声的出了口气。
  撒上刀伤药,唐骏荃用绷带纵横几道,穿过对方腋下、肩膀和胸膛,做了洁净的包扎,然后从常备药包里找出消炎药,按照双倍的剂量递给杜云峰。
  他把药递到对方嘴边,杜云峰额头见汗,伸出另外一条手臂从对方掌心里捏出药片。
  唐骏荃转身去倒水,再回头时只见杜云峰一仰头吞了下去,他赶紧端过搪瓷缸子:“水太热,还没凉呢!”
  杜云峰诧异的一扭头:“咽下去了。”本来也没打算喝水的表情。
  唐骏荃认为,杜云峰是个很血性的小伙子,可惜入错了行。
  断了暖气的春天,乍暖还寒。
  鼎昌饭店,中式套房,厚重的紫色丝绒窗帘挡住窗户,房间很昏暗,只有在两扇窗帘之间有一段不经心的缝隙,就是这丝毫的缝隙,让中午灿烂的阳光毫无顾忌的闯了进来,像一把白色的光刀将室内的黑暗劈成两半。
  周澜懒得去拉上窗帘,半躺在床边,白色衬衫外面套着青缎色的马甲,领口两颗扣子打开,两条瘦长的腿穿着黑色西裤,他没脱皮鞋,露出一截黑色棉袜桩。
  半靠着紫色真丝绣花靠枕,他一手叠在脑后,一手搭在床边,指头上夹着香烟,偶尔放在唇边吸一口,静静放下手臂,在床头柜的蓝色玻璃烟缸边,食指轻掸。
  烟灰缸里一堆烟头。
  从黑鹰山出来已经半个月,周澜往唐骏荃的家里打过一次电话,当时唐骏荃一幅和组织上的朋友说话的腔调,周澜问起杜云峰的伤势,唐骏荃言简意赅的回复:“挺好”便不再多说,周澜便不再问。
  如果杜云峰好的差不多了,以周澜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长久的在唐家呆下去的,他一定会尽早离开,至于去哪,周澜心里一顿——这和自己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当初虽然两清了,周澜思讨着,救他性命也实在是自己该做的,当初杜云峰不止一次救过自己,有恩,就报恩,有怨,也抵消了——现在才是真真切切的两清了。
  手指一烫,周澜暂停了思考,将短短的烟头捻灭在蓝色玻璃上,仔细看了看手指,拇指抚过被烫的中指,放在唇边轻轻的舔了舔,小小的疼痛很快消失了。
  唐骏荃的提议,周澜从没答应过,嘻嘻哈哈不正面回答,不过他在心里是反复思量过的。
  现在他只有几条路可以走,一出国,二回天津,三和唐骏荃向北去黑龙江地下抗日。他对抗日不感兴趣,但是一条路和第二条路也不是什么康庄大道,去年在天津的几个月里,等同坐牢,甚至还不如坐牢,坐牢最起码晚上能睡个好觉,他这被判的是无期,不能减刑,不能保释,日夜服刑。


第15章 失败的刺杀1
  隐身匿迹在鼎昌饭店这半个月,周澜“偶然”认识了个叫程月芝的姑娘,笑起来露小虎牙,是个单纯的学生,他对她有极大的兴趣,精心设计了一场偶遇,如他所愿,女孩子对他有了好感。
  这份好感太重要了,有了好感就可以交往,有了交往就会赢取信任,周澜需要她的信任。
  从枕头下边掏出勃朗宁,周澜动作利索的子弹退膛,卸出弹夹,手指划过整整齐齐的黄铜子弹,抖手又推上弹夹,再上膛,伸直手臂,瞄准前方鲜花盛开的花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啪”他嘴里轻轻发出声音。
  从他第一次摸到□□开始,他就喜欢这小巧的东西。
  周澜拨动保险,将□□重新塞回枕头下,轻拍枕头盖好,随即一扬身起床,汲着拖鞋晃悠到客厅,拿起电话拨号。
  从餐厅点了一份餐,一会儿服务生会送到楼上,他不想出去,吃过这顿饭他要睡个午觉,虽说是个午觉,但好几次他一直睡到了晚上,最近他总是很困,没什么力气,好像还发低烧,不知道是不是春天的缘故。
  往年的春天他不这样。
  杜云峰在唐骏荃的家里将养了半个月,山里带来的衣服破的不成样子,好在他和唐骏荃身量差不多,对方拿给他衣服穿时,他不客气的全盘接受了,他知道这不是客气的时候,他也没客气的条件。
