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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行-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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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了他,说了什么,算是对蒋校长有个交代。
  转眼到了1940年秋,疟疾疫情在各方努力下,得到了有效控制,奎宁告罄,民间的草药土方法都用上了,街上的赈济点发放大锅熬的药汤,满城都是口苦的草药味儿,混合着大轰炸的□□味儿,成了这座古城的特殊味道。
  杜云海作为医疗高级人才又被卫生委员会调往重庆,本来在夏季容易爆发的黄热病在秋老虎时节来袭,真是天灾人祸,防不胜防。
  杜云海临走犹豫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哥一件事。
  周澜在上海没闲着,尽管不喜欢抛头露面,但他也不是吃老本的人,这两年一直以食品行业为名,实则做着药品生意。
  杜云海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曾经作为代理人,从周澜这里进过一批消炎药品,周澜只问他这药要到哪里去,杜云海实话实说,从上海走到香港登陆,绕个圈运到陕北去。
  周澜沉默了许久,点头同意,关于药品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唯独叮嘱了杜云海几句——
  “现在大风大浪,大家坐一条船没问题,但有一天潮水退了,这船该归谁,搞不好是要打出人命的。”
  周澜说得隐晦,但是杜云海听懂了,他笑笑,没吭声。
  杜云海隐去陕北的事情,半遮半掩的告诉他哥,简单来说——周澜在上海的药品生意是抗战药品的一个主要来源,而且更关键的,周澜是站在抗战一边的。
  “哥,你要是真想见慕安哥哥,也许应该去见见他,别的不谈,慕安哥哥手里的药品都是你们紧缺的。”杜云海凳船之前,嘱咐道。
  杜云峰没应承,在茫茫江水载着客轮远去的景象里,心里空茫茫的想,要去见他吗?
  这些年,二人之间岂止爱恨情仇四个字能概括?
  而且,周澜有家室了,对方如果是个男人,杜云峰倒是不怕,他谁也没怕过,想要就张嘴,不给就抢,简单直白。
  可对方是淑梅,身体和精神都坏了的女人,是周澜的家人,对自己来说,也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他非常霸道,却不得不不战而退,这次从开始就一败涂地了。
  他问自己,想去吗?
  想。
  敢去吗?
  不敢!
  局势持续动荡,1941年到来了。
  西历新年的钟声敲响,两个国民政府都发表了爱国建国的演说,号召老百姓站在自己一边,不要为卖国贼迷惑。
  老百姓都在发懵,当然老百姓自古以来都是很懵的,谁的□□苛税少,老百姓就给谁叫好。也只是叫叫好,除了充当炮灰,并无大用。而两个多民政府真正争夺的是有钱有势的各路达官贵人们,那些翻手覆手能云雨一方的财神军头们,有了他们的支持,伪政权就是真政权,没有他们,真政权只能是伪政权。
  而杜云峰这种级别的高级将领更是香饽饽,他手下的人,他的号召力影响力,绝对是政府根基的最坚硬基石。
  新年天气异常寒冷,在南京近郊汤山附近,一列火车正由远及近的驶向这座古都,眼看再有二十分钟就进站了,司炉工将一铲子黑亮的煤块填进锅炉,就在他准备关上锅炉门刹那,满眼的火光猛地炸裂,这成了他在人世看到的最后一幕。
  一声天崩地裂爆炸,绿皮火车犹如被掐住了七寸的蛇,整个身体翻滚翘起,扭了十八个弯以后,最终垂死在铁轨旁。
  一个小时后,南京金陵医学院的抢救病房就挤得满满当当的了。
  在满眼的缺胳膊少腿的伤病床位之间,一群衣料考究的大人物们匆匆穿过,他们显然在寻找着什么重要人物。
  终于在医生和护士的指引下,他们来到拥挤走廊的尽头,拨开几名伤得深浅不一的小伙子,只见一个高个子半躺半坐在临时病床上,额头上的绷带缠得很厚,一只手被夹板绷带固定在胸前。
  这几名伤得并不严重的棒小伙子冒着一股子丘八气,正是杜云峰最得力的几名卫兵。
  “云峰,唉,云峰啊!”众人之首正是那位电话联系杜云峰多次的张主任,“吓死我了,你要是……要是遭受了不幸,那真是党国的大损失啊。”
  杜云峰寻着声音费力的睁开眼睛,貌似刚想说话就翻了个白眼:“疼,头疼。”
  “医生,叫医生。”一帮狗腿子传话,将医生唤狗似的叫到近前,“他什么情况,你们怎么把他丢在走廊,知道他是谁吗?”
