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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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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谷谷主还他一个露八颗齿标准微笑:“好的。”

刘归望不悦的皱皱眉,他一向觉得逍遥谷笑得太假,活像拿个面具脸上一贴。

他转身就走,道:“这边请。”

等门应声关上,面容惨白的刘苍易蹭的睁开眼,脸上瞬间恢复了血色。

然后他翻了个身打个哈欠,应付完了早上的公事,开始蒙起被子接着呼呼大睡。

退休生活,真他妈爽。

刘苍易真诚的想。

从刘苍易的房间走到厅堂,需要路过刘归望的房间。反正白问花每天睡得死沉,能一口气睡到日上三竿,他也就没有多忌惮,准备带着一路无言的代苍南直接去厅堂。

谁知刚路过时,那房门一下子打开了,白问花打着哈欠,完全没看见刘归望惊恐如见鬼似的表情,“哦,少庄主,早……”

刘归望条件反射推了他一把,然后猛地推上房门。

代苍南笑都僵了:“……呃……刚刚那是?”

“没有!”刘归望挣扎道,“刚才没人!”

门内被他一推毫无防备直接被推地上的白问花:“……”

代苍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可刚刚确实有个看上去长得颇好的男子……”

白问花虽然在外也不是什么小人物,但说到底决门事事最显眼的都是沈问澜。也就没多少人注意,偏偏次次都是在沈问澜身后出现,故而其实没多少人真的记得他的模样。虽然代苍南没认出来是决门的人,但在他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刚睡醒的人这事实在有点暧昧不清,刘归望一点也没轻松下来。

刘归望嘴角一阵抽搐:“那……那是……”

“而且……”代苍南脸上一阵复杂,“我记得……这好像是庄主的房间吧?”

“……实不相瞒。”刘归望牙一咬心一横眼睛一闭,干脆又做了场戏,“我不喜欢姑娘。”

代苍南:“……”

门内坐在地上的白问花:“……”

刘归望视死如归的睁开决绝的双眼:“那是我内人。”






第26章 第 26 章
代苍南嘴角一阵抽搐,长在脸上的笑有点撑不住。

但到底别人喜欢什么样的跟他还是没关系,他只能摆出比平时更假的假笑,哈哈两声顺嘴说道:“是吗……早生贵子。”

“……生不了。”

代苍南:“……祝你幸福。”

刘归望简直不想回头看他,一身鸡皮疙瘩都因为尴尬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他心里把白问花大卸八块炖了喂狗,心道待会儿回来一定要把他打一顿。

刘归望可算磕磕巴巴了一句谢谢,万分艰难的转过身,领着他继续往厅堂走去了。

白问花坐在地上,有点懵逼的指了指自己,眨巴眨巴眼,喃喃道:“……内人?我?……内人?”

“沈问澜。”

“沈问澜,你凝风跑了!”

“沈问澜!”

季为客在死亡的边缘试探。

沈问澜起床气虽然大,但是还是舍不得对他下手的。就算不像上次一样少见的睡得死死的,起来也不会把他按在地上打。他仗着这一点,毫不畏惧的在他怀里伸长了脖子,拉长了声音叫:“沈——问——澜——”

沈问澜皱皱眉,没反应。

季为客胆子更大了,他撑起身来,静悄悄的把搂着自己的手放到床上。压到正侧身睡死的沈问澜身上,扒开他的头发,将后颈那一片皮肤又露了出来。

他稳了稳心神,才没在看见那一片针眼的时候一阵怒火攻心又复发自己体内的毒。季为客晃晃脑袋,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仔细打量一番。

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相隔距离不远,下手并无规律,似乎是已经积年累月了。结成无数坑洼黑点,时隔数载,看了也有些不寒而栗。

正在他看得出神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时候,沈问澜突然动了一下。季为客瞬间僵住不敢动了,然而沈问澜并没有醒,脸色突然比刚刚差了不只一倍,睡梦间竟咬起牙,甚至出了些许冷汗。

季为客觉得好像不太妙,虽然深知他起床气严重,还是不管不顾的要把他摇起来。

“沈问澜!”