  长短正好,稍微肥一点点,不注意看也不理会。
  因为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伸胳膊踹腿的,杜云峰就和唐俊筌花了一天的时间把东厢房收拾出来,虽然很简陋,但可以勉强住人。一早上不等唐骏荃起床,他就已经穿好衣服,在院子里面伸胳膊拉腿了。
  “你那腿伤别抻着,把伤口挣开!”唐骏荃端着一搪瓷缸子的刷牙水,往院墙边的水沟边走,不放心的叮嘱杜云峰几句。
  杜云峰小心翼翼的收好腿,自己隔着裤子磨蹭着小腿,猫腰抬头:“我粗人一个,肉皮子合的快,挣开说明长的不好,正好重新长,挺好。”
  唐骏荃背对他稀里哗啦的刷好牙,用冷水洗了把脸,一抹毛巾,把脸盆里的水顺着墙根泼掉,再回头时,杜云峰正双手挂在老银杏树的树枝上,手臂弯曲用力,双腿并拢,整个身体笔直的向上拔起。
  唐骏荃摇摇头,在上上下下的杜云峰身旁走过,拿着牙刷指着杜云峰的肩膀,嘴角还带着点没擦掉的牙粉:“你那骨头有伤,你不疼吗?你想把它废了吗?”
  杜云峰脖子挺直,本来目视前方,听他这么一说,眼皮向下一扫,看到对方嘴角那点牙粉,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呆不住,一天不让我动,”他使着力气说:“我浑身疼。”
  唐骏荃一瞪眼,摇摇头走了,杜云峰像头精力旺盛的驴,还挺犟。
  杜云峰恢复目视前方,他眨眨眼,觉得对方说的也有道理,索性换成一只胳膊往上拔。
  杜云峰大多数时候沉默寡言,一双眼睛倒是亮晶晶的透着灵活气,可是偏偏什么都不问不说。
  他注意到衣帽架上的西装不见了,唐骏荃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他悄悄开了衣柜,那天见到的睡衣也不见了,他留意过唐骏荃几天前出去过,带着一只质地很好的皮面西洋扣的衣箱,这种新式的洋货,在关外不常见。
  他有他的盘算,唐骏荃不说的,他就不问,他不问,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出于好奇,也出于对自己安全的考虑,他不动神色的留意唐骏荃的举动,包括外出的时间,唐骏荃每次出去买菜,杜云峰状似在干自己的事情,其实在心里计着时间,每天买菜的时间,终归不应该差别太大。
  唐骏荃的电话很少,一般是响两声就挂掉,不一会再响起,唐骏荃每次接的时候,话语很少,基本只说是或者不是。
  杜云峰埋头吃饭或者睡觉,其实耳朵支棱的和野兔子一样。
  终于这天下午,来了一个和以往不太一样的电话,电话铃罕有的响了三声,杜云峰暗暗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正坐在太师椅上,一条腿伸直搭在另一把凳子上,唐骏荃手里拿着刀伤药——药粉定期要换,伤口吸收的差不多了,就涂上新的。
  杜云峰从他手里拿过刀伤药,一只手挥了挥:“唐团长,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别耽误你正事儿。”
  唐骏荃也没把杜云峰当成敌特份子,防备的心自然没那么多,觉得对方自己上药也应付得来,于是站起,几大步出了房间,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是周澜。
  唐骏荃握着听筒微微侧身,眼角的余光透过木门的玻璃反光扫到了杜云峰,对方正小心翼翼的将刀伤药一点点涂在厚厚血痂的伤口上,将一条腿伺候的聚精会神。
  唐骏荃扭过身,正视杜云峰,而对方浑然不觉。
  “唐老爹,一切都好吧?”电话那头问,声音没什么力气。