  医生无辜地睁大眼睛:“各位长官,这个伤者都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里面病房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随时会咽气的,把他放走廊……有什么不妥吗?”
  “荒谬!”张主任大发雷霆,“这位是战功赫赫的……一位将军,他就是伤了一根汗毛也是天大的事情,还敢问什么不妥,什么都不妥!”
  杜云峰闭目无言,心里简直骂翻了天——老贼你真是个蠢货,是怕全天下不知道我杜云峰来南京了吗?
  杜云峰还没到南京就受了重伤,这给有意向投靠南京国民政府的各路能人们一个下马威。
  南京政府没面子极了。
  而杜云峰堂而皇之的养起伤来,因为他意识不堪清醒,医院照了一通爱克斯光片之后,诊断为脑震荡,所以计划中的与汪兆铭的政府的内阁长官秘密会晤一事只能延期。
  紫金山上的高官疗养院里,杜云峰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可是等各路问候的鱼鳖虾蟹们一走,他腾地一声就站起身,把胳膊上烦人的绷带从脖子上就拽下来了。
  “军座,轻点,扯烂了带子就不像了。”赵小虎说,他这次被选来随行,就是以一个普通士兵的身份,另外几个小兵都是他用惯了了的机灵鬼。
  “要不是重庆让我缓慢行事,我才不装这个死。”杜云峰甩着水秀似的轮着绷带,拖泥带水地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起来。
  可憋死他了,这玩意坠得他脖子疼,他估计着,再这么装下去,就算没有脑震荡也勒出颈椎病了。
  “苦肉计”这招是重庆那边的办法,既然南京要分庭抗礼争夺人才势力,那重庆就将计就计,把自己的人派过去,把对方搞个一锅乱。
  杜云峰是人选之一,在与蒋校长长达一个小时的密谈之后,他接受了这个任务。
  临行前,军委统计局的戴主任亲自给他策划了送行,一切时间都是精确安排好的,当杜云峰掐着表走到列车车尾时,大爆炸如约而至,而他所受波及最小,除了额头真的踩破点皮,手肘在车厢连接处撞了麻筋儿之外,实在是没有任何头疼脑热。
  刚喘了一口气,隐隐听见上楼的脚步声。
  杜云峰暗叫不好,又来了,随即在卫兵的帮助下,将绷带胡乱套上头,人咣当倒在了大床上。
  “杜长官,内阁委员会的陈怀松主任来看望您啦!”说话的是伺候杜云峰的一名佣人,是张主任特意指派给杜云峰的,说是他健康恢复前,就让这姓李的小子近身伺候他,别见外。
  杜云峰微微一撩眼皮,有气无力的说:“还不快请进来?”
  来的这个张主任,杜云峰完全不认识,不过对方倒是十分热情,问了伤情,还自我介绍说当年在天津就职于财政部门,倒是有幸目睹过杜将军的风姿。
  “那年程市长千金的宴会上,杜将军可真是豪放啊,我等本是礼节性出席,没想到能看到一出精彩好戏,将军真是武力高强,艺高胆大!”
  杜云峰一脸黑线,这位是不是有病,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他咬牙切齿地笑着说:“一介武夫,让您笑话了!”
  那位张主任见杜云峰病得说话都表情僵硬了,愈发发自内心的关心起他,继续不依不饶地套近乎:“我是真心夸您,自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将军英雄出少年,您不拘得厉害。”
  杜云峰脸都黑了,干脆一闭眼:“哎呀,我头晕得厉害。”
  张主任虽然还想强行尬聊,但是对方已经犯病,也不好过于坚持,只得惋惜道别,一再说改天再来。
  杜云峰装晕不搭话,心里却把南京国民政府骂了个底朝天——什么玩意,这种狗屁玩意都招进内阁,真是找不到人做事了。
  不过他装晕时也长了个心眼,张主任虽然走了,杜云峰却躺在床上迟迟没动,知道门缝下的光线重新照进来他才睁大了眼睛。
  门口站的应该是那个姓李的小子吧?