季为客伸手按住他肩膀摇晃几下,但沈问澜向来睡得不深,这回却迟迟醒不来。缓缓将自己整个人蜷成一团,呼吸间急促了不少。

凝风在一边铮铮作响。剑离主开始作响,肯定没好事。不是见血了就是跟见血没差,现在他这样还不如见血。

季为客急了,大声吼了出来:“沈问澜!!”

他这一吼竟无端吐出了几丝黑气,尽数被沈问澜无意间吸去了。

季为客愣了一下。

他伸出手来,手上丝缕黑气正静悄悄的朝沈问澜游去,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他有些蒙了,纵使握成拳也顺着指缝丝毫不减的朝着沈问澜的方向疯狂去了,甚至越来越多,无法堵住。

季为客无端的焦急起来,凝风在一边哀叫的更大声了,像是在悲鸣。

“沈问澜!!!”他眼圈泛红,却也不敢太过用力的一拳砸到床板上,吼道,“起来!!”

沈问澜指尖一抖,猛地睁开眼睛,朝他疯狂游去的黑气戛然而止。季为客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沈问澜转身就立刻扒着床板一阵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季为客看得心都被绞得血肉模糊。

他红着眼睛喘着气,有些慌张的颤着手,一阵手足无措的扒着空无一物的手腕,等低头看去的时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问澜刚松口气,就听见季为客压抑在话里的怒意:“你他妈怎么回事。”

沈问澜:“……”

代苍南正襟危坐,摆出露八颗齿的标准微笑。

“决门如今将倾,沈问澜作为一代掌门,本应步步小心,然而不愿丢弃季为客,作为掌门,实在是愚蠢。”

刘归望毫无诚意的捧茶敷衍:“说的没错。”

“我逍遥谷虽为名门正道,然祖师入世,认为天下苍生并不值得吾等心怀。”代苍南笑得柔和,说出来的话倒与面上表情格格不入,“天下苍生,包括你我,眼界狭隘,只观沧海一粟,笃定为万千世界。心胸更为如此,故祖师有言,不可只观眼前。”

刘归望听都没听:“说的不错。”

“……秉承祖上□□,自沈掌门现身武林大会以来,我便在思考。”代苍南眯了眯眼,道,“他是否是想告诉我……北亿恐为小人?”

“说……啥玩意?”刘归望立刻刹车,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谁是小人?”

“你!”代苍南冷笑一声,道,“若是山门将倾,他怎会来武林大会当活靶子?如今决门孤身飘零,他定是还希望江湖中谁能看出些许不对!作为一位师长,他一口咬定自己的无辜弟子是罪人!”

刘归望望着代苍南身上一腔热血,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哦。”

“定是你!讨伐当日易容成沈问澜,欺骗当时的天下第一!”代苍南越说越起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小人!卑鄙!无耻!”

刘归望无语了,转头对钱管家道:“老钱,是不是名门正道都是这么热血的傻逼。”

老钱压低声音揶揄道:“少庄主,那您内人也是傻逼了。”

代苍南高声道:“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偷偷摸摸!”

刘归望脑袋疼,摆摆手道:“代谷主你坐下,我组织一下语言……”

代苍南拔出剑来,冷笑道:“没想到我如此精明吧,你失算了!

刘归望翻了个白眼,衷心的对他说了一句。

“操。”

代苍南并不打算和他多说,一剑刺向他手中的茶杯。然而只刺穿了瓷器,那瓷器四分五裂,碎片还未应声落地,代苍南脖子上一凉,手中一松。

转瞬间刘归望就踢掉了他手上的剑,把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刘归望缓缓道:“代谷主,你看你是接着坐下来说话,还是这样站着说?”

代苍南:“……”

“站着说吧。”

白问花一如既往地满面春风的从正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拎了一个。刘归望看见他总算心情好了一点,看了看白问花脸上的笑,再想想代苍南那恶心人的假笑,觉得还是白问花脸上的顺眼一点。

白问花把手上那个被揍得爹娘都不认得的逍遥弟子扔过去,淡然道:“你手上那个真的是赶尽杀绝……居然还想把你内人一窝端了。”

“哦豁。”刘归望晃了晃手里的刀,挑眉道,“代谷主,几个意思?”

代苍南冷笑道:“刘庄主,内人是百花宫宫主?真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你对得起床上躺着的老庄主吗!”