  唐骏荃注意力分给了杜云峰一部分,就没注意到周澜的不对劲,他只觉得这话问的很是模糊,好像是问自己,也好像是问杜云峰,也好像是问这个房子、院子、那棵树,总之很笼统很模糊。
  他简单的回答:“挺好。”
  周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转换了话题,他约唐骏荃晚上见面,一起吃个晚饭,有些事情想谈谈,说了时间地点。
  “可以”,唐骏荃依旧简单回答,然后挂断电话。
  再回堂屋时,杜云峰抬起头,一扬眉,大功告成的吹了个口哨,一努嘴:“我这腿好的快,我看下次就不用上药了。”说完自己还啪啪拍了两下,手劲不小,自己抽了两口冷气。
  唐骏荃笑笑,伸手替他收好药瓶,规规整整的摆进医药箱,手里边忙道边说,我马上去给你做饭,今天晚上你自己吃,我有任务得出去。
  “不用,我自己会做。”杜云峰已经把裤腿放好,随意的说道。
  “你会做饭?”唐骏荃有点诧异。
  “会啊,做得还挺好,怎么了?”杜云峰放下腿,抬起头。
  “没看出来!”
  杜云峰笑笑,然后站起来带着点瘸在房间里慢慢晃悠,边走边说:“唐团长,快走吧,要不我多做点等你回来一起吃。”
  “不用,你自己够吃就行。”唐骏荃说着话,已经打开衣柜拿出外套。
  杜云峰在一旁漫不经心的摆弄那个琳琅满目的医药箱,末了合上盖子,说了一句晚上自己多做几个菜,唐团长你不吃我可真不给你留了,然后慢慢瘸进了厨房。
  长衫短卦很快换好,唐骏荃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向厨房喊了一声,厨房里传来杜云峰舀水哗啦啦的声音,夹杂着一句告别,人也没出现一下。
  唐骏荃没再言语,放心的出了门。
  这厢唐骏荃抬脚卖出去大门,杜云峰便腿脚利索的迈出厨房的门,他回到正房,打开衣柜,拿出一套唐骏荃的西装外套,飞速套好,关上衣柜,随即又打开,取出一顶黑色礼帽,急匆匆的对着镜子压低帽檐。
  出门前从衣柜底下摸出一点钱——他见到过唐骏荃往里放。
  出了大门,是一条长长的窄街,杜云峰探头,正好逮到唐骏荃转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
  杜云峰尽量脚步轻轻的跑,速度挺快,就是跑起来小腿真的有点痛,丝丝抽抽的,他不自觉的蜷着脚趾。
  跟到街角,他背靠墙壁张望,唐骏荃上了一辆黄包车,等黄包车跑起来,杜云峰朝另一辆黄包车无声的挥挥手。
  坐上黄包车,他将帽檐压得更低,竖起衣领,向后紧靠,半个身体躲在黄包车后边的油布雨棚里。
  不远不近的跟着,唐骏荃在鼎昌饭店门口下车的时候,杜云峰没停,匀速的擦肩而过,转过一个街角才叫停黄包车,扔了几个铜板在座位上。
  从路过的报童手里,随便买了份报纸,杜云峰将下半张脸也遮了个密不透风。
  凭直觉,他觉得今天的电话不普通,他感觉到了唐骏荃打电话时候的目光,他不去接那目光,但是他全身心的力量都凝聚到了那只听筒上。
  能做土匪老大的人,心思不会少,疑心病总是有些,他听取一切信息,信任一些信息,但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眼睛和心。
  他在街角,倚着墙,“看”报纸。
  不远处的唐骏荃站在鼎昌饭店楼下,时不时的朝门里张望。
  他张望,杜云峰也张望。
  望着望着,二人一起望见了周澜。
  杜云峰手的报纸一沉,他随即反应过来,再次攥紧,沿着报纸的上沿,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心里无声的想了无数次的那个人。
  几个月不见,周澜瘦的变了样,站在春风里,衣服能被吹逛——这个身形不就是那晚在见到的么!