  名义上伺候他,其实那小子眼神叽里咕噜的,肯定是个盯梢的好手。
  他对赵小虎他们耳语了一番。
  不多时,赵小虎带着几个小兵下楼吃饭去了,临走还千恩万谢的让姓李的照顾好将军,而姓李的满口答应。
  听见人都走了,杜云峰好整以暇地摸着额头上的绷带,脑袋里转个不停——自己装病要是被揭破了,那“投诚”南京的意图就太明显了,到时候功亏一篑,何止校长的目的达不到,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无能。
  于是乎,他一抬头,“咣”地一声撞在床头柜的棱角,等摸到些许血迹渗出的时候,他抬手丢出了吃药的水杯,在地板上砸了个稀碎。
  随后他从容不迫地躺倒了地板上,楼下马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如愿以偿地又进了医院,医生各种检查化验,也没能让杜云峰停止叫喊疼痛。
  姓李的小子因为伺候不利,使杜将军伤上加伤,直接被扔进基层连队永世不得翻身。
  最后满头大汗的专家们如履薄冰地分析出了结果:杜将军外伤固然严重,然而精神创伤亦很严重,疼痛非生理性的,而是心因性的。
  杜云峰在疼痛间隙十分恰到好处地透漏了自己的过往病史——早年因意外从悬崖跌落,一度失忆到什么都想不起。
  南京政府吓得够呛,这要是老病重犯,谁也不认识,啥也记不起,那不就糟了大糕了吗?
  还指望杜云峰给观望者们带个好头,成为一个好示范呢。
  金陵医院的医生被各方政客搞得焦头烂额,最后一名行政院长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治病不易,送走容易啊。
  “各位长官,杜将军这个病可大可小,而且很可能目前正在发展中,如果治疗得当,我们认为有完全康复的希望。”他说。
  “那你们倒是治啊!”张主任急的要命,他和汪主席打了满口包票,能把杜云峰拉拢成我方得力分子,没想到重庆做事真绝,连自己人都下死手,没炸死本来是个高兴事,可是眼瞅快变成傻子了。
  你说倒霉不倒霉,到手的鸭子不仅要飞,还飞起来打他的脸。
  “各位长官有所不知,自从南京破城,皇军接管医院以来,好的医生死的死逃的逃,本院实在是能力有限啊。”
  杜云峰心里一亮,喊疼的声音小了下去。
  果然,那医生继续说:“论医疗实力,要么去北平协和,要么去上海仁济,或许有解决的办法啊。”
  张主任病急乱投医,都没敢耽误,火急火燎地联系了专列,连夜将杜云峰送上了火车。
  黎明十分,天刚蒙蒙亮,火车在一片蒸汽烟煴里缓慢停了下来,杜云峰撩起包间窗帘的一角,时隔多年,再次打量了这座东方之都。
  他心里平静极了,就像外边蒸汽机车雾气一般,白茫茫一片。
  然后有个发自心底的声音响起:他就在这了。
  在这座远东第一大都市里,有一个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控制住我的手,刹住,不能再写一个谍战故事了,控制,控制!!!


第113章 迷你版杜云峰
  他是被担架抬下专列的,杜云峰做戏做全套,很配合地住进了医院,没有随心所欲地乱跑。
  前几天还总有人探望,再后来为了不引起非必要的关注——杜云峰“投诚”一事还在商谈中——他能给南京带来什么利益,南京方面能给他什么酬劳——一切还都没有定数,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杜云峰在医院倒过起了清净日子,连着打仗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太平清闲过了
  而南京方面为了表示诚意,不仅支付着高昂的医疗费,还一再表态身体健康要紧,等杜将军痊愈了再谈不迟。
  杜云峰在温暖的病房里养着病,那些据说非常昂贵的进口药片一颗都没能进他嘴里去,全都让小兵碾碎丢弃了。
  赵小虎有次试探着问:“军座,这药可贵了,要不你吃点?”
  “你看着好你吃,”杜云峰抬脚丫子踹他,“你见过装病还真吃药的吗?”
  “我又没病,军座,好些事你现在都想不起来,可能你以前脑袋的毛病还没好利索呢。”赵小虎闪身一躲,不过也没让那脚丫子落空,而是伸手接住,谄媚的放回床上,用被子盖好,“说不定吃完你就都想起来了。”
  “别跟我在这扯淡,”杜云峰咔哧咔哧啃着苹果,十分舒心惬意,“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干嘛非要想起来。”
  他其实早就习惯这样,以前曾经希望把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想起来,后来觉得,就记得一个周澜就很痛苦了,其他人再多想起来,能更好吗?