刘归望:“……”

白问花:“……夫君,怎么解释呢。”

刘归望绝望的抹了一把脸:“你给我闭嘴。”

白问花笑得如沐春风:“好的。”

季为客脑袋都气的有点发蒙,他捂着额头在房间里踱步了好久。

沈问澜抹了一把脸,头一次在他面前坐立难安。

季为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沈问澜沉默良久,回给他一个没那么大用的解释:“……看来,好像你身上的毒没有想象中复发的那么严重,不是苏槐的作用。”

季为客冷笑一声,道:“说人话。”

沈问澜又抹了一把脸,实在是难以开口:“……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我他妈瞎了五年但是刚才没瞎!”季为客简直要抑制不住跟他打一架了,“你知不知道黑气疯了一样往你身上窜!我跟你说了你还一幅意料之中的样子!我现在想把你抽一顿!”

季为客实在是太少向他发火了,沈问澜一时间有点蒙,但还是颇为为难的长叹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可能,现在明明是毒发期,但是比起之前你好受了不少,你觉得是因为苏槐给你治眼睛用的药里混了些什么相克的……可能不是。”

说着沈问澜伸手指了指自己,虽难以开口,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发生了,那就是,我已经吸走一大半了。”

“……啥?”

沈问澜就知道他会蒙掉,又觉得说了实情,以他那个性,怕是能给自己憋疯。只能避重就轻道:“我小时候……出了一些事,所以,体质比较特殊。”

“别给我略过说话。”季为客烦的要命,一想到他后颈那一片东西,更心烦了,“你小时候被人做过什么,是不是。”

“……是。”沈问澜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已经看到了,于是不自在的摸了摸后颈,道,“没事,我吸走了我不会有事。”

季为客脸更黑了:“我让你说人话。”

沈问澜看他这样要愁死了,又实在不知怎么解释能让他静下心来,干脆避开视线不说话,按着那片旧伤低头看向凝风。“……”

“不愿说?”季为客冷笑一声,又想到他起来时那副红了眼睛干呕半天的样子,心中一阵悲凉,“好啊,那你他妈干脆什么都别告诉我!”

沈问澜看他这样就头疼,皱眉道:“不是,我不是不告诉你……”

“你告诉过我什么?”季为客气的都有点头晕,耳边又响起尖利的笑声。他脚下一阵不稳,扶住门站好,冷笑一声,“你告诉过我什么,你说的上来?当年我被追杀,你没有告诉我你打算如何;你查到我,在我身边待了那么多年,你什么都没说过!决门被抄了满门,你还是没来找我说过!好不容易你愿意找我了,若不是我察觉出来,你去列堂磕头放血你肯定也不告诉我!”

沈问澜从来不知道季为客有这么大脾气,一时蒙在原地了。季为客还没完,憋了五年的词儿全蹦出来了:“你全瞒着我有什么用!现在你出事了,我好歹也是个天下第一,你还想护我到什么时候!”

季为客眼睛红的骇人,沈问澜终于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厉声道:“别说了!”

“别说什么?”季为客苦笑一声,道,“你清楚我什么?”

“别说了,你先过来。”

季为客冷了脸,眸中寒光闪过,啧了一声,抬脚迈出门去。

“等你打算告诉我再说吧。”

沈问澜一句话没说,听着他迅速迈步走远了。

他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房间里。

那是能说就说的东西吗。

刘归望从外面走进来,指着刚刚怒气冲冲的季为客,真是觉得百年难得一见,奇道:“你那宝贝东西怎么了?”

沈问澜面如死灰:“儿子不认爹了。”

“正常。”白问花探了个头进来,他和刘归望一样,和一脸要去吃人似的季为客打了照面。

白问花抱着双臂悠悠道:“他可是要跟你拜堂的,能认你当爹吗。”






第27章 第 27 章
“所以你是想说……”苏槐嘴角一阵抽搐,道,“他什么都不跟你说,所以你想问我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对!”