  杜云峰几乎马上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他想冲过去,抱住周澜,光是看看,他都心疼了。
  魂不守舍的向前走了几步,他又钉子一样定在那。
  杜云峰在心里盘算:周澜要是想见他,随时可以见,他和唐骏荃是有联系的,他是故意不见的。
  周澜不想见他,即使杜云峰受了伤,他也不见他——这是有多讨厌他!
  这么一想,杜云峰迟疑了,他天不怕地不怕,这大大世界他什么都不畏惧,死都不眨眼的土匪头子,就是怕了一个小书生。
  喜欢极了一个人,就会怕。
  而这份喜欢,带着与生俱来的自惭形秽,永远克服不了的言听计从和诚惶诚恐。
  当初说两清的是自己,现在大庭广众的舔着脸冲上去?有用吗?
  杜云峰不是在乎自己没脸,他是怕周澜光天化日之下生出更多的厌恶。
  思来想去之间,周澜已经和唐骏荃寒暄完毕,二人向着一家西餐馆走去。
  杜云峰毫不犹豫的移动步子跟了上去。
  不敢跟得太近,杜云峰保持着隐隐约约的距离。
  周澜扭头说笑了几句,随即伸手拉开路旁饭馆的大门,他敞怀穿着半长的双排扣卡其色薄风衣,浅棕色的围巾搭在领口,一阵春风吹过,衣袂飘起,衣服柔软的飘荡衬托出他的身材标枪一样挺直清秀。
  看样子是早就选好的地点,唐骏荃并不见外,迈步先走了进去,周澜随即跟入。
  听不见二人说什么,杜云峰身上每一根毛孔都不自在——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饭店很大,双层的大厅,一楼是开放式的大厅,座位很多,正是饭点,大半上了客人。二楼只有一半大,空间的一半被一支华丽炫目的水晶吊灯占据,整个二楼类似于一个看台,可以看到楼下的一切。
  周唐二人坐在一楼靠窗的位置,那位置是个长方桌面,长线挺长,宽线不长,二人面对面,距离也就一只手臂。于此同时,杜云峰悄然在二楼护栏的位置落座,隔着眼花缭乱的吊灯和雕花的护栏,他静静的看着楼下。
  楼下那一对人面对面的聊着什么,周澜手臂搭在桌沿上,眯眼认真的听对方讲着什么,有时笑笑,有时点头。
  唐骏荃从内兜里摸出一包烟,半抽出一支,烟屁股朝向周澜。
  周澜没用手接,而是微微探头,红口白牙的咬住烟屁股,向后一仰头抽了出来,然后叼着烟等待。
  唐骏荃摇摇头:“顽皮”。手里却没停,拿起桌角的火柴盒,擦然一根,双手拢着推向对方香烟的前端。
  “老爹关照,受宠若惊!”周澜吐出一缕烟气,叼着烟,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
  唐骏荃就着那根快燃尽的火柴抓紧时间点燃了自己的烟,边吸边咕哝:“我看你是没大没小。”随即摇熄火头,丢进烟灰缸里。
  几口烟吞下去,周澜更有精神了,身体向后往软皮靠背上一靠:“唐老爹,你的烟好抽,你身上就是这味。”
  “别一口一个老爹,我有那么老吗?再说,我有烟味?”说着,唐骏荃低头嗅了嗅,“没有啊”,又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手臂袖口。
  周澜呵呵一笑,身体突然向前倾,伸手拉过唐骏荃的手,一直拉到自己鼻子底下,如同吻手礼一般,闻着对方食指和中指,眉毛轻挑,一双双眼皮微挑的大眼睛眨了眨:“老烟枪了都。”
  二人说话时,一桌子的热菜很快摆好,唐骏荃老习惯,先给周澜盛了一碗热汤:“先喝汤,一会多吃点饭,对了,你赶紧把那玩意戒了,我都说烦了,你怎么就不学好呢?”
  周澜乖乖接过汤,拿着汤勺喝了半口,随即放在桌上:“唐老爹,你看你,跟老妈子似的,怎么就不学好呢?”语气和唐骏荃如出一辙,不知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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