  以前他巴望着宋书栋能多说点以前的事,让他更清醒一些,后来宋书栋走了,杜云峰也想清楚了,人活的就是当下,活的就是此刻,过去就过去了,每天那么多人生生死死,真要想清楚,把帐算清楚,他就会被过去拖住,永世不得超生。
  过去都是上辈子了,人是活在这辈子的。
  没病装病就容易憋出病来,杜云峰留意了几天,发现似乎并没有眼线,他的兵也格外留意周围,也没发现异常。
  杜云峰的心思活络了,他一直怕来上海,又盼着来上海,阴差阳错的来了,福开森路的那个地址,都印刻在他心里了,难道不该去看看吗?
  “军座,”赵小虎进了病房,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医院的饭实在是不怎么好吃,赵小虎便每天去老昌兴点菜带回来,赵小虎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刚才在外边遇见个小孩,哎呦,长得可像你了,虎头虎脑的真可爱。”
  杜云峰觉得这话单听哪一句都没毛病,组合一起就有点别扭,他放下洋火,嘴角叼着烟卷问:“我可爱吗?虎头虎脑?”
  “不是这个意思,”赵小虎跟他时间长了,没外人的时候讲话不拘束,“你不可爱,唉,不是,我说那小孩长得可爱,唉,这也不是重点,我是说,那小孩长的像你,眉眼那个像啊,我乍一看都楞了,你说是不是,小亮?”
  徐国亮正端来碗筷,听见赵团长在问话,军座也等着回话,于是一本正经的立正回话:“像,就跟军座缩小之后似的。”
  杜云峰脑后一根黑线:“呦呵,还想压缩我,我的兵胆量都不错。”
  赵小虎怼了徐国亮一手肘:“真不会讲话,军座,他的意思啊,那小孩就是跟你像,您要是膝下有子,估计就是个这个摸样没跑了。”
  “膝下有子?”杜云峰挠了挠脑袋,抬腿下床穿鞋,往饭桌边趿拉过去,“我连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儿子,干儿子倒是有一个,都忘了长啥样了。”
  几个人开始围一桌吃饭,因为人少,又怕天冷饭菜凉了,杜云峰就准许几个兵跟他一起吃,结果一顿饭吃的特别快,众人端碗埋头吃出了军营架势,西里呼噜也不说话,闪电般地将饭菜一扫而空。
  饭后杜云峰想出去走走,他打仗训练都习惯了,在床上懒了几天,浑身都锈住了,说不出的紧绷。
  一身棉白的病号服,十分随意宽敞,因为没有打算远走,单但是披了一件黑色大氅,脚下虽然穿着皮鞋,却懒得套袜子,于是光脚丫露着脚踝。
  医院有五层,杜云峰下了楼梯顺着环形走廊瞎溜达,住院部倒是很安静,偶尔有进出院的病人,很有秩序。
  杜云峰路过病房时,偶尔看一眼,见大多病房里都挺热闹——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家属照顾病人,来送饭的伙计进出洗刷碗筷,还挺有烟火气。
  “唉,军座,你看那个小孩,就我说的那个。”赵小虎忽然往走廊远处的指去。
  杜云峰顺着那个方向望去,果然有几个大人和一个半大的男孩子。
  男孩子在众人之间,从走廊的另一头迎面而来,杜云峰眯起眼睛,那孩子的面容随着走近,逐渐清晰起来。
  像!
  杜云峰心里咯噔一声。
  真他妈的像!
  何止是长得像,那孩子连神情都带着一股杜云峰的“劲儿”。
  他眉目清秀,虽然还未成人,但也能看出来是个硬朗朗的小男子汉。
  直到走到面对面,杜云峰都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他高大的身影拢住了小男孩。
  小男孩也停下来,抬眼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
  “叔叔,麻烦你能让我们过一下吗?”男孩彬彬有礼地问,他还没到杜云峰胸口,但是说话却一板一眼像个小大人。
  杜云峰:“……”
  移动脚步,杜云峰侧身,依旧盯着他。
  小男孩带着人走了过去,杜云峰略微一留意,便看出来男孩身后跟着的男的应该是个司机,女的应该是下人一类的。
  看来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
  这时男孩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他也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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