苏槐抹了一把脸,心道您他妈可真会找,但还是违心骗他道,“大哥,虽然我是个开药铺的,但我从来就没听过能把别人身上的毒吸过去的体质。”

季为客眯了眯眼。

苏槐心里敲锣打鼓,他眼瞎的时候骗他容易得很,一旦他看得见了,想要骗他简直难如上青天。如果是平时的季为客,脾气还好些,然而苏槐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他又复发了,就算远没有从前严重,但这种时候气火攻心,心浮气躁,一个不顺他的意,脑袋都有可能掉。

果不其然,一把出鞘的剑扔到了他的桌子上。苏槐正窝在桌前七上八下,这剑一扔活活把他吓得蹦起来了,直接窜到了床上,抓着枕头瑟瑟发抖。

那桌子上的剑和季为客的眼睛一样闪着寒光,苏槐简直要哭出来了。

“我给你一次机会……”季为客缓缓道,“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苏槐吓得如同一只待宰的兔子:“那……那什么,我,我说了我怕……”

“你怕什么怕!”季为客此时脾气差的一点就着,“哪个敢动你,我立刻把他脑袋砍下来还不行吗!”

苏槐想都不想喊了回去:“你放屁啊你扪心自问你舍得砍沈问澜吗!”

季为客一下被噎住了。“……”

苏槐自知说错话了,一下子屁话都不敢说。“……”

季为客只沉默一会儿,又从这话里品出些意思来了,心中了然,冷笑道:“懂了……所以你知道的好像不只是这种体质的事儿,是不是。”

苏槐脸色一僵:“……”

“你都知道……”季为客从喉咙里挤出一阵悲凉的苦笑,似乎有些发晕,身子一歪,扶住了身边的书柜。

苏槐心中一凉,完了,真发病了。

“他都告诉你了……就是不告诉我……”

“不是!”苏槐见他想到别处去了连忙高喊几句,“不是他告诉的,嗨!听得见吗!”

结果正如苏槐所想,病发上来,除了沈问澜讲话,谁说话他也听不见。苏槐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抓起剑扔到角落里去,刚凑近过去看看他脸色,季为客一口血喷了出来,喷了他一身。

我操。

苏槐抹了一把脸,连衣服都来不及抹一抹,连忙要冲出去找沈问澜。季为客一把把他拽了回来,虽然眼中迷离,还是强打着几分精神,喘着气道:“别找他……别……”

苏槐简直要崩溃了:“这时候你就别跟他生闷气了行不行!”

“我……”季为客听不见他说话,只摇着头,一字一句艰难万分,“他不行……他那个体质……不能……”

喉间一阵腥甜,季为客一口血又喷出来了。

这话说的断断续续,苏槐听明白了。

沈问澜过来不知道又要吸过去他身上多少毒,季为客觉得这毒实在吓人,也是跑出来的理由。

苏槐简直无可奈何了,与他解释他又听不进去,只能认命的一抹脸,长叹一口气,低头把他半拖半拽到了床上。

角落里的那把剑铮铮作响。

沈问澜被刘归望拉着到了逍遥谷谷主代苍南面前,来好好给这位听不进刘归望一个字的谷主上一堂课。

代苍南瞪着沈问澜的冰山脸,脸上的笑终于没了。

“所以。”代苍南面色相当复杂的指了指沈问澜,又百思不得其解的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刘归望,嘴唇颤了半天,才颤颤巍巍的发出了声音:“你们……你……结盟?”

“对。”沈问澜只想早早地说完话回去发愁一下季为客的事儿,说话简短暴力,“结盟了,我是诱饵,不是他易容的我,另有其人,为客找到了,你还有事吗。”

“……没了。”

沈问澜抬脚就要告辞:“那我走了。”

“别走!”刘归望一把拉住了他,道,“你着急忙慌的干嘛去,他那样一时半会跟你好不了,坐下!”

沈问澜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坐下了。手里抱着凝风,开始百无聊赖的摩挲剑鞘。

刘归望虽然依旧和他不对付,看他这样恨不得再跟他打个六亲不认的架,到底还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气,对代苍南道:“那既然误会也解开了,不知你现在打算如何?”

代苍南思忖一会儿,道:“现在有点出乎我意料,虽然我向来对你嗤之以鼻,但现今局势来看,若我要走我认为正确的路,怕是要和你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刘归望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所以才把沈问澜领来了。看看他表情不在骗人,也微微一点头,道:“那好,那我去叫人备酒来。”

这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相互给对方敬个酒,就算是结盟了。写些什么盟约也都是扯淡,江湖险恶,谁知道谁在背后就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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